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很喜歡這種雨後新泥的氣息,然而此時,這種夾雜著腐敗的味道,卻讓我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已經來到瞭這個山間教堂足足三日瞭,而我這三日時間裡,我隻能通過窗外陰陽的變化,感知著時間的更替。除瞭呼吸意外,似乎隻在做一件還事情,還算有意義。
蘇彤留給我的,是雪琳的筆記本。而我在這三天裡,唯一做的還算是人做的,就是從頭開始,仔細閱讀著這個曾經的少女在十九歲芳華年紀的每一件事情。我不知道這樣的儀式算不算對死者的告慰,但既然是蘇彤留給我的,我無論如何也要去完成。
雖然這其中,應該有著很多我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我卻看的很慢,就像是在窺探一個少女的內心一樣仔細。從雪琳認識私傢偵探張海坤,到跟這個男人暗中許諾終身。雖然我的腦中一直在努力的回避著一件事情,但那個隱隱作祟的念頭,卻一次次的按捺不住鉆入我的腦海。
這一切,都太像瞭。雪琳跟張海坤的感情,不由得一次次讓我想起我跟雨筠初識時,女人當時的心緒。那種一開始充滿瞭青春的悸動的感覺,然後越來越成熟,越來越克制的感情變化。似乎這樣的感情的轉變,曾經也在我身上發生過一樣。我不明白雨筠是否也跟雪琳一樣,因為男人的整日忙碌,自己對於這個身份是未婚夫的男人,開始慢慢被少瞭一分期待。但此時,我隻能把自己當成一個旁觀者,一個普通的讀信人。
也許隻有這樣,能讓我好受一點,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理性還是逃避,但就算是日記本中的少女,同樣遇到一個讓她心亂的男人時,我的內心,竟然也沒有再起波瀾。在字裡行間裡,我饑渴的順著少女的筆記尋找著我想要的信息。那個最為關鍵的丁伯,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雪琳的身邊的。
六月十一日,小雨。
一如既往的課程,然而今天,我心中卻有些不安。今天早上小真告訴我,今晚學生會跟隔壁男校的學生會會有一次聯誼舞會。她本來是找的欣欣跟她一起去,結果欣欣臨時有瞭事情。這還是第一次我在坤哥不在的時候去這種社交舞會,結果沒想到第一次就出事情瞭。
我原本以為,學生之間的舞會會是那種很莊重的場合,結果沒想到事情從一開始,就有一種讓人特別不安的氣氛在其中。那些人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今天晚上的舞會會發生什麼一樣,所以當那個負責主持舞會,叫甘俊的男生從後臺拿出瞭一個小箱子的時候,似乎在場很多人都瘋瞭。
那是一箱子大煙,也就是煙館那些骯臟的煙鬼最喜歡的東西。我見到瞭這一幕,立即想要離開。然而就在這時,我發現身邊的小真已經不見瞭蹤影。我當時感覺非常糟糕,要知道最近其實小真在感情上似乎遇到瞭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而我這次陪她來本來也是讓她散散心的,如果被這些瘋狂的人傷害,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我是在舞會的一個角落裡,最終找到瞭小真,也發現瞭很讓人驚訝的一幕。那是在一條透著昏暗燈光的小走廊盡頭。我發現小真跟一個之前剛認識的叫小展的男生正在那裡,而且,她們還在接吻,就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
我想要去拉回來小真,結果沒想到我發現小真也註意到瞭我。她的眼神似乎在拒絕我的行為,而就在相同的時候,那個男生的手,竟然堂而皇之的已經伸到瞭小真的衣服裡。
我不知道怎麼辦,但他們卻很快在我眼前消失。面對周圍越來越瘋狂的人群,我不得不選擇先行肚子離開。雖然在路上,我心中一直很擔心小真在那種場合的安全,但她畢竟經常去這樣的地方,應該也有她的方法應對。於是隻好打算先回寢室,如果小真回來的來晚,我就給坤哥打電話讓他去解決。
雪琳在日記中寫的坤哥,就是張海坤瞭。我隻能替這個小子慶幸一番,自己的未婚妻涉足這種地方,竟然能一點便宜都沒有被人占就跑出來瞭。我翻瞭一頁,繼續瞭解著那天晚上發生在雪琳身上的事情。
其實從舞會出來,天也剛剛黑而已。但因為今天下著雨,所以周圍的很多地方都看不清。我隻能借著微弱的燈光泛著一點點的光芒,小心地躲避著地上的水窪。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突然的一黑,接著時脖子上一陣劇烈的疼痛。等我反應過來時,我才意識到,是一雙手已經勒住瞭我的脖子。我拼命的想要掙紮,然而那個人卻用另外一隻手捂住瞭我的嘴巴。而在當時我還發現,對方還不止一人,以為這時候又有一雙手,竟然抓住瞭我的雙腳,二人合力將我往一旁的黑暗處拖去。
我害怕極瞭,那個黑暗的地方是一個常年荒廢的地下室。我拼命的蹬著腳想要掙脫對方的舒服,那兩人也沒預計到我的反應會如此的劇烈,其中一人身上被我重重地踢瞭一腳。
「媽的,真是晦氣。」耳邊響起瞭一個很熟的聲音,我立即意識到,說話的這個人,就是剛才舞會上被一群人當成明星的那個叫甘俊的人。而想必,勒住我脖子的就是他身邊那個叫小豪的人瞭。
我沒有想到的是,剛才這樣兩個看上去斯文的人,竟然是如此的禽獸。這兩人骯臟的手,已經告訴瞭我他們到底想要什麼。掙紮,嘶喊,我幾乎用瞭所有我能用的方式想要掙脫他們,但是…他們的力氣實在是太大瞭。我的內心,在驚慌之下,隻能不斷祈禱,祈禱有哪個過路人能夠註意到我遇到的危險。結果就在這時,還真的有一個人出現瞭。
「是誰在那裡鬧騰啊。」我聽到瞭一個有些沙啞的蒼老聲音。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別說是個人瞭,哪怕是一條狗跑過,我也會覺得像是抓到瞭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拼命想喊,無奈那兩個男生竟然合力死死的將我的嘴捂住,我甚至連發出聲音都做不到。
「老伯,沒事,我們是隔壁學校的學生,幫忙送瞭點東西過來,馬上就離開」那個小展大聲說道。
「哦,」那個聲音答道:「那需要幫忙嗎?」
「不用瞭,謝謝。」他們的聲音,就和之前認識他們時一樣裝的道貌岸然。然而在當時,當我意識到那個老年人可能要離開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徹底跌落到瞭一個讓我恐懼的深淵。我不敢想象,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我到底會經歷怎麼樣的事情。在那一瞬間,我甚至產生瞭自殺的念頭。
但是很快,當我突然聽到那個甘俊發出瞭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時,我立即註意到瞭抓著我的雙手松開瞭。我用力掙脫瞭身後那個小豪的控制。而就在這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回來瞭,在我面前大吼道:「我還道是誰大晚上還在這裡折騰,沒想到是兩個混小子在這裡欺負女同學。」
黑暗中,我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卻能感受得到這個人的存在。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但我沒有放過唯一的機會,立即大叫道:「我是女子學校學生王雪琳,他們要侮辱我,快救救我。」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本來已經被我掙脫瞭的那個甘俊,突然一聲怒吼,說道:「媽的,哪來的混蛋壞我的好事。」說著,竟然從身後掏出瞭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往那個聲音那裡沖過去。
我正想提醒他,但甘俊的動作實在太突然,一句小心還沒叫出聲,已經聽見那個男人「哼」地叫瞭一聲,隨即,那個甘俊又啊地叫瞭更大的一聲。
眼前漆黑一片,但光憑對聲音的想象已經嚇得我渾身發抖。我緊閉著雙眼,過瞭幾秒見沒有動靜後才敢睜開眼睛。而這時,我才勉強借著外面的燈光看到瞭身邊發生的一切。那個將兩個小流氓打跑,救瞭我的人,竟然就是最近新來的我們女生二號樓的宿管,一個叫丁伯的大叔。
是丁伯,將我從這些惡棍的手中救瞭下來。然而,丁伯卻在搏鬥中也受傷瞭。我將丁伯送到瞭校醫院,所幸的是,傷勢並不嚴重。如果不是因為丁伯的出現,此時恐怕……
很多人說,在現在這個混亂的局勢裡,人人隻會自保。我隻能說我今天很幸運,遇到瞭丁伯這樣的一個人。
今天的日記,寫到這裡就匆匆結束。我看著有些潦草的字跡,知道這定然是雪琳在驚魂未定的情況下匆忙寫完的文字。在她的字裡行間裡,也沒有很強烈感受到一個受害者對救助自己的人的感激。我想,在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雪琳應該是還處於後怕的狀態。於是我急忙翻看瞭下一頁,想要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
六月十二日,小雨
我今天早上一早就去瞭校醫院,昨天為瞭救我,丁伯的腿被那個小展的匕首傷瞭一刀。我的班主任也知道瞭這個事情,她一直在說服我為瞭學校的安穩,這個事情不要對外聲張,尤其是她希望我不要將這個事情告訴坤哥。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打定主意,讓坤哥幫丁伯把那兩個小流氓抓起來。要不然,丁伯的傷就白受瞭。
幸好,丁伯的傷口不深,今天我去校醫院的時候,她還反過來一直問我有沒有受傷的地方。校醫院的鄧院長說,他會安排人靜心照顧好丁伯的傷情,鄧院長的口碑一向很好。是他這麼說瞭,我才是放下瞭心。
丁伯今天在休息,我並沒有跟他說太久的話。不過在跟他聊天的過程中,我才想起瞭另外一個事情,丁伯還是坤哥介紹給學校的。
這個事情我曾經聽坤哥說過,丁伯是上個月來的山城,初來乍到的他人生地不熟,結果得罪瞭一個富傢太太,然後被對方誣陷是小偷。當時坤哥正好路過,就替丁伯解瞭圍。我沒有告訴丁伯我的身份,他卻竟然是知道我跟坤哥的關系,因此一直說自己這樣做是應該的。
聽他嘴裡一直在重復說這樣做是為瞭報答坤哥的恩情,我反而有些覺得怪怪的。怎麼說呢,我一直是希望每個人都是善良而有正義感的,而不是為瞭相互回報才會互相幫助。
我看著少女的日記,慢慢想起瞭以前得到的一些信息。按照曹金山的說法,這個丁伯在找上他的時間,是山城命案發生之前幾年的事情瞭。此時丁伯假借另外一層身份來到江北女子學校的目的是什麼,此時我尚且不知。而且,此時雪琳也沒有意識到,一個充滿危險的人物正在不斷的接近她。就像是當初,我意識不到危險正在接近我一樣。
雖然迫切的想要從中知道結果,但不知是否因為內心深處對於真相的恐懼,我我閱讀日記的速度很慢。接下來的幾天的日記裡,並沒有給我更多的信息。丁伯的傷情很快就愈合瞭,而雪琳除瞭後面又跟張海坤一起帶著一些水果點心去看望過一次丁伯後,也沒有再提起過丁伯的事情瞭。反倒是在她的字裡行間裡,流露著一股強烈的因為張海坤這段時間頻繁在學校陪她時產生的幸福感。畢竟是女人心性,對一個跟人訂瞭婚的女人來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天已經開始放亮瞭,守在我身邊的陳鳳給我送瞭一杯熱湯過來。她已經勸瞭幾次我休息,但我的精神卻是越發的清醒。雖然我幾次要她不必陪我,但她卻隻是默默的搖瞭搖頭,堅持陪在我的身邊。
我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拍瞭拍我身邊床鋪的空餘地方,示意她一起躺上來。見到瞭我的指示後,這個小丫頭雖然臉上還是一臉的嚴肅表情,但嘴角也流露出瞭一絲難得的笑意。
緊緊扣在胸前的西裝紐扣,被一顆顆的打開。陳鳳在我沒有更多要求的情況下,竟然迅速的將自己混身上下的衣服迅速脫瞭個光。然後靈敏的轉進瞭我的被窩裡。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啊」我心中一楞,我原本隻是想既然陳鳳執意不肯休息,就讓她在我身邊躺一會兒好瞭。結果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把我當成瞭那種老色鬼一樣,以為我是想占她的便宜。
不過我當然也沒有拒絕少女的好意,等陳鳳一鉆進我的被窩,我立即讓她的頭可以枕在我的手臂上,然後自然的將自己的一條腿,搭在瞭少女纖細光滑的腰肢上。雖然已經兩番跟陳鳳雲雨,但那兩次一次是為瞭發泄自己的情欲,而另外一次隻是為瞭挑逗林茵夢。直到此時,我才突然會對這個小丫頭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雖然這種感情,更多的也隻是因為歉疚和感激。
少女的肌膚,一如既往的光滑。我的一隻手自然的在少女的脊背跟嬌臀之間來回摸索著。相比起以往的兩次歡好,我此時反而能夠更加寧靜的享受著跟少女相擁的感覺。而初嘗禁果的少女,對於這種簡單的調情反應也會很強烈。不一會兒,身下的少女已經面如赤潮,忍不住將手伸人瞭我的褲襠,開始用一種還生澀的手法,慰藉著我下體的那一個讓她又愛又怕的東西。
最原始的沖動,在山間小屋裡開始慢慢醞釀,卻又很快如同被澆滅的火焰一樣,隻留下瞭一點點餘暉。
「爺,是不是我做得不好。」自從我醒來之後,她們姐妹對我的稱呼就從先生改成瞭爺這個女人對主人的稱謂。然而此時,雖然稱呼變瞭,陳鳳的心情卻更加的復雜。因為她發現,雖然自己已經用雙手按摩瞭男人的下體好一會兒,雖然男人的手,也已經遊走遍瞭她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但男人的下體,卻一直軟趴趴的,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不,你很好。」我嘆瞭口氣道:「是我狀態不好。」
我的心中充滿瞭不安更失落,因為就在剛才,當我的手一如既往地揉捏著少女充滿瞭彈性的雙乳,尤其是手指開始習慣性的挑逗著少女細膩軟滑的乳首時,我卻發現,自己的下體,竟然沒有任何的蘇醒跡象。甚至是我的內心的情欲,也在當我註意到這一點時,迅速的從我體內褪去。
「爺,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是我不該這樣折騰你。」陳鳳的話中,隱隱帶著一絲讓每個男人都不願意去聽酸楚。然而我當然不會不明白,上一次在山洞中註射的那種藥物,定然對我的身體有什麼負面的影響。但除此之外,她也知道,雨筠跟蘇彤這兩個心結,讓我心中對女人的感情會產生強烈的抗拒。
但是眼下,我已經無暇顧及這一點瞭,我嘆瞭口氣,柔聲安慰瞭陳鳳幾句,甚至還堅持要想穿回衣服的少女繼續就這樣躺在我的身邊。但此時,我的心中已經再沒有挑逗少女的興趣瞭,唯一讓我還有興趣的,卻還是身邊的那一本雪琳的日記。
七月二日,晴。
今天小真發生瞭一件十分讓人擔心的事情,自從上次舞會回來,小真就經常魂不守舍的。我曾經幾次問過她,那天晚上到底後來發生瞭什麼事情,到底她有沒有跟那個男生作出什麼事情,或者是到底有沒有去碰那些大煙。但沒想到的是,一直對這些事情矢口否認的小真,今天突然對我說起,那一晚上她之所以會如此的放縱自己,還是因為跟梁永斌老師的那如同一團亂麻的感情。
其實,小真跟梁老師的感情我們宿舍的其他人之間早就知道瞭。梁老師為人謙和,很有風度。自從去年第一次上過梁老師的國文課後,小真好像就迷上瞭梁老師。這件事情,同學之間早已經有議論,但畢竟學校有明文規定,禁止老師跟學生之間談戀愛。因此為瞭保護小真,我們幾個知情的同學之間一直是緘口不言。
前段時間,我隱約感到小真跟梁老師關系出瞭問題,沒想到的是今天小真才跟我坦白。說她已經把自己的身子給瞭梁老師,但時候,梁老師那個混蛋,竟然不肯娶她。
小真說,跟梁老師發生關系是在幾個月前的開學晚會上。在這之前,雖然她就已經私下跟梁老師寫過瞭情書,但梁老師也明確拒絕過她。她忘不瞭一個女人,所以一直拒絕跟小真來往。但是小真的性格跟我們都不同,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她一直是契而不舍的。因此,當我會想起當那個晚會上,小真將自己打扮得是那樣的漂亮的時候。我現在才明白,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翻瞭一頁,繼續獨到:果然,小真印證瞭我的猜測。她那天將自己打扮得那樣花枝招展,就是為瞭挑逗梁老師,而終於,在梁老師表演完話劇下臺後,在那個漆黑的後臺儲物間裡,小真跟梁老師發生瞭那種關系。
小真的話很直接,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成果一樣。她說是她主動告訴瞭梁老師,在後臺的存放道具的倉庫等他。而待梁老師來到倉庫後,他看到的,是一個幾乎已經赤裸,隻剩下幾件十分暴露的小衣的小真。
我在想,那應該是小真最美好的回憶吧。就像是我跟坤哥之間,雖然我們一直恪守著最後的底線,但即使是現在,我也總會回憶起那晚坤哥第一次將手伸到我的衣服裡時候我的感受。那是一種讓人窒息,充滿恐懼,卻又是充滿瞭期待的反應。聽說女人的第一次都會很痛,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對坤哥始終保留著最後的一線吧。但我想,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的話,這樣的痛苦應該是一種很美妙的感覺吧。
文字不長,但短短的字裡行間離卻充滿情欲。我萬沒想到,少女的筆記竟然也會如此的露骨。就像是在跟另外一個最懂得自己的人對話一樣,雪琳的日記沒有一絲的拘束,甚至連文字都沒有本該因為悸動而帶來的潦草。
我不知道在寫下這段文字的時候,雪琳十分也試試輕輕地咬著手指,抑或是雙腿也不自覺地摩擦起來。她有沒有像有些女人一樣,喜歡弄一個枕頭在兩腿間夾著,用這樣的摩擦,來產生一股異樣的舒服。但對於我來說,這樣的直白,正是我想要的。更何況,梁永斌的出現,是我的另外一個收獲。
在警局的檔案裡,這個梁永斌是在丁伯他們遇害的案件之前十幾天的時間,發生的另外一起失火案的受害者。雖然警方的檔案排除瞭連環殺人的可能性,但幾乎相同的時間跟空間,還是讓我不得不對這個人充滿瞭疑問。
我接著雪琳的日記往下讀:我今天問過小真,她到底為什麼跟梁老師鬧別扭。而今天,她終於跟我說實話瞭。她說事情大概發生在一個月前,梁老師約瞭小真去他自己的宿舍。這還是兩人發生關系之後,梁老師第一次主動要小真去他的宿舍。當時小真可以說是開心極瞭,然而就在小真去瞭梁老師的宿舍時,她卻看到瞭一個讓她很害怕的畫面。
宿舍裡的梁老師,就像是一個快要……,怎麼說呢,雖然小真不原因明說,但我猜得到,她想說當時的梁老師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死的人一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動不動。甚至就連小真出現,也沒有應該有的反應。
小真曾經問過梁老師,到底發生瞭什麼。一開始梁老師緘口不言,直到小真說她就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梁老師才坦白,說自己得到瞭一件奇怪的東西。小真給我說,梁老師說他得到瞭一個十分不詳的東西。這個東西,竟然是一個用白銀做成的男人的下體。
「牛舌取蜜!」我終於找到瞭一絲線索,從讀日記到現在,總算是有瞭一些成果。在雪琳的日記裡,我第一次得到瞭關於「煙雲十一式」的消息,此時,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在床上輾轉反側著。跟身邊已經終於入睡的陳鳳,形成瞭鮮明的反差。
我翻瞭個身,溫暖的被窩中因為我的緊張而有瞭一絲汗水蒸發的濕氣。雖然被窩裡的濕熱讓我有些難受,但我也隻是面前用腳心在被單上蹭瞭幾下就接著讀到:我當然明白小真的擔心是什麼,我一直是在圖書館工作,因此也偷偷在老師專用的圖書館角落裡看過一兩本這些寫古代風月事的禁書。梁老師的那種東西,都是古時候成婚後的女人或者寡婦用的私密東西。為什麼梁老師會得到這樣的一個東西?難道說,他對小真有什麼淫邪的癖好?
我後來問過小真這個問題,但沒想到小真竟然是一陣苦笑著說道,倘若梁老師真的對她有什麼淫邪的想法,她也不會有這樣的念頭瞭。梁老師讓她去自己的住所,竟然是想讓她幫忙給那個東西用自己的身體開開光……
少女用著十分克制的文字,描述著那個定然十分詭異而淫靡的場景。但是我曾聽曹金山說起過,這種銀器是要定時用女人的淫水滋養,才能得到很好的報錯。但倘若男人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跟小真接近的話,那這樣的欺騙對這個少女來說,的確是是太殘忍瞭一點。
對於這個問題,雪琳的描述跟我猜測的一樣。小真當然跟很多女人一樣,更想知道男人想要的到底是那個東西,還是要自己的身體。因此,當梁永斌為瞭保護「牛舌取蜜」不被小真粗魯的奪走,情急之下竟然講小真推搡倒地是,我當然能體會小真心裡的那種失落的感覺。
「七月三日,晴。」我默默的為小真嘆瞭口氣,繼續讀到。
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圖書館。今天圖書館的幾個老師休假,因此一直隻有我一個人在辦公室。還好今天圖書館是閉館日,我隻需要做一些圖書修繕工作就行瞭。小真昨天委托我幫她查一下梁老師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然而翻閱瞭很多那些禁書,還有一些關於銀飾的記錄書籍,我都沒有什麼收獲。
傍晚我跟小真吃瞭個飯,經過瞭一晚上之後,她的心情好像是好瞭很多。她說她打算將自己從這段感情中解脫出來,我是贊同她這樣的選擇的。畢竟她跟梁老師之間的感情,會遇到太多的壓力。
對瞭,還有一個事情。傍晚我回寢室的時候,跟以往一樣去跟丁伯打瞭個招呼,結果發現他內屋的房門緊鎖著,我好奇地順著門縫看瞭看裡面,發現丁伯竟然在擦拭一件十分精美的銀器。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但看上去似乎比起夕陽的鐘表還要精密。倘若他真的懂銀器的話,沒準小真的事情可以問問他。
但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麼好跟他開口呢?
我嘴角微微一笑,顯然,站在一個事後的旁觀者角度來看,一切都實在是太過於巧合瞭。隻是此時在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瞭這樣的一個想法,不知道如果有另外一個人看著前段時間我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也會覺得,我遇到的事情都是充滿瞭這種「有預謀」的巧合。
發生在雪琳身邊的事情看似不經意的巧合,其實確實已經預謀好瞭的。唯一可能肯定的是,雪琳應該不是丁伯的目標。隨著牛舌取蜜的出現,我開始懷疑丁伯是為瞭梁永斌而來的。那個將銀器交給他的人是不是丁伯,我希望雪琳的日記中能給我答案。
七月二十,陰,悶熱
小真竟然轉學瞭,毫無征兆。
其實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瞭,這三天以來,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如果小真是為瞭讓自己從前一段感情之中走出來,那這樣的選擇我一定會祝福她。但我知道,小真不是,她還一如既往的苦戀著梁老師,她的離開並非是自己的選擇,我從她那張抑鬱而憔悴的臉上看得出,她有很多話沒有告訴我。
原本熱鬧的寢室,最近變得特別壓抑。我,小真,欣欣,小穎,小艾,小思。一個本來很融洽的寢室,上個月小艾身體不好回傢休長假瞭,而小真又轉瞭學,這一下就隻剩下四個人瞭。
在小真臨走之前,我在拐角的地方看到瞭一個人影。我認得出,那個人應該是梁老師。我想,他也應該是帶著愧疚來跟小真道別的吧。我本來想告訴小真的,結果等我開口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瞭。無論如何,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想當面質問一下梁老師,在他心中,小真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地位。」
其實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接近半年時間的日記裡,我看得出這個雪琳不光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而且她的身上還有一些她這個年紀的女子少有的勇敢跟果斷。也許在這之前,我會對這種充滿瞭正義感的少女頗為贊賞,但經歷過這一系列事情後,我越來越會覺得,這種性格,也許註定是會被很多人所利用的吧。
就像我一樣,成為別人手中的工具。
我繼續著下一天的日記。
「七月二十一日,陰,有微風。
今天梁老師來找我瞭,他竟然還問瞭我很多關於小真的問題。從最後幾天小真的言行舉止,到關於小真的未來打算。說實話,一開始梁老師找我的時候,我本來是打算質問他一番,但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想好瞭的一番話卻沒有說出口。
他的精神狀況看上去很糟糕,比小真還要糟糕。而且這應該是長期心理抑鬱造成的,比起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過才一個月,他竟然消瘦瞭許多。在聊天中我曾經問起,他為什麼當初既然拒絕瞭小真,卻又控制不住自己。他沒有說什麼,隻是說我不懂。
其實我已經是訂婚的人瞭,何嘗不動。面對小真這種女孩子的主動,又有幾個男人能把持住呢?梁老師跟我說瞭很多奇怪的話,但我所在意的,卻隻是小真在他心中的位置,我希望替自己的好友討個說法。
後來,梁老師問我是否有興趣去一趟他的住所,難道說,他又要把當初用來驚嚇小真那個東西來給我看?不過想瞭很久,我還是決定明天去一趟。我跟小真不同,小真在乎的是他,而我在乎的隻是小真的內心。還有就是,既然當初小真擺脫過我幫她調查那個東西的背景,就算她已經轉學走瞭,我還是幫她問一問吧。」
我深吸瞭一口氣,看來,一切都要進入正軌瞭。經過瞭各種事情的演化,雪琳終於跟煙雲十一式要扯上關系瞭。果然,次日的日記很快就印證瞭我的想法。
「七月二十二日,陰天,有小雨。
梁老師真的是個大變態,我今天去瞭他的宿舍,我發現,他竟然在他的宿舍裡用木頭雕瞭一個女孩子的身體,而且,這個女孩子竟然還是小真。赤身裸體的站著,手中,還捧著她所說的那個男人視若珍寶的東西。
我沒有跟他打招呼,而是立即選擇瞭離開。這個看上去儒雅的男人,竟然是如此的衣冠禽獸。不過這一趟,在他如同瘋魔一般的自言自語之中,我至少也知道瞭,那個東西,好像是叫「煙雲十一式」。看起來,這個東西應該一共有十一件,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會想起另外一個人,一個事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梁老師那樣的人,如果是的話,我應該會很失望吧。」
顯然,雪琳說的那個人是丁伯。作為將他從小流氓手中解救出來的人,這個老者在雪琳的內心當然是充滿瞭正義感的一個人。雪琳當然不希望,丁伯也是一個喜歡研究那些奇技淫巧玩意兒的老色鬼。她跟不希望,丁伯所擺弄的那件銀器,也是煙雲十一式。
然而一切,偏偏是不已人的意志改變的。雪琳此時的自訴,正好可以用四個字來描述,叫一語成讖。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的日記裡,雪琳的生活回歸瞭平常。關於小真的話題,也在雪琳的日記裡開始被慢慢的減少。期間雖然有一些關於她的提及,但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此時,窗外的天空已經通明,我在一夜的閱讀之後,也開始覺得有些疲倦。雪琳的那本日記,被我小心的放回瞭盒子裡。身邊的陳鳳還在酣睡,我從身後抱著少女赤裸的胴體,慢慢也合上瞭自己的眼睛。
山裡的日夜,跟這個世界正在以某種方式隔絕。
與外界幾乎失去瞭聯系的我,並不知道今天早上在山城發生的另外一件轟動山城的事情。繼前一段時間畏罪潛逃未果後跳崖自殺的前江北副局長張義之後,江北警察局又有一個重要的人物落馬。
兩個小時前,幾個裝著絕密檔案的文件袋,幾乎同時出現在瞭山城幾傢著名的政黨控制的報社,其中的內容是關於現任江北警察局局長王金涉嫌貪污瀆職的證據。而這些事情,對於山城來說,甚至比前段時間江北警察局副局長張義越獄失敗自殺的行為還要轟動。尤其是光明報社的主編趙松,將這一份檔案用號外的形式公諸於眾後,整個山城上下立即是一片嘩然。
這一次,輪到王局被押送到瞭那個秘密的看守所瞭。原本那兩個跟他一起審問我的下屬,竟然也變成瞭審問他的人。相比起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倒賣各種關文資格的受賄記錄,他們關註的,還是最近王局從周敬堯那裡,先後三次獲得的價值十萬左右的非法所得。無論是時間還是對象,很難讓人不懷疑這個事情跟山水莊園的事情跟這個沒有關系。
一下子兩個重要的管理者先後入獄,江北警察局此時自然也是從上到下一片人心惶惶。那些本來借著我倒臺的機會對我的嫡系開始各種抱負的王局的手下,也立即失去瞭自己的靠山,整天提心吊膽的過著日子。
但這個事情對於老錢等人來說,確實最近難得的一個好消息。那一股一直懸在他的頭頂的無形壓力,最近終於稍微松瞭一點。老錢將消毒鍋中那些用藥水煮過的解剖屍體的工具一件一件的擦拭幹凈,這個動作,他已經重復瞭幾十年,就算是閉著眼睛,他也不會做錯一個細節。
然而此時,老錢的手卻開始顫抖著,劇烈的顫抖著。因為此時,他的房間裡多瞭一個人。一個就算出現在他這裡,也不應該是活著的人。
在那個充滿瞭屍體氣味的房間裡,徐飛竟然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再抱怨這裡散發的讓他厭惡的氣味。曾經作為警局副局長的兩個臂膀之一的他,本來已經被證實前段時間被毒死在瞭歌樂山的那個秘密看守所。
然而此時,他卻默默的出現在瞭老錢這裡,用一些陰鬱而鬼魅的眼神看著他。老錢不懼生死,更不怕鬼神。然而此時徐飛的出現,還是讓他心中充滿瞭不安。憑借著自己豐富的藥物經驗,老錢已經想明白瞭當時徐飛使用瞭麻醉劑造成瞭傢私的情形。雖然他不明白徐飛這樣做的目的,然而他知道,此時徐飛「詐屍」在他面前的原因。
「怎麼樣,上次你讓你那個護士情人幫你調查的高明的藥物報告,這麼久瞭,應該發現瞭點端倪瞭吧。」徐飛的話語中,沒有瞭以前對老錢的那種客氣。
「我不跟叛徒說話。」老錢雖然嘴裡對徐飛置若罔聞,然而他也知道,這不過隻是一時的口舌之快。倘若他真的反抗徐飛的話,不光是自己,包括自己的情人,很快就會遭到他們的針對。
「幾天之前,我找到瞭一條很重要的線索。」老錢用抹佈擦瞭擦手,然後從自己的公事包中拿出瞭幾頁檔案紙,遞給瞭徐飛說道:「根據從高明同事的外科大夫那裡瞭解到,就在高明自殺前一天,有一個人出現在醫院。那個外科大夫曾問過高明,得知這個人姓柴。」
「柴中石?」徐飛的語氣中,露出瞭一絲興奮。那個在和平旅店長期包下瞭202 號房間,一直是劉憲原兇殺案中第一嫌疑者的人,終於第一次走進瞭他的視野。
老錢點瞭點頭道:「據那個外科大夫描述來看,這個人的長相跟之前和平旅店的老板的外貌完全吻合。也就是說,這個柴中石,很有可能就是和衷社跟高明之間的聯系人。高明從醫院中所獲得的致幻藥物,就是通過他的手傳遞給瞭謀殺劉憲原的人。」
「可既然如此,那高明為何又答應協助你調查鳳薇薇的事情,這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嗎?」徐飛看瞭看老錢一籌莫展的表情,知道他也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於是接著道:「這個柴中石,除瞭來找高明,還有什麼別的行為嗎?」
「嗯…別的不太清楚,但是那個外科醫生說瞭一點十分重要的信息。就是當時柴中石走的時候,從高明那裡帶走瞭一大盒子的磺胺膏。」
「磺胺膏?」徐飛喃喃自語道:「這是治療外傷的藥物,主要是用於燒傷,燙傷一類容易感染的創傷,難道說,他要去救什麼人嗎?」
說道這裡,突然徐飛的眼睛中閃過瞭一絲精明的眼光,而就在同時,他已經看到瞭那邊,也應該是想到瞭什麼。
「我們現在就出發。」徐飛立即站起瞭身子。
「等等,你是說,我們?」縱然老錢對徐飛充滿瞭鄙夷,但他還是很好奇男人的這個稱呼。
徐飛並沒有解釋什麼,十分鐘後,一輛山城江北警察局專用的轎車極速的從後門開瞭出去,然後迅速消失在瞭城門口。而汽車消失的方向涉及本案的地點隻有一個,榮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