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我跟女人的談話卻意猶未盡。我徹底敞開心扉的跟劉忻媛聊瞭很多往事,關於她的,關於我的。我們聊天的地點從車上變成瞭餐廳,又從餐廳變成瞭酒吧,最後又從酒吧變回瞭車上。
大雨還在滂沱,我看著面帶微熏的女人在昏暗的汽車燈光下的樣子,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臉頰上親吻瞭一下。隻是當然,我的手指也在熟練的解開著女人胸前的紐扣。
此時我們的汽車正停在酒吧旁邊的一個陰暗的小巷盡頭,雖然雨夜這裡無人問津。但是畢竟是在戶外,體內那種異樣的興奮感一下子又冒出來瞭。
“混蛋,你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瞭。”女人敏銳的察覺到瞭我嘴角露出來的一絲淫邪的笑意,隻是這次雖然她一如既往的用手在我的腿上重重的掐瞭一下,但她反而頗有興致的問道:“是不是想起那天晚上,你戲弄陳鳳她們兩姐妹的事情瞭?”
“你怎麼知道?”其實我並沒有想那件事情,不過既然女人說起,我就故意想看看她此時是什麼反應。
“因為那天晚上,你的表情很奇怪。”女人說道:“當時天上還下著這樣的大雨,而你卻趴在一個草堆後面,脫著褲子在泥水中…中弄著陳鳳。我知道,你當時那種被刺激的原因,是因為去勾引哪個骯臟漢子的陳菲確實很誘人,但在你的眼神裡,我卻感受到瞭一種很特別的表情。”
“什麼表情?很復雜?”我好奇的問道。
“不,是很簡單。”女人嘆瞭口氣,正色的說道:“當時你的眼神中的那種興奮,是很真實的。你不是不憐惜這一對姐妹,從當時你雖然跪在泥水裡,卻用手護著陳鳳的膝蓋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也許在你冷靜的時候,你會因為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歡愛而感到心如刀絞。但是在當時,我隻看到瞭一種很純粹的欲望。”
女人翻瞭個身,分開雙腿騎到我的身上說道:“就是當時你的眼神,一度讓我覺得很害怕。其實那天晚上陳鳳姐妹是故意誘導你提出瞭那樣的要求的,我們是在試探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看自己女人跟別的男人的怪癖。因此當我看到當時你的反應之後,我才很擔心。你還記得我曾經警告過你,如果你讓別的男人碰我一下,我就殺瞭你瞭。”
我無奈的點瞭點頭,女人卻突然開心的說道:“但是昨天,當我原以為你看到雨筠那個樣子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反應。然而後來,我發現你居然不同瞭。你雖然那個也硬瞭,手心也冒汗,但我能感受得出,你並沒有出現那種奇怪的興奮感。這不是因為你心中的怨恨,而是我能夠感受得到,比起她,你雖然一直沒有低頭,但其實一直更在意我的感受。”
熱吻,隨著女人說完瞭這句話,而開始瞭她長時間的瘋狂。劉忻媛不光懂瞭我的內心,更懂得瞭我的身體。從此時起,我突然感受到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
我想要進一步解開女人旗袍的紐扣,但沒想到女人竟突然把我推開道:“不行,今晚你要養精蓄銳。”每當面臨這樣的大戰,女人總是比我克制。然而今晚,我的欲念卻是無比的強烈。就好像是用生命最後時刻去需求交配的蠅蟲一樣,我希望我的今晚,能夠跟女人一起,用一種男女之間獨有的方式度過。
我開始變得饑渴而貪婪,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在女人的雙唇跟耳後來回親吻著。然而,這樣的激情挑逗過我,我得到瞭還是被女人雙臂用推開的結果。隻是,正當我以為女人又有什麼變化的時候,劉忻媛卻低著頭趴在我的耳朵邊說道:“今晚就滿足你一下,做一件你一直想讓我做,卻不敢提出來的事情。”
隨著女人的關門聲,我被女人拉拽著從車上下來,然後將我推到瞭小巷盡頭的一個暗角處的屋簷下坐著,然後自己很快的消失在瞭雨水之中。
我不明白為什麼女人會有這樣的行為,但卻隻能坐在這個勉強能擋出半邊身體的屋簷下面等著女人下一步的行為。旁邊廢棄的漆黑的房屋窗口,一隻似乎被我們的行為驚動瞭的黑色野貓,正在來回徘徊著,就像是跟我一樣好奇的等待著雨中即將發生的事情。
當女人再次出現在雨幕中的時候,她的身後竟然跟瞭一個男人。黑暗中,我看不清楚這個人的面容,隻是見到他似乎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鉆進瞭本應該是我跟女人調情空間的汽車後排,而隨後,劉忻媛也開車瞭車門,坐瞭進去。
就在劉忻媛進車的同時,汽車裡的車燈被女人順手點亮。而這下,我才勉強看清,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剛才酒館裡的一個酒保,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夥,看上去不過二十上下。
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從他的坐姿我能看出,這個小夥此時很緊張。因為雖然他不知道劉忻媛是誰,但女人幾乎是用劫持的方式將他強行帶走的時候,面對女人用外衣掩蓋下悄悄對著他的手槍,他以為今天晚上是招惹瞭什麼大麻煩。
而此時,女人還在用槍對著他,然而很快,那個小夥就發現瞭讓他意外的事情。女人並沒有將他用汽車運走,而是反而將前排座椅放平瞭,然後面對自己坐瞭下來。不光如此,此時女人甚至還撩起瞭自己旗袍的裙擺,看起來想要把那隻袖珍的手槍,插在瞭自己渾圓白皙的一條腿上。
小夥松瞭口氣,他並不敢去冒犯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可怕的女人,因此就算平日裡對酒吧裡的那些年輕姑娘各種輕浮,他反而此時不敢擡頭看女人。深怕自己的一個眼神問題,又讓女人不悅。
但是他這樣低著頭,反而讓他註意到瞭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女人收起手槍,這本來對她這種人來說是一個應該很熟練的動作,但女人此時的動作卻非常的慢。這種慢,並非是因為不熟練而造成的,隻是小夥不敢相信的是,眼前的女人,似乎是故意在他面前展示一條雪白而又帶著驚人的肌肉張力的大腿一般。
小夥急忙將頭扭到瞭一邊,他深怕自己的眼神在女人這條他從未見過的修長的腿上多停留一秒,就會讓女人再次動怒。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竟然也慢慢的開始懂瞭一個事情,女人是故意這樣慢,故意將自己的袍服下的美腿露給他的。因此此時,女人已經當著他的面將自己的雙腿收瞭起來,然後放肆而大膽的在自己的面前分開,形成瞭一個西洋字母的M字形。
“看著我。”這是女人嘴裡的一個命令,也是一個多餘的命令。因為即使是知道自己眼前的女人惹不得,但那個青春期的小夥的一雙眼睛,已經直勾勾的落在瞭女人的雙腿,以及雙腿之間那不過隻有一片佈料遮擋的私密之處。而此時,女人一隻纖細的手,竟然已經鉆入瞭這塊佈料的下面。
“這是女人想要讓我看到的!”我窒息的看著此時車裡正在發生的事情。黑暗跟雨水,讓汽車裡的人並不能看到此時離他們不過兩三米的我,但我卻可以借著燈光,清晰的看到車裡,甚至是隱約聽清此時女人嘴裡說出來的話語。
劉忻媛要那個小夥看著她,同時也像是要我看著她將手伸入自己的衣裙,隨時要對著一個陌生人自慰的樣子。
我從未見過今天晚上這樣的劉忻媛,她的臉上此時有著一種讓人瘋狂的迷亂。而這種表情,隻有那晚被我按在瞭窗前淫弄時,她的臉上才驚鴻一現。此時我看到的畫面,跟那日看到在窗前寬衣解帶的雨筠不同,當時的女人並不知道我在註視著她,而是在享受著跟男人的偷情的刺激。而此時,我卻是劉忻媛的安排下,看著她當著我的面勾引男人。
扣絆,被女人一粒一粒的解開,而那個酒保臉上的驚訝,也隨著女人的動作越來越明顯。如果剛才女人劫持他離開的時候,他還把女人當作一個惡魔的話。那此時再他的心中,眼前的女人,對他這種雖然久在風塵中,卻沒有嘗過幾個女人的青澀小夥來說,簡直就算是活菩薩一般。
而且,這個活菩薩還是一個貌若天仙的活菩薩。女人披肩之下的旗袍,此時已經松開。一直被酒保盯著的女人那一對高聳的雙乳,此時已經被失去瞭外衣的保護,甚至連那一件帶著女人身體芳香的小衣也被解開,擋在他面前的,隻有女人的那一條纖細的胳膊。而胸部下沿,那一個如同水滴一般圓潤的乳肉,正在赤裸的被小夥灼熱的目光意淫著。
酒保幾乎瘋瞭,他顫抖的發出一陣陣顫抖,此時恐怕計算是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抵擋不瞭女人那一對白皙豐滿雙乳的誘惑。而此時我更瘋瞭,女人的調戲,讓我身體裡那種綺念再一次的燃起。雖然深處與冰冷的雨水之中,我卻覺得整個人都十分的饑渴,灼熱而饑渴。
“你在看什麼?”女人的聲音,似乎是故意放大瞭一樣,穿破瞭雨簾的阻礙傳入到瞭我的耳朵裡。
“我…”那個小夥哪敢回答,他已經失去瞭自己的說話能力。
“想摸一下嗎?”女人的嘴裡,說出來瞭一句讓小夥跟我同事頭腦翁的一聲的話。然而,即使知道我僅僅隔著咫尺之遙看著她,劉忻媛卻旁若無人的說道:“好,我給你摸一下。”說完,女人竟然一個側身,將背對著我。用自己的身體,阻擋在瞭我跟那個酒保之間。而同時,女人的雙手已經舉起,就像是伸懶腰一樣的高高舉起。她將自己那一對屬於我的雙乳,毫不吝惜地展示給瞭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此時,我的欲望終於爆炸,也許此時,女人的雙乳正在酒保面前顫抖著,那兩粒柔軟的乳頭,應該早已經因為男人的視奸而勃起。甚至此時,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那個酒保的雙手,已經占據瞭女人的雙乳。
“喵~”我身邊的那一隻野貓,似乎也被這樣瘋狂的場景所感染,發出瞭一聲如同叫春一樣的嘶鳴。雖然不是自己的種族,但它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散的就算冰雨也沖刷不掉的欲望。
隻是很快,這隻野貓就停止瞭自己的叫聲,而車裡的情景,卻也在轉瞬之間變瞭。原本坐在雨中的我,出現在瞭車裡。那個本以為今晚艷福降臨的酒保,卻被我一腳幾乎是踹飛出的車外。
就在女人淪陷的邊緣,我帶著雄性動物的那種征服欲跟占有欲,阻止事態的發展。然而,當我看到那個青年連滾帶爬的跑開時,我才從女人的壞笑中意識到,我又一次被這個女人算計瞭。
此時女人身上的小衣雖然已經解開,但她其實裡面還有一件貼身的抹胸佈料。也是這塊佈料,將我本以為落入瞭酒保眼球的身體保護瞭起來。女人並沒有將自己的雙乳暴露給對方,她所做的一切,從頭至尾都是為瞭調戲我而已。
我瞪著眼睛看著一臉勝利者姿態的女人,而對待此時女人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像上次那樣,將她強行在汽車裡“懲罰”一番。
汽車在不停晃動,外面的雨水更加的密集。如果你正好路過這個雨巷,如果你足夠仔細的話,你定然會看見一幕驚人的畫面。劉忻媛此時正趴在後排座上,讓我能用一種舒服的角度從身後挺動下體在她體內抽插。而這一次,女人已經不需要我的要求,就主動的趴在瞭車門的玻璃上,就像是給外面的人,展示著自己的身體一樣。
已經不需要我的雙手用力,女人高聳的雙乳已經緊緊的貼在瞭玻璃上。即使是我在女人的身後,也能看到女人雙乳因為玻璃擠壓而形成兩片巨大雪膩的樣子。隻有那種擁有瞭碩大卻又堅挺的雙乳的女人,才能做出這樣的效果。尤其是粉嫩的乳首被冰冷的玻璃擠壓著,轉進那片白皙的乳柔裡面,隻露出一點廬山真面目的樣子,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應該都會為瞭這樣的場景而瘋狂。
自從占有女人以來,我跟她交歡的次數並不算頻繁,但我們的每一次性愛,卻都會比以前更加大膽,甚至是放肆。怪癖,綺念,我跟女人的體內,似乎都流淌著一種讓我們一起為之瘋狂的事情。在性愛方面,劉忻媛絕對不能簡單的用接受能力強來形容,她的身上,會出現極少有女人才會出現的那種反客為主的行為。而這一點,在我將臨近爆發的下體從她體內抽出的時候得到瞭證實。
這一次,女人竟然輕啟檀口,將沾滿瞭自己下體淫水的我的下體一口含瞭進去。
我爆發瞭,在女人溫暖的嘴裡。女人的表情沒有任何對於我充滿腥味的陽精的不適,她的眼神中那種迷亂,是我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看到過的。
“要不要我下一次,在你裡面出來。”我捧著女人正在用方巾擦拭著嘴唇的臉頰,親瞭一下問道。
“才不要呢,”高潮過後的女人,恢復到平日裡的嬌羞,卻說瞭一句連我都沒想到的一句話:“第一次在裡面出來,一定要讓你有覺得從沒體會過的快感才行。”我看著女人臉上的笑意,知道女人定然又想到瞭什麼方法來折磨我。
“好瞭,義哥。”激情過後的女人看瞭看我,突然小聲的說道:“有個事情,我想要告訴你。這個事情對你來說,重要的。”
“怎麼瞭?”我嬉笑著看著女人說道:“難不成是你懷孕瞭?”
女人的嘴角,露出瞭一絲強行擠出的苦笑,而借著旁邊微弱的路燈,我竟然看到瞭女人的眼睛中含著瞭淚水。雖然這樣的表情以前在女人臉上也出現過,但卻從來沒有像現在因為,因為此時女人的眼神,對我來說隻有兩件東西,一件是痛苦,一件是恐懼。
大戰前,山城最後的夜晚,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度過。
一如既往的讓人窒息,卻又仿佛在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從中間一點點的劃破。當晨曦將夜雨後的山城照得通明的時候,我跟劉忻媛,已經跟著白衣黨的車隊一起,往城西方向開去瞭。
在最近,我一共經歷瞭三次這樣浩浩蕩蕩的車隊出城的狀況,第一次是山水莊園的夜宴之前,一次是蓉城南郊的槍戰之前,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對我來說,內心早已經習慣瞭這種無形的壓力,因此反而可以仔細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跟我們不同的是,白衣黨的每個人,都在身上或帶著白色坎肩,或穿著白色馬甲。而且無一例外的是,從身份最為尊崇的梅姑,宋二爺,東陽,老趙叔等人開始,白衣黨的每一個人臉上還帶著和衷社聚會時必須要佩戴的面具,就連此時的我們,也並不例外的被要求不能以本來的面目示人。
當我們的汽車在在西郊外的一個山腳停下來之後,時間已經過瞭早上九點。按照約定的時間,和衷社的會議將在九點半開始,此時距離最後的決戰時間到來,已經不過隻有十幾分鐘瞭。
我悄悄環顧著四周,不光是因為想用這種方式緩解一下緊張到極致的現場給我的壓力,更因為我需要確認,陳鳳姐妹所帶領的劉忻媛的精銳槍隊,是否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先來這裡埋伏。
教堂的結構樣式,跟劉忻媛發現的那個荒山教堂十分相似,隻是無論是從建築時間還是細節款式上,都顯然要新很多。我假借活動身子,悄悄的打量著這個教堂背後不遠處的一個斷崖式山坡。如果沒有例外,她們姐妹兩應該會選擇那裡作為伏擊點。雖然這個斷崖足足有近百米的高度,但以她們姐妹專門給劉忻媛的槍手配備的美式速降機來說,隻要等會需要他們動手的時我們能設法吸引住山崖下那兩個槍手的註意力,她們就可以在十幾秒的時間內完成對教堂的突襲。
這一對姐妹,跟劉忻媛一樣是我身邊最好的後盾。然而,今天破曉時分這對姐妹出發之前跟我分別的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兩個姐妹加到一起的年紀,也不過剛剛過三十而已。
一向沈穩的陳鳳,今天早上反而在分別的時候一次的抱住我。當我每次擡起少女玲瓏的下巴,我都能註意到瞭這個少女的眼角,那一滴一直在隱隱打轉的淚水。
“怎麼,對你們的爺沒有信心。”我還記得一手一個,將這一對姐妹花攬入懷中親吻的時候,所感受到的兩個少女臉上那種仿佛是生死訣別一樣的情緒在。尤其是陳鳳的嘴唇控制瞭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出來的那句她想起瞭蘇彤當初就是這樣換上衣服後一去不回的話語,讓我深切的感受著少女心中的仿徨。
而這一次,反而是一旁的陳菲,在責備自己的姐姐提起這些傷心事讓我分心。一向天真的她,自從回到山城以後,也在那種無形的壓力下沈默瞭許多。不過幸好的是,我對兩個少女的戰術素養有著絕對的自信,當她們重新收拾心情出發的時候,已經在她們有序的行動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別走神瞭,”身邊的劉忻媛知道我在想什麼,故意在我面前假借掀起面具透氣,提醒瞭我一下。此時在教堂的附近,黑手團的人已經先行控制住瞭現場,而白衣黨帶去的人,也同樣把持住瞭自己這一方的據點。算起來,兩邊加到一起有近百人盤踞在瞭這附近,白衣黨的人數,在其中占有大概四成的水平。加上我們這邊火力遠強於對面的二十多人精銳槍手,一旦動起手來,我們這邊有著絕對的勝算。
我點瞭點頭,拎起瞭手中的箱子。作為這一次聚會的關鍵,從黒瓦山得到的第十一件的煙雲十一式此時正在箱中。而除此之外,用來提取那一次我們從榮順倉庫車隊中我們所截獲的財物的憑信,也成為瞭今天我跟他們談判的另一個籌碼。
此時,白衣黨的人已經先於我們跟黑手團的守衛一方對瞭切口,所以當我們走到交談的時候,其他的眾人已經先去我們進瞭教堂,隻留下瞭東陽已經在約定的地方等著我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話語似乎有些吃力,感覺像是很難承受這種無形的壓力一樣。畢竟,這一次對我的意義是復仇,就算無法跟和衷社的人做個瞭斷,一旦掌握瞭他們的成員和實力分佈,隻要能全身而退,對我們來說也是大獲全勝。
然而對於白衣黨跟黑手團這兩個分裂割據瞭多年的組織來說,此時可以說是生死攸關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們雙方到底會以怎麼樣一種方式,開啟這一場決定和衷社未來的談判,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先前從梅姑那裡得到的消息,黑手團要白衣黨交出手中的指揮權的這個提議,自然是白衣黨所不可接受的。
按照之前的說法,白衣黨這一次談判的底線,就是兩邊重新歸於一派之後,要繼續沿堂口制。而其中,至少要有跟白衣黨人數占比對等的堂主職位給到他們。不光如此,這些堂還要有獨立的運營權,隻是每年年底按照比例,給總部提供一定的資金。
其實對於白衣黨的這個要求,就算我是黑手團的人,也不會答應。大傢都清楚,現在白衣黨雖然人也不少,但其實已經是戰力差,收入少一方。黑手團隻是因為祖制的金庫,才讓他們不得不選擇談判的方式。但任何一方也不能保證,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下,兩邊不會擦槍走火。
“走吧,大傢都沒有回頭路瞭。”東陽看我臉上的表情漠然,以為我內心還在猶豫,於是先行轉頭往教堂走去。我假裝整理衣服,雖然不知道陳鳳是否就在山頂上用望遠鏡監控著我們,但我還是用先前約定極其隱蔽的手勢,將躲在暗角處的幾個槍手的位置比劃給瞭山上的陳鳳之後,才跟著東陽走進瞭教堂。
重新修葺後的教堂,自然是比荒山教堂要來的堂皇不少。在教堂正中央的那個耶穌像腳下,鋪滿瞭地毯的場地中央有著一張圓桌。而此時,連同梅姑等人來內的一共十人,正圍著桌子坐瞭一圈。除瞭白衣黨這邊四個人以外,其他的六人全是黑衣團的人。雖然面具之下分辨不出他們的容貌,但其中兩人見到我出現後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讓我已經認出來瞭。他們兩是最近加入瞭和衷社的周敬堯跟柳皓。
從他們所坐的方位來看,目前應該是和衷社目前相對比低的位置。不過雖然如此,在十個人中間,黑手團一邊的人已經占有瞭上風瞭。
“想不到,白衣黨竟然能找出一個死瞭的人來。”估計也是知道我已經認出瞭他,周敬堯並沒有掩藏自己的那種尖酸刻薄的語調道:“看起來,張先生雖然曾經在警屆享受高官厚祿,結果還是被人收買。看起來,之前幾次從報紙上提說的張先生獨來獨往自成一派的傳聞,哼,恐怕也隻是妄言罷瞭。”
我笑瞭笑,並沒有答話。一旁的梅姑知道周敬堯的心思,冷冷說道:“和衷社規矩,內會之時以面具示人,以兄弟相稱。今天我們請張先生來,是替我們社內的事情做個見證。周堂主你的這番話,恐怕不是待客之道吧。”
“既然梅姑說瞭,這是我們社內的事情。”坐在正主位旁邊上的那個人終於也開口瞭,而我自然也聽出來瞭說話那人的聲音是誰。我原以為徐飛雖然是和衷社的人,但身份不過隻是像東陽那樣,在和衷社中不過隻是聯絡接應之人。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在黑衣黨一邊的身份竟然如此尊崇。看起來,昨日從趙松那裡得到的消息是卻又其事。隻是眼下,這群人到底有什麼計劃,我卻還是隻能摸著石頭過河。
“梅姑是前輩,社裡的規矩,自然也不需要我們這些晚輩提醒。”徐飛接著說道:“這樣的場合,是絕對禁止外人參與的。更何況,是我們商議推舉社長的大事。就算按照之前梅姑所說,張先生手中有這第十一件煙雲十一式,但也應該由梅姑改為遞交才是。”
“你覺得,要從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手中,拿走那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可能麼。”梅姑頓瞭頓,突然緩緩當著眾人摘下瞭自己的面具。用自己那雖然蒼老,卻如同鷹隼一樣的目光掃視瞭周圍人一圈說道:“這一次,我們白衣黨請張先生前來,不光是要請他拿出三環印月,解開和衷社這麼多年的糾紛。而且,,”
梅姑走到我旁邊,提高瞭嗓子說道:“剛才說瞭,如果要選舉新的社長,我們白衣黨有新的選擇。而現在,我可以告訴在場各位,我們想推舉成為新任和衷社社長的人選,就是這位張先生。”
梅姑這一句話,不光是在場的其他人,連我都嚇瞭一大跳。從頭到尾,我都一直以為她們白衣黨找上我,是想借助我的復仇心理,以及劉忻媛手中的槍手力量來對付黑手團。而從始自終,雖然他們一直對他們的目的閃爍其詞,但復仇心切的我也並沒有在意此事。
因此眼下,梅姑這番話一出口,一下就像是有人往這教堂裡面扔瞭一顆手榴彈一樣。讓現場凝重的氣氛從一開始就一下變得躁動起來。
不過這邊,面對著面面相覷的重任。白衣黨這邊的幾個人,表情卻是異常的平靜,似乎他們早已經知道瞭這件事情。即使徐飛那邊已經開始用一種責問的語氣,問他們為什麼會對和衷社世代傳下來的世襲制度置若罔聞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梅姑身體不好,我來替她說吧,”眾人喧鬧瞭好一陣子,那個一直沒說話的老趙叔才開口說道:“各位定然是想問我們,明明我們白衣黨有自己世襲的嚴規,為什麼還會推舉一個外人成為和衷社的管理者吧。但其實,在回答之前,我想先幫助大傢回憶一件社裡的往事。這件事情過瞭很多年,但想必各位還應該沒有忘記。”
“五十多年前,當時我們兩派之間發生的那一場內亂,我相信大傢還記憶猶新。當然,如果各位對社裡的事情還在意的話,相比自然也記得,當時你們黑手團的領導者張神父手下發生嘩變時,是我們白衣黨當時的首領,銀器大師黎強帶人將你們這一代黑手團的火種保留下來的。”
老趙叔頓瞭頓說道:“當然,此事舊事重提,並不是要告訴你們我們白衣黨曾經對你們有過救命之恩。我是想告訴你們的是,在當時,我們白衣黨手上並無多少武裝勢力,而那兩個嘩變的堂主,是你們黑手團最強的兩個部隊。黎老爺子之所以能夠從那兩個堂主手中將你們黑手團救下來,是因為得到瞭當時另一股力量的幫助。也是在那之後,我想各位應該還記得,為瞭感謝這位先生,張神父跟黎老先生曾經共同立下誓言,這位對我和衷社有大恩的先生的後人,在和衷社有等同於堂主的身份。”
老趙叔說完這番話,除瞭剛入社,尚不知情的周敬堯跟柳皓還在面面相覷以外。其他的黑手團的人員,卻已經安靜瞭下去。顯然此時老趙叔所說的,是眾人不能否認的事實。
“你是說,這位張先生,就是當年那位對我和衷社有著救社之恩的後人?”徐飛替黑手團那邊問瞭大傢心中的問題,但在他問完之後,我身邊的劉忻媛卻說道。
“他不是,我是。”
關於劉傢跟和衷社的恩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瞭。此時被舊事重提,現場自然少不瞭一陣轟動。隻有從頭到尾知道這段歷史的梅姑跟我,臉上對此毫無表情。畢竟,相比起我的出現,劉忻媛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更加重要。在場的老人都知道,在當初和衷社內亂發生的時候,張神父曾經留下過一個遺言。替和衷社平息瞭那一場叛亂的劉傢,雖然已經退出瞭總壇序列,但卻同樣擁有等同於堂主級別的身份。也就是說,如果要我來接任和衷社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話,劉忻媛卻有足夠的資格來成為這個候選人的。可以說,此番前來,劉忻媛才是白衣黨這邊主角。
“劉小姐既然說自己是當初黑手團的恩人,那可曾留下瞭什麼憑信證明這一點。”徐飛的問題,立即引起瞭白衣黨這邊的一陣訕笑。而梅姑更是欺身上前,直勾勾的盯著徐飛說道:“如果你還是黑手團的人,你應該知道。當初張神父留下來的信物,就是劉傢世代珍藏的金玉翠蟾。當初,金玉翠蟾從劉傢出現,你們就應該知道他們跟我們和衷社的關系瞭。既然如此,為何在那之後,你們會如此對劉傢針鋒相對。難道,你們連祖宗的戒條都要違背麼。”
梅姑的話,對徐飛等人有著巨大的殺傷力。如果沒有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就算是此時劉忻媛亮明瞭自己的身份,也不過意味著她有條件競爭和衷社的管理者職位而已。況且,要成為和衷社的管理者,需要經過一系列的嚴苛選拔跟訓練,就算劉忻媛手下有著強大的財力跟武力,也不會占有多少優勢。
然而,剛才梅姑所說的這件事情,卻是一個重磅炸彈。和衷社雖然行事狠辣,但內部卻是極重氣節。明明已經知道瞭劉傢的身份,卻還要恩將仇報。這是和衷社的大忌。
梅姑一句話,就讓徐飛啞口無言。其實關於對劉傢采取的策略,在他們內部也一直是相持不下。當初,他們賣通南京方面,要召集劉兩傢網羅煙雲十一式的目的,除瞭找機會把這些銀器一網打盡之外,就是要引出這個持有金玉翠蟾的人。如果想要跟白衣黨合並為一派,這一個人的存在會異常的關鍵。
但是,當劉忻媛的身份暴露的時候,關於他們采取的對策,一直是眾說紛紜。有極端者提出要做掉劉忻媛的,也有保守的堅持要遵從祖訓承認其地位的。他雖然負責黑手團內部的諸多聯系事宜,卻也無力統一這些意見。一來二去之下,這個事情竟然一拖再拖,最終,當我們夜襲瞭從榮順倉庫出來的押運車隊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瞭被動。
“既然如此,那就遵照祖訓辦事。”徐飛又恨恨看瞭劉忻媛一眼,然後說道:“依據祖訓,能持有十一件煙雲十一式,並解開其中的秘密的者,為和衷社新主。如今,我們這邊持有十件煙雲十一式,論數量,我們占有絕對優勢。而你們雖然持有至關重要的第十一件,卻也是最末尾的意見。而除此之外,論實力,輪財力,想比你們也知道你們跟我們的對比吧。”
“這麼說來,是談不攏咯?”梅姑笑道:“雖說是,輪實力,這兩年我白衣黨不如你們黑手團。但如果再劉小姐跟張先生的實力,你們的勝算又有幾何呢?蓉城郊外的那些你們枉死的手下,還不足以為戒麼。”
梅姑拋出此事,現場自然是一片嘩然。而雖然已經跟她們結成瞭聯盟,但梅姑所說的這話還是讓我心頭一陣不悅。她如此的行為,分明是直接告訴所有人,是我劫殺瞭他們那個車隊。也就在言語間,逼迫我們跟黑手團站在瞭敵對的位置。
教堂中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尤其是那幾個並沒有說話的堂主,看得出其中有人跟連逾山一部有著莫大關系,眼中的憤怒,已經不足以表達他們的心情。暗中探入袍服的手,恐怕早已經拉開配槍的保險瞭。
“梅姑看來是心急瞭一點。”我突然笑瞭笑,冷冷說道:“正主都還沒現身,梅姑又何必記著先出牌呢。”
“哦,張先生的意思是?”梅姑聽瞭我的話語,也是一楞。
“雖然我是局外人,但是有一個事情我倒還。”我將手中裝著三環印月的箱子放到瞭桌上,一邊打開著著箱子上的密碼一邊說道:“相比各位都知道,在著煙雲十一式中間,三環印月雖然是最末一位,但其實是解開所有秘密的線索鑰匙。也就是說,這最末的一位的東西,往往是自重要的。”
說完,我將箱子掀開,將其中的銀器大大方方的展示給眾人道:“今天的會議,雙方一共有十名具有堂主身份資格的出現。但煙雲十一式是十一件,按照每一件代表一個堂口來看,今天的會議,似乎還缺瞭一個人。”
“這個不是…”梅姑看瞭看劉忻媛,顯然,她認為本來應該會參與,缺最終缺席由劉忻媛代替的劉傢老二劉憲中,應該是這關鍵的第十一人。隻不過,當她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就意識到錯瞭。她錯在不光是自己判斷有誤,而且,也忘瞭,這和衷社的建立者,也是煙雲十一式的作者,是一個怪人。明明是解開煙雲十一式秘密的銀器,卻被他故意排在瞭最末一位。也就是說,如今眾人面前空著的這個桌椅,那個分配給黑手團的最末一個座椅,其實缺席的是黑手團真正的操縱者。
而此時,這個人正默不作聲的站在門口,他在微笑,似乎對我們的推理很滿意。然而他的笑意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此時他同樣穿著黑衣,卻沒有帶面具,現場認識他的人並不多,但無論是否認識他,當看到瞭他的這張臉之後,恐怕心裡都不會覺得好受。
而隻有瞭解這個人身份的,才會明白此人臉上露出的這種森寒,不光是來自內心,也來自長期跟屍體打交道,所吸收的那種死屍的氣味,甚至是連手中的的箱子,都像是從地府中帶來的一樣。
而此時,這個人正一如既往的用那雙透著死人的感覺的目光看著我們,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