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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第05章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尚鳴謙和交行的王行長進行瞭兩次會談,敲定瞭底價。然後又和老趙討論瞭購房合同的一些細節,最主要的是確定瞭付款方式和進場裝修時間。

  等一切都談妥以後,尚鳴謙覺得是該和韓正談談瞭。這天下午一上班,鳴謙就直接走進瞭韓正的辦公室,雖然幾位新貴都在場並主動和他打招呼,可鳴謙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尤其是夏琳好像格外地熱情,鳴謙心裡罵道,你先得意著,看老子怎麼收拾你這娘們,你在背後捅我刀子,老子就在背後幹你。不過此時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已經沒有實際意義瞭,因為一切都要結束瞭。

  鳴謙沒有理會新貴們的熱情,而是直接告訴韓正,關於交行購買公司房產的合同已經談妥,就等他拍板瞭,然後遞上文本,就在韓正的對面坐下。

  韓正看上去很高興,他仔細地閱讀起來,鳴謙知道韓正對文字性材料的理解能力遠遠比不上口述的速度,他知道老板要好一陣才能看完合同。於是拿出香煙點上一支,翹著二郎腿逐個地將新貴們掃瞭一眼,那感覺似乎又回到過去大權在握的時期。

  他看著趙志剛胖乎乎的圓臉突然問道:“趙總,夏部長給你找到女秘書瞭嗎?”

  趙志剛愣住瞭,他沒想到鳴謙會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語氣問這種問題,但片刻後他就拿出總經理的派頭說:“尚助理,公司的規定必須執行,希望湯秘書盡快到總經辦報道。”

  鳴謙朝他吐出一口濃煙道:“韓總,這恐怕不可能瞭,因為今天早上湯秘書請瞭一個月的病假。”

  “一個月?這麼長的病假誰批準的?”趙志剛氣憤地質問道。

  “我。”鳴謙一副悠閑自得地晃著腿說。

  “你?你沒這個權利!”趙志剛激動得居然站瞭起來。

  鳴謙看著趙志剛的樣子笑瞭起來,幸災樂禍地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湯秘書一個月內是不可能到總經辦報道瞭。”

  “夏部長,”趙志剛轉向夏琳命令道:“通知湯秘書明天照常上班,否則開除。”

  “趙總,湯秘書是公司的老員工,又跟瞭我這麼久,讓我親自辭退她還真不忍心,還是趙總有魄力呀。”鳴謙臉上一副真誠的樣子。

  趙志剛又愣住瞭,他原以為鳴謙會和他大吵大鬧,沒想到這麼輕描淡寫,覺得自己的拳頭打在瞭一團棉花上,一時竟摸不著鳴謙的用意。

  這時韓正看完瞭合同文本,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聽見兩個人的爭執。韓正對合同隻關註對方的付款方式和付款時間,其他條款並沒有過多關註。鳴謙解釋說:合同的總標的是三千二百萬元,合同簽訂後,對方支付二百萬元的定金,並派人進場裝修,等我方將產權登記手續辦好以後,對方一次性將餘款付清。所以對方付款期限的長短完全取決於產權證的辦理速度。

  開始,韓正對定金有異議,認為太少瞭。鳴謙說這是王行長定的,趙處長也沒辦法,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回旋餘地。韓正考慮瞭一陣就關心起產權證的辦理期限。

  鳴謙說:“最快也得兩個月吧。”

  韓正說:“哪用得瞭這麼長時間,太長瞭。必須爭取二十天辦完。”

  鳴謙說:“這也不是在辦公室裡說瞭算的,還是聽聽具體辦事的按揭部的意見再說吧。”

  於是鳴謙打電話叫來瞭按揭部經理楊萍。韓正開門見山地對楊萍說:“楊經理,我限你在二十天之內把大廈一、二層的產權手續辦下來。”

  楊萍聽瞭睜圓眼睛驚訝道:“二十天?不可能,光是產權交易所的整個流程走一遍就得一個月,這還不包括銀行方面的手續。另外,二層還在抵押期內,還得辦理解壓手續,約產權交易所的人來現場測量還要排隊,最近交易所的電腦系統不穩定,每天正常工作時間還不到三小時……”

  鳴謙邊聽邊拼命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不由地想起一位智者說過的一句話:俗人的鬥爭武器,實際上是一種蔫壞的暗器。這話一點也不假。

  韓正不耐煩地打斷楊萍竹筒倒豆子似的訴苦,提高嗓門問道:“那你說最快要多長時間?”楊萍嘴裡念念有詞地扳著手指算瞭一通說:“最快也得三個月。”這個回答讓鳴謙都嚇瞭一跳,心想,這娘們也夠大膽的,糊弄老板也不打個草稿。

  果然,韓正一拍桌子怒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如果辦不好你就可以回傢瞭。”

  鳴謙插話說:“楊經理,你們還是把別的工作放一放,集中精力先把這件事辦瞭,回頭我約一下產權交易所的張主任,你們一起吃頓飯溝通溝通。”瞟瞭一眼趙志剛又補充道:“你沒見趙總天天都窩在董事長辦公室要錢嗎?急著呢。”

  韓正這才緩和瞭語氣說:“人情方面的事情就讓尚助理替你疏通疏通吧,一個月內一定要把手續辦好。”

  楊萍聽瞭就一臉委屈地出去瞭。

  這裡,鳴謙就對韓正說:“我還想和你談一下往行長的事情。”說完故意朝新貴們擺瞭一下頭。

  韓正就說:“你們先忙去吧。”

  鳴謙等新貴們都走瞭,低聲問道:“王行長和趙處長怎麼打發?”

  韓正說:“你隻負責趙處長,王行長那裡你安排我們吃頓飯,不要有其他人參加。”

  鳴謙拿起桌上的鉛筆,在一張紙上寫瞭一個數字,韓正拿在手裡端詳瞭半天才說:“就這麼辦。”

  鳴謙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回過頭來問韓正:“韓總,我聽說在我和交行談判期間,你私下接觸瞭一下商業銀行的段行長。”

  韓正似乎想瞭一會兒,一拍腦門道:“都快忘瞭,當時怕交行靠不住,夏琳介紹來的,談瞭兩次。”

  鳴謙道:“光是談談又有何妨?隻是我聽說夏部長和段行長簽瞭一份意向協議,其中有最低售價。都是銀行系統的,如果有一天這份協議被一些圈內人知道瞭……”

  韓正從大班臺後面站起來,走瞭幾步氣憤地說:“我根本沒讓她簽這份協議,蓋得還是行政公章,行政章可是你管的,你說怎麼辦?”

  鳴謙苦笑道:“人力資源部也管起銷售的事情來瞭,還能怎麼辦,想辦法把協議收回來吧。不過,這次你得叫夏部長配合我一下。”

  韓正道:“這沒問題,你抓緊時間。”

  鳴謙離開董事長辦公室,到財務室簽領瞭兩張支票。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楊萍正坐在他的位置上擺弄他的筆記本電腦,鳴謙關上門就咬牙切齒地說:“你把老板當傻逼呢,哪裡有一個證辦三個月的?”

  楊萍一臉無辜地說:“你不是說拖的時間越長越好嘛。”

  鳴謙笑著說:“都怪我沒給你交代清楚。”然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她面前說:“交易所主任工作那麼忙哪有時間吃飯,這頓飯就你想辦法替他吃瞭吧,五千以內隨便吃,超過部分自己掏。”

  楊萍就笑著來拿支票,鳴謙一把按住說:“記住你的諾言,十天把東西交到我手上。”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楊萍故作生氣地說,然後指指門外神秘兮兮地說:“她呢?今天怎麼沒見。”

  鳴謙往外推著她說:“懷孕瞭,生孩子去瞭,滿意瞭吧。”楊萍就大笑著出去瞭。

  已經是下班時間瞭,鳴謙半躺在椅子裡閉著眼睛,他要梳理一下頭緒。十天辦完證,再在北京南路儲蓄所趴十天,還有十天。時間是足夠瞭。剩下的就是一些細節瞭。今天晚上先把夏琳擺平再說。鳴謙拿起電話。

  “夏部長,我晚上請你吃頓便飯,一來呢,這麼長時間都沒請你吃頓飯,心裡過意不去,畢竟是地主嗎,不管怎樣,這地主之宜是要盡的。二來呢,就是關於商業銀行的那份意向書,老板很生氣,我想借此機會商量一下。一個小時後我在下面車裡等你。”

  放下電話,鳴謙就用對講機呼叫袁明,讓他馬上到辦公室來。

  鳴謙脫下西裝,在室內來回走著,他需要醞釀情緒,一種憤怒的情緒,他知道對付袁明這樣的屠狗輩不能用和風細雨的方式,必須要有雷霆手段。

  正醞釀著就聽見敲門聲,鳴謙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拿起那本《危險的關系》看起來,一邊說道:“進來吧。”

  袁明進來的時候鳴謙頭也沒抬一下,眼睛隻是在書上。

  “二哥,你找我。”袁明的聲音好像沒有平時的底氣足,鳴謙也不理他,隻顧自己看書,也沒聽見袁明的聲音。心裡有鬼的人是最怕寂靜的時候,在寂靜的時候那鬼就會在他的心裡撲騰,讓他站立不安,掌心發汗,袁明此刻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足足有三四分鐘,鳴謙才放下手裡的書,抬起頭見袁明就像一名軍人一樣筆挺地站在房子中央,一米八幾的大塊頭仿佛占去瞭屋子的大半空間。

  “去把門鎖上。”說完鳴謙給自己點上一支煙,深深吸瞭一口,說道:“以後你不要再叫我二哥,你好歹也是保安部經理,這樣叫著我聽瞭心裡別扭。”

  鳴謙註意到袁明的臉開始發紅,額頭那層亮閃閃的應該是細細的汗珠子。

  “今天叫你來不為別的,還是正泰小區那件事情,你將事情的前前後後,詳詳細細地給我說一遍,不能有一點遺漏,你現在可以說瞭,不要停,我聽著呢。”

  袁明似乎心裡有疑問,可見鳴謙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就打消瞭詢問的念頭,咽瞭口吐沫說起來。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們五個人去的,十一點半的時候到瞭超市外面,因為裡面還有幾個人在買東西,我們就坐在車裡等著,一直等到十二點多一點,裡面的人走完瞭,可外面還有兩個老太太在聊天,所以又等瞭十幾分鐘,這時就看見那個女的從超市裡出來,好像是拉卷閘門要打烊。曹新民孫忠就趕快下車裝著要買東西,他們就進去瞭,過瞭幾分鐘,我看店裡的燈熄瞭,就留瞭一個人在車上,帶著另一個人進瞭店裡。”

  袁明不停地吞咽吐沫,好像嗓子眼裡有刺似的。

  鳴謙睜開眼說道:“你坐下說,越詳細越好,要跟你在部隊向首長匯報敵情一樣。”

  袁明退瞭兩步,坐在沙發上猶豫瞭一下,正準備開口,鳴謙說,“你怎麼不抽煙,邊抽邊說,不著急。”袁明就微顫著手點上瞭一支煙,猛吸瞭兩口繼續說道:“我進去一看,那女人躺在地上,手被膠帶反綁著,嘴上也粘著膠帶。我們就把門從裡面鎖住,坐在那裡等瞭二十分鐘。”

  “你們等什麼?”鳴謙忽然打斷袁明的話。

  “這是……這是我自作主張,我知道上次在小區協調會上,那個店主把二哥……的西裝扯壞瞭,就想等他來收拾一頓,可等瞭二十多分鐘也沒見人來。這時……曹新民就蹲在地上,把女人的裙子掀瞭起來,摸……摸女人那個地方。我以為他隻是嚇唬那個女的,就沒管,後來他就把女人的內褲脫瞭。我就說,女人不要動,他說,把女人幹瞭效果會更好,我來不及阻止,他就把那個女的給幹瞭。後來,孫忠也……”

  鳴謙突然伸出一隻手阻止袁明繼續說下去。“我隻問一個問題,你幹瞭沒有?”

  這時袁明頭上真的冒出瞭汗珠子,無力地分辯道:“沒……沒有……”

  啪的一聲,鳴謙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用手指著袁明道:“你當老子是傻逼,就你也來欺騙我。是誰把那個女人的衣服脫光的?是誰把她按在啤酒箱子上從後面幹的?你他媽的在那女人的洞裡戳瞭幾下我都知道。”

  袁明一張臉脹得通紅,油油的汗珠子從臉上淌下來滴在衣服上。鳴謙坐回到椅子裡喘著粗氣,拿起杯子喝瞭一口水。

  “你以為你是誰,你叫那幾個人不要說,他們就聽你的?我現在讓那四個人把你宰瞭,他們不會有一絲猶豫。另外,去幹事之前誰讓你們喝酒的?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張的結果,我要你們去砸店,沒讓你們輪奸婦女,我平生最不齒的人就是強奸犯,當然,我倒忘瞭,你是輪奸犯呢,知道法律對輪奸犯是怎麼判的嗎?隻有一個字:死!”

  “二哥,我……”袁明竟啜泣起來,沒想到外表如此粗狂的漢子內心竟這樣脆弱。以致鳴謙也沒心思再說下去,隻好緩緩語氣道:“要不是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你能過得這麼安穩?我今天警告你,這件事情不是鬧著玩的,就是你親娘也不能說,更不要說外人。”

  袁明急忙說道:“二哥,我什麼也沒和夏部長說。”喘瞭兩下又道:“她找我好幾次,說是韓總讓她找我談的,說保安部要獨立出來,還說你幹不瞭幾天瞭。另外她還說,以前保安部出的所有事情責任都在你一個人身上,和我們無關。”

  鳴謙聽瞭笑起來,說道:“你要是把剛才的故事告訴那個女人,她就不會這樣說瞭。她到底讓你做什麼?”

  袁明看瞭鳴謙一眼,低著頭說:“也沒幹什麼,她讓我找瞭一些報道那件事的報紙,還讓我……寫個東西……不過我什麼也沒寫……”

  鳴謙往椅子上一躺懶洋洋地說:“你就是寫瞭也無所謂呀!你和她上過床瞭……”

  袁明趕緊搖著雙手說:“沒有……沒有……”見鳴謙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他,就不好意思地說:“那次,她請我吃飯,我喝多瞭點……就摸……瞭她的奶子……”

  鳴謙就笑瞭起來說:“她奶子大嗎?”

  袁明見鳴謙一笑居然也跟著笑道:“還可以,就是奶頭太黑瞭……”

  鳴謙就說:“好呀!你要是能把她幹瞭也算你有本事。”

  袁明聽瞭這話居然紅顏無恥道:“她說喜歡我這樣身強力壯的……”

  “好瞭,好瞭,總之一句話,管住自己的嘴,你去吧,改天再和你說。”

  看著袁明的背影消失,鳴謙自言自語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鳴謙從辦公室裡出來,看見韓正的辦公室還有燈光,就推開門直接走瞭進去,辦公室裡隻有韓正一個人,在電腦上忙活著,鳴謙不用看就知道韓正在網上鬥地主,除瞭這個別的他也不會。看見鳴謙進來似乎有點驚訝。

  “韓總,小區那件事情你準備打官司還是準備去自首呀!”

  韓正聽瞭吃驚的張大瞭嘴。“你在胡說什麼?”

  鳴謙憤怒地說:“是我在胡說嗎?你未來的助理又找報紙,又整材料,研究的可仔細瞭。我還以為韓總要聘請她做辯護律師呢。另外,在公司裡你是我的老板上司,可在這件事情上,你我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我能下地,你不一定能上得瞭天呀!整材料我也拿手,你要是需要的話,我明天就給你寫一份。祝你晚安!”鳴謙沒等韓正說話就出瞭辦公室,讓那個老東西今天一晚上睡不好。

  出瞭辦公樓夜幕已經降臨,站在門口往停車場四下看瞭一眼,沒有夏琳的影子,正準備朝汽車走去,就聞到瞭一陣蘭桂的幽香和一個軟綿的聲音。

  “尚助理可不守時呀!遲到五分鐘。”

  鳴謙回頭一看夏琳就站在自己背後,也不知是從那裡冒出來的。“你怎麼像個特務似的,該不會是躲在保安室吧。”

  夏琳推瞭她一把。“怎麼說話呢。”

  鳴謙就嘿嘿笑著朝汽車走去。“尚助理請我到哪裡吃飯呀!”

  鳴謙說:“自然是隱秘所在,害怕瞭?”

  夏琳不屑道:“切。”

  由於避開瞭上下班的高峰期,街上的車輛已經不那麼擁擠瞭,鳴謙開著車故作輕松地哼著小曲,夏琳的手機就響瞭起來。

  “韓總……我……”

  鳴謙瞥瞭一眼接電話的女人,似乎聽見瞭韓正咆哮的聲音,老板還是個急性子,連十分鐘都沒熬過,如果他知道此刻夏琳在他的車上不知會怎麼想。

  “韓總是你……我……”然後是一片沉寂,好像韓正已經把電話掛瞭,可女人還愣著忘瞭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

  “我們這個老板不好伺候呀!”鳴謙無限同情地說。

  轉頭看瞭女人一眼,就見雙眸在車燈的映照下亮閃閃的,鳴謙嘴角露出微笑,感謝董事長的配合,這個女人今天一晚上都驕傲不起來瞭,但願她乖得像一隻羔羊,那自己就會好好安慰她一下,畢竟女人不是用來痛恨的。

  鳴謙在皇城公寓酒店要瞭一個小套間,裡面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應俱全。夏琳剛在電話裡被韓正一頓劈頭蓋臉的教訓,神情沮喪,情緒低落。她甚至都沒有註意一下周圍的環境,隻是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想著心事。韓正剛才在電話裡的一句話極大地刺傷瞭她的自尊心。“你連一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還配主管人事部?”這一句話使夏琳的心涼瞭半截,心裡委屈的隻想哭,對公司的事情不禁心灰意懶起來,不由地生出瞭打道回府的念頭。

  鳴謙趁夏琳想心思的功夫在電話裡點瞭酒菜,然後坐在她旁邊抽著煙,也不說話。

  夏琳抬頭看瞭鳴謙一眼,苦笑瞭一下說:“你也不用多問瞭,我是在背後搞過你,你想怎麼樣吧,我們也不用再兜圈子瞭。”

  鳴謙聽瞭,就知道女人此時已鬥志全無,一心隻想解脫,圖個心裡輕松。其實自己也沒必要再和她鬥下去,剛才在路上還想著要好好教訓她一下,此刻又軟下心來。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哪,何況又是個窮途末路的美人,自己不救她也就罷瞭,再對她下刀子實在是於心不忍。

  “我隻想請你吃飯喝酒,談談心,不想怎麼樣。”

  夏琳狐疑地看瞭鳴謙一眼,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你還是審問完瞭再吃飯喝酒吧,不然怕影響瞭你的胃口。”

  鳴謙輕笑一聲道:“是你想審問我吧,我可沒那個意思。不過在吃飯之前我可以給你先吃個定心丸。”看著夏琳迷惑不解的眼神繼續說道:“你千裡迢迢,背井離鄉來到B市,無非是想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你前一陣和我作對也無非是想鞏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我今天就和你交個底,如果你真想在我這個位置上幹,要不瞭多久,我定讓你心如所願。不過,我還有個更好的建議,那就是離開公司,接受我給你推薦的一個職位。”

  鳴謙說完這句話心裡就有點後悔,自己怎麼瞬間就隨意改變幾經推敲的計劃呢,但願夏琳不要接受才好,想著自己剛才一番話慷慨激昂的,而此刻又虛心假意就不免有點臉紅。看看夏琳的表情是一副沉思的樣子。

  服務生送來瞭酒菜,鳴謙就叫放在茶幾上。轉頭問道:“你能喝點酒嗎?”

  夏琳用幽怨的眼神看著他說:“我能不能喝酒你難道不知道?別裝瞭。我能喝呢,今天特別想喝呢。”

  鳴謙笑道:“你這種情緒可不適合喝酒。”說著還是端瞭一杯給她,夏琳接過來也不說話就一口喝幹瞭。

  鳴謙就說:“你們那裡都是這個喝法嗎?來,祝你今晚好心情。”說著也一飲而盡。

  鳴謙沒想到夏琳竟如此不堪一擊,酒量和心靈一樣脆弱。才喝瞭四杯酒就說頭暈,將身子靠在瞭鳴謙身上。

  鳴謙暗想,是不是故意裝的,於是就試探道:“這麼快就不行瞭,就是給你下迷藥也不會這麼快見效吧。”

  夏琳抬起頭說:“這不正稱你的心嗎?”

  鳴謙曖昧地笑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夏琳暈著臉說:“不是看出來的,是聞出來的。”

  鳴謙撫摸著她的頭發說:“你真勇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夏琳閉著眼睛說:“我怕老虎,可又覺得刺激。再說,是我先搞你的,你搞瞭我咱們就扯平瞭。”

  鳴謙幹脆把女人攬進自己懷裡,讓那蘭桂的香氣更濃鬱一些,一隻手在她的小腹上活動著。

  “你和趙總……沒事吧。”

  夏琳像睡過去似地喃喃道:“我和男人睡過越多你就越興奮是嗎,你是不是想我和韓總也上過床?”

  鳴謙大笑起來,笑得夏琳從他懷裡支起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鳴謙說:“你說和公司哪個男人睡覺我都相信,唯獨韓總我不相信。”

  夏琳伸手在鳴謙臉上摸瞭一把,似乎來瞭興趣。“為什麼?”

  鳴謙就把手伸進她的T恤衫裡,按在乳房上輕輕揉著。

  “這幾年我對韓總的風流艷史做過研究,後來發現一個規律,我畫瞭一個坐標,以B市為中心,和他發生過關系的女人距離這個中心最近的是三百公裡。後來我明白瞭,韓總的老婆和你一樣有著比獵狗還要靈敏的嗅覺,我估計方圓三百公裡是她夫人嗅覺的極限。你沒領教過韓總夫人的醋勁吧。我隻見過一次,結果是韓總半個月沒露面,害得我差點登尋人啟事,那個女的就差點從二十八樓跳下去,好幾年前的事情。”

  夏琳似聽得津津有味,好像沒感覺到鳴謙的手已經鉆進瞭她的胸罩,握住瞭那柔軟的一團。“韓總為什麼如此懼內?”

  鳴謙在她的額頭吻瞭一下說:“漢高祖劉邦為什麼怕老婆你知道吧,因為事業自創始階段就被老婆幹預的太深。”

  夏琳仿佛此時才覺察到男人玩弄自己的手,似乎難受地扭動著身子說:“你總是這麼隨心所欲地玩弄女人嗎?”

  鳴謙的嘴貼著她的耳朵說:“不,隻玩弄那些離我太近的女人。你如果待在那個遙遠的小村莊裡,我怎麼能玩弄你呢。”

  夏琳嬌哼一聲道:“強盜邏輯。”

  鳴謙拉著夏琳半躺在自己懷裡,伸手解開她牛仔褲上的皮帶。“因為強盜邏輯最簡單,也最容易學習。”說著就將手從褲腰處插瞭進去。忽然低聲驚呼道:“我真是太佩服你瞭,臉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下面已經水漫金山瞭,如果換做洋洋,早就叫得快斷氣瞭。”

  夏琳就感到男人的手指扣進瞭自己的淫靡處,實在忍不住就呻吟道:“我就是……不想讓你太興奮……”

  鳴謙一把摟緊她的身子說:“那現在就讓我興奮……”

  夏琳翻身將鳴謙壓倒在沙發上,喘息著說:“讓你這樣的……男人興奮……隻有一個辦法……讓我來操你……”

  鳴謙坐在藍玉餐廳無精打采地吃著早餐,也沒心思像往常一樣欣賞女老板的屁股,雖然女老板已經扭著驕人的屁股來回走過好幾趟瞭,可就是提不起勁來。他弄不明白夏琳早上匆匆忙忙離去的原因,心想總不會是去向韓正報告說,昨晚狠“操”自己一頓吧。煩惱的是夏琳還開走瞭他的車,自己今天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呢。於是,就給湯洋撥瞭個電話。

  “洋洋,你今天就去把房子過到你的名下,別再拖瞭。”

  湯洋在電話那頭忸怩道:“哥哥,你真要把房子過到我的名下呀!你是不是想娶我瞭?”

  鳴謙沒好氣地說:“你怎麼不動動腦子呢,我要娶你的話應該將你的房子過到我的名下,而不是相反。”

  湯洋笑道:“那就是我要娶你瞭?”

  鳴謙就調戲道:“好好,你今晚就來娶我,我遮著紅蓋頭等你啊!”

  黃宗詩的老婆聽瞭鳴謙的話,懷疑這個男人是在尋自己開心呢,三千萬買老黃的石頭,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這個男人不會是神經錯亂瞭吧。

  “尚總,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再說詳細點好嗎?”

  鳴謙吸瞭一口煙心想,就是要你先糊塗一陣呢。“嫂子覺得雅石怎麼樣?”

  李秀梅也不去猜測男人問雅石的用意,因為一想起雅石她就生氣。“能怎麼樣,不就是老黃花錢買笑的場所,白花瞭那麼多錢,早晚要虧進去。”

  鳴謙湊近她問:“你沒想過把它賣瞭?”

  李秀梅苦笑道:“那就不是個做生意的地方,誰會要?”

  鳴謙道:“要是有人要,多少錢肯出手?”

  李秀梅沉思瞭一下說:“算遺產的時候估過,也就七八百萬吧,可當初裝修時老黃貼進一千來萬呢。現在算上幾年的房租也就值那麼點。”

  鳴謙說:“我一個有錢朋友很喜歡那裡,他願意出一千萬買下來。”看著李秀梅的神情,鳴謙繼續說:“當然有兩個小小的條件,一個就是我剛才說的,簽一份3000萬的石頭購買合同,給你的戶頭上打3000萬的資金,你給拿出2000萬的現金,剩下1000萬剛好是雅石的款。”

  李秀梅道:“可那石頭怎能值……”

  鳴謙打斷她的話說:“嫂子,你沒玩過石頭。”說著站起身從架子上拿起一塊褐色的棒狀石頭繼續說:“這快石頭在平常人看來一分錢不值,可在老黃的眼裡就值一百萬呢,石頭無價。”

  李秀梅道:“說瞭半天你到底是要石頭還是要雅石。”

  鳴謙笑道:“買石頭是假,要雅石是真。”

  李秀梅道:“那還要拐那麼個彎幹什麼?”

  鳴謙坐瞭下來說:“生意上的資金騰挪很復雜,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跟你沒關系,你就是賣瞭3000萬的石頭,即使賣一個億隻要有人出錢,誰也管不著。”

  李秀梅問道:“那雅石呢?”

  鳴謙說:“這就簡單瞭,執行老黃的遺願,雅石作為財產贈送瞭。”

  “贈給誰?”

  鳴謙笑道:“還有誰呢,是誰服侍瞭老黃那麼多年。”

  李秀梅叫道:“你說是那個狐貍精?”

  鳴謙道:“嫂子,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呢,紫惠現在和你任何關系都沒有,她就要和我的朋友結婚瞭,朋友想將雅石做個禮物送她,你隻管收錢就行瞭。再拖下去你隻能虧損的更多。”

  李秀梅憤憤不平道:“這狐貍精怎麼就那麼命好呢。”

  鳴謙道:“她命再好也沒你好。”

  李秀梅就呸瞭一聲道:“你小子替朋友這麼賣命圖什麼?”

  鳴謙站起身說:“還不就在雅石圖個吃吃喝喝。”

  李秀梅就說:“你小子也吃瞭老黃不少吧!”

  鳴謙一臉冤枉道:“這不都還給嫂子瞭嗎?”

  李秀梅用手指點瞭一下鳴謙的頭說:“算你小子有良心。”

  鳴謙笑笑說:“我先走瞭,錢打過來我通知你,你可要準備好現金呀!”

  李秀梅說:“你就不怕我把錢黑瞭。”

  鳴謙嘿嘿冷笑道:“那可要出人命呢。”

  湯洋辦完房產過戶手續,回到傢裡坐在沙發上直愣神,鳴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離開自己?這房子就是對自己的補償?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鳴謙在公司不會再待多久瞭,可她不明白鳴謙為什麼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照自己的意思早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瞭,晚走不如早走,何必在那裡天天看別人的眼色呢。也許鳴謙自有打算,自己又何必去操這份心呢。讓她擔心的是哪一天鳴謙會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那是她無法接受的。自己與鳴謙雖沒有名分,可這些年已經適應瞭這種生活,雖然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圓一個夢,可這種願望好像並不強烈,如果不發生意外哪怕就這樣生活一輩子也未嘗不可,婚姻不就是一張紙嗎?能有多少約束力,再說靠那張紙維系的婚姻真能給人帶來幸福嗎?憑心而論,這幾年自己是幸福的,因為能夠感覺到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以及那份關愛。當然,鳴謙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有些花花腸子,也聽到過一些傳言,即使都是真的,那也算鳴謙對自己有心瞭,因為他從來沒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打擾過自己的生活。再說,哪個女人能保證自己的男人一生忠於自己,如果真有那樣的男人也沒什麼值得稀罕的,她還是喜歡鳴謙玩世不恭的樣子,甚至有時還帶點邪氣,可就是喜歡他這種永遠折騰的活力,不像有些打工族男人,整天死氣沉沉的,看著就沒勁。

  想著鳴謙一天到晚東跑西顛的瞎折騰,湯洋的嘴角就不禁浮起一絲微笑,極力控制住要給他打電話的念頭。猛然想到鳴謙早上說的話,就覺得自己今天該做幾個男人愛吃的菜,今晚他可是自己的新媳婦呢。想著鳴謙頭上蓋著紅佈的樣子,湯洋就竊笑著出瞭門。

  中午,尚鳴謙趕回公司,就見樓門口圍著一群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交行老趙帶人來測量現場,準備進場裝修。鳴謙就知道二百萬定金到賬瞭。

  “老趙,來瞭怎麼不打個電話,走,辦公室喝茶去。”鳴謙和老趙打著招呼。

  “我馬上要回行裡開會,你晚上幹什麼。”

  鳴謙道:“自然是陪老婆瞭。”

  老趙笑道:“你小子有老婆嗎?”

  鳴謙邊往樓裡走邊回頭說:“老婆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多著呢。”

  老趙聽瞭就大笑起來。

  剛進辦公室,夏琳就追進來說:“韓總找我們呢。”

  鳴謙道:“我沒接到他的電話。”

  夏琳竟在他的腰上掐瞭一把說:“我這不是在通知你嗎。”

  鳴謙心裡嘆道,女人和男人的距離實際上就等於那玩意的長度。昨天還是仇敵,今天就又捏又掐的。

  夏琳見鳴謙不說話,急道:“要是韓總問起意向書的事情怎麼說?”

  鳴謙露出一副驚奇的神情道:“意向書你不是今天拿回來瞭嗎?”

  夏琳莫名其妙道:“我什麼時候拿回來瞭。”

  鳴謙笑道:“沒想到你還挺老實,韓總要問你就說拿回來瞭,怎麼,你還怕他親自去調查。”說完就往外走。

  夏琳又伸手在鳴謙的腰上掐瞭一下說:“怪不得都說你能幹呢,原來……”

  鳴謙回頭看著她正色道:“你想摸就摸一下,不要用掐的。”

  韓正心煩意亂地來回踱著,他剛剛把趙志剛轟出辦公室,抬頭看見鳴謙和夏琳進來就罵道:“工程進度像蝸牛,天天就知道要錢,一點辦法都不想,當年我們欠工程款一欠就是半年,不也照樣施工,可現在欠一個月都不行,一點手段都沒有……”猛然想到聽眾裡有尚鳴謙,就及時打住瞭。

  “意向書拿回來瞭嗎?”韓正是對著夏琳問的,所以鳴謙沒出聲。

  “拿回來瞭……我和尚助理一起去的。”女人就是小心眼,總忘不瞭拉個墊背的。

  韓正的態度稍微緩和瞭一點,坐回到椅子上直楞神。鳴謙道:“催工程款不過是幾個包工頭急著兌現,我們集團什麼時候也沒黑過工程單位的錢,一向信譽都是不錯的,怎麼就等幾天都不行。總經理和工程部的人是幹什麼的,如果隻知道伸手,那還不入到銀行做催貸員呢。”

  鳴謙的火上澆油使韓正更加窩火。無奈,對鳴謙說:“你催楊萍加快速度,盡量早一天進賬。”

  鳴謙靠在床上抽著煙,身上隻穿一條內褲,湯洋還在衛生間裡沒有出來。他從床頭櫃上拿起那塊褐色的棒狀石頭看著,就想起紫惠來。原本打算今天約她談談,可後來又改變瞭註意,根據自己的時間安排,他決定把見面的時間退後幾天,畢竟現在和紫惠來往過多對今後不利。此外,從今天韓正的樣子來看,他是真的著急瞭,這隻能使韓正對那筆錢盯得更緊,這無形中會給他的計劃帶來影響,好在目前還沒有太大的變數。

  “你在哪裡買的石頭?”湯洋裹著浴巾走瞭進來。

  鳴謙把石頭放回到床頭櫃上,笑道:“不是買的,是偷的。”

  湯洋爬上床來鉆進他的懷裡,將臉貼在鳴謙的胸膛上。“告訴我在哪兒偷的?”

  鳴謙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黃宗詩傢裡偷的,這可是老黃的寶貝呢。”

  湯洋隻當鳴謙開玩笑,也不深究,抬頭看著鳴謙道:“今晚你可是我的新娘子。好好表現。”

  鳴謙就拉開她的浴巾,在她的一隻乳房上親吻。湯洋咯咯地笑起來說:“哪裡有這麼厚臉皮的新娘子,你總要裝得嬌羞一點嘛。”

  鳴謙說:“你娶的可不是什麼大傢閨秀,知道水滸中做人肉包子的馬二娘嗎,我就是那樣的人。”說完就在湯洋雪白的胸上一陣亂拱。

  湯洋笑岔瞭氣,掙紮著嚷道:“這個媳婦我不要瞭。”

  鳴謙道:“明媒正娶,哪能說不要就不要。”

  兩人調笑瞭一陣,鳴謙說:“洋洋,我給你找瞭個新工作。老黃的那個忘年交你還記得吧。”

  湯洋軟綿綿地趴在鳴謙身上,微微喘息著說:“記得,叫紫惠吧,怎麼瞭?”

  鳴謙坐起身子說:“老黃把雅石留給紫惠瞭,我想讓你去那裡上班。”

  湯洋好像對工作並不熱心,隻是說:“沒想到老黃還真憐香惜玉呢。”忽然醒悟道:“那你幹什麼去。”

  鳴謙好一陣沒說話,最後故作可憐兮兮地說:“我是你媳婦,自然在傢裡待著靠你養活瞭。”

  湯洋隻把男人的話看做玩笑,一把將鳴謙推倒在床上媚聲說道:“現在乖乖的別動,老公要替你開苞瞭。”說完就在鳴謙的身上添起來。

  鳴謙將手伸到她胯下一摸說道:“你連那玩意都沒有怎麼替我開苞,還是我來吧。”說完就將湯洋壓在下面,隻一會兒功夫就抽的湯洋喘不過氣來。

  轉眼已經是九月的中旬,待在城市裡感覺不到季節的變遷,可在離城市不遠的郊外,一絲秋色已經悄悄地抹上瞭樹梢。紫惠看著面前的男人,雖然他曾進入過自己的身體,可仍然有著一種陌生的感覺,也許自己永遠都進入不瞭他的內心世界,永遠隻能聽著他嬉笑的言辭,看著他變幻莫測的神情,在真真假假的幻像中不能自拔。想著剛才他對自己說的事情,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鳴謙邊說邊沿著一條小徑走去。

  “你告訴我實話,你究竟要幹什麼,你就不能對我說句實話嗎?”紫惠走到鳴謙面前攔住他。

  “不是都告訴你瞭嗎,你怎麼就不相信呢。”鳴謙伸手撥弄著紫惠的一縷秀發說道。

  “鳴謙,我可不是你的女秘書,像隻波斯貓似的撫摸兩下就會在你懷裡打盹。這些年我跟著老黃也見過一點世面,你剛才的話我是一句都不相信。”

  紫惠一雙烏溜溜的雙眸緊盯著鳴謙,看得鳴謙心裡不自在。就想開個玩笑。“我怎麼聽著話裡有酸味呢。”說完又繼續往前走。

  紫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和你在一起。”

  鳴謙盯著紫惠看瞭許久,說道:“好吧,我打算去殺個人,你就替我放哨吧。”

  “你……”紫惠的眼中淚光瑩然。

  鳴謙伸手將他拉進懷裡,情意綿綿地說:“我以後自然會有事情叫你做,就怕到時你不敢呢。”

  紫惠道:“我有什麼不敢的,大不瞭見老黃去,我正要找他算賬呢。”

  鳴謙噓瞭一聲悄聲道:“小心老黃聽見。”

  紫惠被逗的笑起來。鳴謙就說:“走,到前面的廟裡給老黃燒住香。”

  紫惠說:“你還信這個。”

  鳴謙說:“不是因為信,而是因為不信。”

  鳴謙接到按揭部經理楊萍的電話,就立即回到瞭公司。此刻,他手裡拿著那份產權證感到異常的沉重,有種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心中一陣恐慌的同時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雖然一切都已經謀劃瞭很長時間瞭,可他覺得遊戲此刻才算真正開始。

  在一瞬間鳴謙的內心閃過一絲動搖的念頭,但這個念頭的力量過於微弱,就像是狂風中擦著的火柴,一閃寂滅。“我要過一種嶄新的更加刺激的生活。”這個念頭馬上反撲過來,占據瞭上風,以壓倒一切的力量催促著鳴謙馬上行動。鳴謙伸手拿起電話。

  “你可以放款瞭。東西就在我的辦公桌上。等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放下電話,鳴謙就出瞭門,他隻想立即離開公司,他不想看見公司裡的任何人,特別是不想看見韓正,準確點說是不想讓韓正看見他。他覺得自己剛剛偷瞭別人的東西,心理上一時無法適應,那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使他隻想快快地逃離這個地方,找個隱蔽所在藏起來,以免被人發現。同時他也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勞,仿佛終於完成瞭一項艱難的使命,心力耗盡,那支撐身體與意志的魔力瞬間就消失瞭,他隻想躺倒下來,隻想有個人和聲細語地和他說話,隻想得到女人溫柔的撫摸。找誰去呢?是湯洋還是紫惠。鳴謙在心裡掂量瞭好一陣,他選擇瞭紫惠,因為隻有紫惠才能讓他雄風再起。

  鳴謙走進他以紫惠的名義買下的公寓,屋裡靜悄悄的,鳴謙就輕手輕腳的在臥室、廚房、衛生間逐個找瞭一遍,原來紫惠竟不在傢。一陣沮喪伴隨著對女人的一股怨氣,本想打個電話,又賭氣地把手機扔在瞭沙發上,然後脫掉外衣和褲子一頭栽倒在床上,感到暈暈沉沉的,沒過多久竟睡著瞭。

  紫惠和湯洋兩個人此時正坐在鬧市區的一傢冷飲店裡。一個小時以前是紫惠給湯洋打的電話,約她出來談談,起初湯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繼而想到鳴謙那天晚上對她說的話,就覺得紫惠找自己聊聊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女人的好奇心,她便欣然赴約。

  湯洋叼著根吸管仔細地品嘗著杯子裡的果汁,紫惠看似兩眼望著窗外,其實不時地瞟一眼湯洋。而湯洋眼角的餘光也打量著紫惠。女人和女人之間永遠都是用挑剔的眼光互相打量的,即使表面上感情很好的姐妹之間內心裡也無時不在較勁,所以女人相互之間很難建立起真正的友誼和信任。

  “鳴謙最近都在做些什麼?”紫惠看著湯洋問道。

  “我從來不過問他的事情。”湯洋平時不愛用腦子,此刻,心裡卻高度戒備著。她怎麼關心起我老公來瞭。

  紫惠微笑著說:“你總是以提問的方式來瞭解自己的男人嗎?”湯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就反問道:“那你是用什麼方式瞭解的?”紫惠就不說話瞭,她覺得再用這種方式談下去不但不會有結果,反而會適得其反。不能再和她兜圈子瞭。

  “我憑感覺來瞭解男人,當然是離我很近的男人,我現在就感覺到鳴謙在做著什麼危險的事情。你每天和他在一起,一點都沒有察覺嗎?”離你很近的男人,什麼意思?鳴謙離你很近嗎?我察覺瞭什麼就一定要告訴你嗎?湯洋低著頭攪動著果汁不做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等我把一切告訴你,你就明白我的意思瞭。不過我請你不要把我當作你的……敵人。”紫惠謹慎地選擇著用詞,希望不要引起湯洋的反感。

  兩個漂亮的女人彼此談瞭很久,最後兩個腦袋居然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地密謀瞭一個下午。

  鳴謙發現自己正在雨中奔跑,後面是一片噪雜的聲響,伴隨著狗的叫聲。一定是訓練有素的狼狗,這種狗嗅覺靈敏,能追蹤於百裡之外,看來自己是跑不掉瞭。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前面出現瞭一棟樓房,仔細一看不正是自己以紫惠的名義買的公寓嗎。就是死也要死在傢裡,他輕飄飄地走進電梯,可不管怎樣掀動按鈕,電梯的門就是合不上,急得他用拳頭猛敲起來。正敲著就見一群人沖進來,烏黑的八一杠自動步槍對準瞭自己的腦門,可就在這時電梯門慢慢地合上瞭。這時又從外面沖進一個人來,鳴謙一看卻是韓正,隻見他指著鳴謙大聲叫道:“開槍,快開槍打死他。”就在電梯門將要完全合攏的瞬間,幾個槍口噴射出強烈的火焰。鳴謙隻覺得胸膛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他雙手撕扯著胸前的衣服,大喊一聲就要向後倒去,可奇怪的是卻怎麼也倒不下去,難道子彈沒打中,自己沒有死?他試著扭動身子還是倒不下去,這時就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好像是湯洋的聲音,不是,好像是紫惠在喊他,他艱難地睜開眼睛一看。面前有兩張臉,正是紫惠和湯洋,於是驚喜地說道:“他們沒打中我,我就知道他們打不中我。”話音剛落就忽然感到哪裡不對勁,一瞬間意識回歸,知道自己剛才做瞭個噩夢。

  於是扭頭看看湯洋,又扭頭看看紫惠,怪不得自己倒不下去,原來自己靠在兩個美人的懷裡,這種情形隻在他內心最見不得人的地方出現過,沒想到還真有這樣的好事,於是又向後靠的紮實點,閉上眼睛享受著兩個胸部的溫柔,那噩夢中的景象就瞬間消失瞭,隻是他不明白,這兩個人是怎麼搞到一起去的,一定是紫惠的註意。

  湯洋和紫惠對望一眼,竟似商量好的一樣,同時撤開身子,鳴謙叫瞭一聲終於倒瞭下去。

  湯洋把鳴謙的褲子扔在床上說:“穿好衣服到外面來,我們要審問你。”說著就和紫惠到客廳去瞭。鳴謙見兩個美人小臉上嚴肅的神情,臉上不禁露出微笑。

  鳴謙來到客廳,隻見兩個女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笑道:“開始吧,兩位女法官。”

  湯洋首先忍不住瞭,質問道:“鳴謙,你今天老實說,你到底在幹什麼。”

  鳴謙笑道:“去給我泡杯茶來。”見湯洋坐在那裡不動,故作生氣地說:“別忘瞭,目前我還是你的上司,指揮不動你嗎?”

  湯洋不情願地起身給鳴謙泡茶。紫惠就說:“鳴謙,剛才做什麼好夢呢,手舞足蹈的,說來聽聽。”

  鳴謙點上一支煙,仿佛極力在回憶著什麼,然後無奈地說:“剛才的夢還真挺熱鬧的,可惜一醒來就一點都想不起來瞭。”

  湯洋把一杯茶放在茶幾上,對紫惠說:“別和他鬥嘴。”然後對鳴謙說:“你今天不說我就不走。”

  鳴謙奇怪道:“走哪兒去,這不也是你的傢嗎?”

  湯洋紅著臉急起來,站起身指著鳴謙大聲說:“你……你今天是貧到底瞭是不是?”

  鳴謙見湯洋真的急瞭,就說:“別激動。”轉向紫惠說:“這麼說你們兩個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紫惠點點頭。鳴謙把頭靠在沙發上好像在沉思著什麼,半天沒聲音。

  屋子裡一時靜的讓人發慌,兩個女人就覺得這一刻異常的沉悶,潛意識裡感到鳴謙要說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果真就聽鳴謙用陰沉的語調說道:“我如果告訴瞭你們,那麼你們這輩子都將和我綁在一起,並且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們,生死各半,你們還想知道嗎?”

  紫惠兩眼緊盯著鳴謙說:“那天我已經對你說的很清楚瞭,我不想再重復瞭。”

  鳴謙就把目光轉向湯洋。湯洋冷笑道:“你也別危言聳聽地嚇唬人,我不知道紫惠對你說瞭什麼,我隻告訴你,我和紫惠的意思一樣。”

  鳴謙聽瞭心裡一陣感動,差點擠出兩滴眼淚來。他一拍手說:“好,你們有情,我也不能無義,都過來,為夫給你們傳授精囊妙計。”

  兩個女人也顧不上去扣他的字眼瞭,走過去一左一右的坐在他旁邊,鳴謙把兩個腦袋摟過來,眉飛色舞地說瞭一個下午。

  鳴謙因為心裡有鬼,不想在公司露面,幹脆就向公司請瞭幾天病假,整天臥在房子裡研究股票,研究累瞭就和兩個美人糾纏,開始大傢都還有點拉不開面子,可這種事情就像一層薄紙,一旦捅破也就沒有什麼神秘感瞭。鳴謙真是想不到,在這個文明發達的現代都市裡,自己竟過起瞭一夫多妻的生活,在感到刺激興奮的同時,內心也有深深的不安。他想這不會是最後的瘋狂吧。上帝想毀滅一個人總是先令其瘋狂。可又一想,我這算得瞭什麼,世界上比我瘋狂的人多瞭去瞭,像希特勒這樣的人才會引起上帝的格外關註,我這小打小鬧,即使上帝知道瞭也不過笑笑罷瞭。

  這天,湯洋回瞭娘傢,紫惠逛街去瞭,鳴謙坐在電腦旁時間太久,感覺到昏昏沉沉的,就準備小睡一會,躺在床上正自迷糊,手機響瞭起來。心裡窩火。原來電話是夏琳打來的,目的是探病。

  “夏小姐架子好大,居然也用上電話探病瞭。”

  夏琳在那邊說:“別說沒良心的話,誰知道你在哪個女人懷裡呢,我敢去打擾嗎。告訴你韓總出差瞭,專門讓我告訴你一聲。”

  鳴謙聽瞭心中一喜,老天真是眷顧自己,嘴裡應付道:“好啊!好,出差好呀!”

  夏琳嬌嗔道:“什麼好好的,是不是病傻瞭,不會是真的病瞭吧。要不要我慰問一下。”

  鳴謙故作恐懼道:“求求你饒瞭我吧,你那勁頭我受不瞭。”

  夏琳將聲音壓的低低的說:“你是沒嘗過我的溫柔呢。”

  鳴謙也低聲調戲道:“能不能先透露一二,我現在正在床上呢。”

  夏琳嬌媚地說:“不行哥哥,我怕你受不瞭。”

  鳴謙厚著臉皮說:“別擔心,我有消防隊呢。”

  夏琳幽幽道:“聽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電話裡感受我的溫柔。”

  鳴謙曖昧地說:“那你把電話塞進褲襠裡讓我感受一下。”

  夏琳微微喘息著說:“不行哥哥,那裡沒有信號。”

  話音剛落果真就是一片忙音。鳴謙將手機一扔恨恨地罵道:操他媽的電信。

  這時就聽見外面開門的聲音,鳴謙一骨碌就爬起來,跑出臥室一看,原來是紫惠回來瞭,二話不說,一把抱住就往臥室走。“好人,剛才有人挑逗你老公,快給你老公消消火。”邊說就邊把紫惠的衣服拔光瞭,摟在床上哼哼嘰嘰地在她身上亂舔。

  紫惠掙紮著嚷道:“瘋子!別咬呀!”

  鳴謙道:“好紫惠,乖乖的,我有禮物要送你呢。”

  紫惠就抱住他,不讓他動。“禮物先拿出來,要是我滿意的話……”

  鳴謙就在櫃子裡拿出那塊石頭,紫惠看著石頭一下就呆住瞭。鳴謙看著紫惠的表情,討好地說道:“我從老黃傢裡偷出來的。那死鬼沒瞭這個東西,你就徹底是我的瞭。”

  紫惠聽瞭就把男人拉到自己的嬌軀上,泣道:“紫惠是你的,隻求你別用那塊石頭。”

  鳴謙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勃起上說:“哥哥用這個。”

  紫惠抱住男人渾身顫抖著說:“哥哥,今天洋洋不再,你好好的……紫惠給你說淫話……”

  鳴謙扛不住女人的淫媚,就進入瞭她的激情奔放之處。

  2004年9月28日,這個被鳴謙命名為D日的早晨,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當B市的大多數人精神飽滿,信心十足,開始一天工作的時候,尚鳴謙坐在藍宇餐廳的一個角落裡,看著街上來來往往,興高采烈的人們,心裡充滿瞭憤怒和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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