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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回 賈惜春一心歸佛門 賈探春再理大觀園

第107回 賈惜春一心歸佛門 賈探春再理大觀園

  第二日寶玉攜香菱進城,先去瞭梨香院去見薛姨媽。薛姨媽見瞭歡喜,忙拉著手讓寶玉香菱都坐瞭,問道:「香菱,可是跟瞭寶玉瞭?」

  香菱臉上一紅,輕輕點瞭點頭。寶玉道:「娘,都是大哥他……」

  薛姨媽笑道:「不用說,我都知道。蟠兒實在不成器,如今他既然要跟柳公子好,也便由他去吧。想也隻有柳公子這等人能降服得住這等頑劣的人。」說罷嘆瞭口氣又道:「都是他自己的造化罷瞭。好歹能有人管得住他,不像從前那般惹是生非就好。我同他說的,也別耽擱瞭香菱丫頭這大好年華。蟠兒便說要將香菱托付給你,我說那再好沒有。一來香菱也可過上安穩日子,二來也不用離瞭我,讓我掛念。」

  香菱聽瞭心中一熱,眼圈便紅瞭,低頭道:「太太,我……」

  薛姨媽撫著香菱的頭道:「好孩子,你來我傢裡也十多年瞭。自打你進來我便喜歡,咱們傢裡人少,下人也少。我最疼的隻是一個你,一個鶯兒,雖說起來都是丫鬟,我可一直當你們是我閨女一般的疼。」

  香菱哭道:「太太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孤苦伶仃,能進瞭咱傢,是我幾輩子修來的造化。」

  薛姨媽道:「寶玉,你是我的外甥。如今又是我的女婿,可打小兒我便也當你是我親兒子一般的疼,如今寶丫頭、香菱和鶯兒這三個丫頭都在你屋裡瞭,你莫要虧待瞭她們,不然我可不依的。」

  寶玉起身道:「娘,寶玉知道娘疼我。娘隻管放心,三個姐姐在我身畔,我疼著還來不及怎麼能讓她們受半點委屈。」

  又說瞭一回話,寶玉才起身道:「娘,我一夜未回,隻怕寶姐姐擔心,還要進去跟她們招呼一聲。」

  薛姨媽笑道:「去吧,你知道你心中裝著那些姊妹們,隻是好歹有空兒瞭也來看看我這老太婆就是瞭。」

  剛出瞭薛姨媽屋裡,香菱道:「二爺,還有你的東西在這院子裡,順便讓人拿回去豈不方便?」

  寶玉素日裡大大咧咧慣瞭,哪裡知道自己有些什麼東西,因問道:「是什麼?還在這頭放著?」

  香菱臉上一熱,低頭輕聲道:「是……薛大爺那會子剛出監,臨去南頭兒時讓我給二爺的……」

  寶玉這才記起來,卻有這麼一回事,因笑道:「如今薛大哥的人也回來瞭,罪也赦瞭,再給他送過去不就得瞭?好好的我要做什麼?」

  香菱臉上更紅瞭,道:「那些物件……薛大爺也用不上瞭……」

  寶玉心中好奇,因道:「好,如此取瞭便是。」說著跟香菱進瞭昔日薛蟠住的屋子,果然香菱從床下拿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來。

  寶玉接過打開看,卻見裡頭有繩子鞭子,更有許多說不出名兒的物件。因問道:「裡頭是什麼?怎麼倒像是衙門裡的刑具瞭?」

  香菱俏臉一熱道:「都是房中玩物罷瞭。」

  寶玉不免好奇,拿著這個看看,那個問問,香菱紅著臉道:「二爺,等得瞭空香菱都告訴你怎麼用便是瞭。」寶玉這才作罷,命人拿瞭盒子,帶著香菱往榮國府去瞭。

  回榮國府,眾姊妹因都知道寶玉習性,見帶瞭香菱回來也不為怪,倒是寶釵等人也有些歡喜,拉著香菱坐瞭道:「以後便跟我住一塊兒吧。」

  香菱低頭道:「二奶奶,我哪兒能和您住一塊兒……」

  一旁湘雲笑道:「就是就是,寶姐姐如今傢裡事兒忙得緊,有時候連個說話的功夫都沒有,和她住一起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跟我去枕霞閣住去。我再教你作詩聯句。」

  不待香菱說話,一旁探春道:「你那裡有什麼好,又是孩子又是奶子,亂哄哄的哪裡是人住的地方?香菱姐姐,還是跟我住去,秋爽齋清凈著呢,如今待書也去瞭,越發的冷清瞭,好歹給我做個伴兒吧。」

  湘雲笑道:「好你個三丫頭,敢來和我搶香菱,我那裡怎的便不是人住的地方瞭?你別說我屋裡孩子奶子的,等你讓愛哥哥搞大瞭肚子,看你還說誰去?」又轉向寶玉道:「愛哥哥,快將你這好妹妹降服瞭去。」

  探春又羞又氣,道:「雲丫頭你個小蹄子,看我不撕瞭你的嘴。」說著兩人笑著扭在一處。

  寶玉一把將探春湘雲都抱住瞭,笑道:「就知道鬧。可是奇瞭,三妹妹居然嘴上輸給雲妹妹瞭。雲兒,你也是,都是當娘的人瞭還這般孩子性情。」

  湘雲將寶玉的腰抱住瞭,一張俏臉在寶玉懷中揉蹭道:「愛哥哥!你都不幫我說話瞭,我不依的。」

  一旁寶釵瞥瞭寶玉一眼道:「還好意思說雲丫頭,你可不也是當爹的人瞭?又何嘗有個正行?」

  正說著,鳳姐笑著進來道:「喲,今兒我來的巧瞭,姊妹們都在呢。香菱也被這下三濫的騙瞭來瞭?這是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再說說也讓我樂樂。」

  寶釵道:「本來是說讓香菱住在哪裡,鳳姐你又不是不知,這群人在一處,三句話便沒瞭正行瞭。」

  鳳姐笑著拉著香菱的手道:「香菱,若是想和哪個姊妹一起住便說出來就是瞭。若是閑吵得慌,我使人再給你收拾屋子去。」又不等香菱說話,寶玉卻道:「哪裡用收拾那麼多屋子,依我說,不如大傢都住在一處,豈不又親近又便宜!不然我這一晚上又跑這兒又跑那兒的,姐姐妹妹們也該心疼心疼我才是。姐妹們,快快都回屋裡去收拾收拾,今兒咱們就來個大被同眠豈不皆大歡喜?」

  一句話說得眾人又是氣又是笑,鳳姐啐道:「呸,越發的沒臉瞭,這怎麼使得,難不成你不睡覺,也不讓別人睡瞭?」

  正說著,外頭有婆子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寶二爺,諸位奶奶,外頭有公公來,說是讓二爺速速去接旨呢……」

  眾人都是一愣,寶玉道:「姊妹們不必擔心,想是沒什麼事兒。」一面寶釵給寶玉整理瞭衣帽,寶玉急急地往前頭去瞭。

  來到前頭,果然有個內監,寶玉忙跪下,那內監拿出聖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榮國公賈源之孫賈寶玉年已弱冠,文才武略,儀表不俗,朕見之甚悅。朕有一妹,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欲賜予賈寶玉為妻。適聞賈寶玉已婚配,朕以為可效先朝賈允平妻婉槐,不必拘泥世俗。故朕為成佳人之美,特將皇妹許配賈寶玉,同賈薛氏同為平妻。聞賈府老太君前日仙逝,賈寶玉熱孝在身,隻待孝期一過,自行則吉日完婚。佈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太監念完,將聖旨恭恭敬敬的合上,遞給寶玉。寶玉聽瞭卻是呆住瞭,心道:「如何才去瞭個太後,聖上又要給我賜婚,到底是個什麼樣嫁不出去的格格,非要給瞭我不可?」太監等瞭一回見寶玉仍不接旨,因道:「賈寶玉,還不領旨謝恩?」

  倒是一旁薛寶釵咳嗽一聲走上前來捅瞭捅寶玉,一面給他遞眼色。寶玉這才不情願的磕頭將聖旨接瞭。一時寶釵又命人封瞭紅包給太監,又請吃茶,太監方歡喜著去瞭,一時鳳姐等人才從後頭轉過來,都問是怎麼回事。

  寶玉搖頭道:「我也不知,上回咱們傢還被監著的時候太皇太後召見我,便提起過這個事兒,我那會子便好歹不答應,後來又是寶姐姐在鸞殿上險些尋瞭短見,那話頭方不瞭瞭之瞭,哪裡承想如今新帝登基,又舊事重提?」

  寶釵道:「定然是事出有因。如今可是下瞭旨的,再怎麼也不能不尊。」鳳姐道:「你屋子裡這許多人瞭,多一個也無妨。況且不都說瞭,是平妻,又沒讓你休瞭寶丫頭。」

  寶玉苦笑道:「若是宮內的格格,自然嬌生慣養,倘或和你們哪個脾氣不和,到時候豈不麻煩,隻怕請佛容易送佛難瞭。唉。這天下男子多瞭去瞭,為何便偏偏要賴上我一個?」

  寶釵啐道:「呸,你以為你是誰,都稀罕賴著你?」寶玉苦笑著搖頭不語。

  寶釵卻道:「你可想想,這格格,倘或竟是你認識的人呢?」

  寶玉眼睛猛的一亮:「是瞭,我怎麼沒想到,難不成是妙玉姐姐?那會子便是太後使人將妙玉接瞭進去。難不成那會子便是太後要將妙玉姐姐嫁給我?」

  寶釵搖頭道:「上回是讓你入贅做駙馬。這回卻不同瞭,隻字沒提入贅之事,又……又說平妻……」說著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寶玉因想著必定是妙玉,這才高興起來,忙道:「來人吶,快給那公公多多的拿茶錢!」

  探春道:「這會子才明白過來,人傢早走瞭。誰還等著你?」眾人又說瞭一回,越說越覺得那格格便是妙玉,寶玉想著若是妙玉回來瞭,隻怕知道黛玉的下落,更保不齊黛玉也便一同回來瞭,心中更是歡喜,一刻也等不及瞭。

  正亂著,門上有人報外頭馮紫英柳湘蓮薛蟠來瞭,寶玉忙迎出去。

  四人在外頭坐瞭,寶玉問道:「不知三位哥哥今日為何而來。」

  柳湘蓮道:「昨日你說要將孫紹祖押解回京聽審,我想瞭一回,還是我親自去方能放心些。」

  寶玉道:「如此豈不是要辛苦二哥瞭。」

  柳湘蓮道:「這是什麼話。本來我也是浪跡慣瞭的,這點路算得瞭什麼?況且上回走得匆忙,那邊還有一攤子事兒要辦理。」

  一旁馮紫英道:「我想著若是這一千餘裡路程隻怕他們出瞭什麼差錯,倒不如我親自帶人同他們走一遭。」

  寶玉道:「怎麼又敢勞煩大哥?」

  柳湘蓮笑道:「你聽馮大哥說得好聽。他自己都說瞭,當瞭一輩子兵,如今也同我們做一回匪試試看。」說罷同馮紫英一齊朗聲大笑。

  笑瞭一回,薛蟠道:「寶玉,上回在雙龍鎮上若不是咱去的及時,隻怕三妹妹便要不好瞭,這都是那品翠樓老鴇害的。」說罷往四周看看,又壓低聲音道:「我們隻想著,這回去一則是將那孫紹祖帶回來,一則是要把品翠樓鬧個天翻地覆。那處不知禍害瞭多少良傢女子,又定然有些積蓄。我們想著這回鬧上一回,一則也算為民除害,二則也將他們那些不義之財劫瞭,給二龍山寨裡諸兄弟,也不枉兄弟一場,也可救濟周遭窮苦百姓。」

  寶玉聽瞭一驚道:「薛大哥,那品翠樓卻是可恨,可……是否有些不妥?」

  馮紫英摩拳擦掌道:「有什麼不妥?我現在便想要砸爛瞭他那鳥樓!」

  柳湘蓮也說道:「寶玉,你隻管放心,好歹我將人好好的給你帶來便是。你薛大哥我也不會讓他少一根毫毛。」

  寶玉這才點頭道:「我自然相信二哥,隻是萬事還應小心謹慎。」

  柳湘蓮點頭答應,寶玉忽的想起什麼來,又道:「三位哥哥,你們若是去瞭,隻出出氣就好,可別傷著那樓中諸多女子……」

  柳湘蓮笑道:「哦,我知道,尤其是那晚陪你喝花酒的兩個,可是?」

  寶玉臉上一紅,笑道:「柳二哥有所不知,那兩個姐姐一個叫做如花,一個叫做似玉。那天我胡亂問瞭她們幾句,確實都是苦命的女兒,真真讓人心疼。」

  柳湘蓮道:「好瞭好瞭,我們知道瞭,天底下的女兒都是該由我們寶二爺來疼的。要不要我把那品翠樓老鴇子也一同帶來讓你好好疼一番?」唬得寶玉忙搖手不疊,眾人都笑瞭一回。

  寶玉又道:「柳二哥,這回我便不和你們同去瞭。」

  馮紫英道:「我們去快活我們的,要你跟著作甚?你隻管好好在你這溫柔鄉裡藏著就是瞭。」

  柳湘蓮又問道:「寶玉,還有一事,這回要將孫紹祖帶回來,那個賈雨村又如何?」

  寶玉聽瞭也皺眉想瞭半晌道:「我也沒想好,這人其實倒是不慎相幹,隻是太過奸詐卑鄙瞭。可好歹也算是個朝廷命官……」

  柳湘蓮道:「知道瞭,哥哥給你料理瞭便是。」

  又說瞭一回話,薛蟠因要同薛姨媽去辭別,眾人方散瞭。

  寶玉因心中想著聖上賜婚一事,不由坐立不安,寶釵鳳姐等人又都因為這事兒四處準備,哪裡有時間搭理他。寶玉四處逛瞭一回也覺無趣,因問道:「怎麼三妹妹沒和你們一處?」

  寶釵道:「哪裡便用那麼多人瞭?寶玉你若是無事不如去找探丫頭坐坐吧,省得在我這兒轉來轉去的添亂。」寶玉隻得悻悻的往秋爽齋去瞭。

  來至秋爽齋一進門便喊道:「三妹妹,你可在屋裡呢?我來瞭。」說著便推門進屋,卻見探春惜春都在一處坐著。惜春兩眼發紅,倒像是剛哭過一般。寶玉因道:「四妹妹也在呢,你們這是說什麼體己呢?」

  探春惜春都起身,惜春低頭道:「二哥哥來瞭。三姐姐,我回去瞭,你們坐吧。」說著便要往外走。

  寶玉道:「怎麼我一來你便要走?可是我來得不巧?」

  惜春卻道:「哪裡呢,是我來得不巧。如今坐瞭半晌我也該回去瞭。三姐姐,我走瞭。」說著頭也不回便去瞭。

  待惜春走遠瞭,寶玉方緩過神來,因問探春:「三妹妹,四妹妹這是怎麼瞭?可是我沖撞著她什麼瞭?」

  探春起身將門掩瞭,又轉回來道:「也不是,隻是這小丫頭子有些心事罷瞭。」說著便給寶玉倒瞭一杯茶。

  寶玉接瞭茶卻放在桌上,一把將探春拉住瞭往自己懷中稍一用力,探春站立不穩,哎喲一聲便撲進瞭寶玉懷中。待回過神來方嗔道:「二哥哥!」

  寶玉嘿嘿笑道:「難得這會子就咱們兄妹兩個,何苦又坐得那麼遠,倒顯得生分瞭。來讓哥哥親親。」說著便張嘴將探春的一粒圓潤的耳珠含在口中。探春吃癢,呵呵的躲避,在寶玉懷裡扭動著身子,不覺便將寶玉撩撥得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探春隻覺身下一物件正硬硬的抵著自己的腿,臉上一熱,好不容易避開瞭寶玉的大嘴,忙用手抵住,笑著喘氣道:「二哥哥,你越發的無賴瞭,一抓到空兒便來糾纏人傢。」

  寶玉見探春星目流波,面若桃花,檀口含笑,不由看得有些癡瞭,呆呆的道:「妹妹,你越發的好看瞭。」

  探春聽瞭心中歡喜,卻低頭道:「少用你那些瞎話哄我。」寶玉將手墊著探春的下顎使她抬起臉來,便吻上瞭兩片櫻唇。探春嚶瞭一聲,將香舌吐給寶玉任其咂吮。兄妹二人吻瞭一回,寶玉的手剛要往探春衣裙下頭探,哪知探春見寶玉不再箍著自己的腰肢,卻是一轉身便站起身來,笑道:「哥哥,大白日的,就不能想點別的?哪裡有一見到人傢就……」

  寶玉笑道:「好妹妹,還不是你這神情一日比一日的嫵媚,我見瞭你便情不自已起來。」

  探春道:「呸,說來好像還是我錯瞭一般。」說著拉起寶玉的手道:「二哥哥,在屋裡悶著有什麼意思,今兒日頭這麼好,陪我在園子裡走走可好?」寶玉隻得由探春拉著去瞭。

  兄妹二人牽手閑庭漫步,不覺來至藕香榭。此時已是初春時分,柳條都有瞭幾分綠意,二人看瞭一回,探春方道:「二哥哥,你可知方才四丫頭找我何事?」

  寶玉搖頭道:「你又不說,我哪裡知道?」

  探春嘆瞭口氣道:「四丫頭跟我說,要去剃度瞭出價當姑子呢。」

  寶玉聽瞭一驚,忙道:「有這等事?怎麼好好的卻要出傢去?」

  探春道:「勘破紅塵瞭罷。你想,咱們賈傢生瞭這麼大變故。咱們榮府這邊倒還好,如今人也都在。可寧府那頭……也忒淒慘瞭些個。敬老爺去的早,珍大哥珍大嫂連同賈蓉都因這事丟瞭性命,寧府也再沒什麼人瞭,四丫頭怎能不傷心。」

  寶玉因問道:「咱們府上雖說經瞭些變故,如何竟要出落道讓她去遁入空門?四丫頭也是嬌生慣養大瞭的,怎麼受得瞭那份清苦?三妹妹,你可勸過她瞭?」

  探春道:「話都說瞭幾籮筐,可四丫頭的脾氣,哥哥還能不知道?」說罷低頭不語。

  寶玉也知道惜春雖是在姊妹中年紀最小,卻是性子最執拗不過。惜春乃寧國府賈敬晚年得的女兒。因賈敬老來一味好道煉丹,別的事一概不管,而母親又早逝,又有賈母疼愛眾姊妹,便一直在榮國府賈母身邊長大。由於沒有父母憐愛,故而性子難免有些孤僻冷漠,心冷嘴冷。

  一時兄妹都不言語,寶玉突的想起來,道:「我知道瞭,那會子四丫頭倒是和妙玉姐姐說得來的。不如等妙玉回來瞭讓她好好給四妹妹排解排解。」

  探春道:「四妹妹倒是和妙玉說得來,隻是卻不知那聖旨上的皇妹究竟是不是妙玉也難說,又不知何時妙玉姐姐才能回來……」

  寶玉道:「那……我先去再跟四妹妹說說罷。前頭就是蓼風軒,咱們這就去看看四妹妹吧。」

  探春搖頭道:「惜春剛和我說瞭大半晌,如今我若再去,隻怕她就要煩瞭,說我又拉瞭你來遊說她。不如你自己去,畢竟你是做哥哥的,或許你的話她也能聽得進。」

  正說話,卻見襲人遠遠地走來,道:「三姑娘,寶二爺,原來你們在這裡呢。寶二奶奶四處找三姑娘呢。」

  寶玉因問道:「是什麼事兒?」

  襲人道:「我哪裡知道,隻是說有事要和三姑娘一起商量呢。」探春便起身同襲人去瞭,寶玉呆呆站瞭一回,也起身往蓼風軒去瞭。

  來至門口,卻聽屋內篤篤的木魚聲響。寶玉輕輕推門進去,卻見幾上燃著檀香,惜春在地上蒲團上坐瞭,雙眸閉著正一下下敲著木魚念佛。寶玉走上前去,在惜春對面坐瞭,輕聲道:「四妹妹。」

  惜春這才睜開眼,看瞭寶玉一眼道:「二哥哥來瞭。」

  寶玉點頭道:「怎麼一個人悶在屋裡,倒念起佛來?今兒天這麼好,快跟我去走走,咱們找其他姊妹們看看她們都做什麼呢?」

  惜春道:「二哥哥,方才想必三姐姐也把我想的都跟你說瞭吧?你又何苦來裝糊塗?」寶玉被噎得沒有話說,隻得搔頭傻笑。

  惜春又道:「二哥哥,我主意已定,你也別來勸我。二哥哥若是還疼我,不如便答應瞭我。」

  寶玉道:「四妹妹,我知道你心中苦悶,畢竟珍大哥珍大嫂子這回……」

  惜春卻不等寶玉說完,搶著道:「二哥哥,你也不用說他們。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又有什麼關系?」

  寶玉道:「還有咱們這邊這些姐妹。」

  惜春又道:「你們是你們,我是我,又有什麼關系?」見寶玉不說話,又道:「二哥哥,我沒有同寧府那頭其他人那般下場,多虧瞭你和馮將軍,惜春心中感激。隻是這件事還請二哥哥依瞭我吧。我隻有在念佛的時候才覺得心平氣和,再沒有一點煩惱。」

  寶玉道:「四妹妹,咱們傢裡如今也好起來瞭,過不瞭多久便還能同往日咱們一同在園子裡住著的時候那般,到時候咱們仍吃酒賞花結社作詩,豈不快活?何苦定要入瞭佛門清苦自己一生。四妹妹你年紀尚幼,這回好歹聽哥哥一回罷。」

  惜春微微一笑,卻再也不說話,隻是將眼睛閉瞭,又開始敲起木魚來,任憑寶玉說什麼隻是不理。寶玉又呆坐瞭一回,也覺無趣,便起身去瞭。

  再說探春同襲人來到園門口南邊的三間小花廳,這三間小廳便是那時鳳姐病著不理傢事,寶釵、探春、李紈三人掌事的時候收拾出來的,如今李紈同賈蘭搬出瞭大觀園在榮國府裡住著,這裡便還收拾出來,每日寶釵鳳姐便在此理事。

  鳳姐寶釵見探春來瞭,都站起來,三姊妹坐瞭,探春道:「二位姐姐,找我有什麼事兒?」

  寶釵道:「這不是想著妙玉姐姐要回來,又趕著是開春兒瞭,咱們這園子裡也荒廢瞭這麼長時候,如今也該趁著這季候好好收拾一回瞭。那會子不是你說要將這園子變革變革,我同鳳姐姐商量,還是由你來主這事吧。」

  探春忙擺手道:「我可管不來,上回那是年少無知,隻是心裡頭想得好,哪兒想做起來竟這般曲折,上頭不樂意,下頭指使不動,到後來還不是不瞭瞭之瞭,還提它幹嘛。」

  鳳姐笑道:「你瞧瞧,我就說吧,三丫頭如今定是不想管瞭,隻想著整日就這麼當她的二奶奶呢。」

  探春臉一熱道:「鳳姐姐……我……我如今都知道那會子隻是我異想天開,如今知道瞭這世道險惡,我那些斤兩可是遠遠不夠呢。」

  寶釵笑道:「隻是管管這園子,咱們婦道人傢又不往外頭拋頭露面的,把傢事管好也就罷瞭。探丫頭,我知道你上回是因變革園子傷瞭心,可現在畢竟同那時候不一樣瞭。從上頭說,老爺太太們都不在這邊瞭,好歹這個園子裡你我也能說的算瞭。二來府上的那些老人們跟老爺太太們回南瞭不少,也有因事嚇破瞭膽辭瞭出去的,如今再沒有那些敢跟主子對著幹的老傢奴,我想著,若是還按你那時候的註意,隻怕也行得通。」

  探春聽瞭心中不免有些松動,寶釵見瞭又道:「好妹妹,咱們傢裡事多你也知道,如今鳳姐和我每日裡都忙得不行。好歹也替我們分擔分擔。」說著拿起桌上的一摞有些發黃的紙張道:「這是剛剛整理出來的咱們府上的地契,除去金陵舊宅子的,便是京中各處房產,寧榮二府和園子的,這些是北頭十幾處田莊的。」又指著一摞賬薄道:「這是這幾年府上的收支地租。如今雖然說老爺太太們都不在這頭瞭,一些花銷大可消減,可如今咱這邊寶玉也不入朝為官,蘭兒雖是當瞭將軍,那些俸祿自然是要留著自己花銷,咱們也隻能在這田地上想想折瞭。每年府上花銷、姊妹們的月錢、祭祖修祠堂、府上的學堂、還要每年給金陵老爺們送些花銷過去……」

  探春聽得頭都大瞭,忙搖手道:「好瞭好瞭,寶姐姐,我都知道瞭。若你不嫌我粗笨,我好歹試著管管這園子便是瞭。」

  寶釵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妹妹你如今隻管放開手來按你的想法去做,若是有事隻管找鳳姐姐或是找我。等你摸著瞭門道,這些還要都勞煩你呢。」說著將手中的地契推在探春面前。

  探春忙道:「好姐姐,快饒瞭我吧。」

  正說著,卻見寶玉垂頭喪氣的走進來。探春見瞭因問道:「哥哥,可和四妹妹說過話瞭?」

  寶玉點瞭點頭,坐下吃茶。探春嘆瞭口氣道:「果然還是聽不進去麼?」

  一旁鳳姐寶釵不明就裡,探春便將惜春要落發出傢一事說瞭一回,眾人也都知道惜春脾氣執拗,合計該如何勸導。

  寶玉道:「依我說還是等妙玉姐姐回來瞭去和四妹妹說。二人脾氣合得來,況且妙玉姐姐也曾算是半個出傢人,或許她的話四妹妹能聽。」

  說著站起來,卻蹭到鳳姐身旁,在鳳姐豐臀上揉捏著道:「好姐姐,你們這是說些什麼呢?」

  鳳姐白瞭他一眼道:「說些傢裡的大事小情,去去,別鬧我。」寶玉也不生氣,又笑嘻嘻的往寶釵身上貼,雙手搭在寶釵肩上,一面輕輕揉捏一面道:「寶姐姐,天還不亮就見你忙活,如今也沒得空歇歇,可累壞瞭吧?我給你掐掐肩吧。」

  寶釵心中一暖,道:「也不累,隻是都是些雜事。哎!」哪知話還未說完,寶玉一雙祿山之爪卻從肩膀上出溜到瞭自己胸前,抓住瞭那兩團肉肉的玉乳揉捏起來。

  寶釵卻並不躲避,隻說道:「寶玉,你若真心疼我,不如幫我做點事兒吧。」

  寶玉聽瞭一愣,問道:「卻不知讓我做些什麼?」

  寶釵笑道:「你字寫得好,如今也閑著沒事兒,不如幫我把這幾本賬目再從新捋順捋順吧。」說著便將桌上厚厚的一沓賬本拿瞭過來。

  寶玉忙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方才可不是二姐姐找我,說是有什麼事兒呢!瞧瞧我,怎麼就給忘瞭!鳳姐姐,寶兒,三妹妹,你們也別太勞累瞭,好歹自己歇歇,我這就去找二姐姐瞭。」說著在三女臉上都香瞭一口,便急急地奪門去瞭,惹得屋裡三人都笑做一片。

  欲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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