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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46)

  埃利諾沿途也瞭解瞭一下威廉斯書本記錄中的瓦倫。瓦倫在過去是威廉斯扶植的一個國傢,為的就是在威廉斯當時的對手背後制造不安定因素。隨著時間的推移,瓦倫配合威廉斯消滅瞭東部的一些國傢,為威廉斯的統一大業做出瞭貢獻。但是問題來瞭,當初威廉斯扶植起來的瓦倫在獨立瞭許久以後,也習慣於獨立瞭,他們並不想和威廉斯帝國完全鬧翻,也不想接受威廉斯帝國的統治,而是一種類似於加盟國的形式接受威廉斯的統治,並保持一定的自主權。現在威廉斯要求瓦倫直接合邦,瓦倫自然不會同意,並且有表示不知道你們三傢威廉斯哪一傢算正統,在你們沒決出勝負前誰也不投靠誰也不得罪。隻可惜瓦倫壓根沒得選,從猶豫的那一刻開始奧菲利亞就想著要把這個國度從地圖上抹掉。

  埃利諾到達前線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瞭很多的士兵,工程兵團的工匠在工程師的指揮下正在搭建各種攻城器械。瓦倫在邊境也有險要的關隘,阻擋敵人的入侵,所謂的敵人那自然就是威廉斯,隻不過當時的威廉斯帝國對於這種事情壓根不在乎,正要打瓦倫又豈是這麼幾道關卡擋得住的?

  「行瞭,讓那些工程師不用浪費材料和人力繼續瞭,等他們搞完天曉得要到什麼時候。」

  一些前期已經制作完成的拋石機和弩車已經在工作瞭,隻不過數量有限收效勝微。

  「從現在開始起我接過戰場的指揮權,今天讓士兵們放松休整,但是營地的守衛不要攜帶,四天後攻下關隘。」

  「恕我直言公爵大人,我們的攻城器械根本沒有準備好,如果您現在攻城的話就是拿人命來堆瞭。」

  「我什麼要用人命堆?我自有我的作戰方式,你們看著就行瞭。」

  盡管埃利諾沒當回事,威廉斯人還是 感受到瞭巨大的壓力,尤其是工程師們不再制作工程器械以後,一些小道消息說公爵打算趕時間用人命堆下關卡,很多士兵開始祈禱不要讓自己做先鋒。次日,曼德爾帶著法師部隊開始準備攻擊。

  「今天我們就是主力,你們跟著自己的導師學習,每人可以練習的機會不多,註意珍惜。」

  看到一隻舉起來的手曼德爾點瞭點頭示意對方說話。

  「導師,就我們嗎?」

  曼德爾看瞭看對方笑出瞭聲。

  「還需要誰?」

  「可是魔法的攻擊范圍不可能超過對方城墻上的弩機啊,至少我們不能。」

  「我也不能。」

  「……」

  「所以你們這幫學徒見識淺,跟著自己的導師,就會沒事。」

  很多法師都內心忐忑,直到他們發現自己的導師停在瞭弩機的最遠射程外,開始做佈置。

  「初級的魔法陣很簡單,但是同樣不能出錯,一旦出錯輕則法術失敗,重則爆炸,這也就是為什麼彼此之間要間隔。」

  學徒們看瞭一下自己的左右,果然每個法陣之間都隔瞭一定的距離,看起來是有一定的安全距離的。花很多的時間在制作法陣和檢查上,以至於一上午就過去瞭。威廉斯的士兵想看熱鬧也覺得無趣,隻能待在自己既定的位置幹著自己的活。到下午,經過老法師們的檢查,魔法陣都沒問題瞭,進攻開始瞭。

  「施法者站在法陣的中央,施展最基本的攻擊法術,其他人站在法陣的六個角落,按照屬性輸入自己的魔力,先由導師做示范,每人大概隻有兩次機會,好好把握。」

  隨著一批攻擊法術打上關隘,奧蘭多派系的士兵們也紛紛開始看起瞭熱鬧,一些老兵也湊在一邊評頭論足,畢竟他們以前沒見過這麼遠的攻擊法術,以前叫罪人,現在不讓講罪人瞭,要叫他們法師,隻能混在一般士兵中間,也會受到弓箭弩機拋石機的壓制,而且因為害怕他們的力量很少有人願意為他們提供掩護,而現在站在對方的攻城器械射程外就開始進攻,顯示出瞭法師的威力。

  「能打這麼遠!」

  「這就是最簡單的攻擊距離強化魔法陣,所有人輪流上來施法,每人最多兩次機會,千萬別失誤,回去瞭以後要復習魔法陣的佈置。」

  看著法師們遠程打擊敵人,工程部隊有那麼點失落,可能覺得以後要用不上他們瞭,軍部則在震驚之餘仔細地觀察起來瓦倫的損失,同時也明白瞭為什麼這位迪亞公爵能夠統一派系林立易守難攻的東部王國聯盟。他們有這樣的法師部隊會大大加快攻城的進度,隻是法師再一次回歸對於帝國來說是喜是憂實在是個比較難說的問題。

  次日曼德爾對魔法陣進行補充,在攻擊距離的基礎上再增加瞭威力增強的效果,這一次有不少學徒因為魔力不足沒有能夠釋放出法術,但是威力增強,攻擊距離增強的法陣再一次刷新瞭威廉斯軍部的三觀。在一天下來的總結會議上他們自己已經開始討論得熱火朝天。

  「這些人少見多怪有什麼好討論的……」

  「威廉斯軍隊是有參謀制度的,和瓦倫那學的四不像的參謀制度用來讓貴族子弟躲避一線戰鬥不同,威廉斯的參謀並不會用貴族,而是正兒八經軍事學院畢業的學生。參謀提出的合理戰略在事後被證明切實有效的參謀也會憑借功勞有一套晉升和獎賞制度。但是同樣如果參謀提出的戰略被證明是錯誤的,那麼也有一套追責制度,如果導致嚴重後果會執行死刑。所以最後威廉斯的參謀在這種制度下形成瞭一切以保守為主的策略流派,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很少采用激進的策略。很多人說威廉斯人不會打仗的意思是威廉斯人明明用一萬人就能打贏的仗非要用十萬人,保證萬無一失,有時候打下的地方甚至不夠彌補軍費開支。對我們過去來說打仗是一本萬利的事情,而對威廉斯人來說,打仗就成瞭一種負擔,隻是國傢龐大能夠承受這種負擔。那些參謀們或許有很多想法很多策略,你看他們討論得很熱烈,但是最後給你呈上來的,必然又是讓你看瞭覺得最沒創意的。」

  海蒂瞳孔稍稍收縮瞭一下。

  「明天要不要騎著我出戰?」

  感覺最近海蒂似乎脾氣比以前順多瞭埃利諾有點好奇,不過也沒多想。

  「不用,這種小場面哪需要你出場。等你出場的時候就是塵埃落定的時候。」

  被魔法遠程攻擊瞭兩天都無還手之力的瓦倫軍隊在第三天依舊承受著魔法打擊,隻是今天看起來威廉斯人的軍隊也壓瞭上來。埃利諾看瞭看關隘前方的地,幾乎沒有阻礙,根據情報和偵查沒有陷阱什麼的,護城河和城墻有那麼點麻煩。

  「向法師部隊打旗語。」

  埃利諾的部下通過旗語向曼德爾下令,曼德爾立馬命令所有的學徒把自己的魔力全部耗盡,壓制關隘上的瓦倫軍。埃利諾直接拔出聖劍,隨著聖劍上散發出光芒,埃利諾率先駕馬沖瞭出去,讓一幫威廉斯人大跌眼鏡。

  「公爵大人他搞什麼!他是總帥啊,總帥怎麼可以親自涉險!」

  一位威廉斯的軍官脫口而出,一旁埃利諾的老部下撲哧笑出瞭聲。

  「這就是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的地方,你們隻會讓人沖,而公爵則不一樣。弟兄們,跟著公爵大人一起沖!」

  威廉斯的軍官看著埃利諾的衛隊跟隨埃利諾向著關隘沖過去,整個人的三觀都毀瞭,那邊有護城河和城墻啊!包括威廉斯的士兵們,他們從來沒見過總帥的帥旗會在他們的前面這種事情,總帥的帥旗難道不應該在最安全的地方嗎?等埃利諾都沖到一半瞭,威廉斯人才反應過來,一些軍官咬牙切齒地罵瞭句然後讓士兵們跟上。曼德爾指揮他手下那些跟隨埃利諾南征北戰的法師們,連續的爆炎術集中轟擊在一堵城墻上,直接把一段城墻轟塌瞭,看得一旁的學徒們合不攏嘴,這種配合是如此的精妙,城墻坍塌的同時護城河也在水系魔法的冰凍下成為結石的冰塊,埃利諾就騎著馬踏著冰塊沖瞭進去,後面跟著他的衛隊。瓦倫人直接被這麼打傻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騎士已經沖進瞭關隘,士兵們一些在城墻上,一些還沒來得及集結起來就被騎士沖散瞭……

  按照威廉斯軍部的計算至少要圍攻一周以上並且傷亡不下數千的戰鬥在短短幾小時內就結束瞭,他們不得不承認這位迪亞公爵確實有一套。當然一些參謀也認為這樣手下的精銳騎士團會不會損失太重,以威廉斯的打法實力強勁的騎士團是要用在關鍵的地方,大多數時候是用來壓陣。這種對騎士團應用的理念不同也是由國傢情況不同導致的,畢竟東部王國聯盟沒有那麼龐大數量的二線部隊做填充,而威廉斯的二線部隊太多,即便是精銳也有可能被以絕對優勢的數量堆死打殘。

  埃利諾率領威廉斯的軍隊一路可以說高歌猛進,下面的士兵們算是見識過這位公爵的行事方式,而且這位公爵不光帶頭沖鋒,對於賞賜也是絕不吝嗇的,基本都是有功就賞絕對拖延,但是一樣的,有罪就罰也絕不含糊,所以威廉斯的軍隊雖然不說和打瞭雞血一樣勇猛,但是戰鬥的意志也比過去高瞭很多,開始有點向野戰軍轉變而不是單純的衛戍部隊。

  隨著埃利諾離自己的傢越來越近,他的內心似乎也越來越不安。聽到自己的傢鄉已經被一直偏師打下的消息,埃利諾猶豫瞭許久,最終決定還是回去一趟,或許他覺得不看一眼,自己大概會在內心糾結於一輩子,無論如何,應該有個結果。

  「公爵大人,城鎮直接選擇瞭開城投降,所以我們隻是接收瞭城鎮,沒有造成什麼沖突。」

  埃利諾點瞭點頭,然後揮瞭揮手,示意對方可以瞭,後面讓他自己走,對方也很識趣地退下。沿途很多沒有抵抗實力的小城鎮選擇投降,這樣也好,萬一城市被戰火摧毀瞭什麼的……至於他的老上司什麼的,他沒有去問,柯克傢族現在還沒有放棄抵抗,那麼或許是死瞭,或許回傢族去瞭,沒有必要太在意,他唯一在意的隻有梅莉,除瞭梅莉以外他對瓦倫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即便離開瞭好幾年,城鎮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這種不太重要的城鎮就是這樣,發展很緩慢,埃利諾甚至記得這裡的路,和過去一樣糟糕,沒什麼變化,他以前和梅莉騎著馬從這些路上走過,還有一些親昵的行為。埃利諾沒有大張旗鼓地來,他隻是以個人的身份想來看看,所以就帶瞭海蒂紅葉還有少數親衛,城市也沒有戒嚴,就和平常沒什麼區別,在別人看來無非是哪傢大貴族正好路過窮鄉僻壤歇歇腳罷瞭。

  「這裡是我曾經學習的武館……」

  埃利諾看著一棟很大的房子,現在看起來不像個武館瞭,問瞭問旁邊的人,嘆瞭口氣。

  「當時我老師的年紀就很大瞭,沒想到去年因為意外去世瞭,老頭子無兒無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人繼承剩下的弟子就把他安葬然後各奔東西瞭。」

  繼續往前走,來到市場,埃利諾看向一傢正在兜售面包的面包店。

  「以前傢裡條件不好,所以老是吃她傢的面包,她傢的面包,又硬,又難吃,裡面經常還混瞭不知道什麼玩意兒,但是勝在便宜,有時候還能賒賬,很多人靠她傢挨過瞭一些難熬的日子。」

  看向另外一傢肉鋪的時候,埃利諾神色有點復雜,對工業招瞭招手,然後一把把紅葉摟到身邊貼著她的耳朵,用隻能他們兩個聽到的聲音。

  「等我們走瞭以後,讓他死得看起來像一場事故,不用牽連太廣,就他!」

  紅葉有點不明所以地看瞭埃利諾一眼,看到紅葉的眼神埃利諾知道她應該是真沒調查過自己的過往,絕對沒來過這裡。

  「經常給我媽缺斤少兩,最直接的受害者就是我。」

  埃利諾指瞭指自己,紅葉點瞭點頭,還吐槽瞭一句你可真記仇。埃利諾其實無法忘記自己的母親偶爾會從賣肉的屠夫傢後門走出來,偶爾自己能聞到母親身上有那麼點肉腥味,這些事情埃利諾不想別人知道,紅葉不知道就最好,紅葉不知道那麼奧菲利亞也就如她所說的不知道,她沒來調查過自己,那些自己不想她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就挺好。

  「我以前沒什麼娛樂,除瞭練武,就是在傢,在母親的教導下識字,就這麼小一個城鎮,我都沒玩遍。」

  埃利諾的衣著很普通,但是身邊跟瞭不少帶著一些滿身殺氣全副武裝的騎士,還是讓很多人看到他就避開繞道,走到一個路口埃利諾停住瞭腳步,他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前走,或者說他有點不敢往前走瞭,他在猶豫,在躊躇,最終他找瞭個地方拍瞭拍灰,坐下瞭。看樣子就知道這已經是快到他過去的傢瞭,紅葉湊近埃利諾勸瞭他一下。

  「您要實在糾結,我去幫您先打聽一下?是哪條路?」

  「就算我見到瞭她,又能怎麼樣?這麼多年過去瞭,她不可能沒嫁人一直在等我……」

  「您要對她還有意思呢,就把她丈夫幹掉,然後把她弄回去養著,夫人其實不會在意您多個情人。」

  「你開什麼玩笑!」

  紅葉對於埃利諾的斥責毫不在意,笑嘻嘻地嘲諷著他。

  「你看,別人的老婆不是更有韻味麼,萬一她生瞭個女兒什麼的……好瞭好瞭,別生氣,不開玩笑瞭。」

  紅葉蹲在埃利諾的身邊,微微嘆瞭口氣。

  「我大約可以猜到您到底在糾結什麼……其實,跟隨你的本心走不更好麼,就算你今天逃避瞭,這個事情也會糾纏你一生,直面它吧。」

  埃利諾終究點瞭點頭,站起來向一條岔路走過去,最後停在瞭一個房子面前,深吸瞭口氣,然後敲瞭敲門,沒人應答就繼續敲。

  「誰!」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然後帶著有點凌亂的腳步聲,而埃利諾則皺起瞭眉頭。

  「聲音不對,我不認識。」

  隨著門被推開一個面目有點兇惡的中年人看著埃利諾,愣瞭一下。

  「你他媽的是誰?敲你……」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紅葉抓住手按在地上,一把匕首擦著鼻尖紮在地上。

  「噫!」

  「你是誰?這裡以前住的一傢商戶呢?」

  「不知道,我就隻租下瞭這裡……我怎麼知道!啊……」

  紅葉把男人的手往後一拉。

  「公爵大人,給我一支煙的工夫,他會連他到幾歲還在尿床都老老實實的招出來。」

  「這裡以前應該住著一對商人夫妻,他們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一傢四口人!他們怎麼瞭?」

  「公爵!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上個月才到這個鬼地方,就租下瞭這個房子,還不便宜,以前這裡發生過什麼我全都不知道!」

  埃利諾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誰租給你的房子,帶我去見他!」

  由男人帶路很快埃利諾很快找到瞭目標。位於城鎮的房屋租賃交易處準確地說相當小,盡管小,各種功能還是挺齊全的,埃利諾一行人進去的時候這裡也有一些人,看到埃利諾和部下殺氣騰騰的無關人員立馬選擇跑路,最後埃利諾站在一個看起來挺精明的老頭面前。

  「您好,我負責城北那一片的房屋租賃生意,那邊的房子我幾乎都熟悉,有什麼可以幫您?」

  對方表現得不卑不亢很得體,埃利諾把那個倒黴的租客提到他的面前。

  「這個人租住的那一間房子,裡面的人怎麼瞭?一傢四口,一對夫妻加上一兒一女,是做小生意的。」

  「那一傢人啊,我有印象。」

  埃利諾的部下把其他人都趕出去,至於那個倒黴的租客,在一頓威脅以後讓他立馬滾,埃利諾身邊就海蒂沒走,連紅葉都躡手躡腳地想開溜被埃利諾叫住。

  「你留下。」

  看紅葉一臉苦相地留下海蒂有點不明所以。

  「你不聽喜歡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的嗎?」

  「我有預感這不是好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埃利諾沒管背後兩個人在嘀咕,坐下看向老者,示意他可以說瞭。

  「你叫埃利諾對吧?我聽說現在進攻瓦倫的就是威廉斯的埃利諾·迪亞公爵,是你嗎?」

  「你認識我?」

  「呵呵呵,我說過城北的房子我差不多都知道,你傢賣掉的時候也是我經手的,隻是你當時心很亂,埋著頭簽字,根本沒看過我罷瞭。」

  埃利諾其實不在意這種事情,點瞭點頭示意老頭講重點。

  「就是本人。」

  「那傢人聽說是倒瞭黴,一開始是那傢人的兒子得瞭一種什麼怪病,尋找一般的醫生根本沒有辦法,據說去大城市又找人看瞭幾次,後來聽說是要依靠神術才能治愈。那傢的男主人就開始瘋狂地賺錢,還把女兒許給同為商人的人傢,要瞭一大筆禮金。結果生意失敗他不甘心又把所有的錢都投瞭進去,還到處借錢,據說親傢那邊也借瞭不少,最後輸得徹徹底底,萬念俱灰自己吊死在傢裡瞭。他的夫人受不瞭打擊直接病倒,缺醫少藥沒幾天也病死瞭,一起病死的還有他的兒子,剩下一個女兒孤苦伶仃的,可憐啊……親傢本來以為他至少不至於坑自己女兒結果那個男人真的賠到什麼都沒留下。親傢氣急敗壞婚也不結瞭直接把那傢的女兒賣去瞭奴隸市場……」

  聽到這裡埃利諾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然後站起來抓住老頭的衣服。

  「那傢的女兒,後來怎麼樣!」

  「那傢的女兒好像叫梅莉來著是吧,她是你的青梅竹馬啊……我勸你別想她瞭。」

  「我堂堂威廉斯的公爵想找個人就算把瓦倫掘地三尺,都沒人敢說個不字!她後來去瞭哪!看你的樣子你知道,我不想動粗!」

  老頭拍瞭拍埃利諾的手,埃利諾松開手,老頭整瞭整自己的衣衫。

  「子爵府……」

  埃利諾站起來轉身走瞭出去,海蒂跟著埃利諾出去瞭,紅葉則留瞭一步,聽到老頭的一聲哀嘆。

  「這座城鎮,怕是完瞭……」

  紅葉本來在想怎麼把這個老頭直接滅口瞭事,但是聽到老頭這個話,一時間愣瞭下,然後冷汗就冒出來瞭,這時候她顧不得老頭,而是趕緊追上瞭埃利諾,和埃利諾身邊的隨從低語瞭幾句,幾名隨從立馬離開瞭隊伍。

  「你幹什麼?」

  「公爵大人,首先我希望您冷靜,壓制一下您的怒火。然後我讓您的部下調集您的直屬衛隊去瞭,無論最後走到哪一步,您必須有軍隊在身邊保護您的安全……」

  埃利諾的眼睛充滿瞭血絲,看起來血紅,冰冷的聲音讓紅葉感到害怕,但是紅葉依舊說出瞭一個可以讓人接受的理由,埃利諾點瞭點頭一步一步繼續向前走,走的不快,但是讓人感到壓迫感十足,紅葉覺得這比他飛奔出去更可怕。

  城鎮是隸屬於淘特傢族,淘特傢族的祖先和柯克傢族進行瞭聯姻,後來柯克傢族一路發展壯大,但是淘特傢族則人才凋零,勉強維持著一個子爵的爵位,當起瞭柯克傢族的附庸,可以說影響力甚至出不瞭這個城鎮。所以在這一次威廉斯入侵的情況下淘特傢族果斷拋棄瞭柯克傢族向威廉斯投降,當然一個子爵在雙方看來也算不上有多要緊。

  一個子爵傢族自然沒什麼能看得過眼的強者,子爵府對埃利諾來說他一個人就可以清幹凈,所以埃利諾和他的護衛很輕易地沖瞭進去,護衛紛紛被繳械打倒,然後埃利諾的護衛占據瞭子爵府的一些要點。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見對方來勢洶洶實力強大但是還沒直接殺人,淘特子爵自然得出面。

  「威廉斯帝國公爵,瓦倫遠征軍總帥,勇者,禦龍者。埃利諾·迪亞大人到。」

  紅葉叫出瞭埃利諾的名頭,讓子爵府的一般人嚇得立馬跪下瞭,但是子爵本人看埃利諾的神色卻很復雜。

  「終究,你回來尋仇瞭嗎?」

  這話說的埃利諾一時有點蒙,他和淘特傢族能有什麼關系,如果不是梅莉在這裡他壓根不會來一個子爵府。

  「我來這裡……」

  「或許一時心軟終究釀成大錯。」

  「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來找個人。」

  「當初把你母親逐出傢門是我的決定,你要找的自然就是我瞭。」

  「什麼?!」

  埃利諾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和淘特傢族又扯上什麼關系,但是這時候他敏銳地想起來自己的母親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傢庭是什麼樣的。母親為什麼可以做到知書達理的識文斷字的?這年頭別說女人大多數的男人都是文盲。而且母親一個寡婦又當著暗娼卻沒有受到過什麼欺負,收保護費什麼的似乎從來沒有收到過他的傢。他的老師對他的態度也很奇怪,講道理老師似乎對他額外照顧一些,雖然不那麼明顯但是自己說起來當初天賦沒有說很出眾,相比很早練出鬥氣的天才來說他可以說是庸才瞭,甚至很多同學都對他表示過妒忌,經常打他的小報告。這些事情太過普通所以埃利諾甚至習以為常而忽略瞭這裡面的不同尋常。

  「你的母親放棄瞭傢族的使命,被柯克傢族派來的花花公子引誘未婚先孕,她本來負擔著聯姻的使命,結果她的行為令傢族蒙羞,給傢族帶來瞭不可估量的損失,整個子爵領因此變成瞭柯克傢族地盤,我們淘特傢族的政令從此出不瞭城。這都是你母親幹的好事!最後她得到瞭什麼,那個把她肚子搞大的花花公子說起來是被送上戰場人都死瞭,實際上是跑瞭還是死瞭天知道。她還傻乎乎地跑去找柯克傢族的人指望能獲得什麼補償,你知道所謂的補償都是父親看不過去偷偷塞給她的嗎?而她的回報是什麼?寧可在城裡當著暗娼丟淘特傢族的臉也不願意回來低頭認錯。你現在趾高氣揚地回來想找我們復仇?當初就不應該留下你這個雜種!」

  淘特子爵按住自己在咆哮的唾沫橫飛的兒子,現在這種情況隻要一點點火星就容易燒起來。埃利諾此時被這種信息一下次沖暈瞭頭,如果淘特傢族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的母親就是被柯克傢族用完甩瞭,然後自己這個白癡還送上門給人再利用瞭一次,一時間他差點沒站穩,背後的海蒂扶住瞭他。

  「你再咆哮的話當心我撕瞭你的嘴。」

  「我聽說過你,就算是條龍你也是條被人騎的龍,一天被人騎一輩子被人騎!」

  這算是踩到海蒂的痛點瞭,如果不是紅葉稍稍把海蒂的手網上抬瞭一點,一道冰柱就直接把對方的身體插穿瞭。

  「你他媽的放開我,我要弄死他!」

  「公爵,趕緊找到人離開這裡吧,再待下去您……」

  埃利諾點瞭點頭,重新站穩瞭。

  「你說的……對。母親他,從來沒說過這些……我今天就來找一個人,一個叫梅莉的女奴,如果你們暗中調查過我那應該知道她,我隻是來帶她走,僅此而已。」

  這下場面一下子又冷瞭,埃利諾明顯感覺到瞭氣氛又發生瞭變化,快步走到淘特子爵的面前,一把把對方抓起來。

  「能不能告訴我發生瞭什麼!」

  淘特子爵終究伸出手,指向子爵府一棟三層的房子,看起來像是仆役們居住的房子。埃利諾松開那個名義上可能應該是他外公的人,然後看瞭一眼應該是他舅舅的男人,轉身向房子走去。

  「站住!」

  一個看起來比他小一點的青年人這時候沖向埃利諾,然後被紅葉伸出腳絆倒在地,然後用膝蓋壓住背。

  「公爵?」

  紅葉的意思是要不要幹掉這個傢夥。

  「你不能去!」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

  紅葉一拳打在青年的背後,這不會要他的命隻會讓他安靜一些。

  「不能……去……」

  埃利諾推開房門,引得一群女仆開始驚叫起來,她們早就看到瞭外面發生的事情。

  「梅莉,你在哪裡!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

  埃利諾的聲音伴隨著鬥氣傳遍瞭整個房子。

  「梅莉!出來!聽話!」

  埃利諾的眼神看向那些躲躲閃閃的女仆和女奴,把聖劍召喚到自己手裡,拔出劍。

  「梅莉,她在哪,我不想殺人,但是,不介意殺人。」

  「三樓……她的房間在三樓。」

  埃利諾看瞭一眼,一樓應該是最低級的女奴的住處,這裡的女人大多衣不蔽體,而且帶著項圈,而二樓的人則看起來像女仆,那三樓應該是更高級的女仆瞭吧,說梅莉是以奴隸的身份被賣掉的,看起來她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瞭一個還不錯的位置吧,埃利諾一邊安慰著自己,但是內心的不安根本沒有平息,直接一躍而起跳上三樓,看向一名女仆長模樣的女仆。

  「梅莉,她在哪?」

  女仆長指向一道門,埃利諾走過去推開,然後看到瞭梅莉,很顯然梅莉早就知道瞭他的到來,而到現在一直沒露面的原因,埃利諾也看得清清楚楚。梅莉身上的衣服雖然不像女奴那樣暴露,但是帶著項圈以證明其女奴的身份,腹部高高地隆起,看起來已經好幾個月瞭,身邊還有一個搖籃,裡面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場面讓埃利諾差點沒站穩,靠在門口。

  「梅莉……」

  「他們說,你死瞭,我親耳聽那些殘存回來的士兵還有騎士說的,他們都說你……死瞭……」

  「我被俘虜瞭,格林王國的人把我送到雪原上去,我差點死在那裡,後來……算瞭,我經歷的事情太多一時半會也說不完,總之我活下來瞭……」

  埃利諾向前走瞭一步。

  「別過來!」

  「梅莉……我……」

  「求你瞭,別過來……」

  梅莉向後退著,退到一面落地窗旁邊。

  「我不是過去的我瞭埃利諾。就在這面窗前,我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求索,我也一次又一次的迎合他。下面的奴隸也好,仆從也好,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小子嗎?我會宰瞭他!」

  梅莉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然後搖著搖籃,搖瞭搖頭。

  「求你不要。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你以為我是被逼的?不是的埃利諾。他是這傢的次子,我誘惑瞭他,因為我知道長子不可能和一個女奴有什麼牽連,如果有,那麼我的屍體應該埋在地下瞭,而次子則一般沒那麼多問題。果不其然,他喜歡上我瞭,我讓那些仆從知道我受到主人的寵愛,免得自己受到欺負和壓迫,你知道的,即便都是窮人,相互之間也沒說多有愛,經常是幸災樂禍相互欺壓,一開始我被人欺壓得很厲害,我受不瞭。我憑借著他的寵信以一個女奴的身份可以住在這裡,享受著美食和服侍。你看我每次都淫蕩地迎合他,以各種我以前覺得不恥的姿勢和玩法。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可惜是個女孩,所以我很快又懷上瞭第二個孩子,隻要是個男孩我就可以憑借這個孩子成為他的情人而不是奴隸。哪怕其他老爺不喜歡我,但是他們不會介意多幾個庶子。我是商人傢庭的孩子,我吃不得苦。」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埃利諾一拳把房門打成瞭碎屑,向梅莉走瞭幾步。

  「別過來,你別過來!」

  梅莉退無可退貼在落地窗上。

  「能跟我走嗎?」

  埃利諾向梅莉伸出手。

  「就我現在的樣子?埃利諾你瘋瞭嗎!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瞭,求你忘瞭我吧,讓我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吧,求你瞭……」

  「我對不起你,我曾經有過幾次可以回瓦倫來,但是我都沒回來,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我害怕見到你……但是我一直在想你,每一天都有想。就在不久之前我還在迷茫。但是在見到你以後我才明白,我一直在自己騙自己,我無法把你忘掉,跟我走吧……」

  「你要我放棄自己的孩子就這麼走?讓一個孩子失去自己的母親?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埃利諾,你別發瘋瞭,求你走吧,你應該走。」

  「不,我!」

  不知道為什麼,梅莉身後的窗戶,碎裂瞭。

  「哎?」

  埃利諾的視線裡,梅莉伸出手,往下面跌落下去,眼神中露出的是對生的渴望,埃利諾就這麼看著她消失在窗口,愣在原地,然後聽到瞭重物跌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後是尖叫和嚎叫,被紅葉壓在身下的那個青年,不顧肩膀脫臼掙脫開瞭紅葉,的壓制,奔向這邊。

  「我……梅莉……」

  埃利諾不知不覺眼角淚水就流瞭下來,他的腦子一瞬間空瞭,然後又被嬰兒的啼哭聲拉瞭回來。兩步來到窗口,直接跳下去,這點高度對於埃利諾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就算是梅莉這樣的普通人,也應該救得回來吧,盡管他為瞭低調隻帶瞭少數的隨行人員,但是海蒂紅葉都會魔法。然後他看到梅莉已經失去瞭氣息,她掉下來的時候應該是頭著地,身上還被窗戶上掉下來的玻璃和木框紮瞭很多下,是死透瞭。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諸神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莫丘比,求你回應我,我錯瞭,求你回應我啊!求你救救她!」

  埃利諾跪在梅莉的身體旁邊按著自己的額頭,咆哮起來。那個青年摟著梅莉,悲痛欲絕,把埃利諾伸過來的手直接一巴掌打開。

  「別碰她!你這個劊子手!你連孕婦都不放過!」

  他應該算是埃利諾的表弟。

  「我……我沒有……推……她……」

  「就算你真沒動手也是你逼死瞭她,你逼她跳瞭下來!你都已經是威廉斯的公爵瞭,聽說你娶瞭威廉斯的公主,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們,為什麼!這麼想把我們都殺瞭你就殺啊,非要從女人和孩子殺起你才解氣嗎?當初就不應該讓你活下來,當初就應該把你和讓傢族蒙羞的母親一起處理掉!你這個雜種!」

  「如果你沒逼她服侍你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從來沒逼過她!我愛她,她愛我,我們有什麼錯。她是你的東西嗎?她是你的玩物以至於其他人不能碰嗎?」

  「她是奴隸又怎麼敢拒絕主人的要求!我才是她的青梅竹馬,她愛的是我!我也一直愛著 她。」

  「那麼她痛苦的時候你在哪,她絕望的時候你在哪,她無依無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就和你的父親一樣是個騙子,騙瞭她的感情把她當做你的玩物。你和你的母親一樣不知好歹自以為是。你就是他們生下的賤種,完美繼承他們『優點』的人渣!今天你披著一個公爵的皮就以為可以掩蓋你的人渣味麼,一天人渣一輩子人渣!」

  青年放下梅莉一拳打向埃利諾,拳頭被海蒂接住,然後直接把人扔瞭出去,撞進瞭一間房子裡估計十有八九是死瞭。事情到這個場面淘特子爵也不再跪著瞭,顫抖著站起來,伸出手指著埃利諾。

  「淘特傢的子嗣,都站起來吧,跪著也求不來生路。當年一時心軟,終究惹下瞭滅族大禍,是我這個傢主的錯。埃利諾,你很強,你勢力很大。但是作為貴族哪怕隻是子爵我們也有自己的尊嚴,當初就不該留下你和你母親的性命。今日必死,也要死出尊嚴。」

  等到埃利諾回過神來的時候,子爵府已經屍橫遍野,燃起瞭大火。

  「公爵大人,火勢開始蔓延瞭,請您離開。」

  「誰……讓你們……」

  「公爵,他們已經聽不進任何話要威脅到您的安全瞭。」

  今天這個事情不是自己部下的錯,也不是淘特傢族的錯,如果非要有錯,那就是自己,不應該來這裡,或許自己就應該忘瞭梅莉,又或者是就看她一眼,不要腦抽提出那種要求……

  「為什麼你們兩個不救一下梅莉……如果你們當時用魔法保護一下……不至於……」

  埃利諾看瞭看紅葉和海蒂。

  「我都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

  「屬下有罪。」

  海蒂很直接,而紅葉則直接捂住海蒂的嘴然後自己跪下請罪。

  「請公爵大人先行離開。現在城鎮也因為這裡的事情發生瞭暴動,需要軍隊鎮壓。」

  見埃利諾沒反應紅葉直接叫人把埃利諾扶起來,然後把子爵府裡搜集到的馬集中起來,兩名侍衛一左一右架著埃利諾,一些人前去開路,因為馬匹不夠還有一些人隻能步行殿後,一行人沖出瞭城市。城內的暴亂則愈演愈烈,威廉斯人要屠城的謠言在四散,而普通人越亂,對於趕來得威廉斯軍隊,威脅就越大,而威廉斯的軍隊又繼續刺激著城裡人神經,最後演變成瞭屠城。埃利諾·迪亞回到瓦倫以後屠的第一座城市,是他自己的故鄉……

  ***  ***  ***

  莫裡斯哼著一首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歌謠,在燃燒的城市中漫步,威廉斯的軍隊已經撤出瞭城市,火勢越來越大,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行走。

  「得罪我的人可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埃利諾,即便不找你,一樣可以和你清算。你說呢,呵呵,你什麼都說不瞭。」

  莫裡斯看向手裡抓著一團靈魂,就像一個球一樣偶爾拋起來然後再接住,隻是每一次拋起又落下,靈魂似乎就在發出顫抖和哀嚎。

  「你本身根本無足輕重,但是和你產生羈絆的靈魂對我很重要,所以你也別想跑。懦弱的諸神救不瞭你,被我盯上的誰也救不瞭!」

  偶爾還有一些地方傳來孩童的哭泣還有傷者的呻吟,又或是求救聲。

  「多麼美妙的音樂啊,這時候再有個女人,就更好瞭。隻可惜這副身體還太年幼瞭一些,當然這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沒有合適的人,殘念……」

  ***  ***  ***

  埃利諾被部下帶出城以後人幾乎和傻掉瞭一樣,一言不發,誰也不想見,傳出的唯一一條命令就是剿滅柯克傢族,不接受投降,一個不留。對於迪亞或者瓦倫這樣的國傢來說總帥變成這副模樣仗就可以不用打瞭,完蛋瞭。但是對於威廉斯來說,即便總帥不在,他們也有足夠多的軍官和參謀,按照既定的計劃繼續執行下去,戰爭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隻是沒瞭埃利諾和他的親衛隊,進度稍稍放緩瞭一些,軍部的人有時候甚至覺得埃利諾不在是好事,因為他們早得到瞭魔法軍團的調動許可,現在他們借著這個機會正在瓦倫的 國土上嘗試一些新的戰法。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奧菲利亞在睡過午覺以後稍稍吃瞭一點東西,懷孕初期的不適和嘔吐消失瞭,現在她經常容易餓,不過以她的身份隨時都有仆從準備好食物以備她召喚,對於身體開始變得豐滿她並不在意,反正生完瞭以後再減就是瞭,不能讓孩子有什麼閃失。懷孕瞭也不能一味地修養,所以奧菲利亞散步慢慢走到藏書室,和雪莉聊會天,這像是 她的日常習慣,仆從們都習慣瞭。雪莉見到奧菲利亞,臉上露出笑容,如果這會其他人看到雪莉估計下巴都會掉地上,那個從來面無表情說話一個語調的雪莉居然也會微笑。

  「不錯,至少我覺得可以瞭,那麼絕大多數人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笑是一種表情,表示自己正處於快樂的情緒下,隻是我現在並沒有覺得快樂。」

  「和我聊天不開心嗎?」

  雪莉思索瞭一會。

  「對於和你聊天我有一些期待,但是也沒有很期待。」

  奧菲利亞伸出手指點瞭點雪莉的臉頰。

  「你這個傲嬌的傢夥。」

  「傲嬌?」

  「一個人很無聊吧,書你看一遍其實就記在腦子裡瞭,一遍又一遍地看又有什麼意思呢?人和人之間一定要交流才有意思,交流的不確定性也是一種魅力,埃利諾一直覺得你不像個人,就是因為你就像個聽命的工具,而不是有思維的人。真好笑,我們總是想把有感情的人訓練成工具,現在又想讓你這樣的人造人帶上人的感情,呵呵。」

  奧菲利亞一邊笑著一邊搖瞭搖頭,然後倒瞭一杯茶給自己,又倒上一杯推到雪莉面前。

  「我不給你倒你就不喝,你這個丫頭啊。」

  「我不是人類沒有什麼必要。」

  「但是跟著我吃典型,喝茶,泡澡,理頭發,不舒服嗎?」

  雪莉猶豫瞭一陣,還是點瞭點頭。

  「做這些事情的確會帶來一些,不同的感覺。」

  「這就對瞭。」

  這時候一名仆從小心翼翼地站在奧菲利亞的視線裡面,示意有事情稟報。

  「快樂的時間總是那麼短暫,想偷個懶都不行,看,事情總會找上門。」

  奧菲利亞示意自己有事,然後站起來走向仆從。聽著仆從輕聲地匯報,奧菲利亞的眉頭開始皺起來,過瞭一會她又坐回到雪莉的對面,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饒有興致地和雪莉聊天。

  埃利諾受到打擊不能理事的情況傳回瞭威廉斯城,盡管沒有瞭解事情的原委但是確定瞭埃利諾確實無法理事,一些沉不住氣的貴族們紛紛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第一次出征就遇到這種事情這個埃利諾公爵不過如此,甚至可能就是個包裝起來的廢物,試圖借此搞事的迅速串聯瞭一下。

  「宰相大人,迪亞公爵的事情您應該受到稟報瞭,這個樣子是不行的。」

  「對啊,這帝國是威廉斯的帝國,皇帝陛下怎麼能信任一個外姓?」

  「陛下太偏愛自己的妹妹瞭,甚至不惜把帝國交到外姓的手上,作為威廉斯傢的血脈,您要守護這個帝國啊。」

  「就是就是。」

  雅各佈被一群威廉斯姓氏的貴族圍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向他講述著利害關系,而雅各佈內心隻想冷笑。陛下?陛下根本不存在,但是這個事情他是不會說的,這些人隻想利用他,把他推到前面去和奧菲利亞鬥。所以他隻是繼續快步地走著,今天還有很多政務要商討。隨著侍衛推開議政廳的大門,雅各佈和一票威廉斯們驚訝地發現議政廳一個人都沒有,等他們進入瞭以後門又被侍衛關上瞭,嚇瞭他們一跳,王座前站著一個人,身穿華服,背對著眾人,看衣著應該是奧蘭多。

  「陛下,陛下啊,您終於上朝瞭,您要多看看這朝堂多聽聽群臣的聲音啊,您的妹夫不是一位可以托付之人啊。」

  一位威廉斯姓氏的貴族搶先拜倒在地上,然後一票貴族們紛紛跪下附和起來,隻有雅各佈顫抖著看著王座前的那個身影。

  「我的丈夫是不是可托付之人不需要你們來評價,瓦倫王國的柯克傢族被邪教所蠱惑,在我丈夫的傢鄉大肆蠱惑平民試圖刺殺我的丈夫,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陛下已經命令教會前往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奧菲利亞的話冷冷地從王座上飄下來,讓下面的人渾身顫抖。

  「呵,你們可真是……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你們搞出點事情來,你們以為,機會是這麼容易出現的嗎?」

  連雅各佈這會都以為這個消息本身大概就是個陷阱,是奧菲利亞為瞭清理國內潛藏威脅故意搞出來的。

  「既然你們喜歡跪,那就別起來瞭。」

  奧菲利亞揮瞭揮手,佩佈羅·希爾率領著由前日灸騎士團改組後的威廉斯騎士團沖進議政廳,把所有跪著的威廉斯姓氏貴族紛紛抓起來,然後拖走,沒一會空空蕩蕩的議政廳隻剩下瞭奧菲利亞和雅各佈。

  「你也想背叛我對吧,權利讓你夜不能寐,王座是如此的誘惑,你想坐上來對吧。」

  奧菲利亞拉著雅各佈的手,一步一步往王座走去,雅各佈此時整個人處於驚恐中,被奧菲利亞一個孕婦拉著走到王座的前面。

  「你當我現在不怎麼過問國事就真的一點底牌都沒有瞭是吧。你以為現在是我和埃利諾最脆弱的時候,你想試一試對吧。來,坐,雅各佈,坐。」

  奧菲利亞指著王座,眼神冰冷地看著雅各佈。

  「不,不敢……」

  「雅各佈,你坐啊!」

  聽到奧菲利亞尖利的咆哮聲,雅各佈跌坐到地上。

  「我……不敢,也不配。」

  奧菲利亞緩緩地坐在王座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我不應該生氣,生氣對孩子不好,對不起媽媽今天有點暴躁,你別怕。」

  然後奧菲利亞抬起腳一腳把雅各佈從王座前踹瞭下去,雅各佈就這樣滾瞭下去,摔得鼻青臉腫。

  「你終於說瞭句我愛聽的,對,你是不配,你沒有坐在這裡看著下面的膽量,也沒有把一個帝國扛在肩膀上的勇氣。雅各佈,好好地做你的宰相,咱們君臣能得到一個平平安安的結果,也算為後世留下一段佳話。如果你敢伸手,我就剁手,幹伸腳,我就剁腳,你敢想,我不介意把你的狗腦子打出來!我說的話你聽到瞭嗎?」

  「臣聽懂瞭……」

  奧菲利亞伸出手,往側門一指。

  「從側門,滾出去。」

  雅各佈哆哆嗦嗦地走到側門口。

  「站住,我要去一趟埃利諾那邊,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大傢都是成年人瞭,隻要你覺得自己承擔得起後果,你做什麼都行。」

  雅各佈點瞭點頭,顫顫巍巍地打開門走瞭出去,然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堆的人頭,早晨跟在他身邊的 貴族現在都成瞭屍體,他們都是威廉斯的子孫,而現在隻是冰冷的屍體,在他雙腿抖得路都走不動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宰相大人喲,你們可真會給我們添麻煩,要這道這麼多傢族清洗過去,很累人的,不過對你來說應該是好事,國庫又充盈瞭不是嗎?」

  雅各佈這時候聲音都帶著顫抖。

  「是,是……啊。佩佈羅閣下,辛苦你們瞭。」

  「呵呵,不辛苦不辛苦,都是為國盡忠。」

  佩佈羅伸出兩根手指,指瞭指自己的眼睛,又指瞭指雅各佈,讓雅各佈咽瞭口口水。

  「宰相大人政務繁忙,我就不留您瞭。」

  雅各佈逃似的離開瞭,佩佈羅看著雅各佈逃跑的背影嗤笑瞭一聲然後又叫住瞭他。

  「宰相大人,我還想起來一件事情。」

  「什麼?」

  「一般來說,即便是公主殿下,嫁人瞭以後也應該改姓氏。其實她現在就算叫做奧菲利亞·迪亞,也一點問題都沒有,或者說她就應該叫那個,隻是殿下身份高貴,所以還保留瞭金·威廉斯的姓氏。」

  雅各佈瞬間懂瞭佩佈羅的意思,奧菲利亞對於自己的親戚,是沒有一點好感的。現在的她就算有親情最多也隻會分一點給埃利諾,更多的會給自己的孩子,至於其他人,想都別想。而這些威廉斯傢的蠢貨還指望用一個姓氏拴著奧菲利亞,怎麼可能,隻要她想,立馬會把自己的姓氏改瞭,現在不過是維持威廉斯這個姓氏更有利罷瞭。看著雅各佈慌慌張張地跑路,佩佈羅笑出瞭聲。

  「真要殺你,你能跑得掉?」

  「佩佈羅,為我準備護衛,我要去瓦倫。」

  「公爵夫人,我個人不建議你去,現在你離開的話,很可能會造成一些問題……而且……」

  佩佈羅看著奧菲利亞的腹部,奧菲利亞擺瞭擺手。

  「有人敢跳出來就殺無赦,至於我,沒關系,那個男人現在不能消沉,我不準他消沉。」

  「您的丈夫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瞭的,為他感到默哀殿下。」

  奧菲利亞對於佩佈羅的無禮似乎並不在意。

  「我要立馬走,去辦吧。」

  「是,夫人。」

  奧菲利亞又一次站到瞭自己的馬車面前,有仆從正在做清潔。

  「還以為用不上瞭,沒想到嫁瞭人還是勞碌命。」

  一邊嘆氣一邊搖瞭搖頭,奧菲利亞的腦子重新轉瞭起來,一份又一份文件擺到她的面前,她在飛速地翻閱然後瞭解現在的各種情況,隻是不像過去那樣熬夜和執著,自己給自己定瞭個時間,到點哪怕看到再重要的東西都放下,該休息休息,該放松放松,現在最重要的是肚子的孩子,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現在的情況比當初好多瞭,翻不瞭天。

  經過一路飛奔,換人又換馬,奧菲利亞到達前線的速度令人匪夷所思,甚至就連裡奇帶領的一眾神殿勢力還沒做到一半的距離她就率先趕到瞭前線。照理說要坐一般的馬車她估計早流產瞭,但是奧菲利亞的馬車是經過魔導改造的,即便在路上飛馳,車裡面也平穩得如同平地一樣,這也是她敢出行並且敢要求極速的原因,過去慢慢悠悠的隻是為瞭迷惑別人掩藏馬車特殊的手段罷瞭。

  因為埃利諾的狀態不對,他的親衛在他的傢鄉附近建立瞭一個營地,警惕地防禦著任何軍隊和勢力。他們在等待埃利諾重新振作起來。看到那輛馬車這些日子焦頭爛額的紅葉眼淚都要流出來瞭,她搞不定的問題奧菲利亞想必是能搞定的。

  「公爵夫人!您終於到瞭!我快……」

  「說重點!我不是來聽你抱怨的。」

  「公爵大人會連續好幾天不吃不喝不睡,有時候像想起來餓瞭就胡吃海喝然後一睡好久,和他說什麼都沒用,也不理我們。」

  奧菲利亞眼神銳利地看向在一旁眼躲躲閃閃的海蒂。

  「你幹什麼吃的,把他交給你就弄成這樣!」

  「我……這事怪到我頭上我也很冤啊……我盡力瞭!」

  「盡力?你盡力個屁!冤,你有什麼冤的?他交到你手上結果變成現在這樣就是你的問題!我才不在乎過程,我隻看結果!回頭收拾你。」

  奧菲利亞的話讓海蒂都哆嗦瞭一下。

  「那幾名護衛有沒有控制起來?有多少人已經知情瞭?」

  「他們都守口如瓶,我已經把他們安置在其他地方瞭,您要……」

  「掩蓋有什麼用,隻會讓人瞎編真相變得更撲朔迷離,到時候把他們放出來,把事情扭曲一下不就完瞭。帶我去見他,一個鄉下丫頭把他弄得失魂落魄的,就這還當什麼勇者,大陸之主?開什麼玩笑,現在,讓所有的人都滾出營地,我教訓自己的丈夫不希望別人在,因為要考慮到他的面子。」

  紅葉指瞭指某個帳篷,然後揮瞭揮手讓所有的人立馬撤,一會整個營地就空空蕩蕩的,那些騎士甚至不止離開營地,遠遠地讓開一段距離。奧菲利亞見人都跑得遠遠的,嘆瞭口氣,走向埃利諾的帳篷,撩開簾子就被一股異味搞得直皺眉頭。看到埃利諾到現在都沒註意到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走向埃利諾,一直走到很近的地方埃利諾才抬起頭,似乎有點類似於本能一般。

  「埃利諾。」

  奧菲利亞把自己的聲音放溫柔,然後把埃利諾摟進懷裡,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

  「很痛苦吧,很難過吧,我把人都趕走瞭,現在你可以哭一哭,在老婆面前哭不丟人,作為你的妻子我會包容你的一切,這是我作為妻子的義務。」

  「奧菲利亞……」

  埃利諾把頭埋在奧菲利亞的胸口,真的哭出瞭聲,這讓奧菲利亞臉色有點難看,心想難道他真為一個鄉下丫頭難過到這樣嗎,但是埃利諾的話又打消瞭她的想法。埃利諾向奧菲利亞說瞭自己剛知道的身世。

  「我到底是誰?迪亞?我的父親可能根本就不是個騎士而是不知道哪裡找來的花花公子騙子,我的母親就是執拗的被騙瞭一輩子。淘特?我母親也從來不承認這個姓氏,我剛把這個傢族都害死瞭。我到底是誰……」

  一個從小認為自己父親不管怎麼說應該算個戰死沙場勇士的人突然知道自己的父親隻是其他傢族派出來的一枚棋子就是個爛人,尊敬瞭一輩子的母親結果是個執拗的蠢貨,這種打擊的確有夠大的。

  「埃利諾,你可比我好多瞭,你就是你,沒有姓氏你依舊是聖劍持有者,勇者,禦龍者。而我呢,沒瞭威廉斯這個姓氏我就什麼也不是,或許我就是個鄉下的野丫頭。你問自己是誰,那我又是誰?」

  「可是我的父母……」

  「人無法選擇父母,你是,我也一樣。你的父親可能用的就是一個假名,而且是其他傢族的棋子,是個花花公子,騙子,那又怎麼樣?你應該感謝他。」

  埃利諾頭聽蒙瞭,為什麼要感謝他?

  「作為父親他給瞭你一個聽說得過去的樣貌不是嗎,還有……」

  奧菲利亞用手指點瞭點埃利諾的褲子,盡管埃利諾現在的心情可以說糟糕到瞭極點,但是依舊被奧菲利亞弄得有點哭笑不得,甚至笑瞭兩聲。

  「你……」

  「你的父親給瞭你身體又不在你的身邊,沒有言傳身教把你變成一個花心的人渣,這就很好,雖然你依舊有點花心,但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不過現在我又有點擔心瞭,看看你的樣子,還有我的肚子,你是準備學你的父親拋下我瞭嗎?」

  奧菲利亞把埃利諾拉到一面鏡子面前,埃利諾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副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樣,奧菲利亞站在自己身邊,挽著自己的胳膊,那隆起的肚子,搖瞭搖頭,振作起精神。

  「我不會的,我絕不會學我的父親。」

  「那就對瞭,不要為一個面都沒見過的人這樣折磨自己,他什麼也不是。至於母親大人……」

  奧菲利亞知道埃利諾的母親在他心裡的地位所以也直接叫母親和埃利諾的父親區別開以示尊敬,對於一個死人自己怎麼叫都行。

  「其實我可以理解她。一個女人有夢想,比一個男人更難……作為貴族傢的孩子,在衣食上或許無憂瞭,就有瞭一些其他的煩惱,比如說不想變成什麼傢族聯姻的工具,去嫁給一個自己或許根本沒見過的男人,無論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很多貴族的婚姻生活都很亂,男女平時當表面夫妻,私生活各過各的,因為彼此之間沒有感情,又因為傢族的原因必須待在一起。你的母親很勇敢,她踏出瞭那一步,很多人不敢踏出的那一步。或許她並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想想也是,一個見識淺薄的貴族小姐,又怎麼去抵擋心懷叵測的花花公子。而她最後的堅持和倔強,就是把你養大,讓你成為她夢想的延續。埃利諾,你的父親姓什麼或許根本不重要,母親大人告訴你他叫迪亞,或許這個迪亞就是母親大人所希望的姓氏,現在你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傢族,甚至成為大陸之主,想必她的在天之靈也會感到欣慰。」

  埃利諾點瞭點頭。

  「現在你知道你是誰瞭對吧?」

  「我是埃利諾。」

  「嗯。」

  奧菲利亞明顯地感到埃利諾依舊沒有恢復過來,而且這種事情真不值得糾結這麼久,所以埃利諾還有事情沒說。

  「可以和我說說,你心底埋藏的秘密嗎?我說過我是你的妻子,享受你給我帶來的一切是我的權利,包容你的一切也是我的義務。」

  埃利諾坐在床上,奧菲利亞也坐到埃利諾的身邊,埃利諾沉默瞭一會,雙手掩面。

  「其實,我真要那麼癡迷於梅莉,我是有機會偷偷地回來的。比如說從草原去格林的時候,不聽你的轉頭偷跑去瓦倫;發現矮人的地道以後,從格林去瓦倫;甚至是進入威廉斯以後,我也有的是機會,甚至隻要一封敕令,瓦倫人就會把這麼個女人送來。但是我沒這麼做,因為我知道當初我沒有回去,她是不可能等我的,就算她想等,她的父母也不允許,她早就不是我的瞭。然而我依舊對她念念不忘,除瞭有對美好初戀的向往,還有就是擁有瞭力量和權利後產生的傲慢。我對自己的傢鄉沒什麼好影響,我想讓那些人知道我回來瞭,你們看不起的人回來瞭!我要用自己的權利,自己的力量帶走一個女人,誰也無法阻攔我。」

  奧菲利亞靜靜地聽,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奇怪,在得志以後總想著炫耀一下屬於人之常情,雖然翻車瞭會被後人記錄下來嘲笑,但是那些沒翻車的,誰會去記?隻會寫當初那些小人識人不明狗眼看人低。

  「對於梅莉我的心情也很復雜,我不奢望她還是處女但是最好婚姻不幸無子。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帶她走,也沒什麼心理負擔。就算是別人的女人我搶就搶瞭。如果婚姻不幸有子女也沒事,撐死把孩子一起帶走,就當是養子,出點錢也就完事瞭。 如果婚姻幸福有兒有女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我依舊有很多選項,她不願意跟我走那我也可以展示我的大度,她願意跟我走也說明瞭她是個市儈而且無恥的女人,我會讓她衣食無憂但是也不會再和她有什麼感情。但是她成瞭奴隸,我從沒想到她會變成奴隸,所以當時我整個人都蒙瞭,當時腦子一熱,覺得無論她現在什麼樣都要帶她走,不能讓她再當奴隸……」

  說到這裡埃利諾開始顫抖起來,奧菲利亞挽埃利諾胳膊的手稍微加瞭一點力道,讓埃利諾平靜下來。

  「結果我怒氣沖沖的過去,就得知瞭我的身世,看到還在孕期的她,所有的美好一瞬間都消失瞭,我苦苦銘記瞭幾年的美好,一瞬間坍塌瞭。夢裡的她是多麼美好,現實中的她就有多面目可憎,為什麼?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諸神,為什麼我會看到她那副模樣,又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明明知道不會有個好結果,為什麼非要來。等我冷靜下來,我知道那不是她的錯,她不過是一名奴隸,又是個無助的女人,不敢違逆主人的要求,無論我那個所謂的表弟是真愛她還是想玩弄她,她都無法拒絕,甚至借著這種事情上位,很符合她的 性格,小聰明而且市儈。我那個表弟或許一開始不過是想玩弄玩弄她結果玩出瞭感情也說不定。隻是對於她的拒絕我真不理解也搞不明白,待在一個子爵傢當女奴更幸福嗎?那個小子或許真愛她,但是她能得到什麼,撐死一個情人的地位她圖什麼?為什麼她不肯跟我走……」

  「說不定……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不想讓你為難。你說過她也不是個蠢貨,她看得出你當時情緒不穩,隻是一時的激動,過後終究會為怎麼安置她發愁的。」

  「等冷靜下來回想起來的確是那樣。但我當時就是氣憤於她的拒絕,我膨脹瞭,我產生瞭一種她憑什麼拒絕,她有什麼資格拒絕的想法。所以我被罵得一點都沒錯,我逼死瞭她,是我在逼她,雖然紅葉告訴我她查過瞭,那扇窗戶可以說是意外,沒有人為的痕跡,但是的確是我把梅莉逼向瞭絕路,如果我不逼她就不會去靠著那扇落地窗」

  奧菲利亞這時候愣瞭一下。

  「紅葉說你最近和失瞭魂一樣和你說什麼都沒反應……你……」

  「我一直是清醒的……」

  奧菲利亞看著埃利諾,重重地捏瞭捏他的手臂。

  「既然清醒著就別搞到這副模樣啊,害得我瞎擔心,你知道從威廉斯城跑到這裡有多遠麼!」

  「對不起……當時梅莉掉下去的時候,盡管事出突然,但是以我的身手可以救下她。我沒這麼做,我坐視她掉下去,當時我覺得我的腦子裡有個聲音在不斷地和我說,讓她死掉吧,她死瞭就什麼麻煩都沒瞭,她不值得……所以我就這麼看著她掉下去,至於她死瞭我第一時間並不是心痛,而是感覺自己松瞭一口氣……然後就是坐視我的下屬殺光瞭淘特傢族,還有屠城。我不想自己下這個命令,不想背負那些惡名,但是我又想讓他們死,好埋葬我的過去……所以我就讓自己看起來受瞭嚴重打擊一樣,我知道自己的部下會幫我處理掉很多問題,因為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護我,所以我就這麼看著這些事情發生。我的確有一點消沉,但是對於整個情況都看在眼裡,我隻是在表現自己的消沉,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備受打擊……」

  埃利諾抓住奧菲利亞的手,握得更緊瞭一點。

  「我感到害怕,我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瞭,我無法想象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奧菲利亞,你真的選對瞭丈夫嗎?我真的是什麼勇者嗎?給我賜福的神從來沒有告訴我過他到底是什麼神,我是被諸神祝福,還是被惡魔誘惑啊,奧菲利亞……我搞不明白啊……我感覺自己的心裡住瞭之惡魔,現在它破殼而出瞭。」

  奧菲利亞站起來,把埃利諾的耳朵貼在自己的肚子上。

  「你要當爸爸瞭,聽到孩子的動靜瞭嗎?」

  埃利諾聽著奧菲利亞肚子裡一個微弱的心跳聲,這是嬰兒的胎心。

  「聽到瞭。」

  「埃利諾,你想讓你的孩子活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裡?」

  埃利諾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保持著沉默。

  「我想自己的孩子活在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裡,讓他可以享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所以即便我雙手沾滿鮮血,也覺得無所謂。我一個人做不到,埃利諾,你得幫幫我,你不能消沉。」

  「可是我……」

  「無論你有多少亮眼的頭銜,你也是人,而不是神。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內心都住著一隻惡魔,偶爾我們會敗給它,被它控制那麼一會。如果因此你就懼怕它,被它拴住脖子按在地上爬不起來,我會鄙視你的,我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埃利諾,爬起來,然後把你內心的惡魔重新關起來。我們得繼續前行,一時坐下休息可以,躺下,不行。如果想明白瞭,出來見我。不要讓我後悔,不過挨瞭一拳而已,沒什麼打不瞭的,站起來,埃利諾,站起來。」

  奧菲利亞說完推開埃利諾的手,轉身走出瞭帳篷,埃利諾坐在床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自嘲地笑出瞭聲。

  「以前的你不過是個小騎士,沒多遠大的理想,因為薪水低也沒什麼忠誠可言,戰鬥力也一塌糊塗,到瞭外面就花心的去勾引女騎士,乘人之危的事情也做瞭……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不是嗎。」

  埃利諾把身上的臟衣服脫下來,一盆清水從頭上澆下去,把身上快速地擦拭瞭一下,然後用鬥氣烘幹自己,換上一直放在一旁的幹凈衣服,對著鏡子整瞭整衣衫。

  「再見瞭,梅莉,再見瞭,過去的我。」

  埃利諾轉身離開瞭帳篷,隻是鏡子裡的埃利諾並沒有消失,反而露出瞭詭異的微笑,看得人毛骨悚然。

  「再見?言之過早瞭吧,埃利諾,我可是給你準備瞭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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