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將垂在背後的長發撥到右胸前、一邊用帶點頑皮和挑釁的眼神凝視著林天龍,不過他並沒給她答案,他好整以暇地往後靠在椅背上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杏眼圓睜的看瞭林天龍一眼才仰著下巴應道:“我姓沈。”
林天龍緊追著問:“本名呢?”
她露出一副“怎麼到現在才問”的神情瞥著他說:“沈斕曦。 ”
林天龍本來以為留洋女生絕大多數都會起一個洋名,沒想到此女竟然還能保留著漢名,雖然天龍也想知道她的年齡,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為他並不想逼得太緊,再說女孩子也常會出現這類莫名其妙的矜持,明明她很想讓你知道,並且已經給瞭一大半信息,卻又喜歡在緊要關頭賣點關子,所以他也不再追問,看著她還在把玩那頭秀發,他這才註意到上層的發色有些不同,因此他指著她長達肘關節部位的發梢問道:“你挑染瞭幾種顏色?”
她瀟灑的將長發甩回背後,然後正襟危坐的說道:“兩種,暗紅跟黃棕,你覺得好不好看?”
林天龍點著頭說:“看起來還不錯,不過你這樣要常常花很多時間在化妝上面吧?”
她輕盈的搖著頭說:“不會呀,做指甲跟染頭發都是一個月一次,一起做一次大概就是三個鐘頭左右,其他的臉部保養我都是自己做,而且我幾乎不化濃妝,所以還好囉。”
林天龍都還沒有所回應,她隨即又用雙手摩挲著臉頰擔憂道:“我坐飛機最怕臉上的皮膚會幹掉,密閉艙裡面冷氣又連吹十幾個小時,如果不保濕,看起來就像老太婆。”
他望著她姣好而輪廓分明的側臉說:“哪有那麼嚴重,你現在看起來不僅容光煥發,眼睛還水汪汪的。”
她有些雀躍的看著他說:“真的嗎?你不能騙我喔。”
一句“我騙你幹什麼?”都還未說出口,林天龍整個人便被震住瞭,因為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她已變換瞭三、四種表情,而無論是俏皮的瞪大眼睛或是帶點撒嬌似的輕皺瓊鼻,全都散發著無比的性感和嫵媚,特別是她連抿瞭兩次嘴唇又緩緩張開的時候,那微張的雙唇不但完美到令人吃驚,同時還充滿瞭絕對的挑逗,他屏住呼吸,思考著自己是否要不顧一切的把她摟進懷裡?
她知道天龍在癡癡的看,在風情萬種的瞟瞭他一眼之後,還輕輕撫觸著她無可挑剔的下巴笑道:“晚一點你得幫我要杯開水,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拿來先潤濕一下。”
林天龍根本無法說話,隻是沉默而專註的凝視著沈斕曦,因為她這一連串的表情和神韻,完全酷似他珍藏在心裡的那個美女姐姐,不管是一顰一笑或風采氣質,簡直就是炎都山觀音院他那如玉姐姐的翻版,盡管兩個人的臉蛋並不相像,但五官分開來欣賞時,卻宛如攣生姊妹一般,他除瞭暗自驚嘆、也心知要糟,怎麼老天爺又讓他遇到一個難以拒絕的美女?
她似乎知道林天龍在掙紮,在俏生生的多看瞭他兩眼之後才問道:“你在想什麼?”
林天龍盯著她長長的睫毛應道:“我在看你,為什麼一直把眼睛睜得那麼大?”
她繼續用手指頭掃瞭兩下眼尾才說道:“因為我在整理睫毛,彎彎的往上翹看起來比較有精神。”
她既沒開閱讀燈也沒拿鏡子,竟然憑著微弱的屏光就能進行這種細部工作,雖然林天龍有點懷疑她是故意要吸引他的目光,但眼前這幅美麗的剪影,確實稱得上是賞心悅目,尤其是她那總是帶著笑意的嘴角,活脫脫就是他腦海中的那個如玉姐姐,而且這是一個嫵媚版的如玉姐姐,為瞭怕思緒被拉回遙遠的記憶裡去,林天龍勉強移開視線說道:“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幫你把椅背整個放倒。”
她高舉雙手伸著懶腰說:“我還不太累,待會兒我想聽點音樂或看部電影再說。 ”
像在做伸展操似的,她的雙手不僅沒有放下來,而且還反絞在一塊,那姿勢使她的乳房整個往前聳瞭出來,同時她還縮腹挺胸、兩手拼命向上伸直,這一來林天龍剛才努力想要得知的答案便完全顯露出來,她果然不是肉彈型的女孩,但那看起來像個山東饅頭、僅堪盈盈一握的小丘,卻是線條優美至極的隱藏在黑色佈料之下,感覺柔軟中帶著無比堅挺的彈性,但是當他毫不避忌的展開目視搜尋時,期待中的激凸點並沒有出現,她應該是穿著保守型的內衣,並不如他所預想的那麼開放。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也非常具有自信,就像唯恐林天龍會看的不夠仔細,除瞭來回十五度的扭腰運動以外,她還像在做仰臥起坐般的前後搖擺著上半身,明知他緊盯著她的乳房在細細打量,最後卻還是使出瞭一招鐵板橋,當她四肢齊伸、挺直腰桿,整個身軀以四十五度角斜亙在狹窄的座位上時,幾乎連地板都被她弄出瞭聲音,林天龍指著她前後座的兩個乘客低聲笑道:“你非要把他們吵醒是不是?”
她雖然放松身體坐瞭下來,不過兩手依然交叉在背後挺著胸膛說:“我是特地示范給你看的耶,怎麼樣?喜不喜歡?”
當然喜歡!這麼美妙誘人的景像有哪個男人能夠不為之心動?所以林天龍還是目不轉睛盯著那座微微起伏的小山丘說:“如果不是怕吵到別人,我可以一直看到天亮。”
她高興的揚著眉毛嬌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無動於衷。”
搞的林天龍怦然心動,然後還懷疑他無動於衷,好,算你厲害,不過飛機還要飛很久,他就耐著性子看看她究竟還有多少花樣,打定主意以後,林天龍把多拿的那包花生打開來問道:“要不要補充一下體力?”
她瞥著他嬌憨的說道:“你少害我,吃那東西多容易長痘痘,我才不要,你自己吃就好。”
她說完順手把航空雜志拿起來翻閱,而林天龍也故意把頭轉向一旁,然後一邊啃著花生米一邊說道:“好奇怪,剛剛好像也有人吃瞭一包,怎麼就不怕長痘痘?”
隻聽她“噗哧”一笑,然後五指頎長的纖纖玉手便已伸到他面前說道:“好嘛、好嘛,陪你一起吃就是瞭。”
林天龍倒瞭大半包在她手心說:“多吃一點,花生是防癌食品,而且吃完嘴巴香香的,男生會更喜歡你。”
彷佛是聽出瞭他的言外之意,在眉眼含春的望瞭他一眼以後,她才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問道:“我把腳放這裡沒關系吧?”
老實講,這個動作相當率性、也極為親密,若非是關系匪淺的男女,幾乎沒有女孩子敢隨便把右腳踩在前座的中央扶手上面,因為這個姿勢很容易讓天龍一伸手便碰觸到她的大腿,如果不是她有意要勾引他、那就是對他要有絕對的信任,可是從她嬌艷的臉上他卻看不出任何征兆,所以他連忙點著頭說:“腳踩在這裡是會比較舒服點,假如你喜歡,也可以踩到我的踏板上。”
她表情愉悅的說道:“不用瞭,這樣感覺就很好;我想看部電影,你有沒有好片要介紹一下?”
林天龍搖著頭說:“好片飛機上也不一定有播,而且我很少看電影。”
她攤開航空雜志說道:“沒關系,那我就來找找看。”
看著她煞有其事的在慢慢閱覽,他不禁好奇的問道:“為什麼不開閱讀燈?你這樣眼睛會吃不消。”
她比瞭個手勢說:“開燈會吵醒別人,我這樣就看得見。”
林天龍懷疑的望著她說:“字那麼小你真能看得清楚?”
她偏頭瞧著他說:“也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呀,何況暗暗的氣氛也不錯。 ”
如果身邊坐的人不是她,林天龍很懷疑自己是否也會愛上這種昏暗的感覺,但是既然有位活色生香的美女近在咫尺,或許真的燈光越暗會越有情趣,因此他附和著說:“你沒問題就好,我隻是怕你傷到眼睛。”
她眨著眼瞟著他笑道:“放心,我懂得照顧自己,要不然我敢一個人跑到日本去觀光?”
林天龍偏頭看著她應道:“說的也是,否則照理說你應該會被日本那些鐵道癡漢綁架才對。”
不愧是個哈日族,他一提到鐵道癡漢,她立刻有些羞赧的盯著他說:“討厭,要真被那種人纏上,我還有機會能坐在這裡跟你聊天嗎?”
林天龍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說道:“其實也很難講,要是人傢隻要人不要命的話,大概過個兩、三天就會讓你恢復自由;不過你老實說,晚上在山手線那些後驛的暗巷裡你有沒有被人跟梢過?或是有碰過什麼驚險刺激的恐怖遭遇?”
這回她的額頭差點就撞到他的眉角,隻見她惡狠狠的瞪著他說:“你就非要讓我給日本人欺負過才高興是不是?”
望著她佯怒的嬌俏表情,林天龍趕緊解釋道:“要真是那樣,我傷心都來不及瞭哪會高興?別說是兩、三天,就算你隻被日本癡漢帶走兩、三個鐘頭,我恐怕就會傷心欲絕瞭。”
沈斕曦當然知道天龍是在逗她,不過她先是支著腮幫子靜靜的瞟視著他,過瞭一會兒她又輕咬著下唇象是在沉思什麼,而他也定定的凝視著她,因為她那眉目含情的嫵媚神韻讓他又有瞭微醺的感覺,就在天龍有點飄飄然的時候,她忽然側首睨著他說:“你真的會為我傷心嗎?”
林天龍認真的點頭應道:“當然!日本男人那麼粗魯和變態,再加上癡漢都是三五成群,你要當真羊入虎口的話,我怎麼會不傷心?”
她半信半疑的愀著他看,接著又咬著下唇猛盯著他瞧,最後她才像下定決心似的,帶著一種既象是在撒嬌、又象是在表白的姿態嘟著小嘴說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在東京是有遇到一點小小的危險,不過沒出事,後來還是被我跑掉瞭。”
聽她這麼一說,林天龍的心馬上往下一沉,他用責備的眼光看著她說:“你看!還說不會出事,像你這樣一個女孩子在東京後街亂跑,不出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