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凱依然沉浸在憤怒中,聽到對方這般說,當下冷冷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徐先生,如果不出我所料,你應該已經答應和小兔合作瞭吧?你既然都能相信她的話,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所說的話呢?小兔是不是說讓你把資料交給她,她就可以放你離開?」
徐振凱冷哼瞭一聲,沒有說話,他不喜歡被人猜出自己私下裡的行為,以防於己不利。
男子笑瞭笑,並沒有在意,他繼續道:「徐先生,小兔隻是一條落水狗,在我們這兒沒有任何作用,你可千萬不要被她的美色所迷惑。當然,你也可以與之合作,全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不過,你可要想清楚與她合作的後果會是怎樣,畢竟她那個人最善於用美色做武器。」
說完,男子收起筆記本就要離去,卻聽徐振凱低聲道:「等等……」
「徐先生還有和吩咐?」男子問道。
徐振凱看著他,臉色陰晴不定,道「你又打算怎麼跟我合作呢?」
「這很簡單,隻要你拒絕與小兔合作,那便是跟我合作瞭,今晚我就能送你離開這裡。」
徐振凱心下一動,果真如此,那這種合作方式的確太簡單瞭,無疑對自己很有利。
「徐先生是不是感到非常驚訝?」男子微笑道,「其實道理再簡單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拒絕瞭敵人無疑就是幫助瞭我們這邊,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十分的單純。」
徐振凱很想立刻答應對方,可轉念一想,自己的身體又該怎麼辦呢?眼下,凌菲菲和徐俊銘絕對是背叛瞭自己,並明目張膽地行茍且之事。如果現在答應瞭這位男子,縱使自己今晚真能離開這裡,自己續命所用的藥物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瞭,之前暗地裡支持凌菲菲創辦藥廠花費瞭不小的代價,而且這方面的醫學人才也很難尋到。算算用藥的時間,即使現在手底下有醫學人才,可想要重新組建,再把那些資料研究透徹,也完全來不及瞭。
之前與小兔談合作,看小兔那眼神,應該不是在騙自己,她一定有辦法研究出藥物。現在面臨如何取舍的問題,徐振凱一時進退兩難,大為頭疼。
男子仿佛看穿瞭徐振凱此刻心中所想,但他一言不發,站在那裡,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過瞭一會兒,男子似乎失去瞭耐性,開口道:「不如徐先生自己好好想想,我先離開瞭。」
「且慢!」徐振凱急忙阻止道,他猶豫瞭好一陣,緩緩道,「你應該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吧?我如果答應跟你合作,縱使現在出去瞭,也活不太久,無疑也是死路一條。」
男子聞言,頓時嘆瞭口氣道:「徐先生,對於你的事情我的確瞭解一二,你做事向來謹慎,怎麼可以把自己服用的藥物全權交給一個外人呢?雖然那人是你的情人……哦,不對,應該是你的妻子瞭,可也畢竟是外人,連你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背叛你。所以這種事必須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現在也多少明白一些瞭,看來你答應和小兔合作,她一定是允諾給你藥物,對不對?徐先生,恕我直言,如果你真的答應瞭她的鬼話,隻怕最後你會輸得更慘,甚至連渣都不會剩下。你要想明白瞭,她自己又不是醫生。」
「媽的!」徐振凱不禁罵瞭一句,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沒有一個好人,全都不可信。
男子見狀,不緊不慢道:「徐先生,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我也於心不忍,想之前你是何等的風光啊!可悲可嘆!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爭取一下藥物這件事,但也不是免費的,相信你也明白其中的價值,這可是與你性命攸關的大事。而且我也隻能說試試,至於這裡的醫生能不能同意,同意瞭又會開出怎樣的條件,可就不是我能掌控的瞭。」
徐振凱皺瞭皺眉,道:「冒昧問一下,你在這裡又是什麼身份?聽你剛才所說,似乎和這裡的醫生很熟啊,不會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吧,想以此一步步勒索我不成?」
「聰明!」男子雙眼一亮,頓時拍瞭拍手,自己的「陰謀」被對方戳穿,他竟有些興奮。
隻聽他十分感慨道:「哎呀,徐先生真不愧是大人物,不但做事謹慎,思維也很縝密嘛!」
「哼,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徐某不得不慎之又慎啊。」徐振凱沒好氣道。
「既然徐先生把一切都說開瞭,那我也隻好直言瞭。我要你手裡的醫學資料!」
「哈哈哈!」徐振凱頓時大笑瞭起來,「小夥子,你故意跟我兜瞭那麼大一個圈子,不也是在打那些資料的主意嘛。還是說出你的身份吧,如果你是和那個小兔一樣,那我還不如與她合作更好些,畢竟異性相吸,又是一位美女,我也樂得痛快!」
「徐先生真是快人快語。」男子倒也不惱,依舊微笑道,「不過,我也說過瞭,小兔隻是一條落水狗,即便我不去主人那裡告密,她能不能救你出去都是一個問題。更何況,她不是醫生,我們這裡的醫生也都不願意搭理她,而我不同,我甚至可以隨意進出這裡的實驗室,也有權調動飛往內陸的直升飛機。就憑這兩點,我完全有資格跟你合作,你也隻能跟我合作!」
「看來你和小兔之間的矛盾很深啊,想不到你們這個小圈子還如此勾心鬥角。」
徐振凱砸吧著嘴,腦海裡早已閃過無數個念頭,內心也在不斷地權衡利弊。
「小矛盾而已,真要說起來,我個人與她也沒什麼矛盾,一切都是為瞭利益。」
徐振凱沉默瞭一會兒,低聲道:「你先離開吧,容我仔細想想再答復你,如何?」
男子聳瞭聳肩道:「當然可以,不過要盡快,你在這裡多待一刻,危險也就增加一分。」
說完,男子頭也不回地離開瞭囚禁室,隻剩下徐振凱陷入瞭良久的沉思……
可一直到瞭晚上,徐振凱都沒有想好究竟與誰合作,他不禁感到大為頭疼。恐怕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安天市鼎鼎大名的徐傢傢主,居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實在令人唏噓不已。
不過,還未等他把氣理順,隻見一個人竟悄無聲息地推門走瞭進來,甚至站到他的面前好一會兒才發覺。
「你……你是?」徐振凱嚇瞭一跳,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結巴道。
「徐振凱,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們白天不是剛見過面嗎?」那男人面無表情道。
徐振凱想瞭一下,恍然大悟道:「哦,你不是那個小兔身邊的保鏢嗎?怎麼……」
男人直接打斷道:「徐振凱,你看清楚瞭,我到底是誰!」
卻見男子隨手在臉上一抹,頓時改變瞭相貌,露出瞭他本來的面目。
徐振凱心中一驚,這樣的易容術還真是神乎其技,隻怕小兔也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吧。再看其面容,隻覺得很熟悉,似乎以前的確有見過,但究竟是誰,他一時也想不起來瞭。
「你究竟是什麼人?」徐振凱皺著眉問道。
「這麼多年沒見,也難怪你認不出我來瞭。」男人依舊面無表情道。
徐振凱看著對方似曾相識的面容,仔細想瞭一下。頓時,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一幕場景猶如長年未動的火山,瞬間爆發出來,令其猝不及防,轉而從頭到腳都仿佛置入冰窖一般。
「你!你是……」徐振凱慢慢站起身來,手指顫抖地指向那男人,整個人都呆住瞭。
「看來你終於想起來瞭,這麼多年沒見,別來無恙啊!」男人哂笑道。
徐振凱指著他,神情無比恐懼,但仍是極力保持鎮定道:「真的是你,原來你沒死!你怎麼會在這兒的?是專門找我來尋仇的嗎?」
「怎麼,你怕瞭?」男人走上前道,同時冰冷的眼神死死地定在瞭徐振凱的身上。
「當年隻是一場誤會,而且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可以告訴你真相,害你的人並不是我。」
面對對方強大的壓力,徐振凱隻覺得雙腿發軟,心跳的厲害,差點兒蹲坐回後面的床上。
男人似乎是在自嘲,不由笑瞭一下:「哈!誤會?真相?這些對我來講還重要嗎?我當然知道害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江正文那個老東西。不過,你當年作為他的一條狗,很是聽話啊,差點兒要瞭我的性命,如果不是我命大現在重新站在你的面前,隻怕你會忘得一幹二凈。」
「既然你沒有死,事情過去那麼久,真相你也都知道瞭,就沒必要再來尋仇吧?」
「你說的倒是輕巧,那你可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其實你當初要我的命我也不惱,可我最心愛的女人呢,這筆賬我又要向誰去討還?」男人冷冷道。
徐振凱連連擺手道:「不不不!害死她的人絕對不是我,我……我對她非常好。而且,當年是她主動找上我的,害她的人是江傢,是江正文那個老不死的!與我絕無半點關系!」
男人雙目直立,猛地走上前揪住瞭徐振凱的衣領,低聲道:「你還敢在我面前說你對她非常好!是不是搶瞭別人的女人,你很有成就感,嗯?!」
徐振凱差點兒被對方嚇尿瞭褲子,但見他無比慌亂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絕對沒有虐待過她。我對她從來都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也從沒有強迫過她。再說,當年她也不止有跟過我啊,你不能直接來找我算這筆賬啊!這太不公平瞭吧?」
「哼,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啊,老混蛋!」
隨著男人的一聲怒喝,徐振凱也生生吃瞭他一巴掌,一邊的臉頰直接腫瞭起來。
男人深吸瞭一口氣,直接把手機丟給瞭徐振凱,徐振凱驚訝地發現,這正是自己的手機。
他很是納悶,不是當時被收走瞭嗎?怎麼會出現在這男人的手中?
男人又遞給他一張紙條:「給你的手下打電話,讓他們把醫學資料寄到我指定的地方,我自會驗證真假。隻要我確定資料是真的,就饒你一條狗命,放你離開這裡。不然,我現在就掐死你!」
「好好好!我這就聯系,這就聯系!」徐振凱連連點頭道。
不過,正當他要撥通號碼的時候,似乎想到瞭什麼,停瞭下來。
卻見他抬起頭看著對方道:「你……不會食言吧?」
男人頓時瞪瞭他一眼,無比陰冷道:「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