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歌接到無雙城的飛鴿傳書,展開一看,內容大致如下:無雙城遇到強敵來攻,煉獄門修羅界高手雲集,徒兒懇請明歌師兄能夠出山助我溫傢一臂之力。落款是梅兒。
六郎問:“明歌,你的師妹嗎?”
柴明歌說:“就算是吧。不過她隻是在我天山派呆過一段時日,我也隻見過她一面,而且她的武藝,也是由其他師兄代傳。不過她的身份卻不一般。”
六郎問有何不一般。
柴明歌說:“這個梅兒的姐姐乃是後蜀國主孟昶最寵愛的妃子,花蕊夫人。”
六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打算怎麼辦?”
柴明歌說:“雖然是我們天山禦劍記名弟子,但終究是我天山派弟子。她的傢族出瞭這麼大的危難,我沒有理由不管,可是我……為瞭救你,功力幾乎全部耗盡,沒有三個月時間,沒法恢復。”
柴明歌娥眉緊斂。
六郎想瞭想說:“郡主,不如就由我代勞,踢你走一趟西蜀吧。”
柴明歌說:“六郎,那就有勞你瞭。”
六郎臨行時候,一名修神界弟子朱信說:“六將軍,我有一結拜兄弟,名叫嶽北樓,住在劍閣,你可以找他一下,他在西蜀認識不少人,也熟悉那裡的道路。”
六郎記住瞭,告別柴明歌,直奔西蜀。六郎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利用拯救無雙城這件事情,搭上花蕊夫人。既可以得到舉世無雙的美女,又可以利用花蕊夫人收復西蜀。
六郎又將雲羅叫過來,對雲羅說:“我去一趟西蜀,最多一個月時間。這段時間內,銀霄殿所有事物全交給掌管,加強警戒,防止黑山血妖偷襲。”
雲羅說:“明白。”
六郎又說:“前陣子,因為被姥姥震怒,殺瞭戴青娥和祝星辰。司徒清雅和不少姐妹害怕收到姥姥的株連,不知所去。逼走的這些修神界弟子,你派人尋找一下她們的下落。將她們召回來。我不希望我們修神界的弟子有事。”
雲羅點頭答應,四小姐和蕭綽互相看看,問六郎是不是由她倆陪六郎進西蜀。六郎說:“不用瞭。我去辦的事情,不帶你們正好。你們倆留下來協助雲羅守護雲霄殿。明歌現在有傷,一旦要是黑山血妖來強迫穆桂英,你們隻可智取,不要硬敵。”
明歌郡主說:“六郎,你就放心好瞭。即使黑山血妖親自前來,我們這麼多人,他也休想輕易得逞。另外,我會親筆修書給我師叔石玉棠,讓她前來助陣。”
蕭綽說:“這樣最好。我也修書給我師父,讓他們全都來,咱們等六郎回來,一塊把黑山血妖辦瞭,將修羅界徹底鏟平。天下也就太平瞭。”
商議好後,六郎告辭眾人,動身前往劍門關。
四小姐和穆桂英送六郎離開月影峰,四小姐對六郎說:“你這壞蛋,不帶我們一個人去西蜀,一定是去泡花蕊夫人。哼!”
六郎說:“四姐,我泡花蕊夫人,主要目的是收服後蜀,然後,後蜀,大宋,大遼,西涼,樓蘭,五國兵馬合一,我們誓滅回鶻。回過頭來,再收南唐和吳越,天下就此統一。”
四小姐嘆口氣:“既然這樣,六郎你一路保重。”
六郎打馬上路,不幾日就來到蜀地,前面道路艱難,隻能棄瞭戰馬,徒步前進。
又走瞭兩日,翻過前面的山梁,日當中午,六郎正走在大道上,仍是低著頭,走得很慢,忽然他後面來瞭兩騎奔馳如飛的快馬,一白一紅。白馬在後,馬背上騎著一個白發白髯的老公公,不過他的精神飽滿,滿面紅光。紅馬背上騎著一個溫謹梅兒,全身紅,肩插劍,長得美極,處處美,美得筆墨難以形容。路人一見馬匹來勢過猛,早已向兩旁閃開,可是六郎竟毫無所覺。
紅馬沖近瞭,小姐發出喝叱之聲:“前面那該死的東西,你還不讓路。”
這一聲又尖又銳,六郎聽到瞭,回頭一看,他大吃一驚,避之不及瞭。溫謹梅兒騎術精絕,韁繩一提,紅馬前蹄一起,呼的一聲,連人帶馬竟從六郎頭上跳過去啦。
溫謹梅兒大氣,勒馬回頭,舉起馬鞭嬌叱道:“你是聾子……”
「子」出口,手中馬鞭一揚,啦啦啦,一連三鞭,那小姐兒的鞭法奇絕,響聲清脆,勢如靈蛇,幸虧六郎武功卓越,六郎輕靈地閃過,怒視著這驕橫的溫謹梅。
後面的老公公趕到瞭,隻聽他大聲攔阻道:“梅兒,你又打人瞭。”
小姐兒停瞭手,但仍氣道:“打他幾鞭教訓他,免得日後死在馬蹄下。”
六郎毫未感到痛,可是羞得滿面通紅,心想,你既然過去就算瞭,大不瞭回頭責備我兩句,犯不著這樣侮辱我。他心中有恨,不自覺的怒目圓睜,緊緊的瞪著溫謹梅兒,他似要認清她。
紅衣小妞兒哼聲道:“不服氣是不是?”
六郎不由點點頭,但始終不開口。溫謹梅兒叱道:“憑你這副死相,不服又怎樣,我叫溫謹梅……”
溫謹梅兒說完,拉轉馬頭,飛馳而去。
老公公哼聲道,搖搖頭,大有莫奈其何之慨,他向六郎道:“公子,你貴姓?”
六郎見他和氣,接道:“我姓楊。”
老公公道:“小孫女剛才冒失,希望楊公子見諒。”
六郎淡然道:“這年頭弱肉強食,我不唯見多瞭,而且也受夠瞭,老丈,你請罷。”
老公公覺出他這幾句話含意深長,同時更看他不是平凡之人,立知日後必有麻煩,搖搖頭,又嘆瞭一聲才去。
這時旁觀的人中,有一個中年人面色嚴肅的走近六郎道:“小子,你可知道這老人和小姑娘是誰嗎?”
六郎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有空的時候再去拜訪。”
中年冷笑道:“你別作夢,你不檢討自己態度還想報仇。他就是「西蜀霸王溫東來」,小姑娘是他最心愛的孫女,人稱「川中飛鳳」溫謹梅,連劍門關大帥都對這祖孫敬畏二分。”
六郎冷笑道:“難道他孫女打過我還要向他叩頭?他管教不嚴,徒負虛名。”
中年人嘿嘿笑道:“小子,我也是西蜀劍門關人,這倒要看你將來報仇瞭。”
六郎不再理他,舉腳再行。
是日夜晚,六郎落在拜金城,可是真巧,他擇來擇去,竟擇到那祖孫二人所落的客店,當他吃過飯走進自己的房門時,忽聽後面有個小姑娘呸聲道:“盯上我啦,今晚倒要小心,人傢來報仇啦。”
六郎回頭一看,確是那個小姑娘,他沒有理她,順手將房門帶上。從比以後,「弱肉強食」四字在他腦子時刻激蕩著,愈感到弱者可悲,因之他對練武的決心堅不可破瞭。不久,店中突然人聲大嘩,他不知發生什麼大事,由床跳起,急急開門外望。忽然他看到兩個大漢,身上帶著傷,血還在流,後面跟著很多人。
“對面房子第三間。”
一個青年追上來,告訴那兩個大漢。兩個大漢面色蒼白,大概是流多瞭血,他們依著青年指點,直朝那第二間房門行去。
當二人還沒走近,那房門開瞭,居然出來那溫謹梅兒,她一見兩大漢,似乎也吃瞭一驚,嬌聲問道:“五叔,六叔,怎麼瞭?”
前面大漢立住瞭,問道:“謹梅,你爺爺還沒回來?”
溫謹梅兒點頭道:“大概要明天才回來,五叔,你們到底怎麼瞭?”
後面大漢接口道:“我們經過越城嶺,遇上兩個無名小輩攔路打劫。”
越城嶺距此不遠,溫謹梅兒大聲道:“這樣近,城裡怎麼毫無消息,是兩個什麼樣的人?”
前面大漢道:“進房再說,總之對方的武功高深莫測。”
房中說話聽不真切,加上門口又擠滿瞭人,六郎一時好奇,他也走到對面門口,擠進去。兩大漢正好坐在門裡正面,六郎還可看到,這時正在吃藥,敷藥,忙個不停。
那溫謹梅兒一看門口人多,跳起來道:“你們走吧。”
啦的一聲,門關上瞭。
當此之際,忽然有個人在六郎背後冷笑道:“夠神氣。”
六郎偷偷回頭,發現那竟是個英俊的采花大盜。大傢一見關門,於是乎都散瞭,六郎卻跟著那個青年,顯然想探探消息。青年一直向前面走,結果落在客堂的一角,他竟喊酒保要菜、要酒瞭。未幾,門口又進來一個青年,采花大盜一見就起身招呼道:“二哥,我在這裡。”
那青年聞聲側顧,笑道:“老三,你怎麼在這裡喝酒?”
采花大盜道:“二哥,今天竟栽到傢啦,我是追他們的。”
六郎一看食客仍不少,他一面聽,一面也到那邊角上的鄰桌去,同樣叫酒叫菜。
這時那青年坐下道:“早看到他們進城,不料你先到。”
青年說:“這件事,等大哥回來就明白瞭。”
采花大盜駭然道:“大哥去越城嶺瞭。”
青年道:“他今早送走嶽北樓的時候,正是越城嶺這條路,他怕老張遭險,因之前去看看。”
六郎聞言一怔,立即向青年拱手道:“兄臺,我是嶽北樓的賢弟,請問……”
他還未說完,那青年就打斷道:“你叫六郎。”
六郎聞聲道:“是的。”
青年道:“糟糕,你義兄一路打聽你的下落,他今早走瞭。”
六郎大急道:“有危險嘛?”
青年道:“很難說。”
六郎拱手告退,他酒也不喝瞭,立即要回房去。
青年急急道:“你去哪裡?”
六郎道:“我住在這店裡。”
青年道:“令義兄與我們是好友,你不要離開,明天我們送你過越城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