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和白眉表面看去冷靜得若崇山峻谷,其實心中的震駭,簡直到瞭無以復加的地步。
原來剛才凌峰收劍的剎那,剛好同是他兩人舊力剛消,新力未生的剎那空隙,使他們欲攻不能,不敢冒進。
唯有守在原處,不敢冒進。
凌峰施展渾身解數,務求在氣勢和心理上挫折對方,其中的智能意境,尤為高絕。
亦隻有他神乎其技的劍法,才能造出這種奇跡的戰況。
此等強敵,怎麼不令對手膽寒。
劍芒再起。
一團強光從凌峰懷裡暴起,化作長虹,直擊白眉。
白眉感到劍意全都歸於他,就像穆晟不再存在那樣,如此三千寵愛在一身,氣勢早已被奪的他,如何受得瞭。
狂吼一聲,短劍張開,閃電般向劍鋒點去,同時肥體像片枯葉般往後飛退。他可不想明年今日變成自己的忌日,他是聰明人,見勢不妙,立馬後撤。
穆晟一見凌峰直撲白眉,正好給自己留下偷襲的空隙,心想這個便宜怎能不揀,一搖身巳趕至背後全不設防的凌峰身後,右手大掌往凌峰的虎背按去,長劍反收在背後。
凌峰微微一笑,劍芒像流水不可斷般突然中斷。就好像一切都在他計算之內的一般。
長劍爆起另一團光點。
往四方擴散。
凌峰身法加速,閃入光點裡,就若剌縮入瞭它的戰甲內,避過瞭穆晟的大手。
光點狂風驟雨般轉往穆晟卷去。
白眉退勢難止,直退入大江盟幾大護法陣內,肥體的去勢何等迅驟,登時有五個人給他撞得倒飛後跌,骨折聲饗起,兩人聯手之勢已被破去。
穆晟心叫中計。
可惜這並非適合後悔的時刻。
大手狂縮,左手的長劍幻出千萬光點,迎上來的南天一劍。
危急間,他已顧不得盡管洪尊的命令和顏面,也不敢如此和凌峰比拚誰快一點,沒有速度比凌峰的南天一劍更快。
勝負立決。
穆晟跟隨後退。
乍看去隻是肩膀輕輕中瞭一劍,但穆晟卻是有苦自己知,凌峰這小小一劍,內中暗含十二種力道,剛好破瞭他護體的‘玄氣’。
皮肉之傷無可足道處。
但內傷卻是深蝕進他的經脈內,震斷瞭他的心脈。
白眉一退便沒有停下來,穿過人群,沒入暗影裡。
穆晟完瞭。
今夜這一戰有敗無勝,白眉心膽已寒。
穆晟長嘯一聲,終於站定。
臉上再沒有半點血色。
另外的大江盟水護法秦霜搶入戰圈,一手緊摟著穆晟,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
穆晟雙腿一軟,巨柱不堪撐持般倒入秦霜懷中。
誰又可以想到,穆晟竟然就這般死在女人的懷抱裡,也不知要在前幾世積得多少福分,才抵消得今世的罪孽,能如此死得其所。
同為五大護法之一的秦霜立時呆若木雞,完全不知道應如何去作出反應,凌峰表現出來的強大比起自己戰友的去世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議和震撼。
“今天我大江盟技不如人,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世子,後會有期!”
洪尊心知自己不是凌峰對手,隻能非常仇恨的扔下一句,帶著近千弟子離開瞭現場。轉眼走得一幹二凈。
劍回鞘內。
凌峰望向天上的明月。緩緩的道:“還有誰要代替南宮世傢整改香榭居的,一起來吧!”
現在一片寂靜,跟隨大江盟的腳步,這些名門正派陸續撤離現場,因為沒有人願意為瞭一個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的五仙教去得罪南宮世傢及他背後的四大世傢勢力。更何況凌峰武功如此強大,誰願意觸這個黴頭呢?如今大傢心中最期待的是三個月後那一場大戰,南宮世傢對蝴蝶門,看來南宮世傢並沒有想象中的弱,這或許讓人更加的期待。
名門正派的人逐一散去,五仙教這邊才長舒一口氣,對她們來說,今天的劫難已經過去,但是未來的前景並不明朗,因為總想依靠著凌峰幫忙,這並不現實。
凌峰要轉身的時候,華山派的隊伍走出來一個人,程小葉。她來到凌峰的跟前,道:“世子,那天在太白樓還沒來得及跟你說一聲謝謝。想不到今天能在此再次見面……”
凌峰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就是華山凌峰,估計不會說這樣的話。但他嘴裡卻是說道:“程姑娘,今天你們覃師姐沒來,給我不小的幫忙啊。”
程小葉一聽,心裡反而不好意思,道:“世子,其實你為什麼要幫五仙教這些妖女……”
“夠瞭。”
凌峰突然變得異常的生氣,道:“人生來都是平等,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程姑娘,誰都擁有自己的尊嚴和活法,隻要不危及社會和別人,就沒所謂對錯。今天我累瞭,如果你們華山派對此還耿耿於懷,改日就來南宮世傢找我麻煩好瞭。我隨時恭候。”
說著,凌峰根本沒理會程小葉,一個人轉身邁進香榭居大堂。
白璐及季若蘭帶著五仙教的弟子也全部回到瞭大堂。凌峰示意五仙教五姐妹跟他到密室商談。 “玫瑰仙子”季若蘭、“牡丹仙子”白璐、“水仙仙子”沈宜君、“蘭花仙子”杜芷蘭、“梅花仙子”何月梅,五人跟著凌峰的腳步,心裡都很沉重。
到瞭密室,凌峰開門見山就說:“今天的情況你們都看到瞭,如果再堅持下去,隻怕就是我是你們的夫君,也很難抵擋這些人對你們的殺戳。”
季若蘭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讓我們全部歸屬南宮世傢,給你當小妾和丫鬟嗎?”
凌峰看瞭看季若蘭,轉而又看瞭白璐,道:“我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你們可以看不起我,把我當色狼。但是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實事求是。如果你們要跟正邪兩派硬拼到最後,流盡每個人身上的每一滴血,我沒意見。你們有權利這麼做,我隻是提出我個人的意見,最終做出決定的人是你們。”
白璐對著季若蘭道:“大姐,既然事情到瞭這一步,我們不妨聽一下凌少俠的意見……”
季若蘭冷然的道:“他還能有什麼意見,說來說去還不是那些齷齪的想法。”
凌峰道:“如此說來,那你們好自為之,我也不必妄作好人。之前我跟你們的協議,一筆勾銷,我也無需你們給我什麼報答,再見。”
說著,轉身要走。
沈宜君見狀當即上前攔住凌峰,央求的道:“凌少俠,你別沖動,大姐心裡難受,你理解一下。我五仙教今天能逃過此劫,全都有賴你的支持。救人救到底,你就救救我們吧。”
季若蘭聽到其他姐妹這樣央求凌峰,自己也就不吭聲瞭,她看瞭一下白璐,道:“我已經不是潔白之軀,也就不是五仙教教主,今天我把教主之位傳給你,希望你能帶給姐妹們一條生路。”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五仙教掌門令牌,遞給瞭白璐,接著轉身離開。
白璐默默的接受,她並沒有拒絕,她能明白季若蘭這麼做的原因,如果讓她季若蘭接受凌峰的意見,那無疑等於去死。但是她季若蘭又沒有辦法帶領五仙教度過此次危機,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教主之位讓出,讓白璐執掌,希望她在凌峰的帶領下將五仙教度過危機。換言之,季若蘭對於凌峰其實還信任的,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心裡的結,凌峰之前對她做的一切,這才是她一直對凌峰冷言冷語的原因。
季若蘭離開密室之後,白璐對著凌峰道:“凌少俠,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的意見嗎?我五仙教誓死遵從!”
凌峰道:“如今之計,隻能解散香榭居……”
“解散!”
白璐、沈宜君、杜芷蘭、何月梅一同驚訝,“這……這跟那些名門正派的要求有何區別?”
凌峰道:“當然有區別,他們要求的是解散五仙教,而我要求的是你們解散香榭居。”
“五仙教!香榭居!”
杜芷蘭道:“這不是一樣的嗎?”
凌峰微笑的道:“怎麼會是一樣的呢?五仙教是江湖上的一個教派,而香榭居不過是杭州的一座妓院,孰輕孰重,你們心裡比我更加明白。”
白璐頓悟,道:“少俠你的意思是我們用解散香榭居來迷惑江湖各派,將五仙教保存下來。”
凌峰點點頭,道:“不錯。隻要你們把香榭居解散,並變賣的話,江湖上一定相信你們已經解散。那麼五仙教就可以轉移到別的地方重新東山再起。其實五仙教也好,香榭居也罷,將來七仙教也行,教名不過是一個稱呼,隻要你們的根留住,就可以一直的流傳下去。”
白璐道:“但是,之前你不是跟我們達成協議,要我們都做你的小妾嗎?”
凌峰微笑,道:“你怎麼就把這個當真瞭。就算我有心娶你們,南宮世傢也住不下這麼多美人,我也應付不來,難不成讓她們嫁給我做深宮怨婦不成。你們把香榭居解散,帶上一些忠誠的弟子,回福建去,或者去雲貴都可以!”
“你……你不要我們瞭?”
白璐有點舍不得的說道。
凌峰搖搖頭,道:“你們從來都不想做我的女人,我何必強求呢!有若嫣,我也不虛此行。對瞭,為預防不測,你們最好今晚解散香榭居。杭州扇子山上是我凌傢莊園,如果你們變賣香榭居沒有落地,可以先到那裡居住,等杭州的事情處理完畢,再做去向打算也不遲。”
白璐道:“謝謝少俠,如果不嫌棄,請你今晚在香榭居過夜吧,這是香榭居最後一晚,我們可以用自己方式報答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凌峰點點頭,對於美女的恩情,他從來不會拒絕,因為他不是偽君子,面對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絕色美人,他又豈能忍心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