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臣”緊走兩步打開瞭院門,隻見一個穿著大褲衩子趿拉板的小夥子滿頭大汗的走瞭進來,手裡提著一個兜子,他大喇喇的說道:“親伯啊,我老丈人出魚坑,讓我給你送兩條鮮的嘗嘗。”
“呵,半個月前,你老丈人就和我說過,本來是秋後出坑,沒想到魚長的這麼快,打算過個十天八天就弄。你過來幾天瞭?”“梁衡臣”拉著小勇的手,看著他那黝黑的臉膛,急急的往房內讓他。
“昨天過來的,弄瞭一天瞭,魚也交瞭,今兒個又弄開瞭。”小勇說著話的同時就被讓進瞭屋子,進瞭客廳,看到姐姐林徽音正在東房的大炕上陪著外甥女玩耍,小勇吆喝瞭一嗓子,“哎呦,這個小臭丫頭,玩的還挺歡啊!”
“你看你說的什麼話,怎麼這麼沒六呢,昨天爸來電話,我告訴他回瞭鄉下的,呵呵,他也是,我一回這老傢,就讓你過來瞭。你自己倒水喝吧,看你這胳膊,汗毛都立起來瞭。恩,看看誰來瞭,老舅!”林徽音白瞭兄弟一眼說道,然後抱起瞭孩子,一手還扶著閨女玉妍的小手,朝著兄弟指去。
“呦呦呦呦,這臭丫頭,看瞭我也不和我打招呼!”小勇指著自己的外甥女調笑著,也不管自己的外甥女會不會說話,那股子親熱透著心兒裡美。
然後他繼續說道:“外邊都烤死人啊,我在魚池出坑的話,忙起來還沒覺著什麼,這一上來啊,我草,手腳的汗毛全直溜溜的瞭,這兩天還倍兒悶,魚都翻白瞭!”小勇說話也是不講究,林徽音知道自己兄弟就副德行,也不管他。
“親伯有冰鎮啤酒嗎?”小勇也不客氣,放下手中的兜子,走到冰箱旁,打開就找瞭起來。
“有有,你拿吧,呵呵,渴壞瞭不是?”“梁衡臣”看著小勇嗎紅透瞭的臉膛笑呵呵的說著。
小勇提瞭兩瓶直接用牙一磕就把瓶蓋叼瞭下來,仰著脖子一口氣就吹瞭一瓶,他嘴裡吐著涼氣,這一下似乎舒服多瞭,“親伯啊,魚放哪啊?悶死瞭就不鮮靈瞭。”小勇忙上前打開兜子,兜子裡面幾條二斤來沉的大鯽魚還撲棱著,還有不少蓮蓬。
林徽音抱著孩子來到客廳裡,也看到瞭黑袋子裡的東西:“呵這麼多魚啊,哎呦,還有蓮子呢,有些日子沒吃到呢!”
“這回啊,讓你吃個夠,爸在電話裡特意告訴我,知道這邊出坑,讓我專門捎的這個蓮子和大鯽魚,嘿嘿,補的你啊白白胖胖的!”小勇說著就親瞭一口自己的外甥女,也不知道他嘴裡的“補的你啊白白胖胖的”是說給自己的姐姐呢還是說自己的外甥女呢。
“去去去,滿嘴酒氣的就親你外甥女,這要是孩子大瞭,還不被你帶壞瞭!”林徽音撫摸著兄弟的頭說道,一手還不忘摟緊瞭搖頭晃腦的閨女。
頭發被姐姐的手蓋住時,小勇躲閃著,邊笑邊喝著涼啤酒,沖著姐姐呲著牙說道:“別老禍害我頭發好不好,你說你這人可不太夠意思啊,我又沒親你,真是的,哎呦別弄啦,服瞭服瞭。”
看著他們姐弟倆捅逗著,“梁衡臣”笑的合不攏嘴說道:“呵呵,一會兒啊,你也別走瞭,晚上我給你們弄大鯽魚湯,咱們一魚兩吃。”
“你可真沒規矩,當著我親伯的面也不收斂,哈,親伯讓你見笑瞭,一會兒我還要回去呢,那邊還弄著呢!”小勇對著姐姐說完又沖著親伯“梁衡臣”解釋著。
“回頭我告訴你老丈人一聲不就得瞭,他呀,還敢挑你的事,你坐下歇會兒,我去去就來。”“梁衡臣”提起瞭那大木桶回頭沖著小勇說道,然後就朝後院走去。
“哎,親伯你別忙瞭,我待不住,你說這大忙忙的,我也不好一個人在這消停啊!”小勇沖著親伯的背影喊著。
“你什麼時候這麼客氣瞭,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林徽音笑呵呵的沖著兄弟說道。
“哎呀,這不是來這瞭嗎,你的公公既是我的親伯又是我的大媒人,跟誰沒六也不能跟他沒六啊!”小勇倒一本正經起來。
“呸,睜眼說胡話,拿你親伯開玩笑時你怎麼不說這話瞭呢?”林徽音嗔道。
“我說姐,你怎麼就不隨和呢,來,上老舅這來!”小勇放下啤酒瓶子,一把從林徽音懷中搶過孩子,又親又啃的逗起瞭外甥女。
“你粗手粗腳的滿身魚腥子味,還抱你外甥女?”林徽音看著孩子高興的被兄弟舉起來也是笑意盈盈的,對自己這個兄弟,她也是又愛又氣。
“姐,你別廢話,你吃魚就不嫌棄瞭?”小勇嘻嘻哈哈的說著,此時的林徽音的吊帶中鼓鼓囊囊的,貧嘴的小勇看到這個,揶揄起來,“你熱不熱啊,你看我光著膀子,還出汗呢,你說你還整的這麼多?”
“去去去,沒個正人形的,我還能跟你比啊!”林徽音瞪瞭一眼。
“哎呦,看你說的,在傢前兒,你和敏儀姐穿的少的時候你們倆怎麼不那樣說呢?”小勇擠眉弄眼的沖著林徽音說。
“滾蛋,越說越不像話,這不是在這邊嗎,能和傢裡一樣嗎?你簡直氣死我瞭!”林徽音的小臉被兄弟說的紅撲撲的。
其實小勇就是這個性子,嬉皮笑臉的他就是玩鬧慣瞭,高中畢業就不念書瞭,狐朋狗友一大群,別看他不上班,可事卻比誰都多,前兩年為瞭約束他,林徽音和梁儒康說過這事,老爺子“梁衡臣”聽到後,就給張羅起來。
最後啊,“梁衡臣”把炎都市一個老戰友陳占英傢的閨女就說給瞭小勇,帝都梁老親自做媒,陳占英也有面子,親傢也有面子,結婚之後稍稍收斂瞭一些,不過那骨子裡的脾氣秉性,改不瞭瞭,老丈人也不挑事,別看小夥子嬉皮笑臉的,辦事那絕對不丟場。
這話又說回來瞭,“梁衡臣”為什麼把戰友的閨女說給小勇,其實啊,他的那個戰友,年輕的時候,比小勇還折騰呢,用老傢糙話兒說,那就是一個“狗食料貨”,戰友閨女和小勇對上眼,聽說沒怎麼著就睡到瞭一塊,梁衡臣也是順水人情罷瞭,雙方都滿意都同意,皆大歡喜的好事兒,傢裡人合計著也就給他們辦瞭婚事。
“梁衡臣”從後院的機井裡打來瞭涼水,然後回到瞭客廳。
“魚先放桶裡,這蓮子夠嫩啊,我給你們洗點吃,剩下的做個蓮子綠豆湯,既解渴又消暑,比別的什麼冷飲都好。”“梁衡臣”提著木桶從後院的機井裡打瞭半桶沁涼的井水,拿著蓮蓬摘瞭幾支,浸到水中把泥去掉,甩瞭甩水然後拿出盤子,把蓮子扣瞭出來,那大大小小的蓮子透著股清香勁兒,剛出水兒的夠新鮮。
“快過來嘗嘗。”“梁衡臣”對著姐弟倆說道。
“讓她吃吧,我這外甥女不也是要補的嗎,哈哈!”小勇親著外甥女的臉蛋說著,很隨意又自然,“梁衡臣”呵呵的笑著,眼前的小舅,有時候就是口無遮攔張嘴就來,不過人倒是挺好,沒有壞心眼。
“親伯你就別忙活瞭,我這跑過來再不回去,也不是個事,晚上吧,晚上我過來吃。”小勇說著把外甥女交到姐姐手中,“梁衡臣”還打算拉著,小勇呲著牙沖著“梁衡臣”擺瞭擺手就走瞭出去,“別出來瞭,外面太熱瞭!”說完急不燎的就走瞭出去,走的時候,小勇隨手帶上瞭門。
林徽音抱著孩子坐在凳子上,吃著蓮子,感受著那份清香,“梁衡臣”喜滋滋的看著自己兒媳婦吃著蓮子:“這味兒還行吧,水泡過之後涼快瞭吧?”
正捏著蓮子往嘴裡送的林徽音,聽到“公公”這麼一句話的口氣,感到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恩,挺好的啊!”她抬瞭抬眼眉挑瞭一眼,忽然發現“公公”盯著自己的胸部正在“肆無忌憚”
的看著,臉一紅一下子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剛才,小勇在外面敲門的時候,正在炕頭陪著兒子玩耍的林徽音看到“公公”不去反回,還抱著孩子,那眼神還有那沖著自己努嘴的意思,她迅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拿出瞭胸罩戴瞭上去,這要是被人撞見瞭自己就穿一件吊帶的話,可就不清不楚瞭。
“公公”顯然又開起瞭自己的玩笑,“爸……啊,又在起壞心思呢!”林徽音拉長瞭聲音說道。
逗得“老男人”笑的合不攏嘴:“吃吧,吃吧,多吃一些,晚上爸給你做好吃的!”說著又瞟瞭一眼“兒媳婦”的胸部,那眼神中分明是帶著挑釁啊。
鯽魚去鱗之後,把內臟清洗幹凈,然後上冰箱裡尋來一塊未吃完的豆腐,準備起瞭鯽魚豆腐湯來,這東西可好瞭,對於產後女人的身體恢復有很大的幫助,同時又起到瞭催奶的效果,天龍記得給可晴嫂嫂曾經不止一次做過它,他到底是對中藥學專業頗有研究的。
那邊的蓮蓬也都泡幹凈,蓮子取出來之後,綠豆湯在鍋裡打瞭幾個開兒,看到那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樣子,“梁衡臣”也顧不得擦拭頭上的汗水,端著盤子,一揚手,蓮子便倒進鍋中,煮瞭一會兒之後,這第一道避暑降溫的湯就出來瞭。
從西邊廚房出來,“梁衡臣”透瞭透氣,然後來到天棚底下,把大鍋刷幹凈,一應作料放到鍋裡就開始燉起瞭鯽魚,“一會兒放涼瞭,這個蓮子綠豆湯就能喝瞭,你要是嫌口淡就加點糖,一會兒我再給你弄鯽魚湯。”“梁衡臣”一身是汗的朝著屋子裡的兒媳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