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雲槍鋒旋開後卿四周的屍氣,雷霆刺向其眉心,然而槍刃卻是難進分寸。
金子雲蓄力再推長槍,熊熊真力匯聚槍鋒,整根長槍旋轉不已,以螺旋之法鉆開後卿頭顱。
後卿屍煞渾厚,猶如不壞剛身,金子雲難傷分毫。
倏然,後卿張口一吼,噴出一股屍煞兇氣,金子雲連忙抽槍躲閃,堪堪避開屍毒。
但屍氣由後卿口中噴出,被壓成一道劇烈的氣流,雖然未以毒傷人,但氣流就猶如長鞭一般狠狠抽在地上,將地面打出一道將近半裡的裂痕,威力驚駭無比,三軍震駭。
隻看後卿足跟一蹬,身子如同炮彈出膛般,快速撞瞭過來,同時左手揮出一記厲掌。
金子雲橫槍據守,格住掌勢,但卻感到手臂酸楚,半個身子都被後卿這一掌給震得酥麻,氣血翻湧難平。
後卿見一掌被擋,更加嗜血,雙眼綻放出幽幽綠光,好似饑餓的兇狼,右手握拳朝著金子雲天靈蓋打去。
拳勢如巨山壓頂,金子雲被氣壓籠罩四周,難以躲避,他幹脆轉槍上刺,以硬碰硬,以攻對攻,誓破後卿屍煞。
隻聞轟隆一聲,竟是槍則人敗,金子雲不敵後卿屍煞雄力,不但被折斷兵刃,還慘被打得半身陷地。
後卿兇性大發,雙爪朝金子雲胸膛摁去,尖銳的指甲扣破胸甲,便要對他開膛破肚。
金子雲忙將功力全部聚在胸口,形成渾厚的護身真氣,擋住後卿爪勁,但護身真氣卻也僅僅起到阻隔片刻的作用。
真氣越來越薄弱,金子雲隻覺得胸膛越來越痛,隻怕不但幾息就得被後卿撕破。
危難關頭,一道紫霞光華從天而降,後卿猶如被烈火焚燒般,周身劇顫,怪叫一聲便跳瞭開去。
金子雲險死還生,抬眼一看卻見身前站著一名紫衣儒者,風度翩翩。
鐵鷹眼睛一亮,連忙拱手行禮:「原來是靳前輩駕到,晚輩未能親自相迎,著實失禮!」
靳紫衣淡淡地道:「鐵帥不必客氣,是靳某冒昧,不請自來!」
金子雲見狀連忙起身行禮答謝:「慚愧,若非前輩援手,晚輩小命難保!」
靳紫衣道:「無妨,勝敗乃兵傢常事,而且這頭屍煞頗為難纏,你吃虧也不奇怪。」
白無常哈哈笑道:「靳院主,方才金將軍已然輸瞭一陣,您是想接手嗎?」
靳紫衣冷笑道:「白無常,你不必賣弄那些小伎倆來擾亂軍心和挑撥離間!」白無常微微一愣,暗嘆道:「這窮酸果不愧是儒門智囊,一眼便瞧出瞭我的心思。」
他本打定註意,若靳紫衣接戰,那便藉此來作為攻擊鐵鷹的借口,即可以打擊其主帥威嚴,也能離間儒門和朝廷軍的關系。
靳紫衣道:「靳某乃客,不便多言,一切還請鐵帥把持!」
說罷,靳紫衣抬起頭來,凝視著東方,顯然是發覺有人在窺探戰局。
遠在山頭的龍輝微微一愣,便以神念溝通對方,靳紫衣微微一笑,頷首示意。
鐵鷹道:「陣前小試牛刀,不必當真,金將軍你且退下吧,養好身子,來日在戰場上一洗前恥!」
金子雲應瞭一聲是,拾起斷槍退回陣中。
鐵鷹又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白無常,你們走吧!」
白無常幹笑一聲,領著後卿離開軍營。
鐵鷹望著白無常離去的身影,心生一計,他命人隆重招待靳紫衣,緊接著馬上請來靈隱子到帥營來,說道:「道長,本帥有一事相托。」
靈隱子道:「鐵帥請說!」
鐵鷹道:「吾曾揣摩過豐郡一戰,煞域慣於在外圍設置據點,所以煩請您立即跟上去,探清其外圍據點所在。」
靈隱子道:「帥爺是要來個出其不意?」
鐵鷹道:「不錯。」
說罷他有立即召來金子雲,說道:「子雲,吾命你引一百戰刀刃,跟隨靈隱子護法,一旦找到煞域外圍據點,立即拔掉!」
戰刀刃乃鐵鷹嚴格訓練的一批勇戰精銳,其地位相當於龍麟軍的金麟衛、鐵壁關的鐵血衛,乃其手中最為猛銳的尖刀,人數不過三千人,卻是以一當百的猛士,暗殺刺探,群戰獨鬥皆是精通。
為瞭同煞域一戰,他更是請來道宗高人替這些士兵提升陽火,以求克制陰兵。
百人戰刀刃很快結集完畢,靈隱子默念法咒,伸手一點,一團濃霧便湧瞭出來,將百人的氣息和心中覆蓋,起到隱身效果。
「諸位,待會行動時務必壓住氣息,莫要給敵方發覺心中。」
靈隱子也漸漸散去身形,隱身蔽形。
金子雲道:「道長請放心,吾等一定會全力配合!」
出瞭軍營,靈隱子憑著空氣中殘留的陰煞氣息覓得白無常的去向,又帶著眾人往西追瞭五裡,卻是失瞭其行蹤。
靈隱子蹙眉尋思瞭片刻:「白無常老奸巨猾,自有隱匿陰氣的法門,反觀那頭屍煞雖是勇戰,但卻略顯粗糙,靈智未開,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入手!」
於是左手畫瞭一張靈符,右捏瞭一把糯米,點燃靈符,再將糯米撒在上邊,符火變作紫紅色。
再看靈隱子念念有詞:「天清地明,邪煞現形!」
隨即將火符散做火星,點在眾人身上助其開眼,每個人眼睛一亮,竟看到地上多出瞭一個個的紫青色腳印。
靈隱子道:「是那頭屍煞的腳印,咱們跟過去。」
金子雲招呼士兵跟上。
靈隱子道術精湛,一步可出千裡,金子雲亦是天人武將,戰刀刃之勇士無不為先天高手,行軍速度極為迅速,眨眼間便已經跟著腳印奔出中原,越過玉門關到瞭西域。
當初陸乘煙帶兵掃蕩西域,此刻西域人煙稀少,處處皆是破舊之象,路邊骸骨比比皆是。
望著那一竄竄的腳印往雪鷹國舊址而去,靈隱子哼道:「這厲帝倒是佈局深遠啊!」
金子雲也猜出瞭些什麼,道:「當初陸乘煙奇襲瞭西域三大王國,那兒定是伏屍百萬,血流成河,正好是給他們撿瞭便宜。」
靈隱子道:「當初陸乘煙以毒攻毒,大敗異族聯軍,但此招有傷天和,西域此刻正是人丁銳減,再加上西域軍隨著滄釋天作亂,也被打得七零八落,西域正是空虛,而朝廷又忙著恢復中原民生,根本無暇顧及西域,正好給煞域可乘之機瞭!」
眾人跟著腳步繼續尋瞭上去,到瞭雪鷹王國遺址處,發覺腳印已經不見瞭,靈隱子道:「此地陰氣很重,將後卿的屍氣給掩蓋住瞭,應該便是他們的據點。」他又指著左右兩面道:「那兩個地方陰氣也頗為凝重,應該也是其據點所在。」
金子雲道:「那兩個方向應該是紫金和大羅兩國。」
靈隱子道:「那就對瞭,當初陸乘煙也襲擊西域,除瞭雪鷹國之外,就那兩個王國能抵抗一二瞭,那兒必定經過一番血戰,怨氣極重,實在是養屍聚陰之上佳選擇。」
金子雲立即派出三名戰刀刃士兵,分別進入這三個王國刺探。
他們都是先天高手,又有靈隱子道法護持,再加上隻是探查而非搏殺,他們倒也沒遇上什麼危險,很快便摸清底細。
刺探雪鷹國的士兵率先回來稟報道:「雪鷹國內到處是陰魂在遊蕩,有不少煞鬼正在奴役陰魂和屍體,我粗略看瞭一下,大概其陰軍屍兵加在一塊不下五萬人,而且他們還在改造瞭雪鷹國的城墻,築其一堵高達百丈的城池。」
金子雲道:「如此巍峨的城池應該百裡之外就能看見,為何我什麼也沒瞧見呢?」
靈隱子道:「煞域應該是用瞭一些障眼法,除非深入內部,不然什麼也瞧不見。」
金子雲道:「前段時間,朝廷也派瞭不少探子去收集煞域情報,但也沒有發覺此西域有什麼異樣!」
靈隱子道:「若貧道沒有猜錯,煞域是在他們修築城池的地方設置瞭結界,探子所見到的都是幻象,而現在大戰一觸即發,他們也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所以才散去結界,咱們的探子才能見到此地真容!」
那名士兵繼續說道:「城池上有許多炮臺,我粗略數瞭下共有三百多,巡城屍兵多是胡人模樣。」
金子雲問道:「人數有多少?」
士兵道:「不下三萬!」
過瞭片刻,其餘兩名士兵也回來稟報,結果與前一人差不多,都是百丈高墻,數萬屍兵。
金子雲蹙道:「西域人煙本就稀少,這三座城池的屍兵加起來就足有十萬,煞域上哪去找這麼多胡人?」
靈隱子道:「將軍可莫要忘瞭那西夷啊!」
金子雲道:「道長提醒得極是,看來西夷一日不滅,煞域便兵源不絕,這中原戰場的成敗也系於仇大帥的遠征軍!」
靈隱子道:「你們三人將那三座城池的位置和模樣給我畫出來!」
三人應是,便拿起一顆石子在地上沙土上比劃起來,靈隱子看後臉色頓時大變,長嘆一口氣道:「這據點不是我們這點人能拔除的,速回大營稟明主帥,請國師前來相助!」
看見金子雲仍是不解,靈隱子喝道:「別猶豫瞭——快走,不然就來不及瞭!」
「你們已經來不及瞭!」
一聲陰笑響起,一桿鋼叉橫空刺來,將那三名士兵通體貫穿,鮮血噴瞭一地。
靈隱子連忙退開,隻見前方陰氣彌漫,隱約站著一道巨碩身影,身高九尺,手中鋼叉正掛著幾名士兵的屍體。
靈隱子大怒,拈出法指,祭起看傢絕學——辟魔罡元氣,隻見他隔空一點,一股清流道華湧出,蕩開陰氣直取那名兇怪。
那怪揮叉一擋,防住道氣,而身上纏繞的陰氣卻被掃開,露出本來面目,竟是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
靈隱子認出其來歷,沉聲道:「厲帝座下十大鬼王——牛頭?」
牛頭哈哈笑道:「正是你牛爺爺,老道士,你隱身秘法卻是很厲害,白無常那小子也真是的,被人跟蹤也不知道,若不是爺爺正好路過,還真給你們鉆瞭個空子!」
說話間,一隊陰兵已經悄無聲息地圍瞭過來,將靈隱子和金子雲困住。
金子雲大喝道:「全軍戒備!」
牛頭道:「你這小子便是朝廷軍的先鋒官嗎,既然你自投羅網,那便用你來祭旗!小的們給我殺!」
陰魂咆哮著撲來,欲食活人血肉。
金子雲抽出隨身佩戴的軍刀,力貫刀刃,揮手便將靠過來的幾個陰魂劈散,同時下令道:「結圓盾陣迎敵!」
九十七名戰刀刃士兵相互聚集,背靠著背,圍成圓形,便同陰軍廝殺起來。
以圓為盾,眾士兵體內陽火相互催燃,竟形成一個火圈,每出一擊便激起一股熱流,靠近的鬼魂無不被燒得魂飛魄散。
眼看陰軍越聚越多,金子雲不欲拖延,大喝道:「結三角陣,殺出重圍!」
圓盾守勢渾厚,那麼三角銳芒則是撕開缺口的良方,金子雲等人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
靈隱子同牛頭過瞭幾招,暫不分勝負,但也不欲纏戰,虛晃一招便隨軍退走。
眾人撤出西域後,卻聞後方傳來隆隆巨響,回頭一看,隻見一股陰氣沖霄而起,上引天穹,下接地氣,西域范圍內的天雲和地勢全部陰化,天雲陰沉,泥土暗紅,再看三座巨城隨著結界障眼法的消散而現出真容,正是以白骨為磚,血肉為泥,其高達百丈,猶如三座山峰拔地而起。
眾人立即趕回石川,將西域之事一一上報,鐵鷹臉色凝重,沉吟片刻道:「對方有意挑釁,那便拔營出兵,迎敵戰之!」
十五萬大軍立即上路,浩浩蕩蕩地朝著西域奔去,在距離西域還有十裡之時,鐵鷹下令屯兵在此,原地休整。
鐵鷹站在營中高臺向前眺望,見到那三座如同高山般的巨城,表情一陣凝重,靳紫衣站在他身邊道:「鐵少帥,煞域有備而戰,這三座巨城似乎按照某些陣局建造,而且城上還有不少炮臺,其防禦力不可小覷!」
鐵鷹道:「我軍即將進入西域地界,但卻極為平靜,絲毫沒有見到一絲敵人的行蹤,這倒是讓人不解!」
靳紫衣道:「或許對手是要誘敵深入!」
鐵鷹點頭道:「晚輩也是這麼看來的!」
靳紫衣道:「既然對方有意如此,那咱們就更得穩住,切莫躁進!」
鐵鷹道:「前輩有何良策?」
靳紫衣道:「這三座巨城頗為怪異,待吾教援手到來後在深入一探。」
鐵鷹聽從靳紫衣意見,按兵不動,擺出防禦戰陣與煞域三座巨城遙遙對峙。
到瞭傍晚時分,隻見天際飄來朵朵紫雲,正是東西儒宗的孔孟雙教主,更有尹方犀、宗逸逍兩大破虛長老高手隨行,麾下更有禮、樂、射、禦、書、數六壇弟子,可謂是聲威浩大。
儒教精銳盡出,可見對此次戰役的重視。
儒門到場後,道華普照,隻見兩朵祥雲也飄到軍營上空,眾軍抬頭望去,卻見左邊雲層上元鼎真人率領北道宗教眾而來,丹松道人、六獨師以及懸燈、懸壺兩名入室弟子赫然在列。
南道宗則是鴻鈞為首、凈塵為輔,當年酆都一戰中失去雙目的白雲道人也在其中,麾下更有三千道者,聲威不在北宗之下。
鐵鷹親自迎接,見過眾人後親自向儒道英傑說出目前狀況。
元鼎說道:「吾接到瞭靈隱子護法的傳訊,大概知道此地狀況,剛才來的時候便在上空瞧過西域地貌變動,雪鷹、大羅、紫金三國因兵燹之故,國滅族亡,故而怨氣沖天,煞域便是利用這股怨氣築造瞭這三座鬼城!」
鐵鷹道:「那該如何越過此等鬼城?」
元鼎道:「這三座鬼城分別構成煞天、兇地、陰人此等逆三才之勢,鎖住瞭陰陽界限,要入煞域就必須毀去這三座鬼城。」
鐵鷹道:「那本帥便調兵遣將,準備叩關破城!」
元鼎道:「少帥暫時忍耐,貧道始終覺得這三座鬼城非易於也!」
鐵鷹道:「不知道長如何看待鬼城兇煞所在?」
元鼎沉吟片刻,未有結論。
鴻鈞插口道:「這三座鬼城之地基極為特殊,大夥不妨往地底看上一看,或許便知這城池虛實!」
聞言儒道之人便凝力雙目朝地底窺去,隻見地脈陰霾灰暗,城池則是以白骨血肉為地基,如同無數觸手般牢牢地滲入地脈。
鴻鈞道:「這模式大夥不覺得眼熟嗎?」
靳紫衣面目一冷,沉聲道:「煉神浮屠?」
鴻鈞道:「應該是與煉神浮屠相似的運作方式,煞域先是領用怨氣而改變西域地脈,使得整個西域的地火變成瞭陰火,若我軍冒然推進便可能被對方一炮橫掃!」
眾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
鴻鈞繼續道:「何止如此,怨氣不但改變地脈,而是改變瞭天象,整個西域都被陰雲覆蓋,恐怕我軍面對的不止是地脈兇火,恐怕還有天象煞雷。」
凈塵道:「三座鬼城暗合天地人三才,除瞭兇火煞雷外,可能還有陰人阻撓。而且陰人在此兇煞的天時地利作戰,威力更是犀利,此番必定是一場惡戰。」
鐵鷹蹙眉道:「我軍已然屯兵此地多時,對方尚未發動攻擊,可見我軍並不在對方射程范圍,看來這鬼城兇火依舊不如煉神浮屠!」
宗逸逍道:「與其不斷推測,倒不如親身一試,看看這三座鬼城的能耐!」
說罷宗逸逍踏步一縱,凝聚真火,飛掠而出,化作一道紫色火影撲向其中的雪鷹國遺址,亦是煞天鬼城。
「陰鬼邪孽,還不快叫厲帝出來受死!」
宗逸逍五指凝氣,抬手便是五嶽山兮掌,剛烈掌氣如同五嶽山崩,硬生生地撞向鬼城。
忽見天象異變,龐然天煞戾氣源源不絕灌入城內,築成一道渾厚防線,硬生生擋住瞭儒者厲掌。
「宗師兄,吾來助你!」
尹方犀立即增援,甫一出手亦是看傢本領——金烏隕天掌,此招亦是儒宗剛猛殺招,威力與五嶽山兮掌不分上下,稍遜於純陽霹靂掌。
隻見尹方犀掌勢迭出,如同金烏展翅般朝煞天鬼城打去,硬生生撕破天煞戾氣。
就在此時,位於紫金王國遺址的地兇鬼城忽然吸納磅礴地脈兇氣,藉此增援煞天鬼城。
這天地兇煞相互結合,更是牢不可破,連兩大破虛高手聯袂合擊也無功而返。
防住攻擊後,卻見陰人鬼城上端的炮臺開啟,三百尊大炮伸瞭出來,凝聚地底兇火,轟然開炮,陰火交織成綿密火網,令得兩大儒者左右支拙,好不狼狽。
尹方犀傳音道:「這鬼城的炮火不簡單,宗師兄咱們先退吧!」
說著使瞭個如影幻影手卸開兇火,抽身後撤,宗逸逍也知久戰不利,當下退走。
回到營中,宗逸逍嘆道:「鬼城炮火極為厲害,在射程內,其威力力不遜煉神浮屠!但其防禦力更是驚人,恐怕不遜於儒武巨神!」
元鼎嘆道:「以逆三才而建造的鬼城,防禦和攻擊都不會簡單,除瞭不能動之外,這三座鬼城簡直就是煉神浮屠和儒武巨神的結合!」
尹方犀道:「三座鬼城的炮臺覆蓋瞭各個方向,可謂是毫無死角,根本繞不過去!」
鐵鷹指瞭指天空,問道:「天上呢?」
宗逸逍搖瞭搖頭道:「方才吾感覺到天空上隱有陰雷湧動,若是飛入其空域隻怕也會遭受陰雷襲擊!」
鐵鷹蹙眉道:「難不成咱們就要望而止步?」
元鼎道:「這三座鬼城按照天地人三才排佈,若能毀其中一才,或許可突破鬼城阻撓!」
鐵鷹問道:「如何運作?」
元鼎望瞭望凈塵道:「凈塵,你我不妨在攜手推算一番,瞧瞧這鬼城氣脈走向,尋出源頭一舉毀之!」
凈塵道:「鬼城有三,單憑你我二人恐怕有些困難,還得請鴻鈞掌教相助!」元鼎愣瞭愣,朝鴻鈞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南派掌教瞭!」
在他心中鴻鈞始終沒資格跟自己相提並論,也就因為凈塵提及才略抬眼皮。
鴻鈞也不動怒,文雅一笑,撫瞭撫衣袖,做瞭一個請的手勢,讓元鼎先出手。
元鼎也不客氣,氣灌雙足,導氣入地,藉此感應這異變的西域地脈。
凈塵則單掌朝天,散出一道真氣入雲,慢慢匯入那片萬裡烏雲,並掐指推算天象狀況。
鴻鈞凝神觀望著三座鬼城,忽然抖出三枚銅錢,分別代表天地人三才運數,一邊感應天象,一邊揣摩地氣,同時結合天地之數進而推演人靈虛實。
良久,凈塵神色凝重道:「天象陰雲已然連接煞域,可謂是將陰陽之天練成一片,以陰化陽,使得陰氣源源不斷,雲層內之陰雷也是綿綿不絕,正所謂風雷相承,陰雷之源頭便是煞域的陰風,要想破解這雲內陰雷,就得進入煞域截斷風源,但風無形無相,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就算我們能陌路煞域,也難以把握風之源頭!」
元鼎道:「我這邊倒是有所發現。這西域地脈內蘊水卦,卦象偏陰,煞域十有八九是將忘川河引出一條分支到西域,將陰河之水匯入地脈,若能截斷這條分支,應該可以瓦解地兇之力,進而破去一座鬼城!」
鐵鷹摸瞭摸下巴道:「敵後斷糧?倒也是一個方法,但該如何繞過對方炮火覆蓋進入煞域卻是個難點!」
元鼎道:「貧道或許可劈開一道空間缺口,引大軍入內!但煞域之內陰氣更加凝重,一般高手進去之後立即受限,實力不足往日三成!」
凈塵道:「這個好辦,我再率眾煉制陽符,交由儒教的三未長老出手,相信以他們的實力應該能夠截斷忘川河區區一條分支。」
他考慮到魔界的雄兵悍將,所以一開口便是儒教三大長老齊出,這也是最為保險的法子。
眾人聽後皆覺得此法可行,便要著手去辦。
鴻鈞忽然制止道:「暫莫沖動,吾推算之時發覺逆三才之中卻是以陰人之數最有隱患。三座鬼城之內陰人不少,但卻是未曾泄露過多的陰煞冥力,可見正有人隱而不動,蓄勢待發。」
孔丘也阻止道:「吾同意鴻鈞掌教的意見,這其中恐怕還有蹊蹺!」
凈塵問道:「孔教主何出此言?」
孔丘道:「厲帝當初費盡苦心在西域建造這三座鬼城,可見其對待的未來大戰決心。」
凈塵問道:「是何決心?」
孔丘道:「三座鬼城既是他問鼎天下的跳板,亦是拒敵於外的屏障!如今咱們大軍壓境,厲帝絕不會任由咱們地毀去三座鬼城,所以他一定就在鬼城之中潛伏著!」
元鼎道:「堂堂一域之尊竟然也親上前線?」
孔丘道:「這也並非沒有可能,上回咱們潛入煞域刺探,厲帝恐怕已經知道,而且也從蛛絲馬跡中得知咱們對抗煞域陰氣的方法。」
靳紫衣點頭道:「孔教主所言甚是,我們不妨這般假設,當我們三人剛剛進入煞域,這一刻國師要維持入煞道路,凈塵道長也得率眾結陣加持,正是虛弱的時候,若厲帝出手襲營,這時候營內可是沒有能跟他抗衡的對手。後果不堪設想。」
鐵鷹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火速請來楊督帥和江南王壓陣!」
靳紫衣搖頭道:「在開戰前,厲帝恐怕也已經將這兩人連同妖族三大高手列入考慮瞭。」
鐵鷹道:「難道他還能以一敵五?」
元鼎嘆瞭一口氣道:「我明白靳院主的意思瞭。當初我同凈塵攜手鬥過厲帝,曾見識過他的分身,這廝已經將滄釋天的分身煉化,連同他在內,一出手就相當有四個破虛高手,就算打不過那五人,也可以支撐一陣子,而且這分身與他心意相通,疊加起來的效果猶在四個同級高手之上,攜手作戰就算不敵江南王他們,也可來去自如。另外,他麾下還有一頭叫做將臣的屍王,這東西曾吸食瞭滄釋天分身的精血,實力隻怕直逼破虛高手,那個時候我跟凈塵都在做法,十分虛弱,那屍王完全可以將我們重創。到時候入煞通道關閉,而宗、尹二人又失去陽符護持,功體虛弱,便被困在煞域之中。到時候厲帝再撤回煞域,便可從容將兩人殺死!」
鐵鷹善於領兵,不諧高手對決,繼續問道:「不是還有儒武巨神嗎?」
孔丘嘆瞭一口氣道:「儒武巨神隻適合大范圍攻堅戰,難以介入這火光電石間的高手對決,冒然參戰的話,恐怕沒有打中敵人,就將自己的軍營給拆瞭!」
鐵鷹道:「我方還有不少高手,難不成還拿不下一頭僵屍嗎?」
孔丘道:「非我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頭僵屍原本就是刀槍不入,再加上吸食瞭邪神分身的精血,也不知道到瞭那種程度!」
孟軻道:「煞域煉屍的時候,身軀的精血根本就是多餘的,依我看,滄釋天的那三具分身的精血都被厲帝拿來喂食這僵屍瞭,而且厲帝既然有心決戰,一旦有所機會便要做雷霆一擊,其麾下高手盡出,趁著兩位道長虛弱之時襲營!」
鐵鷹凝眉細想片刻,虛心請教道:「高手對戰,鐵某實在不擅長,還請諸位賢人將可能發生的情況給我講講!」
孟軻道:「少帥,那孟某人便放肆一二瞭。假設兩位道長施法護持我教的兩位師叔入煞域,他們就會陷入十分虛弱的情況,厲帝便全力一擊,他領著三大陰煞分身拖住我方頂尖戰力,比如江南王和楊督帥等人,再由麾下十大鬼王擾戰而那後卿也是萬屍凝聚,同樣能抗耐打,這一樣來,儒道兩教的天人高手都被拖住,將臣便長驅直入,加害元鼎凈塵兩位道長。沒瞭二位道長的支持,三位師叔便會遭到煞域陰氣的影響,厲帝便可從容回轉老巢對付三位師叔。這樣一來,就算厲帝在襲營時候損失一些人馬,也能賺取中原正道重要人物!」
鐵鷹聞言不禁一陣心驚,若真被厲帝得逞,便是損失五名正道頂梁,這一戰他們就已經輸瞭大半。
鐵鷹著實苦惱,嘆道:「若是由靳院主來替二位道長護法呢?」
靳紫衣搖頭道:「煞域之內尚有原魔界兵馬,兇險難料,要出手毀去分支最起碼也得我們三人同時出手,才能以最快速度解決問題。所以說此法就是拼雙方的速度,一旦施展,就看是我們先毀去陰河分流截斷西域的地脈陰氣,還是厲帝先得手加害兩位道長……但依目前情況看來,厲帝的勝算更大,所以靳某也不太贊成此法。」
鐵鷹道:「確實如此,而且我方的風險也是更大,就算成功也隻是增加瞭破城的機會,而厲帝若成功,便是逆轉天下大勢,著實搏不過!」
靳紫衣道:「其實關鍵就在於如何拖住將臣,若是小妖後和小劍仙在的話,區區一頭僵屍倒也不足畏懼,可惜她們……」
鐵鷹也聽明白瞭言下之意,暗自苦笑道:「那兩位姑奶奶懷孕可真不是時候!」
鐵鷹道:「罷瞭,先行休整,待擬出破敵良策再做打算!」
就在此時,外頭士兵火速來報:「主帥,後方來瞭一架金鳳鸞車,有三千禦林軍護送!」
鐵鷹不由暗吃一驚,這金鳳鸞車分明就是皇後座駕,驚訝道:「皇後娘娘,她怎麼來瞭?」
於是急忙親自出營迎接,隻見一架華貴馬車正由十六匹駿馬拖拽而來,再由三千禦林軍護送,氣勢不凡,奪人心魄。
鸞車行入軍營,士兵列隊迎接,鐵鷹拱手道:「拜見皇後娘娘千歲,請恕微臣身披軍甲,不便行禮!」
鸞車內響起一個女聲:「大帥不必拘禮。」
說著車內走下一道英氣勃發的倩影,身披戎裝,腰系軍刀,威武清麗,猶勝須眉,正是侯玉玲。
鐵鷹微微一愣,道:「此地兵兇戰險,娘娘千金之軀實在不該來此。」
侯玉玲淡淡地笑道:「國難當頭,將士在前線浴血,本宮也曾習得武藝,怎能躲在後方安享榮華,所以向聖上請纓,到此與諸位將士同甘共苦。」
她聲音雖是輕柔,但卻悠長無比,整個軍營都聽到瞭這話,眾將士無不感激涕零,心中大贊皇恩浩蕩,娘娘千歲之類的話。
侯玉玲道:「大帥,本宮見你眉帶愁色,可是在為戰局擔憂?」
鐵鷹蹙瞭蹙眉,將事情大致托出。
侯玉玲道:「此法雖有成功的可能,但我方現在依舊缺少破虛境界的高手!
當兩位道長施法時,就算儒門兩位元老守在軍營,仍是得面對厲帝的四重煞體。」鐵鷹聞言,心頭更是愁惱。
就在此時,外邊又有士兵來報:「江南王和鎮國王已經到瞭轅門之外。」
鐵鷹連忙道:「快快有請!」
隻見轅門外踏入兩道昂然身軀,一者瀟灑俊颯,一者沉穩陽剛,正是龍輝和楊燁這兩名外姓王駕到。
鐵鷹不敢怠慢,忙向前行禮。
兩大手握重兵的異姓王駕臨,就算侯玉玲貴為皇後也不敢虧瞭禮數,親自上前迎接。
楊燁道:「皇後娘娘,此舉是在折煞微臣瞭!」
侯玉玲笑道:「鎮國王忠勇護國,江南王撥亂反正,兩位皆是大恒之功勛重臣,本宮怎能怠慢,還請受吾一禮。」
說著便頷首行禮,龍輝和楊燁連忙回禮。
孔丘和孟軻等人也迎瞭過來,兩人將戰局明細告訴龍、楊二王。
龍輝不禁蹙眉道:「好狡猾的厲帝,算計竟然如此深沉。」
侯玉玲微微蹙眉道:「傳聞於谷主、妖後、鸞妃等三位前輩在盤龍聖脈照顧諸位王妃不能前來參戰,此事可當真?」
龍輝道:「自然是真的,難不成皇後娘娘還以為本王故意傳播假消息,藉此迷惑厲帝嗎?」
侯玉玲笑瞭笑,道:「小妖後等諸位王妃真的不能來瞭?」
龍輝點點頭道:「內子已經有瞭身孕,不便參戰,兩位嶽母和鸞妃娘娘為瞭照顧那幫丫頭也不便出面,而袁長老也得坐鎮後方,都不能前來。」
心中卻道何止是照顧女兒,連她們都有瞭身孕,但這實情也隻有他知道。
侯玉玲花容露出幾分落寂之色,嘆道:「可惜瞭,若不然那容厲帝張狂!」
「鐵少帥,吾已聽說瞭,這三座鬼城確實難纏!」
龍輝淡淡地道,「既然要打入煞域,就必須通過此地,所以吾覺得還是按照原方法一試,由本王、鎮國王還有尹、宗、靳三位儒教長老一同牽制厲帝的四重煞體,其餘人便依次纏戰煞域的兵將,至於抵擋將臣和襲敵後方的人選咱們再細細商討,定能找出合適的!」
楊燁道:「江南王所言甚是,鐵少帥,咱們便入營帳內好好商議一番如何?」鐵鷹領著眾人走回帥帳,將手頭的資料擺瞭出來:「根據目前手頭的情報,煞域原本的頂尖戰力便是厲帝、將臣還有十大鬼王,如今再加上一個後卿,另外魔界的元魔五君也必須納入考量。目前來看,厲帝擁有四重煞體,是最為難纏的一個。」
龍輝道:「不錯,這四重煞體相當於厲帝一人便能施展四大破虛高手的力量,而且這煞體皆隨他心意而動,配合起來更加厲害,所以本王才提出讓靳紫衣院主也加入,集合五人的力量拖住厲帝,最大程度減輕兩位道長的危險。至於十大鬼王和元魔五君都能牽制住,唯獨那兩頭僵屍為難以預測之變數。」
侯玉玲忽然開口道:「那就由本宮對付這兩頭僵屍吧!」
眾人微微一愣,鐵鷹更是緩慢勸阻:「娘娘,您乃千金之軀,不可犯險啊!」侯玉玲冷聲道:「鐵帥,難不成是覺得本宮武藝低微,不足以勝任嗎?」
輕描淡寫間透出一股國母威嚴,更有巾幗英風,鐵鷹見狀不禁膽氣一怯。
侯玉玲道:「若本宮擋不住將臣和後卿,讓他們傷及兩位道長,那便按軍法處置!」
鐵鷹暗中叫苦,心忖道:「誰敢處置你這位姑奶奶!」
龍輝道:「鐵少帥,皇後娘娘也是巾幗英雌,相信可以擔當此重任!」
鐵鷹頗為無奈,點頭道:「既然是皇後娘娘和江南王要求,本帥豈敢不從,那就這麼定瞭吧,由皇後娘娘對付將臣和後卿。」
「如此盛大戰況,在下也想厚著臉皮主動請纓!」
隻見帳子被掀開,走入一人,正是本次討伐大軍的監軍,當朝國舅——侯戰戈。
「鐵帥,侯某願率一支精銳深入敵後,斬斷陰河分流!」
現在風頭頗緊,恐怕等過陣子再發合集吧,時間待定,但每天我都會碼一下字,但可能不會更那麼密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