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高山,屍橫遍野;越過海洋,屍浮海面;為天皇而死,視死如歸…”日本軍官俱樂部內一群狂熱的野獸齊聲嚎著。
我舉著照相機,拿著小筆記本站在角落裡。然後我放下照相機,從旁邊桌上拿起一瓶剛剛打開的酒,趁人不備,悄悄地拿出瞭幾個紙包,揣進瞭自己兜裡,又迅速撕開一個,將藥面倒進瞭酒瓶,使勁晃瞭幾下,又將酒輕輕放到瞭桌上。
唱完瞭歌,日本軍官們哈哈笑著各自歸座,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十分的熱鬧。
我若無其事地向四處溜達起來。
“井野君。一別兩年,你是步步高升,春風得意啊!”兩個日本軍官的談話突然引起瞭我地註意。
“杜川學長,自從攻占南京,我也是兢兢業業。拼死作戰,才換來這中佐軍銜。”井野苦笑著搖瞭搖頭,“您當初要不是因為受傷轉到衛戍部隊,恐怕成就遠在我之上啊!”
“好漢不提當年勇。井野君能有如此成就,我也是非常高興。”杜川很感慨地喝瞭口酒,“攻占南京時,在劈殺比賽中,我可是輸給你的。”
“平手,平手而已。”井野謙虛道。
我微微皺瞭皺眉,然後邁步走瞭過去。
“打擾兩位一下,我是《新軍新聞》的記者美枝子,我想采訪二位。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微微彎腰一躬,對著兩個日本軍官說道。
“東京來的?”杜川和井野對視瞭一眼,笑著點瞭點頭,伸手示意我坐下。
“不知美枝子小姐想采訪什麼?”杜川笑著問道:“看到從傢鄉過來地人,總是感到特別親。”
“是啊!”井野附和道:“成天是打仗打仗,隨便攀談一下,要是上瞭報紙,傢裡人看到瞭。會特別高興和放心吧!”
我裝模作樣地給兩個傢夥照瞭張像,坐瞭下來,“今天是昭和日,不如就談談你們攻占南京的事情好瞭,我剛才聽到兩位閣下談起這件事的。”
杜川看到我打開筆記本,作好瞭記錄的準備,不由得稍稍皺瞭皺眉,說道:“有些事情是不好見報地。”
“沒關系。”我笑著寬慰道:“隻是隨便聊聊,事後我們會作刪減處理的。否則新聞管理局也不會允許呀!”
“那就說說吧!”井野倒是很隨便,“河野先生說得有理,超出記者權限的事情,報社也是不會同意的。”
杜川點頭表示同意,便和井野互相補充著,談起瞭攻占南京的前前後後。
“……我和井野定下瞭百人斬之約。從句容殺到紫金山。井野君終於還是比我多砍瞭一個。”杜川毫不在意地笑著講述道。
“杜川學長謙虛瞭,劈殺105人與106人。在時間上已經無法確定誰先到達百人,所以是打成瞭平手。當時的田中軍吉大尉可是用寶刀砍瞭三百多人哪!”井野掩飾著心中的得意,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
我的臉色已經發白起來,在旁人看來,也隻是女人的心理承受力比較弱而已。
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瞭,隻好接著問道:“不知這位田中軍吉勇士今天來沒來?”
“在那邊,臉上有道疤地就是,現在他已經是大佐瞭。”井野伸手指瞭指,很羨慕地說道。
“謝謝二位。”我抬起身,很有禮貌地彎腰說道:“二位的講述給我這次支那的采訪增添瞭很多素材。”說完,在這裡我一刻也不想多呆瞭。
我又走到酒櫃前,要瞭兩瓶酒,走到瞭一個稍微僻靜的角落裡。在昏暗燈光掩護下,將毒藥混入瞭酒裡。
我一手拿著酒瓶,一手端著酒杯,穿行在日本人當中,恭維著,給這幫兇手、殺人犯敬著酒。
這時,俱樂部的門被打開,一個日本老頭走瞭進來,後面竟然跟著一群日本女伎。看來,他是為這次活動增加娛樂地妓院老板。
俱樂部的氣氛立刻活躍起來,喝得本來就有些興奮的日本軍官立刻忘記瞭自己的儀表,淫笑著上前摟抱著這些女人。
我將空酒瓶放到瞭桌上,看瞭看手表,抬頭在人群中尋找著石野,但還沒見到過石野和幾個高級軍官。
“過來陪我。”一個喝得半醉的傢夥突然晃瞭過來,錯把我當成瞭女伎,伸手就摟。
我向旁邊一躲,冷起臉說道:“閣下,您搞錯瞭,我是記者,不是女伎。”
“什麼?”這個傢夥也不知道是沒聽清,還是故意如此,瞪著眼睛,再次撲瞭上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我奮力推開瞭那雙臟手,狠狠地給瞭他一下子。
“八嘎!”這個傢夥退瞭兩步,晃瞭晃腦袋,舉手就要打,手停在半空卻落不下去。
“閣下,請註意您的儀表。”一個日本軍官及時地抓住瞭他的手腕,一隻手將我拉到身後,“請看清楚瞭,這位小姐是司令部的,是一位記者。”
“那又怎樣?”這個傢夥瞪著眼睛,掙脫瞭日本軍官,“我們是帝國地勇士,拼命流血為天皇陛下效忠,難道她就不應該犒勞我們嗎?”
日本軍官冷笑起來,“難道沒有女人,閣下就不為天皇陛下效忠瞭?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你的意思?”
杜川趕緊走瞭過來,將這個喝得半醉的日本軍官拉到瞭一旁,對我說道:“美枝子,他喝醉瞭,請不要介意,為天皇陛下效忠是我們大和民族每個人應盡的責任,哪能講別的條件呢?”
我笑著點瞭點頭,“醉話當然不能當真,請杜川閣下放心,對您的采訪我們非常滿意,您讓我們見識瞭一個真正地帝國勇士,現在我們也該回去瞭。”
杜川很得意,謙虛瞭幾句,將我送到瞭門口。我抬起頭,望著青天白日,長長地出瞭口氣。
我走瞭幾步,從一個角落裡走出一個人,他拉著我的手就向弄堂裡走去。
“怎麼樣?”吳秀麗說道。
“至少十七八個。就是不知道你配地毒藥好不好使,喝下一杯能不能毒死這些畜牲。”
“呵呵,別的我不敢誇口,這殺人還是有把握地。”吳秀麗輕笑瞭一聲,“這種藥別人都沒見過,現在可是我的獨傢秘方,實在是居傢旅遊、殺人滅口的必備良物啊!”
“慢性毒藥總是讓人心裡沒底。”我皺瞭皺眉,“實在沒有看著這幫禽獸當場倒斃過癮。”
“這說明我的層次又提高瞭。”吳秀麗得意地說道:“殺人於無聲無息之間,安全又可靠。”
“你就聽好消息吧,這次不死個十個二十的,我就嫁給你得瞭。”
“別,我可不敢娶你這個陰險毒辣的傢夥。”我嘻笑著說道。
用刀殺人是殺,用槍殺人也是殺,用毒藥殺人……也是殺。過程不同,結果卻是一樣。除瞭顯得陰狠、無形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一次非暴力的行動,卻比真刀真槍的效果還要好。
雖然日本人隱瞞並封鎖瞭在第二天十幾名日本軍官毒發身亡的事實,但吳秀麗還是通過軍統的內線得到此次行動的戰果。但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日本軍官俱樂部的下毒行動,正趕上瞭國軍的冬季大反攻,五名少佐,四名中佐,三名大佐的中毒身亡恰恰給冬季反攻壯瞭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