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龍麟軍,帥府內,穆馨兒再度親自拜訪,龍輝慎重迎接。
甫一進門,穆馨兒便開門見山,將一封信函遞瞭過去,說道:“龍輝,這是齊桓大學士,還有薛狀元郎等人寄來的密信。”
龍輝接過一看,隻見上邊寫著:“龍輝將軍,滄釋天篡奪帝位,驅逐忠良,若君不棄,吾等願捐此殘軀,助將軍撥亂反正,還我大恒青天。”
穆馨兒道:“齊大學士已經聯系瞭不少被忠臣義士,準備南下投靠龍麟軍。這封信是他秘密傳遞給我的,托我轉交給你。”
楚婉冰奇道:“師娘,齊大學士一介文人書生,如何能透過朝廷大軍的重重封鎖,將信件轉入金陵?”
穆馨兒道:“雅軒齋是齊大學士創辦的,專門置辦文學詩詞等書籍,還頗有名氣。並邀請一些文豪鴻儒入股,以增加威望和名聲,我便是其中一個東主,他便是通過這條途徑將密信藏在書籍中運來金陵的。金陵雖遭封鎖,但都針對糧食、鐵礦、木材等,書籍字畫這些東西守兵也懶得理會。”
楚婉冰哦瞭一聲,又問瞭一句:“師娘,那麼高鴻大人是否也已入股?”
穆馨兒道:“凌雲文采天下皆知,齊大學士自然會邀他入股瞭。冰兒,你怎麼問這個?”
楚婉冰道:“冰兒隻是想讓夫君能多幾條跟外界聯系的秘密渠道,所以便多嘴問上幾句,師娘莫怪。”
穆馨兒笑道:“冰兒賢惠可人,處處替夫君著想,師娘喜歡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
楚婉冰道:“師娘,齊大人的事情我與夫君先商議一番,擬定一個詳細計劃,過陣子再給您答復好嗎?”
穆馨兒道:“無妨。那我便打擾你們辦正事瞭,先告辭。”
穆馨兒走後,楚婉冰隨手捏過密信,掃瞭幾眼,問道:“小賊,漣漪的雀影部傳來消息,滄釋天以齊桓那些人為引子,又清掃瞭一批官員,相當於連坐一樣,還將這些官員的傢產給全部抄瞭。”
龍輝道:“冰兒,你且仔細說說,這些官員都處在什麼職位的?傢境又如何?”
楚婉冰莞爾道:“你這小賊,倒也精明,人傢還沒說呢,你便猜到我心裡想什麼瞭。”
龍輝佯怒道:“你這小妖女腸子九曲十八彎,怎會無緣無故提起抄傢之事,速速老實交代,要不然叫你屁股開花!”
說著便伸手拍瞭一把她豐潤的圓臀。
楚婉冰咯咯嬌笑道:“算你不笨,這些官員都是一些隻吃飯不幹事的閑人,但卻占著一些油水豐富的職位,皇甫武吉和齊王生前都想整治這些人,但都因為騰不出手來,所以讓他們逍遙到瞭現在,正好給滄釋天撿瞭一個便宜。”
龍輝道:“這挨傢挨戶地抄下來,滄釋天看來是賺瞭不少嘛。”
楚婉冰搖頭道:“非也,滄釋天把這些人的傢產全部分給前線將士,上至主帥,下至百兵長都有封賞,而且還騰出瞭不少空缺職位。”
龍輝道:“清閑人抄傢財,滄釋天手段倒也狠決,想當年皇甫武吉對這些閑人也是極為不滿,但礙於他們背後的勢力,一直都拖著。如今朝廷與我們開戰,正好可以借著戰爭來轉移朝廷內部的矛盾,罷免官員說帶來的影響也隨著降低。”楚婉冰點頭道:“是啊,如今這個敏感時期,誰敢替這些閑人出頭,馬上就會被安上一個反賊的罪名。滄釋天這一出可算是借刀殺人哩。”
龍輝贊同道:“他抄來的錢財並不是收入囊中,而是分封給前線將士,如此一來等於拉攏瞭一批武官,那些大老粗對他這個新皇更是感恩戴德。”
楚婉冰道:“雀影部還傳回消息,前線將士的俸祿還翻瞭一倍,我懷疑滄釋天是將這些俸祿全部加到前線將士手中。”
龍輝道:“確實有這種可能,滄釋天隻要能拉攏軍方武官,既能穩固皇位,又能全力圍剿我們。”
楚婉冰幽幽一嘆,眼眸媚光流轉,似在思考什麼。
龍輝抱瞭抱她纖腰,問道:“冰兒,你覺得為夫該不該接受齊桓、薛樂等人?”
楚婉冰道:“應該!他們都是文官,對於治理內政甚是在行,但對於滄釋天來說,朝中的文官比比皆是,不乏理政管財的能手,所以他棄之不惜,但咱們的內政幾乎都是蝶姐姐一人在主持,而刑律方面則是由木天青院主負責,人手難免不足,始終一個薄弱之處,這些文官正好是雪中送炭。”
龍輝憐愛地捏瞭捏她小臉,柔聲道:“冰兒當真是我之賢內助,有瞭你一人勝過百萬雄獅。”
楚婉冰嬌癡掉:“少來哄人傢,論內政和財務,我不如蝶姐姐;論行軍打仗,我不如翎羽,法術佈陣我不如碧柔和無痕,而情報方面更是不如漣漪姐,哪有勝過什麼百萬雄師。”
龍輝親吻著她耳垂,說道:“但隻要有冰兒在,我便不會犯原則上的錯誤,正所謂一女在手,天下我有,說的便是冰兒你這般蘭心蕙質的妙人兒。”
小兩口膩歪瞭一陣子,然後便請來眾人商討要事。
崔蝶聽聞齊桓等文官要來投靠,不由欣喜若狂,笑靨如花地道:“太好瞭,有瞭這批文官,咱們便可以更好地休養生息,穩定內政。”
白翎羽蹙眉道:“可是咱們已經被滄釋天重重圍住,要跟外界溝通,並不容易,陸路隻有途徑遼東和鐵壁關這一條線,但現在鐵壁關正在激戰,這路也等於被截斷瞭。至於水路,滄釋天雖然打不過咱們水師,但是他卻封鎖瞭所有港口,而且不許擅自接近河道,違者以通敵罪論處,齊大人他們想要進入咱們地域,著實困難。”
楚婉冰回想起齊王的地圖,便問道:“夫君,齊王殿下遺留下來的地圖上是不是記錄瞭一條密道,可以從穿過湘竹大部分地域?”
龍輝點頭道:“確實如此,蒼孁跟湘竹間又一條山谷林道,地勢甚險,而且頗為隱秘,若能好好利用,定可瞞過敵軍耳目。”
白翎羽道:“我知道這條山路,十分險峻,有不少茂林陡坡,山路正好被陡坡跟樹木圍住,四周就算藏那麼三五萬人也不是難事,若有人率先埋伏在兩側,山路中的人便是九死一生!”
龍輝道:“既然如此,那就得更小心隱匿行蹤。”
商議妥當後,龍輝便請穆馨兒和高鴻到帥府,說道:“我已經決定瞭,請齊桓等文士到金陵共商大事,我會親自帶兵前去接應貴賓,在湘竹西面三十餘裡有一處山谷林道,偏僻隱秘,正好可由此進入蒼孁地界,我會派兵前去接應,煩請師娘和師兄轉告齊老大人和薛狀元,十日後山谷林道見!”
說罷遞過一張圖紙,補充道:“這兒便是山谷林道的路觀圖,一起轉交吧,但千萬要小心,不可泄露。”
穆馨兒接過路觀圖,點頭道:“龍輝,你盡管放心,我們雖然是文人,但也有一套傳遞訊息的方法,可以瞞過敵軍。”
楚婉冰奇道:“師娘,這是什麼法子,如此精妙。”
穆馨兒解釋道:“其實就是在文章中隱藏信息,然後在詩詞中留下提示語,然後順著提示語解讀文章的真正含義。”
楚婉冰問道:“若是外人也是文采高手,這信息豈不是難以隱藏瞭?”
穆馨兒笑道:“此事倒不用擔心,就算文采高絕,若不熟悉齊大人的習慣,根本就猜不出來內裡含義。”
玉無痕插口道:“這倒是跟數術之道有幾分相似。”
穆馨兒笑道:“無痕此言差矣,數術之道還有規律可循,但詩詞歌賦卻是千變萬化,天馬行空,若不是深知內情的人根本無從解毒。”
楚婉冰蹙眉道:“師娘,如今能跟齊大人互通消息的也隻有你這這條渠道瞭,請恕冰兒無力,若是在這段時間你生病的話,恐怕會影響這次接應和救援。”
穆馨兒笑道:“老爺生前跟齊大人以文學方式互相猜謎,久而久之便發展出瞭這一套文中藏玄機的秘法,我跟在老爺身邊多年,也就學會瞭。凌雲是老爺得意弟子,自然也學到這些法門。冰兒你不必擔心。”
楚婉冰哦瞭一聲,朝高鴻道:“那以後還得勞駕高大人瞭。”
高鴻謙虛回禮道:“弟妹不必客氣,這是凌雲分內之事。”
楚婉冰笑瞭笑,說道:“大傢說的也累瞭,我去準備一些茶水糕點。”
說罷便走瞭出去。
龍輝繼續跟白翎羽商議道:“翎羽,這次接應應該派誰去好呢?”
白翎羽道:“這次接應是秘密行動,不可張揚,徐虎雖有將才但年輕氣盛,行事未免有些沖,不太合適,其他人作戰雖勇,但卻不太勝任這種精細活。凌霄和風望塵已經回睦州鎮守,與湘竹是一南一北,也不太好調動,那就隻有王棟、梁明、孫德這三員大將,他們的駐軍都在附近城郡,而且行事為沉穩,由他們接應最好不過。”
這時,楚婉冰急匆匆地跑瞭進來,並未準備什麼茶點,花容慘白地遞過一張紙條,道:“夫君,嶽彪剛剛傳回的軍情。”
龍輝一看臉色丕變,嘆瞭一口氣道:“師娘,高師兄,這兒煩心事太多瞭,二位還是先回府休息吧。”
穆馨兒點頭道:“既然龍輝你有要緊事,師娘便不打擾瞭。”
高鴻道:“那麼高某也先告辭!”
龍輝嗯瞭一聲,雙手交疊撐住額頭,似乎極為煩惱,隨即說瞭一句:“命王棟、梁明、孫德三人率領三萬軍馬,火速增援嶽彪,務必擊潰敵軍的包圍圈,解救朔風!”
透過窗戶,楚婉冰望瞭望天空,嘆道:“金陵上空的雷雲似乎還未散去呢,那個紫鶴真是個可惡,弄來這麼一片雷雲,飛不上去也就算瞭,讓人睡覺也擔心被雷劈。”
林碧柔道:“冰兒不必擔心,我已經跟無痕摸透瞭雷雲的虛實,不出三天就可以驅散它。”
楚婉冰笑瞭笑,湊到她們耳邊低語數句,碧玉雙姝露出為難之色,低頭沉思,最後還是由玉無痕開口道:“這雷雲是道門法術所控,與我們研習的術法大有出入,恐怕冰兒你這要求,是做不來瞭。”
楚婉冰呢喃著道:“道門,道門……”
忽然她嫣然一笑,朝龍輝拋瞭個媚眼,道:“夫君,今天你得辛苦一下瞭……”
翌日,龍輝軍令傳達而下,王棟、梁明、孫德領著叁萬大軍,乘坐戰船,由楚江、赤水河流域轉入凌海,自海路奔向遼東,鎧映光華,刀兵森森,聲勢浩大,盡顯軍容之強盛。
而且這次行動竟出動瞭上百條蛟龍,可謂是史無前例的大動作,楚江和赤水河不斷傳來蛟嘯龍吟,整個江南水域就像是炸開瞭鍋,魚蝦紛紛躲避,岸上之人也被嚇得寒瞭膽,面對這些逃竄的魚蝦,竟無一人敢去捕捉。
仇白飛、張煥雨都以為龍麟軍要打過來瞭,急忙下令全軍戒備,各營士兵身心繃緊,夜不卸甲,刃不離身,做好瞭惡戰的準備。
等瞭數日,仇白飛才知道這支人馬是北上支援的,於是他便順勢而為,趁著龍麟軍分兵之機再度拉開戰事,他調集十萬大軍,由尹方犀和靳紫衣麾下儒門精銳輔助,不分晝夜,猛攻丹郡、鶴舟、昆崗、蘇明四城,誓要奪回失地,一雪前恥。
四城若失,睦州便會再度面臨敵軍鋒芒威脅,面對這戰略要地,龍輝毫不手軟,直接命令凌霄率軍抗擊,把敵人戰火給擋在睦州之外。
戰火焚燒,戰事慘烈,丹郡距離朝廷軍最近,便是首當其沖。
凌霄親率大軍迎擊敵人,三萬龍麟軍借著城墻優勢力拒敵軍,誓要將戰事擋在自傢門外。
凌霄揮手拔出軍刀,單足一頓,引九天雷罡,恢弘劈下,將搭在城頭的雲梯全部斬斷。
“逆賊納命來!”
西域軍的數名大將拍馬沖到城下,指著凌霄挑釁,凌霄嘿嘿一笑,直接跳瞭下去,拔刀便殺,隻看他先將軍刀倒插入地,熊熊烈火噴湧而出,正是炎陽真元。
火氣凝刀,凌霄反手拉出兩道刀氣,將這幾個不要命的蠢貨給攔腰斬斷,傷口處被火焰燒灼,形成止血的效果,他們被腰斬後,一時死不瞭,卻是痛不欲生,嗚嗚哀嚎。
凌霄有意震懾敵軍,故而使出此等殘忍的殺招,這幾個半截人將死不死,哀嚎慘呼,令恐懼的情緒傳染其他人。
西域軍果然膽氣一泄,下意識地放慢瞭腳步,氣得張煥雨暴跳如雷,命人執行軍法斬殺怯戰者,如此一來又把軍隊給頂瞭回去。
凌霄刀鋒回旋,引雷助戰,凡是近其十步者無不被亟得魂飛魄散,化作焦炭。
一人一刀,凌霄威不可犯,身後將士亦是越戰越勇,打得朝廷軍連連後退。
見強攻不成,仇白飛調來巨大石炮,準備遠程打破城墻,但風望塵卻快瞭一步,在石炮還未推出之時,立即將月俊宛改良的火炮抬出。
“來人,把那幾口石炮給轟瞭!”
風望塵羽扇指著那幾座高聳的石炮道。
如此巨大的目標,正好是神火營的靶子,隻見火炮齊鳴,無數道火光劃破天際,石炮頓被炸成粉碎,碎片又壓死瞭附近的士兵。
而有一口石炮被轟中焚油車,引發瞭更大爆炸,一下子便造成瞭百餘人的傷亡。
這些改良自煉神浮屠的火炮射程極遠,將朝廷打得不敢抬頭。
首日戰局受阻,仇白飛便請尹方犀和靳紫衣領三教精銳助戰,前有儒門封邪車抵禦,將戰陣朝前推,令得後方大軍得以逼近城墻。
風望塵哼道:“我看你們能擋到什麼時候!”
由於距離太近,用火炮轟炸的話可能會震到自己士兵,於是命人以震天弩進行狙擊。
震天弩發出的鋼釬都是以滄海火石打造的,一但撞擊便會爆發火氣,熊熊焚燒,鎮邪車在這連番攻擊下,已經到達瞭極限,當距離城墻還有三百步時,再難承受,被打得支離破碎。
就在戰車粉碎的瞬間,數道人影從中竄出,快若閃電,三百步距離不過眨眼,轉瞬間已經登上城頭。
登城者正是佛門的除災、辟毒兩大金剛和道門的靈隱子、丹松道人、六獨師三大煉氣士,他們五人分頭行事,兩大金剛纏住凌霄,三大練氣士擋住風望塵,合佛道之力力阻盤龍文武。
與此同時,鎮邪車殘陣中顯出一人,手持強弓銳箭,正是射壇執事封羿,他信手撥弦,箭如流星,走勢張狂,將城頭上的火炮全部釘碎。
失去火炮威脅,剩餘的六大金剛和十八羅漢全部強勢逼來,佛門的精銳戰力正在眼前一一展露。
八大金剛和十八羅漢會師城頭,武展佛光,凌霄孤身單刀挺戰八大金剛,風望塵腳踏無量風形遊戰十八羅漢,金剛封武魁,羅漢困智流,就在形式危及之時,三道渾厚掌氣襲入戰場,替文武雙座解去重圍。
回頭一看,一對絕艷女子飄然而至,在其身邊站著一個面色冷峻的男子,正是林碧柔、玉無痕和木天青。
風望塵笑道:“三位來得正好,便讓這些禿驢、賊道見識一下我們盤龍聖脈之實力吧!”
木天青哼瞭一聲,率先贊掌,滅神掌恢弘一擊,直取黃隨求、白凈水兩大金剛。
雙佛拂袖卸厲掌,長喝一聲,提元迎戰。
另一側林碧柔巧笑嫣然,朱唇輕誦道:“引元凝氣,破陣萬裡,海風起雷炎!”
玉手輕擺,元功迭出,正是海風雷炎四卷連招,四卷元功率先蕩開坐鹿羅漢、舉缽羅漢、托塔羅漢、騎象羅漢。
這時佈袋羅漢揚起手中法器,一個大如水桶的佈袋鋪天蓋地而下,那佈袋質地奇特,柔韌無比,竟能抵消四大真卷的元功,林碧柔冷眉一挑,手捏玉指,施展破之卷的破甲尖鋒指,一擊刺破佈袋封鎖。
佈袋羅漢見法器受損,趕緊催動佛光修補,佈袋倏地又大瞭三尺,佈袋內閃爍著卍字法印,法印結成陣勢,將林碧柔的元功一一抽吸。
林碧柔美目凝華,再起奇術,隻見右手拇指與無名指相扣,左手拇指與中指相扣,霎時間陣陣雷光圍繞全身,嗖的一聲,數道銳芒射出,正是雷之卷的迅雷指,指勁如同利箭般射出,帶著電光雷勁,先碎佈袋,再破佛氣。
“禿驢,再接我一掌!”
林碧柔嬌叱一聲,撮指成刀,使出海之卷的暗流斬,掌刀看似平平無奇,但內蘊劇烈氣流,佈袋羅漢抬手接招,尖銳的真氣順勢纏上,嗖嗖地便割得他渾身是血,敗退而倒。
同門受創,其餘羅漢那肯罷休,一同圍瞭上來,林碧柔咯咯嬌笑施展奔雷步避其鋒芒,這時玉無痕應身補位,她抽出那根魚龍綾,將真氣灌入,隨手舞動絲帶,絲帶揚出一股漩渦氣流,正是漩渦流,此招以柔制剛,以旋困敵,長眉羅漢、看門羅漢、靜坐羅漢首當其沖被旋瞭個暈頭轉向。
林碧柔笑道:“師妹好手段,且看姐姐也來湊個熱鬧!”
話音方落,她如鬼魅般欺近笑獅羅漢、開心羅漢、探手羅漢,三大羅漢隻聞幽香撲鼻,心頭湧起莫名危機,本能出掌迎擊,但林碧柔等得就是這一刻,她探出雙手,在胸前劃瞭一個圓圈,三大羅漢隻覺得仿佛打在棉花上,全然使不出一絲力氣,身子陷入一個螺旋氣流之內,隻覺頭昏腦脹、下盤失衡,渾身真氣也隨著這氣流旋轉,三人臉色變得灰白,頭上白煙裊裊,嘴角竟溢鮮血。
那邊激戰的凌霄認出這一招的來歷,正是漩渦流跟柔風太極圈的融合,當初他也是傷在此招之下,心裡泛起一絲較勁之意,於是怒催內元,招式大開大合,自從當年慘白給林碧柔後,他便發奮圖強,日夜潛修,終於撇開雷炎二卷的武決,自創新照。
隻見他左手並指,猛地刺向定持災金剛,定持災金剛掌運法印卍字,據守方寸,孰料甫一接招一股雷勁便如針芒般硬生生刺破他的佛氣護墻,亟得他渾身酸痛,這一招名為“雷光裂牙”乃是將雷勁匯聚成一點,手掌化作利牙狀,模擬猛獸利牙咬殺獵物的方式,鉆破護身氣勁。
雷光裂牙撕破護身氣勁,凌霄化掌為拳,再添一記“轟天雷拳”這一招以下勾拳的方式打出,簡單直接,由下而上,將定持災硬生生打到半空,打得他下盤離地,身子虛浮無力,然後雙掌凝火,待他落下的瞬間,猛然推出,正中定持災金剛胸口和丹田,這一招名曰“鐵砂烈火掌”這一掌法雖然是從最普通的鐵砂掌中演變而來,但在凌霄的內力推動下,威勢宏大,剛猛強悍,毫無花哨,隻求一擊殺敵。
定持災中掌,身若斷線紙鳶般飛退出去,紫賢金剛急忙上前一步,雙掌推出,抵住他後背,以同源佛氣助他卸去掌力,並迅速逼出淤血,恢復元功。
兩者脈出同源,元功互補,定持災金剛臉色很快便恢復紅潤,傷勢壓下瞭七成,無損戰力。
凌霄戰意沸騰,體內雷炎真元迅速融合,左引驚雷,右聚炎火,左右聯招,強勢逼殺定持災金剛,紫賢金剛立即將真氣註入定持災金剛體內,集合兩人之內力抗衡凌霄強招。
定持災金剛雙掌推出,便欲當下凌霄掌力,但剛一接觸便覺一股大力傳來,兩大金剛被逼得不斷後退,內息一片紊亂,幾欲吐血,這時大神金剛又沖瞭過來,將手掌摁在紫賢金剛身後,註入真氣,以三重佛力排拒雷炎之力。
面對三佛的合力並氣,凌霄毫不畏懼,內息一吐,元功如同山洪傾瀉,竟同時將三大金剛震落城頭。
盤龍聖脈五大高手聯合對敵,雖然取得一時上風,但敵方人多勢眾,上有佛道聯手,下有儒門助攻,最要叫人頭疼的還是封羿時不時放冷箭偷襲,五人不得不多留一個心眼,而樂凝更是以天罡琴陣替受傷的高手恢復真元,城頭上的高手一旦被打下來,他們立即退回陣中,借著琴音療傷,待氣力恢復後又沖上去。
剛扳回一城的戰局再度陷入頹勢,於此同時天際響起一聲尖銳的怪叫,吸引瞭戰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隻見雲霧緩緩散開,一尊龐大的巨禽赫然現身,其狀如鶴,僅有單足,赤文青質而白喙,隻見紫鶴盤膝其上,蒼鷹之上更是是由尹方犀和靳紫衣率為首的儒門箭陣。
“亂臣賊子,今日便由貧道葬爾等狗命!”
紫鶴冷喝一聲,拂塵一擺,捏指做法,引來四象元氣,滔天威勢直逼丹郡義軍。
封鎖蒼穹,朝廷軍士氣大增,猛獸騎兵、鐵甲重騎,步軍方陣、鐵血驃騎蜂……各路兵種齊出,各種利器盡顯,全部拿來招呼丹郡城池,而儒道佛三教高手亦是挺身贊威,仗著其精湛的武技縱橫沙場,十八羅漢和八大金剛牽制盤龍聖脈五大高手,靈隱子、丹松道人、六獨師和儒門六壇壓制龍麟軍普通士兵。
天空之上,紫鶴乘巨鳥而來,隻見那頭惡禽展翅一掃,熱浪呼呼滾動,城頭立即燒起瞭一場大火。
林碧柔花容丕變,急忙施展海浪真氣,以水滅火,玉無痕與她心意相通,也打出海濤氣勁撲滅火焰。
玉無痕拂袖掃滅最後一道火焰後,開口問道:“師姐,這巨鳥是什麼來頭?”林碧柔回身蕩開托塔羅漢,答曰:“觀其樣貌,倒像是萬裡山河圖裡邊描繪的畢方怪鳥!”
這畢方怪鳥正是當年被竹虛子困在狩獵谷的兇獸之一,煌天摩耶占領天馬山莊後,無意中尋到此鳥,於是便以天馬秘術將其馴化,但畢方鳥狂躁高傲,豈會輕易服軟,昊天教足足花瞭數月光陰才將它收入帳下。
乘坐這畢方鳥,紫鶴甚是威風,哈哈笑道:“賊子見識不差,那可認得貧道此陣!”
道罡延綿而來,四象元功凝聚成型,再度化出四象靈尊法相,便要一舉奪下丹郡城。
風望塵好不緊張,呵呵笑道:“爾等的實力也算展露出來瞭,那我軍也不必再掩藏什麼瞭!”
話音方落,他羽扇一揮,一道旋風卷著煙火彈沖上九霄,轟的一聲炸瞭開來。
煙火綻放,正是一個信號,隻聽遠處響起一聲清嘯,雲層之中金光閃動,正是是大鵬展翅,傲鳥呼嘯。
紫鶴喝道:“妖孽來得正好,且看貧道四象靈尊的厲害!”
他道術一轉,將水火風雷四象之力對準瞭大鵬金雕,就在四大靈尊要擒拿金雕之時,一道妖光從雕背射出,隻見八翼鸞雀展翅現妖相,隨著一聲鸞啼,恢弘妖氣頓時震碎四大靈尊。
鷺眀鸞嫣然現身,尹方犀和靳紫衣立即聯手來攻,兩大鴻儒內功深湛,武決精妙,紫陽真氣重重疊疊,好似驚濤駭浪,而鷺眀鸞毫不示弱,以一敵二也不顯頹勢,左手輕撥,先以冰髓勁封住靳紫衣的紫陽真氣,然後再以蒼木淬火焚燒尹方犀,最後施展本命神通——七色神光,將兩人震退數丈之外,尹方犀禦風而立,將身子懸浮在半空,而靳紫衣則提瞭一口真氣,翻身騰起,借蒼鷹之背立足。
鷺眀鸞冷笑道:“臭窮酸,多日不見倒也有些長進!”
尹方犀怒道:“妖婦口氣不小,尹某便叫你含恨當場!”
話音方落,起招運式,使瞭一套七竅玲瓏指,這套指法集合儒傢巧勁之長,避重就輕,虛中藏殺,一旦點中敵人指勁便會由傷口侵入,先鎖氣脈壓制住敵人的內力,然後趁著敵人身體空虛一舉殺之。
鷺眀鸞瞧出此指法不簡單,便以獅王拳迎敵,獅王拳勢大力沉,走勢剛強,正合瞭以力克繁之理。
另一側,靳紫衣便隔空出掌,以作擾戰,短時間內,這三方惡戰打得是難分軒輊。
紫鶴被破去四象陣法,暫時無力佈陣參戰,便駕著畢方朝大鵬金雕迎去,大鵬金雕翱翔天際多年,除瞭遇上鳳凰和神龍,可謂是威風八面,如今見居然還有鳥類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不由大怒,呱的一聲,展開翅膀,揚起利爪便去抓畢方。
畢方身負異能,翅膀一展,便吐出數個火球,大鵬金雕渾身羽毛遠勝金鐵,火球打在它身上不痛不癢,反倒激起其殺意。
鵬鳥神力霸道,羽若金甲,畢方靈巧敏銳,體蘊異火,這兩隻神鳥各展威能,在空中展開一場激戰。
地上大戰越來越激烈,一隊軍馬找到戰局空隙,沖到丹郡城下,他們推動沖車狠狠撞擊城門,轟的一聲,城門打破。
攻城士兵人人欣喜,不顧一切地朝城內沖去,孰料還未走出幾步,便被利器切碎身軀,可謂是死無全屍,後方的士兵被嚇瞭一跳,他們定神一看,竟有不少血滴懸掛於半空,原來城門背後早已佈下瞭密密麻麻的蛛絲,其質透明堅利,殺人於無形,在蛛絲後方更是站著一妖,正是摩雲,他身披黑色絨衫,十根手指靈活抖動,使得蛛絲千變萬化,時而結網,時而散開,更有不少毒蜘蛛順著蛛絲爬來。
“是蜘蛛妖!”
士兵認出摩雲,嚇得趕緊止步,誰料更後面的人為瞭立功,就像潮水一樣湧來,把前面的人推向死地,城內不斷響起痛楚的哀嚎。
蛛絲雖然堅銳,但也就經不起敵軍的不斷沖撞,擋瞭幾波進攻後,蛛絲殺網應聲而破,朝廷大軍立即湧入,其行程可謂是暢通無阻。
摩雲嘿嘿一笑,使瞭個身法,馬上撤退,隨即地面凹陷,許多隻巨蠍冒瞭出來,鉗子各夾一敵兵,發力一剪便取敵性命,尾後毒針一鉤,將三個士兵的身體同時貫穿,隻見蠍族長老燹禍跟妖將蠍鰲同時現身,兩人指揮巨蠍伏兵誅殺入城敵軍,並攜手放出毒煙毒霧,隻見各種顏色的霧氣飄來,入城敵軍被這毒氣罩住後根本走脫不得,捂住喉嚨紛紛倒地,個個眼珠瞪圓,口吐白沫,嗚呼幾聲便失瞭性命。
那些僥幸避過一劫的人哪還敢逗留,連滾帶爬地就要逃出城外,誰知剛到城門,一塊千斤巨石便砸瞭下來,將出口堵死,巨石上佈滿瞭孔洞,隻聽窸窸窣窣的怪聲響起,孔洞中接連竄出毒蛇,將剩餘的敵軍一一吞噬。
燹禍大喜,贊道:“螣姬,你的役蛇之法仍舊犀利無比!”
螣姬從暗處款款走出,謙虛地道:“過獎瞭,二長老,這不過是妾身當為之事罷瞭。”
城內妖兵暗伏,城外龍麟援軍已經殺到,東面揚起一面軍旗,旗幟上繡著一個白字,一員銀甲巾幗策馬而來,正是白翎羽,隻見她槍鋒連環,麒麟七星槍抖擻四方,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而西面妖氣沖天,先聞狼嚎,再聽獅吼,最後便是象拔,隻見豸冠領著獅狼二族勇士殺入戰圈,由於上回的金陵大戰狼嚎天受創不輕,所以便將狼兵歸入豸冠統轄。
豸冠先拿猛獸部隊開刀,他大喝一聲道:“狼族兄弟,化出妖相!”
狼族將士得令,催動體內妖氣,雙目映出一片血紅,他們朝天大吼,身體立即增大,變成狼首人身的姿態,他們有鍛骨經根基,可以妥善地控制體內妖氣,即便化身狼人也不失理智,依舊能夠進退自如,互相協作。
狼性狡詐兇狠,最重合作,這蒼狼族勇士雖不比鐵烈的人數,但他們即可奮勇廝殺,又能協助隊友,比起鐵烈那些隻懂發狂的下妖強上數倍,一個沖擊便叫猛獸部隊吃足瞭苦頭,之後百戰再命獅族進攻,這些獅子精也全都現出妖相,隻見數百頭雄獅出現戰場,它們同時咆哮,獅吼如雷,虎豹兩軍先遭殺劫,無論人獸全部被聲波震倒,輕則七孔流血,不省人事,重則臟腑破碎,斃命當場。
大象和犀牛仗著皮肉堅厚躲過獅吼殺劫,但卻難擋恢弘巨力,隻見百戰狂嘯一聲,帶著荒奎等一眾獨角巨人殺入戰圈,百戰蠻勁爆發,對準一頭犀牛便是一拳,將犀牛當場格斃,隨即抬腳一踢,將一頭巨象踹倒在地。
這頭象妖殺得起興,雙手隨意一抓,揪住兩頭犀牛的尾巴,把它們當做兩個流星錘掄起舞動,啪啪地打向四周獸兵,砸得敵軍東倒西歪,哭爹喊娘。
荒奎搖身一變,化作一尊三丈多高的獨角巨人,那粗沉的震天弩在他手裡就跟普通弩箭沒什麼區別,拿起這架弩炮一邊在獸兵陣中奔跑,一邊射殺敵人,震天弩發出的鋼槍勢大力沉,直接一槍貫穿犀牛和大象軀體。
荒奎打完鋼釬後,用震天弩砸死幾個敵軍,然後抓住一尊大象,蠻力大發,將其舉瞭起來,雙臂一分,撕拉一聲濺出漫天血雨——他竟將一頭大象給活生生撕裂。
他渾身染血,盡顯巨妖兇威,敵軍無不膽寒心驚,連百戰看後也不禁連連點頭贊賞:“此子果真勇悍,吾族後繼有人!”
正面戰局,朝廷的步兵方陣穩步推進,本該是萬無一失,但他們還沒走幾步,便遇上青鱗蛇族的阻擊,謄咲領著族中勇士,以靈蛇身法鉆入戰陣,他們身負補天暗殺術,靈巧狡詐,步兵方陣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塊笨重的鐵疙瘩,渾身鐵甲也擋不住陰險的偷襲,轉眼間就把方陣殺得大亂。
與此同時,白翎羽率軍掩殺而至,將凌亂的方陣一舉絞殺。
丹郡城下殺得是血河滔天,遍地屍骸,從黎明一直戰至深夜,朝廷軍損兵折將無數,隻得無奈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