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某四合院內。今朝，我又重新回到瞭這個地方，心中感慨頗多，想不到一別就是二十幾年。雖然首都在二十多年間發生瞭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這裡，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
「大少爺回來瞭！」一個打理花草的老婦人看到我的歸來，馬上激動地喊瞭起來。
「阿姨，這麼多年不見，你還好吧？」我握住她顫抖的雙手，問候道。
「好……」老婦人眼眶中滿含淚水，上上下下打量瞭我好一陣。
「大少爺，你終於長大瞭，這麼多年，聽說你在XX市安傢立業，還娶瞭媳婦，怎麼也不帶來讓我見一見呢？這一次，她有沒有跟你一起來呢？」她向我的身後看去。
我頓瞭頓，微笑道：「阿姨，清霜她……她在醫院工作，根本抽不開身，所以這次沒跟我一起來。不過，我向你保證，你很快就能見到她的。」
「你這孩子，不會是故意瞞著我，不讓我見的吧？有沒有照片，她長得好不好看？」
我握著她的手，道：「阿姨，瞧你說的，我怎麼可能故意瞞著你呢？我也從不跟你撒謊，你很快就能見到她，她長得很好看，人也很好，你見瞭一定會喜歡的。」
她點瞭點頭，抹瞭一把臉上的淚痕：「好，那阿姨就等著你帶她回傢來。」
「對瞭阿姨，傢主他還好吧？」我問道。
「身體還是很棒的，隻是你不在他身邊，我總覺得他顯得很孤獨。大少爺，這次來，就不走瞭吧？傢裡人都盼著你回來呢，等下我就幫你把房間收拾一下，你的房間一直空著……」
我搖瞭搖頭，微笑道：「阿姨，不用這麼麻煩瞭。嗯……其實我這次來，一是確實有事情找傢主商量，二來……是想祭奠一下我母親。我實在不孝，這麼多年第一次回來祭奠她。」
「你母親……唉……」她搖瞭搖頭，嘆瞭口氣，「曉雯命苦啊……」
而就在此刻，我歸來的消息已經傳遍瞭整個四合院。一時間，四合院上下，所有工作人員都紛紛跑瞭過來，一一跟我打著招呼，裡面有我熟悉的老面孔，也有許多生面孔。
說實話，我實在不喜歡這種被人圍觀並關註的感覺，就如同動物園內的動物一樣。
可我還是面帶微笑，和他們打著招呼：「這次回來的匆忙，有事找傢主商量，大傢工作辛苦，都各自忙著吧，不用管我，我知道傢主在哪個房間。」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脫身，我徑自向記憶中，書房所在的方位走去。
當我來到書房門口，聽到一男一女的說話聲，透過虛掩的門，從裡面隱隱傳出。
「哲文，你知道嗎？王傢已經向江傢正式宣戰瞭。另外，上面下令依法逮捕徐傢父子。」
「我聽說瞭這件事瞭，江正文占有瞭王馨。為老不尊，快入土的人瞭，還是這麼的混賬！」
「王傢那個二丫頭，之前我倒是挺看好她的。隻是，脾氣太不好瞭，做人也不識趣。」
「嗯……小軍現在怎麼樣瞭？我聽說，那個小護士昨天晚上向你匯報最新情況瞭？」
「是的，不過，她沒有提到小軍的事情，隻說一切正常。對瞭，她還跟我說不想幹瞭。」
男人嘆瞭口氣：「這麼多年，確實為難她瞭，強迫讓她與大學的男友分手……一想起來這事，我心裡就覺得挺愧疚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每天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我老瞭，還利用手中的權利要挾一個小姑娘，想想就臉紅……」
聽到這兒，我再也沒有忍著繼續聽下去，直接推門而入。
並道：「那就成全她和她大學的男友吧，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豈不是好事一樁？」
「放肆！沒有命令就隨便進來，你……」坐在那裡的女人正想怒斥，卻是愣住瞭。
「小軍？！」她十分驚訝地看著我，緩緩站起身來，「你回來瞭？」
「剛回來，聽到你們聊天，就進來瞭，沒有打擾到你們吧？」我淡淡道。
「沒有沒有。」女人急忙擺手，「小軍，快來坐，你也真是的，回來也不提前說聲。」
這時，男人發話道：「小軍，回來瞭？快坐吧……」
「我不是來敘舊的，隻是有些問題要向你請教。」
說到這兒，我煞有介事地看瞭那女人一眼。
這女人美眸一閃，急忙道：「哦，那……我就先去忙瞭。哲文，小軍，你們先聊著。」
待女人走出書房後，我把目光重新落到他的身上，打量著他，他也一直在看著我。
「你長大瞭……」男人起身道，「這些年，我都有偷偷去看過你。」
我笑瞭笑，淡淡道：「還用偷偷嗎？隻你的安插在我周圍的眼線，數不勝數，連我的好兄弟都在為你服務，利用天網系統監視親生兒子的一舉一動，你也是第一人瞭。」
他沒有否認，隻是道：「我的良苦用心，你現在也應該明白幾分瞭吧？」
我搖瞭搖頭：「還是那句話，我娶什麼樣的女人，是我的自由，更是我自己的選擇，別人無權幹涉！難道像你一樣，無情無義，生生把一對恩愛的鴛鴦拆散？你當時哪怕有一絲的感情，我母親也不會抑鬱而終，那麼早就去瞭。所以，我絕不會重蹈你的覆轍！」
他嘆瞭口氣：「你母親走的早，是我的過錯，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很懊悔，覺得欠你母子太多太多瞭。可當年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嘲諷一笑道：「是啊，不得已而為之。多麼沉重且無奈的一句話，但從你的口中說出，偏偏就讓人覺得假的不能再假。演員我見的多瞭，但如你這般演技的，倒還真是生平僅見。」
「放肆！」他猛地呵斥道，一雙虎目迸射出懾人的寒光，饒是我，也不禁打瞭個冷戰。
「你就是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好歹我也是你的父親！」
「怎麼，戳到你的痛處惱羞成怒瞭？」我保持鎮定道，「好，以前的那些我們通通不談，就說說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吧。作為一位父親，你就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瞭嗎？」
「我都是為瞭你好！」
「都是為瞭你好……和當年說的話一模一樣。」我冷笑道，「所以，你就堅持要拆散我和俞清霜，是嗎？她到底哪裡得罪你瞭，你就是不肯放過她。」
「她沒有得罪我，但是她的為人和過往的經歷，我想你現在也有所瞭解瞭吧？」
我沉默瞭一下，之前許婧對我說的那些話，再次回響在我的耳畔。
他見我不再說話，道：「我是你的父親，還能害瞭你不成？的確，之前你參加安天市行動，我承認自己太大意瞭，讓你身處險境，我非常自責，但現在發生的一切你也看到瞭，那些曾對你不利的人，我都幫你解決瞭，現在他們狗咬狗，垂死掙紮。俞清霜……說實話，某些方面，我也挺感激她的。你上學的時候，不愛學習，是她幫助你，讓你成為瞭一名優等生。安天市行動後，你身中槍傷，也是她給你動手術，幫你把子彈取出，還給你輸血。平時生活上，她也確實有盡到做妻子的責任。但是……你們不能在一起，她太危險瞭。」
「危險？這話從何說起？」我問道，「之前，我是做夢也想不到，你才是一切問題的關鍵所在，隻恨我當時太單純，沒有早些發現你這位背後推手。要不是我發現許婧和侯明有問題，江耀竟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還有上面所謂的捆綁計劃……或許到現在，我仍會像白癡一樣原地打轉。我當時還有些納悶，一直在這邊幫我排除疑問的朋友，說是上面要我把幾大勢力捆在一起，防止他們狗急跳墻，把那些資料帶出國外……哼，全都是一派胡言，上面真要解決他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他點瞭點頭：「我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說的不錯，雖然我不是在主導一切，但我的確是背後推手，這麼多年，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沒辦法，你不在我身邊，我實在放心不下。更何況，在你身邊還有那麼一個危險的女人，我不能放任你們不管。誤導你調查，把幾大傢族捆綁在一起，也是我故意放出的煙霧彈，目的是為瞭給你鋪路，以此作為你的戰功，到時候回到這邊也好升職。」
「我不想聽這些，我隻想問你，為什麼你認定俞清霜就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就因為她的為人嗎？這些，許婧早就跟我說過瞭。即便如此，她仍是我的妻子，我也是她的丈夫。不過，讓我不能容忍的是她……」
「不能容忍她什麼？」他問道。
「我說的是她！」我冷冷道。
「她？」他不禁皺瞭皺眉，「你說的，可是你夏蘭阿姨？」
「除瞭她還有誰？」我陰著臉道，「我被囚禁在江傢的時候，江耀可是親口告訴我，他要占有俞清霜，讓俞清霜成瞭她的女人，還會把他們之間性愛錄像寄給我，讓我欣賞，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俞清霜為他生兒育女……我當時還納悶，他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後來，我才想明白瞭，這背後一定有人給他撐腰，或者，是向他許諾瞭什麼！我想，應該不會是你，隻能是周夏蘭……」
他的臉色也變瞭變，道：「還有這事……雖然是我全權安排的她，隻要達到目的，隨便她用什麼手段，這一次……她的確有些過瞭。不過，俞清霜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是我的趙哲文的兒子，我不容許你身邊存在危險的因素。」
說著，他轉身向立在墻邊的書櫃走去，從裡面取出瞭一本相冊，在翻瞭幾頁後，便遞給瞭我。
他淡淡道：「你看看這個吧，這上面的人，你應該都是認識的。」
我看瞭他一眼，接過相冊，在左側封著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看起來應該有些年代瞭。
這是一張合影，人數並不多，隻有十幾人。果然，這裡面的面孔，我都十分熟悉。
「江正文、徐振凱、周夏蘭、趙哲文……這是，賀偉？」
我看著照片上的人，從左到右默默地念叨著。
不過，當我看到中間偏右位置的那個女人時，直接愣住瞭。
這熟悉的面孔……
清霜，清雪……
「是肖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