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無比優雅的將季若蘭抱在懷裡,直到落地的時候,才輕聲的問一句:“你沒事吧?”
季若蘭頓時暈紅著臉,她推開凌峰,搖搖頭,退回一邊。
凌峰微笑的道:“打架是男人的事情,這裡交由我來處理,你們都一旁休息好瞭!”
洪尊一看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心裡自然憤恨,從半空下來,對著凌峰道:“小子,你是何人?”
凌峰微微一笑,悠然的道:“南宮宇。”
“南宮世子!”
名門正派全場頓時一陣騷動,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聚焦到凌峰身上,有敬佩,有好奇,也有不屑。但是南宮宇的名字,絕對是如雷貫耳,如果不是他截殺莊上卿,也不會有杭州的群雄聚集。
洪尊一陣冷笑,道:“原來是世子,想不到你也來瞭,隻是你站的位置應該錯瞭吧。”
凌峰微笑,道:“何錯之有,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欺負一群柔弱的女子,也不怕傳出去江湖人取笑。”
洪尊哼瞭一句,道:“柔弱女子?誰人不知道五仙教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她們雖然是女人,但是她們比起那些歪門邪道的魔教還要令人感到不恥。”
凌峰道:“是嗎?我倒很想問一句洪教主,她們做瞭什麼讓你感到不恥?”
“她們利用色相,采陽補陰,這樣的事情難道還不夠讓人感到不恥嗎?”
洪尊話音鏗鏘有力。
凌峰不屑的道:“按你的說法,這個世上做妓女的都不是好人瞭?你為什麼不問問她們為什麼會淪落風塵。試問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自甘墮落,誰願意犧牲色相換取所謂的生存和不知所謂的武功。再者,如果你們這些正人君子能潔身自好,又豈會被采陽補陰?”
洪尊被凌峰逼得有點啞口無言,但是自持是名門正派,當即的說道:“世子之言,難不成今天我們站著這裡的名門正派都做錯瞭嗎?難道五仙教還成瞭名門正派?”
凌峰道:“洪教主,你也不必轉移話題,五仙教有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們已經接受我南宮世傢的意見進行整改,保證以後不參與武林紛爭,這樣的回答,不知道洪教主是否滿意?”
洪尊一聽,當即神情一變,冷笑的道:“不知道這是南宮掌門的意思,還是世子你自己的意思?”
凌峰道:“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南宮宇。”
洪尊道:“不是不相信,我是擔心世子年輕氣盛,容易受人蒙騙……”
“夠瞭,我就一句話,香榭居已經歸屬我南宮世傢,如果你們鬥膽再糾纏,就是跟我南宮世傢為敵!”
凌峰不耐煩的相逼說道。
洪尊眼睛裡發著青光,他正愁著不知道用何借口取代南宮世傢在武林的地位,現在凌峰一力為五仙教出頭,正好落人口實,隻要抓住這個機會,不怕大江盟取代不瞭南宮世傢。“如果說來,世子你是一力維護五仙教瞭?”
凌峰冷冷的道:“是又能如何?難不成你洪教主要把我也當成邪魔外道一樣鏟除嗎?哼,不是我自大,你們大江盟如果有人過得瞭我這一關,香榭居一事,任由你們處置!”
“狂妄!”
大江盟五大護法之一的穆晟站出來道:“別以為自己是南宮世子就有多瞭不起……”
“我自以為瞭不起,從來不因為自己是南宮世子,而是我自己的本事。你們大江盟除瞭隻會趁火打劫,欺負柔軟女子,在我眼裡根本不是東西!”
凌峰根本沒有把大江盟放在眼裡。
“住嘴!”
穆晟已經怒不可遏。
凌峰冷笑道:“你們一起上好瞭,免得我一個個的跟你們過招浪費時間。”
“我殺你瞭!”
穆晟大吼一聲。
“穆護法,你何用急,人傢正給你用激將呢!”
一旁的大江盟火護法白眉也站瞭出來。“世子南天一劍威震武林,那是厲害緊啊。如果我們五大護法一起上陣未免以多欺少。”
“白眉,對付他這麼一個毛小子,何用我們五大護法一起上陣,我自己上陣便可!”
穆晟狠狠的說道。
“都不用說瞭,白眉,穆晟,你們兩個一起上,如果你們輸瞭,我大江盟對五仙教既往不咎。”
洪尊突然發話說道。其實他心裡也打著如意算盤,凌峰的武功有多強,這誰也沒底。但穆晟絕對不會有莊上卿的武功造詣,因此單憑一個穆晟無論如何都不是凌峰對手。加上一個白眉,勝算自然增加幾分,話再退回來說,如果兩大護法都拿不下凌峰,自己恐怕也無任何勝算的把握,這比自己親自上陣要好。要知道萬一自己落敗,大江盟別說取代南宮世傢,就是在江湖立足都成問題。
兩大護法對凌峰,這絕不公平!但卻是洪尊最好的如意算盤。
但是江湖武林之上,從來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成王敗寇,一切都是憑實力說話。
穆晟一下深呼吸,頭發無風狂動,衣衫一下一下鼓動著。在江湖之上,他是出瞭名的殺人如麻。此刻發功大作,自然要全力一擊。
至於另外一個大江盟護法白眉,由懷掏出一把尺許長的短劍。他短劍上的功夫正是他畢生武技的至極。
兩人出手在即。
凌峰完全感覺不到山雨欲來,殺氣漫天的危機。
微微一笑。
眼光悠悠地望向天上明月。
月上柳梢,明月的光芒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照在人的身上,竟然如此的寧靜,聖潔。
凌峰看得那麼專註,那麼深情,自然而然便生出一種使人懾服的威嚴和驕做。
他在想什麼,季若蘭和白璐她們心裡都在嘀咕,但是看到他眼神中露出的清澈,讓她們感到震撼。這樣的一個男人,全身充滿的魅力,讓每一個接觸和認識他的人都會打心底裡產生敬意,傾慕。
作為對手的穆晟和白眉兩人更是大奇,想道:在我們兩人聯手的氣勢壓迫下,他為何能從容自若至此?接著一陣心神的震動!難道真是我不如他?
狂風忽起。
穆晟身上的袍服鼓動得更厲害。
白眉短劍輕搖,但每一搖都發出一種‘霍’一聲的激響,每振動多一下,風就更急勁。
圍觀的名門正派和香榭居的兩幫人馬自動往四邊移去,騰出更大的空間,以作戰場之用。
在場沒有一人有能力或資格插手其中。
凌峰的衣衫動也不動,就像一點風都沒有。
事實上,氣勁已將塵土刮得狂舞旋飛,將三人籠罩在內。
凌峰低吟道:“月圓星稀,何故狂風不止。”
他所吐的每一個字,忽快忽慢,但偏偏和白眉搖短劍所發出的‘霍霍’聲,毫不相配,當他說到最後三字,白眉短劍的動作竟慢瞭剎那。
白眉早被他情深望月的氣象所懾,現在更被他以念詩音調的奇異節奏,打亂他搖短劍的節奏,這種聞所未聞的比鬥方法,使他不由心生寒意。
還未與凌峰正面交鋒,白眉的心志已失守,於此亦可見洪尊對凌峰的忌憚,絕非無因。
凌峰在氣勢牽引,直覺地感受到白眉所送出的恐懼訊息,收回望月的目光,平射向白眉。
兩眼神芒電閃。
穆晟心知要糟,若讓凌峰乘白眉志氣減弱的空隙,借勢重擊,兩人聯手的優勢,將反成對兩人的拖累。
月亮的光影忽地破碎。
除瞭穆晟、白眉兩人外,沒有人看到凌峰的南天一劍怎樣由背上彈起,落入凌峰修美的長手,爆起滿天的劍花,割碎瞭溫柔的月色。
穆晟長劍出手。
南天一劍略作回收,滿天的光點從花蕾變成花朵後,再爆開去,一時三人間滿是光碎。
長劍來到穆晟手中,剃那間和凌峰的長劍硬碰瞭三下。
凌峰長劍特有的響聲,潮水漲退般起伏著,又像雨打葉上,時大時細。
白眉肥大的身軀倏進忽退,每一退都是對方劍光暴漲之時,進則短劍開短劍闔,發出陣陣狂勁,無孔不入地侵進劍影裡。
穆晟靜,白眉動,這正是他們的戰略。
江湖上的高手多是獨立傲然之輩,故罕有互相交往,穆晟和白眉兩人臭味相投,在大江盟五大護法之內是莫逆之交,故而凌峰等一見穆晟出手,便知道白眉也不應在太遠的地方。
因此沒有其它護法比他們更能合拍,而且聯手亦是那樣自然,那樣天作之合。
凌峰長笑道:“白眉!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的忌辰。”
白眉冷哼,剛要出言諷刺,以示自己猶有餘力,凌峰劇光散去。
反映著天上明月的滿空碎點,倏地消失。
圍觀的眾人,不論敵我,心中聲大感可惜,南天一劍的光點,比之任何最壯麗的煙花,更好看上千信萬倍。
穆晟和白眉呆立當場。
凌峰低頭望向由腹下的手腕處斜伸上來,南天一劍晶瑩的劍身正反.映著天上的圓月,借劍觀月。
今天,又要殺人瞭嗎?
凌峰心中一陣長嘆,殺氣驟然暴起,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