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身體已經恢復瞭正常,至少不再發冷發熱或是有火燒的感覺。
熟悉的床幔熟悉的房間,床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醒瞭?”
蕭馭寒微皺著眉頭看著他,臉上有些擔憂。
“嗯。”
楚雲墨沒有多說,隻是從床上慢慢的坐瞭起來。
“我睡瞭多久?”
“一個下午。”
蕭馭寒看看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的夜裡。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楚雲墨回過頭冰冷的看著蕭馭寒,受不瞭他的眼光的冷意,蕭馭寒低下瞭頭。
“你有什麼事情,就和我說,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幫你的,還有,你的傷……除瞭我和光玉,沒人看到。”
楚雲墨輕扯瞭一下唇角,臉上的表情有絲恢復的暖意,但是瞬間又回復瞭冰冷。
“謝謝。”
簡單的說完,楚雲墨轉身離開瞭房間。
看著那個單薄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蕭馭寒深深的籲瞭一口氣,隻是幾天沒見,但是似乎楚雲墨整個人都變瞭一個樣,一身不可靠近的凜凜寒意,隱藏著一絲幾乎是輕輕一碰就會粉碎的脆弱。那身吻痕與身後隱秘處的紅腫都彰顯瞭他曾經被怎麼樣對待,冥冥中,蕭馭寒似乎感覺得到,楚雲墨那幾乎是如履薄冰的處境。
下瞭樓,江新義正在大廳處拿著一個本子和算盤在算來算去,看到楚雲墨下樓不由得一怔。
“咦,你要去哪裡?”
“回去。”
楚雲墨平靜的回答,腳步一點也不停的向著門外走。
“可是你還生病啊!喂!”
看到楚雲墨腳不沾塵的向外走,似乎沒聽到他的話的樣子,江新義苦惱的皺眉停住瞭嘴裡的呼喊。
奇怪,楚雲墨在忙什麼啊?生病瞭還回傢?
走出瞭聚賢樓,楚雲墨發泄似的喘瞭口氣。不能在那裡呆下去,在那裡,他隻會感覺到想哭,隻會感覺到溫暖,他不想再去感受這些讓他變得軟弱變得不像他的東西。
他不想再軟弱,他想舍棄現在擁有的一切。
已經是深夜,街上隻有三三兩兩的攤販在收著攤子,楚雲墨渾渾噩噩的走回到候爺府,不再像往常那樣的從馨園的後園小門進入,而是從正門走瞭進去。
回到瞭馨園,小小的院落一片寂寥,隻有他的房間,竟然還亮著一片燈光。
楚雲墨慢慢的推開房門,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睡在他的床上。
楚雲墨轉身離開瞭房間,走入側面一個簡單搭就的浴房,那是他成年後和楚雲曦一起做的,為的是洗澡會方便。而現在,那裡的大木桶中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裝滿瞭溫熱的水,而是一片冰涼。
楚雲墨像是感覺不到那冰涼的刺骨的溫度一樣,隻是認真的用這冰冷的水人、把全身上下都好好擦洗幹凈,一直到全身都散發著冰涼的氣息,他終於停止瞭自虐一樣的行為。
濕著頭發進入瞭書房,楚雲墨走入瞭書房內側躺在瞭床上陷入瞭一片昏睡。
再次的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瞭。
楚雲墨從床上起來,就看到楚雲曦愣愣看著自己的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
“怎麼瞭曦兒?”
楚雲墨想露出微笑,可是那笑意還沒到嘴角就已經疲累的隱沒瞭。
“大哥派人來喚你,說是讓你入宮不要遲到。”
楚雲曦依舊是愣愣的看著楚雲墨,雖然嘴上回答著,卻似乎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好。”
楚雲墨平靜的點點頭,從床上起來找出瞭一套衣服轉身進入瞭屏風後換上,從屏風後出來時已經換瞭個人。
一身的淡水藍色的錦衣繡著銀白色的繁花似錦圖,腳上穿著一雙銀藍的短靴。直直的走到床前的小櫃子前,從箱子裡拿出瞭水藍色水滴型的耳釘。
戴好後又拿出瞭黃豆大小的珍珠鑲邊的水藍色錦繡發帶,遞給瞭楚雲曦。
“曦兒,幫哥哥紮上。”
“哦,好。”
楚雲曦愣愣的點點頭,跟著楚雲墨走到桌前,楚雲墨坐在桌前,楚雲曦從旁邊拿過梳篾開始給楚雲墨梳發。
烏黑光滑的發質在指間盤旋,楚雲曦的神魂終於回到瞭原位。
“哥哥,昨天晚上回來的?”
“嗯。”
“為什麼沒和我一起睡啊?”
“太晚瞭,不想吵到你。”
“哦。”
楚雲曦心裡有些奇怪,不知道怎麼瞭,似乎一夜之間,兄弟間的感情就生疏到瞭極點,這是怎麼瞭?
“哥哥……”
“怎麼瞭?”
楚雲墨回過頭,幽冷黑亮的眼眸讓楚雲曦愣瞭愣低下瞭頭。
“沒,沒什麼。”
“曦兒。”
“什麼事?”
楚雲曦有絲驚喜,楚雲墨今天一直不太理他讓他很是不安。
“想好瞭去不去小微那裡嗎?”
“沒,沒想好。”
“去吧,你已經長大瞭,也是時候應該闖蕩一下瞭,總在傢裡成什麼樣子呢。”
“呃,啊?”
“去吧。”
楚雲曦沈默瞭,松開瞭已經紮好的發束。
楚雲墨站起來轉過身輕輕撫瞭撫楚雲曦失落的臉頰,眼中有絲鼓勵。
“曦兒,你是男孩子,一定要勇敢的,總站在哥哥身後,要什麼時候才能自立才能長大?”
自立?
楚雲曦有些茫然,隨即有些明白瞭楚雲墨的話,咬著唇輕輕點點頭。
“我知道瞭哥哥,我今天就和小微說和他一起回去。”
楚雲墨笑瞭,看著這個自己一手抱養大的孩子,有時候是真的舍不得,可是,這對他對自己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