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根本無從下手。」王馨嘆瞭口氣道。
徐俊銘有些疑惑道:「什麼意思?安天市監獄可是你們王傢的地盤啊!」
「安天市監獄內部一直奉行的是自由化管理,犯人身在其中基本上沒有互鬥的情況發生,這一點完全不同於其他監獄。尤其是天娛公司被封,其中涉案的員工被關進去之後,監獄內部似乎變得非常團結,甚至連女子監獄的勢力都緊緊地抱成瞭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趙軍肯定得到瞭其他犯人的幫助,你要知道,天娛公司在外面還存在著一些勢力。」
「照你這麼說,難道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瞭嗎?」徐俊銘心煩意亂道。
「暫時隻能靜觀其變,因為我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暗中插手這件事。」王馨回答道。
徐俊銘點瞭點頭:「我知道瞭,我這邊也會派人去查。不過,王姐你還是要把安天市監獄盯緊一些,一旦趙軍真從裡面走出來,確定沒有其他情況,就直接做瞭他!」
掛斷電話後,徐俊銘又撥通瞭一個號碼。
「喂,是我……我要的東西準備好瞭嗎?」
這時,裡面傳來瞭一個低低的聲音:「都準備好瞭,你打算什麼時候要?」
「明天晚上我來拿。」徐俊銘想瞭想道,「對瞭,那東西到底靠不靠譜?」
對方聞言,似乎有些不高興:「你要是懷疑的話就不要來拿瞭,反正我也不會損失什麼。」
「我隻是懷疑而已,畢竟那東西的效果我又沒親眼見過。」
「這東西我手裡就隻有一顆,你愛信不信,如果想合作的話你就信我。」對方淡淡道。
「我信,隻是肖勇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那裡也要確保萬無一失才行。」
「放心吧,我最終的目標又不是他,但隻要他活著,我也沒法得到我想要的。」
徐俊銘頓瞭頓,道:「那好,等辦完這件事,我們再面談一下。」
待徐俊銘回到大廳的時候,隻見一道身影也恰巧走瞭進來。徐俊銘見狀,急忙迎瞭上去。
「兄弟,你終於舍得露面瞭,說起來我們有好久沒見面瞭吧?」徐俊銘伸手道。
肖勇看也沒看徐俊銘伸出的手,冷冷道:「誰跟你是兄弟?少跟我套近乎!」
面對肖勇的惡劣態度,徐俊銘倒也沒生氣,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隻聽他道:「好,我不高攀,可不管怎麼說,咱們現在也是互相合作啊!」
「你就那麼有把握?」肖勇有些鄙夷地看瞭看對方。
「十拿九穩不敢說,可到瞭你的地盤上,又有你的支持,我要不幹票大的,豈不是很虧?」
「這一次到底能來多少人?還有你們那個爛圈子裡的老少混蛋,具體都有誰?」
徐俊銘想瞭一下:「不用管圈子裡的那些人,婚禮結束後由他們各自散去,到時候我會留住老傢夥在船上入洞房,你隻要把來到這兒的保鏢全部處理掉就可以。」
肖勇在聽到「入洞房」這三個字的時候,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厭惡。他是個有潔癖的人,更有一定的心理潔癖,以前在和宋斌的粉紅教坊合作時,就難以忍受,後來又把小兔扔給瞭石曉峰那個癟三,更是有些受不瞭,如今又有人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做茍且之事……
但是合作的事還是要繼續下去的,他轉移話題道:「現在三大地市的情況怎麼樣瞭?」
「基本上已經穩定瞭,黑白兩道的主要命脈都由我們的人在把控著,王傢不需要擔心,最棘手的還是江傢……」徐俊銘在說到江傢的時候,聲音漸漸低沉瞭下去。
肖勇看到對方這個模樣,不禁冷哼道:「怎麼,你害怕瞭?」
「說實話,我心裡還真是沒底,王馨的心思遊移不定,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萬一她真的反咬一口,我們就都完瞭!估計不用等到江傢動手,我爸就會直接把我做瞭!」
「那是你,不要扯我們!」肖勇立刻反駁道,「我跟你隻是合作,這件事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那個圈子很骯臟!」
「哈哈,好,你一直很乾凈!」徐俊銘笑道,「對瞭,你跟那個叫俞清霜的,怎麼樣瞭?」
肖勇臉色一變,一把揪住瞭他的衣領:「不要用你的臟嘴提到她的名字,明白嗎?」
徐俊銘愣瞭一下,立刻陪笑道:「抱歉,一時失言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對瞭,我聽說你們新研發出瞭一種藥物?」徐俊銘整瞭一下衣領道。
「你消息好像很靈通啊……」肖勇瞇起瞭雙眼,看著他道。
「無意間聽到的,感到好奇,就問一問瞭。」徐俊銘故作無辜狀。
「別想打我這裡的主意,你們徐傢不是還掌握一份資料嗎?貪得無厭,不是什麼好事。」
「算瞭,每次跟你說話,都要被你噎死。總之,我們合作的事情還請不要忘記。」
肖勇看著徐俊銘遠去的背影,立刻向外面走去,逕自來到瞭實驗室。
裡面,俞清霜正指點著幾個助手忙碌著。肖勇著看眼前閃動著的白大褂,還有她那清麗卻又略帶著嚴肅認真的臉龐,一時看的有些呆滯瞭。記憶中的那一抹身影,漸漸地和眼前的她重疊在瞭一起。他就在這麼呆呆地看著,一直等到俞清霜發現瞭他的存在。
「你怎麼來瞭?」俞清霜放下手裡的資料,走上前道。
而實驗室的幾位助手也趕忙撂下手裡的活,彎腰恭敬道:「主人!」
「哦,我隻是來看看而已,你們忙著吧。」肖勇急忙擺手道。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落寞,自己不懂醫術,在這裡幫不瞭什麼忙。他似乎覺得自己很多餘,很想參與其中,和俞清霜一起研究那些醫學資料,一起做實驗。
這感覺就像小的時候,他每每看到書房裡的,那個陶醉在醫學書籍裡的女人,就覺得很孤獨,當他問對方是否能陪自己玩的時候,那女人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如果把那女人陪伴自己的時間,和在傢裡看書還有待在醫院裡的時間相比,簡直少的可憐。
肖勇呆在原地好一陣後,便轉身向外走去。
已經是晚上瞭,凜冽的海風陣陣吹過,讓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的他不禁打瞭個噴嚏。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人,急忙轉過身看去,隻見俞清霜正俏生生地立在那兒,手裡還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
「天太冷瞭,當心著涼,快穿上吧。」俞清霜把衣服送到瞭他的手上。
肖勇愣愣地盯著手裡的羽絨服,又抬起頭看向俞清霜,正巧一陣風吹過,凌亂瞭她額間垂下來的一縷發絲。俞清霜伸手理瞭理發絲,這動作很是優雅動人。都說女子在撩頭發的時候非常美麗,而理發絲與其相比,也顯得毫不遜色,尤其是放在俞清霜的身上更是如此。
肖勇有些機械地把羽絨服套在瞭身上,卻見俞清霜笑瞭笑,十分仔細地幫他按下瞭上面的衣扣。她低著頭的模樣甚是美麗,再加上她青蔥般的手撫過衣服的時候,竟有一種別樣的溫暖自肖勇的心頭湧出。這一刻,似乎真的回到瞭小時候,那個女人為自己穿衣服的情景。
「這麼冷的天,怎麼連扣子都不知道系上,瘋瘋癲癲的像什麼樣子?」
女人蹲在他的面前,也是用這青蔥般的手,非常耐心地幫他把一個個的衣扣系瞭起來。
在完成這些之後,女人又伸出玉指在他腦門上點瞭一下。
「雖然你是男孩,但著裝也要懂得最起碼的禮儀。以後不準這樣瞭,知道瞭嗎?」
……
他現在之所以能夠風度翩翩的,與那女人從小對他的教育有著很大的關系。
而現在,又是一模一樣的女人,也是非常溫柔地正在幫自己系著衣扣,和那女人有些不同的是,她沒有再訓斥自己,也沒有再用手指點自己的腦門。
他突發奇想,如果俞清霜用玉指點自己的腦門,那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會不會和記憶中的感覺一樣呢?他竟隱隱有些期待瞭,隻可惜,到瞭最後對方也沒有這樣做。
自己長大瞭,個頭也很高瞭,能夠俯視對方瞭,可在她的面前,自己似乎還是小孩子。
「怎麼瞭,有心事?」俞清霜看他有些呆呆的模樣,疑惑地問瞭一句。
「哦,沒事,那個……你吃飯瞭嗎?」肖勇頓時沒頭沒腦道。
「你要不提醒,我都快忘瞭,一直在實驗室忙著,也想不起來要吃飯瞭。」
「那……要不要一起去?」肖勇小心翼翼道,生怕對方依舊對自己心存芥蒂,再拒絕。
沒想到,俞清霜非常乾脆地點頭道:「好啊!一起去食堂吧。」
肖勇聞言,頓時心花怒放,原本的隆冬時節彷佛一瞬間來到瞭春天,甚至這黑夜都變得明亮起來。
記得自己小時候讀過雪萊的一句詩:「冬天來瞭,春天還會遠嗎?」
可惜的是,自己從來都沒有領會到,這所謂的浪漫詩句中蘊含的意思和感覺。
而此刻,肖勇終於領會到瞭,他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愛情,可能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繪出來的感情,隻是被埋葬內心太久瞭。
「不是要吃飯嗎?傻愣著做什麼,走啊!」俞清霜扯瞭扯他的衣袖,微笑道。
而就在這對男女向食堂走去的時候,同樣一個年輕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黑暗中。
在看到俞姐和主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情緒竟有些失控,那感覺就像是原本隻屬於自己的寶貴事物被人奪走瞭一樣。
癡心妄想嗎?
俞姐,終究還是主人的女人……
小戴默默地嘆瞭口氣,把原本脫下來的外套又重新穿瞭回去。
這時,又是一陣冷風吹過,竟是一種徹骨的冷,心,似乎也被凍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