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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回 寒月俏婢偶感風寒 熱腸賢女義助真情

第64回 寒月俏婢偶感風寒 熱腸賢女義助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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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慣例ps:上次那一回抄襲的太厲害瞭,連我這種厚顏無恥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瞭,這次補上吧,小一萬字,不過還是沒肉。嗯,各位忍一忍吧。情節發展。以前剛開始寫的時候也沒什麼技巧和規劃,隻是為瞭色而色,寫到現在,幺雞自己覺得還是有點進步的,是為瞭情而色瞭,而不會強硬加一章色的進去。

  嗯,補分已經補到六十一回瞭……欠的賬越來越多瞭,大傢放心,我會補上的。

  再說點題外的。嗯,這次是為瞭晴雯。

  話說前幾回我偷偷的說喜歡晴雯,有人表示不理解,以前咱扯過黛玉寶釵李紈等人瞭,今兒就說說晴雯。我喜歡的,希望大傢也喜歡。好吧,是我的強迫癥又犯瞭。

  晴雯的身世:這晴雯當日系賴大傢用銀子買的,那時晴雯才得十歲,尚未留頭。因常跟賴嬤嬤進來,賈母見他生得伶俐標致,十分喜愛。故此賴嬤嬤就孝敬瞭賈母使喚,後來所以到瞭寶玉房裡。短短幾句卻說的很明白瞭,首先,身世很可憐,十歲就被賣瞭,但是幸運的是被賈母看見瞭。至於賈母為什麼喜歡,下面會有解釋。

  先說缺點:缺點一:刀子嘴。晴雯的一張小嘴是很厲害的,丫鬟婆子,連襲人她都不怕。寶玉更是經常的被挖苦一番。這一點和黛玉很像。嗯,其實動機也很像。晴雯喜歡寶玉,卻見寶玉把襲人給上瞭,又把麝月給上瞭,當然吃醋。

  缺點二:暴脾氣。晴雯生病的時候,平兒和麝月說墜兒偷鐲子的事,被晴雯知道瞭。那通脾氣發的,你們都知道瞭。

  但是晴雯幾次挖苦人、發脾氣其實都是為瞭寶玉。篇幅原因,我就不一一列舉瞭,有心的讀者可以自己再去回味回味。攆瞭墜兒更是因為晴雯作為大丫頭當然要維持怡紅院的秩序,有資格也有必要。隻是處理的太急瞭些。暴脾氣呢……

  其實是她知道,寶玉那軟弱的性格知道瞭也不瞭瞭之,而她絕對不能容忍寶玉身邊有這麼一個手腳不幹凈的人存在,所以自作主張就把墜兒給炒瞭。

  再說優點,嗯,一大堆廢話要開始瞭:首先晴雯是最漂亮的丫頭,為什麼呢?我猜的。哈哈。別撿磚頭,聽我給你白活。襲人和晴雯都是賈母身邊的丫頭,賞給寶玉的。為什麼要賞呢?襲人是因為溫柔賢惠又細心懂得疼人,有她照顧寶玉賈母放心。那晴雯呢?就是因為晴雯漂亮。原著中賈母幾次談及寶玉的婚事的時候總有這麼一番話,第二十九回,張道士要給寶玉提親的時候賈母說:「你可如今打聽著,不管他根基富貴,隻要模樣配的上就好,來告訴我。便是那傢子窮,不過給他幾兩銀子罷瞭。隻是模樣性格兒難得好的。」

  說的再明白不過瞭,就是賈寶玉娶親,首先要漂亮!然後才是性格好,至於門當戶對什麼的,不存在,都是浮雲直接無視瞭。所以,把晴雯給瞭寶玉,好解釋瞭吧?就是因為晴雯漂亮。那麼為什麼要漂亮的呢?為瞭下一代的基因考慮。賈母其實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喜歡一切美好的東西,包括她的孫子孫女和丫鬟都要漂亮。還有她看寶釵屋子裡說的那些話都能說明這一點。襲人晴雯送寶玉,紫鵑送黛玉,自己身邊的鴛鴦都被賈赦看上瞭。這幾個丫鬟是一個比一個的漂亮的。還有賈母看見薛寶琴那會、看見尤二姐那會,喜歡!為什麼?漂亮!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同樣是兄弟,為什麼寶玉那麼讓人疼,賈環卻不招人待見?因為賈環長得猥瑣難看。雖然是庶出,但是身份差別也沒那麼大,大傢可以參考探春的地位,還有迎春也是庶出,但是賈母一樣喜歡,留在身邊。之所以賈母不喜歡賈環,主要還是因為不如寶玉漂亮。沒有寶玉提氣。跑題瞭……

  你要是覺得上面那些沒有說服力,我再給你找證據。鳳姐是這麼評價的:「若論這些丫頭們,共總比起來,都沒晴雯生得好。」

  鳳姐的品味不差瞭吧?本事就是個美人坯子,這是多麼高的評價對晴雯。大傢想想,這賈府上下有多少丫鬟?光寶玉屋裡就七八個,而在王熙鳳眼中都不及晴雯。再看王寶善傢的:「別的都還罷瞭。太太不知道,一個寶玉屋裡的晴雯,那丫頭仗著他生的模樣兒比別人標致些。又生瞭一張巧嘴,天天打扮的象個西施的樣子。」

  雖然是本著中傷晴雯的目的去的,也說明晴雯漂亮吧?再看王夫人怎麼說:「上次我們跟瞭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的……」

  我們知道,林黛玉是小姐中最漂亮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林黛玉比寶釵漂亮。嗯,這也是題外話。這也從王夫人的眼中看出晴雯的漂亮。王夫人這話其實還有別的一層意思,一會咱們再掰扯。

  說的有點多瞭,反正晴雯長得就是一個漂亮。

  第二,晴雯是很會打扮的。不像襲人那樣「笨笨的倒好」而是很有品位的。

  文章裡沒有細說,但是一個細節就能表露出來。生病那會兒,從帳子裡深出來的手,「那大夫見那手白皙柔嫩手上有兩根指甲,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的通紅的痕跡」閉上眼睛想一想,這是一個丫鬟的手嗎?難怪新來的大夫會以為是個小姐。說明首先晴雯是養尊處優的,隻管服侍寶玉,從不幹粗活。(廢話瞭)然後,晴雯是很好打扮,而且很會打扮,很在意自己的美的,也懂得表現出來。

  第三:也是很重要的一點,晴雯自尊自愛。晴雯是很聰明的,她自然知道老太太把自己給瞭寶玉是什麼意思,但是直到晴雯死都還是個處女。寶玉在前八十回裡隻和兩個女人發生過性關系,襲人和麝月。襲人知道自己是寶玉的人,所以不太推辭。晴雯也知道,卻沒有任何越禮的事,因為晴雯很自愛,她在等著被寶玉收在房裡瞭才肯將身子給他。

  第四:晴雯的聰明靈巧。晴雯是很會來事的,雖然她沒經理過什麼大事,不會像王熙鳳薛寶釵那樣出彩,但是很多小細節都是能體驗出來的,比如王夫人問他話的時候她的回答,簡直嚴絲合縫,讓人找不出一點破綻來。手巧就更不用說瞭。她的女紅針線絕對要比寶釵還要好。至於為什麼說寶釵手藝好,那還是題外話瞭。

  不寫瞭。再寫又停不下來瞭,打住。

  關於晴雯的死,晴雯其實就是一個鬥爭的犧牲品,活活冤死的。在這裡就不白活瞭,如果大傢喜歡聽我扯,下一章繼續PS晴雯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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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湘雲又挽著手說瞭好一會子話,真是越說越投機,從詩詞古文至今日傳奇,從二人兒時種種趣事至如今府中閑雜,說的正在興頭上,卻見遠遠的有個白衣人影。兩人都唬瞭一跳,湘雲壯著膽子問道:「誰在那裡?這麼偷偷摸摸的?」「是我。」

  那影子遠遠的道。

  「是妙玉姐姐。」

  黛玉聽瞭聲音喜道,忙拉著湘雲的手過去。妙玉也朝他們走來。黛玉問道:「姐姐如何到瞭這裡?」

  妙玉笑道:「我聽見你們大傢賞月,又吹的好笛,我也出來玩賞這清池皓月。順腳走到這裡,難不成你們兩個也偷偷摸至這裡?」

  黛玉笑道:「我們閑坐無趣,正在這裡賞月聯詩呢。」

  說著,便將方才二人所聯詩句重復一遍。

  妙玉笑道:「好詩,好詩,果然太悲涼瞭。不必再往下聯,若底下隻這樣去,反不顯這兩句瞭,倒覺得堆砌牽強。隻是方才我聽見這一首中,有幾句雖好,隻是過於頹敗淒楚。此亦關人之氣數而有,所以我出來止住。如今老太太都已早散瞭,滿園的人想俱已睡熟瞭,你兩個的丫頭還不知在那裡找你們呢。你們也不怕冷瞭?快同我來,到我那裡去吃杯茶,隻怕就天亮瞭。」

  黛玉笑道:「誰知道就這個時侯瞭。走吧湘雲,妙玉姐姐的茶可是最享受的。」

  說著牽著湘雲,三人遂一同來至櫳翠庵中。隻見龕焰猶青,爐香未燼。幾個老嬤嬤也都睡瞭,隻有小丫鬟在蒲團上垂頭打盹。妙玉喚他起來,現去烹茶。忽聽叩門之聲,小丫鬟忙去開門看時,卻是紫鵑翠縷與幾個老嬤嬤來找他姊妹兩個。進來見他們正吃茶,因都笑道:「要我們好找, 一個園裡走遍瞭,連姨太太那裡都找到瞭。才到瞭那山坡底下小亭裡找時,可巧那裡上夜的正睡醒瞭。我們問他們,他們說,方才亭外頭棚下兩個人說話,後來又添瞭一個,聽見說大傢往庵裡去。我們就知是這裡瞭。」

  妙玉忙命小丫鬟引他們到那邊去坐著歇息吃茶。自取瞭筆硯紙墨出來,將方才的詩命他二人念著,遂從頭寫出來。黛玉見他今日十分高興,便笑道:「從來沒見你這樣高興。我也不敢唐突請教,這還可以見教否?若不堪時,便就燒瞭;若或可政,即請改正改正。」

  妙玉笑道:「你這小嘴又不饒人瞭,我也不敢妄加評贊。隻是這才有瞭二十二韻,我意思想著你二位警句已出,再若續時,恐後力不加。我竟要續貂,又恐有玷。」

  黛玉道:「果然如此,我們的雖不好,亦可以帶好瞭。」

  妙玉道:「如今收結,到底還該歸到本來面目上去。若隻管丟瞭真情真事且去搜奇撿怪,一則失瞭咱們的閨閣面目,二則也與題目無涉瞭。」

  二人皆道極是。妙玉遂提筆一揮而就,遞與他二人道:「休要見笑。依我必須如此,方翻轉過來,雖前頭有淒楚之句,亦無甚礙瞭。」

  二人接瞭看時,隻見他續道:香篆銷金鼎,脂冰膩玉盆。

  簫增嫠婦泣,衾倩侍兒溫。

  空帳懸文鳳,閑屏掩彩鴛。

  露濃苔更滑,霜重竹難捫。

  猶步縈紆沼,還登寂歷原。

  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

  贔屃朝光透,罘罳曉露屯。

  振林千樹鳥,啼谷一聲猿。

  歧熟焉忘徑,泉知不問源。

  鐘鳴櫳翠寺,雞唱稻香村。

  有興悲何繼,無愁意豈煩。

  芳情隻自遣,雅趣向誰言。

  徹旦休雲倦,烹茶更細論。

  後書:《右中秋夜大觀園即景聯句三十五韻》黛玉湘雲二人皆贊賞不已,湘雲道:「可見我們天天是舍近而求遠。現有這樣詩仙在此,卻天天去紙上談兵。」妙玉笑道:「明日再潤色起來方是好詩,如今且先喝茶罷。」

  說著給湘雲黛玉都斟瞭茶。

  湘雲喝瞭茶,更是贊不絕口,黛玉笑道:「怎樣,我說妙玉姐姐的茶是享受吧?」

  卻想起湘雲這兩日總是不大精神,便道:「妙玉姐姐除瞭這詩詞和香茗,醫術也是瞭得的,這些日見你不爽利,何不讓姐姐給你看一看?」

  湘雲道:「這大晚上已是叨擾,再不敢勞駕的。」

  妙玉笑道:「也不用聽顰兒這滿嘴的胡說,我隻不過略懂些醫術而已,我見你面色是差一些,若不嫌棄,還請借脈象一觀。」

  湘雲隻得將衣袖挽瞭上來,露出白嫩的胳膊遞給妙玉。妙玉閉瞭眼,將三根修長如嫩蔥的玉指壓在湘雲腕上閉眼診瞭一會兒,又換瞭另一隻手也診瞭一番,方睜開眼笑道:「可是身子經常乏累?」

  湘雲紅著臉點瞭點頭。

  黛玉問道:「好姐姐,雲妹妹是什麼病?可厲害?」

  妙玉笑道:「不妨事,隻是常理之數,如今也不用用藥,隻平日裡多註意休養,不要太勞累,不要受瞭風寒便是瞭。」

  湘雲隻怕妙玉發現自己有瞭身孕,見妙玉這麼說,忙道:「正是呢,多謝妙玉姐姐瞭,如今已經這般時候瞭,總要回去睡一會子才行,林姐姐,你回麼?」

  黛玉自那日和寶玉親近之後,還沒和妙玉相處,如今正想將滿肚子的甜美拿出來說給妙玉,因笑道:「我累瞭,走不動瞭,況且這茶才吃瞭第二泡,才出味呢,不如你也不走瞭,咱們再說一會子話,在這裡胡亂睡一會就是瞭。」

  湘雲道:「這可太叨擾瞭,我還是回去好瞭。」

  黛玉道:「也好,那你隻管把外面那群人都帶回去吧,就說我懶怠走,不回去瞭。」

  湘雲便起身告辭,帶領丫鬟出來。妙玉送至門外,看他們去遠,方掩門進來,在黛玉小屁股上拍瞭一巴掌道:「你這小丫頭子,居然敢夜不歸宿瞭。」

  黛玉笑著按著妙玉坐瞭,又倒瞭兩杯茶來,便輕輕坐在瞭妙玉腿上道:「好姐姐,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嗎。」

  妙玉攬住瞭黛玉的腰笑道:「顰兒,你的精神頭是一天比一天好瞭,如今鬧瞭一晚上,天都要亮瞭,你還這麼精神,看你這模樣,是有什麼開心的事兒瞞著姐姐?」

  黛玉羞道:「哪裡有什麼開心的事?」

  妙玉笑道:「還說沒有,都在你臉上寫著呢。讓我來猜猜,是和寶玉……」

  見黛玉臉紅著低瞭頭,便問道:「你……你也和寶玉……」

  黛玉掛著妙玉的臉道:「好姐姐,腦子裡都想的是些什麼,好不知羞。」

  妙玉臉上也一紅,道:「那是?」

  黛玉這才扭捏道:「他……他親瞭我,本來是想那樣,隻是我不依……」

  妙玉在黛玉臉上輕輕擰瞭一把笑道:「前日裡你還把我這當姐姐的拱手相送,如今怎麼輪到你就這般起來?」

  黛玉道:「顰兒隻是想留著清白的身子在洞房之日再給瞭他。」

  妙玉點瞭點頭,沉吟瞭片刻又問道:「我聽說湘雲是半年前就嫁出去瞭,隻是剛過門子沒幾日就守瞭寡,可是有的?」

  黛玉點瞭點頭:「湘雲身世本和我差不多,都是可憐的,隻有老太太疼她些,也是打小跟我一處長大的。說來好笑,小時候我還經常和她生氣的,還都是為瞭寶玉多一些。」

  妙玉道:「哦?她也跟你一般和寶玉青梅竹馬的?」

  黛玉點瞭點頭。妙玉哦瞭一聲,心中已經猜到一二。

  黛玉問道:「雲丫頭也是個有才情的,方才正是看我心中孤寂,想念傢鄉才來安慰我,其實我知道,她的心裡也一定是苦的。隻是姐姐怎麼也關心起這些事來?」

  「我?我也隻是好奇,隨便問問。」

  二女又說瞭許多話,不在話下。

  卻說八月十五寶玉去北靜王府吃酒聽戲,直至天蒙蒙亮才回來,到瞭園子裡見酒席已撤,隻得回瞭怡紅院,剛要敲門,門卻打裡面開瞭,隻見晴雯批瞭一件衣服道:「小祖宗,你在那邊又耍得瘋瞭,害人等到這會子。」

  說著用手遮著小嘴打瞭個哈欠。

  寶玉見晴雯一臉疲憊,不由心疼:「好姐姐,你隻管睡你的,何苦這麼熬著,當心又病瞭可不是鬧的。

  說話間來到裡屋,晴雯一面幫寶玉寬衣一面到:「那些小蹄子一個比一個懶的,睡著瞭更跟挺屍的一般,叫都叫不醒的,我隻想著你若回來沒人給開門豈不生氣,倒不如我多等一會子罷瞭,讓她們死挺屍去。」

  寶玉見晴雯小手有些冰涼,便道:「憑你有這份心,也該多穿些衣服才好,雖是八月,這後半夜露水下來也是涼人,當心著涼可不是鬧的。看你這小手這般冰冷,快讓我給你暖暖。」

  晴雯心中一暖,口上卻道:「我可受用不起,你趕緊睡瞭罷。這天都快亮瞭。隻瞇一會就又要起來瞭。」

  寶玉拉著晴雯不放道:「不行,我隻暖著你,不如你陪我睡。」

  晴雯道:「少胡纏,一會子她們醒瞭,當心讓她們看瞭去。」

  寶玉仍不依:「看瞭去又怎樣?誰還敢外頭亂嚼舌根子去?看我不攆瞭她?」說著便拉晴雯在自己榻上躺倒。

  晴雯執拗不過,隻輕輕揪瞭揪寶玉的耳朵道:「你真是越來越有公子派頭瞭,動不動就要罵這個攆那個的,才聽說,前兒你連趙姨娘都罵瞭?」

  寶玉便笑著將那日的事給晴雯講瞭。晴雯在寶玉懷裡聽得掩嘴偷笑,看得寶玉又有些癡瞭,那手便也不安分起來:「好姐姐,且再讓我摸摸你的小白虎。」

  說著,手已經探入瞭晴雯的小衣,熱熱的覆在瞭晴雯光滑無毛的恥丘上。

  晴雯忙夾著雙腿道:「小祖宗,快別鬧瞭,天都要亮瞭,快好好睡一睡吧,我的頭也有些沉沉的,明兒我再好好陪你可好?」

  寶玉聽瞭,這才作罷,緊緊抱著晴雯睡瞭。

  不一會子,天已發亮,卻是麝月先起來,見榻上寶玉抱著晴雯還睡著,便輕輕推寶玉道:「二爺,醒醒,一會兒外頭的人都醒瞭,讓人看瞭不好。」

  寶玉心裡惦念湘雲,本睡得不沉,如今麝月一推便醒瞭,忙示意麝月止聲,才輕輕的將被晴雯枕著的胳膊抽出來,起瞭身子,又仔細的給晴雯蓋上瞭,在晴雯額頭上輕吻瞭一下,才讓襲人服侍梳洗:「昨兒晴雯等瞭我一晚上,如今咱們輕聲點,莫要吵到她,且讓她多睡一會子。」

  一時梳洗完畢,又胡亂吃瞭口飯,便往枕霞閣去瞭。

  到瞭枕霞閣,卻見湘雲和寶釵正在榻上坐著說話,二女見寶玉來瞭,臉上都已紅,不約而同的止住瞭話頭。

  寶玉也沒想寶釵會一大早的來,心中又有鬼,不免有些尷尬,因道:「寶姐姐,今兒不用理事?一大早的來看雲妹妹瞭。」

  寶釵笑道:「許你來,我竟不能來?難道隻許你一個掛念湘雲的?」

  寶玉訕笑道:「這幾日也不得空沒有去給姨媽請安,不知她老人傢身上可好些瞭?」

  「多謝費心掛記,倒是好些瞭。寶兄弟快坐下說話吧。」

  寶玉厚臉嘿嘿一笑,自己尋位子坐瞭。三人一時都沒瞭話。終於是湘雲憋不住瞭道:「愛哥哥,我倆的事兒我都和寶姐姐說瞭。寶姐姐這麼一大早來正是給咱們出主意來的。」

  寶玉聽瞭心裡更是沒瞭著落,口中隻道:「寶姐姐,我……」

  寶釵卻是一笑道:「好瞭,雲兒都和我說瞭,我是明白的。咱們也不打啞謎,一會兒我還要過去大嫂子那邊,有什麼話也不用掖著藏著的。不知寶兄弟可有什麼法子?」

  寶玉道:「法子道是有,隻是不知是否妥當。」

  湘雲聽寶玉有瞭法子,忙湊過來攬著寶玉的胳膊道:「我就知道愛哥哥會有辦法的,是什麼法子,快說來。」

  寶玉隻得紅著臉將鳳姐說的在外頭置辦房舍接瞭湘雲去的事兒說瞭一遭。說完卻看著寶釵。湘雲卻笑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背著我商量過瞭,如今想的法子竟是差不多的。寶姐姐是想讓我先在她那裡住著。」

  寶玉聽瞭笑著對寶釵道:「原來寶姐姐也是這麼個意思?」

  寶釵點頭道:「我也沒大想好,你方才說的倒也是個法子瞭,隻是你又要置辦房舍,又要打掃,還要現買人,這樣一拖下去,隻怕還要段時日,恐夜長夢多,別再生出什麼變故。依我看,不如先將雲妹妹找個法子接出來,就住在我那頭,一來她今日身子不受用,我也好照看,二來我那裡清靜,去的人少,更穩妥些。等你那邊收拾停當瞭再讓妹妹過去,你看可妥當?」

  寶玉連連點頭道:「寶姐姐,還是你想得周密,我先謝過寶姐姐瞭。」

  湘雲也連連點頭。

  寶釵笑道:「你也不用謝我,我不看在你的面上,隻為瞭湘雲也要這麼做的。」

  湘雲抱住瞭寶釵道:「好姐姐,知道你最疼我。」

  寶玉又道:「這地方是有瞭,隻是不知該尋個什麼借口把雲妹妹接出來?」

  寶釵道:「方才你來的時候我們正說這回事呢。你來的正好,一起出出主意吧。」

  說著又轉向湘雲道:「雲妹妹,你在那邊是怎麼個情形?」

  湘雲撇瞭撇嘴道:「還能是什麼情形,和他們府上的老爺太太們隻是早晚兩遭去請安,除此之外連話都沒有幾句的。」

  「你在那府裡可是也這麼大大咧咧?」

  湘雲道:「哎呀寶姐姐,我再沒心也不能夠的,一來人傢就這麼一個兒子還年輕輕的就歿瞭,雖是有些日子瞭,那老來喪子的痛怕是三年五載也淡不去的,我哪裡還會像在園子裡這般玩鬧?況且我又有瞭身子,身子不舒坦且又鬧心,哪裡還能像和你們在這邊這樣說鬧的?隻每日裡把自己悶在房裡不肯出門罷瞭。」

  寶釵聽瞭低頭想瞭一回,便說道:「我倒是有瞭個笨法子,先說說你們可別笑。」

  湘雲寶玉忙點頭道:「寶姐姐想的自然是好主意,就快說吧。」

  「也隻是一時胡亂想的,行不行還要大傢商量瞭。湘雲,你這般情形是最好的,回去瞭你隻管仍這樣,找個機會便跟身邊的丫鬟們隨口說說自己命苦,剛過門便克死瞭衛公子,心裡過意不去,要去出傢當姑子去。她們初聽瞭怕隻是當句笑話,你卻也不必再提,隻是日後便在屋裡吃齋念佛,不出幾日,丫鬟們肯定保不住要和那衛傢老爺太太說起,等他們問起你來,你便再提起這檔子事,他們自然不依的,你就隻假裝不情願卻又乖乖聽話,回屋裡仍是吃齋念經,這般再過幾日,你預備好個紙條,隻說衛公子的死你心裡過意不去,要一輩子侍奉佛祖給衛公子誦經,如今既然他們不允,你隻得自行去瞭。然後你也不必帶什麼東西,隻身找那沒人處,我們自會讓人接應你,到時候偷偷的出來,你便藏起來。那衛府自然會尋你,隻怕也會在周遭庵裡多註意,這邊老太太不知,也不怕衛府上的人來問。你們看可妥當?」

  待寶釵說完,寶玉湘雲二人都拍手稱道。湘雲更是道:「可真巧瞭,這幾日我在那邊悶得心慌,可不是正又將華嚴經找出來翻看呢,姐姐雖是沒看過那府裡上下人,如今竟把他們的反應都說的差不多瞭。」

  三人便又商議瞭一陣子,說瞭些細節,才散瞭。寶玉往賈母處用瞭午飯又回到怡紅院。進瞭門,卻見晴雯仍在床上躺著,寶玉便笑道:「好你個懶丫頭,竟足足睡瞭這大半天,連飯都顧不得吃瞭不成?」

  晴雯聽寶玉來瞭,忙掙紮著要坐起來。寶玉見晴雯沒精神頭,忙坐過去道:「可是怎麼瞭?」

  麝月在一旁道:「昨兒等你著涼瞭,如今身上熱著呢。」

  寶玉忙伸手去摸晴雯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燙,忙又按瞭晴雯躺下道:「你看看,昨兒還說,如今竟是真的著瞭涼瞭?看大夫瞭沒有?」

  晴雯搖搖頭道:「隻是身子懶懶的,有些熱,略睡一會子怕也就好瞭,哪裡就有這麼精貴的。」

  寶玉正色道:「都燙成這樣瞭還逞強,如今可不依你瞭。麝月,你快去二門外找茗煙,讓他把王太醫找來給晴雯看看。」

  麝月道:「二爺快別這麼聲張,那王太醫是長來走動的,如今你請瞭來,起不讓旁人知道瞭要問是誰病瞭?若是讓夫人知道瞭,少不瞭讓晴雯搬出外頭去養著好瞭再進來,到瞭外頭,卻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才能進來瞭。」

  寶玉聽麝月說的句句在理,便笑道:「還是姐姐想的周到,可晴雯病瞭也不能隻這麼拖著,我這就讓他們找個不熟的大夫悄悄的進來給晴雯瞧瞧。」

  「你呀,知道你心疼這小蹄子,隻當你倆的好事別人不知道呢?」

  麝月一面說著,自己的臉倒是紅瞭,又道:「還是我去找吧,你隻管坐著就是瞭。」

  說著便去瞭。

  晴雯道:「你這小蹄子又在那裡嚼蛆,我們有什麼好事?你倒是說說。」

  「什麼好事,隻管自己心裡知道就是瞭,你還非逼我說出來倒是沒大傢意思。」

  說著笑著出去瞭。

  晴雯羞著對寶玉道:「都是你不好!又讓這小蹄子知道瞭來笑話我。」

  寶玉笑道:「怕什麼,敢明兒我八抬轎抬瞭你再進這門,看她還拿什麼笑話?」

  晴雯聽瞭心裡甜甜的,口上卻道:「少來哄我,你這八抬轎倒是已經備下瞭,卻不知等著誰呢。」

  寶玉道:「即便此次不是給你,也隻是個先後罷瞭。好姐姐,你這還熱著,少說兩句吧,好好養養精神是正經。」

  說著親手倒瞭一杯茶,看晴雯吃瞭又扶她躺好,便握著晴雯的手在一旁坐著。

  一時人回大夫來瞭。寶玉便走過來,避在書架之後。隻見兩三個後門口的老嬤嬤帶瞭一個大夫進來。這裡的丫鬟都回避瞭,有三四個老嬤嬤放下暖閣上的大紅繡幔,晴雯從幔中單伸出手去。那大夫見那手白皙柔嫩手上有兩根指甲,足有三寸長,尚有金鳳花染的通紅的痕跡,便忙回過頭來。有一個老嬤嬤忙拿瞭一塊手帕掩瞭。那大夫方診瞭一回脈,起身到外間,向嬤嬤們說道:「小姐的癥是外感內滯,近日時氣不好,竟算是個小傷寒。幸虧是小姐素日飲食有限,風寒也不大,不過是血氣原弱,偶然沾帶瞭些,吃兩劑藥疏散疏散就好瞭。」

  說著,便又隨婆子們出去。

  那大夫隻見瞭園中的景致,並不曾見一女子。一時出瞭園門,就在守園門的小廝們的班房內坐瞭,開瞭藥方。老嬤嬤道:「你老且別去,我們小爺羅唆,恐怕還有話說。」

  大夫忙道:「方才不是小姐,是位爺不成?那屋子竟是繡房一樣,又是放下幔子來的,如何是位爺呢?」

  老嬤嬤悄悄笑道:「我的老爺,怪道小廝們才說今兒請瞭一位新大夫來瞭,真不知我們傢的事。那屋子是我們小哥兒的,那人是他屋裡的丫頭,倒是個大姐,那裡的小姐?若是小姐的繡房,小姐病瞭,你那麼容易就進去瞭?」

  說著,拿瞭藥方進去。

  寶玉看時,上面有紫蘇,桔梗,防風,荊芥等藥,後面又有枳實,麻黃。寶玉道:「該死,該死,他拿著女孩兒們也象我們一樣的治,如何使得!憑他有什麼內滯,這枳實,麻黃如何禁得。誰請瞭來的?快打發他去罷!再請一個熟的來。」

  老婆子道:「用藥好不好,我們不知道這理。如今再叫小廝去請王太醫去倒容易,隻是這大夫又不是告訴總管房請來的,這轎馬錢是要給他的。」

  寶玉道:「給他多少?」

  婆子道:「少瞭不好看,也得一兩銀子,才是我們這門戶的禮。」

  寶玉道:「王太醫來瞭給他多少?」

  婆子笑道:「王太醫和張太醫每常來瞭,也並沒個給錢的,不過每年四節大躉送禮,那是一定的年例。這人新來瞭一次,須得給他一兩銀子去。」

  寶玉聽說,便命麝月去取銀子。麝月道:「花大奶奶還不知擱在那裡呢?」

  寶玉道:「我常見他在螺甸小櫃子裡取錢,我和你找去。」

  說著,二人來至寶玉堆東西的房子,開瞭螺甸櫃子,上一格子都是些筆墨,扇子,香餅,各色荷包,汗巾等物,下一格卻是幾串錢。於是開瞭抽屜,才看見一個小簸籮內放著幾塊銀子,倒也有一把戥子。麝月便拿瞭一塊銀子,提起戥子來問寶玉:「那是一兩的星兒?」

  寶玉笑道:「你問我?有趣,你倒成瞭才來的瞭。」

  麝月也笑瞭,又要去問人。寶玉道:「揀那大的給他一塊就是瞭。又不作買賣,算這些做什麼!」

  麝月聽瞭,便放下戥子,揀瞭一塊掂瞭一掂,笑道:「這一塊隻怕是一兩瞭。寧可多些好,別少瞭,叫那窮小子笑話,不說咱們不識戥子,倒說咱們有心小器似的。」

  、那婆子站在外頭臺磯上,笑道:「那是五兩的錠子夾瞭半邊,這一塊至少還有二兩呢!這會子又沒夾剪,姑娘收瞭這塊,再揀一塊小些的罷。」

  麝月早掩瞭櫃子出來,笑道:「誰又找去!多瞭些你拿瞭去罷。」

  寶玉道:「你隻快叫茗煙再請王大夫去就是瞭。」

  婆子接瞭銀子,自去料理。一時茗煙果請瞭王太醫來,診瞭脈後,說的病癥與前相仿,隻是方上果沒有枳實,麻黃等藥,倒有當歸,陳皮,白芍等,藥之分量較先也減瞭些。寶玉喜道:「這才是女孩兒們的藥,雖然疏散,也不可太過。舊年我病瞭,卻是傷寒內裡飲食停滯,他瞧瞭,還說我禁不起麻黃,石膏,枳實等狼虎藥。我和你們一比,我就如那野墳圈子裡長的幾十年的一棵老楊樹,你們就如這鳳姐姐送過來的白海棠,連我禁不起的藥,你們如何禁得起。」

  麝月等笑道:「野墳裡隻有楊樹不成?難道就沒有松柏?我最嫌的是楊樹,那麼大笨樹, 葉子隻一點子,沒一絲風,他也是亂響。你偏比他,也太下流瞭。」

  寶玉笑道:「松柏不敢比。連孔子都說: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也。可知這兩件東西高雅,不怕羞臊的才拿他混比呢。」

  說著,隻見老婆子取瞭藥來。寶玉命把煎藥的銀吊子找瞭出來,就命在火盆上煎。

  晴雯因說:「正經給他們茶房裡煎去,弄得這屋裡藥氣,如何使得。」

  寶玉道:「藥氣比一切的花香果子香都雅。神仙采藥燒藥,再者高人逸士采藥治藥,最妙的一件東西。這屋裡我正想各色都齊瞭,就隻少藥香,如今恰好全瞭。」

  一面說,一面早命人煨上。待藥煎好瞭,親自喂晴雯吃瞭,不在話下。

  欲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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