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之旅第三天,一個電話群所帶來的消息震驚瞭張卞泰等人,原本計畫再玩一天也取消瞭,一幫人火急火燎地往回趕。
「老大,不好瞭!吳品德聯合萍姐大規模砸我們的場子,東關的兄弟們快頂不住瞭!」這是電話那頭傳來的原話。
張卞泰大概怎麼也想不到前妻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望著高速路上一條條長龍般的車流擁堵,他恨不得插瞭翅膀飛回去。
「老大別太著急,兄弟們應該頂得住。」喪彪開著車,一邊回頭說道,其實他心裡也沒底氣。
「頂個屁!吳品德那個王八蛋,老子非扒瞭他的皮不可!」張卞泰破口罵道,這黑道鬥爭就像打仗,元帥和幾個重要武將都不在,下面的士兵如何能有高昂的鬥志。
「泰哥,要不要我找雪姐幫忙…」桃子提議道,她雖然隱約覺得胡萍萍不會善罷甘休,但也想不到是今天這麼個舉措。
「不用,那是江湖大忌,況且也不是無條件幫忙,到時候更麻煩。」張卞泰否決瞭這個提議,他還沒淪落到需要外地幫派的援助,「桃子,到瞭H市你直接回傢,我會派人保護你。」
桃子自然不同意,說:「不,泰哥,我也要去」
「這打打殺殺的,你去幹什麼?」
「打打殺殺女人也會,那個老女人不就是麼?」
「胡萍萍…難怪不肯讓揚揚回傢,原來早有預謀!老子真是太仁慈瞭才會導致今天這個局面。」
「泰哥你放心,這筆賬我們討定瞭!」
……
晚上8點,終於回到H市。張卞泰坐鎮總部調兵遣將,開始反撲。過去的幾個小時裡,東關大部分地盤已經被攻陷,令他甚為憤怒的是東關一些小頭目竟倒戈相向,幫著敵人打自己人,估計是胡萍萍事先買通說服的。東大街所幸有大部分主力軍駐守,基本沒什麼損失,吳品德那邊好像也沒有出動太多人,應該是怕引起政府出面鎮壓。
這是一場外推內就的叛亂,罪魁禍首便是胡萍萍姐弟倆。
這夜註定無法平靜,在東關各街區裡兩幫人馬拼得你死我活,張卞泰已十多年未曾動手,但刀法依然還在,死在他刀下的就有數十人。小弟們在他的影響下士氣大振,高呼著報下午之仇,瘋狂沖向胡萍萍或吳品德的小弟。短短一小時後,到處都是殘肢斷腿,還有一些面目全非的屍體。
然而兩方人數相當,張卞泰這邊也隻收回瞭一小部分的地盤,加上胡萍萍與吳品德暫時退防死守,一時半會攻不進去,而且這場大規模械鬥嚴重擾亂瞭社會的安定秩序,連市警察局局長都親自出面要求雙方立即停手,否則將實施全面鎮壓。
至此兩方堅守各自陣地,形成瞭對峙局面。
次日,張卞泰召集g在總部開會,商量下一步行動。大傢拼殺瞭一晚都有些疲態,不過安逸這麼多年,跟其它區一直都是小打小鬧,這次出瞭這麼大的事,都鬥志昂揚,表示要死磕到底。
桃子沒有參加這次會議,一來折騰一晚也累,二來從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多少都會吃不消,故在一處酒店休息。張卞泰讓瘋狗帶人保護,而問題便由此而出瞭。
這瘋狗原名馬征,早期便跟著張卞泰闖蕩,因其敢殺敢拼,砍起人來十分瘋狂,故被稱為瘋狗。他當年欠債被人追殺,是張卞泰出手相救,還替他還瞭債,所以多年來也算是忠心耿耿。可是漸漸地馬征利慾薰心,被權勢利益迷瞭心竅,總認為老大不公,自己為他拼瞭這麼久,卻隻得瞭幾個破場子,那些資歷不如自己的反倒拿著大把好處,賺著大把鈔票。而且現在正值東區大亂,老大竟然派自己去保護一個女人,分明是瞧不起人。他越想越氣,又想到前天晚上在愛月賭城的事,差點就腦子一熱要沖進桃子的房間裡去。
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進馬征的手機。他接起來「喂」瞭一聲,那頭竟是胡萍萍的聲音,「瘋狗,還記得我嗎?」
馬征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問:「你打電話來想幹什麼?」
胡萍萍說:「別激動。我聽說這幾年張卞泰對你不好。說來你也是元老級別的人物瞭,他怎麼…」
馬征立刻打斷她:「閉嘴!這不關你的事!」
「我說的不對嗎?要我看張卞泰能做上東區大佬的位置,你的功勞是最大的,結果他這麼對你,難道你都沒有想法,還心甘情願為他做牛做馬?」
「……」馬征沉默瞭,胡萍萍話裡的每一個字都刺痛瞭他的心。
「你看那個喪彪,沒什麼本事卻深得器重,還有凱子,不就是為張卞泰擋瞭一刀麼,就當上瞭堂主。你雖然也是堂主,但有名無權,隻分瞭幾個無關緊要的場子,自己開個酒吧處處受到暗中排擠。唉…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夠瞭!」馬征一把將手機砸在地上,頓時碎得七零八落的,他點燃一根煙,細細沉思著。
實際上胡萍萍的目的差不多達到瞭,這個滿腹委屈又頭腦簡單的瘋狗已半隻腳踏進瞭圈套。
「征哥,老大的電話。」一個小弟出來將手機遞給馬征。
「老大。」
「你他媽電話關機幹什麼?!」
「我…手機沒電瞭。」
「沒電瞭不會再找個手機嗎!現在是什麼時候瞭!你他媽怎麼這麼蠢!真是幹!給老子好好盯著明白嗎?桃子要是出瞭什麼事,老子要你命!媽的!嘟嘟嘟…」
「草!」被劈頭蓋臉罵瞭一頓,馬征怒火更甚,又將手機砸瞭。
「征哥…那是我的手機…」那個小弟滿臉鬱悶地說道。
「我他媽知道!」馬征瞪瞭他一眼,心中產生瞭一個可怕的念想。
此時房間裡,桃子沉沉地睡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正逐漸向她籠罩。
晚上9點,東關大戰再度上演,到處一片狼藉。吳品德方面竟動用瞭大批量火器,張卞泰被打瞭個措手不及,死傷眾多,頗有敗陣跡象。直到防暴員警出動,雙方才紛紛撤退,被逮的也都是一些充當炮灰的小弟。
「媽的!吳品德那個王八蛋哪搞來那麼多槍?!」張卞泰氣急敗壞地罵道。
「老大,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支持?不然他怎麼會弄來那麼多,媽的,打死我們不少弟兄啊!」喪彪一邊說一邊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那會要不是躲得快,那顆子彈就打在他腦袋上瞭。
「誰敢幫他?政府對一般性質的械鬥雖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對槍支管制很嚴,數量如此龐大的槍,難道他吳品德不想活瞭?想被整鍋端瞭?」張卞泰想不出誰有這實力敢跟政府作對。
「會不會是它?」一個堂主指瞭指天花板。
「不太可能。上面雖然希望能有一個人統治整個H市黑道,但絕不會以這種方式。」張卞泰否定瞭這個說法,頓瞭頓又說,「先不討論這個,這次吳品德動用瞭火器,我們落瞭下風。你們覺得下一步該怎麼做?」
「下一步先按兵不動,也許這是吳品德的圈套,誘使我們也大量使用槍,到時候員警一出動,我們就全完瞭。」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傳來,是桃子來瞭。
「桃子,你怎麼一個人就過來瞭,瘋狗呢?」張卞泰望瞭望四周,愣是不見馬征的影兒。
「我讓他去休息會,守瞭一天也累。」桃子坐在張卞泰身邊,對幾個骨幹成員說,「今天這場戰鬥肯定已經引起員警的高度註意,員警肯定會全副武裝,嚴加戒備,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選擇以牙還牙,很可能會被剿滅。況且,貌似咱們還沒那麼多火器不是嗎?所以我們忍一忍先按兵不動,觀望觀望時局再做定奪。各位大哥,你們覺得呢?」
在場的聽瞭這番話,都覺得有道理,昨晚政府就已經出面瞭,加上今天這場,如果再引起騷亂,肯定沒好果子吃。張卞泰也頻頻點頭,沖桃子豎瞭個大拇指。
「既然都沒意見,那就按桃子說的做。我看大傢也累瞭,先回各自地盤休息,但也要防止對方偷襲。」張卞泰吩咐完便帶著桃子先走瞭。
由於胡萍萍知道張卞泰的住處,那個傢是回不成瞭,他們隻能去之前桃子休息的酒店。張卞泰已經四十歲,而且好多年都沒這麼拼瞭,躺在床上感覺甚是疲倦,桃子給按摩瞭一會,他便呼呼睡著瞭。
望著沉睡中的男人,桃子萬分感慨,一個多月前自己還是普普通通的舞女,卻因無意間殺瞭人成為東區大佬的女人,如今還參與黑道鬥爭,替他出謀劃策,實在是世事難料。不過她不後悔,如果沒有張卞泰,自己可能早已入獄,過著永不見天日的日子,或者已經死瞭。更何況現在的生活也不錯,能唯心所欲地發泄心中的欲望。
要不是因為出瞭這場叛亂,桃子原本打算回來後嘗試一下那個收費式調教的途徑,現在也隻能暫且擱置,專心幫助張卞泰對付吳品德和胡萍萍。
而胡萍萍那邊此時也正和胡亮商量著對策,雖然是為瞭私仇而鬧這麼一出,但其實也有奪權之意。自從跟張卞泰離婚,那種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權勢仿佛一夜之間都沒有瞭,隻剩下寥寥無幾的死忠還跟著她,面對這等局勢,她無可奈何也敢怒不敢言。而後來桃子出現並輕而易舉坐上瞭她曾經的位置,更是催化瞭心中的怨恨,加之兒子受瞭欺負,簡直是恨不得將桃子生吞活剝瞭。
「姐,瘋狗那邊怎麼樣瞭?」
「應該沒問題。那個蠢貨,頭腦簡單心眼小,要不然混瞭這麼久也不會隻當個名存實亡的堂主。我一個勁慫恿,他肯定會動搖的。」
「嘿嘿,如果他突然從背後捅上一刀,張卞泰這個老烏龜絕對完蛋。到時候這整個東區就是我們的瞭。」
「你也別太高興,別忘瞭還有個吳品德呢,這個王八蛋肯定也要分一羹。」
「嗯,不管怎麼說眼下我們還需要他的援助。小不忍則亂大謀,暫時讓他占點地盤也沒事。」
「呵呵,我怎麼看你胸有成竹啊,我的好弟弟。」
「哈哈哈!我這些年在西區可不是白混的。到時候姐就知道瞭。」
「行,那我就拭目以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