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夢到和兒子在野外交合!她的手扭著薄毯的一角。這一個念頭像一隻手提綱挈領的把夢的內容從潭裡抓起來:她不知羞得把腿打開,心安理得勾引,急切難耐地迎合,那似乎學自《愛經》的姿勢純熟的使出來,百般變幻——像是要吞噬兒子的母狼。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吸土!記得有一次酒桌上,楊詩敏調侃調笑的污言穢語不知怎的冒泡在她的腦子裡。林徽音“呸呸呸!”,心裡否定這個胡說八道,況且《愛經》她隻在宋慧蕎房裡匆匆翻過一遍……她這麼想著,臉頰卻燒起來,熱得發燙。
“去洗澡——”林徽音剛想翻毯子,對面床上卻有動靜:林天龍嘟嘟喃喃的抱怨著什麼,一翻身,再翻身,被單滑落在地。林徽音輕嘆一聲,下床想要撿起被單給林天龍重新蓋上,林天龍突然面朝過來。林徽音以為他醒瞭,叫聲龍兒?沒有反應。林徽音這才看見兒子把枕頭打豎抱著,夾在腿間,就那麼緊緊摟著,腰間上下老熊抱樹一般蹭動起來!彈簧床隨即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聲聲入耳!
“龍兒在幹什麼?莫非是——”林徽音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在微光中勉強辨認兒子的動作。林天龍這時已將枕頭壓在身下,下半身緊貼著枕頭的一側,擠壓摩擦。床板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下腹顯得有力,腰幾乎不動,單靠腹肌的力量讓陰部在枕頭面上磨動著。
林徽音屏住呼吸,心想莫非兒子也做那種夢瞭?想到白天二人胡天胡帝,再一次責備自己的孟浪,太過寵溺。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天龍的動作越發快起來,枕頭的柔軟想必帶給他很大的快感,他一邊沖刺一邊口中喃喃叫著什麼……
林徽音定神一聽,嚇瞭一跳,他叫的居然是媽媽,媽媽!這龍兒,怎麼這樣!
莫非龍兒他夢到瞭我,她心裡想,就像我夢到他一樣?林徽音心裡有種古怪的竊喜,偷偷埋藏在意識的最深處……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也許是護士,林徽音一動不動,屏息凝聽。深怕給人聽去什麼,她覺得尷尬極瞭,恨不得捂住兒子的嘴。
腳步聲並無停頓,由近及遠。沒等林徽音松瞭口氣,林天龍翻騰沖撞地越發魯莽起來,媽媽,媽媽的叫聲也越來越響,整張都床被林天龍的大力折騰弄得挪動顫抖,嘣!嘣!嘣!嘣!簡直像是在地震!
林徽音心又一下子糾緊瞭,支楞著耳朵,汗如雨發,她仿佛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在門外停住。完瞭完瞭!給人聽見瞭!她窘迫萬分,腦子一片空白,隻是蜷在被中,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媽!”林天龍發出一聲高高地喊叫,身子重重抽動幾下,漸漸平息下去,隻有床發出輕微的聲響,屋子裡平靜如海。林徽音躡手躡腳摸到門後,握住門把猛地一拉,沒有人,是她神經過敏瞭。
回頭躺倒在床,心跳如鼓。林徽音一側頭就看見兒子醒瞭,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似乎想要述說著什麼。她被看得心裡有點慌亂,強裝鎮靜地起床走過去把地上的被子撿起,給兒子蓋上:“好好睡覺,亂動什麼!”
林天龍頭縮瞭一下,有些害怕,但終於看著林徽音的臉,大膽地說道:“媽媽我愛你。”
“知道瞭。”林徽音心情復雜,害羞惱恨皆有,語氣不善地回道:“別亂想,乖乖睡覺!”說完曲指敲敲林天龍的腦袋,以示薄懲。
“喔。”林天龍眨眨眼,抬頭,似乎在竭力端詳林徽音的想法和表情,一會又試探:“媽媽你還沒說你愛不愛我呢。”
“煩人——”林徽音嬌嗔道。心想你愛媽媽是哪種愛啊?有你這麼愛的嗎?
“快說啊媽媽,人傢需要安全感呢。”林天龍捏著嗓子嘟嘴撒嬌。
“愛愛,怎麼不愛。”林徽音忍住笑,她被愛子發癡賣傻逗樂瞭,從來這招就對她有效。
“好敷衍啊,不行——”林天龍做不依狀。
“愛——,愛——,媽媽愛龍兒——,這下滿意瞭吧?快睡吧,明天還得辦出院呢。”林徽音邊說邊躺下,等著兒子咂咂嘴,心滿意足地重新進入夢鄉。羞笑著,她心想隻聽過夫妻同床異夢的,沒聽過母子異床同夢的,到底怎麼回事?看來,明天非得去請教請教慧蕎姐不可瞭。
第二天中午,林徽音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病歷。兒子出院,已無大礙,她也放心瞭。想想又給宋慧蕎打瞭個電話,約好晚上去她傢聊天,談談自己兒子補期末考的事。剛放下話筒,護士長跑到主任辦公室裡,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道:“林主任,不好瞭,不好瞭——”
林徽音頭一抬:“怎麼瞭?”順手給她一杯水,“護士長,慢慢說。”
護士長說:“病房出事瞭,一個實習護士連續打針三次都沒有紮進血管,病人傢屬生氣瞭,打瞭實習護士,實習護士的男朋友知道瞭,又沖過來打瞭病人傢屬,雙方發生瞭鬥毆,連警察都來瞭!”
果然,病房有多名警察在維持秩序,兩個男人鼻青臉腫血淋淋的,被兩名警察控制住瞭,還有些傢屬情緒比較激動,圍觀的就更多瞭。
林徽音停下來,眼睛掃瞭烏壓壓的病人傢屬一圈,又鞠瞭個躬:“我是婦產科主任,我們工作沒做好,是我林徽音對不起你們,現在我先給大傢道歉!”她這話擲地有聲,語氣鏗鏘有力,面色從容不迫,先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這個事情畢竟是因為我們的實習護士業務不熟練引起的,我們首先會對我們的實習護士進行批評教育,可是反過來,大傢也應該給予實習護士理解諒解,大傢想一想,如果我們都不信任實習護士,不給實習護士機會的話,那麼實習護士就永遠不可能成長為業務熟練的真正護士。一個實習護士能夠成長為業務熟練的合格護士,才能夠給更多的病人服務,造福於更多患者啊!”
“至於這兩位男同志,一個是心疼自己的妻子,一個是愛護自己的女朋友,都是合格稱職的護花使者,鑒於沖動有餘,傷情有限,其心可嘉,其情可憫,我建議我們的警察同志能夠網開一面,高抬貴手,能不能以批評教育為主,如果非要依法帶回派出所的話,能不能先讓我們給他們倆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再帶回你們派出所,好嗎?所謂法理無外乎人情嘛!”
然後她又拉著今天負責帶隊出警的警察私下裡說瞭說,警察看看現場已經被控制,緊張的氣氛又被林徽音三言兩語化解瞭,而她又透露楊麗菁是好友,樂得順水推舟賣個人情給個面子,對兩名當事人給予警告批評之後,當場釋放,收隊回去。
雙方都對林徽音的處理非常滿意,也很感激,經過處理包紮之後,雙方氣也消瞭,相互賠禮道歉,滿天雲霧就此散瞭。林徽音解決事端,心思怡然,待人接物自然比之前不同,笑語妍妍,打趣聊天。
她這般年齡正是女人將魅力盡情釋放出來的時候,仿佛一朵花綻放得正艷。
如鴉秀發如閃著炫目的暈彩,洞悉人心的眼親和如水卻絕不可欺,袖口露出的肌膚羊脂玉一般的細膩與嬌嫩。然而誰都無法說她是有貌無才可有可無的花瓶,她在危機裡展示的智慧和勇氣又在她美麗的主任醫師花環上鑲瞭一道高人一等的光圈。
“林主任處理手段太高明瞭!”圍觀傢屬贊道。
“林主任太美瞭——”一個小年輕誇張的贊美道。
“林主任結婚瞭麼?”人群裡有個年輕的聲音響起,大傢情緒松快,紛紛笑起來。
“呵呵呵呵。”林徽音爽朗的嬌笑著,一口白齒亮極瞭,“我兒子都有你這麼大瞭!”
“轟”得一下,眾人笑得更大聲瞭。
…………
夜來香的氣味濃鬱,玉蘭的淡雅,在這香氣縈繞的氛圍中,宋慧蕎和林徽音促膝而談。
燈下觀美人,分外妖嬈。宋慧蕎的橢圓臉,細長眼和彎彎眉,與林徽音的瓜子臉,鶻鴒眼,長劍眉相映成趣,一個笑顰帶媚,一個容顏端秀。
“我早就告訴你,每個男的幾乎都有戀母情結,有的人甚至認為妻子也是母親在男人心理的印象投射。許多男人都想娶一個像自己母親一樣的老婆。”宋慧蕎略歪著頭,看著林徽音。
“可是龍兒好像格外嚴重些——”林徽音欲言又止,有些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難不成告訴宋慧蕎姐兒子和她早已突破瞭母子間的最後一層底線?
“他最近經常——那個——”林徽音說到一半,臉紅瞭紅,難以啟齒。
“那個什麼?”宋慧蕎一轉眼就明白過來,擰瞭一把林徽音嫩滑的臉:“女兒兒子都這麼大瞭還這麼害羞,你就裝吧!”又伸頭似笑非笑地問:“每天幾次?”
“以前沒具體算過,最近傷好瞭越來越常瞭。”林徽音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