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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可是現場並不像警察說的那樣‘沒什麼好看的。’

  打扮得花枝招展,衣服又遮蓋不全的女人;平時道貌岸然,招搖過市,現在卻近似於赤身露體的市井大佬。看著那些平日裡可望不可即的人物現在卻灰頭土臉的蹲在自己的面前,雖然也許明天他們照樣可以高人一等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現在他們起碼在官方宣佈的道德層面上是低於自己的!

  這種場景不是不好看。而是太好看!太精彩瞭!

  在關押著大量嫌疑犯們的臨時場所,許多男人隻穿瞭一條內褲,露出臃腫,肥胖的身軀。他們抱著頭蹲在地上,生怕被旁人發現。但是仍被旁觀的觀眾認瞭出來。

  “看。那個歲數大的老頭子是電腦零件廠的老板,旁邊的都是他剛下飛機的臺灣客戶。肯定是在KTV和小姐們開趴替的時候被捂住瞭。不然怎麼能隻穿這點東西!”有人說

  “剛來就搞這個。真不要臉。”

  “老板的訂貨大單這回肯定也泡湯瞭!!活該!”

  中國人窮人仇富;富人炫富、為富不仁。

  “泡單的又不是他一個,看那邊手機顯示屏廠的李老板;那個,愛瘋公司的老板何叔,全都他媽的傻瞭眼瞭。我他媽的太高興瞭!”

  “那愛瘋會不會削價處理?我給我兒子買一個去。”

  “算瞭吧。不倒閉就不錯瞭。隻能漲價。接著賣腎去吧。”

  那些姑娘們更加精彩,隻穿著演出服裝的她們身上露肉的地方更多。惹出更多的紛紛議論,“看那個穿黑色緊身衣的是一個唱歌組合的演員,唱的挺好的,”

  中國自己對於多人一起唱歌的稱之為‘重唱’或‘合唱’。如,二重唱,四重唱;小合唱,大合唱等。後來私人的演出多瞭,這些人為瞭吸引眼球,改用*本的說法‘組合’。

  ‘組合’這一說法的表現力不如以前,但是比較時髦。中國人接受外來事物的能力比較強,語言彈性很大,已經接受瞭這一說法。在此之前也曾接受過同一來源的‘同志’,‘哲學’等稱謂。

  “那個獨唱的身材更好吧?”另一個圍觀的人說。

  “平時看不到呦。”

  “還有更漂亮的呢!跳鋼管舞的郭麗麗,跳肚皮舞的睞婺都沒有被抓到!人傢那才叫性感!那才叫身材!抓到的這些都不行,二流演員,”

  “你去哪?”在隻差幾步便要離開的時候,一隻大手從後面搭在瞭睞婺的肩膀上,把她幾乎嚇死過去。

  “這不是威哥嗎?怎麼跑群眾裡來瞭?”圍觀的人群中立刻有人指著拍睞婺肩膀的人喊瞭起來。

  立刻,圍觀的人群炸瞭窩。

  發現瞭群眾的指認,馬上有警察問到,“威哥在哪?”

  威哥是警察通緝的重點人物,行動前每個警察都看到瞭他的照片。他個子又大,在當地人中間好比鶴立雞群。所以還沒等威哥逃跑,他已經被幾隻大手同時抓住,並被銬瞭起來。

  “那個和威哥一起的女的是肚皮舞皇後睞婺,”‘群眾’中又有人喊。他們即便沒有看到過睞婺演出,肯定也看到過演出的海報。於是睞婺也被抓住瞭。

  眾人看似幫著警察抓人,實際上都在睞婺的身上揩油。這個摸一下乳房,那個掐一下屁股的。平時不敢摸,動瞭就是耍流氓。現在因為‘掃黃’,耍流氓倒成瞭‘好事’瞭。

  “在哪?我看看,”更多的圍觀群眾立刻沖瞭過來。

  “這是睞婺?好漂亮啊!不像是壞人啊?”

  “全國肚皮舞比賽第一。你看她那個屁股。能是好人的屁股嗎?”

  好人的屁股是什麼樣的?

  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屁股出在南美。那裡的女人臀部非常豐滿,挺拔,上寬,上翹。中國的人的臀部屬於那種小窄屁股;寬度,飽滿度,上翹的程度都不夠。

  但是總有例外的,睞婺的比較特殊。

  “你腦子進水瞭?找我幹什麼!”差點跑掉的睞婺被警察控制住後被氣得快哭瞭。她不罵抓她的警察,反倒罵威哥道。

  威哥本來準備做好事,沒想到幹瞭件大壞事。自己也被控制住瞭。一著急撩開袖子,露出滿是傷疤的胳膊,喊瞭起來,“放我們走。我們都有有血毒的楊梅大瘡。碰到就傳染。沒藥可治。誰想死的過來。”

  雖然是好心,可是他平白無故的又給人傢戴瞭一頂‘血毒的楊梅大瘡’的帽子,以後怎麼表演啊!

  這下罪過更大瞭。

  看熱鬧的老百姓一聽,‘轟’的一聲炸瞭窩。也顧不得看漂亮女人,美麗的屁股瞭;哭爹喊娘的紛紛躲避。剛才警察轟都轟不走,現在隻恨爹娘沒給他生四條腿。

  這時候最容易發生踩踏傷害事件。警察竟然沒有反應,任由人群散去瞭。

  得知兩個重要人物被捕後王某順高興的喜出望外。“這個女的交給我,”他對周圍的警察說,“把這個男的交給多警官審問。”

  “這個男的有血毒的楊梅大瘡,”有警察貼著耳朵對王某順說。

  “別碰他。小心傳染。”王某順說,“不是銬上瞭嗎?找根繩牽著他走。女的有沒有?”

  “說是有。但是看不出來。不像男的那麼明顯。”

  “大傢都小心點。別碰上。”

  由於女的比較容易突破,王某順讓其他民警審問威哥,自己親自審問睞婺。

  王警官仔細的大量瞭一下面前的女人,雖然看得出已經不是二十一二的小姑娘瞭,臉上臟瞭吧唧,但是卻艷麗的驚人。皮膚比當地人潔白瞭許多。‘不像是個簡單的角色啊?’王警官暗中思量。外表仍然不動聲色。

  “姓名?”王警官問。

  一場較量開始瞭。

  王警官的這一做法叫做‘突審’。如果有瞭準備時間,嫌犯可能會編出一套滴水不漏的謊言;所以抓到嫌犯以後,不給他們思考、準備的時間,就在警車上或是臨時的一個什麼地方,趁著嫌犯立足未穩,對其進行出其不意的‘突審’。

  ‘突審’往往可以出其不意的突破嫌犯的心理防線,取得意想不到的戰果。這一方法對初犯和女性嫌疑人尤為有效。這也是張某順為什麼堅持自己審睞婺的原因。

  “睞婺”

  “,”

  “你賣過幾次淫瞭。”問瞭幾個平常的問題後,王警官突然出其不意的問道。

  對於女人來說這是一個非常要命的問題,它關系到女人一生的清白。所以所有女人都不會忽視這樣的問題的。聽到瞭後不可能不產生慌亂。

  當然,王警官並不是真的想問出睞婺賣過幾次淫。那是其他警察的任務。他是想利用這個問題擾亂對手。一旦慌亂她便會露出破綻。那時問什麼問題女人都隻能老實回答。那時她已經失去瞭鎮定。

  這好比是獅子盯上瞭野牛群,獅子們首先的任務不是抓取獵物,那樣牛群會進行有組織的反擊,反倒什麼都抓不到。它們首先要將牛群驅散,讓牛跑起來。驅散瞭,跑起來瞭,以後便好抓瞭。

  “我沒賣過淫。誰說我賣淫瞭?讓她出來。我跟他對證。”睞婺果然出現瞭慌亂和緊張。

  “別著急嘛。你賣沒賣過我們可以查清楚的。不過你要是好好回答我後面的問題,我可以不追究你賣淫的事。這裡我負責,我說什麼便是什麼。”王警官話頭一轉,給瞭嫌疑人一線希望。等著她上鉤。

  “什麼問題?”女人果然上鉤瞭。

  “你什麼時候得的血毒的楊梅大瘡?”

  “我沒得。他胡說。”

  “哦,瓊崖去哪裡瞭?”沉吟瞭一下男人突然問道。這才是王警官要問的要害問題。

  睞婺心裡一驚,這個名字這裡隻有睞婺一個人知道,‘果然是沖著她來的。警察們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人傢都離開瞭還這麼窮追不舍!不就是怕給你們丟臉嘛!’“不認識什麼瓊崖。”睞婺說。

  “這個,她是誰?”王某順指著監控中的瓊崖說。他剛才已經在睞婺的眼睛中看到瞭一種猶豫。

  “郭麗。郭麗麗。”睞婺本來不想說是誰,隨便說個名字,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哪個都行。但是在有經驗的警官面前她真得慌瞭神瞭。張某順的威嚴使她不得不說實話。不過一想反正也不是她的真名。警察沒地方查去。女人又變得心安理得瞭。

  可是,睞婺把警察想得太簡單瞭。“我們查瞭。她的真名不叫郭麗麗,而是叫瓊崖。”

  “我不知道這個。愛叫什麼叫什麼。不就是個名字嗎?”睞婺知道自己錯瞭,心裡不免一緊。但是她表面上仍然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我們不管她叫什麼。她現在在哪?”

  “和強哥,”睞婺剛想說‘和強哥他們順管道溝跑瞭。’但是突然止住瞭。

  “和強哥跑到哪裡去瞭?”

  “被警察抓走瞭。”睞婺雖然從來沒有和警察直接打過交道,但是不像一般人。普通的人,哪怕你是‘好人’,被警察叫過來這麼審問一通也發慌。這時她已經從慌亂中穩住瞭陣腳,顯示出瞭令人驚詫的沉穩和鎮靜。不愧是大哥的女人。

  “你看見她被抓走瞭?”

  “我被你們抓到這裡來瞭。怎麼能看得見?反正所有的人都被你們抓光瞭。”睞婺為瞭保護郭麗絕對不會交待的。她知道能少向警察少說便要盡量少說。

  “我們這是為她好。你知道嗎?”張警官認為需要解釋一下,但是又不能說出機密。當然,真正的機密他自己也不知道。

  ‘誰信啊!’睞婺的抵觸情緒非常大。

  睞婺這樣做是有它的道理的。

  以前是‘人治’,審問人員自己做得瞭主,因此有條政策叫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若是坦白瞭,審訊人員當時就可以按照他們的諾言給你寬大處理。現在是‘法制’社會,對於最後的量刑,審問的警察說話不算數,隻能代為求情;一切由證據說話,法官作主。這時你若是交待瞭,隻能增加瞭你的證據,你自己倒黴。

  所以現在警察破案是‘抗拒從寬,坦白從嚴。’你即便真有必須坦白的東西,也要等到瞭監獄裡再坦白。那時‘坦白’可以作為減刑的交換條件。提前說出來便浪費瞭。

  面對這種情況,除瞭那些雛,幾進宮的犯罪老手都不會好好回答問題。他們有的胡攪蠻纏;有的裝聾作啞故意不談要點;還有的幹脆一言不發。

  又不讓刑訊,又不許逼供、誘供;對於警察來說,以前抓到一個犯罪分子便找到瞭突破口,幾乎可以破案瞭。現在不行。現在即便有瞭口供也隻是增加瞭線索,

  單純的口供不能作為起訴的依據;隻有根據這些口供的線索找到瞭證據,例如,作案的工具,贓物,甚至屍體等,才可以說這些口供是有用的。

  起訴人可以在法庭上說,‘這些贓物是通過嫌疑人的口供找到的。由於屍體隱藏的很深,除瞭兇手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埋藏地點,屍體的朝向和埋藏方式,’~~他死定瞭。而且在這一過程中即便是用瞭刑訊手段,隻要得到瞭結果,因為結果是唯一的,也沒有關系瞭。

  有的嫌犯豁出來瞭,冒著被嚴懲的危險在法庭上當庭翻供,“我的口供是被他們刑訊逼出來的。不是真實情況。”

  但是,即使你是被打以後招供的。隻要根據你的口供找到瞭贓物。由於除瞭疑犯以外不可能有任何其他人知道贓物的隱藏地點,甚至就在你的傢裡面,所以你必然知情。出庭的時候你按照律師偷偷教你的方法拼命喊冤,說是被逼供瞭。可是有什麼用?贓物是在你的指認下發現的。這個假不瞭,前面警察即使真的動過刑,他的過錯也不予追究瞭。

  如果嫌犯不交待,沒有贓物或者屍體甚至都不能立案。隻能放人。

  有時候警察故意說“你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瞭,現在讓你自己交代是給你一條出路,”這話絕對不能信。現在是法治社會,他要是真的掌握瞭證據,完全沒有必要在找你核實。

  你呢,一交待,小命沒瞭。坦白還能從寬嗎?顯然不能瞭。以前是審問這一個孤立事件,其他都是過場;現在司法的地位提高瞭,有實權瞭,是一個完整的司法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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