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腳步,有些驚訝,還有點懷疑。這是個露天停車場,停著不少車,人影站在路邊,望著酒店門口,被車擋住,我這裡隻看到個側影。
慢慢走過去,越靠近越感覺像妻子的身影,很緊張,心嘭嘭的跳著,可轉念想,妻子不可能騙我,腦中又浮現出另一個名字。
已經快天黑,還沒開路燈,昏昏暗暗,走到隻有幾米距離才看清,心中的石頭放下,松瞭口氣。
人影也看到我,不過她似乎比我更驚訝,搶先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正想問你呢!”我淡笑,面前不是別人,竟然是好久沒聯系的豆兒,難怪差點看錯。不過瘦瞭很多,面容還有些憔悴。
“我在找人。”或許察覺我的目光,豆兒理瞭理隨意披散在臉頰的長發。
“找誰?”我問。
豆兒笑瞭下,沒有回答。
“找人就進去,這麼冷的天站外面幹什麼。”看到豆兒的模樣,近況,我有些擔心道。
“他不在裡面。”良久,豆兒才苦笑說。
“那幹嘛到這兒來找?”我心裡疑惑。
似乎不願說,頓瞭半響,見我不肯放棄,豆兒才無奈似的苦笑說“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我隻知道他經常在這兒出現。”
“那我們進去,邊吃東西邊等,看你鼻子都凍紅瞭。”猜到豆兒心裡有事,但不知為何,她似乎有些不願意告訴我,我邀說。
“謝謝,你去吧,我不進去瞭。”豆兒苦笑搖頭。
“怎麼瞭?一些日子沒見,生疏瞭?”我故意問。
“不是,隻是……”
豆兒還要拒絕,我打斷,拉起她道“什麼不是,隻是,快走吧!”
“我真不去!”豆兒與我抗爭,我不放手,拉扯幾步,她甩開我的手,爆發似的吼道“我沒錢!”
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大,我有些愣住,不過看她紅紅的眼睛,吸著鼻子像是就快哭瞭,心中有些不忍,笑著道“放心吧,又不要你付賬。”說完去拉她的手。
豆兒躲開,尖聲道“也不去,要去你自己……”
她後面的話被堵在我懷中,我將她摟進瞭懷裡。不知道在這寒風中站瞭多久,嬌軀冰冷,起初有些僵硬,很快又輕微顫抖。穿著外套,感覺不到她眼淚的溫度,不過我知道,她在哭。即使身在紅塵,當初依舊那麼朝氣,如今是什麼事讓她如此脆弱。雖然不知發生瞭什麼,但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不管她是不是隻把以前那點事當成一種交易,反正我心裡還是對她有些情誼。
“走吧!”我安撫似的在豆兒背上輕拍瞭兩下,放她從懷裡出來。
或許還沒準備好,豆兒慌亂的擦幹眼角的淚水。起初跟著我的步伐,不過靠近門口,她慢慢落在後面。
“怎麼啦?”我回身疑惑道。
豆兒淡笑瞭下,輕輕搖頭。
“那快走吧,裡面暖和點。”我無奈誘惑說。
似乎有些害怕,豆兒的步子越來越小,還沒走幾步,店門口傳來個兇惡的男聲“你怎麼又跑來瞭,都說瞭,這兒沒你要找的人,快離開,別礙著我們做生意。”
豆兒被嚇的呆在原地,我回頭望去,是個二十多歲,穿著白襯衫,紮著小領結的服務員。正目不轉睛的瞪著豆兒,滿臉厭惡的神色,我出聲道“這兒不是飯店嗎?”
“是飯店啊!”服務員愣神回。
“那你幹嘛趕客人走?”我語氣僵硬的問。
“哦,對不起,不要誤會,我不是對你,我是說她!”服務員指瞭下身後不遠的豆兒說。
“我沒誤會,就是在說她,難道她不是客人?”不指還好,看到服務員輕蔑的態度,我心裡更是不爽,總算知道豆兒為什麼不肯跟來,或許不是不肯來,而是不敢來吧。
“你是她什麼人?”服務員疑惑問。
“別管我是她什麼人。”我懶得解釋,冷聲回。
見我語氣不善,服務員賠笑說“先生你不知道,她天天來我們店裡找人,又不吃東西,擔心影響到客人,經理發瞭話,不管是趕是罵,不讓她進店,不然我就要挨訓瞭。”
“誰是你經理?把他叫出來,在說一遍給我聽聽。”怎麼越說,我聽著越火大。
“嘿嘿,我們經理不在。”服務員笑說。
知道服務員在打太極,我笑道“是嗎?那正好,我們現在就進去,等經理回來,看看他能不能把我們趕出去。”說完轉身,拉住豆兒的手到“走!”
豆兒有些緊張,把我抓的很緊,我安撫的握瞭握她冰冷的手。
“誒!先生,你不能這樣,這不是讓我為難嗎?”剛走進店門,服務員就攔住去路。
“經理不是不在嗎?怎麼為難你瞭,他又不知道我們進店瞭。”我拉著豆兒,繞過瞭服務員。
門口的騷亂自然引起裡面一些人的註意,拿我們沒轍,服務員隻能望向裡面,一個三十多歲,打著領帶的矮胖男子。我留意到服務員的舉動,猜到那就是經理,或許看出我不善的態度,矮胖男子揮手,示意服務員下去。
幫豆兒拉開椅子,扶著她坐下。拿起桌上的菜單,服務員都相互觀望,半天沒人過來,我故意大聲喊道“服務員,點菜。”
幾個閑著的服務員都望向經理,經理點頭,一個服務員才趕過來道“對不起,先生,想吃點什麼?”
“什麼服務,坐這麼久,也沒人來招呼。”我質問道。
“對不起先生,今晚客人有點多,有些忙不過來。”服務員睜眼說瞎話。
“先上茶,我們口渴瞭。”懶得跟他爭論,我打發道,把菜單遞給豆兒說“想吃什麼,自己點。”
豆兒望著我,有些不敢接,我笑說“別客氣,隨便點。”
誰知豆兒真隨便的點瞭幾樣小菜,有些鬱悶,等服務員過來,我直接翻到菜單後面,把最貴的幾十個菜,全點瞭一遍,還開瞭兩瓶好酒。
途中豆兒一個勁兒說別點太多,吃不完浪費,我笑著表示沒事,會有人付賬的。豆兒有些疑惑,一旁的服務員倒很高興,記好菜單就興奮的跑去廚房。
點完菜,豆兒疑惑的問我,誰會付賬。我沒有說,高深莫測的表示,等會就知道瞭。
或許點的菜多,廚房優先照顧,上菜的速度還很快。我招呼豆兒吃,她起初還註意形象,細嚼慢咽,吃到後面,狼吞虎咽,完全不顧形象。看來是真餓瞭,擔心她噎著,不停給她倒酒,招呼她慢點吃。
吃到空閑,她還勸我吃,我笑著點頭,陪著她喝一杯。不管怎樣,看著她的臉色慢慢紅潤,有瞭點氣色,還是很開心。
確實點太多菜,桌子都放不下,前面是吃一點就撤,後面是吃都沒吃就撤掉。盡管豆兒餓極瞭,依舊滿桌子還沒動的菜。
半個多小時過去,豆兒靠在椅子上,揉著小腹道“不行瞭,吃不下瞭。”
“還有鍋大菜沒上呢。”我忍不住笑瞭下。
“什麼大菜?趕緊讓廚房別做瞭,浪費錢。”豆兒打著飽嗝說,不知是不是被我看到更狼狽的模樣,她也不再掩飾。
“沒事,有人付賬。”我笑說。
“誰?飯沒開始吃就說有人付賬,都吃完瞭也不見人來。”豆兒轉頭四顧。
“他一直在這兒呢。”我說。
“哪兒呢?”豆兒不信的問。
“等會就會現身。”我高深莫測說,接著幫豆兒倒酒道“菜不吃沒關系,酒可不能剩下,來,幹一杯。”
“裝神弄鬼。”豆兒臉上終於露出絲笑意。
很快,一個服務員用菜盤托著個酒壇走到桌前,後面跟著的服務員端下酒壇介紹道“最後一道,佛跳墻上來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