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冬城傷得不算很重,送院也很及時,腹部的刀口深度不到五公分,沒傷到重要臟器,但是失血量很大,有一定的危險。
聞熙的右手臂有一處很淺的刀傷,血流得不多,早就自己止住,比穆冬城的傷輕多瞭。他一路上都沒感覺到疼,醫生給他消毒時才“嘶”地一聲。
當晚聞熙就沒有合眼過,唯恐穆冬城術後有什麼不適,醫生也交代這一晚比較關鍵。推回病房不到半小時,穆冬城就醒瞭,看到他一臉的嚴肅緊張,露出個自嘲的微笑,“你怎麼還在?”
聞熙帶著恨意凝視病床上這個狠心的男人,有一點冷酷地說:“你覺得,還有別人會在這裡嗎?除瞭我,誰會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穆冬城滿不在乎地點點頭,“嗯,你也應該走遠一點。”
聞熙深呼吸幾口,壓住怒氣,“你需要休息,睡吧!”
穆冬城似笑非笑地看瞭他一會,大量失血後的疲倦感使其再度昏睡。
第二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穆冬城一睜眼就看到聞熙的臉近在咫尺,還掛著偌大的一對黑眼圈。
聞熙把正在撫摸對方頭發的手指收回來,十分坦然地詢問,“你又做瞭什麼噩夢?吵得我一晚上沒睡著。”
穆冬城皺起眉搖頭,“不記得。我說夢話瞭?”
聞熙伸手揉開對方的眉心,自己的神色卻露出幾分苦悶意味,“嗯。你說瞭很多胡話,翻來覆去又是從前又是現在的……”
“哦……”
穆冬城興趣缺缺地敷衍瞭一聲,抬起手指撥開聞熙的,“我以為我們昨天已經說清楚瞭,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想我再殺你一次?”
聞熙眼裡的痛苦毫無掩飾,但對著病床上脆弱到不堪一擊的男人,仍然隻能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捂住臉,使勁捏瞭自己幾下,才又抬起頭來換上強硬的表情,“你並不是真的想傷我,否則我已經死瞭。你是不舍得殺我?所以隻好殺你自己?這樣也可以逼我放你走?”
穆冬城沈默半晌,不承認也不否認,臉上又露出那種自嘲的笑,“那你答應嗎?就算我殺不瞭你,殺我自己是沒問題的。你可以阻止我一次,總不能阻止我兩次三次。”
聞熙滿心都是悲哀和憤怒,雙眼像受傷的狼一樣盯著對方,“你就這麼堅決?再不給我任何機會?”
穆冬城偏過頭去看墻壁,語氣並不怎麼悲傷,倒有點漫不經心,“我累瞭,也死心瞭。你還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瞭。這是我的命,我認瞭。”
聞熙怎麼可能甘心,咬著牙抓住穆冬城冰涼的手,“我不認!我明明對你是真的,你對我也不是完全沒感覺,就算……就算你不愛我,也會有需要我的地方。”
穆冬城轉頭略帶驚異的看著他,眼裡的嘲諷更加深濃,“你還想拿錢包我?聞熙,你真有趣。我連活下去都不稀罕瞭,還要錢幹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
聞熙移開視線,艱難地解釋,“我是說……你可以把我當一個床伴,在你遇到喜歡的人之前……”
穆冬城愣瞭一下,隨即瞭然的冷笑,“不必瞭。這方面你完全不用擔心,我不跟你上床,也絕對不會跟別人。”
都已經卑微到這個程度,對方還是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聞熙絕望而暴躁地低吼,“你不可能永遠不跟人上床吧?”
穆冬城笑得更冷,“我可以。在你回來之前,我一直都是這麼過的。”
聞熙震驚地反問,“你是說,在姓易的……之後,你沒有跟別的人上過床?這麼多年?”
“有什麼奇怪的?”
穆冬城也皺起眉反問,“我為什麼一定要找個人上床?”
看著聞熙滿臉的不可置信,穆冬城頓時反應過來,明明已經心死,還是忍不住一陣憤怒湧上胸口,“對,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我說這些真是自取其辱。請你出去,我累瞭。”
從這段談話之後,穆冬城對聞熙采取瞭完全不理睬的態度,又當他是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