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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陰、毒、連環計

第八章 陰、毒、連環計

  宗興望瞭望業已不成形的血屍,長長籲出一口氣,他心中暗道:“五毒妖仙果然妖術通玄,難怪他這麼霸道。”

  那位叫出五毒妖仙身份的黃彩美女,不知從何處又出現在食廳門,她看瞭看已成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的五毒妖仙,美目中充滿瞭驚惶的神色,她吶吶地道:

  “你在五毒妖仙充分施展妖術的時候殺瞭他?”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宗興。

  “不錯,這傢夥的確瞭不起,但我卻比他更高明。”宗興淡然說道。

  “你……你也精通妖術?”黃衫美女駭然問道,她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問話的居心。

  “不,我不會,隻不過仗著身法快一點而已。”宗興心中一動,微笑著道。

  黃衫美女滿臉驚訝地向宗興走去,她苦笑著道:“身法快,我看未必,江湖中不乏有輕功高明的人物,但他們在妖術面前卻是全都成瞭任人宰割的羊羔。”

  “姑娘不信就算瞭,剛才多謝姑娘指點。”

  “沒什麼,你就是煞星宗興?”

  “是的,請教姑娘芳名?”

  “我姓雲,小名綺霞。”黃衫美女笑吟吟地望著宗興道:“名字很俗是不?”

  “正相反,綺綺碧空映彩霞,姑娘是名副其實,名字美,人更美。”他臉上湧出迷人的微笑,一種相當吸引異性的微笑。

  “是不是對每個漂亮的女孩子你都這麼說?”雲綺霞嫵媚地白瞭他一眼。

  “雲姑娘,愛美是人之天性,一個男人遇見一個美麗的女孩子,他如果沒有贊美的念頭,那他一定是個不正常的男人。”他笑道。

  “宗公子,你不但武功高得驚人,你說話也是很動人的。”雲綺霞笑道,美目中湧出令異性動情的媚光。

  “雲姑娘說笑瞭,姑娘能一眼看出五毒妹術的來歷,想來姑娘也是在道上走的?”

  “我的確在江湖上歷練瞭兩三年,而且對江湖典故武林秘箋也頗不陌生。”

  “這麼說雲姑娘是老江潮瞭,那麼我這個初出道的新手以後尚須姑娘多多指教。”

  “教什麼?憑你殺死五毒妖仙的功力,誰配教你?宗公子,你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

  “在江湖中闖,光靠武功是不行的,江湖經驗、見識、閱歷有時比武功有用得多。”

  “宗公子此話倒是不假,以江湖經驗與見識來言,我倒是還可能對你有所幫助。”

  “那就多謝姑娘瞭,雲姑娘到鎮江是……”

  “毫無目的,江湖上玩久瞭,在傢呆不住,因此打算到處玩玩。”

  “那好極瞭,姑娘既然沒什麼事情,如果不怕麻煩的話,可否同至客室品茗?”

  “請客,我可是很大方的。”雲綺霞落落大方,標準的江湖兒女,爽朗個性:“不過我今天有點小事情要去辦理,明天我請你到富春園去吃紅葉茶,聽說這是鎮江的特產。”

  “也好,雲姑娘住在……”

  “西院上房西院六室,宗公子你住……”

  “也是西院,不過在甲字三室,與姑娘相隔一座小院子。”

  “那我明天來約你,明兒見。”雲綺霞笑吟吟地說完,有意無意向宗興拋瞭媚眼,裊裊娜娜地走瞭,風華綽約,曼妙中有矜持,矜持中透著嫵媚,裙袂款擺中幽香四溢。

  望著那動人的背影消失在福安軒大門樓外,宗興陷入沉思,良久,良久,良久。

  “嗚!”他突然不住點頭自語:“先是兩個小混混,然後是刺客滅口,接著是五毒妖他借故生事,看來對我謀害的行動已經展開,不行,這個形勢我不喜歡,我不能坐在這裡等他們上門,必須采取主動,嗯!今晚到香華園去,嘿嘿!我燒聽雨軒,他們就燒瞭我的傢,今晚我再燒香華園,以後還有他們的老窩,我看他們又能把我怎樣,殺人、放火、不錯,以後就這麼辦,先殺人,後放火,斬盡殺絕!”回到客房中,他想起瞭雲綺霞,這位美麗大方的江湖女英雄,的確是令人心動,真是位可人兒。“

  宗興久習移魂轉魄大法,他用情可能會真,會切,也懂得珍惜,但他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如果有瞭兩個女人,以後說不定會有三個,四個,甚至更多。

  他的內心深處,在冷寒雪,楚秋瑩的影子旁,又印上瞭雲綺霞美麗超脫的婀娜倩影。

  美麗的女人,對他來說,無疑都具有吸引力,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久習奇功的令女人動心的男人。

  雖然不知雲綺霞的身份,但他認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雲綺霞是個嫵媚,可人的少女就行瞭。

  自午膳過後,盯梢,監視宗興的眼線。看到宗興進房關門,以後沒有再出來,便以為他大概是睡著瞭。

  而此際在東廂房丙字五室中,雲綺霞正在床上與一個男人在顛駕倒風。

  男人,是惜花對聖手葉憐花,這次三尊府主執對付煞星宗興的首腦。

  雲綺霞,那不就是欲海妖姬雲治紅嗎?

  不錯,以她大白天敢宣淫,還有在床上那放縱,淫蕩的動作浪語,除瞭欲海妖姬迪天下間再沒有第二個女人。

  “嘻嘻……,葉先生,你這七擒七縱探花心火候的確高明,不愧為當今花中聖手,床上行傢。”欲海妖姬淫笑著道。

  趴伏在她胴體上的惜花聖手也連聲道:“小妖精,你這緊課玉柱吸精華的大法同樣高明,不是我這鎖陽大法,換瞭個人一定會不知不覺被你吸盡元陽成個幹屍。”

  “葉先生,在你面前我哪敢班門弄斧呀。”

  “嘿嘿,小妖精,對男人你還不是一視同仁。不過,葉某敢說天下間令你欲海妖姬九起九落的男人,除瞭葉傳花,決無第二個男人。”

  “葉先生,能抗我這姹女吸元大法的,的確隻有你這位惜花聖手。

  小妖精,你是不是打算用這方法去對付煞星那小子。

  “不錯,我的變形術十分高明,成功地扮瞭一位純情玉女的形象,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這一回,我是沒放窩弓抗猛虎,安下金鉤釣蚊龍,那小子決逃不脫我的掌心。”

  “不是掌心,是你的陰戶花蕊,小妖精,你是,還弄巧迎尋歡客,溫香玉陰廢閨美男。”

  “討厭……”

  “哈哈……”

  “葉先生,你在上面幹瞭我這麼久,現在總該輪到我主攻瞭吧?”

  “小妖姬,葉某是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那咱們玩,倒澆燭頭,怎樣?”

  “你說怎麼玩就怎麼玩。”

  於是,雲怡紅一聲蕩笑,葉憐花在猛插十餘下之後,他那玉莖尚齊根插在雲怡紅陰道中,這位欲海妖姬已一個翻身,變下為上。騎在葉憐花身上。

  雲怡紅十分放浪地起伏,搖晃,不時以插在陰戶中的玉莖為軸作答旋轉,她不知疲倦地使勁使玉莖在她陰戶中磨擦,讓那種肉與肉之間因磨擦產生的快感,把她一次又一次推向興奮高漲。

  “好爽……好爽……葉先生,我要征服你,啊……啊……嗯……嗯……在床上,我欲海妖姬永遠是勝利者。”

  葉憐花以手枕頭,不時迎合雲怡紅的動作,將臀部使勁上挺。

  玉莖“滋!滋!”地在陰道中不停地抽插著。

  “啪!啪!”的肌膚拍擊聲不斷地響著。

  雲怡紅十分興奮地哼著,雙手使勁地搓揉著她那對上下晃動不停的堅挺乳房。

  雲怡紅有時以背向著葉憐花作左右搖動,有時以面向他,作前後俯仰,玉莖被夾在陰道中前後左右搖個不停,那種瘋狂的動作,隻差沒將那根玉莖夾斷,吞入陰道中。

  “夠勁……夠……刺激……好爽快……啊……啊……我搖……我搖……我沖……我要搖斷你的玉莖……我要夾斷你的玩意……我要讓它永遠這樣任我擺弄……啊……嗯……”

  “我插死你……嗯……嗯……小妖精……你真行……啊……啊……我快不行瞭,我要射瞭……快瞭……啊……快多動……多搖……啊……”

  “葉先生,你終於交貨瞭!”雲怡紅興奮地叫著,她覺得被她夾在陰道中的那根玉莖,在她那一陣技巧的夾磨下,終於射出一股股有力的精液,直往花蕊內射,她在將這股精液完全吸入子宮內之後,便覺得葉憐花那根玉莖已象死蛇一般癱軟下來,再也無法支撐在陰道內,滑出瞭陰唇之外。

  這時再看葉憐花的這條玉莖,已是被磨得通紅,而雲怡紅的陰戶,大小陰唇也同樣充血紅腫,比平常大瞭一倍,再觀那顆有拇指般大小的陰蒂,此刻仍在突突微動,鮮艷欲滴。

  不表這二人尋歡後的瘋言瘋語,再說宗興住的那間客房,房門除晚膳之時開瞭一會兒之外,便一直都閉著,監視他的眼線親眼見他從食廳用完膳後,便回房關門閉窗熄燈,這之後,便有唆唆的攤被聲響,所有的眼線,都認為他呆在房內睡大覺,卻不知他趕到瞭離城十五裡的香花園。

  自盛昌船行被燒,煞星宗興再現,這所香華園內。

  所有的警哨全作瞭位置的變動,一到天黑,全園便籠罩在漆黑詭異的氣氛中。

  屋簷廊角上所有的風險,鐵馬全部收起,夜風軟吹,香華園中一片生寂。

  在這種規模大,亭臺樓閣房舍連雲的別墅中,盡管所有屋宇的佈局有一定的規范,但多少有些變化,陌生人白天進入,也可能弄不清方向,不知身在何處,到瞭夜間,置身其中,更是難分清東西南北,內堂深院中的主人居所外人更是難以摸清。

  宗興在三更起更不入,便鬼悠似的飄向全園的主樓——迎香樓。

  大熱天的晚上,蚊子特別多,守夜放哨,還真不是滋味,所有的伏哨部藏身暗中,不言不動,沒有人敢出聲發牢騷,也沒有人敢偷懶打磕睡,在小花徑右邊的一株老槐樹下,外圍的暗哨已被宗興收拾得就剩下這一個人瞭。

  老槐樹磊樹茂虯根環結,人貼樹隱伏,如果不移動,即使人走至切近,也難以發現樹下有人。

  這位伏哨是個行傢,一個有經驗,肯盡職心責的行傢,從上哨起,他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連人也沒動一下,在這盛夏之夜,蚊叮蟲咬特別厲害,象這種大樹之下,更是吸血蚊蠅的樂園,人在樹下呆久瞭,保證被叮咬得你渾身發腫,奇癢難耐,隻是這位伏哨。他似乎受得瞭,不在乎。

  宗興貼在地上,整個人好象成瞭一張扁平的人皮,以令人難覺地緩緩移動,慢慢的繞向樹後,相距在三丈外的伏哨,他竟然沒有發現業已欺至樹後的黑影。

  伏哨隱身樹下,一雙鷹眼可以監視到花徑之外的每個角落,任何物體想接近花徑盡頭的小園門,很難逃過他的眼下,可是,他就是沒能發現自他眼前繞至他身後的宗興。

  無聲無息,一雙堅強而有力的大手,一隻勒住瞭伏哨的咽喉向後扳,一隻擰住瞭伏哨,使其毫無掙紮的餘地。

  “噤聲,你如果想死,就出聲試試,我賭你快不過我發力。”宗興在伏哨耳邊低聲警告。

  伏哨惶恐地搖頭,表示他不敢賭。

  扼住咽喉的大手力道稍松,他可以吃力的呼吸瞭,但雙肩穴已被封死,沒有反抗的能力。

  “你……你是……”伏哨吃瞭一驚。

  “煞星宗興!”

  “老天!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解決瞭前面的暗哨。”

  “你……你是說前面四個……四個全……全死瞭……”

  “當然,不然我怎能安然到此。”

  “請……請手下留情……”

  “現在該我問你瞭,你是三尊府的人?”

  “是的,宗爺你……”

  “我的船行是不是你們的人放火幹的瞭”

  “我……我不知……知道。”

  “你們在這裡的主事人是誰?”

  “是七位客卿中的葉先生。”

  “葉先生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發誓……”

  “賀三爺在不在此?”

  “在!”伏哨是有問必答。

  “在什麼地方?”

  這位伏哨眼中閃過一絲狡黯狠毒的神色,他答道:“就是迎香樓中。”

  “迎香樓,我還真是瞎貓逮著死耗子瞭。”宗興怪腔怪調邪笑道:“賀三爺這老小平害得我是傾傢蕩產,傢破人亡,我找瞭他這麼久,怎麼就沒有想道他會躲在這裡享福?以那老小子的德性,此刻一定摟著娘們睡大覺,我卻在這裡提心吊膽四處找他,嘿嘿,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日我看如何將這老小子整治得死去活來,你對我沒用瞭,可以向這可愛的人間告別瞭?”

  “饒……”伏哨隻覺扼住咽喉的大手一緊,便腦袋一歪,走完瞭他的人生路。

  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瞭小圓門內的兩個伏哨,宗興直往迎香樓深入,剛走幾步,他的鼻子聞到瞭一絲怪味,他輕咳瞭一聲,馬上駐足四下打量,東瞧一下,西摸一下,然後喃喃自語道:“迎香樓是香華園的禁地,卻隻有兩位警戒人員,原來有高明人物在這裡佈下瞭奇門生克大陣,引人入伏,有進無出,難怪他們敢如此大意,佈下這種玩意,讓入侵者通過外圍警戒之後,他的警覺性松懈,一定會長驅直入。而他們卻隻需在裡面等魚兒入園,候鳥兒入籠,幸虧發現得早,不然的話還真他媽的陰溝裡翻船,讓那幫傢夥給坑瞭,怪不得剛才那傢夥很爽快告訴我賀三爺這老小子躲在這裡,原來是想擺我一道。嘿嘿,碰上我這個大行傢,明日你們這幫傢夥準備辦喪事!”

  他在一個花壇下隱下身,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蘆笛的細小銀管,然後凝神靜氣放在嘴邊輕輕吹奏。

  一種若有若無的怪異聲浪,低沉幽弱,時斷時深,不絕如縷,聽到的人起先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一旦發覺到聲音確實存在,卻又被這種聲音吸引越聽就越想聽,就象吸毒的痛君子一樣,明知有害,但吸瞭還想吸。

  不一會兒,這種靡靡的音浪,綿綿不絕地在香花園中飄蕩,持續瞭足有一個時辰。

  停止瞭吹奏,宗興將銀笛收好,眼中閃過一絲狠的兇光,肆無忌憚地朝迎香樓走去。

  東繞西轉,有時候在原地打轉,最後他在通過一株矮松後,順利地進入迎香樓中,一路上,六名隱在暗中等入侵者自投羅網的伏哨,全被他無情地擰斷脖子送上西天。

  搜查瞭三個房間,又點瞭九位男女的死穴,這些人全都是在昏昏入睡之中不明不白的下瞭地獄,正是一睡便長眠。在第四間房中,宗興找到瞭他要找的人。

  這間房隻有一張大牙床和一個梳妝臺,透明的羅紗帳中,二女一男三條白羊緊緊地睡在一起。掀開羅帳,隻見牙床上的綿被全堆在裡,賀三爺赤條條地睡在兩個一絲不掛的美女中間,酣睡正香。

  宗興毫無顧忌地打著火石,點燃瞭梳妝臺上的火,然後再回到床前。

  一聲輕咳,他驚醒瞭床上之人。賀三爺畢竟是習武之人,警覺比兩個裸女高得多,一驚而醒,挺身而起。

  燭光耀目,室中通明,他看清瞭站在床前的宗興。

  “宗興!”賀三爺一臺驚叫,赤條條地跳下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就是三拳六肘外帶四記彈腿,出招一氣呵成,拳腳工夫火候相當精純,是位好手。

  但宗興比他高明得多,不言不動,任由賀三爺盡情發揮,好似沉重無比的拳腳不是加諸在他的身體上,而是加在一尊石刻塑像上。

  賀三爺發覺自己的拳腳完全不像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山石,是金石,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手腳發麻。

  宗興一把抓住賀三爺那招發雙龍搶珠的右手,一記反扭,“咔嚓”賀三爺的右臂便成瞭可以任意轉向的萬能手,但卻不能使力。

  斷骨之痛使得賀三爺象殺豬般的大叫。

  毫不憐惜,“砰!卟卟卟卟……”拳掌著肉聲響似連珠,賀三爺成瞭團讓人擺佈的砧上肉,時而飛起,時而跌落,時而撞墻壁,時而摔在床上。

  痛苦的慘叫,成瞭無力的,賀三爺躲在地上,臉上被一隻靴無情地踩著,他被打得五葷六素,口鼻全是鮮血,不知人間為何物。

  兩個裸女早已驚醒,嚇得兩人抱作一團,不住發抖,頭也不敢抬,想喊救命,可是口中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她們嚇呆瞭。

  賀三爺終於發覺厄運已經來臨,他的眼中湧現絕望的神情,五勞七傷的身體不住發抖,不知他是疼痛難忍,還是恐懼至極。

  “賀三爺,久違瞭。”宗興陰森森地道。

  “饒……饒……饒命……”臉被踩住,嘴被壓迫,加上心中的恐懼,他是語成聲。

  “告訴我,我們宗傢哪一輩子跟你有殺父仇,奪妻之恨?你要如此害我?”

  “饒命……”

  “告訴我!”聲音陰沉無比,腳上一用力,有牙齒脫落的聲音傳出。

  “呃……我……我沒……沒有……”

  “既然我們前世無仇,那是今生有恨瞭?”

  “也……也……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我身不……不由……由已……”

  “沉船案是你下的沒錯吧?說!有哪些人參與”

  “殲……殲擊……江堂的人……”

  “奚成棟有沒有份?”

  “他……他是策劃……劃人……”

  “林定一呢?”

  “他……他也……也是……”

  “葉先生是什麼人?”

  “他……他是客卿……”

  “我問你他的身份?”

  “他是惜……惜花聖手葉……葉憐花。”

  “我的船行是不是你們燒的?”

  “是……是……”

  “是什麼人?”

  “陰……陰魂不……不散……”

  “你們三尊府有沒有人參與?”

  “狙……狙殺堂……”

  “認不認識這玩意?宗興說著從懷中拿出那枚差點要瞭他的命的百壽無常錐,放在賀三爺的眼前,蹲下身問。

  “百……百毒無……無常錐,這……這是千手如來郭侗的獨……獨門暗器。”

  “千手如來是不是你們三尊府的人?”

  “不,他是森……森羅院獵……獵堂堂主。”

  “你說謊!”

  “千……千真……萬確,我發……發誓。”

  宗興徐徐起身,默默望瞭手中的百毒無常錐一眼,收起放入懷中,繼續問道:“惜花聖手葉憐花今晚為何不在這裡?”

  “他……進城去瞭。”

  “是不是對付我?

  “我……我不知……知道。”他在說謊。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表示你對我沒有什麼用處瞭,為瞭那些無辜的冤魂,你必須從這個世界消失,否則,那就太不公平瞭。”

  “我……”

  “卜噗!”話沒說完,資三爺他已根本無法再講,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被宗興一腳踩得成瞭一個爛西瓜,死人怎麼會說話?

  一不做,二不休,宗興將那兩個裸女也一並殺瞭,然後開始放火燒園,似乎這段時期中,他對放火獨有嗜好;殺人,放火,他的心態徹底的變瞭,變得殘忍,冷酷,變得讓人莫測高深。

  是什麼原因讓他從一個心慈手軟和藹可親的年輕商人,一舉變為如此冷血,如此殘忍?無他,隻有一個字:仇!仇恨,往往令人瘋狂、它能徹底改變瞭個人,轉變之大,之可怕,令人難以想象。

  待沖天大火驚醒瞭香華園附近的居民,一個個敲鑼打鼓提桶持盆,高喊著救火的口號出來救火時,已是快五更天瞭。

  當宗興踏上回城的路時,官道上早起趕路的旅客已有不少。他並不知道他在無意中躲過瞭一場大劫,因為當他從福安軒的客房中悄然而出,趕到香華園殺人,放火時,一場針對他的陰謀詭計,也在同時順利進行。

  三更天正是宗興侵入迎香樓的時候,在福安軒的客棧中,同樣是一片沉寂。

  宗興所居的客棧中,無聲無息,有心人以為他在入睡,因為眼線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離開客房。

  左右鄰房之間,忽然飄出一種極淡極淡的香味,卻又似香非香,即使嗅覺最敏感的人,也感覺不出這種極淡的氣味。

  三更、四更,到四更未,這種怪味充滿瞭這一進客院的每一間客房,綿綿不斷,嗅久瞭,更難分出這種氣味有何異處。

  宗興住的這間客房無聲無息,毫無異樣,裡面無人,當然毫無動靜,但沒有人知道。

  這院一片死寂,到四更未,客院之申再也沒有任何人走動,連值夜的店夥計在路過這進客院時,聞到那種怪味,也糊糊塗塗在走道上睡著瞭。

  四更將近,右鄰房的門悄然而開。

  這間客房住的旅客,是午間落店,到府城投親的一對農傢姐妹,兩個小村姑清秀可愛,因傢鄉鬧饑荒,趕來府城投親,偏偏親戚出遠門,因此她們隻好在這治安較好的福安軒投宿,至於她們傢鬧饑荒,又哪來的銀錢住福安軒這種高級客棧?沒有人去留意,因為兩個小村站的楚楚可憐之態,讓人根本無心去想。

  兩道嬌小的身影象老鼠般從右鄰房中鉆出來,正是兩個小村姑,無聲無息地潛入宗興的客房,一在門一在窗,仔細傾聽客房中的聲息。

  沒有人會懷疑兩個可憐的小村姑,會在五更天的時候出來為非作歹,尤其是五更初,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這期間,連夜間活動的蛇鼠,也已返回洞穴,宵小毛賊們早該滿載而歸。

  這個時候,正是宗興踏上回城之路的時候。

  房內無聲無息,整座客棧也是無聲無息。

  兩個小村姑用極為熟練的技巧手法,開始撬門卸窗。

  微風颯颯,三個黑影從對面屋頂飄落。

  兩個小村姑一打手勢,三人立刻一人飄至門口,二人移至窗前。

  窗本來就是半開的,大熱天,旅客怎能緊閉門窗而睡?要是中暑瞭怎麼辦?

  所以宗興也不例外,並沒有關上窗睡覺。

  窗早啟,一個小村姑和一條黑影悄然鉆入,接著房門從內開啟,五個人全部入室。

  福安桿的上房,擺設十分華貴,傢具也齊分內外兩間,有兩套傢具,宗興睡在裡間。

  五個人進入內室,火刀一擦,火把子火焰上升,房中一亮。

  入室的五個人,已有三個人堵在床邊,七首刀劍齊出,動作相當敏捷,床上的人如果驚醒,已來不及做出反應掙紮。

  “咦!人呢?”出聲的人是靈猴袁靈,掀帳起被,手中刀不知往何處放。

  床上空空如也,夏日蓋的薄被下沒有人,隻有一個枕頭堅放裝成人形。

  “不可能。”聲音是乾坤神手的,他口氣十分堅決:“外圍我派十五個人負責監視,沒有人能離屋而不被發現。”

  “人的確不在床上。”靈猴袁靈說完開始搜索房內的每一個角落,“這一間客院的人全都昏迷不醒,不可能有人走動,宗興這小子竟然不在房中,一定昏倒在某個角落中。趕快通知外面監視的人,進來全面搜索,人一定還在!”

  乾坤神手匆匆出門,向外連擊三掌。

  “人不在房中,你們居然毫不知道?”靈猴袁靈用責備的口氣問兩個小村姑。

  “不可能,我從墻縫中親眼看到他熄燈上床,一直就無聲無息,門窗都在我和萍姐的監視下,貓鼠外出也不可能逃過我們姐妹的監視,人絕對不會外出。”

  “即算他真的溜走瞭,你們派在外面監視的人難道就一無所見?”被稱為萍姐的小村姑娘語氣不悅,顯然對靈猴責備她們姐妹表示不錯。

  “把人召來,搜索客院的每一個角落。”乾坤神手悻悻地說:“我不相信他會變,變成蚊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飛走瞭,一定還在店內,昏倒在某一個角落中。”

  在外圍監視的共有十五個人,加上房內的五個人,共二十個人開始在客院中悄悄地徹底搜查,每一進客院相隔不遠,因此不能太放肆,以免驚動其他人,造成混亂局面。

  十間客房逐一搜查,二十六名旅客全都昏迷不醒,雲綺霞也不在其中。

  仔細搜查一遍,可就是沒有宗興的影子。

  “糟!”真讓這小子逃掉瞭,這個煞星他隻怕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靈猴不得不承認這次計劃的失敗,”如果那小子另有陰謀,大哥,那我們可就不妙。

  “

  “一定不妙,我得走,我不能坐在這裡讓煞星痛宰,這裡我是不能再呆下去瞭。”乾坤神手憂心仲忡的道:“兄弟你也跟我走,所有的人全部撤走,保命第一,堂口可以另建,命卻隻能死一回,快走,”趁天未完,通知我們的全全部撤離鎮江府鎮,千萬不能有人落在煞星手中,否則大事不妙。“乾坤神手喊走,靈猴袁靈他是求災害不得,一行人什麼事都沒有收拾,匆匆離開福安軒。

  真是作賊的心虛,宗興其實並沒有想到乾坤神手會算計他,但他們這一走,可不是成瞭此地無銀三百兩?

  天一亮,福安軒可是鬧翻瞭天。

  西廂客院的二十七位旅客全部昏迷不醒,天亮之後別的客的旅客經過,發現瞭昏倒在走道上的店夥,大叫之後大傢才發現。

  店主與夥計有一大半不見瞭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幹什麼去瞭。

  所有的旅客都懷疑這種客院中瞭邪,在鬧鬼,嚇得一個個趕緊收拾行李投往別傢客棧。

  二十七位旅客經有經驗的人用冷水救醒,一個個茫然不知所措,弄不明白為什麼突然間會昏迷不醒。

  在店裡最混亂的時候,宗興出現在店中,問明情由之後他心中大叫僥幸,昨晚一定有人圖謀暗算他,被他無意中逃脫殺身之劫。店主和大半夥計失蹤,宗興由此想到從賀三爺處得到的口供,一定是森羅院中人幹的。乾坤神手的身份也早知,但卻從沒有懷疑過他,這次無意逃此大劫,也許是天意。

  上次偷襲他的蒙面人,證實瞭是森羅院的人幹的,但他弄不明白,為什麼森羅院中人也要對付他?

  這一回自己可算是中六合彩瞭,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這江湖三大勢力,全成瞭他的仇傢,今後的日子一定難過。

  為瞭防止這類事件再次發生,傷及無辜,他不敢再住客棧瞭。但目前福安軒卻是十分理想的安身之處,因為所有的旅客都嚇跑瞭,連夥計也跑瞭,全店就剩下他一個人。

  城郊香花園失火的消息傳到城內,再加上福安軒的變故,鎮江城中一時之間又是謠言四起,風雨欲來。

  險惡的環境不得不使他提高警覺,時時小心,他認為自己必須好好將形勢分析一下,作出具體的,完善的行動計劃,不能再沒有目的的等人來殺自己。

  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三傢強仇,素來彼此都在勾心鬥角,誰都想吞並誰。

  按理,他們三傢不會聯手對付自己。但世事變幻,難以預料,什麼事都有可前發生,更何況人心難測,這一點,他不能不防。

  五蝠血令,還不知是友是敵,血羅剎冷寒雪所訂半月之約還有三天,隻有等見到冷寒雪,他才能知道結果。

  仇勢太大,他一己之力太單薄,縱有霸王之勇,前景也不太樂觀,他認為有找幫手的必要瞭,但他初出江湖,隻有仇人,哪來朋友?憑他的尊嚴。

  他不可能向楚秋瑩的煉魂谷求援,小雪,她隻是一個姑娘傢,雖是個好幫手,但他總認為一個男人,絕不能依靠女人。想找朋友,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浪跡天涯,在江湖中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因此他決定在等冷寒雪之後,開始正式的闖蕩天涯。

  福安軒中靜悄悄的。宗興一個人坐在食廳之中沉思。

  “宗公子,一個人坐在這兒想幹什麼?”銀鈴般的嗓音自門口傳來,仍是上身黃色衣裙的雲綺霞飄然而來,纖腰輕扭,裙袂飄香。

  “哦!雲姑娘”,宗興聞聲扭頭:“雲姑娘昨晚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雲綺霞早知福安軒的變故,她盈盈走至宗興旁邊,抽出一條長凳坐下,粉臉含熱道:“老天爺保佑我,讓我僅僅隻是昏迷,如果讓我知道這幫天殺的傢夥是誰,我一定不會輕饒他們。”

  “雲姑娘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宗興問:“福安軒的東主走瞭,你不知道”?

  “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該死的東主是什麼人?這傢夥又不是江湖中人,遇上這種事,隻能怪我自己招子不亮,落瞭黑店。”雲綺霞嘆然說道。

  “姑娘不知道最好,免得卷入是非圈中,雲姑娘這時來是……”

  “我剛才已經搬到悅來客棧去瞭,來這裡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你,你忘瞭我們昨日之約嗎?”

  “雲姑娘寵約,我怎敢忘懷。”宗興一掃臉上的愁容:“不知姑娘之約還有沒有效?”

  “當然有效瞭,我這人最守信瞭,我來找你,就是怕你因為店中出瞭事,你找不著我,特來找你的。”

  “我剛才還在愁找不到雲姑娘,雲姑娘這麼有心,我真是深感榮幸。”

  “宗公子,你可別自作多情,江湖中,追求我的年青俊生一大打,我來找你是不想失約,你可別表錯情瞭。”雲綺霞嫵媚地嬌笑道。

  “雲姑娘,表錯情沒關系,重要的是我總算知道雲姑娘是名花無主。”宗興極有風度地笑道,動情大法不知不覺發生瞭功效。

  雲綺霞沒來由的芳心砰然一動,這個久經欲海的妖姬,內心中那根從未撥動過的情弦被挑動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嫵媚地白瞭宗興一眼:“怎麼瞭?莫非宗公子有意追我?”十足的江湖兒女豪邁個性,心直口快,心裡想什麼,口中就說什麼,大方得可以。

  “雲姑娘,你不會不給我一個機會吧?”

  “宗興臉上的笑容十分動人。

  心弦又是一跳,雲綺霞不知不覺好象忘瞭她的本身是誰,臉上湧現出情竇初開的少女才有嬌態,嬌聲道:“宗公子,我可是很難追的呀。”

  “難沒關系,追女孩子,越難得到,才越會珍惜,雲姑娘,我這人別的沒有,耐性可是足得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雲姑娘應該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冷血美人。”

  “宗公子,那可不一定哦。”

  “金石尚能開,難道鐵石不能化?”

  雲綺霞美目中湧出嫵媚的少女嬌態,欲海妖姬的妖艷風情,不知不覺被她自己扔到瞭九宵雲外,她嬌聲笑道:“宗公子,你追每個女孩子的時候,是不是都這麼說?”

  “雲姑娘,並非每一個女孩子都能讓我心動,這樣解釋,滿意嗎?”

  “宗公子,聽說你以前很風流的?”

  “人不風流枉少年,雲姑娘,以前的荒唐,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讓我動情的,雲姑娘是第一個。”他開始獵艷瞭。

  “宗公子,你有一張很會逗女孩子的巧口,但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雲綺霞笑道,眼中的神情很奇特,屬於女孩子註視心上人的那種脈脈含情的眼神。

  這種眼神對宗興來講,簡直太熟悉瞭,他的面容永遠是那麼令異性心動,“雲姑娘,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談瞭這麼久,雲姑娘,能不能賞臉與我共進午膳?”

  “宗公子,我可以拒絕嗎?”

  聳聳肩,宗興笑道:“雲姑娘,無所謂瞭,我說過我是很耐心的。”

  “你這麼說,我倒是不能拒絕瞭,宗公子你準備請我到哪裡去吃午膳?”

  “雲姑娘,群仙閣的海鮮席十分著名,你如果有興趣,我們就上那去。”

  “宗公子,走吧,我向來最樂意別人請客的。”雲綺霞毅然起身笑道。

  “多謝姑娘賞臉,我們走。”

  群仙閣位於京口碼頭那條長街的北端,酒菜極負盛名,價錢比福安軒的還要貴一倍,決不是升鬥小民敢光顧的地方。

  船行雖然破產瞭,但錢宗興有的是,至少存於富貴錢莊的錢,足夠他花大半輩子。

  群仙閣傍著清河而建,樓上的雅座名副其實,廂座一間間隔開,前面一排雕花排窗,可以看到下面清河的盛況,從河面傳來的習習涼風,讓樓上暑氣全消。

  如果是晚上,從這裡可看到有如天下繁星般的一排排船燈,那時熄掉廂楣下的小燈籠,一面觀賞夜景,一面與紅粉知己傾談,可謂人生一大樂事。

  所以,鎮江府的達官貴人,都愛攜美同遊,到群仙閣買醉尋歡。

  午間雖無夜景可觀,但漕河河面的熱鬧盛況,一樣讓人看瞭動心。

  宗興要瞭一間臨河的小廂房,有雲綺霞在他沒有叫酒,以茶代酒表示尊重,表示他的女伴不是風塵女子。

  這裡經常有食客攜美來光顧,店夥們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機伶鬼,知道在那些女人面前應該恭敬尊重些。

  雲綺霞就是屬於應該尊重的女人。

  她薄施脂粉,國色天香,三丫鬢僅用珠花環作飾,大袖羅衣與風塵女子的短袖薄衫完全不同。她在樓上一亮相,風華絕代莊重矜持,象是仙子下凡,仙子豈能褻瀆?她引起瞭食客們的註意和喝采,但沒有人敢用色情的目光向她凝視,很多人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廂座無須擔心有人打擾,連店夥也不敢不聽招呼擅自闖入。

  兩個人以茶代酒談笑風聲,言笑宴宴,憑窗進食,十分悠閑。

  雲綺霞自稱是四大世傢白雲山傢的子女,不願靠白雲山莊的名頭受人尊敬,自己想在江湖中創建自己的聲望,她出道四年瞭,江湖五朵名花中,碧玉蘭花雲綺霞是頂頂大名的江湖女英雄。

  一個大姑娘在江湖上有什麼好闖的?一般的看法,如不是賣解的女人,就是跟著男人浪跡天涯,其實不盡然,江湖中,有許多世傢名流中的千金小姐,跟隨長輩親人到天下各處遊山玩水,增長見識;有些江湖女強人自願充當紅粉煞星,女強盜,有些女浪人,則在江湖中四處鬼混,當然還有許多,許多……雲綺霞很喜歡說話,她講瞭許多有趣的典故和名人事跡,宗興無疑是個好聽眾,他沒有發揮他的口才。隻是用心地聽著,不時問這問那。二人有說有笑極為投緣。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這個局面,宗興似乎是客,變成瞭雲綺霞逗他說笑瞭。

  終於,他們二人從天南地北轉入瞭正題。

  “宗公子,我想知道是什麼人要對付你?竟然如此不擇手段。”雲綺霞單刀直入問原因,“目前江湖局勢十分混亂,醞釀瞭幾十年的正邪沖突決裂在即,而鎮江,無疑成瞭江湖風暴的中心點,江湖中的好幾個大組合的堂口在此被挑,許多江湖好手應達官貴人的聘請趕往鎮江,宗公子你到底得罪瞭什麼人物?竟然讓你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社會名流,一下子成瞭要浪跡天涯的亡命之徒。”

  “說出來也許姑娘不相信,連我自己什麼時候得罪瞭人,都不知道,而經過這段日子的變故,我的仇傢都明朗化瞭,這些人的來頭都很大,而且都迫不及待地要鏟除我。”

  “他們是些什麼人?”

  “我這些仇傢,勢力之龐大,可謂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計有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陰魂不散,六親不認,玉觀音,鬼手陰爪,很可能還有五蝠血令。”

  “老天爺!怎麼這些黑道兇邪全被得罪瞭?他們當中隨便一個就能讓人頭痛,而你一下子全惹上瞭,宗公子,你的日子可難過瞭。”雲綺霞搖頭苦笑。

  “還不止,那日殺瞭五毒妖仙,隻怕環宇五妖仙的其它四個不會放過我,另外黃山聽濤山莊我早晚尚要跟他們瞭平公道。”

  “宗公子,聽你這麼一說,幾乎是整個江湖中人都將成為你的仇人,你回後在江湖上可就寸不難行瞭。”

  “難行也得闖,我煞星的綽號可不能憑白讓人叫,我要用事實證明煞星到底有多兇,究竟什麼樣的人才稱得上真正的兇魔惡煞。”

  “宗公平,你好狂!”

  “雲姑娘,不是狂,我是逼上梁山,死鴨子上架——硬趕。”

  “宗公子,假定你的這批仇傢,不斷地派人計算你,你難道就一天到晚;無時無刻都提防他們明攻暗殺,在死亡的威協下,提心吊膽等待災禍臨頭?”雲綺霞的弦外之音極為明顯。

  “不會這樣,因為我會采取主動,我會用手中斬天斧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他們人多勢眾,殺十個百個不足讓他們膽寒,但我如殺上千上萬,殺他們屍堆成山,血流成河,我不信他們還敢來找我。”宗興毅然說道,眼中湧出怕人的神光。

  “宗公子,你的做法很正確,除去威脅,的確是最佳的保命金科玉律,人隻能死一次,決不能讓他們有成功的一次機會。可是,宗公子,你有沒有想到過蟻多咬死象,狐狼也怕群羊,你一個人,能應行付瞭嗎?需不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的功夫很好的?“

  “雲姑娘,你沒有必要……”

  “宗公子,你說過你要追我,不是嗎?我接受你,那就表示我們已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朋友有難,我怎能坐視不理?”雲綺霞坦然迫視宗興,眼神大膽,狂野,熱情。

  “雲姑娘,多謝你的厚愛。”他正經地道:“愛一個人,必須給她幸福,在我的事情沒有完全解決之前,我不會放開手腳追求你,因為這麼做,對姑娘來講,太不公平。我不能讓一個我所愛的姑娘整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雲姑娘,我十分理解你的想法,武林兒女為朋友兩脅插刀,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雲姑娘,除瞭朋友之間的義道外,還有一點十分重要。”

  “你的意思……”

  “尊嚴,男人的尊嚴。”

  雲綺霞註視著他,等待他的解釋。

  “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找。”宗興說得極為鄭重:“一個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必須要在這莽莽紅塵中,有責任,有擔當,全力自己解決自己的困難,我愛上你。就必須對你負責,對你的生死安危負責,但以我目前的處境,我不能保證,所以能不能陷雲姑娘於不義。”

  “那你為什麼說要追我?”

  “我的意思……”

  “我不管你的事由是什麼,因為你追我,我接受瞭,重要的,是我愛上瞭你!”

  雲綺霞神色十分莊重,任何人都看得出她是認真的。絕不是開玩笑,說著玩。

  “雲姑娘,我追你是開玩笑的。”

  “但我是當真的,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愛上瞭你,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為所愛的人奉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這是義不容辭,所以你的事,我必須管。”

  “你會後悔的。”

  “決不會!”

  “那你好好準備”。他有意無意緊瞭緊背後的斬天斧,突然放下筷子。

  任何時候,他的斬天斧都不離身,連睡覺都枕在頭下,仿佛斬天斧已成瞭他身體的一部分,因為險惡的江湖使他不得不加倍小心。而斬天斧,就能帶給他安全感。

  “準備什麼?”雲綺霞信口反問,似乎大感困惑。

  因為宗興的神色,在這一剎那變得十分奇怪,他的那雙虎目,似乎變成瞭一泓深不可測的深潭,黑得怪異,黑得陰森,黑得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在以往,這種眼神與異性深情的凝視十分近似,這種眼神,隻有敏感的同類,方能體會它的可怖寒意,但異性卻會因為感情的關系而誤解其中的含義。

  雲綺霞,就是用異性的想法,誤解瞭他眼神的含義,將他挪動斬天斧的動作,當成瞭準備寬衣的舉動,所以她在問瞭之後,臉上紅雲倏然而現。

  “你留心聽聽,一定可以聽出一些征兆。”宗興的語氣有瞭明顯的改變:

  “恐怕,我已經將你拖進這場大劫難中瞭。”

  雲綺霞這才猛然警覺,原來自己表錯瞭情。

  廂座中看不到全樓的情景,甚至相鄰的廂座也有屏風彼此隔開。隻能從屏窗看到外面的河面。

  午間,正是食客最旺,生意最好的黃金時節,全樓該有百餘名食客,應該有喧嘩笑語聲,甚至應該有召來陪酒的歌妓音樂聲。

  可是,整座群仙聞靜得可怕。

  兩個人由於意氣相投隻顧傾談,竟不知樓上發生瞭變化。

  “人都走光瞭?”雲綺霞驚然變色。

  “該走的都走瞭,而該留下的,也全都留下瞭。”他一面說,一面撤出瞭寒光閃閃的斬天斧,“拿起你的劍。”

  “你不打算跳水逃走嗎?”雲綺霞一邊拔出手中寶劍,一面望向窗外。

  樓倚水而建,高僅丈餘。但加上漕河下沉的河面,高度足有兩丈五六,下面沒有船停靠著,跳下去必定落水。

  “我沒有跳水的胃口。”宗興搖搖頭:“我現在隻想殺人,準備好瞭嗎?”

  “嗯!”姑娘一點頭。

  一掌將屏風向外擊出,“嘩啦!”響聲中,整座廂房倒塌。

  外面的大食廳中,一桌桌殘席酒菜仍在,但所有的食客全不見瞭,店夥的影子也不見,樓上隻有九個黑衣人。

  九個人都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因為他們都戴著僅露雙眼的黑頭罩,九雙怪眼陰森而殺機流熾,任何人都看得出這九個危險人物,是九顆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

  九個蒙面人顯然對宗興的反常反應有點疑惑哪有自己毀滅屏障暴露自己的道理?而且看他的情形,似乎早有準備,難道他具有未卜先知的神通?

  “你就是煞星宗興?”中間那位又瘦又高,象根竹桿似的蒙面人陰沉沉地向宗興發問。

  “如假包換,你們這幾個見不得人的傢夥又是哪個鳥窩裡生出的混蛋?”他冷笑著問。

  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對要殺自己的人,用不著同他們客氣。

  “大膽!”“唆!”中間瘦高蒙面人一聲沉叱,左手陡然一揮,暗器的破空聲比聲音後發,但卻先至,那多奇快的手法,似乎時間和距離都失去瞭作用。

  宗興猝然向右一閃,一道電芒貼著左肩外側一掠而過,穿墻而出,看不清暗器的形狀,速度快得駭人,暗器消失不見,仍能感覺到肩膀處的那絲寒意。

  剛想出聲罵人!糟,又是五道電芒分上中下三路,呈梅花狀一閃而至。更糟的是,瘦高蒙面人兩側的其他八個蒙面人同時挫馬步雙手齊揚,十六隻手射出暴雨似的外形暗器,控制瞭原三丈的空間,威力空前猛烈,存心一舉斃敵。暗器落實,被擊之人一定會成為一團刺猾。沒有人能抵擋暴風雨的打擊,除非他有三頭六臂。

  宗興他早懷戒心,不待目現駭色的雲綺霞做出反應,他伸手一把挽住姑娘的纖腰,人向下一蹲,貼地掠出,然後不可思議地重新出現在左側四丈外的一桌酒席旁,脫出瞭暗器網的威力圈。

  “你們這幫雜種好陰毒。”他陰沉地罵道:“不知你用這種陰毒的手段,到處殺瞭多少高手名宿,老天爺都不會饒恕你們這些冷血的謀殺犯。老天爺不罰你們,我煞星宗興送你們進九幽地獄!”

  他的確驚出一身冷汗。假使不是他早懷戒心,有所防備,第一枚暗器便足以將他打入地獄,決難逃過這快愈電光石火的猝然致命一擊;假使不是他夠機警,身法超絕的話,那第二輪暴雨似的暗器網足以將他與雲綺霞打得像馬蜂窩。

  他心驚,雲綺霞也大叫僥幸。

  九個黑衣蒙面人,同樣也一驚,因為他們被宗興神奇機警的遁形術嚇一大跳。

  宗興不但反應超人,而且他預測施放暗器之人的心態十分準確。顯然也是個暗器的大行傢。倉促之間九個人暗器齊發,每個人都對自己具深信心,認為絕對是發則必中,對方在劫難逃。因此沒有人會有地面發射。而宗興遁形的速度太快太神奇,沒有一個人能抓住第二次機會發射攻擊,九個蒙面人尚在驚奇為什麼勢在必中的突襲會落空,宗興與雲綺霞已不約而同發動攻擊。兩人都是怒火高熾,殺機暴漲,雲綺霞更是心頭狂怒,差一點不明白送死,她當然要發狠。

  二個人同出絕學,對這批陰毒的冷血殺手毫不留情,發動瞭雷霆萬鈞的攻擊,不給他們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千魂滅!”沉叱之聲震人心魄。

  這聲奪魂散魂的怒喝尚在宗興的舌尖打滾,也尚在空氣中跳動,在人們的耳際回絮。斬天斧仿佛是發怒的八臂神魔的手臂,在無濤的力道生生不息的往反撞擊中,耀目的冷電螢光,快得象是勾魂使者的詛咒,掣閃飛旋,寒光流燦,往四面八方迸發穿掠削劈橫掃。在斬天斧尖端的獸頭所發出的鬼哭狼嚎聲中,強勁而無可匹敵地卷向九個蒙面殺手。

  雲綺霞的攻擊也在同一剎那發出,但見她身形晃動,有如幽靈野鬼,閃爍奔移中,一道道霍霍寒光交織重疊,成練,成山,如浪,如濤,似密雲堆集,象濃霧翻滾,每道渴望飲血的光芒,仿佛要將她的對手撕割成千片萬段。

  九個黑衣蒙面人雖是反應超人一等,但面臨如此強大的攻擊波,他們想躲想閃,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九個人的兵刃剛出鞘,一陣陣有如怒鬼號泣的慘吼狂呼,響徹群仙閣,血光崩射中。無數片沾著鮮血,碎肉,爛臟的衣襟紛紛灑落,在狂嘯的罡風中形成瞭一幕五丈方圓的濃濃血霧,那種濃得刺鼻中人欲嘔的血腥,充滿瞭樓上的每一寸空間。

  罡風乍息,寒光幻滅,在蒙蒙血霧中,宗興與雲綺霞成瞭兩個血人,在他們的四周,全是一塊塊碎骨爛肉,沒有一具完屍。

  雲綺霞驚駭地望著宗興,因為她心中有數,前前後後她一共才殺瞭一個人,其他的八個則全是斬天斧下碎屍殘骸。

  “宗公子,你剛才那是什麼武功?”她心有餘悸地問道,望著散佈在四周的肉糜,她有嘔吐的感覺。

  “力道與速度的結合,我自創的,今日是首次發利市,威力超出我的想象之外,這樣更加讓我充滿信心去面對所有的仇人,我不信他們之中有人能擋我的全力一擊。”宗興傲然說道:“雲姑娘,你武功也不錯啊。”

  “宗公子,我的武功、呵,我心裡有數。”雲綺霞搖頭苦笑:“剛才我隻殺瞭一個人,其他八個人是被你一個人所宰,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是什麼人?雲姑娘知道?”宗興顯然很知道這九個蒙面人的來歷。

  “森羅院獵堂中的閃電九煞。九個冷血陰毒的獵手,獵人中的高手。他們九個人連五大門派的掌門都畏懼三分,宗公子卻一人殺瞭八個,宗公子,你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你所缺的隻是江湖經驗和搏鬥經驗而已。

  “雲姑娘,初出道者,相信有我這種成就的人不多,而且我會進一步磨練自己。”宗興自信的說道。

  斬天斧 第六章 艱、險、江湖路斬天斧 第六章 艱、險、江湖路時間:10-03-30 作者:愛小說第六章 艱、險、江湖路

  府城西門外的才子橋,西行大官道貫穿“下蜀”,“棲霞”,直抵“金陵”

  城。

  從才子橋到十五裡外的“石馬山”,道路修建得又寬又直,沿途有許多村落,以及多得數不勝數,歸豪門巨富擁有的園林別墅。

  “石馬”“純德寺”四面裡餘,那風景美麗,亭臺樓用巧奪天工的“香華園”,在這仲夏之日,另有一番清涼,幽雅的景象。

  “香華園”的主人是“鎮江”府的另一大富翁“富貴錢莊”的東主林定一。

  但是近兩年來,林傢到“香華園”踏青避暑的親友越來越少,今年它是看不見前來遊玩的紅男綠女,似乎“香華園”已成瞭一處禁地。

  不錯,“香華園”的確成瞭一個禁園。因為兩年前它便成瞭“三尊府”設在天下各地無數的秘密據點之一。賀三爺的身份暴露。“聽雨軒”被宗興一把火燒瞭之後,他這位“茂源車場”的老板便一直躲在這兒享福避禍。

  “近香閣”位於“香華園”的東半園,目前仍是地中的禁地。園中的執事人員,未經招喚一律不許接近到通向“迎香閣”的那個月洞門。這裡不論晝夜,看不見守衛人員,但任何人進入“香華園”之後人皆受到隱身在各處的警衛的嚴密監視。

  “迎香閣”二樓的那間靜室裡,清涼、華麗,南北兩扇大窗皆開,很通風。

  連裡面曲折的走道上也是涼風習習。

  兩個面目冷森的黑衣仆從,把守在通向東面雅室的走廊門口,同時也可以監視五六丈外的大門樓。

  這間雅室之內的裝飾,極盡奢華,簾,帷、帳無一不是非綢即緞,每一樣傢具擺設皆是堆金砌玉,美侖無比。

  打磨得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鋪有一張極盡工藝,精致異常的編花涼席,有四位身披蟬紗,裡面胴體隱現的絕色美女,簇擁著一位身穿寬松白色絲袍的中年人,或坐或躺,此刻雖看不到淫情艷景,但也夠稱得上春光旖旖瞭。“白袍中年人氣宇不凡,英俊諾酒,四十餘歲正值壯年,是男人一生之中最鼎盛的春秋。此人雖是半躺半坐椅香伴玉,但仍可看出他超人的風華與極具的威嚴。

  對面的棉席之上,是兩位芳華正茂,美艷無雙的女人,左邊那位,穿一襲淡黃色的緊身衣裙,由於那緊身衣裙,便更加顯露出她身材的玲瓏剔透,婀娜多姿,她的瓜子型的臉蛋,美得足以懾人心魄!那眼、那鼻、那唇,無一不是上天的佳賜,而那百嫩細致的肌膚,更是宛似吹彈得破,好美,好迷人!

  右邊那位,也同樣美得讓人心跳,隻可惜她那張如玉的嬌面上,沒有一點表情,讓人的感覺,此女又冷又艷,讓人捉摸不透。

  在這一冷一艷的兩位美人的左側,那位一襲青衫的壯年人,不是賀三爺又是誰?

  此刻這位好酒好色的大爺,正在不斷與那位妖媚的美人眉來眼去。賀三爺是那種極具成熟男人氣質的精壯男人,而這種男人,無疑正是對那些裙帶極松的妖媚女人極具吸引力的男人。

  根據這雅室中的香艷氣氛,可知賀三爺與那一冷一艷的兩位美人不是這兒的主人。因為他們三人衣著完整,兩位美人兒更是連鞋也未脫。此時此刻,按理連女人的裹腳都賺礙眼,何況這三人都是整衣盤坐。

  神態冷艷的美人似乎看不慣室中的景象,她皺著那雙彎月柳眉,神色不耐地望向窗外。

  “咱們這次最大的錯誤,是賀仲謀你這個大首腦將形勢完全估錯。”白衫中年人終於停止瞭調情,望著賀三爺淡然道:“因為你沒有查清盛昌船行的底,冒然行事,導至上回我方的人在姓宗的小輩手中栽得那麼慘。目前宗小輩已經成為江湖風雲人物,煞星宗興的名號直追宇內七大兇人,由此看來,他是預備與我們三尊府硬幹到底瞭!府主這次派葉某與卓雲這位護法帶人前來擺平這檔子事,賀大首腦,你是否有什麼好主意?你也躲瞭這麼些日子瞭,是不是想出瞭對付煞星宗興的好主意。”

  “葉先生,此事屬下的確考慮瞭好些日子瞭,無時不在想怎麼除去那小子,因為姓宗的小子他一定不會放過我。”賀三爺胸有成竹地道:“屬下認為假如用武力的手段解決那小子,以我們的人手,固然一定可以鏟除他,但那樣我們付出的代價一定太大,會要損失好些人手,因為那傢夥一身絕學的確深不可測。所以屬下認為隻有智取。利用那小子的弱點來對付他。根據多年的瞭解,風流好色正是那小子的致命弱點。”

  “因此你建議府主派本姑娘來對付他,是嗎?”賀三爺身邊的那位艷若桃李,但卻冷若冰霜的美人冷冷地道。

  “卓護法明見,屬下正是這個意思。”賀三爺似乎有點害怕這位冷美人,他惶恐地道。

  “那小子是不是真的風流好色?”冷美人卓護法口氣仍冷:“你不要這回又沒摸清那小子的底細,到時侯事情辦砸瞭,你可別怪本護法對你不客氣。”

  “卓護法,你別老是恐嚇賀大首腦呀。”妖艷的雲護法嬌聲道。“那小子一個人帶著五位美女在公共場所露面,他不是個花花公子,也是個大色鬼,因此本座相信賀大首腦的話沒錯。所以這次的任務交給本座就行瞭,對付那種既風流又下流的花花公子,我欲海妖姬的手段一定比你寒冰仙子高明。”

  “雲護法,那小子是個典型的扮豬吃老虎的傢夥,本座是擔心萬一情況不明我仍冒然下手,弄得丟瞭夫人又折兵,那就得不償失瞭。”寒冰仙子冷笑著道。

  “那卓護法你放心好瞭,吃虧的事本座出馬,一定不會讓那小子在卓護法身上占便宜。”

  “葉某認為此計可行。”葉先生接口道:“這次府主是下瞭決心,不隻是派葉某出面,而且同時也派出瞭狙殺堂四大殺手的血幽靈常森協助我們動手,所以葉某的打算是:找個適當的機會,引那小子出來,先由血幽靈常森動手,一旦常森失手,卓護法與雲護法則在半途設瞭圈套,誘那小子上鉤,能擒活口最好,府主有爭取那小子成自己人的打算。”

  “葉先生,那小子他是橫定心軟硬不吃,而且他不殺屬下也不會罷手,因此府主想爭取他隻怕十分困難,最好的辦法,屬下認為是盡快宰瞭那小子以絕後患。”

  贊三爺一聽要抓活的,不由大為惶恐搶說。因為他知道尊主一向量才而用。

  假如真讓宗興成瞭三尊府的人,憑他煞星目前在江湖中的地位名望,到時他賀仲謀肯定會被府王來個丟卒保車,死定瞭。

  “這個葉某自有主意,你用不著再說瞭。我看這件事就這麼決定瞭。”葉先生口中在說,手卻在一位美女的私處探索,撫摩。

  寒冰仙子大概不適應這種場合,她冷然長身而起,望也沒多望葉先生一眼,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賀大首腦,你怎麼還這麼不識趣?愣在這幹什麼?快走吧,上我那兒去。”

  欲海妖姬妖聲妖氣地對賀三爺道。

  賀三爺聞言連忙知趣地拱手告退,“葉先生,屬下告退,”

  但那位葉先生卻理也沒有理會他,因為他的嘴正忙於吻吮著一位美女的飽滿玉乳,而一雙手,則分別在兩位美女的地方摸索,擦動,隻捺得三個女人淫聲浪女哼個不停。

  “該死的賀仲謀,真不知趣,這時才走。”剩下的另一位美女低聲罵瞭一聲,然後道:“葉先生,我們繼續玩嗎?”

  “當然瞭。”葉先生將頭從一雙奶頭峰中分開出來,淫笑道:“但是,小妖精,要玩,你也先得把我小祖宗先扶起來!”說完,他一把撩開絲袍,露出沒穿內褲的下體上的那條死蛇搬的玉莖。

  “這還不輕易,我保證兩下子就將它吹起來。”那位美女蕩笑一聲,說完將身軀移近葉先生,伸左手食指和和拇指捏住那軟垂的玉莖,俯首用口含住,用力吮吸起來。

  很快,這根玉莖連忙向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樣,變得又長又粗又硬。

  “春花,春芬,你們自己去玩。”葉先生向正被他用手撥弄得陰部開始淫水泛濫的兩個美女道“我得先侍候秋香、秋玉這兩個小騷蹄子瞭。”

  春花、春芬正被葉先生一雙妙手弄得欲火高炙,美目中淫光直射,這時見葉先生停止瞭撫弄,再聽他這麼一說,兩個蕩婦連忙一把扯掉身上的輕紗,很快地抱成一團,一番親吻之後,春花仰面躺在席上,雙腿分開弓起,春芬將陰部對著春花的臉,俯下身,把自己的臉埋在春花的陰部,用手扳開春花那早已充血紅腫的陰唇,然後將丁香軟舌伸進春花的陰部,又舔又咬,又伸又縮,而春花則用右手手指撐開春芬的陰唇,用左手食指、中指、無名指不住在春芬陰道內扣。掏,時而單指,時而雙指,時而三指合並插入,沒多久,這兩個淫婦互相淫水流個不停,身軀起伏扭動,四隻乳房全變得堅硬、挺拔,口中浪叫不已。

  春花、春芬兩個女人相互自慰作樂過癮,正在她們陰道水淋淋。淫水流不停之際,那邊的葉先生正在享受二女一男同時尋歡的樂趣。

  他仰面平身在席上,一位美女騎在他的身上,在用手將那充血硬腫的玉莖塞入自傢陰戶之後,便一個勁地起伏搖動起來,另一位美女則面對著她,左腿單膝點地跪於席上,右腿分開呈弓步立著,葉先生則用臉對準她的陰部,有時用手指撫弄陰蒂,掏、擦、插陰道,有時用雙手分開陰唇,用嘴對著陰道口吮吸,有時則口含陰蒂,吮吸輕咬。他的上邊,兩個美女也未閑著,她們相互親吻,舌尖互舔,雙手則在對方的玉乳部位搓,揉,按,擠。

  一時間,這間雅室內完全佈滿毫無故忌的淫聲浪語,室內幽雅的環境,也被一種純淫亂的氣氛改變。

  淫情大持續,陰謀也在靜靜進行,除瞭室內有陰謀在策劃。在“乾坤神手”

  的密室裡,此時此刻,也五位陰謀者在策劃陰謀。“楊尊主,我們得到線報,三尊府中忽然有大批好手趕來此地,院主為防他們有什麼陰謀,特命本殿主帶人前來一探究竟。”位於最上首的一位面容精瘦,胡狼眼冷電森森的黑衣老者用低沉的語調說道。

  “院主聖明”乾坤神手正色說瞭一聲,然後說道:“這次殿主來得正是時候,目前鎮江府形勢極為混亂。前些日子三尊府的堂口被人挑瞭,根據內部消息,屬下已經證實是煞星宗興這位花花公子所為。因為盛昌船行上次的沉船案,是由三尊府駐鎮江堂口的頭人賀三爺一手策劃並進行的,所以煞星宗興與三尊府之間一定已是勢不兩立的局面。三尊府這次調派人手,很可能是來對付盛昌船行的煞星宗興,事情雖是如此,我們也不得不防,要知多年以來,賀三爺那老小子無時無刻不在圖謀鏟除屬下所在堂口,三尊府與我們森羅院也一直在明爭暗鬥,都希望獨霸江湖。這次我們隻要等三尊府的人與煞星宗興火拼,我們的人便可在暗中伺機打落水狗,對三尊府的實力給予重創。”

  “鶴蚌相爭,魚翁得利,我們坐山觀虎鬥,這條主意好是好,問題是煞星宗興有沒有鬥虎的實力?他是不是真有江湖傳聞那麼厲害?”被稱為殿主的老者疑聲道。

  “屬下認為煞星絕對有與三尊府相抗的能力,他那日大敗鬼手陰爪,殺死五靈羽士,屬下親眼目睹,煞星的一身功力的確深不可測。”乾坤神手鄭重地道。

  “那幾個傢夥全是浪得虛名之輩,本堂主認為煞星縱使高明,也高明不到那裡去。”一位紫面老人不屑地道。

  “郭堂主,煞星宗興絕對不能忽視。賀三爺的那座聽雨軒,屬下有幾次曾想端掉它,但一直不敢冒然動手,因為那裡實力非常雄厚,而煞星宗興卻能憑一人之力挑瞭三尊府這所堂口,屬下認為光這一點,煞星就有與三尊府中的人對抗的能力。”乾坤神手肅然說。“楊尊主,從不輕視敵人,固然是你的優點,但過分地將對手估計太高,什麼事都畏首畏尾。就難成大事瞭。”郭堂主不以為然地道。

  “郭堂主,楊尊主一向辦事得力,我認為他的估計與判定不會有錯。”殿主冷沉地道:“楊尊主,煞星在鎮江府有傢有業,他與我們之間會不會有沖突?”

  關於這一點,目前還不能肯定,因為一來屬下不能瞭解煞星的意圖,二來也不知道院主對下屬有什麼進一步的指示。“乾坤神手老謀深算地說道。

  殿主沉默瞭一會兒,然後問道:“關於煞星這個人,楊尊主你是否有辦法將他吸引到我們森羅院來?”這個可能不是沒有,我們幫地對付三尊府的人,一定能夠獲取他的好感,殿主這條建議到是值得一試,煞星如能加盟森羅院,對我們森羅院一統江湖大業無疑是一大生力軍。“乾坤神手鄭重地道。

  “那是你楊尊主太看重那小輩瞭,本堂主可不這麼認為。”郭堂主傳笑著道。

  乾坤神手沒有出聲反駁,隻是望著他搖頭苦笑,無可奈何。

  “楊尊主,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假如不能將他發展成為我們的人。那麼一定要趁早將他幹掉,不然他可能會成為我們森羅院稱霸武林的一大阻礙。”殿主冷沉的道。“是!殿主,此事屬下會看著辦。”乾坤神手恭聲答道。

  “郭堂主,你助楊尊主辦這件事、假如楊尊主不能說服煞星,狙殺煞星的行動就由你執行。”尊主對郭堂主說道。“是!殿主,本堂主決不會讓那小子翻出我千手如來的手掌心。”郭堂主傲然答道。

  乾坤神手張瞭張口,但沒出聲,他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入殿主的眼中,殿主沉聲問道:“楊尊主,像還有什麼話要講?”“沒什麼,屬下隻是想知道此事是否要盡快進行。”乾坤神手連連改口說道。他本來是想說,假如讓郭堂主跟他一起辦這件事,一定不會成功,肯定會替森羅院樹下煞星這個大敵。

  乾坤神手的顧慮沒有錯,後來森羅院被煞星宗興徹底瓦解,原因就是這位郭堂主意氣用事,激怒瞭宗興,致使雙方撕破臉面,成為大仇,最後導致森羅院的毀滅,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此事等三尊府的人找上煞星之後,連忙著手進行。現在你的任務是將你所有的眼線全派出去,嚴密監視住三尊府中人的一舉一動。”殿主說完又說道:

  “三尊府目前的秘密堂口在城西郊的香花園,楊尊主,這個消息你不妨找人透露給煞星。”

  “是!殿主,屬下這就派人去辦。”“現在還有什麼事要問不?”

  “沒有瞭,殿主!”“那就這麼決定瞭,具體的步驟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殿主。”

  所有的陰謀都在順利進行,鎮江府城即將掀起一場大風暴,而這個風暴的中心點,便是盛昌船行的東主宗興。這是自宗興在福安軒向江湖生涯邁出地一步之後的第五天。

  血羅剎冷寒雪回組織處復令去瞭,楚秋瑩她本來的目的就是來找宗興,如今她與宗興的關系更是明正言順,理所當然,她帶著陰陽雙煞與兩個丫環也從福安軒搬到瞭盛昌船行。五天以來,宗興至少打發走瞭近十撥向他挑戰的年輕的高手,他算是真正嘗試到瞭江湖生涯的煩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錯。

  這天他打發一位武當俗傢弟子,已是午時早過,午飯沒吃,也沒胃口吃,他一個人靜靜躲在後花園的假山之後望著一叢月季出神。“興哥哥,興哥哥,你在哪裡?快出來嘛,人傢煮瞭一碗陽春面給你吃,你還不出來,人傢可就倒掉瞭。”

  花園月洞門口站著手中端瞭一個精致食盒的楚秋瑩,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口中叫個不停。敢情花園太大,她不知宗興在哪裡。

  “瑩妹妹,我在這裡,你過來呀!”假山後傳來宗興的聲音。“你躲在那個鬼地方幹什麼?害得人傢好找。”她邊說邊到瞭假山之後。

  一塊大山石下,坐著一襲藍衫的宗興,他沖著楚秋瑩道:“瑩妹妹,快過來,你來得正好,我一個人好煩,你陪我聊聊。”“要聊也得先將這碗面吃完瞭再聊,你知不知道你還沒吃午飯呢?”楚秋瑩嬌聲說道,來至宗興身邊。

  “瑩妹妹,坐這兒。”宗興一伸右臂,示意她坐到他身邊來。楚秋瑩依言傍著他坐下,伸手從食盒中端出一碗上面放瞭兩個荷包蛋的陽春面,熱氣騰騰地,另一手拿起一雙牙筷,放在碗上,遞瞭過來,嬌聲道:“快趁熱吃吧!”

  “我不想吃。”“不行,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做飯給別人吃,你不吃,我再也不理你瞭。”

  “真是你動手煮的?”“當然!”

  “沒有人幫忙?”臉一紅,她猶豫瞭一下道:“沒有。”

  “真的?”“當然是真的瞭,人傢騙你幹嘛?”

  “是這樣的話,我就再吃不下也得把它吃瞭,不然我可愛的瑩妹妹不理我瞭,我的日子可就難過瞭。”

  “油腔滑調,快吃吧!”她嬌嗔道。

  “遵命!”他風趣地說完,然後接過面,三下五除二來瞭個一掃光,放下碗筷,他拍拍肚皮道:“味道還不錯,不過……”“不過什麼?”她從懷中掏出一條香巾,替他擦掉嘴邊的油漬,嬌聲道。

  “不講瞭,說瞭你一定會生氣。”他伸右手將她摟在懷中微笑道。“哼,人傢才不會這麼喜怒無常,你一定要講,不然我不讓你碰我。”她在他懷裡掙紮不依,撒嬌道。

  “我說瞭你可不準生氣。”他緊瞭緊手臂笑道。“說吧。”她沒動瞭,將嬌靨靠在他肩膀上嬌聲道。

  “那兩個蛋一定不是你煎的!”“誰說的?不是我煎的是誰煎的?”

  “那黃蔥花蛋是玉香最拿手的手藝,你還想騙我?”

  “哼,那也是人在一邊幫忙,你瞧,人傢的手都被熱油燙瞭一個水泡。”她氣鼓鼓地說著,然後伸出欺霜勝雪似的纖手放在他眼前。

  可不是,她那雪白如玉的手腕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紅水泡,他心痛地著這隻玉手關切地道:“誰叫你去幹那活瞭,瑩妹妹,現在還痛不痛。”說完用舌輕輕去舔那個水泡。“人傢還不是為瞭你。吃瞭還說閑話。”她眼睛一紅,委屈地道。

  “瑩妹妹,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賠不是,皇天在上,土地在下,今天我……”

  沒說完,嘴被一支纖手捂住瞭,她嬌聲道:“好端端地你念的哪門子牙痛咒?”

  “不生氣瞭?那就好,瑩妹妹,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他笑著改變話題道。“想什麼?一定在想冷姐姐。”她酸溜溜地嘟著小嘴道。

  他故意聳瞭聳鼻子,用力四下吸氣嗅瞭嗅口中說道:“嗯?什麼東西好酸好酸。”“你敢笑我,打死你,打死你。”她粉臉生霞,舉起兩團粉拳不住捶打著他的胸膛,嬌軀扭個不停。

  “哎喲!哎喲!”他故意痛叫:“哇,你用這麼大的力,是不是想謀殺親夫啊?”“你還說,你還胡說,看我……”話沒說完,因為不能說瞭,她那紅艷艷的櫻桃小嘴被兩片火熱的嘴唇封住瞭。

  “嗯!”她輕嗯瞭一聲,然後橋軀象征性地掙紮瞭一下,慢慢地,她將雙臂從胸前騰瞭出來,象蛇一樣慢慢圈住瞭他的脖子。時間不太久,因為小丫頭情竇初開,接吻的技巧不高明,所以沒有多久,他輕輕移開雙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瑩妹妹,這次有進步瞭,誰教的,嗯?”

  “你欺侮我。”她羞紅著臉埋於他胸前,雪白的粉頸都紅瞭,抬不起頭。兩人緊擁著,溫存瞭良久,她才慢慢將臉側過來,用耳貼著他的胸膛,一邊側聽他的心跳,一邊柔聲道:“興哥哥,你剛才不是在想姐姐,那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當一名江湖人還真累。”他嘆然道:“才開始便是這麼煩人,以後的日子真不知怎麼過。”

  “興哥哥,你假如肯硬起心腸重創幾名挑戰者。以後敢向你挑戰的人一定會少得多。”

  “用雷霆手段對付這些成名的人?行嗎?”

  “當然可以瞭,你有權為守護自己的利益自衛反擊,那些挑戰的人,誰不是想打倒你,殺死你,從而讓他們來取代你的江湖地位,你知不知道,江湖本來就是一碗肉強食的獵食者的天下,許多成名人物對向他們挑戰的人物是毫不留情的。

  興哥哥,假如不是你的功力比他們高,你四天前就被第一個挑戰者、那個自稱無情劍的人殺瞭,對不對?“

  “不錯!”所以嗎,你若想在江湖中建立番事業,你就絕不能心慈心軟,你定要具備鐵石心腸,雷霆手段,來培養出你的霸氣,煞氣,讓好些以後敢向你挑戰的人被你的霸氣震懾,然後讓他們知趣的打消動手一搏的念頭,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樹立你的無尚威望,到那時,你的江湖事業方能有所成就。“楚秋瑩自小就生長在煉魂谷中,耳聞目睹的全是那些邪道長輩們的違反常規的事跡,同時也遺傳瞭他爹玉簫煉魂劍這位邪道大煞星的偏激觀念,養成瞭她這種對是非黑白界限模糊不清的概念,現在她又把她的思想無意之中灌輸給宗興。

  也就在她這以為是理所當然,輕描淡寫的幾句理由下,改變瞭宗興的是非觀念,從而不知使多少江湖人成為斬天斧下亡魂。

  “那樣妥當嗎?”宗興心中一動,問道。

  她並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對宗興的心態造成瞭什麼樣的轉變,她也沒有看到宗興虎目中所湧現也的一種奇異光線,她仍然將臉貼在宗興的胸前,不以為然的道:“當然妥當瞭,你不知道,其實江湖中人,本就沒有正邪好壞之分,所謂正邪,還不是自己心中的主觀看法,邪道中人視正道中人為邪惡,正道中人也將邪道中人當成歹徒兇人!其實不論正也好,邪也好,還不是以各自的利害來做為善惡正邪的標志。古人曾曰:人之初,性本善。這不是等於告訴後人,所有的人根本就沒有善惡之分,隻是各自的是非觀念不同,才有瞭所謂的好人,壞人之分。那些打著俠義的牌子,高喊著替天行道口號的自命正派的人當中,其實盡多偽善的陰險小人,這種人,往往比邪道中人更卑鄙,更可怕。宗興聽楚秋瑩這麼一說,不由心中一動,他想起瞭那晚親眼見到聽濤山莊的二莊主用卑鄙的手段偷襲冷寒雪,使冷寒雪差點斃命的恨事。這一來,愈發使宗興認為楚秋瑩言之有理。

  就聽楚秋瑩繼續說道。“說真的,其實天下間沒有一個人能配說自己能替天行道,邪道中人有自知之名,他們從不這麼自吹,正道中人高喊口號,其實都在替他們自己行道,我認為一個人隻要不把自己當成獨善其身的廢物就行瞭。不管什麼事情,自己認為該做,而且又心安理得的話,不妨盡管放開手腳去做,那管世人來講自己是好是壞。”她的這個想法,完全以宗興做人的信條不謀而合,宗興輕撫著她的秀發,欣然道:“瑩妹妹,怎麼你也有這種想法?”

  “什麼想法?”楚秋瑩迷惑的問道。“就是你剛才講的呀?”

  “哦,那是從小我爹便教我做人的信條和道理,興哥哥,你難到也有這個觀念?”“正是,瑩妹妹,我觀念不謀而合,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最佳伴侶,命運註定我們是天生的一對,瑩妹妹,我真的好興奮,好興奮。”

  “興哥哥,我第一眼見到你,我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我們能夠在一起,也算是煙緣的巧合,興哥哥,也許我們前生便是十分相親相愛的一對。命中註定我們今生仍是一對,你說對不對。”她喃喃的說道:“是的,瑩妹妹,不僅這輩子,下輩子我們也要在一起相親相愛,永不分開。”

  “興哥哥,吻我……”她仰起嬌靨輕閉美目,湊上那嬌艷欲滴的,微微顫抖的小嘴。這神情,隻要是男人,無不會心中一蕩,心動神搖。他輕含著那張小香唇,盡情地吮吸著上面那醉人的口齒芳香,她貝齒較開,丁香軟舌不由與伸入她口中那極盡挑逗的舌尖糾纏,當那條軟舌自她口中退出,她不由自主地將她那小巧的丁香軟舌伸入他的口中,自此,他再也不放這條香舌離口,他貪婪地吮吸,撥弄。靠那敏感,靈巧的舌尖,向她傳遞愛的訊息。此時無聲勝有聲,但也不是絕對的無聲,她那稍微的喘息呻吟聲,就不時傳出。

  大手開始在她身上遊走,在她身上每一個地方愛撫著,當一隻火燙的大手輕輕滑入她半解的衣襟中,輕撫她那盈盈一握的堅挺淑乳,她渾身一傾,勞心狂震,但她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因為她渴望他的愛撫,渴望他的熱吻。後花園的天地,沒有任何人會來妨礙,他與她在這片安靜的,幽雅的環境中,相互專心去體會彼此的激情與愛心,羅裙輕解,玉體橫陣,衣衫輕拋,堅胸展現,沒有任何的阻礙,兩個赤裸的洞體在假山之前糾纏,擁抱。

  楚秋瑩渾身發熱,她熱烈地回吻著宗興,宗興知道這位瑩妹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曉得不能操之過急,他在用一切技巧,盡可能挑起楚秋瑩的欲念。讓她的水分充足,以減少接下來的初次之痛。他吻著她,用雙手技巧的愛撫她。

  很快,他倆躺倒在草地上的衣物上,他的嘴不再隻吻她的唇兒,開始在她的額,眼睛、鼻子、下巴、粉頸、耳根等處運用舌根技巧。當他用嘴輕輕含住她右邊的玉乳頭時、感到她的乳房已開始變硬,乳頭也慢慢變大,豎立。

  這種現象,有性交經驗的男人都會知道,這是女人開始性興奮,開始進入性高潮的前兆,一旦這個現象出現,女人便會開始向男人發出訊號,要他快用陰莖去插她的陰道。因為,這時她的陰道中已經酥癢難耐。楚秋瑩無疑正有這種感覺,她越發用力摟緊宗興,用腿夾住宗興的右腿,將陰部使勁在他的腿部擦動。

  “興哥哥,我下面好癢,你幫我弄一下好嗎?”敢情這小丫頭也懂一點男女之間的事,知道男人在這個時候,一定有辦法替女人止癢。

  “瑩妹,我這就替你弄。”宗興說完,便將頭部移至她的陰部,用口含住她的小陰蒂,輕輕扯動,然後又用舌頭分開她的陰唇,將舌頭一伸一縮,模擬陰莖的抽送動作,在她的陰道口不停擦動。

  “興哥哥,你怎麼越弄我越癢呀。”楚秋瑩腰肢一邊亂扭,一邊口中道。

  “小寶貝,別急,很快就不癢瞭。”宗興十分懂得作樂前的情趣培養,從楚秋瑩的話及某些生理現象,他知道她的情欲早已被撩起。但他認為時機還未成熟,因為他知道這個心愛的小妹妹尚是個處子。

  他在用完一番舍技之後,便用右手手指不住地撥弄,捻捏,撫摩,磨擦她的陰蒂、陰唇,待有淫水從陰道口源源流出之後,再用食指輕輕伸進她的陰道中,在肉壁上插動,扣弄,挖掏,左手則加緊緊撫女人對性欲最敏感的陰蒂。

  “興哥哥,剛才好瞭一點,但這時卻癢到裡面去瞭,而且越來越癢,你快點幫幫我嘛!”她不住輕叫,一邊口中哼個不停,一邊用牙齒去咬宗興的肩膀。

  宗興見她陰道內的潤滑水分已足,便一邊繼續用手指撥弄插送,一邊對她道:“瑩妹妹,我有辦法替你止癢,還可令你感到無比的樂趣,但開始你可能會有點痛。”

  “我不怕痛的,興哥哥,你別以為我不懂男女之事,你快用你的大肉棒來插我,替我止癢,讓我享受一番當女人的樂趣。”

  “瑩妹妹,你真不怕痛。”

  “興哥哥,我知道女人幹第一次都是先苦後甜,始痛終樂的,你快插我吧,我忍得住。”

  “那我可就插你瞭?”

  “快嘛,人傢裡面好癢好癢。”

  “別急,寶貝兒,你先起來,讓我告訴你一個減輕痛楚的最佳姿勢,然後我們再一起去創造愛的樂趣。”宗興說完,將楚秋瑩扶起,讓她用手扶住那塊山石,彎腰翹股,雙腿分開,他自己則立於她的股後站定,用手握住玉莖,將龜頭塞入他的陰道口,然後用手反扳住她的一雙大腿。

  “瑩妹妹,我要讓肉棒棒進來瞭。”宗興說完,微一用力,玉莖順利地進入一寸之後,便覺被一塊肉膜擋住瞭。當龜頭一觸肉膜,楚秋瑩痛得一皺眉,口中禁不住一聲輕嗯,“好痛!”

  “瑩妹妹,你忍得瞭嗎?”他停止玉莖的前進,柔聲問道。

  “興哥哥,沒事,你用力吧,我受得瞭的。”楚秋瑩知道這是在所難免的說完一咬牙,腰部用力主動地往後一撞。

  “滋!”玉莖終於沖破肉膜,齊根而沒。

  “瑩妹妹,你怎樣瞭?”宗興愛憐地問。

  痛得渾身輕輕一顫,楚秋瑩忍痛道:“沒事,不過你現在別動。”

  “我知道,瑩妹妹,少女初度破瓜,說痛不痛,但說不痛,那是欺人之談,我會讓你慢慢適應的。瑩妹妹,等下你假如感到好一點,你自己慢慢動,好嗎?”

  “嗯,興哥哥,你真好。”

  “對我的心肝寶貝瑩妹妹不好,那我還對誰會好。”宗興望著從陰道口溢出的紅血跡,愛憐地用手在她的身上輕輕遊走,撫摩。

  於是,玉莖在楚秋瑩陰道中泡瞭一會兒之後,楚秋瑩感覺下體那火辣辣地感覺已經逐漸消失,繼之而起的是陰道中的酥癢,不由自主,她下意識地主動慢慢地前後推動起來。

  “瑩妹妹,不痛瞭?”

  “不痛瞭,興哥哥,你快動吧。”

  宗興聞言,笑道:“得令,娘子。”

  說完便用手扶在她那雪白的雙股上,腰部漸漸挺動,玉莖便慢慢地開始在陰道中抽送起來。持續瞭五十餘下,楚秋瑩輕聲道:“興哥哥,你再用點力,將速度加快點,好不好?”

  “是!就這樣。啊……啊……還可以再快點……啊……啊……好舒適……好快活……興哥哥,我一點不痛瞭,我真得好爽好爽……嗯……啊……我從未想到幹這事會這麼快活,啊……啊……興哥哥……我要上天瞭……啊……啊……我快死瞭……啊……再用點力……再用力……”

  “瑩妹妹,男歡女愛本是人生中最大的樂趣,這事,更是樂趣中的樂趣。

  “嗯……嗯……啊……啊……興哥哥……我怎麼體內會噴水啊?”

  “小心肝,這不叫噴水,這種現象,在幹這事時,女人稱之為‘丟’,男人則叫‘射’!”

  “興哥哥,那我可以丟幾回?”

  “你想丟幾回就丟幾回。”

  “那你呢?”“我嘛,我的小心肝要我射,我便射。”

  “興哥哥,你射瞭之後我又會怎樣?”“小心肝,我射瞭之後,肉棒棒便會要睡覺,不能再插你瞭。”

  “那我不許你射,我還要再多丟幾回,我第一次便要享受夠,啊……啊……興哥哥……我好開心……好愉快……啊……啊……我又丟瞭……”楚秋瑩這麼興奮地歡叫著,宗興則又溫柔又快速地不停抽送著,他讓她一次又一次體會到做女人的滋味,使她盡可能歡快、滿足。

  性愛,的確是人生樂趣,性交時的男女的感受,飄飄欲仙來形容,最為恰當。

  “周王夢遊會神女,巫山雲寸侍檀郎。”此刻的情趣,正是詩中的妙景。他們第一次尋歡,沒有瘋狂的激情,隻有溫柔的愛撫遞送,終於,在兩人從極度滿足中恢復過來後,楚秋瑩忽然靠在宗興堅固的胸膛上咽嗚起來。

  山石之前的地上,落紅片片,鮮艷奪目,引人暇想。正是“頑石權充三生石,海誓山盟定情緣。”宗興知道女孩子在這個時候,動情輕泣是十分正常的現象,他不住在她耳邊柔聲細語,安慰她、開導她,讓她安心。“興哥哥,你會不會以後不要我。”她輕咽著嬌聲問,動人嬌態,我見猶憐。

  “傻丫頭,我不要你要誰,你忘瞭我們前世姻緣今生續。後世情絲仍相連,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除非你不要我。”“不會的,你是我的男人,我決不會離開你。”她堅定地說。

  “你是我的妻子,我更會全心全意來愛護你。”

  “興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愛我,疼我,我知道還有一個姐姐,以後可能會更多,我不求你的全部愛心,隻要你心中有我所占的那一小半就滿足瞭。”

  “瑩妹妹,你放心,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沒人能取代,今生今世,你隻屬於我一人。”“興哥哥,我們回房去好不好?”““小丫頭,嘗到甜頭瞭,是不是還想要?”他知有意改變話題。“你專門欺侮人傢,我是怕我們現在這個模樣,讓人看見瞭那麼難為情。”她嬌聲道。

  “這裡不會有人的,瑩妹妹,我們再溫存片刻再走。”“不嘛,人傢要嘛。”

  “好好好,回房去,要不要我替你穿衣服?”

  “才不要。”她嬌聲說完,從他身上坐起,預備起身穿衣。

  玉足剛落地,腿根部傳來的脹痛讓她忍不住哎喲出聲。“怎麼瞭?瑩妹妹?”

  宗興明知是怎麼回事,但故意笑問。

  “都是你欺侮我,弄得人傢好痛好痛。”她嬌嗔。

  “瑩妹妹,先苦後甜,始痛終方樂嘛!這可是你說的。”

  “不跟你說瞭。”她嬌嗔含羞地迅速穿好衣裳,系好裙帶,理瞭理零亂的秀發,望著山石前的片片落紅,臉紅似火燒,趕快移目,不敢再多看一眼這些讓她向少女時期離別的殷殷落紅。

  這段山石緣,確定瞭宗興和楚秋瑩的真正關系。出於一種男人的責任心,也為瞭讓楚秋瑩知道自己對他的重視,宗興正式向楚秋瑩求婚,決定迎娶,因此先勸姑娘傢回娘傢去。

  有瞭宗興的婚約,楚秋瑩知道此身已有歸宿,但究竟是私定終身,再怎麼說,在父母面前總要說得過去。因此,她也很重視宗興的建議,更何況,這段日子以來,她對宗興有瞭很深的瞭解。知道他的為人向來是言出必行。她知道宗興不會騙她,也沒有理由騙她。情侶之間,講究的是相互信任,她無條件地相信他。

  一想到自己再過些日子就要堂堂正正成為宗夫人,楚秋瑩很幸運自己找到瞭一個好歸宿,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一把精致的“幻電”短劍,交出瞭姑娘的信任心,一條宗興隨身佩帶的珠鏈,帶走瞭他對她的承諾。在楚秋瑩的千叮萬囑中,陰陽雙煞護著少主踏上瞭返傢旅途。

  送走未婚妻,宗興的內心有一種莫明的空虛感。

  分離,本就是讓人牽腸掛肚的憾事。

  情人之間的管別,更能給人帶來刻骨銘心的相思。

  冷寒雪,楚秋瑩二人的倩影,一閉上雙眼便在宗興的眼前浮現,這種感覺告訴他,他已經是實實在在,千真萬確地愛上瞭這兩個姑娘。

  “富貴錢莊”向來與“盛昌船行”有生意上的往來,林定一與宗興多多少少地見過幾次面,稱得上有一定的交情。林定一的六十大壽,宗興當然要親自去拜壽。

  這天,正是林定一的壽辰之日。禮品昨日便派人送去。今天,宗興決定單身赴宴。基於日前的非常時期,宗興作瞭應有的防身之備。

  由船行出城到小嵐園赴宴,前後共有十五餘裡的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腳程快的話,一個時辰足夠瞭。

  申牌時分出瞭城,大官道上車馬行人不太多,宗興藍衫飄飄地泰然趕路,不急不徐地西行。步行,是素來養成的習慣。以往每次外出,不管遠近,他從不用坐騎,隻用雙腳趕路。

  這一段官道上,行道樹雖多,但道旁村落店鋪卻是少得可憐。

  趕瞭七公裡路,前面路右出現一座簡陋的歇腳亭。裡面有茶水供給。這時候,大官道前後無人,歇腳亭中也沒有人。

  等宗興接近至十餘步左右,歇腳事後面轉出一個紫色輕裝的中年人。

  中年人約摸四十左右,身材修長,加顯精瘦,消瘦的臉龐給人一種精悍的感覺。一雙不帶任何表情的山羊眼木然地註視著宗興。左手持有一柄連鞘長劍,腰際掛著一個血紅色的大革囊,裡面鼓囊囊的,行傢一眼便可知道裡面一定盛有不少的殺人法寶。

  宗興僅看瞭紫衣人一眼,沒有理會,僅善意的點頭含笑示意,沒有瞭享歇息的打算,繼續泰然而行,預備超越。

  相距還有五步,紫衣人已擋至瞭官道中間,持劍的左手伸前虛擋,很明顯地擋住瞭去路。

  山羊眼緊緊地盯著宗興,紫衣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陰森森殺氣,真是震懾人心的威力,令人一見即心底生寒。

  宗興心中一動,駐步不前,一種為自保而散發的本能殺機,從那雙又黑又亮的虎目中濃厲地湧現出來,陰森冷沉地同樣通視著紫衣人。

  “幹什麼?”宗興語氣十分陰沉:“閣下該不是攔路打劫吧?”

  “假如你是煞星宗興。”紫衣人陰笑著道:“那就不僅是打劫,而且還要殺人。”山羊眼中看不出任何神色變化,一點也不為記亮的冷森而有所反應,似乎他的雙眼,永遠也不會告訴別人他的心願與動機。

  “你熟悉我?”宗興略顯希奇地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道我會走這條路?”

  “是否熟悉你並不重要,重要的隻是證實你是我所要等的人就行瞭。”紫衣人橫到抱肘而立:“我這種人辦事,對於預備工作十分重視,預備充分,也就摸清瞭敵方的底,知己知彼。雖不至百戰不勝,但至少成功瞭一半。”

  “你是向我挑戰,還是與我有仇。”

  “我既不是向你挑戰,也與你無冤無仇,但卻要殺你。”

  “為什麼?”

  “因為我是殺手,職業殺手,通常殺手殺人,是不需理由的。”

  “哦!原來閣下是名殺手,不錯,殺手殺人的確不需理由。但每一個殺手都有他們的名號,你這位殺手仁兄,江湖上怎麼稱呼啊?”

  “血幽靈常森,你聽說過這空虛名號嗎?”

  “沒聽說過,生疏得很。因為在下剛出道,對許多江湖名人都不熟悉。”

  “你註重瞭,我這人與別的殺手不同,我殺人之前,一定會通知對方,讓他死得明明白白。我要出劍瞭,你有沒有兵刃?”紫衣人的口氣佈滿自信。

  紫衣人——血幽為常森手中長劍一出鞘,整個人便籠罩在一團詭異的氣氛與凌厲的殺機之中,山羊眼的眼神變得陰森,狠毒。

  一探手,宗興取出瞭幻電短劍,對方殺機太凌厲,他不敢托大,幻電短劍出鞘,劍身有如一泓秋水,劍尖閃爍著一道無形的寸長冷芒,看不見,但能感覺得到,不愧為神兵寶劍。

  “好劍,劍長兩尺,天下十大神兵中短劍隻有兩把,你這柄劍身閃著冷電,一定是幻電神劍。”血幽靈賣弄地說完,持劍立下門戶,殺機更熾:“現在你手中有劍,我要出招瞭。”

  “閣下好見識。”宗興冷冷地說道,他左腳前移,幻電短劍下垂,馬步不丁不八,持劍的手也似乎毫無勁道,他接著道:“你隨時都可以進招……”

  語氣似乎有點托大,語未說完,血幽靈已劍發似奔雷,行空前猛烈的攻擊,氣勢磅礴,出手便是七十七劍,劍湧千層浪,每一劍綿從正面攻擊,風雷驟發,勇悍絕倫。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間,他的七十七劍象是同時揮出,不但出劍的速度快得驚人,禦劍的內力更是駭人聽聞。一流高手立下的嚴密防護網,也決擋不住血幽靈走中宮強壓破網而入的雷霆一擊,怪不得他敢說他從不出手偷襲,憑他這手劍法,這份內力,的確不需要偷襲。

  “錚錚錚錚……”一陣驚心動魄的金鐵交鳴,似千萬顆明珠一齊撒落於同一塊玉盤中,火星飛測象煙花齊放。顯然,血幽靈手中劍也是寶劍,不然絕不敢以劍與幻電神劍相互撞擊。

  攻者狂猛,封的人卻嚴密,穩沉。

  宗興紋絲不動,手中幻電神劍信手揮動。在他身前形成層層劍幕,將他的身形重重裹住。護住中宮,禦劍的內力同樣沉猛。來一劍封一劍,任由對方盡情發揮,沒有回敬一劍。

  血幽靈七十七劍全部攻出,宗興封擋震開他的七十七劍,不待他攻出第二招,宗興回敬瞭一招。

  但見他身形一幻形成九個一模一樣的人形,九個幻影同時出現,卻是在九個迥然不同的位置上,每個幻影攻出瞭九劍,九九八十一劍自八十一個不同的角度,========

  第七章 堅、定、復仇心

  從府城來的四名騎士,是四個半百老者。他們幾乎是與西端的二女一男三道人影同時趕到拚鬥現場。

  兩個女的,正是卓護法寒冰仙子,雲護法欲海妖姬,她們看見躺在地上的那位滿臉短胡,臉色蒼黃的面孔,寒冰仙子冷冷地道:“瘋虎何彪,原來是森羅院的人幹的好事。”

  四位花甲騎士看到瞭對面的二女一男,對面的三人也看到瞭他們。

  四人中居右中的一位頗具威惡的美胡老人,眼中目興一凝,盯著那位俊逸的白衫中年男人口中有諷刺的成份:“惜花聖手葉憐花,是不是你們三尊府的人在與森羅院的人火拼?”

  “哦!原來是降魔尊者陸長林陸大俠,怎麼瞭?看葉某不順眼不是?你陸大俠除瞭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外,似乎再無什麼親近的女的可讓葉某憐惜,我們彼此既無恩又無仇。”惜花聖手葉憐花臉色一沉:“你陸長林在葉某面前擺什麼架子!”

  “葉憐花你……”降魔尊者這位洪荒九絕中的頂尖人物勃然大怒道。

  “陸長林,你是白道英雄,我是黑道淫魔,正邪不兩立,但還沒有到正式決裂的時候,不要逞你的狹義英雄主義,我們三尊府的人絕不是你們這幾個人所能除得瞭的,山不轉路轉,正邪早晚會來一場大決鬥,後會有期,我們走!”

  惜花聖手冷冷地說完,轉身與寒冰仙子與欲海妖姬往來路如飛而去。

  降魔尊者身邊的一位紫面老人一擺手道:“陸兄,算瞭,反正早晚總會有決鬥之日,何必暫時跟這幫邪魔歪道計較。”

  “費兄,那淫威簡直是太囂張瞭,陸某不出這口氣,他還真以為我含糊地。”

  降魔尊者顯然餘怒未消。

  “自古道正邪不兩立,水火難相容,這種邪魔歪道我們遲早會送他們入地獄的,何必現在動手,讓人講我們人多勢眾,以眾凌寡,落人笑柄,走吧,齊兄還在等我們。”被稱為費兄的紫面老人說道。

  “真是氣殺我也,下次碰上,陸某一定將這淫魔下地獄,替江湖除害,駕!”

  降魔尊者恨恨地說完,雙腿上夾馬腹,胯下健馬箭一樣向前馳去。他在借縱馬狂奔來發泄心中怒氣。

  費隆紫面老人搖頭苦笑,與另外兩個同伴隨即縱馬連趕,很快使消失在滾滾黃塵中。

  官道旁荒野的盡頭,便是連綿的山區,這座山正是延綿起伏達二百裡之外金陵紫金山的寧鎮山。

  任何一座再繁華的城鎮,也有它僻靜,陰暗的角落,那麼每一座山巒,不管開墾它的人有多辛勤,也一定有開墾不到的地方,一定有罕見人跡的洪荒山區與大森林。

  宗興便是往這種荒寂,不知裡面佈滿瞭多少兇險的荒山古林中逃逸。

  六個蒙面人聚力一擊,三劍二刀外加數十枚暗器同時形成的強大力場的焦點,除非有三頭六臂,不然休想同時招架六個絕頂的神功高手的全力聯手攻擊。

  宗興當然沒有三頭六臂,雖有絕頂在身,也隻能是往重圍之外沖。

  六個人的技藝絕不可能全部一樣的精深,宗興看出瞭右前側的三個蒙面人似乎是攻擊網的薄弱環節,冒險從這一方面突圍,他成功瞭,三個被殺死摜飛的人,正是這三個功力較弱的蒙面人。

  他以幻電短劍代替斬妖劍,以三大散手式的千魂滅出手,威力雖然大減,但仍然奮起神威,沖破瞭天羅地網,全力飛遁。

  他的雙袖和瘠部肋部衣帛,皆化為薄片飄散,狼狽已極。

  有二把劍一把刀著體,外帶六枚暗器。

  在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他用上瞭保命的特技。刀劍暗器及體,對方的奇功內勁壓力萬鈞,兵刃雖被反震禦力,但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害和是相當嚴重的內傷,究竟對方都是身懷特技的,或內功火候相當精純的高手,聚力一擊之下,他無法避免不會受傷害。

  對宗興造成傷害最重的是一枚暗器,一種上乘氣功迸發後一剎那的軟弱時機,忽然貫入的具有旋扭力的鉆錐型暗器,擊中人體,不痛,但十分麻木,他知道一定是毒性甚烈的毒藥暗器,趕快運功止住受傷部分的脛脈,阻止毒性隨血攻心,他心中明白必須盡快找地方運功迫毒,否則後果嚴重。

  求生的意志力支持他度過難關,他忘瞭內腑的受損,忘瞭疼痛,忘瞭氣脈正處在瀕臨崩潰的危險邊緣,強提殘餘的精力,用最神奇,但卻最耗精力的五行道術逃生,先天的潛能發揮到極限,向道旁的山區中電掠而去。

  不知奔瞭多少裡路,也不知到瞭何處,反正身後的追擊者已被他擺脫,他隻知道自己已進瞭一片洪荒山區的古林中。

  這是一片茂密的黑松林,陽光在林中已失去瞭作用,僅有一縷縷的光箭自濃密的松枝中穿透,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光圈。

  林子裡很靜,一點風吹草動的聲音也沒有,偶然有一兩隻松鼠把松苞咬落在地上,或者三兩條可怖的長蟲在草叢中穿梭發出沙沙的輕響。松林的上空,除瞭可見一道道刺目的陽光,根本就看不見藍天白雲。

  陰暗而清幽的林子裡,有一塊不大的平坦草地,在一塊磷峋猙獰的怪石後面,宗興正用他絕大的恒心和毅力,在生死門前掙紮,徘徊。

  刀劍所中處,形成三條青紅的放血傷痕,幸而對方的內功火候比他淺,未能損及肌膚,所中的部位不是要害,相當幸運。

  但是那枚嵌在腰部的毒藥暗器,卻令他的心頭籠上瞭死亡的陰影。

  他的內心深處在對自己狂呼:不能死,千萬不能死,你一定要撐過去,瑩妹妹和小雪還在等你去愛護關心,船行七十二條人命的血債還沒有償還,你一定要活下去。絕不能讓親痛仇快,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你不是好人,你一定要活下去。

  咬緊牙關,他用姆指食指中指三個個指頭用力挖進腰部的暗器創口,取出瞭齊根進體內的一枚三寸長錐形暗器。

  錐上的毒物毒性緩慢,但異常霸道,弄不清毒的種類,他也顧不瞭這麼多,他連服瞭三粒自制的驅毒保心丹,用玄門五嶽朝天的坐式坐好,開始慢慢地提聚那僅有的一絲,而且十分微弱的真氣,排除體內的奇毒。

  奇毒在體內造成的周期性痛苦,一次比一次強烈,他所承受的痛楚一次比一次強猛,劇烈的毒性在他體內形成的那到處亂竄的冷熱勁流,引起瞭內腑的震蕩翻湧,加上原有的內傷,使他的痛苦更加難以忍受,那種沉重的不可承受的壓力,幾乎把他裡裡外外的肌體,器官全部撕碎。

  忍受著身體內外的無盡痛苦,他強迫自己沒有丁點的移動,縱然是有助於減輕痛苦的一個細小動乍。

  高燒令他口裂舌枯,筋骨猛烈的抽縮使他痛不欲生,痙攣幾乎抖散瞭他全身的骨胳,但他用鋼鐵般的毅力與意志忍受著,硬挺著。強迫自己不昏迷,堅強地控制住那幾欲脫竅的靈魂,不讓它離體而去。

  在這種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下,宗興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因為正是理智在告訴他不能死,也告訴他此刻沒有人能救他,隻有他自己。

  終於,他憑著堅強的求生毅力,克服瞭奇毒對氣機的牽制,凝聚起體內的真氣,忍受著無邊的痛苦,讓真氣在奇經八脈中運行,一點一點地去疏通奇毒與重創在經脈中造成的淤積。

  隨著經脈的逐漸疏通,痛苦的流潮也慢慢減弱,當最後那股至真至純的真力在體內各處經脈血絡中,毫無阻礙地貫通運行時,他知道終於重獲新生,不僅如此,那種奇毒所形成的劇烈毒性,激發瞭他體內的潛能,幫助他終於突破停滯瞭四年的高原境界,使他的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的第九重至高難關,順利突破。

  他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徘徊瞭多久,睜開眼四處觀看,發現自己正處身於一座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中,重獲新生的喜悅,並沒有消除他在九死一生關興掙紮的怨恨心態,他發誓要找出那個用暗器擊中他的,眼有紫陵的蒙面人,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奇毒排出,內傷也愈。“我沒有死,那將是太多人的不幸。”宗興心中暗道。

  走出這幾乎讓他埋骨的山林,看清方向,他象飄忽的鬼港一樣,仰空向府城飛去。

  看星光,此刻已是天近三更,宗興並不知道他已在鬼門關前掙紮瞭三天四晚,當他回到京口驛碼頭的盛昌船行時,他呆住瞭。

  盛昌船行的房屋,連同四周的鄰舍,全成瞭一片廢墟,大火燒過的廢墟,他的傢,他的船行,他的財產,一切的一切全被燒得一幹二凈。

  他的心在狂憤,恨火在心際猛燒,什麼人幹的,他心中有數。仇恨的種子開始在他的心田盟芽生長,開花,這個打擊,造成瞭他嚴重的變態,真正的血雨腥風,即將掀起。

  宗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個念頭湧上他的心頭,他一晃身,飄到瞭已成廢圩的閣樓,一陣細心的翻找搜際,他找出瞭一個大革囊,正是盛有斬妖劍的大革囊。水火不侵之蛇皮革囊。沒有讓這件前古神器毀於火動,有心的陰謀者,也沒有找到這柄兇物利器,終於又到瞭它的主人手中,它也即將在歷劫火之後,真正的他飲鮮血。

  宗興發出一聲震天長嘯,他要告訴那些陰謀者,他沒有死,他又回來瞭,要讓他們驚慌,要使他們恐驚。

  嘯聲久響不絕,驚醒瞭全城所有的人,早起的狗吠聲打破瞭深夜的寧靜。

  第二天一早,當他出現在府城的時候聽引起的騷動是可想而知的。從官方的消息中,他知道那場大火燒死瞭近百人,“盛昌船行”的丫環、夥計、寄宿的船工沒有一個逃瞭出來。仇,仇上加仇,恨,恨上加恨,這筆血債,日後將不知用瞭多少人的鮮血來償還。

  轉過十字路口,預備到福安軒去,迎面碰上瞭正在街上維護治安的量天一尺與兩個巡捕。三個人看見瞭宗興,擋住瞭他的去路。

  “宗興,借一步說話。”量天一尺對他的稱呼改變瞭,不再是恭敬地稱宗公子,比上回他被人買通預備陷害宗興的嘴臉更加難看:“我有事要問你,跟我到衙門走一趟。”

  宗興早就知道這位總捕頭曾企圖害自己,後來被自己扮黑衣蒙面人嚇破瞭他的狗膽,不敢再對自己擺臉色。今日般行被燒,這個傢夥又擺出瞭鐵面無私的假面孔。看來他大概是忘記瞭厲害關系。宗興的臉色同樣十分難看:“什麼事?周捕頭,你是不是又打算以莫無須有的罪名抓我進大牢?”

  量天一尺心裡一跳,難道這傢夥又知道瞭什麼對他不利的風聲?於是臉下一沉,口中道:“盛昌船行”被燒,死傷近百餘人,出瞭這麼大的事,你今天才露面,你幹什麼去瞭?“

  “有必要告訴你嗎?”

  “當然有必要。”

  “為瞭查案?”

  “可以這麼講。”

  “那我告訴你,四天前我被幾個來路不明的蒙面人埋伏偷襲,差一點送瞭命,這幾天我躲在山區療傷,這些夠不夠?”

  “聽說近來你殺瞭不少人?”他心中一動,眼中目光一凝,註視著星天一尺,捕捉量天一尺雙眼中的每一個變化。江湖仇殺平常得很,官方一般懶得過問,但一旦落案,而且讓公門中人著手調查,那可就成瞭大忌,九牛一虎也拔不出來,成為官府的通輯犯,隻有亡命天邊。

  “你是以捕頭的身份與在下說話盤案嗎?”宗興緊緊地盯著他的雙眼沉聲問。

  心中又一跳,量天一尺沉聲道:“廢話,我是捕頭當然要辦案瞭。”

  “不為錢?”他明笑著問。

  “你這是什麼意思?”一種不祥的念頭湧上量天一尺的心頭。

  “你心裡有數。”他仍然陰笑。

  “胡說八道!”

  “好,我正式回答你。”宗興冷森地一字一吐:“就算我殺瞭人也不會告訴你任何有關的雞零狗碎事。我一概否認你所說的每一個與我有關的字,你要以殺人罪辦我,首先你必須有原告,有目擊證人,有行兇的兇器,為證據。在本城,就算我的船行被人燒瞭,但我仍然是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許你可以從知府大人那裡拿到拘簽。但我有權利為我的人身自由作出應有的守護措施。”

  “你敢拒捕?”

  “周捕頭,是不是那天晚上那個蒙面人沒有要你的命,你就不記事瞭?”

  “你是……”

  “不錯,我就是那晚的蒙面人。古往今來,貪賄裁臟逼供枉法的事,萬萬千千馨竹難書,千百年之後,這種事依然會不斷產生,但是,你別忘瞭,有些時候報復之慘一定會讓你今生今世永難或忘。你隻不過是個小角色,看你是官府中人,我不為難你,但我問你,還有那些陰謀算計我的人,提出嚴重的警告,”他的聲音既聽沉又響亮,象平地響起一聲閃雷,有意讓街上的行人都吸到:“有什麼事,叫他們光明正大地沖我來。傷及無辜的事,千萬不要再產生,報復的鬼神,從今之後會圍繞在他們的四周,空前慘烈的打擊,將會使他們血流成河,屍堆成山。

  我宗興反正已是傢破人亡,毫不在乎落不落案,你,周捕頭,我希望你不要僅僅為瞭一點錢,而做出會麼憋理的事情,因為那樣不止是你會送命,你的妻子,兒女,所有的傢人都會送命,一定會死,知道嗎?““你……”

  “哼!”他冷哼瞭一聲,大踏步走瞭。

  那聲冷哼,聽得量天一尺心裡直發毛。

  當宗興出現在福安軒大門口,本就心事重重的乾坤神手頓時心頭狂震,作賊心虛的感覺令他不敢望一眼宗興。因為他就是那天七個蒙面人餘生三個中的一員。

  郭堂主這位千手如來的地位比他高,他不得不服從他的安排,一意孤行,人沒有殺得成,反而憑空樹下一個超極強仇。他的心中不斷地在罵千手如來該死一萬次。

  宗興沒有註重到乾坤神手不住變換的臉色,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位楊老板是陰謀者之一。他直接上瞭酒樓,希望能從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得到某些消息。

  要瞭三壺酒,四色小菜,他一個人坐在桌上自斟自酌,耳中卻在凝神留意酒樓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食客們談的多半是色情穢事,除瞭這些,便是互相吹牛耍嘴子。宗興一無所獲。

  酒過三巡,兩位灰衫寬敞,露出渾身堅固肌肉的大漢,邪笑著,不請自來,兩人一邊一個打橫拖出訪亮桌上左右的兩條長凳坐下,臉上的表情令人莫測高深。

  “喝悶酒啊?”左邊那位獅鼻海口的大漢邪邪地笑著替宗興倒滿一杯酒:

  “人生不如意之事,一生中十成有九成,凡事煩惱,活得苦,確實不如一醉解幹愁。”

  宗興拿眼掃瞭這兩位大漢一眼,他不露聲色,淡淡一笑道:“你這位仁兄所言的確有幾分道理,但卻表錯瞭情,你看我象是心情不愉快,借喝悶酒消愁的樣子嗎?”

  “我認為是,因為你決不會愉快。”大漢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目前你宗興是鎮江的名公子,搖身一變成瞭紅極一時的宇內風雲人物,你得罪瞭那麼多的宇內兇邪,使得如今傢破人亡,我不相信你會毫不在意,不相信你還會心情愉快。”

  “老兄,你真應該相信。”宗興一反名公子的風度,十足江湖浪人的模樣,吃相非常粗野,一口喝幹一杯酒,又往口中扒瞭滿口菜,邊嚼邊說,含含糊糊:

  “成為江湖名人是我歷來的心願,如今心已償,我為什麼不興奮?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傢破瞭沒關系,反正我是孤傢寡人一個,雙肩找嘴,一人飽一傢飽。象我這種人,花天酒地的享樂日子過夠瞭,換上這種佈滿刺激的江湖生涯,安閑得很。至於死的人嗎?我會替他報仇。俗語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有的是時間,不用急,借酒消愁喝悶酒,最輕易傷身體,我這人對身體最愛惜,以前花天酒地都知道節制酒色,如今要追仇敵浪跡天邊更是會保重自己。

  所以我不會唱悶酒來傷身體,心情也確實沒什麼不愉快的。““這麼說你是鐵定瞭心在江湖上闖瞭?”

  “那當然瞭,讓我傢破人亡的那些傢夥全是有組合的,狐黨成群的江湖人,我要報仇,不到江湖上闖也不行,再說,闖江湖一定十分刺激,這位仁兄,你說是不?”

  “的確刺激,整天拄著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跑,刀頭喋血,拼搏撕殺,可以算是最刺激的事情。”

  “那不就結瞭,你們應該相信我所言不假瞭吧?我真的很快活。”

  “你知不知道你的仇傢是什麼人?”一直保持沉默的右邊那位紅臉大漢忽然出聲問道。

  宗興用怪怪的眼神望瞭紅臉大漢一眼,一口又喝完一杯酒,手中竹筷一揮,一邊口中說道:“當然知道瞭,不然我怎麼曉得他們有組織,抓黨成群?”

  “那你一人還要去報仇?”

  “為什麼不能?”

  雙拳難敵四手,好漢也怕人多,猛虎也怕遇群狼,你你個人找他們,那不是送死嗎?“

  “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他們隻不過是一群土狗。我去找他們,那是虎入羊群,所向披靡,土雞土狗可是不堪一擊的。”

  “你好大的口氣,但不知你是狂妄自大呢?還是有點虎入群羊之威嚴?”

  “你老兄想不想試試?”

  “我才沒有這份閑心,也希望你真有報仇的能力。”

  “那多謝瞭。喂,二位仁兄,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見多識廣,經過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也一定瞭解江湖同道的心態。兩位老兄的經歷和見識,都足以指引我這中途出江湖闖道的年輕人,二位能不能指點我一下,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

  “老弟你真會說話。”紅臉大漢笑道,有人贊揚自己,當然興奮:“你的仇傢是江湖三大勢力中的三尊府,聲望、名氣,勢力比五大門派,四大世傢,三大兼地隻強不弱,與你這初出江湖的闖道者相比,不論哪一方面,都比你強上百倍。”

  “有道理,以聲望,地位和權勢來講,我確實不值一提。”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與三尊府之間的仇恨,不管誰對誰錯,雙方都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各走極端,而三尊府為瞭鏟除你這個仇傢,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來對付你。”

  “那樣最好不過,他們假如讓所有的人蜂擁而至,明暗齊施,或者是以眾凌寡,那我就有機會殺得他們屍堆成山,血流成河,不斬盡殺絕,絕不罷手。”

  “你行嗎?別仇沒報成。先把自己的命也搭上瞭。”紅臉大漢冷笑道。

  “當然行,二位仁兄,你們是老江湖,有一首歌謠不知你們聽沒聽過?”他一本正經的問。

  “什麼歌謠?”

  “這首歌謠在江湖中流傳應該有四百多年瞭,可能你們不會知道,還是別說瞭,免得說瞭也是白說。”

  “老兄,說來聽聽,也許咱們兄弟知道也不一定啊?”

  “你老兄想知道,告訴你們也無關緊要,那首歌謠是:斬天斧,血雨腥風擎天舉,泣鬼驚神愁仙佛,生死門前它作主。怎麼樣,有沒有聽說過?”

  兩位大漢沉思瞭一會兒,紅臉大漢忽然驚道:“你是說這首歌謠流傳瞭四百多年瞭?”

  “不惜。”

  “那麼一定是講的江湖傳說中,五百年前在江湖上十年殺人三萬的煞星金唯我的前古兇器斬天斧。”

  “老兄好見識,想不到你真知道,不錯,正是五百年前煞星企唯我的震世神物。五百年後,斬天斧到瞭我的手中,而且江湖中竟也那麼湊巧,給我也取歌瞭個煞星的綽號,為瞭不負煞星這個綽號的斬天斧的威望,我一定可以效法五百年前的那位煞星,在江湖中掀起濤天殺劫。”

  他這番話是說給酒樓之上所有的食客聽的,這些人當中,一定有三尊府的爪虎,這一來,他等於提出嚴重警告,警告三尊府以及其他的陰謀傢,要他們不要以人多勢眾要陰謀,迄今為止,他估計三尊府中也一定從賀三爺等人的口中知道瞭他擁有斬天斧之事。

  “他擁有斬天斧?”紅臉大漢滿面狐疑地問。宗興拍瞭拍身旁的那個盛有軌妖劍皮革豪,他斷然道:“如假包換。”

  “就算你得到瞭五百年煞星神金唯我的遺世奇學,但你並不一定會有當年煞星金唯我的功力火侯,你還是難以應付的。”獅鼻海口的大漢不以為然地道。

  “那就要讓三尊府方面的人自己來證實好瞭。”宗興淡然笑道。

  紅臉大漢同樣不以為然,他改變問題繼續道:“就算你手中有斬天斧,你現在的處境仍然不妙,你說對不對?”

  “這很可能,因為我除瞭要提防三尊府,而且還要提防陰魂不散,六親不認等一幹兇邪的陰毒報復。”

  “你明白就好,老弟,需不需要幫助?江湖中有不少替你抱不平的好手願替你助拳,扳倒三尊府。”

  “哦!”他總算明白兩位大漢的真正目的瞭,一定是與當初五蝠血令要他加盟差不多。他仔細望瞭望兩位大漢,問道:“兩位代表江湖中的哪些好手?”

  “濁世滔滔,五龍稱尊。”紅臉大漢傲然說道。

  他沉默,低頭沉思不語。

  江湖上的一些事,多少他總知道一點,濁世滔滔,五龍稱尊這句切口,他當然知道代表瞭什麼。

  天下洶洶,群雄並起。有野心的人都在積極發展實力,養精蓄銳。

  各門各地的豪霸,也都在紛紛壯大自己,為保全既有利益而廣結羽翼,以抗拒外來勢力侵蝕自己的地盤。

  最近三十年中,五大門派,四大世傢,三大禁地,三大勢力以及其他各種神秘組織,都在各展神通。每一個江湖闖道者,差不多都投靠瞭這些大集團。有所歸屬就有一種安全感,人多勢眾才能橫行無畏這當中以兩傢最為神秘,一是五幅血令,另一傢便是殺手獵手的大本營,專門從事殺手行業的殺手集團,三大勢力中的南荒五龍樓。

  江潮中人人都知道五龍樓是十分恐怖的殺手集團。對象不分正邪是非,隻要有錢他們就幹,比五蝠血令規模更大,更恐怖、正邪雙方曾經數度聯手企圖鏟除五龍樓,但數十年中,正邪雙方損失不知幾多的好手,可是五樓依然屹立不倒,依舊是殺手如雲的五龍樓。

  原因就是五龍樓不但有他們練習殺手秘密基地,而且設有一個專門吸收江湖名宿的對外組織四海同心堂。沒有人知道四海同心堂的主持人是誰,隻知道四海同心堂所屬三十六位,天罡使者,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幾十年如一日,他們以威逼利誘的手法,雙管齊下,吸引高手名宿,成為五龍樓的骨幹力量,同時也以雷霆手段鋤除異已,幹得有聲有色,極為成功。是讓五龍樓崛起江湖數十年依然屹立不倒的主要原因,核心力量,精英成員。

  “二位是五龍樓的殺手?”他疑聲問。

  “不是殺手,是五龍樓的四海同心堂的接引天罡使者,我,天魁星活報應安平,他則是天勃星無情報謝風。”紅臉大漢傲然自我介紹。

  “你要我相信嗎?”宗興問。

  “你必須相信!”無情報謝風斷然說道。

  “為什麼?”“因為你無從選擇,五龍樓的宗旨向來不是朋友,便是敵人,你知道瞭我們的身份,也明白瞭我們的意圖,你假如不想多一個象五龍樓這樣的仇傢:你必須相信接受我們的幫助,成為我們的一員。”話報應安四平沉聲道。

  “這算是威脅嗎?”宗興冷然問道,臉色一沉,表示他內心已很不愉快瞭。

  “隨你怎麼認為。隻要你自己明白目前的處境就行瞭。”無情報沒然說道。

  “我是不是沒有選擇的餘地?”

  “不錯,假如你想好好活下去,打倒三尊府,你就沒有選擇。”

  一邊將斬天斧背上系好,宗興一邊毅然說道:“現在,我明確的告訴你們二位使者,我拒絕接受你們的幫助,也絕不會成為你們的成員,我初出江湖,對投幫人會毫不愛好,而且我也絕不會在威脅下低頭。謝謝二位的好意,恕不奉陪。”

  說完他長身而起,走的意圖十分明顯,拒絕的口氣相當強硬。

  “煞星,希望你考慮清楚。”活報應沉聲說道,與無情報同時起身。

  “不用瞭,剛才在下已經講得十分清楚,二位應該不用我重復一遍吧?”

  “那你就去死吧!”話報應沉喝一聲。

  “唆”一聲輕響,電芒倏現。

  袖箭,一種最霸道。最可恥的暗算利器,其實袖箭並不能稱箭,它屬晉的一種,它是以強力機簧發出。面對面釋然襲擊,發則必中,萬元一失。

  太快瞭,太近瞭,根本就無人閃避,速度與力道是成正比,袖箭閃電般的奇速,可知即使是內傢氣功到傢的人,也經不起這一擊。

  “啪!”袖箭,射入店墻,三寸長的袖箭,幾乎齊羽射入堅固的青石破墻,勁道駭人聽聞。

  袖箭沒有射中宗興,出人意料地落瞭空,看上去好象是從宗興的腹部透穿而出。但假如透腹穿體而出,袖箭的力道必定因受阻而明顯減弱,不可能射入堅固的破墻中。

  “啪啪?”耳光聲響,眼看一道寒光破空劃出,沒有人看清寒光是怎麼來的,反正隻是看見宗興的人影突徐在原地消失,跟著寒光揮閃,如此而已。

  寒光倏閃倏滅:“咔嚓!”是可怖的骨肉斷裂聲響,跟著“砰!”的一聲,身體落地。

  發射袖箭的無情報,他的人頭在咔嚓聲響中忽然飛到瞭二丈之外的一桌酒席之上,嚇得正預備看熱鬧的二女二男四名食客尖叫不已,樓上一片亂。

  “呃……呃……”話報應被宗興兩記粗俗的手法,不可能地擊中瞭臉部,掌上傳來的巨大的力量讓他踉蹌後退,雙頰裂開,唇破齒落,滿口全是鮮血,眼冒金星,搖搖欲倒。

  宗興目光森冷,語音陰沉:“從現在起,凡是企圖對我不利的人,他們一個個全得死,決不例外,無情報他剛才動手想殺我,所以他得死,現在你!”他指著驚慌失措的活報應繼續道:“回去告訴你們主事人,你們五龍樓假如想報仇,我煞星宗興絕不在乎江湖上多一群敵人,仇人越多,斬天斧下的亡魂也就越多,五百年後的煞星宗興的殺人手段和心腸,保證比五年前的煞星金唯我隻狠不弱。”

  “煞……煞星,你……你會後……後悔,你將發……發現你犯上瞭不……不可饒恕的錯……錯誤……你……”話報應怨毒地說,口齒不清。

  “你假如不想回去傳信,那我煞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宗興作勢向活報應逼去。

  活報應如見鬼魅,轉身狼狽地如飛而遁。他連樓都不敢下,怕耽擱瞭讓宗興追上來,身形破空穿窗而去。

  煞星宗興斬殺折辱五龍樓四海同心堂天罡接引使者的壯舉,不正是公然向五龍樓的威望挑戰,消息向江湖傳開,有不少人佩服煞星宗興的大無畏壯舉,同時也有不少人替他擔心,擔心這朵武林奇芭太堅強瞭,會輕易夭折。

  船行被燒,宗興無傢可歸,可是他決定暫時在福安軒中小住。

  他投宿於福安軒是無心之舉,但到瞭有心人眼中可就不這麼認為,至少,乾坤神手他就在疑神疑鬼。對那天宗興突破他們六位高手聯手的震世神功,想起來就害怕。

  要想在道上吃得開,就必須有派得上用場的手下,靈猴袁靈就是十分能幹精明的好手下,一身功夫紮實不說,那身輕功更是出類拔萃。

  猴子,本來就是十分靈活,動作靈敏的機靈動物。通靈的猴子,當然更加機警靈敏瞭。靈猴袁靈就是乾坤神手的得力助手,也是拜把子的生死兄弟,義兄義弟真誠合作,使他們在能人輩出的森羅院爬到瞭如今的地位。同時也在鎮江這條最亂最雜的長街上創下現在頗為出色的局面。

  福安軒的股份,有一半屬於靈猴袁靈。但這位二老板從不輕易露面,店中的夥計一年之中也難看見他幾回,不知他在忙什麼。

  今晚,在乾坤神手的另一間密室裡,他們兄弟倆正聚在一起長籲短嘆。

  形勢越來越混亂,也越來越惡劣,光臨鎮江的各大世傢組合中的人物越來越多,他所管的這座堂口不知哪一天就會被人端掉。

  令他們最擔心的是住在西廂客院的藍星清亮,這位大爺不知是死活呢,還是胸有成竹直搗龍潭。

  “兄弟,打從殿主令郭東明那個老小子與我協作辦事以來,我就知道這老小子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不現在惹鬼上身瞭。真想那天讓煞星將這老小子一並幹掉就好。”乾坤神手狠狠地道:“本好端端的一件事,被那老小子一意孤行這麼一攪和,什麼事情全亂瞭套。兄弟,你不知道,煞星那傢夥簡直是心態大變,不但變得嗜殺,而且談笑間都能殺人,想起來就害怕,不是我自己滅自己的威風,我這點能耐,煞星一根指頭保證隨時可以將我擺平。

  “不見得吧?大哥。”靈猿正色說。

  “兄弟,你見時見大哥我說過大話?”乾坤神手愁眉苦臉的不答反問。

  “大哥,我認為煞星目前一定尚未懷疑到我們頭上,他既然往虎穴裡鉆,我們不妨來個甕中捉鱉,將那小子擺平在客棧中。”靈猿信心十足地道。

  “怎麼捉?這小子現在變得令人高深莫測,他在我們店投宿,天才知道他是何居心。”乾坤神手憂心忡忡,坐立不安:“咱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真正惹惱瞭那個變態殺人狂,他不將咱們店上上下下屠個雞犬不留才怪。”

  “我認為煞星決不會知道大哥的身份。他也決不會想到那天的蒙面人是何身份,說不定他已經將這筆帳算在三尊府頭上瞭,大哥,俗語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的鬥不過,我們跟他來暗的,煞星這傢夥遲早是個大患,不解決他,你我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我認為我們如此這般,這般……”

  靈猿胸有成竹地一口氣說完他的計劃,乾坤神手還是苦著臉道:“兄弟,成麼?”

  “煞星決不會想到我們會對付他,一定成,大哥一這件事由我來安排,你放心地等好消息行瞭。”

  “兄弟,這件事你可千百萬小心謹慎,派的人也要可靠,不然弄砸瞭,你我可就慘瞭。”

  “保證會成功,除非老天爺保佑他,不然這次他一定是死定瞭。”

  “能讓他死最好,可是兄弟,我總認為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而且這幾天來,似乎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乾坤神手憂心忡仲地說。

  “大哥,那是你多心瞭。”

  “但願是我多心。”

  風雨漸緊,一張捕殺神的無形大網,各方面的陰謀者開始收線。

  采取主動的一方,並不是最強的一方,而是恰恰相反,他們往往是心虛理虧的一方。

  早餐時光,福安軒的食廳之中人聲喧嘩,要離店的人顯得一個個都是急燥不奈,匆匆過食,吃完好結帳離店。

  宗興打算在福安軒住一段日子,所以無需匆匆進食,食客們走瞭一大半,他仍在慢條斯理地吃喝。神色從容悠閑,一點也不象個剛剛傢破人亡,且又急於報仇的人。

  傢業已毀,正好可以讓他在江湖上創建另一番霸業,找仇人,需從長計議,他不急,因為他有的是時候。

  兩個神氣異常的中年捕快出現在食廳門口,東張西望地在食廳中搜視瞭一番,最後把目光落在宗興身上。兩人對望瞭一眼,然後趾高氣揚地朝宗興大跳步昂然而行。

  兩位捕快一左一右走到宗興身旁,目光灼灼地盯著宗興,象是盯著一頭羊羔的俄狼。

  “宗興,東窗事發瞭,昨日有人告你在福安軒殺瞭人,知府大人要傳你過堂,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左邊那位的持長鏈的捕快說完瞭,搶起鐵鏈就要鎖人。

  一抬手,宗興抓住罩過來的鐵鏈,眼神兇狠地盯著中年捕快道:“你兩個三分不象人。七分倒象鬼的傢夥竟敢扮官差恐嚇人,鎮江府的捕快衙役本公子哪個沒見過?你兩個傢夥假如是新調來的,那你們給我拿出知府大人簽發的拘簽來,拿不出,你們就得死!”

  “你敢!”右邊捕快厲喝。

  “有沒有?”

  “老子今日出來得急,沒有帶,宗興,到瞭堂上大人自會給你看拘簽,帶走!”

  “我說過,拿不出拘簽你們就得死!”

  死字則落音,他抓住鐵鏈的手輕輕一抖,左邊捕快好象提著的是根燒紅的鐵鏈,哎喲一聲手一松,鐵鏈到瞭宗興手中,當那名捕快尚在怔怔地望者自己的雙手時,那條長鏈已是靈蛇似的纏住瞭他的脖子,既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也不讓他存掙紮的可能,宗興持鏈的手猛一抖一帶跟著一掄,那位捕快便連哼也沒哼一聲,飛躍出兩丈之外,躺在地上便再也沒有起來,不言不動完全象個死人。

  “你……你真殺……殺瞭他……右邊那位捕快望著宗興如見鬼魅,語無倫次地道。

  “他是死瞭,你也不能例外!”宗興說完,手中那條丈二長鏈帶起噓的一聲輕嘯,不待那位驚慌失措的捕快回過神來。鐵鏈的前半部已在他的脖子上至少纏瞭三圈。

  “說!誰派你們來的?”他冷森森地問,臉上不帶一點人情。

  “饒……饒命……我……我說……說……”捕快一張臉因呼吸困難而脹得通紅,他十分困難地掙紮乞命。

  “說,如敢有半個虛字,我要你生死兩難!”他說完手中勁道一餒。

  捕快好半天調勻瞭呼吸,眼露驚恐的神色,連忙說道:“小的是東城混飯吃的李二虎,在胡大爺手下辦事。”

  “回春藥堂的胡元中胡老板?”

  “是的,但不關胡大爺的事,是今天一大早,有一個黑袍蒙面人,拿瞭兩套官差的衣物,給我們一人一百兩銀子,要我們將宗興公子騙到富……呃……”

  富什麼還沒說出來,忽然從食廳門口的人叢中飛出一線藍芒,奇準無比的透入捕快的太陽穴中。殺人滅口,手法幹凈利落,躲在人叢中下手,不露任何痕跡。

  門口人形一閃而逝,是個小販子,宗興追到門口,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早已不見瞭人蹤。

  十分高明的殺手,隱形,動手,脫身,可以講是來無形,去無蹤,根本就令人無跡可尋,宗興在猜測殺手的來歷。李二虎剛說瞭一個富字便被人滅口,這個富字是人名還是地名?

  鎮江城中姓富的至少不低於十泉,地名有富春樓、富香堂,富麗茶莊,富貴……難道是富貴錢莊?不錯,應該是富貴錢莊,上回被人暗襲就與林定一這老小於脫不瞭身,這一次,一定與富貴錢莊有關。

  這個思考過程極為短促,也不過宗興從福安軒門口重新回到座位上這段時間,剛剛想通坐下,那邊早有後夥計在清理現場,處理屍體,距他相隔一張食桌,雙方相距不一丈遠的一位灰衫中年旅客沖著宗興道:“小輩你好狠,這種下三流的小混混你也硬得起心腸殺他,你就是目前江湖中剛崛起的煞星宗興?”

  灰衫中年旅客神情一點也不友好,他怪聲怪氣地說完,一雙三角眼便陰森森地盯著宗興。

  宗興剛剛被人戲弄,而且眼睜睜地讓刺客滅瞭口,而且安然脫身,正憋瞭一肚子的氣,雖然想通瞭是什麼人幹的,但心裡總有種那麼一股子不舒適的滋味。

  灰衫中年旅客不懷好意的一番話,使得宗興頓時心頭火起,他怪模怪樣地回瞪著中年旅客。口中道:“正是我這半吊子,你這位仁兄又是皇帝老兒的哪一傢小舅子?”口氣流裡流氣,諷刺的成份相持不下當多。

  有些人脾氣非凡古怪,有些人心胸狹窄不能客手,有些人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這位中年旅客,就是這三種人中的典型。

  大概他早就看宗興不順眼,再入耳宗興這番佈滿諷刺意味的話,他連忙怒火上沖。

  “砰!”他的那張食桌被他一巴掌擊得稀散,這位中年旅客向宗興舉步,近三尺處站住身形,伸右手一指宗興,三角眼中冷電四射,活脫一付債主碰上瞭欠債伯的橫樣。

  “小輩你給我滾過來!”中年旅客厲聲說道:“你不要把話說清楚,老夫要你後悔八輩子。混帳東西,初出道沒幾天,乳臭未幹,膽敢在老夫面前無禮,真是活得不耐煩瞭。”

  罵得很惡毒,任何人也受不瞭。年輕人修養有限,而且在火頭上,宗興連忙發作瞭。

  “你這個老雜種罵你老爹是不是也這樣惡毒?”他長身而起逼向中年人,口中沉聲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在我面前以老賣老,真是不知死活!”

  “他不是東西是妖仙。”食廳門口忽然傳來嬌滴滴的甜嗓音:“五毒妖仙桑侗,碰上他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小心他的五毒陰風掌與白蓮會妖術!”

  宗興心中一動。人的名,樹的影,江湖上共有五個妖仙,稱為環宇五妖,五個人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惡霸道高手,就連宇內二十一位頂尖高手對五妖仙的妖術也深懷心,不願輕惹這些妖術高明的兇人。

  他向右一閃,間不容發地避過五毒妖他的猝然一掌。一陣腥風入鼻。令人感到頭昏和惡心,勁風擦過身側,半邊身子依然感到麻麻的。

  “老雜種你好卑鄙,你五毒妖仙的名號是不是用這種無恥的手段得來的?你配稱什麼成名人物江湖前輩,今日你敢向我煞星亂遞貼子,那我就替你除名!”

  宗興大喝道。五毒妖仙名屬江湖老輩人物的名宿,竟然一照面便用絕學偷襲。

  功力不夠反應不快的人,這一掌絕對可令他下地獄。

  五毒妖仙一掌突襲無功,反而招來一頓辱罵,他更是想不可竭,氣得發瘋。

  一聲沉叱,已經變得烏黑的巨掌再次吐出,腥風再發。

  “啪!”一掌接實,勢均力敵,雙方後退二步。

  “不過如此,我將你估高瞭。”宗興著瞭看右掌,吹瞭口氣,不屑地沉聲道。

  五毒妖仙的臉色獰惡至極,一步一頓,雙掌上提,一步一個腳印陰森森地向宗興逼進,功力已提至十成,雙掌由烏黑轉為雪白。

  “小輩,接下這一掌再講大話不遲。”五毒妖仙的話象是從牙逢中擠出來的,一字一吐。

  “白煞手!”宗興略感驚異地道。說完他的臉色也變瞭,變得古銅色中泛著一些紫氣,一雙虎目中異光閃爍,雙掌一提,拉開馬步屹立如山,神情極為嚴厲。

  “白煞手”一種失傳的邪門奇功,光陰白骨抓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才能=======

  宗興望瞭望業已不成形的血屍,長長籲出一口氣,他心中暗道:“五毒妖仙果然妖術通玄,難怪他這麼霸道。”

  那位叫出五毒妖仙身份的黃彩美女,不知從何處又出現在食廳門,她看瞭看已成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的五毒妖仙,美目中佈滿瞭驚惶的神色,她吶吶地道:

  “你在五毒妖仙充分施展妖術的時候殺瞭他?”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宗興。

  “不錯,這傢夥的確瞭不起,但我卻比他更高明。”宗興淡然說道。

  “你……你也精通妖術?”黃衫美女駭然問道,她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問話的居心。

  “不,我不會,隻不過仗著身法快一點而已。”宗興心中一動,微笑著道。

  黃衫美女滿臉驚奇地向宗興走去,她苦笑著道:“身法快,我看未必,江湖中不乏有輕功高明的人物,但他們在妖術面前卻是全都成瞭任人宰割的羊羔。”

  “姑娘不信就算瞭,剛才多謝姑娘指點。”

  “沒什麼,你就是煞星宗興?”

  “是的,請教姑娘芳名?”

  “我姓雲,小名綺霞。”黃衫美女笑吟吟地望著宗興道:“名字很俗是不?”

  “正相反,綺綺碧空映彩霞,姑娘是名副其實,名字美,人更美。”他臉上湧出迷人的微笑,一種相當吸引異性的微笑。

  “是不是對每個漂亮的女孩子你都這麼說?”雲綺霞嫵媚地白瞭他一眼。

  “雲姑娘,愛美是人之天性,一個男人遇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他假如沒有贊美的念頭,那他一定是個不正常的男人。”他笑道。

  “宗公子,你不但武功高得驚人,你說話也是很動人的。”雲綺霞笑道,美目中湧出令異性動情的媚光。

  “雲姑娘說笑瞭,姑娘能一眼看出五毒妹術的來歷,想來姑娘也是在道上走的?”

  “我的確在江湖上歷練瞭兩三年,而且對江湖典故武林秘箋也頗不生疏。”

  “這麼說雲姑娘是老江潮瞭,那麼我這個初出道的新手以後尚須姑娘多多指教。”

  “教什麼?憑你殺死五毒妖仙的功力,誰配教你?宗公子,你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

  “在江湖中闖,光靠武功是不行的,江湖經驗、見識、閱歷有時比武功有用得多。”

  “宗公子此話倒是不假,以江湖經驗與見識來言,我倒是還可能對你有所幫助。”

  “那就多謝姑娘瞭,雲姑娘到鎮江是……”

  “毫無目的,江湖上玩久瞭,在傢呆不住,因此打算到處玩玩。”

  “那好極瞭,姑娘既然沒什麼事情,假如不怕麻煩的話,可否同至客室品茗?”

  “請客,我可是很大方的。”雲綺霞落落大方,標準的江湖兒女,爽朗個性:“不過我今天有點小事情要去辦理,明天我請你到富春園去吃紅葉茶,聽說這是鎮江的特產。”

  “也好,雲姑娘住在……”

  “西院上房西院六室,宗公子你住……”

  “也是西院,不過在甲字三室,與姑娘相隔一座小院子。”

  “那我明天來約你,明兒見。”雲綺霞笑吟吟地說完,有意無意向宗興拋瞭媚眼,裊裊娜娜地走瞭,風華綽約,曼妙中有矜持,矜持中透著嫵媚,裙袂款擺中幽香四溢。

  望著那動人的背影消失在福安軒大門樓外,宗興陷入沉思,良久,良久,良久。

  “嗚!”他忽然不住點頭自語:“先是兩個小混混,然後是刺客滅口,接著是五毒妖他借故生事,看來對我謀害的行動已經展開,不行,這個形勢我不喜歡,我不能坐在這裡等他們上門,必須采取主動,嗯!今晚到香華園去,嘿嘿!我燒聽雨軒,他們就燒瞭我的傢,今晚我再燒香華園,以後還有他們的老窩,我看他們又能把我怎樣,殺人、放火、不錯,以後就這麼辦,先殺人,後放火,斬盡殺絕!”回到客房中,他想起瞭雲綺霞,這位漂亮大方的江湖女英雄,的確是令人心動,真是位可人兒。“

  宗興久習移魂轉魄大法,他用情可能會真,會切,也懂得珍惜,但他決不可能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假如有瞭兩個女人,以後說不定會有三個,四個,甚至更多。

  他的內心深處,在冷寒雪,楚秋瑩的影子旁,又印上瞭雲綺霞漂亮超脫的婀娜倩影。

  漂亮的女人,對他來說,無疑都具有吸引力,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久習奇功的令女人動心的男人。

  雖然不知雲綺霞的身份,但他認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雲綺霞是個嫵媚,可人的少女就行瞭。

  自午膳過後,盯梢,監視宗興的眼線。看到宗興進房關門,以後沒有再出來,便以為他大概是睡著瞭。

  而此際在東廂房丙字五室中,雲綺霞正在床上與一個男人在顛駕倒風。

  男人,是惜花對聖手葉憐花,這次三尊府主執對付煞星宗興的首腦。

  雲綺霞,那不就是欲海妖姬雲治紅嗎?

  不錯,以她大白天敢宣淫,還有在床上那放縱,淫蕩的動作浪語,除瞭欲海妖姬迪天下間再沒有第二個女人。

  “嘻嘻……,葉先生,你這七擒七縱探花心火候的確高明,不愧為當今花中聖手,床上行傢。”欲海妖姬淫笑著道。

  趴伏在她胴體上的惜花聖手也連聲道:“小妖精,你這緊課玉柱吸精華的大法同樣高明,不是我這鎖陽大法,換瞭個人一定會不知不覺被你吸盡元陽成個幹屍。”

  “葉先生,在你面前我哪敢班門弄斧呀。”

  “嘿嘿,小妖精,對男人你還不是一視同仁。不過,葉某敢說天下間令你欲海妖姬九起九落的男人,除瞭葉傳花,決無第二個男人。”

  “葉先生,能抗我這姹女吸元大法的,的確隻有你這位惜花聖手。

  小妖精,你是不是打算用這方法去對付煞星那小子。

  “不錯,我的變形術十分高明,成功地扮瞭一位純情玉女的形象,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這一回,我是沒放窩弓抗猛虎,安下金鉤釣蚊龍,那小子決逃不脫我的掌心。”

  “不是掌心,是你的陰戶花蕊,小妖精,你是,還弄巧迎尋歡客,溫香玉陰廢閨美男。”

  “討厭……”

  “哈哈……”

  “葉先生,你在上面幹瞭我這麼久,現在總該輪到我主攻瞭吧?”

  “小妖姬,葉某是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那咱們玩,倒澆燭頭,怎樣?”

  “你說怎麼玩就怎麼玩。”

  於是,雲怡紅一聲蕩笑,葉憐花在猛插十餘下之後,他那玉莖尚齊根插在雲怡紅陰道中,這位欲海妖姬已一個翻身,變下為上。騎在葉憐花身上。

  雲怡紅十分放浪地起伏,搖擺,不時以插在陰戶中的玉莖為軸作答旋轉,她不知倦怠地使勁使玉莖在她陰戶中磨擦,讓那種肉與肉之間因磨擦產生的快感,把她一次又一次推向興奮高漲。

  “好爽……好爽……葉先生,我要征服你,啊……啊……嗯……嗯……在床上,我欲海妖姬永遠是勝利者。”

  葉憐花以手枕頭,不時迎合雲怡紅的動作,將臀部使勁上挺。

  玉莖“滋!滋!”地在陰道中不停地抽插著。

  “啪!啪!”的肌膚拍擊聲不斷地響著。

  雲怡紅十分興奮地哼著,雙手使勁地搓揉著她那對上下晃動不停的堅挺乳房。

  雲怡紅有時以背向著葉憐花作左右搖動,有時以面向他,作前後俯仰,玉莖被夾在陰道中前後左右搖個不停,那種瘋狂的動作,隻差沒將那根玉莖夾斷,吞入陰道中。

  “夠勁……夠……刺激……好爽快……啊……啊……我搖……我搖……我沖……我要搖斷你的玉莖……我要夾斷你的玩意……我要讓它永遠這樣任我擺弄……啊……嗯……”

  “我插死你……嗯……嗯……小妖精……你真行……啊……啊……我快不行瞭,我要射瞭……快瞭……啊……快多動……多搖……啊……”

  “葉先生,你終於交貨瞭!”雲怡紅興奮地叫著,她覺得被她夾在陰道中的那根玉莖,在她那一陣技巧的夾磨下,終於射出一股股有力的精液,直往花蕊內射,她在將這股精液完全吸入子宮內之後,便覺得葉憐花那根玉莖已象死蛇一般癱軟下來,再也無法支撐在陰道內,滑出瞭陰唇之外。

  這時再看葉憐花的這條玉莖,已是被磨得通紅,而雲怡紅的陰戶,大小陰唇也同樣充血紅腫,比平常大瞭一倍,再觀那顆有拇指般大小的陰蒂,此刻仍在突突微動,鮮艷欲滴。

  不表這二人尋歡後的瘋言瘋語,再說宗興住的那間客房,房門除晚膳之時開瞭一會兒之外,便一直都閉著,監視他的眼線親眼見他從食廳用完膳後,便回房關門閉窗熄燈,這之後,便有唆唆的攤被聲響,所有的眼線,都認為他呆在房內睡大覺,卻不知他趕到瞭離城十五裡的香花園。

  自盛昌船行被燒,煞星宗興再現,這所香華園內。

  所有的警哨全作瞭位置的變動,一到天黑,全園便籠罩在漆黑詭異的氣氛中。

  屋簷廊角上所有的風險,鐵馬全部收起,夜風軟吹,香華園中一片生寂。

  在這種規模大,亭臺樓閣房舍連雲的別墅中,盡管所有屋宇的佈局有一定的規范,但多少有些變化,生疏人白天進入,也可能弄不清方向,不知身在何處,到瞭夜間,置身其中,更是難分清東西南北,內堂深院中的主人居所外人更是難以摸清。

  宗興在三更起更不入,便鬼悠似的飄向全園的主樓——迎香樓。

  大熱天的晚上,蚊子非凡多,守夜放哨,還真不是滋味,所有的伏哨部藏身暗中,不言不動,沒有人敢出聲發牢騷,也沒有人敢偷懶打磕睡,在小花徑右邊的一株老槐樹下,外圍的暗哨已被宗興收拾得就剩下這一個人瞭。

  老槐樹磊樹茂虯根環結,人貼樹隱伏,假如不移動,即使人走至切近,也難以發現樹下有人。

  這位伏哨是個行傢,一個有經驗,肯盡職心責的行傢,從上哨起,他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連人也沒動一下,在這盛夏之夜,蚊叮蟲咬非凡厲害,象這種大樹之下,更是吸血蚊蠅的樂園,人在樹下呆久瞭,保證被叮咬得你渾身發腫,奇癢難耐,隻是這位伏哨。他似乎受得瞭,不在乎。

  宗興貼在地上,整個人好象成瞭一張扁平的人皮,以令人難覺地緩緩移動,慢慢的繞向樹後,相距在三丈外的伏哨,他竟然沒有發現業已欺至樹後的黑影。

  伏哨隱身樹下,一雙鷹眼可以監視到花徑之外的每個角落,任何物體想接近花徑盡頭的小園門,很難逃過他的眼下,可是,他就是沒能發現自他眼前繞至他身後的宗興。

  無聲無息,一雙堅強而有力的大手,一隻勒住瞭伏哨的咽喉向後扳,一隻擰住瞭伏哨,使其毫無掙紮的餘地。

  “噤聲,你假如想死,就出聲試試,我賭你快不過我發力。”宗興在伏哨耳邊低聲警告。

  伏哨惶恐地搖頭,表示他不敢賭。

  扼住咽喉的大手力道稍松,他可以吃力的呼吸瞭,但雙肩穴已被封死,沒有反抗的能力。

  “你……你是……”伏哨吃瞭一驚。

  “煞星宗興!”

  “老天!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解決瞭前面的暗哨。”

  “你……你是說前面四個……四個全……全死瞭……”

  “當然,不然我怎能安然到此。”

  “請……請手下留情……”

  “現在該我問你瞭,你是三尊府的人?”

  “是的,宗爺你……”

  “我的船行是不是你們的人放火幹的瞭”

  “我……我不知……知道。”

  “你們在這裡的主事人是誰?”

  “是七位客卿中的葉先生。”

  “葉先生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發誓……”

  “賀三爺在不在此?”

  “在!”伏哨是有問必答。

  “在什麼地方?”

  這位伏哨眼中閃過一絲狡黯狠毒的神色,他答道:“就是迎香樓中。”

  “迎香樓,我還真是瞎貓逮著死耗子瞭。”宗興怪腔怪調邪笑道:“賀三爺這老小平害得我是傾傢蕩產,傢破人亡,我找瞭他這麼久,怎麼就沒有想道他會躲在這裡享福?以那老小子的德性,此刻一定摟著娘們睡大覺,我卻在這裡提心吊膽四處找他,嘿嘿,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日我看如何將這老小子整治得死去活來,你對我沒用瞭,可以向這可愛的人間離別瞭?”

  “饒……”伏哨隻覺扼住咽喉的大手一緊,便腦袋一歪,走完瞭他的人生路。

  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瞭小圓門內的兩個伏哨,宗興直往迎香樓深入,剛走幾步,他的鼻子聞到瞭一絲怪味,他輕咳瞭一聲,連忙駐足四下打量,東瞧一下,西摸一下,然後喃喃自語道:“迎香樓是香華園的禁地,卻隻有兩位警戒人員,原來有高明人物在這裡佈下瞭奇門生克大陣,引人入伏,有進無出,難怪他們敢如此大意,佈下這種玩意,讓入侵者通過外圍警戒之後,他的警覺性松懈,一定會長驅直入。而他們卻隻需在裡面等魚兒入園,候鳥兒入籠,幸虧發現得早,不然的話還真他媽的陰溝裡翻船,讓那幫傢夥給坑瞭,怪不得剛才那傢夥很爽快告訴我賀三爺這老小子躲在這裡,原來是想擺我一道。嘿嘿,碰上我這個大行傢,明日你們這幫傢夥預備辦喪事!”

  他在一個花壇下隱下身,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蘆笛的細小銀管,然後凝神靜氣放在嘴邊輕輕吹奏。

  一種若有若無的怪異聲浪,低沉幽弱,時斷時深,不絕如縷,聽到的人起先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一旦發覺到聲音確實存在,卻又被這種聲音吸引越聽就越想聽,就象吸毒的痛君子一樣,明知有害,但吸瞭還想吸。

  不一會兒,這種靡靡的音浪,綿綿不絕地在香花園中飄蕩,持續瞭足有一個時辰。

  停止瞭吹奏,宗興將銀笛收好,眼中閃過一絲狠的兇光,肆無忌憚地朝迎香樓走去。

  東繞西轉,有時候在原地打轉,最後他在通過一株矮松後,順利地進入迎香樓中,一路上,六名隱在暗中等入侵者自投羅網的伏哨,全被他無情地擰斷脖子送上西天。

  搜查瞭三個房間,又點瞭九位男女的死穴,這些人全都是在昏昏入睡之中不明不白的下瞭地獄,正是一睡便長眠。在第四間房中,宗興找到瞭他要找的人。

  這間房隻有一張大牙床和一個梳妝臺,透明的羅紗帳中,二女一男三條白羊緊緊地睡在一起。掀開羅帳,隻見牙床上的綿被全堆在裡,賀三爺赤條條地睡在兩個一絲不掛的美女中間,酣睡正香。

  宗興毫無顧忌地打著火石,點燃瞭梳妝臺上的火,然後再回到床前。

  一聲輕咳,他驚醒瞭床上之人。賀三爺究竟是習武之人,警覺比兩個裸女高得多,一驚而醒,挺身而起。

  燭光耀目,室中通明,他看清瞭站在床前的宗興。

  “宗興!”賀三爺一臺驚叫,赤條條地跳下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就是三拳六肘外帶四記彈腿,出招一氣呵成,拳腳工夫火候相當精純,是位好手。

  但宗興比他高明得多,不言不動,任由賀三爺盡情發揮,好似沉重無比的拳腳不是加諸在他的身體上,而是加在一尊石刻塑像上。

  賀三爺發覺自己的拳腳完全不像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山石,是金石,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手腳發麻。

  宗興一把抓住賀三爺那招發雙龍搶珠的右手,一記反扭,“咔嚓”賀三爺的右臂便成瞭可以任意轉向的萬能手,但卻不能使力。

  斷骨之痛使得賀三爺象殺豬般的大叫。

  毫不憐惜,“砰!卟卟卟卟……”拳掌著肉聲響似連珠,賀三爺成瞭團讓人擺佈的砧上肉,時而飛起,時而跌落,時而撞墻壁,時而摔在床上。

  痛苦的慘叫,成瞭無力的,賀三爺躲在地上,臉上被一隻靴無情地踩著,他被打得五葷六素,口鼻全是鮮血,不知人間為何物。

  兩個裸女早已驚醒,嚇得兩人抱作一團,不住發抖,頭也不敢抬,想喊救命,可是口中卻發不出聲音,因為她們嚇呆瞭。

  賀三爺終於發覺厄運已經來臨,他的眼中湧現絕望的神情,五勞七傷的身體不住發抖,不知他是疼痛難忍,還是恐驚至極。

  “賀三爺,久違瞭。”宗興陰森森地道。

  “饒……饒……饒命……”臉被踩住,嘴被壓迫,加上心中的恐驚,他是語成聲。

  “告訴我,我們宗傢哪一輩子跟你有殺父仇,奪妻之恨?你要如此害我?”

  “饒命……”

  “告訴我!”聲音陰沉無比,腳上一用力,有牙齒脫落的聲音傳出。

  “呃……我……我沒……沒有……”

  “既然我們前世無仇,那是今生有恨瞭?”

  “也……也……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我身不……不由……由已……”

  “沉船案是你下的沒錯吧?說!有哪些人參與”

  “殲……殲擊……江堂的人……”

  “奚成棟有沒有份?”

  “他……他是策劃……劃人……”

  “林定一呢?”

  “他……他也……也是……”

  “葉先生是什麼人?”

  “他……他是客卿……”

  “我問你他的身份?”

  “他是惜……惜花聖手葉……葉憐花。”

  “我的船行是不是你們燒的?”

  “是……是……”

  “是什麼人?”

  “陰……陰魂不……不散……”

  “你們三尊府有沒有人參與?”

  “狙……狙殺堂……”

  “認不熟悉這玩意?宗興說著從懷中拿出那枚差點要瞭他的命的百壽無常錐,放在賀三爺的眼前,蹲下身問。

  “百……百毒無……無常錐,這……這是千手如來郭侗的獨……獨門暗器。”

  “千手如來是不是你們三尊府的人?”

  “不,他是森……森羅院獵……獵堂堂主。”

  “你說謊!”

  “千……千真……萬確,我發……發誓。”

  宗興漸漸起身,默默望瞭手中的百毒無常錐一眼,收起放入懷中,繼續問道:“惜花聖手葉憐花今晚為何不在這裡?”

  “他……進城去瞭。”

  “是不是對付我?

  “我……我不知……知道。”他在說謊。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是表示你對我沒有什麼用處瞭,為瞭那些無辜的冤魂,你必須從這個世界消失,否則,那就太不公平瞭。”

  “我……”

  “卜噗!”話沒說完,資三爺他已根本無法再講,因為他的腦袋已經被宗興一腳踩得成瞭一個爛西瓜,死人怎麼會說話?

  一不做,二不休,宗興將那兩個裸女也一並殺瞭,然後開始放火燒園,似乎這段時期中,他對放火獨有嗜好;殺人,放火,他的心態徹底的變瞭,變得殘忍,冷酷,變得讓人莫測高深。

  是什麼原因讓他從一個心慈手軟和藹可親的年輕商人,一舉變為如此冷血,如此殘忍?無他,隻有一個字:仇!仇恨,往往令人瘋狂、它能徹底改變瞭個人,轉變之大,之可怕,令人難以想象。

  待沖天大火驚醒瞭香華園四周的居民,一個個敲鑼打鼓提桶持盆,高喊著救火的口號出來救火時,已是快五更天瞭。

  當宗興踏上回城的路時,官道上早起趕路的旅客已有不少。他並不知道他在無意中躲過瞭一場大劫,因為當他從福安軒的客房中悄然而出,趕到香華園殺人,放火時,一場針對他的陰謀詭計,也在同時順利進行。

  三更天正是宗興侵入迎香樓的時候,在福安軒的客棧中,同樣是一片沉寂。

  宗興所居的客棧中,無聲無息,有心人以為他在入睡,因為眼線自始至終都沒有人離開客房。

  左右鄰房之間,忽然飄出一種極淡極淡的香味,卻又似香非香,即使嗅覺最敏感的人,也感覺不出這種極淡的氣味。

  三更、四更,到四更未,這種怪味佈滿瞭這一進客院的每一間客房,綿綿不斷,嗅久瞭,更難分出這種氣味有何異處。

  宗興住的這間客房無聲無息,毫無異樣,裡面無人,當然毫無動靜,但沒有人知道。

  這院一片死寂,到四更未,客院之申再也沒有任何人走動,連值夜的店夥計在路過這進客院時,聞到那種怪味,也糊糊塗塗在走道上睡著瞭。

  四更將近,右鄰房的門悄然而開。

  這間客房住的旅客,是午間落店,到府城投親的一對農傢姐妹,兩個小村姑清秀可愛,因傢鄉鬧饑荒,趕來府城投親,偏偏親戚出遠門,因此她們隻好在這治安較好的福安軒投宿,至於她們傢鬧饑荒,又哪來的銀錢住福安軒這種高級客棧?沒有人去留意,因為兩個小村站的楚楚可憐之態,讓人根本無心去想。

  兩道嬌小的身影象老鼠般從右鄰房中鉆出來,正是兩個小村姑,無聲無息地潛入宗興的客房,一在門一在窗,仔細傾聽客房中的聲息。

  沒有人會懷疑兩個可憐的小村姑,會在五更天的時候出來為非作歹,尤其是五更初,正是人們睡得最熟的時候,這期間,連夜間活動的蛇鼠,也已返回洞穴,宵小毛賊們早該滿載而歸。

  這個時候,正是宗興踏上回城之路的時候。

  房內無聲無息,整座客棧也是無聲無息。

  兩個小村姑用極為熟練的技巧手法,開始撬門卸窗。

  微風颯颯,三個黑影從對面屋頂飄落。

  兩個小村姑一打手勢,三人連忙一人飄至門口,二人移至窗前。

  窗本來就是半開的,大熱天,旅客怎能緊閉門窗而睡?要是中暑瞭怎麼辦?

  所以宗興也不例外,並沒有關上窗睡覺。

  窗早啟,一個小村姑和一條黑影悄然鉆入,接著房門從內開啟,五個人全部入室。

  福安桿的上房,擺設十分華貴,傢具也齊分內外兩間,有兩套傢具,宗興睡在裡間。

  五個人進入內室,火刀一擦,火把子火焰上升,房中一亮。

  入室的五個人,已有三個人堵在床邊,七首刀劍齊出,動作相當靈敏,床上的人假如驚醒,已來不及做出反應掙紮。

  “咦!人呢?”出聲的人是靈猴袁靈,掀帳起被,手中刀不知往何處放。

  床上空空如也,夏日蓋的薄被下沒有人,隻有一個枕頭堅放裝成人形。

  “不可能。”聲音是乾坤神手的,他口氣十分果斷:“外圍我派十五個人負責監視,沒有人能離屋而不被發現。”

  “人的確不在床上。”靈猴袁靈說完開始搜索房內的每一個角落,“這一間客院的人全都昏迷不醒,不可能有人走動,宗興這小子竟然不在房中,一定昏倒在某個角落中。趕快通知外面監視的人,進來全面搜索,人一定還在!”

  乾坤神手匆匆出門,向外連擊三掌。

  “人不在房中,你們居然毫不知道?”靈猴袁靈用責備的口氣問兩個小村姑。

  “不可能,我從墻縫中親眼看到他熄燈上床,一直就無聲無息,門窗都在我和萍姐的監視下,貓鼠外出也不可能逃過我們姐妹的監視,人絕對不會外出。”

  “即算他真的溜走瞭,你們派在外面監視的人難道就一無所見?”被稱為萍姐的小村姑娘語氣不悅,顯然對靈猴責備她們姐妹表示不錯。

  “把人召來,搜索客院的每一個角落。”乾坤神手悻悻地說:“我不相信他會變,變成蚊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飛走瞭,一定還在店內,昏倒在某一個角落中。”

  在外圍監視的共有十五個人,加上房內的五個人,共二十個人開始在客院中靜靜地徹底搜查,每一進客院相隔不遠,因此不能太放肆,以免驚動其他人,造成混亂局面。

  十間客房逐一搜查,二十六名旅客全都昏迷不醒,雲綺霞也不在其中。

  仔細搜查一遍,可就是沒有宗興的影子。

  “糟!”真讓這小子逃掉瞭,這個煞星他隻怕真有未卜先知的神通。“靈猴不得不承認這次計劃的失敗,”假如那小子另有陰謀,大哥,那我們可就不妙。““一定不妙,我得走,我不能坐在這裡讓煞星痛宰,這裡我是不能再呆下去瞭。”乾坤神手憂心仲忡的道:“兄弟你也跟我走,所有的人全部撤走,保命第一,堂口可以另建,命卻隻能死一回,快走,”趁天未完,通知我們的全全部撤離鎮江府鎮,千萬不能有人落在煞星手中,否則大事不妙。“乾坤神手喊走,靈猴袁靈他是求災難不得,一行人什麼事都沒有收拾,匆匆離開福安軒。

  真是作賊的心虛,宗興其實並沒有想到乾坤神手會算計他,但他們這一走,可不是成瞭此地無銀三百兩?

  天一亮,福安軒可是鬧翻瞭天。

  西廂客院的二十七位旅客全部昏迷不醒,天亮之後別的客的旅客經過,發現瞭昏倒在走道上的店夥,大叫之後大傢才發現。

  店主與夥計有一大半不見瞭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幹什麼去瞭。

  所有的旅客都懷疑這種客院中瞭邪,在鬧鬼,嚇得一個個趕快收拾行李投往別傢客棧。

  二十七位旅客經有經驗的人用冷水救醒,一個個茫然不知所措,弄不明白為什麼忽然間會昏迷不醒。

  在店裡最混亂的時候,宗興出現在店中,問明情由之後他心中大叫僥幸,昨晚一定有人圖謀暗算他,被他無意中逃脫殺身之劫。店主和大半夥計失蹤,宗興由此想到從賀三爺處得到的口供,一定是森羅院中人幹的。乾坤神手的身份也早知,但卻從沒有懷疑過他,這次無意逃此大劫,也許是天意。

  上次偷襲他的蒙面人,證實瞭是森羅院的人幹的,但他弄不明白,為什麼森羅院中人也要對付他?

  這一回自己可算是中六合彩瞭,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這江湖三大勢力,全成瞭他的仇傢,今後的日子一定難過。

  為瞭防止這類事件再次產生,傷及無辜,他不敢再住客棧瞭。但目前福安軒卻是十分理想的安身之處,因為所有的旅客都嚇跑瞭,連夥計也跑瞭,全店就剩下他一個人。

  城郊香花園失火的消息傳到城內,再加上福安軒的變故,鎮江城中一時之間又是謠言四起,風雨欲來。

  險惡的環境不得不使他提高警覺,時時小心,他認為自己必須好好將形勢分析一下,作出具體的,完善的行動計劃,不能再沒有目的的等人來殺自己。

  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三傢強仇,素來彼此都在勾心鬥角,誰都想吞並誰。

  按理,他們三傢不會聯手對付自己。但世事變幻,難以預料,什麼事都有可前產生,更何況人心難測,這一點,他不能不防。

  五蝠血令,還不知是友是敵,血羅剎冷寒雪所訂半月之約還有三天,隻有等見到冷寒雪,他才能知道結果。

  仇勢太大,他一己之力太單薄,縱有霸王之勇,前景也不太樂觀,他認為有找幫手的必要瞭,但他初出江湖,隻有仇人,哪來朋友?憑他的尊嚴。

  他不可能向楚秋瑩的煉魂谷求援,小雪,她隻是一個姑娘傢,雖是個好幫手,但他總認為一個男人,絕不能依靠女人。想找朋友,唯一的辦法就隻有浪跡天邊,在江湖中找志同道合的朋友,因此他決定在等冷寒雪之後,開始正式的闖蕩天邊。

  福安軒中靜靜靜的。宗興一個人坐在食廳之中沉思。

  “宗公子,一個人坐在這兒想幹什麼?”銀鈴般的嗓音自門口傳來,仍是上身黃色衣裙的雲綺霞飄然而來,纖腰輕扭,裙袂飄香。

  “哦!雲姑娘”,宗興聞聲扭頭:“雲姑娘昨晚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雲綺霞早知福安軒的變故,她盈盈走至宗興旁邊,抽出一條長凳坐下,粉臉含熱道:“老天爺保佑我,讓我僅僅隻是昏迷,假如讓我知道這幫天殺的傢夥是誰,我一定不會輕饒他們。”

  “雲姑娘還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宗興問:“福安軒的東主走瞭,你不知道”?

  “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該死的東主是什麼人?這傢夥又不是江湖中人,遇上這種事,隻能怪我自己招子不亮,落瞭黑店。”雲綺霞嘆然說道。

  “姑娘不知道最好,免得卷入是非圈中,雲姑娘這時來是……”

  “我剛才已經搬到悅來客棧去瞭,來這裡是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上你,你忘瞭我們昨日之約嗎?”

  “雲姑娘寵約,我怎敢忘懷。”宗興一掃臉上的愁容:“不知姑娘之約還有沒有效?”

  “當然有效瞭,我這人最守信瞭,我來找你,就是怕你因為店中出瞭事,你找不著我,特來找你的。”

  “我剛才還在愁找不到雲姑娘,雲姑娘這麼有心,我真是深感榮幸。”

  “宗公子,你可別自作多情,江湖中,追求我的年青俊生一大打,我來找你是不想失約,你可別表錯情瞭。”雲綺霞嫵媚地嬌笑道。

  “雲姑娘,表錯情沒關系,重要的是我總算知道雲姑娘是名花無主。”宗興極有風度地笑道,動情大法不知不覺產生瞭功效。

  雲綺霞沒來由的芳心砰然一動,這個久經欲海的妖姬,內心中那根從未撥動過的情弦被挑動瞭,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她嫵媚地白瞭宗興一眼:“怎麼瞭?莫非宗公子有意追我?”十足的江湖兒女豪邁個性,心直口快,心裡想什麼,口中就說什麼,大方得可以。

  “雲姑娘,你不會不給我一個機會吧?”

  “宗興臉上的笑臉十分動人。

  心弦又是一跳,雲綺霞不知不覺好象忘瞭她的本身是誰,臉上湧現出情竇初開的少女才有嬌態,嬌聲道:“宗公子,我可是很難追的呀。”

  “難沒關系,追女孩子,越難得到,才越會珍惜,雲姑娘,我這人別的沒有,耐性可是足得很,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雲姑娘應該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的冷血美人。”

  “宗公子,那可不一定哦。”

  “金石尚能開,難道鐵石不能化?”

  雲綺霞美目中湧出嫵媚的少女嬌態,欲海妖姬的妖艷風情,不知不覺被她自己扔到瞭九宵雲外,她嬌聲笑道:“宗公子,你追每個女孩子的時候,是不是都這麼說?”

  “雲姑娘,並非每一個女孩子都能讓我心動,這樣解釋,滿足嗎?”

  “宗公子,聽說你以前很風流的?”

  “人不風流枉少年,雲姑娘,以前的荒唐,隻不過是逢場作戲,讓我動情的,雲姑娘是第一個。”他開始獵艷瞭。

  “宗公子,你有一張很會逗女孩子的巧口,但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雲綺霞笑道,眼中的神情很奇異,屬於女孩子註視心上人的那種脈脈含情的眼神。

  這種眼神對宗興來講,簡直太熟悉瞭,他的面容永遠是那麼令異性心動,“雲姑娘,我會證實給你看的,談瞭這麼久,雲姑娘,能不能賞臉與我共進午膳?”

  “宗公子,我可以拒絕嗎?”

  聳聳肩,宗興笑道:“雲姑娘,無所謂瞭,我說過我是很耐心的。”

  “你這麼說,我倒是不能拒絕瞭,宗公子你預備請我到哪裡去吃午膳?”

  “雲姑娘,群仙閣的海鮮席十分聞名,你假如有愛好,我們就上那去。”

  “宗公子,走吧,我向來最樂意別人請客的。”雲綺霞毅然起身笑道。

  “多謝姑娘賞臉,我們走。”

  群仙閣位於京口碼頭那條長街的北端,酒菜極負盛名,價錢比福安軒的還要貴一倍,決不是升鬥小民敢光顧的地方。

  船行雖然破產瞭,但錢宗興有的是,至少存於富貴錢莊的錢,足夠他花大半輩子。

  群仙閣傍著清河而建,樓上的雅座名副其實,廂座一間間隔開,前面一排雕花排窗,可以看到下面清河的盛況,從河面傳來的習習涼風,讓樓上暑氣全消。

  假如是晚上,從這裡可看到有如天下繁星般的一排排船燈,那時熄掉廂楣下的小燈籠,一面觀賞夜景,一面與紅粉知己傾談,可謂人生一大樂事。

  所以,鎮江府的達官貴人,都愛攜美同遊,到群仙閣買醉尋歡。

  午間雖無夜景可觀,但漕河河面的熱鬧盛況,一樣讓人看瞭動心。

  宗興要瞭一間臨河的小廂房,有雲綺霞在他沒有叫酒,以茶代酒表示尊重,表示他的女伴不是風塵女子。

  這裡經常有食客攜美來光顧,店夥們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機伶鬼,知道在那些女人面前應該恭敬尊重些。

  雲綺霞就是屬於應該尊重的女人。

  她薄施脂粉,國色天香,三丫鬢僅用珠花環作飾,大袖羅衣與風塵女子的短袖薄衫完全不同。她在樓上一亮相,風華絕代莊重矜持,象是仙子下凡,仙子豈能褻瀆?她引起瞭食客們的註重和喝采,但沒有人敢用色情的目光向她註視,很多人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廂座無須擔心有人打攪,連店夥也不敢不聽招呼擅自闖入。

  兩個人以茶代酒談笑風聲,言笑宴宴,憑窗進食,十分悠閑。

  雲綺霞自稱是四大世傢白雲山傢的子女,不願靠白雲山莊的名頭受人尊敬,自己想在江湖中創建自己的聲望,她出道四年瞭,江湖五朵名花中,碧玉蘭花雲綺霞是頂頂大名的江湖女英雄。

  一個大姑娘在江湖上有什麼好闖的?一般的看法,如不是賣解的女人,就是跟著男人浪跡天邊,其實不盡然,江湖中,有許多世傢名流中的千金小姐,跟隨長輩親人到天下各處遊山玩水,增長見識;有些江湖女強人自願充當紅粉煞星,女強盜,有些女浪人,則在江湖中四處鬼混,當然還有許多,許多……雲綺霞很喜歡說話,她講瞭許多有趣的典故和名人事跡,宗興無疑是個好聽眾,他沒有發揮他的口才。隻是專心地聽著,不時問這問那。二人有說有笑極為投緣。雙方的距離逐漸拉近,這個局面,宗興似乎是客,變成瞭雲綺霞逗他說笑瞭。

  終於,他們二人從天南地北轉入瞭正題。

  “宗公子,我想知道是什麼人要對付你?竟然如此不擇手段。”雲綺霞單刀直入問原因,“目前江湖局勢十分混亂,醞釀瞭幾十年的正邪沖突決裂在即,而鎮江,無疑成瞭江湖風暴的中心點,江湖中的好幾個大組合的堂口在此被挑,許多江湖好手應達官貴人的聘請趕往鎮江,宗公子你到底得罪瞭什麼人物?竟然讓你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社會名流,一下子成瞭要浪跡天邊的亡命之徒。”

  “說出來也許姑娘不相信,連我自己什麼時候得罪瞭人,都不知道,而經過這段日子的變故,我的仇傢都明朗化瞭,這些人的來頭都很大,而且都迫不及待地要鏟除我。”

  “他們是些什麼人?”

  “我這些仇傢,勢力之龐大,可謂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計有三尊府,五龍樓,森羅院,陰魂不散,六親不認,玉觀音,鬼手陰爪,很可能還有五蝠血令。”

  “老天爺!怎麼這些黑道兇邪全被得罪瞭?他們當中隨便一個就能讓人頭痛,而你一下子全惹上瞭,宗公子,你的日子可難過瞭。”雲綺霞搖頭苦笑。

  “還不止,那日殺瞭五毒妖仙,隻怕環宇五妖仙的其它四個不會放過我,另外黃山聽濤山莊我早晚尚要跟他們瞭平公道。”

  “宗公子,聽你這麼一說,幾乎是整個江湖中人都將成為你的仇人,你回後在江湖上可就寸不難行瞭。”

  “難行也得闖,我煞星的綽號可不能憑白讓人叫,我要用事實證實煞星到底有多兇,究竟什麼樣的人才稱得上真正的兇魔惡煞。”

  “宗公平,你好狂!”

  “雲姑娘,不是狂,我是逼上梁山,死鴨子上架——硬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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