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令狐沖吃完飯,寧中則從自己房中出來,把四冊薄薄的書冊遞給令狐沖,正是昨日包裹裡的那四本,書面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識得。
寧中則道:「沖兒,我昨夜細細想來,盈盈逝後,你我二人處境頗為危險,不僅那所謂武林正道覬覦你的劍法,就連日月教尋盈盈不見,也會追殺與你,而我假如一人出谷,也會被人追問你的蹤跡。你我卻機緣巧合,流落這谷中,卻是大大的機遇。你可知你手中是什麼書?」
令狐沖說不知,寧中則道:「這四冊書曰九陽神功,你且翻開看看。」
令狐沖一聽是九陽真經,想道:「這九陽真經雖然沒有聽說過,卻恰恰與那神功九陰真經對應,不知是否名副其實」,翻開來一看,四本書中盡是這些怪文,但每一行之間,卻以蠅頭小楷寫滿瞭中國文字,卻是記載瞭一種功法。
寧中則道:「昨日我二人於張姓前輩墓中得到這些書,一曰醫經,一曰毒經,這兩本皆是醫學不世之作,可惜我翻閱瞭良久也未找到化解你身上不同內力之法。你手中四冊九陽真經和我屋內的九陰真經卻是武學上至高寶典。」
她頓瞭頓,又道:「我昨日細看瞭這書,練成」九陽神功「後內力自生速度奇快無窮無盡,對於普通拳腳也能使出絕大攻擊力;至於防禦力則無可匹敵,自動護體功能反彈外力攻擊成金剛不壞之軀;習者輕功身法勝過世上所有輕功精妙高手。而且更是療傷聖典、百毒不侵,專門克破所有寒性和陰性內力。然而這功法卻志剛至陽,不太適合女子學習,所以拿來給你。至於九陰真經,倒更適合我一些。」
令狐沖苦笑一下,道:「不知這功法可否化解我體內不同真氣?」
寧中則忽地俏臉一紅,眼波流轉,半晌放道:「這功法雖然不可以化解你體內不同真氣,然而這功法高深無比,練來精純至極,想來至少可以壓制你體內其他真氣,至於那邪功吸星大法不可再練!」
令狐沖道:「居於此谷,與世無爭,我本不欲練那吸星大法,這九陽真經倒是有趣,至少能減少些我的苦處。」
寧中則忽然猶豫瞭一下,道:「沖兒,我打算陪你在這谷中呆一段時間,直到你練成這功法。九陽真經練到最後大關,必須熬過全身燥熱自焚之苦;或得有人幫忙打通全身上下所有幾百個穴道,才算真正練成九陽神功。否則隻是積存九陽內力不會施展運用,內力不會無窮無盡的循環自生。我也剛好避居與此練那九陰真經。」說完,俏臉又是一紅,低頭拿起碗筷出門到井邊洗碗去瞭。
令狐沖看著她裊娜的背影,心中奇怪:「說的是正事,師娘為何臉紅瞭幾番?我又沒有調戲與她,啊,我怎麼能用調戲這詞,該死該死,不過師娘卻當真美麗,比之小師妹還勝上幾分,啊,令狐沖啊令狐沖,你怎能如此胡思亂想……」
令狐沖回到自己屋內,拿起第一卷經書,先誦讀幾遍,背得熟瞭,然後參究體會,自第一句習起。
他心想,我便算真從經中習得神功,但既已決定長居谷中,心裡還存瞭等盈盈周年之後將她的墓遷進此谷的念頭。幽谷中歲月正長,今日練成也好,明日練成也好,都無分別。就算練不成,總也是打發瞭無聊的日子。期間他白日一邊去整理莊稼,給油菜,棉花除草施肥,收割小麥晾曬,一邊暗練心法,晚上則酣然大睡。存瞭這個成故欣然、敗亦可喜的念頭,不徐不急,卻剛好暗合九陽真經修煉之道,居然進展極速,隻短短兩個月時光,便已將第一卷經書上所載的功夫盡數參詳領悟,依法練成。
練完第一卷,令狐沖身輕體健,但覺全身真氣流動,全無病象,連以前時時發作的內力侵襲,也要時隔一月以上才偶有所感,而發作時也極輕微。不久便在第2卷的經文中讀到一句:「呼吸九陽,抱一含元,此書可名九陽真經。」欣喜之餘,參習更勤。
如今已六月光景,他每日除瞭練功,便是忙於農活,采摘果實,桃子成熟瞭,野杏又掛滿枝頭。瀑佈之下的深潭泉水極涼,忙完農活到寒潭中泡個澡乃是極大享受,洗完後還可以捉條大大的白魚回去,交給師娘打理。
寧中則也是勤練不輟九陰真經,除瞭練功之外,她包瞭洗衣做飯,打掃房間,偶爾也和令狐沖去莊稼地裡除草施肥,隻不過令狐沖從小窮苦出身,對莊稼雖然不是精通,卻是略知一二,在這一方面卻可以做寧中則師傅瞭。二人忽地都不再關心江湖世事,終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然都安樂滿足,臉上的笑容都多瞭許多。
令狐沖的衣物雖然都是由寧中則洗的,他的內褲卻一直是自己洗,要麼晚上偷偷洗掉,要麼藏於床下,第二天再洗。寧中則看到此情,隻是笑而不語。
天愈來愈熱瞭,令狐沖在練第二卷時終於遇到瞭阻力,隻覺功力有如被縛住一般,無法再進展,且覺得一股內火由內而外燒得他有些焦躁,體內被壓制的內力也有不安狀況,也不知是天熱的原因還是練功遇到瞭障礙。他思考瞭幾日「如自己有不得力處,便是雙重未化,要於陰陽開合中求之」,卻終是不得解。
一日晚間,雖然太陽落瞭,苦重而炎熱的空氣仿佛停滯瞭,濕的仿佛能擠出水來,令狐沖雖然睡前在寒潭裡泡瞭半個時辰,可是剛上床不久,身下就如火燒一般,很想再去潭裡泡個痛快,要是能睡在水裡到天亮那才真叫痛快。
可惜現在師娘正在那潭裡沐浴,想到師娘沐浴寒潭,圓月之下,雪肌玉膚,青絲翠波……令狐沖小腹忽然一股熊熊的火熱升起……
煎熬中,聽到師娘回房的聲音,令狐沖悄悄的下瞭床,去潭裡又好好的洗瞭一番,回屋方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