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這不全是我的錯,他抱的是那麼的緊,我掙脫不瞭啊。我越推卻,他摟得越緊,我隻是個柔弱的女人啊,哪裡是他的對手,龍兒才十五歲居然長成大男孩瞭。何況,他的嘴唇那麼溫柔,那麼濕潤,那麼富有技巧,他的舌頭那麼靈活,那麼有力,那麼令人銷魂。
她癡癡地想著,全身有些發熱。
林敏儀迷迷糊糊的想著,林天龍心裡正七上八下呢,姨媽怎麼瞭?叫她沒也反應,像暈瞭過去似地。焦急的等瞭許久許久,姨媽雙眼終於張開瞭,他那顆吊在嗓子眼裡的心總算是放下瞭。
他趁姨媽嬌弱無力的時候手臂勾住她腿彎,一使力,就把她像抱新娘一樣抱在胸前。從他看到姨媽的第一眼那天起,他就有瞭這麼一個願望。小小的他堅決認為這是一見鐘情。在他腦子裡,這個願望在每次看見姨媽時就被重溫一次,今晚他居然美夢成真!柔光如水銀瀉地,迎著月色,他抱著自己的姨媽,緩步走到窗臺前。姨媽好輕啊!姨媽好暖啊!姨媽好香啊!姨媽好甜啊!窗外沁人心脾的夜來香讓他微醺,他低頭看著被白光暈染的姨媽,臉上很平靜,可微睜的眼露出一襲光來,似乎是在看他。長長的睫毛輕抖著,是展翅欲飛的蝴蝶。菱形的嘴半張,好像有些腫——那是自己的傑作。呵呵地,他輕笑瞭,是得意地笑。臉上的神情讓人覺得偷偷摸瞭小尼姑頭的阿Q,也該是那個樣子。
林敏儀逃避似地躲在林天龍的懷裡,不知該如何面對林天龍。倫理道德雖姍姍來遲,卻像一座大山,壓得她無法動彈。捫心自問,其實林天龍對她的喜愛之情,林敏儀很早就知道。林徽音平時手術忙碌,又經常出差,時常將林天龍送到這來。丈夫蔡同海身為主任也很忙碌,常常不歸,芳芳琳琳又都不在傢,於是林天龍,林敏儀和林敏儀的婆婆經常一起呆著。吃完晚飯,聊瞭聊天婆婆便進房間聽戲曲,林天龍就成瞭林敏儀的唯一伴侶,他們坐在客廳裡,談著笑著。
漸漸的林敏儀就發現天龍有時用斜斜的目光看著她的臉;有時甚至直勾勾的與她對視,眼裡有著野獸一樣的占有欲;又或癡癡地看進她的雙眼,如同看著心愛的珍寶,目光是凝固的。
她記得有一天,她穿瞭一條緊身褲,林天龍坐立不安,左顧右盼,後來好奇的問她什麼五臟的位置,在她指給林天龍看時,他的目光卻隨著她的手光明正大地打量她的大腿,還有腿間被有彈性的佈料繃得溝壑畢現的私處,她受驚似地用手遮住林天龍放肆的目光。更讓她難堪的是,那天她一轉身,便感覺林天龍灼熱的眼盯著她那翹挺結實的臀部看個不停。
每當走樓梯時,林天龍總走在她身後,說什麼女士優先,其實她心知肚明,她上樓時,細腰和豐臀扭擺的樣子才是他這麼做的原因。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認為是男孩子青春期對異性正常的沖動與好奇,並沒有覺得特別的不可理解,令人厭惡。也沒有告知林徽音的必要,難以啟口先不說,萬一被林天龍知道瞭,他再也不來瞭呢?甚至,她心裡悄悄的有一絲竊喜,林天龍的目光重重地肯定瞭她的美麗,她的魅力。她開始在傢也註重起儀表來,總覺得要在天龍眼中永遠保持自己的好形象。
同時林敏儀無法否認的是,林天龍確實是這個傢裡最關心她的。她生病時林天龍天天一放學就來看她,連最愛的足球也不踢瞭。她在林天龍面前就提及一次她對梵高的癡迷,林天龍居然去他爸爸梁儒康的華裔傳媒公司整整打瞭一個暑假的工,給她買瞭梵高的畫《鳶尾花》,驕傲地對她說這是他自己賺錢買的,沒用媽媽的錢,她看著他磨出老繭的手,兩眼淚如泉湧。平時她有瞭煩惱和心事,林天龍總在她身邊,靜靜地耐心聆聽,用幼稚卻真誠的話語安慰她,甚至講蹩腳的笑話逗她開心,她覺得讓她開心不是笑話本身,而是林天龍講笑話時滑稽的神情和語氣。
林天龍無微不至的關心讓林敏儀覺得感動和欣慰,這個傢還有真心關心她,讓她樂意呆在這裡的人。可今天——她覺得他們跨越瞭不可原諒的倫理道德河!外甥和姨媽之間,不管介於什麼樣的理由,都是不能接吻的,更何況是舌吻!可事情發生瞭,覆水難收,已經無法在回避這一事實。該怎麼辦呢?她本不是一個有主見有急智的人,面對著難以明言,尷尬萬分的事,她像一隻鴕鳥,頭埋在林天龍的懷裡,心理期待著作為男性的林天龍能主動提出穩妥解決方法。在這一刻,她仿佛忘瞭她比林天龍大多少,像個小女孩,毫無主見,不知所措。
就在這氣氛尷尬,月光靜默之時,樓道裡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清晰地猶如直接在林敏儀和林天龍的腦子裡響起。兩個人屏住呼吸,身體僵硬,心就要蹦出胸外。靜瞭一會,門外響起鑰匙互碰的聲音!是婆婆的腳步聲!婆婆回來瞭!林敏儀抬起頭驚慌的看著林天龍,眼裡有著令人心碎的絕望。林天龍當機立斷,抱著林敏儀進瞭她房間,放下她,一轉身把房門關上反鎖瞭。
“噓”林天龍豎直食指,示意林敏儀保持安靜。林敏儀瞧他鎮靜的臉,一雙手捏著冷汗,心情緊張到瞭極點。
“啪嗒”大門門鎖發出聲響,門開瞭。兩人站在門後,四眼相望,大氣不敢出。“啪”,大廳的大燈被打開,明亮的光透過門縫射進來。
“敏儀這孩子,上哪去瞭?燈也不給我留一盞。”林天龍聽見門外的蔡奶奶嘀嘀咕咕的,低頭看著林敏儀蒼白的臉,心裡卻覺得分外刺激,臉上就有些笑意。林敏儀抬頭看見他的表情,狠狠地挖瞭他一眼,心想都是你害的,伸手在他腰間重重地擰瞭一下,看著林天龍呲牙裂嘴的誇張模樣,捂住嘴差點笑出聲來。
倆人在那鬧著,門突然“砰砰砰”被拍響瞭,倆人差點沒嚇得摔在地上!
“敏儀,敏儀!你在嗎?”卻是林天龍的蔡奶奶在拍門。
林天龍一下慌瞭,躡手躡腳摸到床邊,床太低,鉆不進床底下去,他急得四處亂看,林敏儀指指床上,他跳上床,縮在床角,用薄薄的被子蓋住自己。
“砰砰”,“敏儀,敏儀!”林天龍的蔡奶奶拍個不停。
“哎,誰呀?”林敏儀也走過來坐床邊,開口應道。
“敏儀,你這麼早就睡啦?”門外響起老太太微沉的詢問聲。
“是啊,媽,今晚有點累,就先睡瞭。”林敏儀這時也鎮靜下來,答道。
“你開開門,我有事要問你。”
“這,這,好好,媽你等等我穿衣服。”林敏儀急得不行,突然又想起自己屋裡的大燈中午就壞掉瞭,就是老太太進來也黑燈瞎火的看不見林天龍。轉頭把燈壞的事跟林天龍輕聲說瞭,林天龍快從嘴裡蹦出來的心才稍稍平復下來。林敏儀又等一會,才走過去把門打開。
“回來瞭,媽。”林敏儀剛說完,老太太就要進來,林敏儀噼啪噼啪的開關著按鈕,“媽,我這房裡的燈壞瞭,我們出去說話。”
老太太伸手一試,果然壞瞭,二人就走幾步站在廳中。
“我問你,那桌上的菜是你做的?”老太太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林敏儀。
“是。”
“怎麼做那麼多?誰來瞭?”老太太敏銳至極。
“喔,是天龍剛剛來瞭,說要給我慶祝生日。”林敏儀自然的回道。
“那蛋糕也是他買的?”老太太神情緩和下來。
“是,剛吃幾口他就被同學叫走瞭,說是有急事。”林敏儀張嘴就撒謊。
“是這樣,行瞭沒事,你回去睡吧。”老太太和藹的說,慢悠悠,回自己房裡“啪”地一聲把門關上。
林敏儀舒瞭一口氣,她知道老太太進去看戲曲瞭,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的。松下心神來,就回到房間裡。
“姨媽,蔡奶奶呢?”林天龍嚇得渾身是汗,林敏儀一進門就問道。
“她回到房裡看戲曲去瞭,應該不會再出來,你趕緊走吧。”
林天龍一聽蔡奶奶不會再出來,腿間蔫頭蔫腦的事物頓時一震,像不再冬眠的蛇,微微跳著就有些抬頭的意思。心想這回轉危為安,真是天意,我一定要把握機會。
當下就推脫道:“我覺得肚子有些餓,能不能吃些東西再走?”
林敏儀也想起倆人剛才都沒怎麼吃東西,就“嗯”瞭一聲,乖乖到廚房端瞭菜到房裡。兩人點瞭蛋糕上的蠟燭,吃將起來。
“姨媽,吃蛋糕啊,我知道你愛吃水果蛋糕,特地訂做的。”林天龍看見姨媽好像要吃蝦,急急忙忙建議道。
等下親嘴時有蝦腥味就不美瞭,奶油味倒是不錯。他暗自心想。
“蛋糕好吃嗎姨媽?”兩人就著燭光細嚼慢咽,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