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月沒想到娛記們的嗅覺這樣靈敏,她剛挽著鍾雨桐走出醫院,就被記者堵在瞭門口,鏡頭對準瞭她們兩個,快門按個不停。江新月連忙把鍾雨桐擋在瞭身後。
她心裡非常生氣,這些娛記們也太沒有道德底線瞭,鍾雨桐已經夠受打擊瞭,他們非要把她逼瘋才甘心嗎?
“你們幹什麼,不要再拍瞭,你們給她一點空間行不行!”她大聲喊。
可是沒有人聽她的。有人把話筒伸過來,很惡毒地問:“鍾雨桐,你打掉的孩子是誰的?是前一陣艷照門的男主角嗎?”
他的話一落,另一個聲音響起來:“為什麼要打掉孩子,艷照門事件是那個男人對你的報復嗎,你打掉他的孩子,對方會不會重新報復你?”
江新月知道這件事瞞不住瞭,他們一定有眼線看到她們進婦產科瞭,甚至獲得瞭更多的信息。鍾雨桐驚弓之鳥一樣躲在她身後,她根本不敢看那些記者,臉埋在她肩上,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江新月隻覺得手臂被她抓得有點疼,貼著她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
她知道鍾雨桐再也承受不瞭更多瞭。
江新月咬瞭咬牙,抬頭面對著鏡頭大聲說:“打胎的人是我,不是鍾雨桐,你們別弄錯瞭。”連鍾雨桐都驚訝地抬起瞭頭,新月聽到她小聲而驚慌地叫瞭她一聲。那些記者們也都露出瞭驚訝的表情。
突然有人說:“我認識你,你不是都市報的江記者嗎,據我所知你還沒結婚呢吧。”
“是啊,是啊,我也認識她,聽說她和鄭奕航關系不錯,那這孩子不會是……”
江新月臉還是有點繃不住瞭,她知道還會有更難聽的話在後面等著她,她拉起鍾雨桐:“雨桐,我們走吧。”
可剛一邁步,就被人攔住瞭。
“別走呀,再拍幾張。”話音落瞭,那些鏡頭對準瞭江新月,他們不停地按動快門。江新月暗想,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上娛樂報,不知道他們能編排出什麼來,不過肯定和鄭奕航脫不瞭關系。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吧。”人群一陣騷動,有人小聲叫出一個名字,江新月驚訝地看到鄭奕航撥開人群,拾階走上來,他和她們站在瞭一起。
江新月和鍾雨桐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兒出現,而記者們也都明顯興奮起來。鄭奕航看著江新月說:“你傻不傻?幫人也不是這麼幫的,不過我還是替雨桐謝謝你,有你這個朋友值瞭。”
江新月有點沒轉過彎來,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時,鄭奕航做瞭個非常突然的舉動,他一把攬過瞭站在江新月身邊的鍾雨桐。江新月錯愕地微微張開嘴巴,而鍾雨桐也臉色蒼白地抬臉看著他。
鄭奕航對著鏡頭鎮定地說:“她打掉的是我的孩子。”
眾人一片嘩然,紛紛舉起瞭話筒,錄音筆,他們都意識到一個超級大新聞要誕生瞭。
江新月瞪著鄭奕航,她腦子幾乎短路瞭,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鄭奕航接著說:“艷照門的男主角是我,孩子也是我的。我應該早站出來,是我讓我的女人受委屈瞭,在這裡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大傢有什麼都沖著我來吧,別再針對她。”
江新月看到起初鍾雨桐被鄭奕航突然的舉動弄得有點無所適從,可當鄭奕航說瞭這些話,她漂亮的眼睛裡漲滿瞭淚水,慢慢順著蒼白的面頰滑下去。
鄭奕航轉過身,溫柔地幫鍾雨桐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說:“別哭瞭,以後什麼都不用怕,有我保護你。”說完,他輕輕地將鍾雨桐攬進瞭懷裡。
閃過燈不停地閃著,他們彼此擁抱的場景被定格成永恒。
江新月鼻子一酸,眼淚也落瞭下來。
一場鬧劇落幕,鄭奕航把她們送回鍾雨桐住的公寓,安頓鍾雨桐睡下後,兩個人才有瞭獨處的機會。
“你怎麼會在醫院?”江新月小聲問。
“去看望一個長輩。”鄭奕航簡短地說,然後他問:“聽說你離開報社瞭?”
江新月點點頭:“我現在在傾城集團上班。”
鄭奕航目光閃動瞭一下:“做什麼?”
“嗯……總經理助理。”
“奕輕城的助理?”鄭奕航又問瞭一聲。
江新月抬頭看瞭鄭奕航一眼,還是點瞭點頭。這時,鍾雨桐突然驚叫瞭一聲坐瞭起來,她緊緊地抓住江新月的胳膊,眼睛裡閃著狂亂的光芒,她沒頭沒尾地說:“你不要去他那裡上班,你不要去,不要去!”
江新月被她嚇到瞭,胳膊被緊緊掐住無法動彈,鄭奕航過來抱住瞭鍾雨桐,鍾雨桐像瘋瞭一樣不斷掙紮,嘴裡不停說著同一句話。鄭奕航對江新月說:“快去看看有沒有鎮定劑,她好像受瞭什麼刺激。”
幸好鍾雨桐的抽屜裡有鎮定劑,自從艷照門事件以來她情緒一直不穩定。江新月剛要拿給鄭奕航,卻在抽屜的角落裡發現一個精致的小玻璃瓶,玻璃瓶裡裝著十幾根頭發,直覺告訴江新月,那是某個男人的頭發,而且這個男人一定是鍾雨桐曾經愛過的人。
“找到瞭沒有?”鄭奕航急聲問。
“哦。”江新月這才反應過來,答應瞭一聲。
過瞭一會兒,兩人輕輕關上臥室的門,這才長長吐瞭口氣。
江新月小聲說:“她剛打完胎,身子很虛,我去買隻雞給她熬點湯補補。”
“等等。”鄭奕航拉住瞭她的手。江新月轉過頭來,鄭奕航立刻放開瞭她。
“你累瞭,先回傢休息吧,這些事我來做吧。”鄭奕航的口氣很平靜。
“你真的想好瞭?”江新月看著他遲疑地問,她不會忘瞭,以前鄭奕航有多討厭鍾雨桐。
鄭奕航輕飄地笑瞭一下:“還有別的選擇嗎?”
江新月黯然,她也知道鄭奕航在說瞭那些話以後就再也收不回來瞭,哪怕不是他的責任,以後他也要擔起來瞭。她很想說些感謝的話,但她說不出口,現在僅僅說“感謝”對鄭奕航來說已經微不足道,因為鍾雨桐的事他承擔瞭巨大的風險,本來他可以一路風順地走下去,可現在,他的未來還不知是吉是兇。
“那我先回去瞭,過幾天再過來看她。”她沈默瞭一會兒說道。
“新月。”鄭奕航又叫住她,“別在那個公司做瞭。”
“為什麼?”
“奕輕城並非善類,而且鍾雨桐的反應你也看到瞭,我想艷照門會不會和他……”
“不可能。”江新月果斷地說,感覺自己反應有點過激,她放緩瞭語氣,“好瞭,我回去瞭,你放心,我不過是一個小助理,不會有什麼事的,雨桐這兒就先拜托你瞭,明天我給你打電話。”說完,她拿起包走出瞭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