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流沖刷著江新月赤裸的身體,臉頰有同樣的液體淌落,外面傳來門關閉的聲音,林南走瞭。他帶來瞭她留在他傢的舊物和她房門的一把鑰匙,從此這個男人真真正正地走出瞭她的生活。
心底不可能不留戀,他看到她時痛楚擔心的眼神、他溫柔地幫她披上睡衣抱她去浴室、給她調好熱水後輕輕關上浴室房門,即使分手,他還依舊對她那麼好,他真的是一個好男人,是她辜負瞭他。
傾城大廈的秘書小安整理應聘者資料的時候,翻閱到其中一份時,忍不住驚訝地叫瞭出來:“新月姐!”那份工整的應聘資料上貼著的兩寸免冠照片可不就是江新月。
小安在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裴森時特意把江新月的簡歷抽到瞭最上面,看到裴森站起身把資料取走,她輕輕地對自己比瞭個V字手勢,以前江新月對她的好她一直記得,這點小小的忙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裴森在走向奕輕城辦公室的時候,不經意地瞟瞭一眼手裡的資料,然後他停住瞭腳步,拿起瞭第一份資料,看到照片的時候,他的眉輕輕皺起來。
那雙新月般的眼睛又一次浮現在眼前,本是溫柔的眉眼卻帶著一縷倔強的光芒,潔白的手指緊緊抓住將將關閉的車窗,仿佛根本不在意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險。
那天奕輕城的態度尤其詭異,他還清楚地記得奕總看向那個女孩兒的眼神,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他看女人時流露出那種神色,他一直以為,女人於奕輕城永遠是可有可無的,他可以有許多女人,但從不動情。而更匪夷所思的是,奕輕城居然答應瞭那個女人的采訪請求,這還是第一次破例。
奕輕城一向是裴森仰望的人物,他曾不止一次分析過奕輕城的成功,後來他總結:是因為他對女人的冷血,他不記得有多少次不同的女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而他隻淡淡的一句話就把她們打入地獄。是因為他的心無所牽拌,所以才會在適當的時刻那麼決斷而決絕。
雖然那次過來采訪的是另一個女人,裴森明知道奕輕城非常生氣,而他卻隱而不發,這麼多年他早已錘煉的喜怒不形於色。之後,那個女人消聲匿跡,裴森很奇怪,奕輕城居然沒有吩咐他卻探查那個女人的身份,這件事就這麼不瞭瞭之瞭。可是事隔多時,這個女子居然又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如果她的資料被奕輕城看到後會發生什麼事呢?
在奕輕城沒有任何後繼動作後,裴森已不那麼確定奕對那個女子的心思,但當那新月型的眼眸再次進入他的視線,他卻有百分百不太好的預感。確定自己的想法後,他拿起瞭江新月的資料,毫不留情地將它塞進瞭旁邊的垃圾筒,然後邁著沈穩的步伐走進瞭奕輕城的辦公室。
奕輕城不在,他把資料重新整理過,工工整整地放在瞭他的辦公桌上。資料他已經大概瀏覽過,有幾個不錯的人選,他想這次應該不會讓奕輕城失望的。
“奕總,應聘者的資料已經整理出來,就在辦公桌上,有時間看一下。”裴森跟在奕輕城身後上樓,邊走邊提醒他。
奕輕城嗯瞭一聲,樓道裡非常安靜,隻有清潔阿姨在收拾垃圾,聽到腳步聲,她站瞭起來,慌慌張張地向奕輕城行禮。
奕輕城的目光卻落在她手上,問:“那是什麼?”,裴森還在奇怪怎麼奕輕城突然有這份閑心,可當他的目光掃過去,臉色卻一變。
阿姨慌張地說:“是從這裡清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是覺得照片中的姑娘挺俊的,扔在亂七八糟的垃圾裡有點可惜……”
奕輕城已伸手取過阿姨手中的資料,和善地說:“您忙您的吧。”說完,他走向辦公室,裴森心裡沒底,跟瞭過去。
照片中的女子巧笑俏兮,彎彎的眉眼極像柔和的月芽兒,讓人印象深刻。姓名欄裡清清楚楚寫著她的名字,江新月,女,28歲……奕輕城翻閱著江新月的簡歷,短短兩頁,他看瞭半天,他面色依舊如常,讓人看不出他心裡所想。
裴森站在一旁,奕輕城一直沒說話,他也不敢說什麼,雖然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可心裡還是有點打鼓。
好半天,奕輕城才放下手中的資料,對他說:“打電話通知她過來上班。”
“奕總。”裴森一驚,“她已經過瞭生日,準確年齡已經29歲瞭,是不是有點偏大瞭?另外她曾做過記者,身份有點特殊啊。”
奕輕城一笑,很輕松地睨瞭眼裴森:“裴森,是我選助理還是你選?”
裴森垂下眼瞼,低低地說瞭聲:“是”,就下去打電話去瞭。
江新月已經在傢呆瞭一個星期,在等待錄用的前夕,日子尤其無聊。自從那次她去花雨找過江雕開,他們的關系在他的朋友圈已經算是半公開瞭。江新月不想和江雕開的朋友有過多接觸,因為每次她都覺得尷尬,況且裡面還有南宮祭。隻是她現在沒瞭工作,再沒有借口拒絕江雕開帶她出去玩,已經有好幾次江雕開把她帶到花雨瞭。
那裡的氣氛江新月很不喜歡,總覺得處處都是靡靡之音,誘人犯罪。而江雕開在眾人面前再也不避諱,再加上花雨那種墮落的氣氛又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在花雨包廂裡江雕開總不分時候地摟她,抱她,親她。甚至有一次他還拉著她和南宮祭、包大龍、包小月他們一起看A片,包小月根本沒什麼,甚至還和男生們大談特談性器官、體位之類難以啟齒的話題,而她早窘得想找個洞鉆進去,結果那天錄相隻看到一半,江雕開就把她抱去瞭隔壁包間。
他們一定知道他抱著她去做什麼,這讓她覺得很羞恥。而且現在越來越覺得包大龍和高照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可又說不上是哪兒奇怪,而她更不敢看南宮祭的眼睛瞭,每次偶然在不恰當的時機和他單獨碰到她都覺得很別扭,而且包小月也不如過去那樣親熱地對她瞭。
她希望能早一點上班,這樣她就有借口拒絕和阿開去見他的那些朋友,可是在等待一個多星期以後,她知道她被錄用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瞭。看來她要找別的工作瞭,有瞭這個認知,她心裡雖有些不甘,但卻忽然間輕松瞭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