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過後,妻子蜷縮在我懷裡,像個乖巧女兒似的,臉上掛著淚珠,甜甜睡去。兩截蓮藕般的粉臂,箍著我脖頸,嘴角微揚,不勝憐楚。
稍息片刻,我睡意全無,輕輕掰開妻子的手,躡手躡腳走下床,穿上衣服。
出瞭房間,我逶迤向樓下走去。二樓拐角處,遇見一個俊俏的小保姆,好像叫阿君,手裡捧著一籃時鮮水果,朝三樓而來。
“——大少爺,”阿君怯怯地喚,靦腆的樣子。
“樓上樓下,冷清清的。一大傢子人,上哪兒去瞭?”我問。
“回少爺的話,領導在奶奶公司作報告,大傢都去聽報告瞭,”阿君說。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俄頃,見阿君依舊規矩立著,於是說道:“沒什麼事瞭,你繼續忙吧。”說完,我扭頭下樓。
“大少爺——你餓瞭吧?”阿君臉色紅潤。
我回頭一笑,搖搖手說:“餓倒不餓,你不用管我,自個忙去。”
“奶奶交待瞭,說等大少爺和大少奶奶醒來,把熱飯熱菜送到他們房間,”阿君伶俐地說。“晚上舉辦歡迎酒會,讓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有所準備。”
“穎穎尚未睡醒,不要去打擾。我去餐廳吃,等穎穎醒來,你再去服侍她,”我交待。
“知道瞭,大少爺,”阿君放松下來,不那麼緊張瞭。
吃瞭兩三碗飯,又喝瞭點紅酒,我走出郝傢祖宅,步行幾百米,來到金茶油集團公司總部。我第一次來母親的公司,邁步踏入大門,感覺窗明幾凈,整齊有序。一株株精挑細選的綠色山茶盆栽,把門面裝點得春意盎然,別有一番風雅。
隻見前臺處,兩個穿制服的清秀女孩,正在交頭接耳,絮絮叨叨。看見我,其中一個個子稍微高點的女孩,馬上站起身,露出職業性微笑,禮貌性地詢問:“您好,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
看來,她倆並不認識我,故有此問。正欲答話,王詩蕓胳膊下夾個精美的本子,款款從樓梯下來。
“還以為誰呢,原來是大少爺——”王詩蕓笑語盈盈。
我循聲望去,隻見她身著一套典雅的黑色西裝,裡面大翻領白色襯衣,鼓鼓的胸脯,細腰豐臀,兩條大長腿下,一雙黑色的尖頭高跟鞋。整個裝扮,大方素雅,精明能幹,一副新時代職場女性形象。
聞言,剛才問我話的女孩,臉上閃現一絲難以察覺的慌張和羞澀。怔怔地立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我雖喜歡王詩蕓,其實也算初次見面,除瞭知道她的名字,來自北京外,對她並不瞭解。正因為如此,我才特別想親近王詩蕓,不敢有其它妄想,交個朋友也不錯。
“什麼大少爺,你也喜歡跟著他們胡亂叫,叫我名字即可,”我咧嘴一笑,上下打量著眼前佳人,越看越喜歡。
“古人雲:尊卑有序,上下有別。你是主,我是仆,焉敢直呼大名?”王詩蕓掩嘴偷笑。“亂瞭分寸,董事長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不愧北大才女,張口便是經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咱這裡不興封建時代那一套東西,你我是新時代青年,更不能落後,落後就要挨打,”我摸摸後腦勺。
“我嚴重不同意你的觀點,封建時代的文化,有精華也有糟粕,不能一概而論,”王詩蕓嘴角微楊,侃侃而談。“比如說《弟子規》,董事長舉一反三,把它融合進公司文化。不僅團結起所有員工,贏得瞭人心,而且使企業取得瞭長足發展,效益連番三倍,經濟勢頭一年比一年好。”
隻要一提到母親,就算腹有千篇宏論,也隻能往肚子裡吞瞭。我當即呵呵笑起來,對王詩蕓豎起大拇指,嘖嘖說:“不愧是北大才女,我說不過你,甘拜下風,慚愧慚愧。”
王詩蕓莞爾一笑,說:“你是來聽報告吧?走,我帶你去——”於是,我亦步亦趨,跟她向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