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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高歌猛進

第五回 高歌猛進

  衡城失守,皇甫銘又怒又急,死死盯著城頭上的女子,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發動護城陣法,困死那個賤人!」皇甫銘惡毒地道。

  白翎羽花容一暗,咬唇道:「皇兄……收手吧!」

  皇甫銘指著白翎羽罵道:「賤人,該收手的是你!別以為奪瞭城池就高枕無憂瞭,朕同樣可以叫你有進無出!」說罷捏碎隨身玉符,衡城四周山壁開始震動,城池四周卷起風沙,將整座城牢牢封住。

  「不過是一個以土為元的山嶽之陣,五行隻得其一,何懼之有!」

  就在此時,白翎羽身邊出現一道婀娜身影,美眸幽藍若海,氣質恬靜高雅,正是盤龍祭司玉無痕。

  玉無痕從袖子裡掏出一面小旗,默念咒法,抬手拋出,令旗恰好插入衡城中央之地,整座衡城泛起金黃色的咒文,山脈地氣頓時逆轉。

  與此同時,渾谷河反向響起蛟龍咆哮,水氣沖天而起,虎踞嶺方位則是燃起熊熊烈火,百裡密林皆成木薪,助燃火勢。

  龍麟軍將士所用之兵刃亦綻放金鐵之元,霎時間五行齊聚,三方呼應,形成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

  皇甫銘和看得滿頭霧水,波旬卻是瞧出端倪,對方那面令旗恰好打在衡城地脈匯聚之處,將城池四周的山脈地氣引出,再與其餘的四行呼應,使得原先的衡城護陣成為新陣法的一部分。

  忽然鐵鷹驚呼道:「陛下——不好瞭,賊軍反撲啦!」

  皇甫銘收回思緒,環顧戰場,隻見龍麟軍將士如潮水般撲來,人人勇戰,無不以一當十,無不奮力廝殺,十大兵團已經開始出現潰散之象。

  這時兩大魔子也分別被王棟、梁明兩員上將殺得左右支拙,皇甫銘這支禦林軍已孤立無援,搖搖欲墜。

  波旬把心一橫,縱身躍起,現出三頭六臂之欲魔法身,口誦欲海密咒,聲波似有似無,但卻是惡毒無比,足以催腦碎心。

  倏然,龍吟響起,抵消奪命梵音,波旬眼睛一瞇,哼道:「終於肯露面瞭嗎,龍小子!」

  前方軍陣之上盤旋著一道紫金龍氣,龍輝懸於半空,盯著波旬道:「欲魔孽畜,朕等你許久瞭!」

  底下的皇甫銘氣得一陣哆嗦,飛到半空指著龍輝罵道:「亂臣賊子,你憑什麼自稱為朕!」

  龍輝見他眸間盡是赤烏之氣,顯然已經是完全墜入魔道,神魂已被心魔所控制,難再回首。

  皇甫銘負面情緒充斥心魂,激得體內心魔越發茁壯,進而令得功體大增,隻聞他咆哮一聲,真氣爆發,金、紫、烏、赤四種光華綻放開來,正是魔化後的大羅金闕神功。

  波旬也感到一陣窒息,暗忖道:「想不到昏君還能爆發出此等功力,這心魔還有獨到之處,也罷,且讓他去試試龍小子的深淺!」

  皇甫銘怒吼一聲,化作一團光暈,如同流星般撞向龍輝。

  龍輝不緩不慢,左手一抬,五指虛托,施展禦天借勢之法將皇甫銘的攻擊方向巧妙掉瞭個頭,轉送給波旬。

  波旬暗罵一聲累贅誤事,打出一招「欲海轉經輪」,卸走沖勢,將皇甫銘安然無恙地送到地上。

  「陛下,且稍安勿躁,莫讓逆賊污瞭龍體!」

  波旬再給瞭他個臺階下,然後掐動咒印,打出一陣密集氣勁,遙擊而去。

  龍輝身形一晃,迎著波旬的攻擊飛掠而來,他真氣化作盤龍護體,旋舞盤繞在身體四周,形成一個氣旋,將波旬的咒印之力盡數旋飛。

  眨眼間,龍輝欺近波旬,運起刀霸精義,一記手刀便朝波旬腦門劈落。

  波旬雙臂交叉格擋住手刀,其餘四條手臂拍出掌印,排山倒海地湧向龍輝。

  龍輝變招迅速,刀勢一轉,變做劍靈之法,劍走輕靈,密若繁星,便同波旬鬥起快招來。

  波旬見龍輝劍指靈敏,於是也換出擎天咒印,力道萬鈞,要以力降敵,他得地藏佛骨加持,元力自是充沛,也不怕跟龍輝硬撼。

  龍輝右手五指並攏,做戰戟之勢,施展狂戟之法,左手五指收聚,成槍鋒狀,使槍勇之術,迎擊波旬宏大力沉的咒印。

  波旬有六臂加身,結印出招速度奇快,而龍輝身負萬兵精義,可演世間兵器,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眨眼間便鬥瞭百餘合。

  龍輝冷笑道:「上回偷竊如來聖體,這回又盜取地藏佛骨,你這偽佛就是左右依靠,沒點真本事!」

  波旬回敬道:「既然本座沒有真本事,你為何不一回合將吾拿下呢?」

  龍輝道:「何必心急,朕自然會賜你一死!」

  波旬道:「黃口小兒也妄想稱帝,你想殺我也得損去半數修為!」

  兩人互相鬥嘴嘲諷,但手中招式也是越出越快,真氣泉湧傾吐,力道越來越強,打得是日月無光,雲散風歇。

  兩人對上一掌,相互震退,龍輝卻是面露微笑道:「賊禿偽佛,你今天有難瞭!」

  波旬被對手掌力震得胸口發悶,內息略微不暢,忽然間後腦勺的汗毛猛地豎起,正是兇險之兆。

  炙熱無比的氣壓罩下,波旬大叫不妙,已經來不及回頭,怒吼道:「無恥妖婦,休想得逞!」

  背門兩支手臂一抖,雙掌相互交疊,擊向後方。

  轟隆一聲,天際驚爆,波旬慘被打落地面,摔得灰頭土臉。

  天空之上出現一道倩影,身著雪白鳳袍,頭挽凰簪,媚眼輕盈,娥眉含笑,風華絕代,艷絕塵寰,看得兩軍將士忘乎所以,兵刃紛紛落地,忘卻瞭廝殺。

  波旬站直身子,道:「妖婦,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

  洛清妍輕笑道:「最毒婦人心,大師沒聽說過過麼?」

  波旬呸瞭一聲,道:「以二敵一別以為穩操勝券!」

  洛清妍右手輕輕抬起,拇指和食指輕扣在一起,做蘭花狀,美輪美奐,說道:「是耶非耶,你盡可一試!」

  波旬乃手印行傢,看出洛清妍這一蘭花指看似簡單隨意,實則深不可測,似手印又似毫無規則,令人生出一種命脈被握住的難受感。

  「這個妖婦不好惹!」

  波旬感到洛清妍的高深莫測,目光下意識地往龍輝那邊瞥去,誰知一看竟也是心驚膽顫,隻看龍輝身軀四周盤繞著十道龍氣,威勢剛猛霸道,震懾心魂。

  十龍盤繞,震絕塵寰,波旬暗忖道:「妖婦難以捉摸,龍小子更不好惹……」

  他正在盤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時,忽聞龍嘯大響,腦門倏地一痛,兩眼昏星。

  波旬自知此音波有震魂碎腦之力,連忙運功抵禦,眼前忽而一晃,龍輝竟逼近眼前,波旬隻覺胸口一震,霎時口嘔朱紅,濺血後退。

  快,快得難以瞬目,龍輝施展十龍元力加持,身快如神速。

  波旬驚愕之餘,背門再遭龍輝重擊,整個人又朝前撞去。

  而龍輝快速移動,時而在前時而在後,殘影遺留,仿佛有千百個龍輝在圍著波旬打,將他如同皮球般踢來打去,看得龍麟軍眾將士興奮莫名,齊聲大喊萬歲!波旬挨瞭幾下之後也有瞭對策,暗忖道:「要想招快便需留力變動,所以他的招式力量有限,吾隻需加催護身氣勁,定可力保不失!」

  於是他氣壓丹田,凝雙足駐地,聚佛骨聖力,六隻手臂分別結欲界密咒法印,分別是——不動印、金剛元身印、孽海不滅印、六界欲天輪印、末法葬佛印、無聲色空印,六印加持,波旬穩若磐石,堅似金鐵,硬受龍輝百餘快招而不損分毫。

  龍輝冷笑道:「明明是佛之異端,叛佛之徒,卻要仰仗佛骨威能,當真可笑!」

  波旬手結指輪,劃出一股渾厚氣勁,吹滅四周殘影,逼出龍輝真身,哼道:「吾乃萬教至尊,佛之力自當為吾所用!」

  龍輝慍怒,單掌托天,聚五方地氣,施展戍土真元最上式——山兮震鬼神。

  土元極招上手,龍輝仿佛手捧三山五嶽,獨攬八方峰巒,掌心一蓋,山嶽巨勢壓落波旬。

  波旬六掌同時上抬,做托天狀,使出一招「滅佛論道」,強行頂住山嶽傾斜之力。

  龍輝有心替地藏取回佛骨,出招之後尤收斂三分,難以全功施為,故而被波旬頂開山嶽之力。

  推開山嶽之氣後,波旬心念盤算,暗忖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當下順勢後撤,借機調息,忽然頭頂照下一道五色光華,宛若烈火烘烤,灼熱欲焦。

  隻見洛清妍玉指結印,拇指、食指、無名指扣在一起,中指、小指伸直,姿態柔媚,式中藏殺,朝著波旬退卻反向便是一掃,頓時鳳火凜然,一頭赤羽鳳凰浴火誕生,展翅飛來,正是天極鳳凰印中的翻天赤羽印。

  波旬躲閃不及,唯有豁出一身元功,佛骨威能流轉周身,異彩奪目,形成一具琉璃戰甲,硬接妖後絕式。

  翻天赤羽印的磅礴巨力沖擊何其龐大,波旬雖堪堪護住命門,但一身琉璃護甲也被打得粉碎,也虧得有此戰甲護身,抵消瞭洛清妍的七成殺傷力,波旬所受之傷有限。

  「師尊,我來助你!」

  眼看波旬被打得狼狽不堪時,一名身著梵甲,手持法杵的武僧領著三千僧兵躍然而出,正是空藏及其麾下弘法軍。

  空藏率軍將波旬圍在中間,波旬一喜,說道:「來的甚好,速速佈下欲天六界經綸法陣!」

  空藏說道:「弟子遵命!」

  說罷法杵一揮,三千僧兵以五百為數,各自凝聚真元,氣息貫通四方,形成六重法界,重重疊加,以波旬為核心,相互聯系,形成攻守一體之法界。

  洛清妍柳眉輕蹙,露出一絲凝重之色,波旬哼道:「龍賊,妖婦,有本事就繼續來打呀!」

  龍輝凝視對手片刻,身上龍氣倏爾一動,十道龍影飛速掠出,在波旬法陣四周盤繞一圈,隨即打瞭個哈哈道:「原來是一門烏龜陣法,也沒什麼大不瞭的!」

  波旬氣惱道:「既然沒甚大不瞭,何不破陣一試!」

  洛清妍聽出龍輝話外之意,淡然一笑,輕拂水袖,搖頭道:「波旬,你這是以守為攻,防守反擊之陣,隻要不主動出招,你這陣法的威力就發揮不出來!」

  龍輝接口道:「咱們就這麼耗著,累也累死你!」

  這時龍麟軍已經在正面戰場上占盡優勢,衡城又被白翎羽不廢除拿下,波旬不由得一陣心虛,暗中掂量一番,忖道:「陣法雖妙,但極費元功,即便我能支撐,空藏和一幹僧兵也難以為繼!罷瞭,罷瞭,唯有先行退卻!」

  他法袍一抖,轉動經綸,一股昧昧梵音泉湧而出,霎時空間異變,波旬正是要將這二十萬大軍挪走。

  禦林軍及各路兵團化作光點迅速消失在戰場,龍輝臉色一沉,雙掌左右雙分,發出金黃雷電,轟擊虛空,金雷霹靂可將空間打碎,龍輝是要越界追擊,兩道金雷打入虛空,並非正面擊在波旬等人身上,而是將空界打成虛空亂流。

  大軍頓時陷入虛空亂流,被卷得七零八落,波旬暗叫不妙,大罵道:「好惡毒的小子!」

  空藏勉力穩住身形,呼道:「師尊,不少士兵被卷入虛空亂流之中瞭!」

  波旬六臂齊出,以大神通打開六條通道,喝道:「快些出去!」

  眾人不再遲疑,紛紛從就近的通道離去,波旬也率弘法軍從其中一條通道離開。

  回到現世之後,弘法軍眾人恰好出現在一片小樹林中,波旬掐指一算,苦嘆道:「始終沒有逃出龍賊的勢力啊!」

  空藏忙問其然,波旬嘆道:「剛才那藍衣女子丟下的那枚令旗應該就是陣法之極元器,龍賊以虎踞嶺、渾谷河、衡城為點,同時策動五行之力,佈下一個三角異界,困住我們,在加上這個范圍內的空間已經被龍賊打碎,我們已經無法穿界越空瞭,要想脫離就隻能靠腳走!」

  空藏也並非不知兵之人,臉色丕變,道:「莫非敵人是要將咱們分隔圍困,逐一殲滅?」

  波旬咬牙道:「自從修者功力大增後,許多常規戰法已經不起作用瞭,但這小子卻又將我們拖回瞭昔日的常規戰,封住這一片空界,限制瞭我們的速度,迫使咱們不得不以步行軍!」

  空藏道:「師尊,那該如何做?」

  波旬道:「且先與其他兵馬回合,避免孤軍奮戰!」

  弘法軍小心翼翼地行走起來,行至半途,卻聞樹林中傳出呼救聲,循聲望去,卻見一支百人隊往這邊走來,正是朝廷軍的士兵。

  空藏命人上前對口號,確定是友軍後便問道:「你們是那路兵馬,為何會在此?」

  為首的一個百兵長道:「回法師的話,我們這些人是曹鄂將軍營下,剛才被那股怪風卷來此地!」

  波旬聽瞭之後,頓時大悟:「那股虛空亂流並非要殺敵,而是要將二十萬大軍分隔開來,若我不及時打開通道,隻怕這二十萬大軍要被卷得更加凌弱,所分隔出來的部隊人數也更少!」

  想到這裡,不由倒抽一口冷氣,若不是及時反應,隻怕二十萬大軍要盡數覆滅。

  龍麟軍再下一城,大軍進入衡城內休整,士兵們對百姓秋毫未犯,各自安營紮寨,固守防線。

  龍輝與洛清妍並肩坐在衡城正殿主位上,儀態從容,更似珠聯璧合。

  白翎羽坐在一旁,神色凝重,毫無奪城建功的喜悅,龍輝暗嘆一聲,伸手緊握她略顯冰冷的柔荑,安慰道:「小羽兒,你還在為你皇兄的事擔憂麼?」

  白翎羽幽幽一嘆,娥眉緊蹙道:「皇兄似乎已經換瞭一個人,我……我根本不知如何勸他回首。」

  洛清妍道:「翎羽,現在已經沒辦法回頭瞭!」

  白翎羽一陣沉默,玉無痕走瞭進來道:「陛下,娘娘,三界五行陣已經排佈完善!」洛清妍含笑點頭。

  林碧柔含笑道:「三界五行陣佈下,在范圍內任何挪移轉移之法皆失效,波旬已成甕中之鱉!師妹這回可是立下大功啦!」

  龍輝道:「要誅滅一個破虛高手,所付出的代價絕不輕松,此陣隻是要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消耗他的精力,最大弱化這個對手!」

  洛清妍道:「方才與波旬交手,本宮亦覺得他尚有隱藏底牌,所以在未逼出他底牌之前,我們暫時不能與之死戰!」

  「陛下!衡城守備已經帶來!」

  這時燹禍領著一隊士兵押進來一個官員。

  龍輝示意眾人給他松綁,問道:「衡城守備張思頌,如今魔氣侵蝕神州地脈,為何你仍要助魔為虐!」

  張思頌呸瞭一句道:「逆賊,你還不是一樣跟著妖婦並肩而坐,更妄自稱帝,簡直不知廉恥!」

  殿內眾人皆面露慍色,龍輝卻是依舊淡然淺笑,朝洛清妍打瞭個眼神,洛清妍莞爾一笑,鳳目綻放媚光,張思頌腦識一片混沌,意識迷糊,已被奪神。

  洛清妍輕笑道:「我的玄媚奪神術雖不如明鸞那般精純,但要控制一個普通人的心智也不是什麼難事。這廝已被攝取神魂,龍兒,你可以隨便問他就是瞭!」

  龍輝起身問道:「皇甫銘坐視魔界落入神州,魔化地脈,汝等為何還要奉皇甫銘為帝!」

  張思頌道:「江南納妖族,我大恒帝尊何其氣度,為何不能容魔族入世,同樣道理,江南龍輝娶小妖後為妻,吾皇亦可立陰魔為後,這有何稀奇!再說,魔界七境融入神州,百姓並未受到傷害,而且魔界之花草也給瞭百姓不少實惠!」

  龍輝遣退張思頌,召來薛樂問道:「薛樂,你一直負責戰後民生安撫,對於衡城你有何瞭解?」

  薛樂道:「陛下,微臣命人調查過後,魔界泥土植被遍佈衡城內外,但並未對百姓造成實際損害,反而提高瞭糧食產量!而且微臣派人問過當地百姓對魔界的印象如何,他們的態度並不見有明顯的排擠和懼怕。」

  龍輝點瞭點頭,說道:「辛苦你瞭,先下去休息吧。」

  薛樂退下去,殿內隻有龍輝和數名後妃,也算是自傢人說話,不必忌諱太多。

  洛清妍道:「魔界植物雖諸般怪異,但也並非都是具有攻擊性或歹毒,還有不少可以促進其他植物增生的草木!魔尊乃一代梟雄,如今已將半壁江山收入囊中,斷不會殘殺自傢領域內的百姓,相反還會大行諸般利民政策,以求籠絡人心,穩固統治。除此之外,魔尊借著紫微帝星的光華操控萬民之心,雖然不足以將萬民變為魔界傀儡,但也足以篡改民眾的一些想法,比如讓百姓潛移默化地認為魔界是皇親國戚,魔界跟他們沒什麼區別!」

  白翎羽驚道:「這魔尊的本事也忒大瞭吧!這怎麼可能?」

  洛清妍道:「心魔大法與玄媚奪神術一樣,都是專攻他人神魂心智的功法,這兩種法決各有優劣,玄媚奪神術控制人心時刻保存一定的意識和心智,而且還有崩碎神魂的霸道威力,但控制范圍不如心魔大法,而心魔大法則可以借著某些媒介產生大范圍影響,但隨著范圍越大,其威力也就越弱!」

  白翎羽道:「也就是說現在的百姓都遭心魔大法迷惑瞭?」

  沉默已久的魏雪芯開口道:「我曾跟魔尊交過手,當時險些被他的心魔大法引得劍心失守,剛才入城的時候,我也感覺到百姓的意識有些迷離!」

  洛清妍道:「我也大致看瞭哪些百姓一眼,發覺他們深層意識已經被篡改瞭,雖然隻是很微弱的一部分,但也足以讓他們對魔界不產生排斥!」

  魏雪芯道:「依照那般看來,凈塵道長他們是不是也被心魔大法操控瞭?」

  洛清妍道:「依照我對心魔大法的瞭解,應該是有這可能,但這些人的意志和功力皆是超凡之輩,而且跟魔尊相差不遠,心魔大法應該對他們無效才是……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眾女不禁一陣擔憂,洛清妍道:「你們這些丫頭也不必太過多慮,別忘瞭明鸞也有相同的功法,待江南那邊一收網,便可跟魔尊鬥上一番!」

  魏雪芯問道:「大娘,究竟玄媚奪神術跟心魔大法誰更勝一籌呢?」

  洛清妍道:「這個難以比較,若論攻擊力當時玄媚奪神術更為霸道,若論覆蓋范圍則以心魔大法占優。」

  魏雪芯道:「雪芯聽鷺姨曾提起過,她佈在裴傢的暗棋不知何時被人解除瞭,不知道是不是魔尊幹的好事!」

  洛清妍道:「這兩門功法確實可以相互克制,修煉到極致處則可以相互解開法,隻是要取決於誰離被施法者更近罷瞭,明鸞身處江南,對於裴傢的控制則弱瞭,要是魔尊親自到裴傢去,他自然可以解開玄媚奪神術的控制,還可以進一步以心魔控制裴傢!若是換過來也是這般!」

  白翎羽奇道:「咱們先前曾懷疑過元鼎他們是被心魔控制,但為何鷺娘娘尚未解開呢?」

  洛清妍搖頭道:「明鸞要想解招不過彈指間,但魔尊故意將他們神魂一片混亂,強行而為之恐怕會傷及他們神魂!而當初明鸞為瞭讓裴傢之人保存自己的意識和智慧並未下此重手,所以魔尊便解得輕易!」

  「好瞭,別說這麼些喪氣話,且看看咱們今日的戰果吧!」

  龍輝道:「如今虎踞嶺、渾谷河及其衡城都落入我軍掌控,已扼住玉京東西咽喉,隻要南北兩路大軍再進一步,我軍便能合圍玉京,占據不敗之勢!」

  洛清妍婉媚柔笑道:「傻小子,倒也是樂天一派!」

  話說龍輝順利占據瞭貫通神州東西的要地,而凌霄、孫德率北伐之師出蒼孁,抵達焱州之後安營紮寨,等待崔傢軍前來會師。

  崔傢父子也是傾盡全力,調集遼東能戰之士八萬,浩浩蕩蕩進入焱州,當日魏劍鳴也率天劍谷弟子前來回合,大軍便朝河東殺去。

  鎮守河東的裴傢也立即作出反應,點足大軍憑城而守,誓死攔住崔傢軍,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中軍大營,凌霄、風望塵、孫德攜同崔煊毅一並商討戰略。

  崔煊毅道:「昔日崔裴兩傢明爭暗鬥,曾暗中盤算瞭各種情況,就連兩傢兵鋒交戰也列入瞭考量!」

  說著指著地圖道:「河東共有八大郡城,因為此地為玉京東北之屏障,所以這八座郡城都以軍鎮的標準建造,城高墻厚,因為經歷瞭鐵烈兵禍,所以朝廷更加煞費苦心經營河東,除瞭增加裴傢軍實力外,還有命令左屯衛軍駐紮,兵力足有十五萬。」

  凌霄道:「我帶來的兵將有三萬人,崔公兒郎八萬,加起來也就隻有十一萬,雖然單兵作戰我軍可以穩壓對手一籌,但還有河東背後究竟藏有多少魔兵尚未清楚,此戰斷然不能輕易!」

  風望塵道:「若是這一城一城地攻打下去,即便我軍勝利也是自損八百,此戰不能以常規的正面攻堅戰!」

  崔煊毅問道:「風相有何妙計?」

  風望塵手指往地圖上的一角點去,說道:「錦雲隘!此地乃中州腹地至西域的關隘,原本是朝廷嚴控西域的重鎮,但自從西域眾國和煞域相繼被滅後,朝廷的重心也不在這錦雲隘之上,咱們不妨就從此地下手。」

  崔煊毅道:「錦雲隘確實是一個重要關隘,位於玉京、河東及西夷的交界處,若能搶占此關隘,確實可以直接威脅玉京、河東!但錦雲隘位置深縱,要想攻打並不容易。」

  風望塵道:「所以此戰必須盡可能吸引敵軍主力,要在正面戰場打得敵軍喘不過氣來,然後再派一支精銳沿穎河繞過河東,奇襲錦雲隘!」

  孫德面色沉重,道:「計策雖好計,但深入敵後及其危險,一個不慎便會遭到敵軍圍堵困殺。凌帥,需得謹慎!」

  風望塵道:「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大!這一招若是用得好,便是盤活整個河東戰局的妙棋!」

  凌霄昂然起身,說道:「我已決定瞭,由本帥親率雷戰、火蓮兩軍攻打錦雲隘,正面戰場由孫德負責!」

  孫德臉色一沉,說道:「凌帥,此舉太過冒險……」

  凌霄抬手道:「孫將軍,不必多言,吾意已決,此次攻打錦雲隘,由本帥與風相負責!」

  風望塵點頭一笑,與凌霄交換瞭一個眼神,昔日文武首座默契仍在。

  凌霄說道:「謄咲何在?」

  蛇族妖將謄咲出列應答:「謄咲在此!」

  凌霄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肩膀一按,輸入一股渾厚內勁,謄咲周身氣血隨之翻湧起來。

  凌霄道:「速速施展鎖天勢,封鎖河東內外!」

  謄咲得凌霄真氣加持,功力瞬間提升,妖氣躥騰,化作兩條吞天巨蟒,一雷一火,形態兇狠猙獰,張開血盆大口咆哮一聲,釋出一股昧昧玄音,籠罩河東千裡之地,斷絕瞭神念間的傳遞。

  招式使盡,謄咲面露疲態,喘氣道:「凌帥,鎖天勢無天蟒星宮相助,最多隻能持續三日!」

  凌霄道:「三日足矣!本帥要敵軍在三日耳聾眼瞎,方便奪取錦雲隘!」

  風望塵笑道:「封閉掉一切神念傳訊,敵我皆需以最原始的方式傳遞軍情,也就是說誰的斥候更厲害,誰就占據這三日的主動!」

  謄咲道:「相爺請放心,隨軍而來的還有一百名雀影和一百名毒牙,軍情的傳遞絕對能比河東軍更快更準!」

  這時營帳掀起,走入一道俊秀身影,正是魏劍鳴,從母親手中接任掌門大位後,魏劍鳴已然褪去昔日青澀,多瞭幾分一派之尊的沉穩。

  眾人起身迎接,凌霄道:「魏谷主,有失遠迎。」

  魏劍鳴道:「凌帥,此次出征,不知在下有何可以出力之處?」

  凌霄道:「谷主客氣瞭,本帥決定奇正結合,明打河東,暗取錦雲隘,若能請得天劍谷弟子相助,戰事定當更加順利。」

  魏劍鳴道:「這是自然,此番出征,傢母已經交托在下,務必盡一切能力協助北伐大軍。」

  凌霄問道:「不知於太後仙蹤何處?」

  魏劍鳴道:「傢母為瞭避免敵軍提前察覺她的行蹤,已經遁入虛空,但大傢請放心,傢母一直在大軍附近,隻待魔界底牌一現,立即出手誅魔!」

  聞得於秀婷在附近坐鎮,眾將士也是安穩瞭許多。

  河東之所以得此名,正是因為此地位於穎河之東,穎河不屬於赤水河、楚江水域分支,向西溝通西域的多納林河,向北則同清羽河相連,若論河道長短絲毫不遜赤水河及楚江,隻是水域覆蓋范圍沒有這神州兩大水脈豐富罷瞭,甚至也有人將此河稱為神州第三水脈。

  河東占地雖不如遼東、江南,但其土地肥沃,適於耕種,繁衍瞭不少人口,歷代當權者都汲汲經營此地,分別建造八鎮分別是東景、元德、鹿甾、中林、北溪、重晉、臨祁、穎河,然而這八大重鎮在一夜之間遭到炮火轟擊,而且都看見瞭十萬大軍壓境的景象,河東駐軍雖有十五萬,但分配到八座城池後,兵力反倒弱瞭,見到這十萬大軍壓境,守將豈能不驚。

  而身處東景的裴國棟也目睹瞭十萬大軍壓境的景象,命人固守城池,不由地在書房裡連連踱步,暗罵道:「豈有此理,這些賊兵是什麼時候打進來的,十萬人怎麼毫無征兆地就出現在城下!」

  東景乃是裴傢本宗所在,處於河東腹地,就這麼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過來,任誰都會心神不定。

  「報……傢主,大事不妙,鹿甾失守瞭!」

  士兵滿面塵埃地沖進來道。

  裴國棟驚訝道:「什麼?鹿甾是八鎮之中最為堅固的一城,怎會短短半日時間失陷!」

  士兵道:「國公,十萬叛軍輪番攻城,而且還使用瞭那些戰車,鹿甾支撐不住便……便失守瞭!」

  裴國棟臉色忽地一陣鐵青,道:「十萬叛軍?我這邊也有十萬人,難不成敵兵還有二十萬之多?」

  士兵戰戰兢兢地道:「傢主,其餘各郡城也傳來瞭告急令,他們都遭到叛軍火炮的攻擊,敵兵人數不下十萬,想請傢主立即增援!」

  裴國棟罵道:「放屁,八大軍鎮各遇十萬叛軍,那就是八十萬,叛軍從哪裡冒出這麼多人!」

  屋內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裴公,你們中瞭對方的障眼法瞭!那所謂的八十萬大軍其實就隻有攻打鹿甾的十萬而已,你們所見的敵兵都是狐族用幻術變出來的,東景門口其實就是幾口火炮而已!」

  裴國棟回頭一看,隻見屋內正坐著一個人,出現得無聲無息,一身泥黃甲顯得極有氣勢。

  裴國棟吞瞭吞口水道:「叛賊已經打下瞭一郡,土君,你讓老夫如何不驚!」

  來者正是黃土魔君塍塓,他笑道:「區區一地之失何足道哉,隻不過是守城將領中瞭敵軍詭計罷瞭,待大軍結集完畢,定可殲滅敵兵!」

  裴國棟道:「但叛賊可是有一尊煉神浮屠,那東西一出,河東八鎮都得化為烏有!」

  塍塓道:「放心,他們不會輕易使用煉神浮屠,畢竟龍賊要坐擁天下,就需收納更多民心,此等傷民之大殺器不會輕易動用!」

  裴國棟嘴角微微一陣抽動,仍有幾分憂慮。

  塍塓嘿地一聲冷笑道:「裴公,你可不要忘瞭是誰替你解開那妖婦的妖術,避免讓你們裴傢繼續給人為奴!」

  裴國棟長嘆一聲道:「當日還是多得國丈妙法,讓老夫乃及整個裴傢脫離那妖婦的控制!」

  塍塓道:「裴公還記得國丈恩情那就最好,那就請務必擋住叛軍,守好帝都東北之屏障!而且此次叛軍以崔傢軍為主,勝負之後果裴公自然是清楚不過瞭!」

  裴國棟一拍桌案道:「好,老夫就豁出命來,跟這些叛賊拼個死活!」

  塍塓拍手道:「裴公有此覺悟實乃朝廷之福也,在下也會派遣黃土魔子堒嶺率部相助!」

  鹿甾失守一事傳遍河東,裴國棟勒令各路軍馬迅速結集,親自掛帥,浩浩蕩蕩地朝鹿甾殺去。

  孫德雖然奪下鹿甾,但卻不是一味地死守,而且被煉神火炮炸過的城墻殘缺不堪,也不足以抵禦敵兵,幹脆便將大軍拉出城外,背靠鹿甾擺好軍陣,以逸待勞。

  河東軍的反撲比想象中更快更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支騎兵,胯下戰馬神駿非常,雙目有神,甫一現身便讓龍麟軍中的戰馬煩躁不安起來。

  孫德見狀沉聲喝道:「全軍戒備,不許慌張!」

  他常年征戰,與梁明、王棟並稱龍麟軍三大上將,說話間自有一股殺伐之氣,宣呵間便將戰馬的躁動給壓住瞭!孫德不禁贊道道:「好生神駿的戰馬,想必就是傳言中的天馬!」

  這時孫德身邊一個親兵低聲說道:「要是給我動用煉神浮屠,直接就蕩平那群廢材!」

  孫德壓低聲音道:「月長老,煉神浮屠乃威懾敵軍一門利器,藏得越深,敵軍顧忌越大,若此刻出現,敵軍定當摸透我軍實力,所以還請長老稍安勿躁!」

  月俊宛嘿嘿道:「瞭解!」

  這時河東軍內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老夫裴國棟,請對面主帥出來搭話!」

  孫德低聲道:「這個時候斷不可暴露凌帥不在軍中的消息。」

  月俊宛道:「好辦,我變成凌帥的模樣出去跟他扯皮!」

  孫德道:「長老雖有變幻萬千之神通,但此刻還不是露面的時候,我看還是請崔公子去跟裴老兒說話吧!」

  崔煊毅點頭一笑,策馬走出陣來,朗聲道:「裴世伯,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吧,傢父托小侄向世伯問好!」

  崔裴兩傢交惡也已多年,裴國棟見瞭這仇敵之子不由一陣厭惡,面上依舊樂呵呵地道:「原來是世侄啊,老夫好得很,怎麼不見令尊駕到?」

  崔煊毅道:「傢父身子抱恙,所以由煊毅來拜訪世伯!」

  裴國棟呵呵笑道:「莫非是染上惡疾瞭,有沒有請大夫看看,要不要老夫遣幾個名醫到遼東替令尊看病啊?」

  這話看似關懷,實則在咒崔遠志早死。

  崔煊毅也不動怒,仍是微笑道:「傢父年歲已高,隻能將事情交予我這不成器的兒子來辦,遠不如世伯這般老當益壯,這等年歲仍能披掛上陣!」

  他以幾句奉承的話巧妙反唇相譏對方後繼無人。

  原先的繼承人裴海峰戰死酆都,令得裴國棟十分傷痛,此刻被這麼一整嘲諷,氣得他老臉一陣抽搐。

  「賢侄,談完私事就論一論國事吧!」

  裴國棟面容冷峻地道:「朝廷對你們崔傢一向不薄,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崔煊毅道:「舊帝失德,新皇聖賢,改朝換代乃是順天之命,應民之請,何來大逆不道一說!」

  裴國棟怒極反笑道:「很好,很好,老夫就替皇上斬光你們這群亂臣賊子!」大手一揮,為首騎兵再度沖鋒,隻見這些戰馬四周忽然卷起一層黃沙,變成百尺高大的黃沙巨馬。

  孫德反應過來,喝道:「是黃土魔兵,崔公子,速速退回陣中。鐵甲營——結靈龜陣!」

  崔煊毅退入陣內,鐵甲營士兵立即持盾而動,火速排列成靈龜形狀,盾甲之上皆刻三教鎮魔經文,聚攏之後,鎮魔光華大盛。

  凝聚沙塵的天馬抬起馬蹄便往鐵甲陣踩下,鐵甲陣確實堅不可摧,任由那群黃沙天馬如何踩踏,靈龜陣卻不損分毫,硬生生抗住天馬鐵蹄。

  「一些龜殼也敢拿來顯擺!」

  黃沙之中忽地浮現一道魔影,身披淡黃長袍,頭裹黃巾,若不是眼力出眾者實在難以看清他的容貌。

  隻看魔者雙掌掄動,十指彈飛,凝神聚元,大喝一聲道:「納風成土!」

  喝聲一出,魔兵加催元功,滾滾黃沙漫天卷席,魔身與天馬同化做無盡沙暴。

  月俊宛道:「孫將軍,不好瞭,那泥黃小子就是新一任的黃土魔子,這是魔界的狂沙魔風陣,一旦發動足以卷走十萬大軍!」

  黃土魔子名為塢坳,他以魔功統合眾魔兵之力卷起風沙大陣,吹得鐵甲營的靈龜陣不斷搖晃,時不時看見有士兵被卷入沙暴之中,進入沙暴後的士兵骨肉精血盡被抽幹,死得苦狀萬分。

  塢坳哈哈大笑道:「待本魔在刮一陣子,定可送你們這群賊軍上西天!」

  忽地一道銳光掠入沙暴之中,遏制住風沙去勢,隨即便看到魏劍鳴騰空躍起,劍舉過頂,劍氣凝成一口千尺巨劍,高懸半空,蓄勢劈下:「魔孽,給我退開!」

  劍式宛如開天霹靂,強行劈散風沙大陣。

  而組成風沙大陣的魔兵遭劍氣席卷,紛紛散開,不少魔兵被劍氣正面劈中,無不命喪九泉。

  塢坳避開劍氣,退至十丈開外,沉聲道:「我當是誰來瞭呢,原來是魏公子啊,怎麼不見令慈於谷主呢?」

  他這話既諷刺魏劍鳴年幼力虛,將他說成是永遠脫離不瞭母親陰影的孩童,更是暗中試探魏劍鳴口風,看能不能探出於秀婷的動向。

  魏劍鳴也不動怒,道:「傢母仙容豈是汝等下作之輩能見,先接本座三劍再做他想吧!」

  塢坳道:「黃口小兒,莫以為子承母業便目中無人,你不過是投胎投得好罷瞭,你若換瞭個別人傢,早就滿街要飯瞭!」

  話音甫落,一道劍氣橫空掃來,塢坳連忙翻身避開,魏劍鳴隻是靜靜站在原地,也不見他如何動作,手中長劍懸浮而起,隨著他劍指一揚,長劍飛馳而出,正是禦劍之術。

  塢坳心想禦劍飛行,乃以內氣操控劍身,遙擊對手,勁力自然不比持劍,於是便起瞭奪劍之心。

  他看準劍路,側身一讓,待寶劍從自己身前掠過的剎那,猛地伸出手來,欲空手奪白刃,隻要抓住這口寶劍,不但可以三軍陣前立威,亦可羞辱天劍谷。

  就在他扣住劍背的剎那,魏劍鳴劍指一轉,佩劍也隨之旋轉,勁力及其剛猛宏大,塢坳猝不及防,手掌慘遭劍氣劃得血肉模糊,若不是他收得及時,恐怕整個手掌都要被切下來。

  塢坳伸手往腰間一抹,抽出一條長鞭,盤旋舞動,護住周身,鞭勁糅合瞭黃沙土氣,靈巧之餘亦厚實穩重,揮舞起來便猶如銅墻鐵壁一般,河東軍眾人看得不禁喝彩。

  魏劍鳴冷哼道:「雕蟲小技,且看本座如何破你!」

  說罷劍指一點,體內龍神陽火傾吐而出,禦劍之術力道強橫,竟一劍刺破塢坳的防禦,直取心窩要害。

  危難關頭,塢坳魔身幻化,散做沙塵,避開飛劍襲殺。

  塢坳散做沙土後立即卷起一陣狂風撲來,魏劍鳴指決仍拈,火速揮動,禦氣控劍,寶劍立即圍著塢坳的風沙轉瞭起來,也掛起一陣氣旋,隻不過方向與風沙漩渦相反,這一正一反的氣旋相互糾纏,是招式比鬥,又是內力搏殺,數個回合過後,忽聞風沙中傳來塢坳一聲悶哼,緊接著狂風沙暴消散停止,塢坳從半空跌落。

  「好!」龍麟軍兵將一陣喝彩,魏劍鳴出任谷主後的第一戰便輕取對手,可謂是威懾群倫,不墜天劍威名。

  魏劍鳴仍未就此停手,再催龍元火勁,內勁泉湧不斷,強大的真氣籠罩整個戰場,隻見他劍指朝半空一點,隨身佩劍飛至天際,吸納烈陽光華,剎那間劍氣化龍,飛舞蒼穹,引得戰場萬劍鬧騰不安,紛紛躍至半空響應,萬劍密佈於天穹之上,萬劍圍繞在魏劍鳴的佩劍四周,形成一個萬劍朝拜之壯麗景象。

  劍氣、真元、劍刃、烈陽,四者相互呼應,壯大魏劍鳴內息,使得他不吐不快,劍指朝下一揮:「魔孽、賊兵,且看吾之——日照龍華劍!」

  萬劍化作烈陽光華照下,一道光影便是一柄利劍,敵兵遭光影射過,血水蒸幹,骨肉氣化,仿佛就沒有出現過一般,連殘骸都不曾留下。

  裴國棟大驚,勒令盾牌手殿後抵擋日光劍影,大軍倉皇後退。

  孫德見狀立即吹響追擊號角,率軍掩殺過去,殺得河東軍一退再退,一直退至北溪郡,依靠城池優勢才堪堪守住陣腳。

  孫德也不再追擊,收兵而回,在北溪前方二十三裡的山丘處修建防禦工事,並駐紮下一萬兵馬鎮守,藉此遏制住敵軍進攻之咽喉,其他大軍則回鹿甾休整。

  裴國棟著實苦惱,他生怕龍麟軍偷襲,便分派兩支軍馬駐紮於重晉、臨祁,與北溪形成三角呼應之態勢。

  就在正面戰場打得激烈時,凌霄的雷戰、火蓮兩軍已經悄然行軍,繞過河東八郡,快速奔行八百裡,抵達西域、河東之交界處,此處黃沙漫天,遮日掩目,隱約可見一座邊城,建築頗為簡潔,但勝在牢固,整座關隘遙立在戈壁,與金黃色沙海構造出一股撲面而來的樸實和恢弘。

  風望塵凝神望城,隻見城池上空盤旋著一股密集不散的氣息,隱隱透著一陣炙熱赤紅,正是軍人獨有的軍氣。

  風望塵默使秘術,藉風為眼,粗探城內狀況,再結合這股軍武之氣來推算,說道:「城內駐軍應有三千餘人。」

  凌霄所帶兵馬也是五千人,雖可完全壓制錦雲隘,但此刻過早消耗對日後大戰不利,他想瞭想,立即從陣中呼來摩雲道:「摩雲,可否用毒先聲奪人?」

  摩雲望瞭望風勢,說道:「吾以軟骨毒融入風中,吹入城內,或許可讓敵兵氣力減弱,但毒氣融入風中後便會被風吹散不少,能迷倒多少人,我也不好估算!」

  凌霄道:「你盡管放手去做,一切後續有風相把持!」

  摩雲點瞭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以內力溶之,緊接著雙掌飛舞起來,一股無色無味的軟骨酥匯入風中。

  風望塵羽扇一揮,風力旋聚成團,牢牢裹住毒素。

  摩雲喜道:「毒素不散,這樣一來,最少可以放到城墻附近的士兵!」

  風吹向錦雲隘,不過片刻守城士兵就七橫八落地倒下,而城內後備駐軍來不及補缺。

  凌霄知戰機已至,拔刀遙指錦雲隘,喝道:「雷兵火卒,給我——打!」

  麾下兵馬如同快速奔出,軍威剛烈迅猛,堪稱雷行火掠。

  百人先鋒營率先逼近城池,隻看他們也不搭建攻城利器,雙腳往城墻上踩下,整個便如同釘在上邊一般,然後快速奔走而上,如履平地,瞬息間躍上城墻。

  這時城內的守軍前來補防,雙方恰好遇瞭個正著,雷兵火卒手起刀落,幹凈利索地將趕來的敵兵殺光,隨即打開城門,放大軍入關。

  雷戰、火蓮兩軍迅速拔除城內一切抵抗,將所有俘虜集中到軍營校場上。

  凌霄命人清點,俘虜人數尚有兩千餘人,原來守軍被消滅三成後便失去瞭鬥志,紛紛投降。

  望著場內的士兵,凌霄有些頭疼,不知該如何處置,殺也不是,囚也不是。

  到瞭傍晚時分,一名雀影斥候趕來,呈遞軍情,風望塵接來一看,頓時心生一計,在凌霄耳邊輕聲細語瞭一番。

  凌霄拔刀一揮,刀氣橫貫城墻,劈出一道深邃刀痕,嚇得所有俘虜面色慘白。

  凌霄冷笑著對這兩千俘虜說道:「你們去馬棚裡把你們原先的戰馬牽走,吾讓你們先跑半個時辰然後再追,如果誰被我追上,我就砍掉誰的腦袋!」

  見識過凌霄一刀之威,士兵們絕不認為自己的脖子比城墻還硬,連滾帶爬地去馬棚中搶出戰馬,飛一般地朝城外跑去。

  凌霄命令雷戰軍的士兵在一旁追趕,將這股逃兵逼得聚在一起,然後朝穎河郡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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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烽煙彌漫》凌霄孤軍深入,將戰火燃遍整個河東,攪得裴國棟焦頭爛額。正面戰場烽火狼煙,黃土魔君及魔子同時參戰,魔兵釋出蟲獸肆虐戰場,又逢此時杜天宇親領天馬騎兵殺來,魏劍鳴一怒之下開啟誅仙劍陣,劍陣雖不完全,但也足以重奪上風。為挽回河東軍劣勢,厲帝心魔重現塵寰,於秀婷也現身迎戰,仙鬼之戰,勝負如何?

  閉關之中的魔尊得到慕容霄漢之消息,立即讓冷瀾率水師出黑水玄海,沿穎河駛入清羽河,趁崔傢空虛之際占領遼東,同時兵分兩路,一路入海,一路屯兵江南邊界,有何圖謀?

  同一時分,波旬受到魔尊密令,竟也拋下皇甫銘,領著弘法軍殺奔江南;慕容熙進入梁明府邸找尋地支陣法之陣眼,拱衛江南之陣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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