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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惡龍抬頭

第六十九章:惡龍抬頭

  等到下午我從傢裡面吃過飯回到教室裡面的時候,我才發現周圍的眼神似乎隱隱的有些不對勁,我的身上似乎獲得瞭不少的關註。

  我微微皺瞭皺眉,忽視瞭這些目光,自顧自的向著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剛剛坐下,我就發現位置上有些不對勁,我的東西被人動過瞭。

  我的筆記本,我的作業,這些都被人翻過瞭。

  這些或許不是很明顯,最為顯著的是位置上的書本和東西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還有那些慘不忍睹的試卷也被收集在瞭一起,疊瞭起來,整整齊齊的碼在瞭一旁。

  我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這些東西都是平時做過的作業,他翻我這些東西做什麼?

  於是我看向一旁的柳小玉:「小玉,你動我東西瞭?」

  我幾乎是瞬間就聯想到瞭她,畢竟收拾東西的習慣她確實有,而且還整理的如此整齊,除瞭他,還能是誰?

  不料柳小玉直接白瞭我一眼:「嘁,誰願意動你的東西,你的東西估計隻有你自己能夠理清楚,難道你自己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嗎?」

  「什麼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發生瞭啥?」我隻覺得一頭霧水,發生瞭啥?

  柳小玉看著我的樣子頓時皺起瞭眉頭,認真的看著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皺著眉看著他:「打什麼啞謎呢,信不信我揍你?我真的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你快說吧。」

  「好吧……」柳小玉嘆瞭一口氣,認真的看瞭我一眼,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看來你們傢裡面的關系比我想象當中的更復雜。」

  他這句話讓我想起瞭某些不好的東西,聯想到同學們的眼神,這個想法頓時又明晰瞭幾分。

  「什麼事?」

  我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柳小玉奇怪的我一眼,「你媽媽來瞭。」

  我的心頓時一團亂麻,本來今天出去散心已經自覺得心情已經變得無比的平靜。

  但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卻能夠讓我輕易的失去理智。

  「她來做什麼?」我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變瞭幾分,帶著我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的不忿,就像是賭氣一般。

  「你今天很奇怪……」柳小玉再次看瞭我一眼,「她當然是來給你開傢長會啊,不然過來幹嘛?」

  「要她來!」我低低的開口道,突然意識到柳小玉還在旁邊,於是便閉上瞭嘴。

  柳小玉似乎註意到瞭我的情緒不對,於是輕輕的開口道:「還要我繼續說嗎?」

  我註意到我的情緒給他帶來瞭一些影響,於是深吸瞭幾口氣,壓下瞭心中澎湃的情緒,隨後點瞭點頭。

  「說吧。」

  「不得不說,你的媽媽就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你是不知道那個場面,幾乎全班的人都被你媽吸引瞭。」柳小玉突然感慨道,「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上來說都是絕佳,林小楠,擁有這樣一個媽媽,你覺得不幸福嗎?」

  我沒有說話,幸福嗎?

  要從她的身上獲得幸福?

  不由得冷笑瞭一聲。

  「你當時去哪裡瞭?」柳小玉看瞭我一眼,「阿姨到處在找你,還問我你上哪去瞭,我也給你打瞭好多電話和發瞭許多的消息,可是你都沒回。」

  我這才拿出手機看瞭一眼,發現他確實給我發瞭很多的消息。

  「我去山上瞭,信號有些不太好,索性就直接關機瞭。」我輕輕的開口道,再次重返故地的時候,我不想手機打擾我的思緒,我想站在當年的位置上,再找一找當年的感覺。

  事實告訴我,我已經長大瞭,不再是當年那個我瞭。

  一切都變瞭。

  柳小玉輕輕的嘆瞭一口氣,「我也不知道你和阿姨之間到底是怎麼瞭,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很關心你……」

  「停。」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瞭,她關心我從哪個方面,隻是向外人陌生人的面前裝模做樣展示她的體貼麼?

  真是諷刺啊。

  「我不知道她給你灌瞭什麼迷魂湯,但是如果你還要繼續說下去,可能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變得不好。」我輕輕的開口道。

  說完這句話我側過瞭腦袋,用低沉的聲音開口道:「我們傢的情況比你想象當中的還要復雜。」

  桌子上累積在一起的試卷散發著墨水的味道和印刷出來的難聞氣味,這是學校集體印的,或許是為瞭省錢,平時做的那些試卷的質量真的一言難盡。

  我們兩個之間沉默瞭好大一會。

  柳小玉才輕輕的開口道:「好。」

  過瞭一會,柳小玉似乎是在感嘆一般,自顧自的說道:「阿姨太吸引人瞭,不知道多少傢長向她要微信呢。」

  說罷,她還打量瞭我一下,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

  聽到這裡我頓時心裡面咯噔一下,也沒有和他鬥氣,轉過頭來盯著她:「真的嗎?她給瞭嗎!?」

  語氣是我自己都沒註意到的兇狠,如狼似虎的一般。

  柳小玉盯著我,聲音似乎有些害怕:「林小楠,你的眼神好嚇人。」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於激烈瞭,低下瞭頭,輕輕的說瞭一聲:「對不起。」

  柳小玉這才輕輕的開口道:「沒事,你就放心吧,阿姨一個都沒給。」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面這才如釋重負,放瞭下來。

  或許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母親在我心頭的位置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大得多。

  突然我的心又提瞭起來,開口問道:「白曼文沒和她說什麼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瞭。」柳小玉搖瞭搖頭。

  我一時間陷入瞭沉默,不知道母親到底為何要這麼做,本來我已經做好所有的打算,接受瞭這個事實。

  可是她卻突然來到這裡,讓我原本已經死寂的心開始蕩漾起來。

  就像是原本平靜的湖泊,突然刮起瞭一陣的風。

  不過風過無痕。我自嘲的笑瞭笑。

  白曼文的最大把柄在我的手中,因此我自然是不會擔心她胡亂說話。

  我是一個比較矛盾的人,一方面既想讓母親知道我的變化我的努力,但是另外一方面卻又不想讓她看到我身上變化。

  我不知道方才班級同學們身上的那種奇怪的眼神從何而來,我現在則是知道瞭。

  或許他們不敢相信這個班級裡面的倒數第一,原來的胖子,居然有一個這麼漂亮的母親。

  也就是說,他們隻是單純的覺得驚訝,為什麼我這樣的人,居然擁有這樣的母親,這種就像是虎父犬子一般可笑,充滿瞭諷刺和滑稽。

  這並不是值得炫耀的資本,相反,卻讓我感受到瞭深深的屈辱。在這一刻,我對母親的怨念再次的上升,我討厭她突然的關心,就像是面對一個在外的流浪狗,偶爾有空瞭就會給予少許的愛與關心。

  可是我不是流浪狗,也不會因為她忽如其來的一點饋贈就欣喜若狂感恩戴德。

  ***  ***  ***

  今天是星期五,上午開的傢長會,下午就可以回放假回傢瞭。

  因為母親的事情,導致我的心情一上午都有些沉重,因此一言不發。

  在中午休息的時候,難得的是我之前經常欺負我的那個王華居然主動和我打瞭一個招呼,一臉的笑意。

  我感覺到十分的莫名其妙,對於這個人,我沒有半分的好感,在我成為走讀生之後,他就和我沒有太多的接觸瞭。但是如果他再來招惹我,我不介意給他一點深刻的教訓。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我瞭,經歷瞭那麼多的事情,讓我明白瞭如何對待一個不尊重的你的人,人學事會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學會瞭。

  不過奇妙的是王華居然邀請我下午一起打籃球,我說我不會,他居然想要教我。

  我自然是拒絕,對於這種無事獻殷情的傢夥,沒有什麼打算那可能嗎?

  我明顯能夠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不太好,但是他讓我下午去五號樓樓下等他一下,請務必要去,他有要事給我說,甚至聲音隱隱帶著威脅。

  我忽略瞭他話語當中的威脅之意,也是知道他沒安好心,但是我也不再是之前的那個我瞭,如果是以前的我絕對會逃避,但是現在我倒是想要去看看他鬧什麼幺蛾子。

  下午放學之後,我收拾好東西,柳小玉似乎是看出來我的心情不太美好,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是背著書包跟在我的後面,就像是一個跟在大人身後的小朋友。

  我照常將小土豆送到瞭羅非魚的手中,這才按照對方約定的地點走瞭過去。

  五號樓是一個廢棄的教學樓,裡面沒有人,本來是要拆掉的,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夠拆掉。

  我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那裡,我走瞭上去,正是王華。

  他也看到瞭我:「你來瞭,林楠。」

  隨即朝著我接近,說實話,如果隻是聊天的話這個距離會不會顯得過於親密瞭,畢竟我和他的關系又不是很好。

  但是我依舊不動聲色,看著他靠近我。

  最後,他在我的面前停瞭下來,然後從兜裡摸索著,居然掏出瞭一把小刀。

  王華笑容燦爛的看著我:「林楠,你最近過得很滋潤啊,王哥有點事需要你幫幫忙。」

  看著那把小刀,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的緊繃起來,但是我並沒有做出太過激的動作,因為這個距離足以讓我瞬間出拳將其KO,他的下巴處的弱點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

  但是下一刻,我的心臟就像是被引爆瞭一顆核彈。

  四周的環境突然就安靜瞭下來,周圍的鳥兒似乎也停止瞭叫聲,就像是被人掐住瞭喉嚨,一瞬間似乎世界都被按下瞭暫停鍵,就連風也停止瞭,我似乎什麼也感受不到瞭。

  情緒到達瞭頂點,隻是剎那,我隻覺得滔天的憤怒將我給我包裹,如同火焰一般近乎將我灼燒殆盡,血液也跟著沸騰瞭。

  心中的惡龍已經近乎壓抑不住,整個身體已經探出瞭水面,它身體那些鎖鏈獵獵作響,但是這條惡龍憤怒到瞭極致,近乎是瞬間就將那些束縛給掙脫,揚天長嘯著,嘶鳴著,抱著毀滅一切的決心。

  一切都是源自於王華笑著開口說出的那句話:「你的母親很漂亮,想必你能弄到她的貼身內衣吧。」

  這是核武器的按鈕,這也是惡龍的逆鱗。

  正當我要以身飼養惡龍的時候,無數的聲音響起,這些聲音強行壓下瞭我暴戾的情緒,以及即將落在他要害處的拳頭。

  我知道,一旦出拳,可能我就不會收手瞭。

  之前的教訓仍舊歷歷在目,我在白曼文和那個夜晚的街頭的經歷提醒瞭我,我不能沖動。

  於是下一刻,一切都緩緩歸於平靜,我並沒有發狂,我控制住瞭我自己的情緒,因為在那心中惡龍的頭頂,已經不知何時站上瞭一個少年,馴服瞭惡龍,正是我。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他,此刻一個惡毒且瘋狂的計劃在我的腦海當中醞釀,這個計劃幾乎是瞬間就成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瞬間就想出來,想得這般的詳細,我知道這件事一旦成功,就足以將其給送入萬丈的深淵,足以將他撕碎的那種。

  一時間的意氣之快不能讓其得到真正的懲罰,我要讓他遭受的是這世間永恒的疼痛,我要讓他體會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馴服瞭心中的惡龍,但是或許自身也成為瞭其中的一部分。

  於是我笑容燦爛的看著他,點頭答應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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