申瑩瑩真的答應瞭大衛取道和田的建議,並不是她對玉有什麼濃厚的興趣,而是從那裡走更容易些,路上也可是多見一些民族的風情。
一輛越野吉普,市府裡一個有著十多年無事故駕駛經歷的老司機,三個姑娘,大衛一行五人,已經滿滿的,都擔心到時候再找一個向導恐怕連一條腿都放不下。
“到時候再說,即使不用向導,我們也能到那裡,冷不丁找一個向導,說不定還不如照著地圖走呢。”
瑩瑩的同學薑月倒不在乎有沒有向導。
剛上路的時候,三個姑娘幾幾查查地說個沒完,非常興奮,都說一個兩個女人在一起就像一千隻鴨子,這三個姑娘在車上不亞於一千五百隻鴨子,不過半日,鴨子的叫聲漸漸沒有瞭,而是焦燥與不安,“怎麼還沒到呀?”
她們總是不停地問,最後連問的力氣也沒有瞭。大衛一直坐在副駕駛上,偶爾與司機說一句話,免得疲勞的司機睡著瞭。
長途跋涉讓姑娘們消受不瞭,薑月首先頭暈惡心起來,還沒等車停穩,她就哇地一聲吐在瞭車裡。幾個人手忙腳亂地為她清掃,可那味道卻很久不能散去,此時還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沒辦法,隻能讓她到前邊去,大衛坐到後面。
申瑩瑩本來坐在中間,現在大衛坐在瞭薑月的位子上,正好與瑩瑩靠在瞭一起。
三個人坐在一排上並不寬綽,要是誰也不碰到誰,那種姿勢是相當累人的。保持瞭一小段時間的距離之後,誰也堅持不瞭。所以隻好任身體隨意的碰撞,吉普車裡是很熱的,大衛早就料到瞭這點,所以他是穿著大褲衩上車的。現在這麼近與瑩瑩挨在一起,他自然就有機會與她肌膚相親。
瑩瑩好像並不反感,在搖搖晃晃中,她那小腿的細膩的肌膚不斷的與大衛毛茸茸的小腿輕輕的摩擦,倒讓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現在看來三個女孩中隻有瑩瑩體質最好,至少還沒有表現出半點暈車的跡象來,但她已經有些疲勞,昏昏欲睡的樣子。
男人的肩膀總是女人的靠山,瑩瑩未經過同意,擅自將頭靠在瞭大衛的肩上。漸漸地那柔軟的身體毫無顧忌地倚在瞭他的身上,盡管好幾次動瞭邪念,但他極力地控制著,避免出醜。因為旁邊還有一個王蓓蓓,她還瞪著一雙大眼,沒有睡意。趁著王蓓蓓向車外看風景的時候(其實也沒有什麼風景)大衛總忍不住側臉看一看瑩瑩的胸脯,瑩瑩總喜歡穿胸部鏤空的上衣,從那個近乎圓形的開口裡,大衛不但能看見那深深的乳溝,還能看見一邊的乳根潔白的一片,僅這一小片就能引起大衛無限的遐想,弄得他褲衩下面蠢蠢欲動。
大衛應該感到很幸福瞭,因為市長千金那豐滿的乳房中的一個,總隨著車身的搖晃而被一次次壓在他的胳膊和胸上,那麻酥酥的感覺實在是微妙至極,他在想像著不吻上這女孩的嘴唇會是什麼樣的滋味。想入非非之後,靠近瑩瑩的左手就會有意無意地在人傢的腿上動一動,他想即使瑩瑩感覺出來那也怨不得他,誰讓車子不住地搖晃呢。
坐在後面不如前面更舒服一些,但現在情形就大不一樣,我是說相對於大衛而言。因為他現在完全有理由將這個臨江的冷美人大方地摟在懷裡,以顯男士對女孩的關愛。
他試著將手抽瞭抽,不想瑩瑩卻醒瞭過來。
真掃興,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醒瞭呢?
大衛好失望,陰謀沒有得逞。
“對不起,我睡著瞭。”
不知道是瑩瑩意識到瞭大衛的企圖,還是他抽手的時候弄醒瞭她。
“我睡瞭多長時間?把你累壞瞭吧?”
“也就十多分鐘吧,沒事兒,我又不是泥捏的!”
瑩瑩感激地朝他露出瞭潔白的牙齒,眼裡也沒有人們說的那麼冷。不過,現在大衛倒希望她的目光能給他降一下溫度。車裡實在太熱!
“王叔,把車門開大一點吧。”
看來瑩瑩也覺得裡面的溫度過高,有些受不瞭,大衛也看到她的額頭上明顯地有著細密的汗珠。
經過半個多月的日夜兼程,汽車終於開進瞭巴顏喀拉山口,這條青海境內的大山脈,西接可可西裡山脈,是長江與黃河的分水嶺,而黃河的源頭就在昆侖山的支脈巴顏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河谷一約谷宗列盆地,即使是河谷和盆地,也在海拔4000米以上,所以這裡的寒冷與高原反應已經明顯地提醒著大傢,身上那點單薄的衣服不頂事瞭。到瞭晚上,那寒氣漸漸逼人,讓人難以忍受,司機早就關瞭所有的車窗。
司機打開瞭遠光燈,那明亮的光束有時會照在一邊的山體上,根本就看不見道路,司機不得不放慢瞭車速。
路上很少如大城市裡那種車來車往的情況,很長一段時間你不會看到有一輛車趕上來,而對面也看不見有對頭車的影子,總之,這裡給人的感覺陰森森的。
當汽車在北坡向下滑動的時候,車上所有的人都感覺是走在瞭一個黑洞之中,車裡的人都不說話,但大傢都沒有睡著,而是目不轉睛地註視著前方,生怕汽車滑出瞭道路,葬身於這渺無人煙的地方。
瑩瑩很人道,一直讓仍有惡心感覺的薑月坐在前面,不過這對她來說,也許是好事,因為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晚,有一個男人坐在身邊自然更多瞭一份安全感。這裡的路段很奇怪,有時候連司機也弄不清到底是上坡還是下坡,因為有一次司機老王明明覺得是下坡,可當他讓汽車滑行的時候,那車卻不走瞭,所以當他再發現是上坡的時候,也不敢加大瞭油門,事實證明,那確實是一段下坡。
老王聽說過吉林有個怪坡,就是這樣,他沒有去過,心想跟這裡也差不多,但現在畢竟是親身經歷,心裡便有些異樣的感覺。當瞭這麼多年的司機,什麼事情沒碰到過,可這怪坡的現象對他來說的確怪得要命。他真怕那錯覺再厲害些,弄得他把懸崖當成瞭公路,那可不隻他一條性命。
瑩瑩好像也感覺到瞭這一點,在上坡的時候,那車走得很順暢,而下坡時卻顯得有些吃力。
“王叔,這是上坡還是下坡?”
瑩瑩忍不住問。
“我也搞不清瞭。”
說出這話來之後,司機老王又覺得後悔,要知道,作為一個司機,是車上所有人的主心骨,連他都有些糊塗瞭的話,那別人豈不是更害怕?
突然,前面猛的出現瞭一道亮光,不,是兩道,是汽車的兩個眼睛!
司機老王什麼也看不見,就在老王將要去踩剎車的一剎那,車裡的人全都聽到瞭一聲尖厲的極其刺耳的剎車聲,老王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車子,而是外面的聲音,然後聽見的是“砰——咣——”
兩輛大車撞在一起的巨大的聲響,繼而是死一樣的寂靜。分明是兩輛車撞在瞭一起。
老王的車速並不快,在那一聲尖厲的一聲剎車之後,他也來瞭個急剎車,一點之下,越野吉普嚓的一聲停瞭下來,車裡的人都難以控制地將身體撞在瞭前面。多虧瞭大衛,要不申小姐是很危險的。
經驗告訴老王,剛才那震耳欲聾的一陣碰撞聲一定是兩輛車撞在瞭一起。
老王亮起瞭停車信號燈,將車停在那裡,小心翼翼地下瞭車,他要看一看前面到底發生瞭什麼。
借著越野吉普那兩道明亮的光束,老王極目向前望去,可是在他的視野裡,連個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更不見剛才那撞擊在一起的兩輛車,一種莫名的恐怖襲上瞭老王的心頭。
奇怪,剛才分明看見有一輛大車向他駛來,那強烈的遠光燈刺得他幾乎什麼都看不見瞭,現在卻不見那車的蹤影,他向道路兩邊看去,這裡的公路與兩邊的地平基本一個高度,並不存在什麼懸崖,也就是說,並非發生瞭車禍後滾進瞭懸崖下面。
那麼到底是什麼聲音呢?
他回到車裡問他們:“剛才你們聽到瞭什麼?”
“不是發生瞭車禍嗎?”
“我也聽到瞭汽車相撞的聲音!”
“是什麼車?怎麼樣瞭?”
大衛膽子大一些,也下瞭車,借著燈光及他的夜視功能向前方及四周張望,什麼也沒有看到,但他確定,在聽到那一聲剎車之後同樣也註意到瞭那明亮的光束!還有那巨大的撞擊聲!
“不是剛才前面有一輛車開過來嗎?”
大衛問道。
“我隻看到瞭兩束燈光。”
老王開始沉思起來。
“那為什麼外面什麼都沒有?哪有這樣的怪事?”
老王坐回駕駛座,兩手握著方向盤,眉頭緊蹙,給車上的人講瞭他聽父親講過的一個類似的經歷。
“那時我父親跟我大爺一起到海邊販魚,是用擔子挑,早上出發,傍晚回返,第二天早上,就能趕上本地的集市,一斤魚就能多賺兩毛錢。五月份正是小黃魚上網的時候,因為這種魚便宜,老百姓買得起,可以賺錢。當他們走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麥田的時候,突然聽見瞭一陣激烈的槍聲,緊接著就是人的吶喊。兩個人嚇得立時扔瞭挑魚的擔子,鉆進瞭麥田,連牲口都顧不得牽。可當他們鉆進麥田裡後,那聲音卻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後來呢?”
“後來他們趕快離開瞭那裡。”
“有人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我父親聽說那裡曾經發生過一次激烈的戰鬥。據說這是當時戰鬥的情景被電磁留下來瞭。”
車裡出現瞭一陣短暫的沉默。
“也就是說這裡曾經發生過車禍瞭?”
王蓓蓓突然明白過來。
三個姑娘沒一個敢再向車外漆黑的夜裡探頭,她們仿佛覺得這次車禍的遇難者那渾身血淋淋的鬼影正在向車裡張望。
大衛明顯感覺到申瑩瑩那纖細的手指抓得他更緊瞭,(他沒註意到她是什麼時候抓住他的。
大衛最相信陰魂不散的說法。
“王師傅,咱們把車開到離這兒遠一些的地方吧。”
大衛分明是為女孩子們著想。
王師傅轟的一聲發動瞭汽車,但現在他加倍的小心,兩眼緊緊地盯著前方,決定不受外界的幹擾。
汽車開出瞭約有一百多公裡之後才停下瞭,因為這裡路邊有一個比較寬闊的地方,將車停在那裡應該絕對安全。
大衛想起身到前面去,申瑩瑩卻緊緊地抓住瞭他的手,大衛隻好坐下。
今夜,他們決定在這裡宿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