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天有點生氣,楊聯芳憑著直覺感到這個俊氣的小夥子對女人的需求太過旺盛,心知范霞肯定躲不過他的死纏。
然而她不能跟浩天太隨意瞭,一隨意,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因此言辭很激烈地指責浩天。
她見浩天被她指責得坐在炕沿邊,走不是個走,在不是個在,遂改變口氣,溫和地說:“我叫你來寫先進材料,你卻動手動腳,你想想你對不對?”
“我不對,那你就說說你傢的情況吧!”
浩天有點羞澀地說。
“我的情況也挺簡單,也就是夫妻關系好,婆媳關系好。我對我的婆婆好,其實也是兩好合一好。婆婆說話做事能體諒我,我怎麼能對人傢不好?她要是就像果香的婆婆那樣,成天絮絮叨叨,總說媳婦的不是,我也不會跟她好。”楊聯芳說。
“我走瞭這麼多年瞭,對你們的情況很生疏。隻記得我快走的時候,你看對瞭我姐夫。那時候他們傢還沒來,我姐夫正在咱們村給人蓋房子。”浩天說。
浩天這樣一說,才把楊聯芳的話打開:“你還記著?就是。你姐夫是獨生子,看對我以後,就決定全傢都搬到古楊村。你知道我是獨生女,我爹那年蓋房砌墻從墻上掉下來,摔成腦震蕩,不能幹活兒瞭,我媽又一直沒幹過地裡的活兒。
“他們把自傢的地包出去,來咱們村種我們傢的地瞭。那時候,你姐夫就是好瓦工瞭,很能掙錢。他父親活著的時候,他隻在農忙的時候回來收割碾打莊稼,多半是給人蓋房掙錢。
“你姐夫一傢傢人都是好人,兩傢人傢到瞭一起,客客氣氣,互相盡讓,村裡人誰見誰誇。就在那年冬天我跟你姐夫結瞭婚,第二天就生瞭宏宏。有瞭宏宏以後,兩傢人傢越發好瞭。
“可誰能想到,宏宏5歲的時候,我爹突然病情加重,緊看慢看就沒瞭。我爹走瞭以後,我媽原有的胃病也一天比一天重,吃瞭不少藥,沒管多少用,二年多就瘦成個皮包骨,到市裡醫院一檢查說是癌癥晚期,回來隻活瞭一個多月。
“我爹媽都沒瞭以後,我公公學下個喝酒,總是說這人活著沒意思,經常借酒澆愁。喝酒吧就喝去吧,誰能想到他幫他妹妹蓋房,蓋起房那天喝酒慶賀,他喝酒喝得多瞭,坐上四輪回傢,死在半路瞭。你看我傢這遭遇,天下也少有,幾年的功夫,接二連三地就死瞭三口人。
“公公死瞭以後,我婆婆每天哭,硬是把兩眼都哭瞎瞭。我跟你姐夫一直相互支撐,要不然也倒下瞭,我們為瞭兩個孩子,為瞭哭瞎眼的老人,忍著心裡的痛苦,苦苦地支撐這個傢。
“你姐夫性格好,堅強,能吃苦,對我的好,真是難尋。不是麼你嬸子一見我,就說我找瞭個可心的男人,羨慕我。”
“說真的,我對你姐夫的感情真是太深太深瞭。那天,我跟那幾個女人合夥在一起跟你混,心裡真的是很難過。
“我跟你說這些話,你該聽清瞭吧,你得知道我是個甚人。——你寫材料,除瞭聽我說,你也問詢問詢村裡人,看他們怎麼說我。”
浩天聽瞭以後,很受感動,覺著楊聯芳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值得敬佩,於是很恭敬地說:“那我先擬上個底稿,再問詢問詢我嬸子,問詢問詢甄果香,有必要的話再問詢問詢別人,宏宏奶奶回來瞭,還可以問問她。當然有些事情,還短不瞭問你!那今天就這樣瞭,我就走瞭。”
浩天用很乖的口氣說。
楊聯芳見浩天被自己的一番話說的改變瞭剛進來時候的神情,心裡反倒覺得失去瞭什麼似的。
於是對浩天說:“你再坐給一會兒吧,還不到做飯的時候,甄果香今天肯定串門子去瞭,不然早就來瞭。姐是想跟你說,你還是個毛頭小夥子,姐比你多喝瞭十年稀粥,又經歷瞭那麼多苦事,雖然文化沒你高,可是生活中的事情比你懂得的多。
“我聽說你想跟你嬸子結婚,人們這樣說,我可是不相信。我倒是想問問你,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浩天沒想到楊聯芳會問這樣的問題,一下子問得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心思如果實說瞭,會不會引起麻煩,可是如果哄瞭她,她肯定會怪怨自己。他已經從眼神裡看出,楊聯芳雖然不叫他隨意接近她,但是她還是喜歡他的,對住機會她還是願意跟他親熱的。因此他不能哄他。
楊聯芳見浩天遲遲疑疑,心中已經清楚,遂說道:“不是我說你,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覺得你這種想法使不上,對你對你嬸子都不利。你們偷偷摸摸能,可結婚不能。你想不想聽我說?”
“想聽。”
浩天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你嬸子人精精兒的,真也夠糊塗的,那麼大的兒子瞭,又是鄉裡的婦聯主任,還跟鄉長有關系,就算是男人不行,披不起靠,可也能離婚。她離瞭婚,還要跟你結婚,村裡人一下子就把她看扁瞭。
“再說你跟她結婚是為瞭個甚?像你這麼好的後生,又年輕又漂亮,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女女想找你的成群結隊,怎麼能找一個老太太!就算你嬸子長得漂亮,現在也不顯一點老,她也喜歡你,可你們偷偷摸摸地做,倒也無妨,人們知道瞭,也睜一眼閉一眼,現在的人們也不把這種事當回事瞭。可是你要是跟她結婚,那你就虧得多瞭。
“你想沒想過,她比你大16歲,16歲,這可差得太多瞭,我比你大10歲就覺著多瞭,16歲你倒是甚?你30多歲的時候,她就50多歲瞭。這事要是給給我吧,想也不敢想。你嬸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這事究竟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嬸子的主意?”
浩天很痛快地說:“是我的主意,我是真心的。你說的情況,我也想過,可是我總覺得我不論什麼時候,不用說她50多歲,就是60多歲70多歲的時候我也不嫌棄她。她也有過跟你一樣的想法,可是最後還是被我說服瞭。你是我姐夫好,你要是不跟我姐夫好,我要是緊追你不放,你莫非不願意?”
“呀!我倒是沒經歷過找瞭不喜歡的男人會不會有那樣想,可照我現在,我覺得偷偷摸摸行,可離婚結婚的事情想也不會想。”
楊聯芳被浩天的話所感染,把心底子的想法再次顯露出來。
“我這個人也真怪,連我個人也不知道怎麼瞭,我看見你們這些成熟的女人就是愛得不行。”
浩天說著就走到瞭楊聯芳的身邊,眼睛裡放著曖昧的光。
此時的楊聯芳被浩天再次顯現出來的色迷迷的神態弄得有些六魂無主瞭。她向窗戶外邊瞭瞭一下,心跳“咚咚”地進瞭廚房。浩天緊跟在她的後頭,她回頭的浩天說:“我可是太怕人知道瞭,你千萬得保密。上次的事情,我這幾天每天都要安頓甄果香和劉花花,我告訴她們誰說出來,我就跟誰拼命。”
浩天站在楊聯芳的對面說:“我就聽你的,你怎麼安排我怎麼做。”
楊聯芳看著浩天極其標致而又顯得傻乎乎的樣子,張開臂膀撲在他的懷裡說:“你是個叫女人沒法躲的男人。”
浩天立即掬住她的臉發瘋似的親吻起來,楊聯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瞭,她伸出香舌,讓浩天盡情地吸吮著,迷住瞭眼睛。
可是不到一分鐘,楊聯芳就擺脫浩天,跑到大屋裡說:“孩子們快回來瞭,你今天晚上能來的話,後半夜來吧,我短信跟你聯系,好不好?”
浩天從身後抱住楊聯芳用硬硬的頂瞭她臀部幾下,趕緊離開靠住炕沿說:“你說話要算數!”
“誰也不能叫看見,知道麼?我怕有情況變化,你註意我給你發的短信。”
楊聯芳戰戰兢兢地說著,身體開始顫抖。
“你怎麼瞭?”浩天問。
“你趕緊走!——你走瞭——我就不抖瞭,——我是不知道——我怎麼這麼怕!”
楊聯芳瑟瑟著身子說,說完就推著浩天趕緊走。
浩天被楊聯芳推出來,邊回頭看邊往外走。他來的時候,沒有開車,於是步行去村委會尋車。
村長還在辦公室,浩天靈機一動,跟村長說想在辦公室睡幾天。
村長說這裡睡幾天行,長時間睡可是不行的。浩天笑著說:“叫我長期睡我也能辦到麼?”
浩天拿到鑰匙,與村長告辭,開車回到范霞傢裡,范霞正跟仙梅在廚房做飯。浩天見范霞跟仙梅聊得很熱,就到東間給楊聯芳發瞭個短信:“真的好想你!”
楊聯芳立即回復:“我也是。”
浩天正要回復,楊聯芳的電話來瞭:“你在哪裡?”
“我一個人在我睡覺的這個屋子裡,你身子不抖瞭吧?”
“我說你一走就不抖瞭,果然是,你吃瞭飯從我傢西面來好麼?路上一定要小心被人看見。你來瞭以後就到我傢的南房裡,給我發個短信。”
“讓我在你傢南房裡等你,你可真是夠損的!”
“不想來就別來!我把南房裡打掃得幹幹凈凈的,裡面有一張床,是宏宏天熱歇晌的地方,你以為我會害你麼?”
“開個玩笑麼?不要誤會,我跟村長說好瞭,要在村委會辦公室睡覺。我一吃完飯就繞著從村西去瞭。”
楊聯芳的傢在南頭三道街西把邊開著南門,門前有兩顆大楊樹,甄果香緊挨著她傢,劉梅梅是在二道街的東把邊,開著東門。
放下電話,浩天心裡非常激動,能跟楊聯芳好好兒地玩一玩這是他這幾天最盼望的。因為這幾天仙梅跟范霞住在一屋,沒法接近。
吃飯的時候,范霞很莊重地詢問浩天跟村長出去做瞭些甚。浩天隻把續戲的事情說瞭。仙梅見浩天沒有說別的,想起他今天電話裡說過還要辦點別的事情,但怕問起來妨事,就沒問。
浩天告訴范霞這幾天想去村委會辦公室睡覺,范霞沒有表示不同意,因為這正對瞭范霞要讓人們知道她並沒有跟浩天結婚的心事。
范霞的內心裡,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說服浩天,讓他明白兩個隻能保留暗中相好的關系,卻絕不能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