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弄錯的,他就是貪狼!”
那個認出我的青年男人對領頭的傢夥說道。
他們的領頭者有一頭金發,在腦後梳成小辮子。他沒有說話,隻是在看我的表情。
【幽鬼】所代表的東西對我來說是永遠無法忘懷的。他們的一顆炸彈將我曾經的世界炸瞭個粉碎,為瞭從他們的追殺之中活命,我像狗一樣逃到瞭【神都】裡面,一直活到現在。
可是我無法憎恨他們,因為正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導致瞭這一切的發生。我背叛瞭挽歌,而【幽鬼】隻是在為她討債。
初邪很清楚我背後發生過的事情。雖然我沒有和她具體說過,但是隻要她想查就總有辦法弄明白。所以在她認出對方的身份以後就立刻做出瞭警戒,她知道對方想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自己的臉扭曲到瞭一個什麼樣的狀態,但是從那個人的表情中我可以讀出對方已經確信瞭我的身份。
“是你偷襲瞭挽歌,對吧?”
那個領頭的男人說。
“你還和他廢話!”
他身後那個傢夥叫道。
“是的。”
我靜靜的看著對方,“她曾經是我的朋友,一起澆花,一起抽煙,一起吻過對方。但是那天晚上,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從後面用一把短刀刺進瞭她的身體。我看著她被人殺掉,也是我葬瞭她。”
“我們是【幽鬼】,而她是【幽鬼】女神,所以我們要為她復仇,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意見。”
我緩緩說,心裡平靜的讓我自己都驚訝。
初邪在後面用手狠狠的拽我的衣服,可是我卻沒有扭頭看她。
對方的五個人全都把手伸向瞭武器,但是初邪說話瞭。
“所以你們是打算和我們開戰瞭?反抗軍對任何敵人,都是不死不休。”
女孩從來沒有暴露過這麼強的殺氣,我幾乎認不出那是初邪。
“別以為我們怕你們!”
比較年輕的【幽鬼】戰士叫道。
“葬敵初邪……這是我們和他的私事。”
金發的男人和初邪相互對視著,“我們對反抗軍表示敬意,也不打算做任何觸犯你們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讓開,不要打擾我們之間的事情。”
“哼!他是我們反抗軍重要的支援部隊長官!這已經不再是你們的私事瞭!”
初邪強硬的說道。
“好啊!早就想領教領教你的【漆黑之雨】瞭!”
初邪的眼中閃過瞭兇殘的光芒,葬敵法球發出瞭嗡嗡的震動之聲。
“那你可不要後悔……”
“來啊!”
“霸龍!停手!”
金發男子伸手按住瞭那個青年的劍,“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施奎因!殺挽歌的人就站在我們面前!你怎麼就忍得住!”
霸龍怒吼著。
“我們已經知道瞭他的下落,你還怕他會跑掉麼?我們不可能為瞭他區區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和反抗軍宣戰。走吧!”
幾乎是被強行拖著,霸龍給施奎因拽出瞭酒店。
“我以挽歌的名義發誓!我一定會將你,貪狼!置於死地!你跑不掉的!”
霸龍的聲音消失在酒店外面的時候,我依然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面部表情。
初邪輕輕拉著我的手,擔心的看著我。
“他們走瞭。你沒事吧?”
我搖瞭搖頭,心裡出奇的平靜。
因為,我經常會在腦海中模擬和【幽鬼】成員碰面的情形。雖然沒料到是會在裡奧雷特的城市裡面,但他們會對我說的話、心裡面應該感受到的情緒,我早就設想過無數次瞭。
“他們要殺你,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初邪對我的平靜非常不滿。
“很多事情我們都可以逃避,唯獨這件事情我知道我不可能逃的掉。”
我嘆瞭口氣。
“我不會讓他們對你下手的。”
初邪咬著牙說。
“你沒辦法做什麼……”
我搖瞭搖頭。
“那你就要站著讓他們殺瞭你!”
“我當然不想送死。可那些人是挽歌的朋友、兄弟和夥伴……我沒辦法對他們出手,甚至連殺意都升不起來。”
我感到些許無力。
“那你要等他們把我殺掉,是不是才能拿起劍保護自己?”
初邪的話讓我忍不住扭頭看向她,“你在說什麼啊?”
女孩的臉上露出瞭不屑的表情,“我自然不可能坐視你被殺。可他們人那麼多,而且還是【幽鬼】那種組織,你隻讓我一個人上去拼的話我一定會死在他們手裡。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當然不。”
我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瞭一下。本能的去想象初邪被人殺掉的樣子,可是那情景剛剛要被繪制的時候心裡面就痛瞭起來。
“可是如果你連自衛反擊的覺悟都沒有,那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
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可是,那必須就要以殺掉挽歌的朋友作為代價麼?
腦海中浮現起來一個人的身影,那個無禮的見習牧師,救過我的韋爾奇。
事情總會有別的辦法解決,殺人就隻是最壞的一種選擇。這是他再三勸過我的話,而我現在才感覺到這句話是那麼的睿智。
“讓我抱一下。”
我突然對初邪說。
初邪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瞭我一眼,隨即眼睛裡面溢出瞭一絲絲的溫柔,順從的讓我把她攬到瞭懷裡面。
輕輕抱著初邪,我覺得自己的力量重新的開始振作。把心愛的女人抱在懷裡,男人就可以得到力量。為瞭我自己,也為瞭她,舉起自己的武器,這種簡單的理由能夠讓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
我有種感覺,哪怕自己的手再染上仇恨的血液,哪怕心裡面的陰暗再次弄臟靈魂,隻要有她在,終究可以將我重新凈化幹凈。
周圍的裡奧雷特已經冷眼旁觀瞭我們很長時間,沒有人動也沒有人說話,就好像一群石頭做的人偶。我猜他們一直在盼著我們打起來,然後等兩敗俱傷的時候占點便宜。【幽鬼】和我們都很清楚他們的作風,所以都沒有做出愚蠢的事情。
裡奧雷特似乎很擅長洞察和估測我們的實力,我並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辦法,不過能夠確定的是,這個地方的裡奧雷特都沒有來找我們麻煩的膽量。
梅爾菲斯和AZZA都和我談論過他們所經歷過的“魔界”歷程。AZZA對裡奧雷特的評價是,最低檔次的傢夥戰鬥力也在5級以上,而梅爾菲斯的描述中裡奧雷特普遍都帶著角、翅膀或者尾巴。
可是我在暗面已經呆瞭這麼長時間,並沒有和他們相同的感受。戰階的魔獸平均等級應該也就是A級上下的樣子,而且因為沒有太高的智能,同等級的戰士可以輕松幹掉它們。人形的裡奧雷特中階位比較低的那種通常都還沒有能力很好的塑造自己的身體,以至於樣子都很猙獰恐怖。真正像梅爾菲斯描述中的那種裡奧雷特,在我的記憶中就隻有阿紗嘉以及黑無而已。
所以我幾乎可以確定,AZZA和梅爾菲斯當初去的地方並不是我所在的暗面,而是深淵裡面。至於他們是怎麼進去的,我沒有問,他們也從來沒有仔細說過,隻是以“很難”作為形容詞而已。
普通人是不敢進入裡奧雷特城市裡面的,但是像我這種斬殺瞭無數魔獸和高階人形種的傢夥,裡奧雷特都能夠識別出來,然後老老實實的避開,這是他們在這種混亂的社會體系下所必備的能力。
約會的興致讓【幽鬼】毀瞭個幹凈。雖然我仍然想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哄著初邪繼續開心,但我也很清楚她這種女人是我根本沒辦法糊弄的。
“巴宰。”
初邪掏出瞭攜帶式的通訊器開始給黑城基地打電話。
“三小姐?”
“讓人仔細檢查一遍內城的警戒結界和防禦法陣,最近可能會用到。然後從今天開始實行門禁。”
“好的,這就照辦。發生什麼事瞭?”
“回去說,不用太緊張。奧索維那邊怎麼樣?”
“他早已經讓前沿據點派人去和心族交涉瞭,應該很快就會有答復。”
“好,保持聯絡。”
初邪掛閉瞭通訊,然後露出懊惱的表情抓瞭抓頭發。
“你這是幹什麼?”
我問她。
初邪瞟瞭我一眼,“你一點兒身為目標的自覺都沒有啊。”
“你是說【幽鬼】會跑到基地裡面暗殺我?”
“你覺得除瞭這招他們還有什麼選擇麼?正面開戰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像殺你的話就隻能……”
我沒有忘記【幽鬼】們真實的身份是什麼。全盛期的【幽鬼】成員,我已經見過不少瞭。挽歌、魯恩希安自然不需要說,光是毒煙那種水平的就足以讓我頭疼瞭。此外還有和我做過一段時間同伴的天蛾,在對練中都把我吃的死死的。
我相信霸龍和施奎因的水平不會比天蛾差。霸龍認出瞭我,我想他很有可能早就和我見過面。
那個用炸彈將我的店鋪轟成粉碎的人,應該就是他瞭。【幽鬼】完全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為瞭殺掉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把很多無辜的平民犧牲掉,就好像他們都不存在一樣。
事實上,我在傭兵時期也是這種傢夥。雖然不會刻意的傷害普通人,但如果該下手的時候我是絕對不會因為旁邊有平民而手軟的。
如果他們要和我決鬥,憑借我長時間對不死之戒力量的鉆研和練習,我認為自己絕對有著一戰之力。可如果是暗殺,那就不是我能輕松應對的事情瞭。我的警惕性完全不突出,睡覺的時候簡直就是活靶子,任何經過系統訓練的殺手都可以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我的床邊。
作為同床共枕的女人,初邪很清楚這點,所以她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要不然以後睡覺我用結界把你罩起來吧?”
她一臉認真的說,不過我知道她是在開玩笑。
“別那麼誇張啊,要是中途睡起來小解豈不是會撞個頭破血流。”
我努力說著並不好笑的笑話。
“那怎麼辦?那些傢夥可是認真的,又掌握著強力的情報網。他們隻要抓到你的行蹤一次,就絕對不可能讓你在他們的視野中消失掉。”
“你不是運氣很好麼?可能以後隻要抱著你睡,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瞭。”
我厚顏無恥的歪理終於把女孩逗笑瞭。
“哎呦,我發現你這傢夥有時候真是蠢辦法挺多的呢,哈哈哈哈!”
我聳瞭聳肩,表示無奈。
*** *** *** ***
我們穿過灰凡恩的城區,走到城中心的王城下面用瞭大半天的時間,鏡面太陽已經快要升上來瞭。
不知道為什麼裡奧雷特要把月亮稱作鏡面太陽,不過當我在暗面呆瞭這麼久之後,這種說法就已經習慣瞭。
影族的王城分為外城和裡城兩部分,我們要見的領主黑無所駐紮的地方是外城,這省下瞭我們很多走路的時間。
沒有守衛,這和以往印象中任何一個人類的城堡都不一樣。低階的裡奧雷特根本不敢進入到高階裡奧雷特的活動范圍之內,所以維護“秩序”的人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瞭。
大搖大擺的從高聳的城門走進城裡,我看到這裡也分佈著很多人形種。這裡的傢夥明顯和城區裡的不是一個等級,他們身體裡蘊含的力量相當可觀。
這些傢夥應該在影族的軍隊中都有著一定的地位,我覺得繼續向裡面走的話應該能夠遇到將軍階級的傢夥。
“你知道黑無現在在什麼地方麼?”
我警惕的掃視著周圍的裡奧雷特。
“不知道,不過應該有人可以帶我們去見他。”
初邪說著,將葬敵法球召喚瞭出來,註入能量向天空拋去。
葬敵法球垂直的升瞭起來,在空中開始散發黑暗的氣息。我立刻就感覺到附近的裡奧雷特產生瞭騷動,不過他們並沒有要對我們動手的意思。
一股強大的能量從外城深一些的地方出現,然後向我們飛瞭過來。我精神一震,忍不住將手放在瞭神宮上面,這是我感受到威脅時候的本能反應。
很快,那股能量的主人就出現在瞭我們面前。女性的裡奧雷特,背後長著不算大的飛翼,不過隻有左邊一隻。
“人類,在吾主黑無的領地放出能量,是在挑釁麼?”
她從空中緩緩的下降,用不帶感情色彩的輕柔嗓音問道。
“我們不是在挑釁也不是為瞭生事端。我是破弈反抗軍的葬敵初邪,希望可以和尊敬的黑無領主交談一下。”
初邪禮貌的對她笑著。
對方看瞭我們一會兒,然後對我們揮瞭一下手,示意我們跟過來。
裡奧雷特辦事幹凈利落,在公事上面一點兒廢話和條條框框都沒有,這甚至讓我有些不太習慣。我和初邪跟著那個女人用能量飛起來,在外城的建築之間開始穿梭。
城堡裡面的建築不算密集,住在這兒的人也不多。我在空中開始仔細打量最裡面的內城,內城的外面似乎有一層半透明的結界。看來影王的居所和人類那些擁有高貴地位的傢夥一樣,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便靠近的。
我們要去的不是裡城,而是距離裡城相當接近的一座宮殿。遠遠看過去,可以註意到宮殿頂端聳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影獸雕像。
女人讓我們在宮殿門口等著,而她則走瞭進去,似乎是要通報黑無一聲。
就在我們百無聊賴的等待之時,初邪的通訊器響瞭。
“奧索維?”
“嗯。你們和黑無談完瞭?”
奧索維的聲音傳瞭出來。
“沒有啊,我們正等著他傳喚我們。有什麼事?”
“我們已經和心族接觸過瞭,很不幸,事情挺麻煩的。”
“他們要和我們打?”
“不,我們的人甚至連他們的領主都沒能見到,更別說談判瞭。準確的說,是心族的領主根本就沒有興趣見我們。”
“或許是因為他們不覺得我們會有令他們感興趣的東西……”
初邪一邊思索一邊說。
“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如果你見到黑無,就試著也問一問心族的事情吧,拜托瞭。”
奧索維正兒八經的語氣讓初邪咯咯笑瞭起來,“行啦。”
女孩掛上電話,扭頭看向我,發現我正愣愣的看著她,不禁挑瞭挑眉毛。
“看什麼呀?”
“你笑的真好看。”
我脫口而出。
初邪笑的花枝亂顫,伸手捏我的臉,“真肉麻!”
她這麼一說我臉差點也紅瞭。以前的我是決計說不出這種話的,畢竟東方人通常都不是很願意通過語言來表露自己的感情。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領路的女性從宮殿的入口重新出現瞭。她對我們招瞭招手,然後指瞭指大門。
我對她點瞭一下頭,她沒有理我,而是徑直離開瞭。
“哇,好拽的樣子啊。”
初邪看著她的背影諷刺道。
我扳著她的肩膀怕她惹事,一起走進瞭宮殿裡面。
黑無的這座宮殿有些陰暗,建造宮殿石材都是黑色的。我拿不準這種建築風格是因為他們本身是影族的緣故還是有別的原因,不過走在裡面神經忍不住會變得緊繃倒是真的。
我們在宮殿的最深處看到瞭坐在領主座位上的黑無。
一枚足足有一米長的堅角從黑無的額心猙獰的刺向空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長長的頭發從臉頰兩側垂下來,顯得有些憂鬱。
“歡迎。”
黑無在我們站定的時候對我們說道,他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上,嗡嗡作響。
初邪和我對他微微鞠瞭一躬以示恭敬。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觀察這個擁有著影族代表性實力的存在,我沒有感受到磅礴的力量,他把實力掩藏的很好,卻沒辦法消除本身的威懾感。
“我還沒有正式感謝你對我們的坦誠和友好,初邪。”
黑無坐在座位上淡淡的說,“當宮族試圖愚弄我們的時候,是你們傳遞瞭真實,我不會忘記。”
“那就再好不過啦。”
初邪微笑著抬起頭,“所以我這次來想要黑無大人幫忙解釋一些疑問,希望您能夠大方的告訴我們,嘿嘿。”
黑無嘴角微翹,對初邪回應瞭一個笑容。
“這個世界上的知識與真理有著自己獨特的價值,我隻能保證自己回答和你們付出代價相對應價值的問題,如果超出瞭那個范圍就請原諒我的小氣,那也是對真理和知識的基本尊重。”
裡奧雷特這種毫無拖泥帶水之嫌的行事風格真是太方便瞭,我心裡想道。
“啊,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問題。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王族在族群內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這個問題你能回答麼?”
黑無發出瞭一陣低沉的笑聲,“王族……你們明白王族的意思麼?”
“或許吧,請您說來聽聽。”
初邪說。
“白夜!”
黑無大聲呼喚起一個名字。
很快的,那個之前引領我們來見他的女人就走瞭進來。
“白夜就是王族的一員,她的父親現在在深淵中追隨著影王征戰,她的姐姐和兄弟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情。影王直屬裡奧雷特的親眷,就是我們的王族。”
“那你也是屬於王族麼?”
初邪好奇的問。
黑無搖瞭搖頭,“我不是,也無需是。我的力量讓我坐在瞭現在的座位上,白夜的力量讓她成為影族將軍,這一切和我們是否屬於王族沒有關系。”
我和初邪對視瞭一眼,看來裡奧雷特對實力的絕對崇拜才是關鍵。血統這種東西證明不瞭什麼,當你的力量到達一個層次之後,哪怕王族也是可以為你所用。
“白夜的力量已經可以進入深淵,但與其在深淵中做一個隨時可能陣亡的炮灰,她選擇留在暗面繼續成長。這是一個睿智的選擇。”
“那你呢?為什麼不在深淵而在這裡?”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是影王賜予我的責任。我的力量已經達到瞭極限,影王認為我在這裡統禦管轄影族的領地,比我在深淵中更有價值。”
黑無的語氣裡似乎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情緒,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我還是說瞭出來。
“你覺得作為影族最大的領主,對你來說屈才瞭?”
初邪大驚,連忙在身後拽我的衣服。我這才意識到這句話充滿瞭冒犯的意味,可是已經來不及瞭。
“你覺得自己有質疑我力量的資格?”
黑無的聲音平淡無味,但是我卻有瞭強烈的壓迫感。
“我不是在質疑你的力量,而是感覺到瞭你對深淵的執著。”
我仔細斟酌著字句回應著黑無的問題。
“我們裡奧雷特隻有三種結局,沒有任何意義的死掉、成為提升別的裡奧雷特力量的犧牲品或者在深淵之中找到自己的歸宿。如果你是我,會選前面兩條路麼?”
我搖瞭搖頭,黑無也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聽你說來的話……”
初邪接過瞭話題,“王族並沒有什麼特權啊。”
“隻有力量才是真正的特權。”
黑無答道。
“那麼王女也是一樣麼?”
我出聲問道。
黑無沉默瞭,他仔細的看瞭我一會兒。
“你叫什麼名字?”
“貪狼。”
黑無的眼睛微微瞇瞭一下,“原來是你。”
聽到這位領主的話語,我愣住瞭,“你知道我?”
“骸王對你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所以很多裡奧雷特都聽過你的名字。”
骸王……那是和影王一個階級的存在,為什麼那種傢夥會對我感興趣?答案我隻能想到一個,和不死之戒有關……
“骸王……是一個小女孩樣子的人麼?”
我忍不住問。
“我沒有親眼見過骸王,但可以確定她是七王之中唯一的女性。白金如瀑的頭發、傾世絕倫的容貌、柔媚如水的身材、慵懶無羈的氣質,【清澈的雙眸】、【食夢之吻】、【夜舞】、【墜落的情人】薄蝶骸,所有深淵中的裡奧雷特都知道她的名字。”
那不是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小女孩,但我認為骸之女王對我的興趣絕對是來自於那枚戒指。
黑無提及瞭一長串骸之女王的稱謂,而我記起阿紗嘉也擁有著相似的稱號。
【無風的淵】,【獨音】……數量雖然比薄蝶骸要少很多,但那似乎也意味著阿紗嘉的與眾不同。
“你剛才的問題是什麼?”
黑無的聲音將我從思索中拉瞭回來。
“如果是王女,又對族群有著多麼大的影響力呢?和其他的王族一樣?”
黑無從座位上站瞭起來,在大廳裡開始緩緩踱步。
“王族的成員因為血統,都擁有著令人矚目的力量,所以自然也就會有相應的地位。而一個王的子嗣,所意味的是和其他王族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王不會輕易誕下子嗣,因為他們很難找到值得自己戀慕和傾心的另一位。就算找得到,也不一定要繁殖。他們的繁殖往往就隻有一個目的——制造擁有不可比擬利用價值的後代。”
“王的子嗣,自從誕生之起就背負瞭整個族群的命運和希望。如果在誕生之後無法得到深淵王族的承認,在他們成長之前就會被抹殺。但如果一旦得到承認,王族就會傾盡一切來培育他們的價值,直到可以利用為止。”
我從來不知道阿紗嘉竟然背負著那麼沉重的東西。不過雖然裡奧雷特對事實的描述準確無比,但同樣也缺乏感性。黑無把王族的繁衍全部歸結為瞭對後代價值的利用,並不是說這種說法有錯,我認為人們行事之時所包含的東西並不是簡單而統一的。
一個父母養育自己的孩子,從某個角度來講可以理解為想要體味天倫之樂,這其實一樣是對子嗣赤裸裸的利用。但從其他角度來講,也可以理解為單純的愛,這並不是矛盾的。
至於裡奧雷特,我覺得也是一樣。這個種族的喜怒哀樂和人類是如此相似,很難想象他們在繁殖的過程中不會對後代傾註一定的感情。
“如果影王的兒子和你的意見產生矛盾,你們誰會妥協呢?”
初邪問道。
“影王沒有子嗣。”
黑無幹凈利落的說。
“我隻是假設一下嘛。”
“隻要不是原則問題,妥協的應該是我。”
黑無的回答相當坦誠。
看來想要借助阿紗嘉影響力的計劃已經有瞭可行性,隻是不清楚她現在的處境怎麼樣。理論上的事情畢竟不會和現實輕易的統一起來,如果阿紗嘉現在已經成為瞭噬族和瞳族交涉的一個籌碼,那這個計劃就要另當別論瞭。
“喂,看來你勾搭上的姑娘能派上用場。”
初邪趴在我肩膀上壞笑著說。
“這還不能確定,隻是可以一試的程度。”
我嚴肅的說。
“哼!讓她幫個忙又怎麼瞭,心痛啦?”
“和這個問題無關,我真服瞭你瞭。”
我無奈的說。
黑無沒有問我們向他提問的初衷,作為影族的領主,這個裡奧雷特並沒有特別的好奇心。
“黑無大人,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初邪在和我開玩笑之後再次開口。
“我沒有攔著你提問。”
“我們現在要去和心族交涉瞭,可是他們連見都不打算見我們,你有什麼辦法麼?”
黑無聽到這個問題以後,笑瞭起來。
“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辦法。照我說的做,心族不僅會見你們,還可以任憑你們在他們的領地內建立那些據點和壁壘。”
初邪的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真的嗎!太好瞭!不過你都這麼說瞭,應該不是沒有代價的吧?”
黑無將目光和初邪相接,緩緩地點頭。
“你很聰明。想要答案,就要付出報償。我之前給你們的情報,是任何高階裡奧雷特都知道的常識。可是這個答案,有它獨特的價值。”
初邪倒是一副寬心的樣子,“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更多光血?”
黑無擺瞭一下手,“你之前給我的東西我已經存下瞭,現在我們還用不到它,所以給我更多也沒有意義。我想要的,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刻,你就可以給我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啊?”
初邪皺起瞭眉頭。
“你的吻。”
黑無的聲音讓我全身一顫,忍不住脫口質問,“你剛才說什麼!”
黑無向我們走過來,初邪愣愣的看著他,露出瞭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把她拉到身後,冷冷的盯著黑無。
“我說' 我要你的吻。' ”黑無看著初邪重復道,“一個全心全意的吻,一個充滿愛戀的吻,就好像你吻他一樣。”
“那不可能!我們的……”
我喊道。
“閉嘴!”
黑無大吼一聲打斷瞭我的話,整個大殿都在嗡嗡作響,“這是我對她提出來的交易,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我的嘴唇微微發抖,扭過頭去看初邪。女孩臉上的驚訝已經轉化成瞭深深的疑慮和動搖。
“一個吻,你就給我們答案?”
女孩抬起頭看著黑無問道。
我想用眼神阻止她,可是她完全沒有扭頭看我的意思。
“你怕我說謊?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類麼?”
黑無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初邪踟躕瞭十幾秒,但我知道她會答應的。對她來說,用一個吻換取反抗軍前進的契機,已經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代價瞭。心裡面晦澀而疼痛,我想要拉住她,可是卻無法伸手。
渺小的我的自私情感,和她宏大的夢想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如果我因為那種事情擋在她前進的路上,我覺得無法原諒自己,也對不起她對我的信賴。
女孩突然不易察覺的在我手掌上按瞭一下,我不知道她是想安撫我還是想汲取一點力量。她向前邁瞭一步,深吸一口氣,對黑無點瞭點頭。
黑無俯下身子,初邪用手撥開他的長頭發,捧住瞭黑無的臉,然後閉上眼睛將嘴唇湊瞭過去。
我不知道是該努力平靜下來看待這一切還是該扭過頭去視而不見,全身像有螞蟻在啃,讓我難受極瞭。
初邪吻瞭黑無三秒,然後縮瞭回來,而黑無卻冷笑瞭起來。
“沒有誠意,交易取消。”
他扭頭打算走掉“別!”
初邪咬著嘴唇拉住瞭黑無的胳膊,“抱歉。”
“我說瞭,我要你用吻他的方式和心意。”
初邪的臉頰抽搐瞭兩下,重新抬起眼睛看向黑無。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水光嚶嚶的開始變幻情緒,變得越來越熟悉,那是她用來看我的目光。
黑無靠近著她的嘴唇,初邪的嘴唇微微發抖,手也抓住瞭自己的袍子。兩個人的鼻息混雜在一起,黑無就像準備撲食獵物的貓科動物一樣在初邪的臉旁徘徊著,挑逗著獵物脆弱的神經。
初邪似乎有點想要退縮瞭,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黑無狠狠的吻住瞭她。女孩的喉嚨裡發出瞭一聲嗚咽,緊鎖的眉頭委屈的向上揚瞭起來。
黑無的舌頭伸進瞭初邪的嘴裡,兩個人的口舌開始糾纏,女孩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眉頭認命的舒展瞭開來。黑無的手臂攬住她的腰,用力將她的身體貼向自己。
我將頭扭到瞭一邊,胸口燃起瞭熊熊的火焰,燒的我快要瘋掉瞭。
初邪的手不知所措的抓住黑無胸口的衣服,舌頭卻在認真的和他相互舔舐,口液交換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面,幾乎要把我刺激的爆出能量。拔劍砍向黑無,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唔!”
黑無的手突然探到初邪衣服裡面,捏住她豐盈乳房的時候,女孩發出瞭驚叫,然後用力推開瞭正和自己激吻的裡奧雷特。她怒氣沖沖的瞪著對方,用手背奮力擦拭著嘴角的水漬。
“這不在交易的范圍之內!”
黑無沒有回答她。他瞇著眼睛,微微的抬著頭,雙手微張,一副完全被陶醉的樣子。足足十多秒之後,他才重新看向我們。
“好極瞭……非常棒……”
黑無露出瞭隻有沉醉在毒品之中的人類才會有的表情,他用搖曳的目光看向我,“你的嫉妒……果然是人類高級戰士才能有的東西,強烈的情感……味道純粹、鮮美……”
我咬著牙看著他,這傢夥並不是想要占有初邪的吻。我差點忘瞭,作為一個影族,他們的力量源泉就是嫉妒。他在我面前吻初邪,就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黑暗面的力量。
“我們要的答案呢!”
初邪喘著氣質問道。
“答案……”
黑無抬手指向我,“就在骸族的王都。去見骸王,她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你在騙我們!如果她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呢!”
初邪怒道。
“不會的。因為他的存在,她會幫你們,絕無虛言。”
“為什麼!”
我問。
“去瞭你們就會知道。交易已經完成瞭。”
黑無說著,回身向座位走去。
初邪又盯著他的背影看瞭一會兒,然後打算轉身離開。就在這個時候,黑無又說話瞭。
“初邪,你們不是想去鏡之海麼?如果你和我上床,我可以幫你們直接在宮族強行開辟一片通往鏡之海的區域。當然,前提是他要在旁邊看著我肏你。”
初邪頭也不回的快步向宮殿外面走去,我抑制住強烈的殺意,看瞭黑無最後一眼,然後跟瞭出去,身後傳來黑無飄渺而滿足的笑聲。
我在今天才真正領悟到裡奧雷特所代表的罪惡在彰顯之時有多麼令人作嘔。
*** *** *** ***
女孩在離開宮殿之後就提升魔力驅使葬敵法球帶著自己向城外竄去,我緊緊的跟在她後面。她飛的快極瞭,我幾乎是用全能量加速才能跟得上她。
天已經黑瞭下去,我和她在黑夜中竄回瞭灰凡恩附近停泊懸浮飛車的據點。
女孩從空中降下去,頭也不回的鉆進瞭之前預定的旅館房間裡面。
“初邪!”
我跑瞭兩步,趕在她關門之前擠進瞭屋裡,拉住瞭她的胳膊。
女孩卻掙開瞭我的手,抱著身體蹲瞭下去,大哭起來。
我走到她前面,將雙手放在她肩膀上,捧著她的身體擁到懷裡。
“為什麼要答應那種事情……不喜歡的事情永遠不會做,這才是我認識的初邪。”
我在她耳邊說。
女孩卻哭得更大聲瞭,她用腦袋頂著我的胸口發出哽咽和喘不動氣的聲音。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我就是想看你嫉妒……所以才答應瞭要吻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想……心裡矛盾的要命……可是看著你嫉妒就有瞭變態的安全感……好像這樣才能確定你愛我……感覺自己好骯臟!我也許已經……沒有資格……再吻你瞭……”
強烈的怒火瞬間侵入瞭我的思維,我伸手卡住瞭她的脖子,將女孩按在瞭墻上。
“你已經是我的東西瞭!如果你以後還想質疑我的感情,我一定會殺瞭你!”
初邪的眼睛裡閃爍著不正常的病態光芒,“殺瞭我吧,貪狼。”
“你說什麼?”
我對著她的臉吼道。
“我無法相信你!”
女孩也大吼起來,“哪怕你無時無刻的告訴我你愛著我,在下一秒我也會害怕你會厭倦!現在就殺瞭我,至少我還能確定在我死之前你都是喜歡我的!”
我啞口無言的看著她,眼淚在初邪臉上肆意的流淌著。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能確定……你和阿紗嘉重逢以後我該怎麼辦……我能不能接受她和我分享你……是不是某個時候我必須要離開你……你不需要安慰我,因為你說什麼我都沒辦法相信,我就是害怕!”
從來沒見過初邪如此脆弱和真實的表現。剛剛收獲戀情的狡黠女孩,毫無經驗,由胡思亂想中誕生的巨大的不安全感,全都深深的埋藏在她心裡面。黑無的交易條件,讓這一切毫無征兆的爆發瞭。
我抱著她,輕輕揉著她的腦袋。一瞬間的沖動,想要對她許諾,不去找阿紗嘉瞭。
這種沖動在瞬間就逝去瞭,因為那種選擇並不是出於我的本心,而是對女孩發狂一樣悲傷的憐憫。
“可是我的嫉妒,你就能夠相信?”
我問。
“那種感覺……無法偽裝……”
“所以你就用那種方法傷害我?”
我繼續質問。
初邪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繼續用那種方法獲取所謂的安全感,我們就走不瞭多遠瞭。因為那種事情,我沒辦法忍受第二次。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
初邪胡亂的搖著頭,“我隻知道想讓你永遠看著我。”
“可是你能確定自己就一直能喜歡著我麼?也許未來最先會厭倦的會是你。”
我說。
“才不會!我已經用半年的時間來考驗自己瞭!”
初邪叫道。
“那是半年,不是十年。”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
女孩開始耍賴。
我以前的女人從來沒有像她這麼幼稚過。我和她們相愛,絕口不提將來的事情。因為成熟的人都清楚,如果對方的感情變質瞭,是沒有辦法也絕對不可能挽回的。不去想那些事情,也就不會傷害到自己。盡情體味對方現在給與彼此的愛意和溫暖就足夠瞭,當感情淡薄之後,大傢好聚好散,這才是成年人的做法。
可是初邪卻不是,她蠻不講理而又霸道,一心想要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又為自己在不安中的無力而恐懼。這種感情一點都不正面,可是她表現出的對我的迷戀,卻深深的抓住瞭我。
有的人覺得,人的感情都是一樣的。他們錯瞭,像我們這種在生與死邊緣徘徊的戰士,無論愛憎,都要比那些白天出門、晚上回傢的普通人強烈無數倍。所以黑無才會對我的嫉妒甘之如飴,而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被他利用瞭。
種種情緒像洪水一樣在我們之間激蕩。我想,如果我是噬族,肯定會想把她整個吃掉吧,就好像阿紗嘉想要吃掉我那樣。
我不知道其他的高級戰士是怎麼樣的。賭徒保羅的大氣風度,AZZA的和煦昂揚是一種,梅爾菲斯的瘋狂囂張是另外一種……我覺得我和梅爾菲斯越來越像,心裡面某種不正常的變態隨著力量的增長也在放大。
天蛾說我可以阻止梅爾菲斯心中的怪物掙脫束縛,可是誰又能來阻止我心中怪物的生長和覺醒?尤其是和初邪在一起的時候,她更是像給這種感覺添瞭一大把催化劑。
“看來我們就算再怎麼約定,最終也都是屁話。”
我搖瞭搖頭,對初邪說。
“……”
初邪不說話,那應該是默認瞭。
“那麼我隻說一句話。如果你再質疑一次我對你的感情,我們就說再見吧。”
“可是我害怕……怎麼辦……”
女孩楚楚可憐的問。
“害怕就隻要抱緊我就行瞭。”
話音剛落,初邪就猛的掀起瞭我的衣服,整個人從下面直接鉆到瞭我衣服裡。
套頭的衣服幾乎要被她給撐破瞭,我哭笑不得的從被撐大的領口往裡看去,隻能看見初邪烏黑的頭發。她用雙臂箍著我的胸口,臉貼在我身上,臉頰微涼。
“你今天吻瞭別人,我該怎麼懲罰你,你自己說。”
我隔著衣服去捏她的腦袋。
箍著我胸口的手松開瞭,初邪把臉上的淚花在我身上無賴的蹭瞭個幹凈,然後鉆瞭出來,扭扭捏捏的看著我。
“我又不是……”
初邪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到瞭一股能量波動。然後在一秒鐘之後,腳下的地板就被爆炸給掀飛瞭。
“初邪!”
我用護罩擋住濺射的能量和飛舞的地板碎片,大聲叫著女孩的名字。
女孩悶哼瞭一聲,摔倒在旁邊沒有被炸碎的地板上。她很快就重新爬瞭起來,我松瞭一口氣,她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受重傷。
預想中的後續攻擊並沒有出現,我透過地板上的大洞向一樓望去,然後看到瞭今天上午見到過的一個傢夥,【幽鬼】的霸龍。
“抱歉,我實在是無法忍受殺掉挽歌的兇手繼續逍遙的在這個世界上行走。”
他仰著頭看我,臉上掛著邪惡而充滿殺氣的笑容。
他在灰凡恩之時那種沖動和憤怒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到瞭,那大概是因為他已經下定瞭和我交手的決心。
旅館外面傳來瞭喧嘩的聲音,那是駐紮在據點的反抗軍守衛正在靠近。
我從洞口跳到瞭一樓,看著面前的對手。
“你的同伴呢?”
我冷冷的問。
“施奎因忌憚反抗軍所以不許我們現在出手,但我想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你不會害怕到要躲在反抗軍的勢力後面不敢應戰吧?或者說,我想錯瞭,你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出賣朋友活命的臭蟲!哈哈哈哈!”
“你是挽歌的朋友,我不想殺你。”
我答道。
“殺我?哈哈哈哈!很好,看來你的自信心還不小。”
就在這個時候,初邪跳到瞭我身邊。我回頭看瞭看她,發現女孩的衣服上沾瞭血跡。
“哪裡受傷瞭?”
我連忙問。
初邪搖瞭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看向霸龍,眼睛裡閃爍著兇光,指瞭指身上的傷。
“【幽鬼】,這是你做下的事情,你以為我就會這麼放過你?想和他單挑?抱歉的很,這已經不是你們之間的私事瞭。”
霸龍的臉頰抽搐瞭一下,“你們想一起上?我歡迎。”
“似乎你對我的漆黑之雨不屑一顧,那我們兩個就來玩玩吧。”
初邪揮手阻止瞭正準備沖過來的反抗軍守衛,“如果你能打贏我,我替你親手殺瞭他。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他會逃跑瞭,怎麼樣?”
霸龍咬著牙冷笑瞭兩聲,“葬敵初邪,你太托大瞭。你知道塔哈貝司是誰殺的麼?”
“塔哈貝司是被三個人圍攻而死的。你是想說裡面有你?”
初邪皺起瞭眉頭。
塔哈貝司是【神都】早期最出名的法師,那是曾經用一招就滅掉瞭一個中型公會的恐怖存在。他被人幹掉的消息在那個時候成為瞭【神都】裡面戰士們整整一年的談資。
霸龍微微點瞭點頭,算是肯定瞭初邪的回答。
“那又怎麼樣?你現在是一個人。而且就算是塔哈貝司,在那時也不過是4級而已。”
“是的。不過那時候我和我的同伴也隻有8級,而不是現在的1級。”
霸龍輕輕笑道。
“那真是值得我期待一下呢……”
初邪也笑瞭,臉上浮現出瞭陌生的殺氣。
而我的疑慮則升級成瞭強烈的不安。毫無疑問,霸龍是有著豐富經驗的法師殺手,他能夠和同伴在8級的時候就殺掉塔哈貝司,憑借的絕對不僅僅是運氣和詭計。看來,【幽鬼】之中的傢夥沒有可以小看的存在。
“初邪,這是我的事情。沒有理由讓你替我出戰。”
我拉著女孩的手說。
“我不是要替你出戰,我隻是想打架而已!”
初邪扭過頭,瞪著我。
我在看到她眼神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已經拗不過她瞭,“那就活著贏下來。”
初邪翹起腳尖在我嘴唇上點瞭一下,小聲說:“打完以後,就讓你好好欺負一下……”
我笑瞭,輕輕用手指撫摸瞭她的臉頰。
“守備軍在城裡待命,誰也不許跟過來!”
初邪向後退瞭一步,轉身對周圍的人喊道。
霸龍不再笑瞭,他的表情迅速的冷卻瞭下去,已經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起瞭準備。
“我們三個,到城外去吧。我們反抗軍好不容易建起來的傢園,弄壞可就不好瞭。”
初邪說著就向據點外面飛瞭過去。我和霸龍看瞭對方一眼,然後追瞭過去。
我不是很擔心霸龍會趁這個機會偷襲我,我相信【幽鬼】的人不是沒有尊嚴和榮譽感的戰士,沒有這兩樣東西的人很難站到戰士們的頂端。初邪是這樣的人,我、霸龍也是一樣。
被裡奧雷特稱之為枯火平原的這片土地,平坦而廣闊,作為決鬥的場所真是再合適不過瞭。
霸龍從空中落瞭下來,拿出瞭自己的武器,一柄閃著藍光的短刀,看到那把刀的時候我立刻就產生瞭不好的預感。他很自覺的退出瞭將近百米的距離,這是一種對法師以示公平的行為。
“需要時間讓你召喚契約裝甲麼?”
初邪遠遠的看著他,用高傲的聲音問道。
“呵呵呵……需要時間讓你畫法陣麼?”
霸龍反唇相譏。
“看來一切都很簡單瞭。”
初邪嘴角翹瞭一翹。
在暗面混跡瞭半年之久,我深知契約裝甲是隻有和裡奧雷特簽過契約的人才可以使用的東西。召喚契約裝甲就意味著使用者可以使用和自己簽訂契約之裡奧雷特的所有力量,也同樣意味著那名裡奧雷特對使用者完全的臣服。
我的贖魂裝甲並不是那一類的東西,而是類似於能量鎧甲的實體化。獲得真正契約裝甲的難度高的讓人無法想象,因為你必須徹底擊敗和你簽訂契約的裡奧雷特,如果隻是擊敗低等級的傢夥,那對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的契約而言簡直就是愚蠢的浪費。
我第一次見到契約裝甲是在食影者的毒煙那裡,而且據初邪說的,毒煙的契約裝甲並不是完全體。但我後來慢慢才知道,加入食影者或者【幽鬼】的人,最底線的資格就是要有與裡奧雷特的契約。至於契約的等級是不是能允許契約者使用契約裝甲,就是另一回事瞭。
霸龍應該是【幽鬼】的中堅力量,這點我可以確信。所以他會使用契約裝甲的可能性非常高,我猜測他的契約裝甲擁有在與法師交戰中能起到突出作用的效果。
就在我擔心的時候,初邪扭頭看向瞭我。
“親愛的,離遠一些吧。”
她戲謔的稱呼讓我的擔憂稍微減少瞭一些,然後向後退去。
我退瞭足足三十多米,可是初邪仍然看著我,對我揮著手,一直到我退出瞭一百多米的時候她才將小手放瞭下來。
初邪一邊向後緩緩退去,一邊召喚瞭葬敵法球。在法球竄出能量洞的時候,霸龍也動瞭起來。
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在不需要爆發能量的情況下可以擁有這麼快的速度,霸龍瞬間啟動時高效的能量運用的讓人看的全身發麻,空氣中沒有任何殘留的能量痕跡,他已經沖出去瞭十多米。
初邪放出能量開始急撤,葬敵法球也甩瞭出去。女孩的能量等級很低,身體也無法承受高強度的加速度,但她從一開始也沒有打算憑借速度來擺脫霸龍的突進。
戰士和法師的對決,一切就都隻關乎距離。當法師被戰士近身的時候,就是勝負敲定的瞬間。霸龍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的策略也非常清晰,就是速戰速決。
可霸龍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他的反應神經和速度已經能夠躲避葬敵法球的沖撞瞭。
那傢夥以肉眼難以撲捉的速度在空中一邊亂竄一邊向初邪靠近,葬敵法球舞出瞭一片黑紫色的光芒,但是卻總是差一點才能打中目標。
冷汗從我的腦門上流瞭下來。霸龍的身體太強悍瞭,那是和梅爾菲斯一個等級的身體強度。這種水平的加速G力不斷作用在身體上,還能保持住判斷葬敵法球的反應能力,難道真正殺手世界的傢夥們都是這種變態麼?
要知道,我之所以能在戰鬥中捕捉初邪的法球,是因為我本身是向後躲閃的,法球與我的相對速度要大打折扣。而霸龍的這種迂回不僅大大提高瞭相對速度,還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判斷初邪的位置與法球襲擊的方向才行。
霸龍和初邪之間的距離在飛速拉近,不過初邪也並不是僅僅在逃跑而已。葬敵法球給她爭取的時間,她已經做瞭很多事情。
當我把目光從霸龍身上轉移過來的時候,地面上已經被她插瞭無數讓人眼花繚亂的咒棒。女孩在空中漂浮著,一邊做手印一邊念咒,動作輕盈嫵媚的仿佛一名舞者而不是法師。
雅魅安曾經用兩枚咒棒將視覺幻術法陣實現為瞭瞬間移動的效果,這已經是相當令人咂舌的事情瞭。再高級的法陣也不會用到十枚以上的咒棒,初邪這種混亂的插法讓我感到非常不解。
魔力脈沖被她快速繪制在咒棒與咒棒之間,遊動的光芒在黑夜中像流水一般照亮瞭大片的地面。照這種速度,我想她應該可以在霸龍接近自己之前發動法陣。
三秒鐘以後,霸龍與初邪之間隻剩下瞭十幾米的距離,而初邪的法陣中的魔力流已經開始相互連接結陣。
突然,霸龍在空中像陀螺一樣瘋狂的轉瞭起來,一大片藍色的能量刃暴雨一樣向初邪這邊覆蓋瞭過來。葬敵法球在他做出攻擊動作的時候擊中瞭他,然後在霸龍失去平衡之後從各個方向狠狠的砸著他的能量護罩。
霸龍就這樣給葬敵法球白白攻擊瞭好長時間才恢復躲避的能力,而他和初邪的距離則又一次拉開瞭百米之多。
可是他釋放的藍色能量刃擊中瞭初邪佈下的咒棒。當初邪法陣爆發出一陣不穩定的魔力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些根本就不是能量刃而是魔力刃。
法陣的魔力狂躁的湧動著,最終爆發瞭出來。初邪發出一聲慘叫,手臂、腿部和額頭的血管炸開瞭一大片血花,女孩從空中摔在地上發出瞭沉悶的聲音。
葬敵法球迅速回防到瞭初邪身邊,而霸龍的身影在沒有阻礙的情況下迅速突入到瞭初邪身邊的十米之內。
“都已經告訴你我的身份瞭,竟然還敢做這麼高級的法陣。高級法陣失敗的反噬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霸龍大笑著,那把藍色的短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魔力加護成瞭很長的武器。
我很想沖過去接手戰鬥,但如果我這麼做,初邪一定會恨我。尊嚴是我們戰士唯一不能褻瀆的東西。所以說我們這種人很奇怪,如果有人用其他手段殺瞭我們的同伴甚至戀人,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復仇。可是當初邪決定要和對方決鬥的時候,就算她會死我也絕對不會插手,隻會在她死後再次向對方挑戰。
你可以說我們的邏輯很可笑,但不幸的是,如果不那麼做,我們就沒辦法再心無旁騖的舉起武器瞭。卑鄙而不守規矩的戰士很多,但我的同伴們都不是那樣的傢夥,不是那樣的傢夥我們也不可能相互承認。
葬敵法球為瞭防止霸龍的遠程攻擊,隻能貼著初邪進行防禦性遊動,阻止霸龍近身的計劃已經失敗。女孩的眼睛被血液給蒙住瞭,她顫抖著用手背揉著眼睛,重新恢復視力,然後慢慢站瞭起來。
“能夠破壞魔力脈沖的魔力刃……你的刀是……碎湖者……”
初邪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很識貨。”
霸龍冷冷的說,語氣裡面的昂揚高傲無法掩飾。
“可惜差瞭那麼一點點腦子……”
初邪喘著氣將手放在瞭法球上面,“害得我流這麼多血,看你還怎麼打……”
女孩的話音沒落,她手上的血液就迅速被法球吸收瞭。葬敵法球在吸收瞭主人的血液之後膨脹瞭將近一倍,成為瞭一個純黑色的能量團。
用血液獻祭來觸發的招式往往都有很可觀的威力,本來想要強上的霸龍在看到那個能量團的時候笑容已經不見瞭。
初邪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用另一隻手在空中用血對著地上的咒棒畫瞭個咒文,原本已經被毀的陣紋竟然在殘缺不全的情況下重新亮瞭起來。
霸龍看到這個情形之後立刻向後竄瞭一段距離,大吼出聲。
“訟欲,契約裝甲!”
他身周的空氣瘋狂的震動瞭起來,然後一套暗灰色的能量鎧甲搖曳著迷蒙不清的光色,像結冰一樣迅速覆蓋瞭他的身體。
初邪沒有看他,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補完瞭法陣。法陣發動的時候,那團葬敵法球化成的能量團像爆炸一樣立刻就擴張瞭出去,吞噬瞭初邪的身體。
召喚瞭契約裝甲的霸龍猶如炮彈一樣竄向瞭初邪所在的方向,包裹瞭初邪的能量團將她籠罩在裡面,形成瞭一個一人多高的黑色圓球,唯獨初邪琥珀色的眼睛在那團黑暗裡燁燁生光。
霸龍的劍狠狠的砍在瞭初邪身周的能量團上面,然後目瞪口呆的停在瞭那裡。
“碎湖者……要是真的弄壞瞭還挺可惜的啊。”
能量團中傳來瞭初邪壞壞的笑聲。
碎湖者加長的部分不見瞭,準確的說是接觸到能量團的那些地方。
初邪化身而成的巨大球體動瞭,她整個人撲向霸龍。霸龍咬住牙,收劍回鞘,伸開瞭雙手。我看到契約裝甲在他的手心形成瞭兩張佈滿鋸齒的口器,他大吼一聲用手抵住瞭砸向自己的能量團,然後被沖的不斷後退。
能量團立刻開始腐蝕霸龍手臂上的裝甲,而霸龍手心的巨口也在瘋狂的吞噬著初邪的能量團。能量相互沖擊壓縮的聲音尖嘯著沖上天空,狂躁的能量閃電也把地面全都炸翻瞭。
隨著一聲巨響,兩個人都向後退去。能量團稀薄瞭下來,霸龍雙臂的契約裝甲也爛的不成樣子,兩個人分開的時候地面已經碎成瞭一片砂礫場。
“哈哈……看來也不過如此……”
霸龍氣喘籲籲地說。
我已經能透過那抹黑色看到初邪的臉瞭,她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讓她的臉頰看上去猙獰恐怖。不過她在笑,很得意的笑。
“噬族的契約裝甲總是沒有一點新意,不過倒是便宜你瞭。”
“你還有多少魔力?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霸龍的自信並沒有消除,他的裝甲被迅速修復,看上去餘力十足的樣子。
初邪雙手相對,身上的能量團收縮成瞭濃濃的一小團,在她的掌中劇烈的震動著。
“同樣的招數就太沒意思瞭。你不是很想試試麼,我成全你……”
初邪開始喃喃念咒,而霸龍在她回收能量團的時候就立刻沖瞭過去。畢竟沒有防禦法式保護的法師對他這種戰士而言誘惑力太大瞭。
魔力生成的護罩雖然可以附帶很多效果,但它們不是像能量罩那樣可以迅速完成的東西。沒有保護的法師是隻要一道強力能量刃就可以斬殺的脆弱目標,所有人都很清楚。
就在他沖到初邪面前,準備揮動短刀的時候,初邪完成瞭念咒,她淡淡的念出瞭結咒的最後字句,也是法式的名字。
“漆黑之雨。”
被壓縮的黑色能量團被她推向瞭霸龍,剛才消失葬敵法球也重新出現瞭。用盡魔力的初邪半跪在瞭地上,而葬敵法球則在她身前嗡嗡的旋轉著,那是很明顯的防禦姿態。
黑色的能量團在空中爆發瞭,純黑色的液滴真的好像下雨一樣在戰場上瘋狂的傾瀉瞭起來。我遠遠看去,遠處的地面看上去竟然在沉降……緩緩的向地面以下下沉著……
可是當我看到被籠罩在暴雨之中的霸龍之時,才意識到那並不是地面在下沉。
黑色的液滴飛濺瞭過來,我連忙用能量罩去擋,厚厚的能量罩竟然直接就被液滴給腐蝕出瞭一個洞。
我在液滴接觸自己身體之前向後狼狽的竄開,地面也在液滴落下之後出現瞭洞,而且越來越深,就好像裡面的土壤被直接挖除瞭一般。
霸龍在空中發出瞭淒慘的叫聲,即使有著契約裝甲也無濟於事。他千倉百孔的身體在落地之前就被腐蝕瞭個幹凈,連一滴血液都沒剩下。
被漆黑之雨遮蓋的地面足足有一百多米,除瞭被葬敵法球保護的初邪所在的位置,方圓一百多米的地面已經無聲無息的被腐蝕成瞭深達十多米的巨坑。
初邪從自己所在的那個已經變成柱狀的地方跳瞭出來,然後虛弱的倒在瞭地上。
我看到女孩倒地的時候才從剛才令人震驚的場面中回過神來,連忙飛瞭過去。
因為有些懼怕會有殘餘的黑色液滴在空中,我還很沒面子的給自己做瞭新的防護罩。
“喂!贏瞭!”
我用手捂住女孩流血不止的額頭,搖瞭搖她。
“……我知道……肯定贏瞭啊……”
女孩在我懷裡小聲哼道,她的手上和腿上全是血。看來反噬造成的傷害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看到她還有神智,我松瞭口氣,抱著她向據點飛瞭過去。
*** *** *** ***
胳膊、雙腿和額頭都被包紮瞭起來,大量的毛細血管爆開,初邪差一點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好在戰場距離據點很近,她很快就得到瞭妥善的救治。
“完瞭……肯定會留疤……”
初邪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怨道。
“原來法陣反噬起來那麼厲害……”
我說。
“這還是輕的。我早就料到他會有破壞法陣的招數,隻是沒想到是碎湖者魔力刃這麼方便的東西……所以從一開始我就隻是做瞭一個中級的陣紋遮蔽法陣而已,真正的漆黑之雨法陣被我藏在下面沒有發動。如果是漆黑之雨的法陣被破,我在反噬之後就死定瞭。”
“原來一切都在你掌控……”
“霸龍很厲害。我都算好瞭的,可是還是差一點被他得手。幸虧他的契約裡奧雷特是個普通貨色,那個契約裝甲的吞噬能力不算太強,吞噬的速度沒有我腐蝕的快,不然大概要輸……”
想起來我和這傢夥打的那一場,看來我能贏的確是她輕敵太嚴重瞭。我不但沒有破壞法陣的能力,就連處理葬敵法球都有點勉強。
“【幽鬼】的人都這麼強……那食影者隻會更強……”
我小聲說。
“別擔心啊,你單挑都贏過我瞭,我單挑能贏過他們,要有信心。”
初邪說瞭個讓人無奈的笑話。
“不過我單挑是弱項啦,所以你也別得意。”
她又補瞭一句。
“贏你隻是運氣,我可得意不起來。”
我說。
初邪白瞭我一眼,“怎麼?你覺得自己的運氣會比我都好?贏瞭我就是贏瞭,我那時候可沒有對你留手。戰術設計被你完全看透然後破解,你覺得我說你贏瞭我是在開玩笑?”
女孩認真的說著,連我自己都差點被她說的驕傲起來。
“可惜啊,碎湖者那麼厲害的武器被我給毀瞭。霸龍還沒把它的厲害之處發揮出來呢,如果……啊!”
女孩嘟嘟囔囔的炫耀著剛才的戰績,我卻已經把手伸到瞭她被子裡面。
“你幹嘛!”
“說瞭打完就可以欺負你的。”
我現在心情不錯。
“我可是傷員啊!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不然怎麼能說是欺負你呢?”
我笑道。
女孩還想說些什麼,我卻已經堵住瞭她的嘴唇。我故意用舌頭把唾液大口大口的渡到女孩嘴裡,好像要把黑無曾經侵犯過的地方給清理幹凈一樣。
手指也捻到瞭初邪下身的兩片嫩肉,隻不過來回就著她的小陰蒂搓弄瞭兩下,這傢夥就水瞭起來,還真是天生容易動情的尤物。
好像認錯似得,女孩仰著脖子吞咽著我的口水,然後又伸出小舌頭任我撕咬。
“嗚嗚哦……輕點……嗯……”
自從關系確定以後,初邪在床上似乎少瞭些許狂野,多瞭不少小女人的軟膩,我喜歡她這樣。
吻得她嬌喘連連,手掌也被她小穴裡的淫液給浸透瞭。我掀開她的被子,將女孩的桃源暴露在空氣中。
“忍不住啦?”
女孩瞇著眼睛笑我,胸口還在不住起伏。
“我要看你自己弄。”
我捏著她下巴說。
女孩愣瞭,“怎麼……自己弄啊?”
我也愣瞭,“自慰給我看啊,怎麼可能不會?”
“我……就是不會嘛……”
女孩搖瞭搖頭,“沒你之前都是小魚服侍我,我沒自己弄過。”
我哭笑不得,這傢夥邪惡的時候像個小惡魔,這時候卻純潔的像個天使……
我拉住她的手,用食指連同她的中指指頭一起扣到瞭她的小縫裡面。看著她咬著嘴唇看我,手指一點一點的在自己的陰道裡動起來,我產生瞭一種將純潔的天使玷污至盡的快感。
小穴裡已經含飽瞭水,隨著初邪自己的摳弄,女孩的大腿根立刻就變得一片狼藉起來。
“哦哦……嗯……嗚嗚……原來……嗯……還能這樣……”
女孩用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另一隻手卻停不下來。她小聲嘟囔著,聲音裡春意滿溢。
看著她可口的表情,我的下面也硬瞭。初邪瞇著眼睛,用腳趾拉開瞭我的拉鏈,然後用光滑的腳心搓弄起來我的肉棒。
足交這種事情她倒是連學都不用學就會瞭,飽滿而細小的腳趾在龜頭上來回滑弄,很快就被分泌的粘液給沾的濕淋淋的。
我的手侵襲到瞭她的胸部,小巧的蜜穴裡因為不夠滿足,已經被她自己添加到瞭三根手指。女孩又怕自己弄壞自己的下身,唯唯諾諾不敢深入,那種既想要又害怕的樣子甜美極瞭。
“唔嗯……啊啊……我想要……哦哦哦……想要嘛……你來……”
初邪斷斷續續的哀求著。
“我來?我來做什麼?”
我笑著問,留戀著她的小腳。捧著她們,按在肉榜上上下按揉。
“來……來……上我……”
女孩勉強說。
“求我。”
“求……啊……求你……來上我……好不好……”
女孩順服的說著淫蕩的請求,自己的小腹一陣痙攣,大股泉水從肉洞裡用瞭出來。
“我不是已經在幹你的腳瞭麼?”
一心想要弄臟她白皙滑嫩的腳,我沒有忍耐,很快就射瞭出來。白濁的精液在空中畫瞭個弧線,直接打在女孩的臉頰、胸口、小腹和腳背上。
女孩嗚咽瞭一聲,抬手去擦臉上的精液。我捉住她的腳,用上面的體液將她的美足污染的粘稠不堪。
“你這樣小心呢,大概一輩子都上不去。”
我伸手指刮掉她身上的精液,然後猛地捅到瞭她下面。
飛濺在她身上的精液被我一滴不剩的塞到瞭初邪小穴裡面,然後接著那股又滑又粘的勁頭瘋狂的攻擊起來。
“啊啊!啊!啊!不行!啊!嗚嗚嗚嗚!”
隨著我手指打樁一樣的震動,女孩仰著脖子隨著身體的起伏大聲哀鳴。淫液像噴泉一樣從陰道往外噴濺,床單已經濕的不能再濕瞭。
初邪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玩暈過去瞭,隻不過這次暈的時間特別長。當我的下身重新昂揚起來,把她按在床上以後背位進入她身體的時候,她也隻是醒過來哀叫瞭兩聲就再次昏瞭過去。
“啊……啊……別……在裡面射……我還是害怕……”
我自然沒有聽她的,畢竟看著她醒來以後按著脹脹肚子半愁眉毛的樣子也是一種享受。
初邪的小穴裡面有著層層疊疊的肉芽,當她們羞澀的纏緊入侵的肉棒,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們被燙的微微顫抖。抱著女孩高聳的屁股劇烈的摩擦著,沖撞到她陰唇紅腫的幾乎要流出血來一樣,肆無忌憚的掐揉被擠壓在床鋪上的兩團乳房,最終把她幹成一副小母狗般的滿足模樣。
完美的性事大概是感情生活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吧,當我大汗淋淋的摟著淒慘兮兮的初邪睡過去的時候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