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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滴血認親。

第五十五章 滴血認親。

  區區一個血刀老祖當然不會讓聶雲耽擱三天的時間,事實上剛一出城他就追上瞭血刀老祖,然後在他恐懼的眼神中將其一劍梟首。

  斬殺血刀老祖後,聶雲馬不停蹄地直奔開封而去。當他聽到石清說要去開封的時候,就知道俠客行的劇情已經開始瞭。而徹底改變石中堅命運的玄鐵令,如今就在開封東門十二裡的侯監集。

  聶雲知道自己時間不多,於是日夜兼程,總算在第二天晚上趕到瞭那裡。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瞭,易容後的他直接來到吳道通的燒餅鋪子,一粒藥下去便拿到瞭那枚可以讓“摩天居士”謝煙客幫自己做事的玄鐵令。

  拿到瞭玄鐵令,聶雲也沒多廢話,一劍幫吳道通解除瞭痛苦。

  接下來,他在街上轉瞭一天,總算找到瞭餓得昏倒的石中堅。

  看著他那和石中玉幾無差別的容貌,聶雲也不由嘖嘖稱奇。要知道他們二人並不是雙胞胎,而是隔瞭一歲的兄弟倆。兩人成長環境不同,營養條件更是天差地遠,沒想到十幾年後居然發育出兩一模一樣的面容,連身為父母的石清閔柔都分不清。隻能說造物主——不對,金大大的劇情設計是在太特麼神奇瞭!

  看著可憐兮兮的石中堅,聶雲幾次提起長劍又幾次放下。他雖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對著個從未傷害過自己,性格也善良淳樸的小乞丐,著實有點下不去手。

  “唉……看來我還是特麼不夠狠啊!”聶雲想起被自己帶回武昌,如今正安置在城內一傢客棧裡的石中堅,心裡自嘲道。

  聶雲搖瞭搖頭,然後從身上摸出那本從血刀老祖身上爆出的《連城訣》中另一本秘籍一血刀經。血刀經是血力門鎮派絕學,分為內功和刀法兩個部分,在原著中,血刀老祖就是憑借此功橫行中原武林,幾乎沒有對手。這門武功的特點就是邪和奇,不管是內功修行還是外門刀法都和其他門派迥然不同。

  聶雲將書翻開,見第一頁上繪著一個精瘦幹枯的裸體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目極是詭異,旁邊註滿瞭五顏六色的怪字,形若蝌蚪,或紅或綠。

  圖中男子鉤鼻深目,曲發高顴,不似中士人物,形貌甚是古怪,而怪異之中,更似蘊藏著一股吸引之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旌搖動,神不守舍。聶雲此時兼修九陽神功、紫霞神功和神照經三大神功,內力修為早已踏入化境,自然不會受影響。

  他翻到第二頁,見上面仍是繪著這個裸體男子,隻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雞獨立,右足橫著平伸而出,雙手反在身後,左手握著右耳,右手握著左耳。

  一路翻將下去,但見這裸體人形的姿式越來越怪,花樣變幻無窮,有時雙手撐地,有時飛躍半空,更有時以頭頂地倒立,下半身卻憑空生出六條腿來。所有的人像身上都有幾條極淡的灰色細線,繪著經脈。

  聶雲翻過一遍後便已爛熟於心,他將書丟在一邊,擺出書上人的姿勢,然後讓內力照著上面的經脈線路調動內息。片刻之間,便覺全身軟洋洋地,說不出的輕快舒暢。而且內力運行之時如江河奔流,絲毫不用他怎麼費力氣,隻一個周天之後便開始自然運行。

  “難怪能讓狄雲從弱雞一躍成為絕世高手,這功法果然不凡。”聶雲在心裡感嘆著,不過心裡隱隱湧起的殺意和邪念也讓他暗自警惕。

  血刀門的弟子個個兇神惡煞,壞事做絕,也未必都是天性,隻怕也有這門武功的影響。

  想到此處,聶雲放下血刀經,運行起神照功來。

  神照者,顧名思義,點亮心燈,明見自我。這門功法不但能激發潛能,喚起生機,更重要的是能讓修習者時時保持靈臺清明,可以直視內心,讓心中一切宛如明鏡映照般毫發畢現,不管是什麼樣的心魔惡念都無處遁形。

  在這一點上,它和《神雕俠侶》裡的寒玉床作用有些類似。隻不過寒玉床是以低溫迫使人冷靜,熄滅心魔。而神照功是讓人心如明鏡,洞若觀火。

  聶雲並沒有想著去消除心中的惡念,因為他知道,人不是神,不可能至善至美,所謂的惡念不過是欲望不受控制的體現罷瞭。他要做的就是將那些惡念全部找出來,將其轉變為可控因素,不讓它們成為埋藏心底的不定時炸彈。

  就這樣,聶雲練一頁血刀經,運一次神照功,一夜之間將經上十八頁內功圖樣全部練成。

  練完最後一頁內功後,他看外面天色已亮,便緩緩收功。雖然一夜沒睡,但聶雲卻絲毫不覺疲憊,體內的真氣如大河奔騰,洶湧不息。他現在感覺自己比之前強瞭兩倍不止。

  他打開房門,來到院子裡,隨手拿起一根樹枝,開始演練起“血刀刀法”。這“血刀刀法”怪異之極,每一招都是在絕不可能的方位砍出去,都是從前面內功運行的古怪姿式中化將出來。

  聶雲堪堪將一路刀法使完後,便靜靜站在那裡。過瞭片刻,他再次動瞭起來,隻是這次的速度快瞭很多,而且去掉瞭一些沒有什麼作用的迷感性動作。

  就這樣,聶雲練一會,思考一會,然後又練一會。

  期間水笙和凌霜華都來看過他,但見他心無旁騖的樣子後,都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地走開瞭。

  聶雲從紅日初升練到瞭日上中天,又從正午時分練到瞭夕陽西下,二十七式血刀刀法隨著練習慢慢融合濃縮,最後固定為九式全新的刀法。這刀法既有血刀刀法的詭異,又有狂風刀法(田伯光)的速度,威力十足,隻為殺人,被聶雲命名為血殺九式。

  “想不到除瞭色鬼屬性,我還是個武癡!”聶雲自嘲道,“說起來,如今這個世界似乎隻剩下俠客島上的《太玄經》和少林寺的《易筋經》瞭,隻要再取到這兩門功法,在金庸世界基本就能橫著走。”

  ***

  “石莊主,閔女俠,多謝你們前日守護之恩。”晚飯桌上,聶雲對石清夫婦說道。

  “聶掌門客氣瞭,我還要多謝你為我治病呢!”石清也是笑著回禮,“這次多有打擾,下次若是有空,請聶掌門和水姑娘一定要來玄素莊,讓石某一盡地主之誼。”

  閔柔也在一旁笑道:“聶掌門,玉兒就拜托你瞭!”

  聶雲點頭道:“閔女俠放心,在下會好生照看師弟的。”

  酒過三巡之後,聶雲突然問道:“石莊主,不知你們去開封有什麼急事麼?”

  石清微微一愣,嘆息道:“聶掌門,不是我有意隱瞞,實在是此事是我夫妻二人一生之憾。”說著搖搖頭,顯然是不想再提。

  閔柔聽見丈夫的話,心中頓時一陣傷痛,早已落下淚來。

  凌霜華和水笙面面相覷,心中都在猜想是什麼樣的事能讓名震江湖的「黑白雙劍」露出這般痛苦無奈的模樣。

  聶雲點點頭,說道:“石莊主,閔女俠,我想讓你們見一個人。”

  他轉向門口,喊道:“小兄弟,你進來吧。”

  眾人一聽,都把頭轉向門口,隻見從外面進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神色懵懂,略帶緊張地看著眾人。

  “玉兒!”閔柔看著少年,大聲叫瞭出來,連忙跑上前將他摟在懷中,“想死娘瞭!”

  陡然間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牽肚掛腸的孩兒安然無恙,閔柔心中大喜,轉頭對聶雲道:“聶掌門,沒想到你竟然將玉兒也帶下山瞭。”

  聶雲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石清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也十分激動。他身為嚴父,雖然不好像閔柔那樣跟孩子親昵,但臉上也露出歡喜的神色。

  這時,被閔柔抱在懷中的少年說道:“你……你是誰?”

  閔柔聞言大驚,連忙道:“玉兒,你怎麼瞭?你……你不認得我瞭嗎?我是你媽媽啊!”

  少年臉上越發迷惑,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不我……我不是你的孩子,我不叫玉兒,我叫狗雜種。我在找媽媽,我有媽媽!”

  閔柔轉頭向著石清,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師哥,你瞧這孩子……”

  石清一聽石中玉(他以為的)不認母親,還自稱是狗雜種,心中氣得要命,一拍桌子就要責罵。

  這時,聶雲說道:“二位不必著急,他的確不是石中玉。”

  “什麼?”二人大吃一驚,石清連忙問道:“聶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

  聶雲搖搖頭,“你們再仔細看一看。”

  兩人聞言,又上下仔細打量著那個少年,這才發現他雖然容貌酷似石中玉,但個子卻是比石中玉矮瞭半頭,而且眼神也不像石中玉那麼靈動,反而透著一股子懵懂無知。

  夫妻倆對視一眼,心中都是暗暗吃驚,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聶雲看著夫妻倆,心裡暗暗吐槽:真是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瞭!

  他喝瞭一杯酒,繼續道:“石莊主,閔女俠,你們隻有師弟一個孩子麼?”

  二人心中疑惑,均想道:“我們自然隻有玉兒一個孩兒,怎麼聶掌門會問這麼糊塗的問題?”

  聶雲搖搖頭,徹底對這兩人的智商不抱希望瞭。他對閔柔說道:“閔女俠,你這輩子隻生瞭師弟一個孩子麼?”

  閔柔心中一震,連忙轉頭看著那少年,心中一個聲音不斷地回響著:“難道是堅兒?”

  她雖然知道這根本不可能,當年自己的孩子早就被仇人殺死,還是自己為他選瞭墳地下葬,但看著眼前的少年,這個念頭卻怎麼都無法壓下,如燎原的星火般熊熊燃燒起來,漸漸地彌漫全身,讓她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石清也聽出瞭聶雲話中深意,他起身扶住身體劇烈顫抖的妻子,同樣神色激動地看著那少年。

  聶雲招招手讓石中堅過來自己身邊,石清和閔柔的目光則一直跟著他,一點都舍不得離開。

  石中堅怯怯地來到聶雲身邊,小聲問道:“聶大哥,這……這是怎麼回事?”

  聶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你給我們講講你之前是怎麼生活的。”

  石中堅一聽,應道:“好。”

  說罷,便將自己幼年在熊耳山枯草嶺的生活講瞭一遍。

  當講到他那幼時的媽媽管他叫“狗雜種”時,石清和閔柔心中都是一動:這女人管咱們堅兒叫“狗雜種”,自是心中恨極瞭我夫妻二人,莫非,莫非是那個女人?

  閔柔忙道:“那女子瓜子臉兒,皮膚很白,相貌很美,笑起來臉上有個酒窩兒,是不是?”

  石中堅搖搖頭道:“不是,我那個媽媽臉蛋胖胖的,有些黃,有些黑,整天板起瞭臉,很少笑的,酒窩兒是什麼?”

  閔柔松瞭口氣,道:“原來不是她。”

  石清也點點頭道:“還好不是。”

  聶雲徹底無語,他簡直不敢想象,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雙劍”竟然這麼——單純。他搖頭道:“閔女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有一門手藝叫易容術?就算不是易容之術,但凡女子稍微懂點化妝之術,都可以用手邊的東西將自己變為另外一番模樣。”

  石清驚道:“易容之術?”

  聶雲道:“那婦人養著這孩子卻又不好好照顧他,整日不是打就是罵,還動不動說‘幹嗎不求你那個嬌滴滴的小賤人去’,很明顯是一個被人拋棄,受瞭情傷的女子。但是她又沒有傷害這孩子的性命,我想肯定是對那個男人愛恨交加,隻想讓他承受失子之痛,卻不忍真的害瞭他的親生骨肉。這樣一算,除瞭當年欲嫁石莊主而不得的梅芳姑,還能有誰?”

  石清大吃一驚,連忙問道:“聶掌門,你……你怎麼知道?”

  聶雲嘆瞭口氣道:“當年兩女爭夫,‘黑白雙劍’痛失愛子的事,不說人盡皆知,但也是流傳甚廣。那梅芳姑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自然是在躲避隱居。她對石莊主情根深種,當然不舍得殺你的孩子。但因為心中求而不得,所以也不會好好對待這孩子。否則,也不會整日叫這孩子‘狗雜種’瞭。”

  對於梅芳姑,聶雲是非常反感和不屑的。因為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就把自己弄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再想她生身母親梅文馨,母女兩個簡直是如出一轍。天下男人又不止石清一個,說到底,她也隻是不甘心處處比不上自己的閔柔卻能獲得石清的愛慕罷瞭。

  但為瞭這份不甘,她不但奪走瞭石清和閔柔的幼子,還殺瞭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孩子,更將屍體糟蹋得慘不忍睹送回給石清夫婦,讓他們以為孩子已經死瞭。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她比葉二娘也強不到哪去。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梅芳姑心中對石清的愛意隻怕已經沒剩下多少瞭,但她卻守著這不多的所謂的愛和滔天的恨,獨自隱居在熊耳山,不肯將自己解脫出來。

  有本事你把石中堅養育得隻認自己,不認親生父母,那也算出瞭一口惡氣!結果她偏偏用瞭最蠢最笨最沒用的方法,既折磨別人,也折磨自己,簡直就是偏執狂加蠢到傢。

  一語驚醒夢中人,石清和閔柔看著石中堅,心中均想:“難道梅芳姑當年將堅兒擄去,並未殺他?後來她送來的那具童屍臉上血肉模糊,雖然穿著堅兒的衣服,其實不是堅兒?這小兄弟如果不是堅兒,她何以叫他狗雜種?何以他和玉兒這般相像?”

  聶雲站起身來,對幾人說道:“你們稍等,我去去便來。”說完就轉身離開瞭。

  石清心如亂麻,閔柔更是淚水流個不停,兩人直直地看著石中堅,心中又驚又喜又害怕。

  而水笙和凌霜華也從剛才的對話中聽出瞭這裡面的故事,女人天生的八卦屬性瞬間發作,兩對美眸在三人之間掃來掃去,臉上滿是興奮。

  石中堅被幾人看得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退到墻邊,將身子縮成一團。

  就在這時,聶雲端著一個碗走瞭進來。他將碗放在桌上,隻見裡面是一泓清水。

  聶雲拿出一根銀針,對石清道:“石莊主,這是一碗清水,你可以試試。”

  石清搶上前去,抖著伸出手接過銀針,在中指上輕輕紮出一個小孔,將血滴在碗中,然後急切地看著石中堅。

  石中堅被石清的眼神嚇瞭一跳,當下便跑到瞭聶雲身後。

  聶雲轉身將石中堅拉過來,握住他的手道:“別怕,就是讓你滴一滴血進去。”

  石中堅看著聶雲那毫無惡意的眼神,點點頭,伸出自己的手指。聶雲拿起銀針,同樣紮破他的手指,滴瞭一滴血進去。

  幾個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碗裡,感覺呼吸都停止瞭。碗中兩滴血很順利地凝為一體,讓石清和閔柔都激動起來。

  “堅兒!”閔柔眼中珠淚盈盈,臉上卻是激動萬分,走上前一把將石中堅摟在懷裡。

  聶雲摸摸下巴,心中暗道:“感謝電視臺,天天播甄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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