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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傷

第四章 重傷

  乾陵祭奠夜,晚上十點半——最先掀起血雨腥風的,是上官寧遠和他的下屬們,認定「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原則的上官寧遠,吩咐下屬們的第一句話就是:「不擇手段,不論敵人是否存在,用飽和的攻擊殺掉眼前一切活著的生物。」

  帶著這個心態,包括上官寧遠和時氏父子在內的二十一個人,將死亡帶到瞭所有還停留在乾陵發掘現場的,以前曾經是朋友和合作者的人身上。

  「主教導我們,不要害怕死亡,因為我們會用死亡來迎接黎明。」

  聖?馬歇爾主教所主持的彌撒還沒有做完,子彈和手榴彈就開始出現在瞭他們身邊。幸好早有準備的聖冠教選擇做彌撒的地方並非平時聚集開會的地方,因此除瞭有人被劇烈爆炸的沖擊波震倒之外,真正的傷害倒是少得可憐。

  「殺掉所有擋在我們面前的人!」

  另一邊,武田一男也在做最後的動員,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顯然沒有估計到上官寧遠的先下手為強,雖然所有人都是高手,反應也夠快,但仍然有三人因為沒準備而被上官寧遠的手下放倒。剛剛還在說要殺光所有人,結果馬上就有三名自己人被殺,突然的變化在外人看來頗有戲劇性。

  「時凡老頭,報仇的時候到瞭,十年前大日本帝國平民的血債,今天一定要讓你和你身邊的人來償還。」

  武田一男吼道,「所有人,按原計劃戰鬥。」

  「是!」

  雖然狼狽,但日本人的團結是無法否認的,在遭到突然攻擊的時候,仍然能夠有高昂的士氣,戰鬥就這樣被打響瞭。

  上官寧遠當然也沒有忘記安泉、毒狼和火狼,前往對付安泉的,是時傢父子,因為他們還要保障武媚的安泉。雖然上官寧遠強調武媚遠比看上去要強壯得多,但沒有親身經歷過的時傢父子,根本沒有將這樣的話放在心上。

  上官寧遠帶著人來到毒狼和火狼的房間外,不用開門就已經發現瞭不對的地方,因為透過熱能探測裝置可以看出房間裡根本沒有人。

  「小丁。」

  上官寧遠皺瞭皺眉,說道,「夜狼傭兵團哼哈二將不見蹤影,我怕事情有變,你負責外圍安全保障,一定不能出問題。」

  丁葉轉瞭一下從不離手的飛刀,點瞭點頭,消失在瞭夜色中,而上官寧遠則迅速與時傢父子會合。剿滅日本人和義大利人,在上官寧遠看來,隻是小菜一碟罷瞭。

  還沒有走到時凡和時正天父子的身後,上官寧遠就聽到時正天非常尖銳的話語,說道:「安先生,我想你出來會比較好些,我們並不想給武小姐帶來不好的回憶,你不是保鏢嗎?讓我們正面一戰吧,難道你是烏龜?」

  安泉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而熱能掃瞄儀上清楚地標明,有兩個人正躺在床上,肢體交纏親密地在一起。

  ※※※

  房間內,二十分鐘。

  另一種含意上的激烈戰鬥剛剛結束,安泉渾身舒暢地摟著武媚,說道:「媚兒,我想天天摟著你,你說能實現嗎?」

  「當然能,安,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讓你保護我!」武媚嬌聲說道。

  「今天有點不對勁,我怕出問題,如果有意外的話,你一定要跟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兩米范圍內。」

  安泉摟著武媚,註意力卻在外面悄無聲息的夜色裡。雖然早有準備,但畢竟整個計劃中,風險最大的就是自己和武媚,先做好準備總是必要的。

  「啊?不對勁?」

  武媚驚訝地反問道,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有將太多的心思放在身邊的事情上,而是盡可能地在回憶自己腦海中模糊的記憶,有不少收獲,但顯然也忽視瞭身邊環境的變化。

  「是啊,今天日本人和義大利人都趕過來瞭,而歐陽也帶著閑雜人等下山瞭,我怕三方今天晚上就會忍不住大打出手。所以我才提前和媚兒洞房,就是怕等一下會有人來打擾我們行周公之禮。」

  安泉沒有把話說得太肯定,而是用玩笑的口氣說道。

  「你壞……」

  武媚輕輕捶瞭捶安泉的前胸,然後把耳朵貼在安泉的心臟處,一邊聽著安泉穩定的心跳一邊說道:「如果真的是那樣,隻怕你這個保鐵就真的很不稱職瞭。」

  「放心吧,我肯定稱職,因為我在這周圍安裝瞭報警裝置……」

  「嘟……嘟……」

  安泉話音未落,放在桌上的隨身電腦就傳來瞭尖銳的叫聲,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外面傳來瞭時正天譏笑的話語:「安先生……難道你是烏龜?」

  安泉剎那間全身緊繃瞭起來。

  ※※※

  門外——負責盯著熱能掃瞄儀的上官寧遠看著房間裡交纏的紅色人形物體慢慢分開,並且做著穿衣的動作,忽然間有種不合年齡的沖動,眼前不斷閃過幾個月前在實驗室裡的武媚完美無缺的身體,如脂玉般的肌膚、飽滿的胸部和迷人的溪谷。雖然當時因為實驗的原因不會有任何人打武媚的主意,但那種先天的誘惑卻讓整個實驗室裡所有的男性都為之呼吸緊張。

  眼前雖然透過瞭熱能掃瞄儀,但擁有完整成像功能的熱能掃瞄儀恰到好處地勾勒出瞭武媚完美的曲線,而在安泉健壯的身體陪襯下,武媚的身體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門緩緩打開,安泉已經穿上瞭他一千零一套黑色中山裝出現在瞭門口。這是安泉唯一的一套相對正式的服裝,雖然在認識邵英齊、水晚照等人之後,安泉的衣服種類和數量都以幾何級數增加,但在執行任務時,安泉唯一會穿的一套衣服,就是標準裝的黑色中山裝。不僅因為經過特殊設計的中山裝可以發揮出安泉最大的戰鬥力,也因為這種著裝效果下,安泉才更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武媚一襲白色長裙站在安泉的身後,這種根據唐代出土白描仕女圖衣著設計的白色長裙,似乎是專為武媚所設計,貼身的領口凸顯出武媚高挑的身材和修長的玉頸,稍低一些的胸襟佈扣則似乎是在有意襯托武媚胸前的挺拔,顯然沒有戴胸罩的武媚似乎還在回憶安泉對她的寵愛,紅豆般堅挺的乳頭仿佛在告訴所有人,她是一名成熟的成年女性。

  對武媚身形瞭如指掌的上官寧遠非常清楚因為時間的關系,武媚隻是隨意穿瞭一件外袍就跟在瞭安泉身後,於是一股莫名的沖動又湧瞭上來,讓上官寧遠有點頭昏。

  「半夜三更壞人好事,是會遭天遣的,三位對安某來說,都算得上是長輩,難道長輩對晚輩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覺得很不妥當嗎?」

  安泉已經不是之前不茍言笑隻求完成任務的安泉,在評估好環境安全系數後,安泉開始用挖苦的語氣諷刺道,「又或者三位因為沒有夫人陪伴左右,半夜睡不著覺,要出來看安某笑話?」

  「砰……」

  「咻……」

  「轟……」

  這個時候的發掘營地,已經變成瞭戰場,連續不斷的槍聲和各式各樣的人聲響徹瞭整個營地。

  對這類聲音置若罔聞的時凡,很是客氣地說道:「很抱歉打擾瞭安先生的好事,不過眼下有點急事,想借武姑娘一用,還請安先生不要見怪。」

  「借媚兒一用?」

  安泉用諷刺的語氣說道,「隻怕是要借媚兒的記憶一用吧?看樣子你們果然等不急,我這邊剛讓歐陽帶著人下山,你們馬上就動手瞭。」

  「我們究竟想要做什麼,我想安先生都清楚,雖然《法華天書》隻是傳說的東西,但如果能夠得到,那將是改變人類歷史的大事。」

  上官寧遠放開手中的熱能掃瞄儀,眼神有些灼熱地盯著武媚看瞭一眼,說道:「因此我才會不遺餘力地培養出武媚,目的就是為瞭更加清楚地瞭解天書究竟被放在瞭哪裡,為什麼我們上次在地底沒有找到。」

  武媚似乎感覺到瞭這種眼神所帶來的能量,很自然地躲在瞭安泉的身後,安泉則繼續在評估環境的安全系數。

  由於錯誤地估計瞭上官寧遠的動手時間,雖然安泉吩咐瞭毒狼和火狼準備收拾工作,但時間方面卻存在一定的誤差,這也直接導致現在安泉陷入瞭危機當中。以一敵三安泉雖然有信心,但想到對方還有像丁葉這樣的高手,安泉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擔心,他擔心的並非自己的安全,而是擔心武媚的。

  「廢話我想我們不用多說瞭,我隻想問安先生一句,借還是不借?」

  時正天直接地說道:「如果借,就麻煩安先生退到房內,讓武小姐隨我們再下一趟乾陵,相信花不瞭多少時間,我們就可以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不可能。」

  安泉很直接地拒絕道,「沒有哪個保鏢會放棄保護當事人,除非他已經沒有能力保護。」

  「那好吧……」

  上官寧遠嘆瞭口氣,忽然一抬手,兩發子彈朝安泉飛去,口中還在感嘆道:「那上官隻好得罪瞭。」

  與此同時,時凡手中的縻式手槍也發出瞭巨大的聲響,看時凡的打算,似乎之前說要確保武媚的安全也隻是隨口之語,因為如果縻式手槍的子彈擊中安泉,肯定是從安泉身上開個洞,再射入到武媚的體內。

  時正天也一言不發,手中的微型沖鋒一抬,一梭子彈傾泄而出,而黑暗中的另一側亮光一閃,一枚二點二四的狙擊子彈呼嘯而來,上官寧遠等人顯然已經佈瞭一個異常龐大的局,想要安泉的命,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安泉不死,想控制武媚隻是癡人說夢罷瞭。

  ※※※

  安泉體內的陰陽訣真氣快速運轉,全力應付這突如其來的危險。本能的反應加上精確的計算,安泉迅速斷定狙擊子彈和鷹式手槍的子彈才是最具威脅的攻擊。輕巧的一個旋身,安泉摟著武媚一個側滾,把身體躲進瞭房間大沙發的後面,子彈則被安泉伸腳勾過來的門盡數擋住。

  「上官,以前一直覺得你們很無恥,沒想到你們居然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難道就不怕我和國傢機構的報復嗎?」

  安泉帶著武媚迅速在房間裡移動著,不過木制的鄉間建築,怎麼也阻擋不瞭最先進的武器全力的進攻,隨著連續不斷的槍聲,安泉所住的房間墻壁已經被打成瞭篩子。

  「哈哈,報復?」

  時正天大笑瞭起來,手中的微型沖鋒正好彈匣打空,他一邊換彈匣一邊嘲諷道:「安泉你不要忘記瞭,我才是這次考察工作最新的負責人,直接將你們的死嫁禍給日本人和義大利人,這麼簡單的方法我不相信你會沒想到。」

  「當然想到瞭!」

  安泉在房間裡摟著武媚左躲右藏,不時有穿過墻壁的子彈擦著『安泉的身體掠過,有幾顆則很幹脆地射進瞭安泉的身體裡。不過安泉對這種程序的傷勢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一邊閃避逐漸稀疏的子彈,一邊說道:「隻不過這似乎有一定的難度,因為沒有人相信我安泉會這麼容易地死在日本人和義大利人的手上。」

  雖然隻是一小段話,但抱著武媚連續移動著的安泉卻說瞭接近一分鐘的時間,因說話而暴露的安泉所處的位置,馬上成為外面人攻擊的重點。

  「噗……」

  一聲輕響,安泉的腳上再中瞭一發子彈,這已經是第七發身入安泉身體內的子彈瞭,不過安泉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連續不斷地移動著,這在上官寧遠眼中的垂死掙紮變成瞭安泉唯一能做的動作,同時用身體保護懷裡的武媚不被子彈射中,也是安泉唯一的念頭。

  兩分鐘後,子彈慢慢停瞭下來,遠處由上官寧遠特地安排的狙擊手已經不再朝這邊開槍瞭,而時正天在掃光瞭所有彈匣後,就把槍拋在瞭地上,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精鋼打造的長劍。

  安泉的步伐也慢慢停瞭下來,雖然是被突如其來的槍彈,和完全沒有防備的狙擊手攻擊,但安泉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而在安泉的保護下,武媚更是從頭到尾就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習慣性在戰場的槍林彈雨中求生存的安泉,除瞭被兩發狙擊彈擊中後略微有些反應外,其他子彈的擦傷都已經被忽略。

  上官寧遠已經扔下瞭自己手中的槍,抬起瞭一桿不知從哪弄來的火箭筒,大聲說道:「安先生不愧為保安界的頂尖好手,在這麼密集的攻擊下,仍然能夠保證自己和被保護人的安全,佩服佩服,不過……」

  安泉站瞭起來,雖然隻隔瞭不到十分鐘,但當安泉重新站在門口的時候,雙方的關系已經大不相同瞭。

  仍然堅持站在武媚的身前,安泉再次出現在瞭房間的門口。身上的衣服,因為連續十分鐘的移動以及子彈的擦過和擊中,而顯得有些破碎,但安泉卻仍然保持著筆直的腰,氣勢十足地看著離他足有三十米的時正天和離他遠在五十米外的上官寧遠和時凡。

  稍稍計算瞭一下,安泉看瞭看眼前幾個顯然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說道:「你們要找的《法華天書》就在我的身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時凡等三人剎那間呆怔瞭。借著這個機會,安泉從門口撲出,右手的四枚鋼針飛快地分兩批朝時正天和上官寧遠飛去,而左手的槍則剎那間連開瞭七槍,六名隱藏在四周的狙擊手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安泉的子彈擊倒或擊中。

  鋼針也同時分別擊中瞭目標,最慘的當屬時正天,直接被兩枚鋼針釘在瞭地上,突然的打擊讓時正天完全沒有瞭方寸,除瞭慘叫之外,居然做不瞭其他任何事情,這種結果顯然和長期為官有一些必然的聯系。

  飛向上官寧遠的飛針也有收獲,一枚飛針直接釘在瞭他的肩部。剎那間,上官寧遠右手臂完全使不上勁,另一枚則將於上官寧遠的右手手槍擊飛。

  「兒子……」

  「局長……」

  兩聲由遠而近的呼喊,安泉明白今天這場仗,是徹底地輸瞭,兩聲尖銳的聲音傳來,安泉的胸口突然間插入瞭一柄長達十五公分的匕首,一枚子彈則被送入瞭安泉的腰間。

  安泉痛苦地呻吟瞭一聲,回頭看瞭一眼武媚,微笑著搖瞭搖頭。聽著由遠而近傳來的聲音,安泉知道,他之所以在槍林彈雨中堅持這麼久的原因,就是等現在的這個機會。

  直到此時武媚才反應過來安泉做瞭些什麼,從房間裡撲瞭出來,摟住已經全身是血的安泉,大叫道:「安,你怎麼瞭……」

  不過安泉完全沒有反應,因為自安泉出道以來,第一回受如此之重的傷,幾乎完全失去瞭行動力。

  但盡管如此,在電光火石般的閃電對抗中,安泉擊倒瞭至少十一個人,其中有七個位置隱藏,並且,最關鍵的地方在於,安泉確保瞭他所保護的當事人的安全。

  保鏢守則第三百八十六條:保鏢並沒有男女之分,理論上保鏢公司並不反對女保鏢的存在,而且在許多時候還必須訓練女保鏢意用於特別任務,因為每名保鏢都應當具備有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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