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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殺氣

第三章 殺氣

  乾陵發掘現場辦公室。

  「歐陽,有個任務要派給你去完成!」

  趁著難得的會間休息,安泉找來已經休息瞭好多天,一直沒有具體工作的工程兵大隊長歐陽劍,「最近因為時局長的到來,發掘工作暫停瞭下來,你和兄弟們都有些閑得難以適應瞭吧?」

  「那是當然啊!」

  歐陽劍很直接地說道,「我們是工程兵,過來就是挖山填海的,結果過來後,除瞭最開始的那幾天挖瞭兩口井,你們下去的時候,幫你們處理瞭一下外面的事情之外,就什麼都沒做過。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還讓我調瞭一個大隊的人過來。」

  ?安泉微微一笑,說道:「這些你不用知道,現在給你新的任務。」

  「請隊長吩咐二切聽從安隊長安排。」

  「馬上集合全隊官兵,明天回新疆報到,相關的專列等事項,我已經全部安排好瞭,接下來的工作,不用你們負責瞭。」安泉淡淡道。

  「什麼?」

  歐陽劍聽完之後臉色大變,叫道,「這怎麼可能,我沒有接到任何這方面的指令,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就回新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瞭,接下來的工作太危險,隨時可能出現無法挽救的局面,你們必須先走,而且是馬上走。」

  安泉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由不得你們,總之在十二個小時內,我要看到你們全部撤離這個山頭。」

  「隊長,不至於吧,發生什麼事?好歹我們也算是特種兵,雖然不是殺人打仗的那種,但作為特種工程兵,戰鬥力也不會比普通部隊的人差。讓我們待在這邊,你至少也多幾個可以調派的人。我承認火狼和毒狼能力足夠,但他們畢竟隻有兩個人。」

  歐陽劍看著安泉的臉色,不死心地爭取道。

  「不行。」

  安泉仍然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並不是由我說瞭算,不行就是不行,而且太多人在這邊並沒有實際意義,有毒狼、火狼和三名普通保全來負責媚兒的安全就足夠瞭,難道我還需要保護?我怕出問題的反而是時正天,不過他既然是時凡老先生的親兒子,身手應當不會差到哪裡去才對。」

  歐陽劍見事情沒有轉圓餘地,考慮瞭一下問道:「好吧,我先讓兄弟們全部下山,但我一定要瞭解事情的原委,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要這麼謹慎?難道我們的對手是外星人?讓我們完全沒有勝算?」

  「當然不是。」

  安泉微微一笑,然後收好笑容,說道:「對方不題外三人,似卻是下手毫不留情的恐怖份子,而且是世界級的恐怖份子,先做好安全保障總是不會有錯的。」

  「恐怖份子?」

  歐陽劍完全不理解好好的考古發掘現場,跟恐怖份子有什麼關系,「難道有恐怖份子來搶我們收藏的文物和珍寶?」

  安泉搖瞭搖頭,嘆道:「似乎不是,他們隻是想要他們所想要得到的東西,不過他們似乎不太想要其他人知道而已……」

  ※※※

  事實上,所有人都沒有理會那個在會議過程中囉囉唆唆的時正天,因為所有人都在打著各自的如意算盤,因此當下午的會議再次召開,安泉宣佈要給所有特種工程兵大隊的人放假一周的時候,許多心中有自己想法的人,其實是松瞭口氣。

  「太好瞭,這樣在接下來的工作當中,會少掉很多顧忌,當H程兵離開後,工地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直接消滅,而不用擔心引起麻煩。」

  宮野喜孝一邊在心裡默念,一邊偷偷地笑瞭起來,似乎看到瞭前方的希望。一直以來都堅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他,最喜歡享受的就是任務最後將要完成時的殺戮過程。

  坎貝爾也不例外,打定主意要在拿到荊棘冠後將所有人滅口的他,對眼前可能出現的混亂局面,當然是非常滿意的,因為越是混亂,他就越可以混水摸魚。

  上官寧遠也不反對工程兵的撤離,因為隻有工程兵離開後,他才可以做一些平時不方便做的事情,但由於之前人多眼雜,許多事情,他沒有辦法去實現。事實上一開始,上官寧遠會叫宮野和坎貝爾加入,也是因為他們收拾起來並不麻煩。雖然現在身邊多瞭幾個人,但那影響不瞭戰局,反倒是安泉的加入讓上官寧遠有些猶豫瞭。

  毒狼和火狼又開始在私底下計劃,雖然整個計劃安泉都非常清楚,但計劃本身卻不能由安泉來制訂。因為安泉隻是保鎮,而不是戰略戰術的指揮者和實施人。在這方面,毒狼和火狼是很看不起安泉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安泉是一名優秀的戰士和保鏢,但卻離成為優秀的指揮官有一段較遠的距離。

  安泉當然也沒有閑著,為瞭馬上就要到來的混戰,將可能出問題的歐陽劍等人調開,主要的原因當然是為瞭不讓自己分心。專心保護武媚已經讓他有些吃力瞭,要再去保護其他人,安泉顯然力不從心。

  於是,乾陵發掘現場辦公室裡的氣氛,隨著歐陽劍等人的離開,顯得緊張起來。各自帶著目的和陰謀,聽著最不瞭解情況的時正天在那裡計劃著要如何引開地下河,如何將整個乾陵完全發掘,如何獲取中國盛唐歷史上最珍貴的文物,以及如何利用這些東西,獲得更大范圍的影響力,除時正天外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

  ※※※

  晚上永遠是適合陰謀產生的,因此大多數的計劃,都會在夜晚制訂。被考古界稱為「乾陵祭奠夜」的當天,天空無風無雨,甚至連空氣也顯得凝重。

  按照安泉的吩咐,所有工程兵和臨時調派來維持秩序的人都下山去瞭。陜西文物局除時正天副局長外,其他人都在副局長的命令下,帶著一些相關的全息記錄資料,下山回文物局保存記錄去瞭。、時正天收繳的幾件物品已經送還給瞭相關人等,所有人雖然心裡各懷鬼胎,但在表面上看來都是一團和氣,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從日本和義大利過來增援宮野喜孝和米諾?坎貝爾的人也已經到來,至於是用什麼樣的方式入境,這些並不在考慮范圍之內,所有人都在計劃著目的,而沒有去考慮手段。

  晚上十點二十分,分散在不同地方有著不同目的人們,開始瞭各自的行動,最先動手的,是上官寧遠和他的手下。

  ※※※

  乾陵祭奠夜,晚十點——十分。乾陵發掘現場——狹小的辦公室裡,上官寧遠正在向時傢父子承認錯誤,而他最得力的手下丁葉則拿著刀,很認真地看著與白天大義凜然完全不同面目的時正天,微笑不語。

  「師傅,師兄,是我不對,不該想著要將武則天復制出來,結果引出瞭這麼多的麻煩事,現在成功失敗在此一舉,師傅師兄一定要支持我。」

  上官寧遠很誠懇地說道。

  「知道就好!」

  時凡表情很嚴肅,「你要明白,上次探陵的主要目的,是為瞭驗證我們歷代祖師對乾陵的設想,以及我花大量時間,用高科技手段勘測出來的結果。沒想到你不聽師命,不但私自盜取《蘭亭序》還取走瞭則天女皇胸前的活性皮膚,要不是這幾年我們將消息全力壓制下來,隻怕事情就變得世人皆知瞭,那我真的不知要如何去面對我們一門的祖師。」

  「是啊,要不是我想辦法弄到瞭武則天的遺體,然後認真考證發表瞭考察公告,說絕對不存在任何活性組織的可能,而師兄你也配合我們低調處理,隻怕……」

  此時的時正天已經不是白天那個正義凜然的文物局長瞭,而更像是個商人。

  「我這也是沒辦法,按照我們之前的打算,要想得到《法華天書》我們必須一探乾陵內外,同時兼顧左陵和右陵兩部分,但當時我們隻到瞭武皇的右陵,左陵何日能破遙遙無期,我當然想要培養出一個具備武皇記憶的復制體,以加速我們的工作進程。」

  上官寧遠說著抬起頭來,註視著時凡的眼睛:「現在事實證明我這種做法是正確的,我們借助武媚,輕易地突破瞭我們之前設想最難突破的內陵保護圈,那兩頭蛟龍居然是武則天生前養的寵物,確實是有些始料不及。」

  「你這是歪打正著。」

  時凡說道,「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生存瞭一千多年的蛟龍,已經快要成精瞭。」

  「所以這次我們清洗基地,絕對不能傷害到武媚。」

  時正天說道,「其他所有人,殺。」

  「所有人?那……安……」

  上官寧遠疑惑地道,「他可不好對付。」

  時凡微微一笑,說道:「放心,人都是有弱點的。」

  ※※※

  乾陵祭奠夜,晚十點二十五分。乾陵發掘現場——在發掘現場建築群的另一邊,以成田一男為首的極道社成員,正在進行屬於他們的祭祀儀式,祈求他們所信奉的天照大神賜予他們神力,讓他們能夠更輕松地解決所有相關人等。

  「諸君,是戰鬥的時候瞭。」

  成田一男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拿到瞭聖劍,雖然犧牲瞭幾名社內的精英,但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極道社將會永遠牢記他們的名字。而眼下,我們要將所有阻擋在我們面前,可能會給我們帶來無法預測後果的人全部清除。接下來是諸君為天照大神奉獻自己生命和熱血的時候瞭,殺掉所有不屬於社團的人。」

  「是!」

  所有極道社成員都用最準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信心。

  ※※※

  乾陵祭奠夜,同一時間。乾陵發掘現場——位於西面的義大利顧問居住區,正在做彌撒,沒有人理解為什麼做彌撒要在晚上進行,不過除瞭聖?馬歇爾主教以外,所有參加彌撒的人,都荷槍實彈。如果不是馬歇爾主教渾身散發著雖然微弱,但卻可見的白色光芒的話,隻怕這場彌撒看起來會更像是黑社會的戰前動員。

  「主教導我們,要勇敢地面對死亡,因為死亡的同時也伴隨著生存的希望,隻有勇敢地面對死亡所伴隨的黑暗,才會給我們所保護的主的兒女帶來生存的亮光。」

  聖?馬歇爾主教渾身籠罩在白色光芒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下凡的天使正在超度亡靈。這件花費瞭聖冠教五百三十萬歐元的聖袍,是一件真正結合瞭生物技術和物理學技術的高科技產品,在昏暗的環境下能夠通過寄生在衣服底層的發光微生物,發出朦朧的光芒,讓穿上衣服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天使。

  「阿門……」

  包括內心隻有不到一半忠於聖主耶酥的米諾?坎貝爾在內,所有人完全被馬歇爾主教散發著神秘氣息的禱告儀式所感染,眼前即將展開的戰鬥似乎不再讓他們覺得恐怖和害怕,死亡也似乎隻是一個過程,一個向他們的主表達忠誠和守衛更多主的兒女的過程。

  「主教導我們,要徹底將邪惡驅逐出我們的世界,因為邪惡的生物會讓主的子女迷失,他們會引導我們犯罪,那些有著邪惡本質的生物,甚至會讓我們自己迷失。」

  聖?馬歇爾主教用呢喃的聲音說道,「現在,讓我們去驅除邪惡,用聖水和聖火消滅所有邪惡的生物,他們不再是主的子女,因為他們已經投靠瞭惡魔。」

  「阿門……」

  ※※※

  乾陵祭奠夜,同一時間。乾陵發掘現場後山大石上——又是這塊突起的大石,不過這次不隻有毒狼和火狼站在那裡,還包括瞭武傢的武禮和、武禮青兄妹。

  「真的這麼快就會打起來?」

  武禮青問道,「我有點不明白的是,按照表哥你所說的,上官寧遠、米諾?坎貝爾和宮野喜孝,之前都是一起培育武皇復制體的合作者,為什麼現在會自相殘殺呢?而且我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時凡時老先生也會跟整個事情糾纏在瞭一起?表哥,能不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下?」

  毒狼嘿嘿一笑,看瞭一眼遠處的營地,笑著說道:「時間不多,所以我簡單說下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事實上,正如武傢對乾陵歷時千餘年的守護一樣,有更多的盜墓傢族也在很久以前就將目標放在瞭乾陵身上。他們為瞭發掘盜取乾陵,想盡瞭各種辦法,其中時凡所在的這一支就是歷時數百年一直在籌備的盜墓傢族之一。

  數十年前,時凡首創全息長波勘測技術,將乾陵完整的結構繪制出瞭全息圖,雖然限於當時技術的缺陷,無法確定乾陵內部詳細的結構,但已經利用高超的手段破除瞭乾陵發掘的又一個難題,因為對於盜墓者或者說發掘者來說,最擔心的就是不清楚地下究竟會遇到什麼。

  之後,時凡的兒子時正天與父親意見不合,時凡所傾向的隻是盜取陵墓,獲得墓中最珍貴的那些物品而已,這是傳統意義上盜墓者所謂的探驪得珠,而時正天的野心則要大得多,他想要得到和獲得的,是整個乾陵的完整發掘。應當說,時凡像是傳統的盜墓者,而時正天則是帶著盜墓思想的考古學傢,這也是時氏父子決裂的真正原因。

  時凡除瞭有個不錯的兒子,還有一個算得上同樣不錯的徒弟,這就是搞出所有事情來的上官寧遠。他最大的問題在於堅信時凡告訴他的,乾陵中存在有長生不老之方的說法,還援古引今,試圖證明這一點。

  如果這種說法隻是傳說,那倒也罷瞭,偏偏他利用時凡的發掘方法,成功地進入瞭相對容易突破的武皇陵,並且在武皇陵中取得瞭《蘭亭序》和現在應當在安泉身上的那本無字天書,從側面印證瞭這個傳說。

  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上官寧遠從武則天的遺體上,取得瞭歷時千餘年仍然具備生命活力的細胞,於是長生不老之方就成為包括時氏父子在內的所有人都認可的東西,而正好這個長生不老的傳說,也是由盜墓傢族口口相傳而來的東西。

  於是上官寧遠才會耗費無數的人力物力,聯合有錢、有技術的日本極道社,以及有勢力、有能力的義大利聖冠教,用天叢雲劍和荊棘冠作為條件,來聯合復制武則天,試圖透過武則天的再生,達到完整發掘乾陵並獲得長生不老秘方的目的。

  「哦……」

  武禮青似乎聽明白瞭一些,「原來這麼復雜啊,那為什麼又會拉上那個叫安泉的保鏢呢,看他似乎也有些背景的樣子?」

  「這是因為武則天的復制少女出瞭問題。」

  火狼接過話頭,解釋道,「武媚小姐透過奇怪的方式逃離瞭培養基地,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負責協調的上官寧遠隻好改變做法,透過首先與武媚小姐接觸的安泉來統籌整件事情,同時將現狀告訴自己的師傅和一直守在西安的師兄時正天,於是才有瞭之後的故事。」

  「聽起來似乎很復雜的樣子。」

  武禮和甩瞭甩頭發,呼瞭口氣後說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他們現在想做什麼?而我們現在又要做點什麼?乾陵中出現瞭兩條蚊龍是怎麼回事,我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哈哈,你的問題還真多。」

  毒狼笑瞭起來,「表弟,我告訴你,其實我們的目的非常簡單,隻要做到兩點就足夠瞭,第一是看他們打生打死,第二是保證所有的文物都不被破壞,以及不被走私出國門。」

  「至於那兩條蛟龍,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或許那是有點變異的巨蟒吧,說是蛟龍我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火狼接著說道,「至於在現場的三方,他們已經得到瞭各自想得到的東西,日本人的天叢雲劍,義大利人的荊棘冠,上官寧遠雖然沒有得到傳說中的《法華天書》但卻成功地開啟瞭左陵和寶藏室,而且他們認為最終的勝利者是自己,隻要多花時間就必然能夠得到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事實確實如此啊,如果他們計劃成功,那麼整個寶庫都是他們的,一本書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所以在這樣的心態下,日本人和義大利人是想要滅口,而上官寧遠也是為瞭滅口,他們要做的事情,也就呼之欲出瞭。」

  不等武禮青有繼續問問題的機會,基地已經傳來瞭密集的槍聲,直接導致日本極道社和義大利聖冠教滅絕的乾陵祭奠夜序幕,正式被拉開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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