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突出重圍,見四下敵人越來越多,嘯聲四起,知是群邪中的高手都來瞭,心明不可蠻幹,提氣朝山上林木茂密處掠去。
群邪此時已將三姝扔下的精怪全數蕩清,皆盡騰出手來,尾隨著緊追不舍。
小玄並不遠馳,隻在山上東一竄西一掠地遊走,不時還返身狙掉三兩個追得近的邪賊,忽聽頂上有叫道:“方公子,快上來!”
他抬頭望去,見空中三姝禦劍跟來,著惱喝道:“做什麼,怎還不走?”
“邪賊太多瞭,你跟我們一起走!”紀芷晴叫道。
“用不著你們操心!快走!”小玄擺瞭下手。
“你不上來,我們決計不走!”紀芷晴急聲叫道。
“快走!”小玄不耐煩地喝,疾朝另一個方向掠去。
此時他已殺赤瞭眼,腦海裡盡是葛傢莊中的慘狀,有心與群邪周旋到底,打定主意能多宰一個算一個。
劍上三姝面面相覷,穆寶兒道:“那些惡魔害瞭袁婆婆,屠光瞭葛傢村,我們先回去報與師尊,再回來收拾這幫畜牲!”
紀芷晴咬唇不語,盯著男兒的背影,嬌軀微微顫抖。
林蓉從旁扶抱住她,輕聲道:“那方公子身手瞭得,敵人雖從,卻也未必能困得住他。”
“他那樣子,根本就沒打算走。”紀芷晴道,聲音雖是極力抑壓著,卻掩飾不住當中的一絲哽咽。
林蓉訝然望著她。
穆寶兒嘆瞭口氣,掐訣調轉劍首,方要加速飛離,猛聞一串怪笑聲傳來,有人陰惻惻道:“辟邪宮的小娃娃,想往哪逃!”
三姝面色一變,轉首望去,赫見一條赤鱗巨蛇蜿蜒飛來,背上四翼撲拍,坐著個面籠墨紗的豎瞳女子。
“蠆嬛妖婆!”林蓉失聲叫道。
穆寶兒面無血色,禦劍疾掠,驀地熱浪掩至,赤鱗巨蛇四翼一振,剎那便到瞭近旁,長尾一甩,卷住瞭飛劍,飛劍一震而滯,任憑穆寶兒如何掐訣催馭,都無法掙脫。
蠆嬛娘娘從鳴蛇背上立起,凌空虛踏,一步步走到飛劍上來。
“別過來!”林蓉顫喝,此時三人手上惟她還有兵器,隻好硬著頭皮提劍往前,指向來敵。
蠆嬛娘娘視若無睹,仍就向前行來,淡淡道:“你們是誰的門下,沈秀衣?念無邪?還是龍繡霓?”
“不告訴你!”林蓉喝,紀芷晴心氣甚高,卻道:“告訴你也無妨,我等師尊便是辟邪宮當今掌宮天虹仙姝沈秀衣!”
“原來是沈秀衣的徒兒,好好好!”蠆嬛娘娘陰笑道:“你們師父當年曾殺老娘許多孩兒,如今便讓你們以身相抵,做我其它孩兒的裹腹之物吧。”
林蓉見她越走越近,鼓起勇氣一劍刺出,蠆嬛娘娘側身讓過,一爪反抓過來,穆寶兒與紀芷晴心知林蓉絕非其對手,雙雙並指為劍一起攻向蠆嬛娘娘。
蠆嬛娘娘身姿若幻,在窄窄地劍身上穿棱遊走,輕松得如貓戲鼠,指彈袖拂間,殺得三姝手忙腳亂疲於招架。
紀芷晴此時身上有傷,功力隻餘平日的二、三成,手上又無兵刃,招架得最為吃力,猛見蠆嬛娘娘欺身貼來,急一招“曲虹界斷”劃指阻拒,豈知蠆嬛娘娘臂如靈蛇,以一個匪夷之思的方向穿透防禦,一指點在她胸口。
紀芷晴立時全身脫力,跌跪在劍上,喉中一熱,血已自嘴角嗆出。
穆寶兒大驚,急將真氣催至所修之極限——天華真元第四重天,但聞哧哧急響,數道芒彩不一的麗虹自指尖激射而出,直刺蠆嬛娘娘。
“有點斤兩。”輕笑聲中,蠆嬛娘娘身影一隱一閃,倏地出現在穆寶兒背後。
“後面!”林蓉急呼,縱身飛起一招“高驤萃虹”疾刺過去。
穆寶兒立時回指疾刺,背心驀地劇震,已吃瞭結結實實一爪,整個人朝向撲去,險些跌出飛劍之外,但聽後邊一聲悶哼,轉頭望去,見蠆嬛娘娘已一手扣住瞭林蓉的雪頸。
林蓉渾身酥軟,“哐啷”一聲,手中寶劍已掉在飛劍之上。
“好媚的眼兒。”蠆嬛娘娘輕輕道,盯著少女的眼睛仔細打量:“真是漂亮得緊,再加上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最能勾引男人瞭。”
林蓉渾身顫抖,唇瓣張瞭張,卻沒能說出話來。
“放開她!”紀芷晴艱難無比地站瞭起來,眼中燒著怒焰一步步朝蠆嬛娘娘走去。
林蓉動彈不得,眼睛望向紀芷晴,一對水眸左右挪移,似在阻止她過來。
紀芷晴卻仍毅然前行,盡管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倒下。
蠆嬛娘娘輕咦一聲,似乎察覺到瞭什麼,瞧瞧林蓉,又望望紀芷晴,喃喃道:“你們這一對小娃娃有點蹊蹺哦,難不成……同沈秀衣是一樣的口味?”
林蓉嬌軀一顫,紀芷晴卻是腳下微微一滯。
“有可能,有其師便有其徒。”蠆嬛娘娘若有所思地點瞭點頭,聲音驀地轉冷,“那就讓你們也嘗嘗心碎的滋味吧。”
言罷提起林蓉,猛然朝跟在飛劍旁側的四翼大蛇拋去,叫道:“好孩兒,吃的來瞭!”
紀芷晴同穆寶兒驚得失聲尖叫。
正在山林中四處遊走伏擊的小玄愕然抬頭,赫見三姝所乘的飛劍給一條赤色大蛇纏住,不由一驚。
林蓉給拋到空中,猛感身上一燙一緊,已給巨蟒卷住,但覺烈焰從四面八方襲來,護體真氣如雪消融,炙熱自鼻口灌入,呼吸一窒,幾乎喘不上氣來。
紀芷晴同穆寶兒皆要躍出飛劍救人,蠆嬛娘娘雙袖輕輕一招,雙姝皆已身受重傷,焉能扛抗得住,立給凌空扯拽過去。
“蓉兒!”紀芷晴厲聲大叫,拼命掙紮,卻給蠆嬛娘娘飛掌劈倒,一腳踏住背心,恨恨笑道:“你師父當年守不住心上人,便害苦瞭老娘一生,你跟她一樣,是個有心無力的廢物,隻是這回別想再禍害別人!”
林蓉心知大限在即,昏沉間美目微啟,猛見一張血盆大口在頂上徐徐張開,不禁魂飛魄散。
醜怖無比的鳴蛇昂頸弓起,一口噬落,就在要咬少女的剎那,巨首陡然劇震,嘶叫著歪向一邊。
三姝睜大眼睛,這才瞧見赤蟒的巨首旁多瞭根無光無彩的墨色令牌。
“哪個!”蠆嬛娘娘輕喝,臉色微變。
一個身著月白錦袍的少年出現在鳴蛇旁邊,抬手輕招,墨色令牌飛入手中,然後電掣般又一下擊它的頸側。
鳴蛇通體一震,長軀稍松,卷住的少女已給奪走。
穆寶兒與紀芷晴又驚又喜,眼前的少年完全出乎意料,功法之強遠非當日可比。
鳴蛇四翼齊撲怒扇,數團亮白的烈焰陡然憑空而現,小玄勾住林蓉纖腰下幾騰挪,便在數團烈焰炸開前輕輕松松地脫圍而出,穩穩地落在飛劍之上。
“你是何人?”蠆嬛娘娘滿面厲色,盯著他喝。
小玄不言不語,眼睛盯著被她踏住的紀芷晴,將臂灣中的女孩輕輕放下。
穆寶兒趕忙扶抱住林蓉,察看她的傷勢,眼角影子一閃,跟前的少年倏地不見。
小玄出現在蠆嬛娘娘身畔,不緊不慢地揮出數令。
蠆嬛娘娘揮袖迎擊,沒想令牌又從另一邊挑來,幾合過後,心中暗驚,隻覺對方招法神出鬼沒,應對得甚是吃力,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給迫退瞭幾步。
小玄身形驀止,一手橫令於胸,一手下探提起紀芷晴,朝穆寶兒拋去。
穆寶兒張臂接住,急問道:“傷哪瞭?”紀芷晴搖瞭搖頭,卻沒能說出話來。
蠆嬛娘娘勃然大怒,真氣疾提,魑魅般沖向少年,兩人瞬又鬥做一團。
三姝望去,見妖婦出招疾迅如電,快得幾乎看不清,而少年則依然不疾不徐,出招看上去要比對方慢瞭許多,然卻似乎未落下風,往往手中令牌看似隨意地一攔一擺,便能迫得對方變招甚至後撤,不覺越看越感訝,大感驚奇。
蠆嬛娘娘愈鬥愈驚,但覺處處掣肘渾身難受,心急火燎間見令牌點向自己左肩,倏地棄守全攻,一爪疾抓少年胸口,拚著自己吃招也要擊中對方。
她暗忖自己有數千載修為,而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年月久遠之輩,盤算的是以修為之差重創對手,豈料左肩一給令牌點著,登時通體劇震,整個人不能自主地向後跌退,哪裡還能擊中對方,驚怒間隻覺肩際劇痛無比,料是骨頭碎瞭,更可怖的是,肌血中似有一股如焰奇熱在攪動肆虐。
小玄得勢不饒人,真氣又提三分,迅朝蠆嬛娘娘追擊。
蠆嬛娘娘驚怒交加,急運真氣禁錮肩際的奇熱,見對方飛步迫來,手中那黑漆漆的令牌上赫然帶著一抹赤焰,心中大駭,突地啜唇輕嘯,發出一聲怪音,發際微揚,左耳上的獨角小蛇倏地化做道金光射瞭出去。
小玄心頭驟凜,急側身旁閃,方才堪堪避過,金光在空中一擰一折,閃電般又再射回來。
“化血金虺!”三姝齊聲驚呼,穆寶兒顫聲喊道:“萬萬不可沾著!”
小玄因董惜玉先前之言,早已知道此物之可怖,見金光疾如電掠,意隨念動,瞬將北溟玄數提至所修之極限第三境——坐照,竭盡全力閃避,一時險象環生。
蠆嬛娘娘啜唇連嘯,馭虺疾射,見少年東閃西避極是狼狽,然卻就是無法噬中,心中震驚:“我這寶貝何等之速,多少神王魔首都逃不掉的,那小子究竟有幾載修為,竟能屢屢避過!”
她心中焦灼,眼睛掠見團縮在劍首處的三姝,心中一動,嘯聲忽變,馭禦金虺改朝三姝射去。
小玄一驚,拼盡全力向金光急追過去。
三姝心中驚絕,隻不知哪個會被射中。
小玄在第三境坐照的加持下,眼睛追是追上瞭,奈何身法卻無法跟上,眼見金光就要射中三姝,猛將役妖令標瞭出去,就在此際,蠆嬛娘娘嘯聲又變,金光驟然折回,與役妖令相錯而過,射在少年的頸間。
役妖令標瞭個空,掠出飛劍遠遠地射向遠方,不知落到何處。
三姝齊聲驚呼,魂飛魄散。
小玄通體劇震,整個人如遭雷殛,跌跪在飛劍之上,昏沉間一掌朝自己脖子上拍去,那化血金虺一彈而起,狡猾無比地遠遠飛開。
蠆嬛娘娘啜唇輕嘯,化血金虺霎時飛回耳上,她獰笑一聲,人已出現在小玄背後,箕爪向他背心擊落,豈知小玄倏地反手一掌,正中她腹下。
蠆嬛娘娘麗目圓睜,悶哼一聲,斷線風箏般跌出瞭飛劍,在空中甩灑出一篷血漿。
跟在飛劍旁地四翼大蛇猱身掠來,將她穩穩接住。
“怎麼回事?縱是金剛不壞之軀,也經不住我這寶貝一吻,那小子沒立時化為膿血也就罷瞭,怎麼還有餘力反擊……”蠆嬛娘娘驚怒交加百思不解,隻覺腹內猶如裹瞭團烈焰,急運真氣相抗,猛一抽搐,又嘔出大口血來,心知不妙,急馭鳴蛇飛走。
三姝撲到小玄旁邊,見他嘴角鼻孔不住淌出血來,皆駭得花容失色。
紀芷晴急從懷中掏條帕子為他揩拭。
“令……令牌……”小玄捂著脖子迷迷糊糊道。
三姝面面相覷,紀芷晴溫聲道:“先別管瞭,回頭我們尋件更趁手的神兵還你。”
小玄大急,掙紮欲起,然卻腦袋一暈,昏迷過去。
穆寶兒掰開他的手,三姝湊過頭去,見男兒頸側有兩個淌血的小小齒洞,料是那化血金虺留下的,不由倒吸瞭口涼氣。
她們都曾聽師輩講述過蠆嬛娘娘登門尋仇之事,是謂辟邪宮千年以降的一樁大劫。據說當日的飛仙島上血流成河,許多門人都亡於那化血金虺之吻,就連沈秀衣都慘遭毒手,如非九天玄女降臨,賜瞭化解萬毒的六壬盈虛燈,便要命喪黃泉。
“啊,他耳朵也出血瞭!怎麼辦?”林蓉驚慌道,也掏出手帕幫忙擦拭。
“快給他用藥!”紀芷晴道。
三姝急啟法隨身法囊,取出許多本門的解毒及辟穢丹藥,一股腦喂到他口中與敷抹頸間的傷口,卻見男兒依然血流不止,抹去即出,兩條帕子很快便染透瞭,不由手足無措。
“啊,快看,他們追來瞭!”林蓉忽叫。
穆寶兒與紀芷晴朝下望落,見山林中飛起數道影子,料是群邪發現瞭空中的激鬥,正在抱抄過來。
“快走!回錦繡湖!”紀芷晴沉聲道。
穆寶兒念動真言,馭劍疾飛。
◇ ◇ ◇
三姝在空中飛馳瞭好一陣,幸得仙傢馭劍為舟之妙,總算擺脫瞭敵人。
在她們的前方出現瞭個大湖,但見碧波萬頃遠水接天,正是辟邪宮飛仙島所在之地——錦繡湖。
三姝稍松口氣,穆寶兒望著昏迷不醒的小玄,愁眉不展道:“我們身上這些丹藥,若是碰見尋常毒穢,尚可對付一下,但遇上那毒冠諸邪的化血金虺,怕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紀芷晴柳眉緊鎖,忽然探手法囊,從中取出顆本門的辟毒珠,塞入口含住,毅然俯下身去,竟然就寶兒與林蓉面前趴到小玄頸側,赫是用嘴去為他吸汲傷口中的毒血。
“不可!”穆寶兒與林蓉齊聲驚呼。
雖說隻是吸汲,但化血金虺之毒何等之邪劇,難保不會通過口腔粘膜侵入肌血,實是危險萬分。
紀芷晴仿若不聞,吸瞭口血轉頭吐出,復又埋下臉去繼續為男兒吸汲。
小玄昏昏沉沉似覺非覺,忽爾目啟一線,呻吟道:“別……不用……”
“你別動。”紀芷晴含糊道。
小玄張瞭張唇,再也說不出話。
紀芷晴來來回回吸汲瞭七、八口血,忽爾坐直起身,閉著眼大口喘息。
穆寶兒趕忙扶抱住她,驚問道:“怎麼瞭?”
林蓉也驚疑不定地望著她,猛然發現她的雙唇繃得通紅光亮,卻是腫瞭,登給唬得心頭亂跳。
紀芷晴搖搖頭,扶額在穆寶兒懷裡歇瞭一會,忽又掙紮欲起,竟是還要再為男兒吸汲毒血。
“我來!”林蓉急忙攔住她,道:“他適才救瞭我,我來!”說著也從貼身法囊中取瞭顆辟毒珠含住,俯下身去為男兒吸汲毒血。
小玄身子動瞭下,喘息道:“不用,我自己能好的。”
紀芷晴急從穆寶兒身上掙起,柔荑輕扶住他的頭,曲腿墊在他頸下,柔聲問:“你覺得怎樣?”
小玄微微一笑,弱聲道:“我好多瞭,過會就能自己好的……”
“真的麼?”紀芷晴輕聲應,隻道他是在說胡話,與穆寶兒對視一眼,彼此的目中盡中憂色。
“沒哄你們,我真覺得好多瞭。”小玄昏昏沉沉道,“知道嗎,我曾遇見過一隻小山般大的魔蜘蛛,它的絲把神仙都毒倒瞭,卻半點奈何不瞭我……”
“你好好歇會,別說話,我們一定能讓你好回來的。”紀芷晴道,說到最後,聲音裡已掩抑不住一絲哽咽。
小玄沒再吱聲,卻是又昏迷瞭過去。
就在這時,林蓉突地把頭從小玄頸側轉開,吐出辟毒珠,躬著身一陣劇烈幹嘔。
穆寶兒急爬過去扶抱住她,紀芷晴驚問:“你怎樣?”
林蓉身子一歪,躺倒在穆寶兒懷裡,字句不清地道:“舌頭麻瞭,頭有點暈。”
穆寶兒與紀芷晴這才發現,她的雙唇也都腫瞭。
“不能再吸瞭,到時連你們都倒下瞭,我可真顧不過來瞭!”穆寶兒蹙眉道。
“你們看,出血好像有點緩瞭!”紀晴忽道。穆寶兒與林蓉瞧去,見男兒鼻口的出血果然少瞭些許,不覺精神一振。
“師尊說過,當日給那化血金虺咬著的,大多都在數息間便化做瞭膿血,而方公子到現在都還能撐著,敢情我們的藥多少還是起瞭點作用!”林蓉興奮道。殊不知真相與她的判斷完全不相幹,而是因為小玄身上的龍犀內丹起瞭功效,先把入侵的劇毒燒去瞭過半,接著潛藏在他體內的那顆能辟萬毒的龍驪又將毒性化去瞭三、四成,最後真正侵入到他體內的毒素,不過隻餘一、二成,若非如此,怕是真要化做一灘膿血瞭。“師尊當日給咬著,可是依靠玄女娘娘賜的寶燈及地胎池裡的津壤才熬過來的,我們給方公子用的藥,多半隻能撐得一時,現下可怎麼辦?”紀正晴道。
穆寶兒想瞭想,沉吟道:“看樣子他還能再撐一會,呂婆婆醫術超凡,百花洲上又有許多極好的丹藥,且距此不遠,我們何不去求她老人傢救人!”
紀正晴喜道:“我怎就沒有想到,快走快走!”
三人主意一定,繼又馭劍疾飛,朝錦繡湖深處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