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想看到小靜傷心,不想看到媽媽梁瑾妃傷心,可事情已經這樣瞭。他不想和小靜分開,如果讓他高中都不準見小靜,不準和小靜說話,不準和小靜約會,他一定會瘋掉的。
盧西抬起頭,夏日的陽光把他眼睛晃瞭一下。一個人影從他眼前閃過,那個人一手抓住瞭小靜的手腕,笑著說:“你怎麼在這,我在外面等你很久瞭。”
誰?連番的意外讓盧西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木然地看著那個人拉著小靜走開,小靜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跟著,顯得很自然。他很想追上去,狠狠地打那個人一頓,把小靜搶回來。可那後果……
“人都走瞭。”媽媽梁瑾妃冷冷地說。
他們越走越遠,盧西強忍著復雜的情緒,說,“都說瞭隻是普通同學。”
媽媽梁瑾妃凌厲地眼神盯著他,哼瞭一聲,慢慢說,“吃飯去吧。”
整個吃飯的過程盧西一直想著那個人拉著小靜手的畫面,他開始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沒追上去。
梁瑾妃和天龍一直在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天龍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梁瑾妃時不時被逗得喜笑顏開。盧西心情非常糟糕,他們說話的內容,他幾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迫不及待地想找到小靜把一切問清楚,那個人究竟是誰?
吃瞭大半飯,盧西實在按耐不住,對梁瑾妃說,“我想回宿舍睡覺。”說完也不等梁瑾妃回應,就走瞭。
梁瑾妃看著兒子的背影,一張臉變得鐵青,“太不像話瞭!”
天龍思考著什麼,輕描淡寫地笑瞭笑。
第二天,小靜的事一直縈繞在盧西心頭,他想著中午給她打個電話吧。
上午英語課蘇老師發瞭脾氣,他也跟著倒瞭黴。事件起因是蘇老師心血來潮地數瞭一下作業本,發現少瞭兩本。他是課代表,當然少不瞭去辦公室挨批。
經這麼一折騰,心情真是糟透瞭。
中午媽媽梁瑾妃找到瞭他,天龍也在。
媽媽梁瑾妃很平常地對他說,“一起去吃飯吧。”
本來還擔心她提起昨天的事,聽媽媽梁瑾妃這樣說,他放下心來。
吃飯的時候,媽媽梁瑾妃和天龍坐在一邊,盧西坐在他們對面。
媽媽梁瑾妃今天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在腦後盤瞭一個發髻,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媽媽身上特有的知性美。
媽媽梁瑾妃問他:“最近學習怎麼樣?”
這個問題基本上就是他和媽媽之間對話的日經問題。他回答說:“還不是老樣子。天龍哥呢,最近怎麼樣?”
天龍笑著說:“多虧瑾妃姑媽輔導,我現在感覺挺好的。”
梁瑾妃也說:“天龍可努力著呢,這幾天進步非常明顯。”
盧西聽到有進步,心裡反而有些不高興。心想我這是怎麼瞭?他故作笑容說:“那就好。”
這時媽媽梁瑾妃說:“小西,你晚上下自習來我宿舍一趟。”
盧西有些吃驚,“媽媽住教師宿舍瞭?”
“是啊。”梁瑾妃看瞭眼天龍,“以前是在學校沒事做,現在為瞭輔導天龍,搬過來才方便。”
盧西看瞭眼天龍,他正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他問,“這樣啊。是哪間宿舍?”
“原來那間。”媽媽梁瑾妃說。
媽媽梁瑾妃在他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就曾在教師宿舍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是因為和盧大海打冷戰,不想回傢,後來和盧大海和好瞭,媽媽梁瑾妃也就搬回傢瞭。
盧西點瞭點頭,“記住瞭。”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時間轉眼就到瞭晚上9點半,也就是晚自習下課的時間。想起媽媽梁瑾妃的話,盧西忽然記起他忘給小靜打電話瞭。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忘記瞭。正懊惱間,一個女生拿著習題冊過來問他題目,他一看,乖乖,她在作業上劃瞭好幾個圈圈,一副可憐巴巴讓他給她講明白的樣子。他平時就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就耐著性子一道道講過來,因為是第一次看到這些題目,花瞭他不少時間。等講完題目時,已經10點多瞭。女生很感激他,想請他吃東西。他給拒絕瞭。如果是個美女的話,說不定他會忍不住。可惜她不是。
雖然已經很晚瞭,他還是如約去瞭媽媽梁瑾妃的宿舍。教師宿舍離他們宿舍樓有一百米,一共有6層,那裡條件很好,宿舍面積很大,有單獨的廚房、衛生間,還配置有空調、洗衣機,平常都是兩個老師一間宿舍,上學期蘇老師和媽媽梁瑾妃一個宿舍。他隱約感覺媽媽梁瑾妃這次叫他過來是和昨天他和小靜的事有關。想起等會他要同時面對媽媽梁瑾妃和蘇老師,他就有些頭大。
媽媽梁瑾妃的宿舍在頂樓,他來到媽媽宿舍前,推瞭推門,發現門緊鎖著,他感覺有些奇怪。於是敲瞭下門,沒人答應。這就真奇怪瞭。裡面燈是亮著的,可是窗簾遮得嚴實,他在窗臺邊上什麼也看不到。燈亮著那證明裡面有人,可為什麼不開門?
盧西重重地敲瞭兩下。並隔著門喊:“媽媽,在嗎?”
隱約聽到裡面有人說話,裡面確實有人,難道是特殊狀況?
“小西,馬上來瞭。”
裡面傳來媽媽梁瑾妃的聲音。
很快,媽媽梁瑾妃就過來開門瞭。
“媽媽,怎麼才來開門啊?”
“媽媽在做宵夜呢。快進來。”
媽媽梁瑾妃臉色有些紅潤,盧西覺得有些奇怪。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進去之後,發現宿舍裡沒有人,他問:“媽,蘇老師怎麼不在?”
“你蘇老師在外面買瞭房子,搬出去瞭。”
“這樣啊。”
盧西沒看到天龍,正以為他應該是回宿舍瞭。這時天龍從衛生間走瞭出來,天龍見到他,“盧西,你來瞭啊。”天龍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褲,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顯得格外清爽。看到他在,盧西有些不爽,隨便應瞭一聲。
天龍倒不在乎,走到床鋪旁邊的辦公桌上做起功課來。
盧西微感錯愕。
“小西,我們好好談一下你的事。”
媽媽梁瑾妃坐在床上,招手示意他坐下來。梁瑾妃換瞭一副嚴肅的表情,此情此景盧西再熟悉不過,隻是多瞭個天龍。也正是因為他在,盧西感覺非常不自在,他很不情願地坐瞭過去。
“昨天中午的事……媽媽想瞭想,覺得我們還是該好好談談。”
盧西當然知道是什麼事。可是要怎麼談?他默不作聲。
“跟媽媽說那個女孩吧。”媽媽梁瑾妃用那對美目凝神看著兒子盧西,歲月仿佛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痕跡。
“我……”看著媽媽,盧西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也在想是打死不招,還是坦白從寬。
“媽媽理解你的感受,隻是想好好談談。”
嗯?媽媽什麼時候轉性瞭?還記得當年媽媽談起早戀那可是洪水猛獸級的。不過話到這個份上,如果他還狡辯撒謊,那他真不是人瞭。
既然難得有坦白的機會,他不該放過,看著媽媽梁瑾妃流轉動人的眼眸,他打定主意,緩緩地說,“媽媽你不會去難為她吧?”
“當然不會。”
“你別去找她。”盧西仍舊不放心。
梁瑾妃點瞭點頭。盧西這才松瞭口氣。
“該說說你和她的事瞭。”
談起小靜,盧西心裡難免有點難過。
在他上初二的那段日子,正是他情竇初開的年齡。他第一次註意到她的時候是在開學典禮上,學校為上學期期末成績優異的學生頒獎,還要求拿到第一名同學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那個學期他隻是拿到瞭第二名,當他領完獎,經過主席臺時,小靜正在臺上演講。他永遠也忘記不瞭那個畫面。沒有演講稿,小靜站在主席臺上,帶著動人的笑容,像是一盒已經錄好的磁帶,有條不紊地發出婉轉清脆的聲音,從那時起他才知道演講不一定要意氣風發,慷慨激昂。其實也可以像小靜這樣,含著笑容,在微風中亭亭玉立,像一朵盛開的茉莉花。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心裡總會浮現出小靜的影子。他開始打聽她的消息,知道她是學生會的一員後。他厚著臉皮去求學生會的主管老師,求他破例把他收進去。因為他成績在學校名列前茅,老師也比較重視他,就答應瞭他的請求。他沖昏瞭頭,一時忘瞭問小靜在哪個部門,於是稀裡糊塗的被分到一個學習部,那裡沒有小靜,隻有一群恐龍。
他這個人雖然臉皮有點厚,可他卻不敢直接瞭當地去找小靜表白。在學生會開會的時候,他會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想著該怎麼和她說上話,然後直到散會。
就當他感到喪氣的時候,機會就這樣來瞭。
那是一次奧數競賽,他是被數學老師強制要求參加的。這次競賽挺嚴格的,題目也很難,他一時來瞭勁,非常認真的完成瞭考試。初賽成績下來後,他們學校一共隻有兩個人通過,一個是他,另外一個當他聽到名字後差點興奮地跳瞭起來,對,就是陳靜。
這次競賽是全國性的,所以復賽要去省會參加考試。學校領導格外重視這次比賽,因為在他們市,能夠參加復賽的也寥寥無幾。為瞭打響學校的名頭,領帶決定對他和小靜進行專門輔導。學校指派瞭一個數學老師,他和小靜一周會去老師傢三次,周三晚上一次,周六、周日早上各一次。周三晚上輔導完之後,他都會先送小靜回傢。周六周日他們也會經常在一些小館子一塊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