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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決死突圍(二)

第二百三十一章:決死突圍(二)

  安陵城南。

  魔軍士兵已經提前得到消息,稱梁軍今天半夜會向四個方向突圍,在軍官的呵斥之下,這些士兵手提盾牌長槍,早已結成軍陣與戰線上準備就緒,後方的弓箭手也已經各就各位。他們希望能將這些「梁軍潰兵」拒止在弓箭射程之內,若是不行,等到魔軍與梁軍混在一起,再加上半夜照明有限,弓箭手想要發揮用處就難瞭。

  本以為第一波便是梁軍的箭雨,可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卻是悶雷一般的馬蹄聲,自最前方的魔軍士兵用火把照到狂奔著的、披滿盾牌的梁軍戰車,在最前線魔軍軍官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瞭,可是等他們發現梁軍戰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瞭。

  眼前越沖越近的戰車和馬車除瞭在車廂上安裝盾牌鐵板,甚至是拉動戰車的戰馬也披上的鐵板。反正這些馬也隻打算用一次,索性在關風月的建議下全部重裝上陣。若不是擊中要害,這些戰車和馬車都無法停下來,更何況這些車不是無目的的亂跑,而是受人操控的!

  已經有人開始下意識的往兩側閃開瞭,畢竟他們手中的盾牌可擋不住狂奔的馬車!

  「快散開!快散開!」

  魔軍軍官剛喊出來,領頭的戰車以幾乎全速沖進瞭魔軍的戰陣中,加上兩匹戰馬,外帶戰車的載重、披上的鐵甲盾牌,重量足足有四五千斤。至於魔軍士兵,他們面對戰車幾乎和紙人沒什麼區別。

  「砰!」

  戰車撞飛瞭最前面來不及躲避的兩個魔軍士兵,而後又沖入陣中撞飛瞭七八個,魔軍軍陣被這樣一沖,就如骨牌一樣向外四散,竟硬生生將魔軍的軍陣給撞散瞭!位於軍陣後方的弓箭手不知所措,隻知道拼命向戰車傾瀉箭雨,可都被戰車上的鐵板和盾牌擋開,接著戰車便硬生生的沖進瞭弓箭手之中,還有人想要碰運氣用手中的長刀和長槍戳戰車車輪和馬腿,可不料戰車中隻有一隻手的車夫突然伸出長刀來,帶著餘勁的刀鋒直接將膽敢接近戰車的魔軍士兵砍的腦袋沖天飛起!

  因為黑夜和戰車突襲,魔軍軍陣頃刻間陷入混亂,但是這才剛剛開始,後面更多的馬車開始沖入魔軍軍陣中,有兩輪的,也有更大更重的四輪馬車。軍陣前沿的魔軍士氣因為臨近決戰還算高昂,現在則頃刻跌入谷底,戰線已經被馬車戰車犁的慘不忍睹,自第一刻就被撞飛撞死的,再加上慌亂之中相互踩踏,光是這樣魔軍的死傷就有近千人。

  落在最後的一輛梁軍馬車跨過壕溝的時候車軸斷裂,右輪在馬匹的拉拽下頃刻間分崩離析,緊接著戰車與戰馬的連接處斷裂,撞開一堵木墻之後整輛車被卡在一處坑窪中動彈不得。眼見這馬車損壞,孤立無援幸存的魔軍紛紛提著武器圍攏過去,想要將這罪魁禍首千刀萬剮,可不料卡在車廂裡的梁軍重傷員已經點燃瞭貨鬥中火藥桶的引線……

  「轟!」

  圍攏過去的魔軍隻覺得眼前的馬車突然閃出耀眼的火光,接著這些人便都被炸成瞭碎片,四丈之內血光飛舞,殘肢四濺,木片與鐵片亂竄,運氣好的不過都被這些飛舞的碎片打斷瞭手腳,躺在地上哀嚎;運氣不好的已經被炸成肉泥或者化作人頭與碎屍,要麼被爆炸中濺出燃燒火油淋瞭一身,在慘叫中被燒成炭黑色的人參根。

  如此慘烈的一幕,魔軍使用沖車的時候自然是見得多瞭,可一旦這種慘劇降臨在他們頭上,無論是軍官和士兵都被這慘烈的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在他們身後接二連三傳出劇烈的爆炸和火球,不用說梁軍的戰車都已經點火自爆,將自己周圍的魔軍士兵炸的血肉橫飛,大火又將自己沖過來的路照亮,硬生生在魔軍軍陣中掏出十幾個大缺口。

  就在魔軍軍官被這慘烈一幕弄得不知所措之時,自己的面前又傳來如潮水般的喊殺聲,隻見面前梁軍數百騎兵已經沖殺而來,領頭那人一身鋼面鎧甲,手持銀槍,正是虎賁將軍蘭俊航!

  「擊潰他們,不要戀戰!盡快突圍出去!」

  蘭俊航銀龍槍一揮,三個正要爬起來的魔軍士兵頓時被這勢大力沉的一槍掃落出去,接著就後面戰馬踏成肉醬。在他身邊是關風月、南絮和韓騫,外加騎在拓跋翰腦袋上的楊澤風。杜松、劉挺、姚昊霖、關睿分列左右翼掩護前鋒。剩餘的梁軍騎兵與密調室的黑騎合流,湊足瞭三百五十騎沖陣,而在這三百五十騎之後,魏陌洲帶著李福順,梁軍最後的一萬步軍傾巢出動防止先鋒被割裂的同時作為後軍,若是魔國步軍眾多,他們還需要掩護前軍突進。

  「全體---突擊!」

  「殺!殺!殺!」

  甚至梁軍都沒有結陣,經過短促的突擊就將剛剛反應過來的魔軍趕出瞭戰線,剛才的巨大爆炸直接誒讓後方的魔軍嚇的原地潰散不少,等魔軍意識到這些梁軍數量才不過他們的一半,他們的戰線早就被沖的不成樣子。

  但魔軍相對梁軍依舊有絕對的兵力優勢,哪怕黃泉假傳情報,讓其他方向的魔軍愣是沒有出陣或者移兵支援南邊,梁軍要面對的魔軍依舊比蘭俊航想象的多的多。那些馬車留下的大火映照之下,反應過來的魔軍士兵開始發起反擊,厚實軍陣讓兩軍幾乎黏在一起,任由蘭俊航這三百五士騎左右沖殺,愣是沒法在魔軍軍陣中鑿開一個口子。最糟的是梁軍側翼已經有魔軍圍攏過來,一旦魔軍將他們釘死,魔軍的軍陣對他們就是包餃子,魔軍是皮,梁軍是餡!

  「媽的!騎軍改遊走,放箭!耗子!令弓箭手用掉所有箭矢,若是突不出去,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是!」

  蘭俊航一拉韁繩,騎軍轉瞭個方向,沿著兵鋒向魔軍側翼沖去,他身後的騎軍紛紛拿出弓箭,射出已經為數不多的箭矢。而等他們沖過,梁軍箭雨已經如期而至,緊接著梁軍步軍與魔軍撞在一起。梁軍人數少,但作戰勇猛;魔軍人數占絕對優勢,但是士氣、戰力均不如梁軍,一時間梁軍便被卡在這裡,喊殺聲、慘叫聲,兵器交接聲連成一片,雙方頓時打的難解難分。

  ***  ***  ***

  一個人影失魂落魄的往回走這,路邊的火光,短暫照亮瞭他的臉。

  是黃來遠。

  從清河城開始,雖說隻是被派來鍍金,可最終他都沒能走上戰場,卻也間接體會到瞭戰場的殘酷。但他的父親,貴為首輔大臣的黃裴之因為新帝登基失勢,給瞭他莫大的打擊。而好不容易恢復的他也參與到今日半夜的突圍中,也算是他鼓足瞭勇氣,可真到瞭戰場上,他還是怕瞭。

  所以他轉頭又逃回瞭安陵城中心位置,此時魔軍不知道為何沒有合圍過來,隻有南面火光熊熊,殺聲震天。至少目前,他暫時是安全的。

  「小子!」

  「誰……誰!」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黃來遠嚇瞭一跳,轉頭一看小路邊的樹樁上坐瞭一個人,等他湊近看去,卻發現是個熟人。

  「林城主,您……」

  「黃傢小子,過來!和老夫一起坐會兒。」

  坐在樹樁上上的林洪道向他揮揮手,黃來遠慢慢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樹樁上,卻聽林洪道說道:「你是害怕瞭?」

  黃來遠低頭看向泥濘的地面,沉默良久,道:「本來我爹是讓我來鍍金,本以為打個順風仗就能風風光光的回去瞭,沒想到竟然變成瞭這個樣子。我……很害怕……」

  「這有什麼丟人的?」

  林洪道笑呵呵的道:「不是任何事情都適應每一個人的,況且你還有傢人牽掛!像老夫,現在孑然一身,便什麼都不怕瞭……咳咳咳……」

  林洪道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瞬間從他嘴角汩汩而下。

  黃來遠臉色大變,按住林洪道的肩膀:「林城主,你怎麼瞭?」

  「沒用的……黃傢小子……沒用的……老夫服瞭劇毒,什麼藥都救不回來……」

  林洪道吐掉多餘的血沫,竭力讓自己口齒更清楚些:「老夫心裡也虛……本來老夫已經起瞭全傢共存亡的念頭,可老夫終究狠不下心,就編瞭個謊話……讓夫人和孩子連夜走瞭……在那個地方,老夫的置留瞭一些餘財田產……她們母子都可以平平安安的度過下半生……」

  林洪道吐出的血已經變成瞭黑色,氣息更是微弱起來。

  「走!小子……快點走……若是你一個人跑出去……還有機會活下來,老夫跑不動瞭,也不想跑瞭!……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快走!」

  林洪道用盡全身力氣推瞭他一把,接著便軟倒在樹樁上,吐出最後一口氣後,身體慢慢冷瞭下去。

  「林城主……」

  黃來遠不敢往後走,他真的害怕再看到林洪道那張臉,他說的沒錯,若是現在獨自脫身,活著跑出去的概率極大。可他再望向南邊,梁軍和魔軍尚在絞肉之中,他要是回去,恐怕就像水滴入江河,連浪花都翻不起一個。也不知道走瞭多久,黃來遠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說話,嚇得他急忙鉆進草叢裡。

  「有沒有人!來幫幫我!」

  聽著不是魔軍。

  黃來遠鼓起勇氣,鉆出草叢,卻見一輛滿載的馬車停在空地上,無論戰馬和車廂都按上瞭盾牌鐵板。黃來遠心想這不是夜襲時的準備馬車麼,為什麼在這裡?等到他走近一看,終於明白瞭,本來駕車那位重傷員此時胸口淌血,臉色蒼白,已經死去多時,似乎是因為駕車者的突然死去,讓這輛馬車暫時留在瞭這裡。而他身旁的重傷員雙目抱著紗佈,顯然已經失明,左手被齊臂砍去,右手腕則已經沒瞭,聲音則就是他發出來的。

  「有人嗎?有人嗎?」

  「有!」黃來遠叫到:「大哥,要我做什麼?」

  「好,有人就好!」那重傷員非常高興,急忙道:「將馬車的韁繩塞我嘴裡,隻要讓我能駕車沖過去就成!反正我也活夠瞭,這等換我一人殺敵一百的無本買賣,今天非做不可!」

  「等等!」

  黃來遠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將馬車上的屍體拉瞭下來,自己坐瞭上去:「我來駕車!」

  那重傷員笑道:「尿性!第一次上戰場?會使刀槍麼?」

  一把帶鞘的長刀被重傷員推到黃來遠懷中,後者提起沉重的刀,放在手邊備用。

  「記住咯,上戰場,咱們就一個字!」

  「什麼字?」黃來遠問道。

  「殺!」

  「殺!」

  黃來遠怒吼一聲,用一抖韁繩,滿載著火藥桶的馬車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沖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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