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上瞭兩層,是那種跟門一體的,非得有鑰匙才能開的那種,要不就得把門拆下來瞭。
薑哥這麼小心的人,能把鑰匙放身上麼,我猜他跟江小菲的伎倆差不多,把鑰匙放在這小破屋門口附近,於是跟李鑫分頭找。
這黑更半夜的,就我倆手機這點亮光真是費勁,好在我發現這個門鎖有點問題,看似跟門是一體的,但門閂上有個類似魯班鎖的卡扣,我就這麼輕輕一拉,沒想到從兩個卡扣之間掉出一把鑰匙來。
開門進去,屋裡自然是黑嘛嘛的,李鑫用手機的亮光找到瞭燈,想要開,我提醒他小心點,別被附近的鄰居發現,李鑫出去看瞭看,確定沒人能發現,才回來點瞭燈。
小破屋地上抹瞭水泥,還挺平整,屋裡陳設簡單,桌子櫃子裡也沒啥東西,炕上一個一絲不掛的小女孩被鐵鎖鏈栓在炕頭的櫃子上,嘴裡本來被塞瞭佈,已經吐出來掉在一邊。
女孩奄奄一息,瑟瑟發抖,眼睛閉著,氣息微弱。
看樣子也就十二三歲的樣子,雪白的皮膚上竟然有兩處莫名其妙的紋身,身上幾處輕微的傷痕並不嚴重,地上的桌子上放瞭半碗快餿瞭的粥,八成這個女孩是被餓暈的。
仔細看這孩子,光溜溜的身體下,陰毛隻有稀疏的十幾根,外陰有些血漬已經幹瞭,看來是月經沒擦。
沒想到這個薑哥喜歡玩幼齒,果然跟他沉穩冷靜的外表不相稱。
“媽的,這個小薑吃得比我都好,肏他媽的。”李鑫看我站在那裡看瞭半天,他也看瞭白天才說話。
說起這個薑哥,本名叫薑善本,他其實是打手中年紀最大的一個,跟胡老大時間也最長,差不多有快四十歲瞭,沒記錯的話,離過婚,有個跟這個女孩差不多大的女兒跟瞭前妻。隊裡的工人都喊他薑哥,隻有胡老大喊他小薑,跟他熟的打手時間長瞭也喊他小薑,所以李鑫之流背地裡也喊他小薑。
李鑫見我一直沒動,也不知道如何處置,等瞭半天,我才叫他想辦法給這個孩子放開,然後找衣服給她穿上。
“背走。”
又翻瞭一下房間,屋裡果然還有一部老摩托羅拉翻蓋手機,這手機沒鎖,我看瞭一下,短信裡隻有10086的,電話記錄幾乎是一天一個,對象是“水工”。
水工,就是江,到底是王躍江的江,還是江小菲的江不重要。
我用這個手機給我撥瞭個電話,得到瞭這個手機的號碼,然後叫李鑫背上孩子離開。
孩子不能放我那裡,得另找個合適的地方。
“李鑫,給孩子送你傢老房子去,看好,這小孩很重要,你可別動她。”
“哎,放心吧。”
“放心?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這小孩,我他媽給你切成跟小鄭一樣。”
“知道啦,知道啦,小孩我沒興趣。”
“明天叫小鄭和劉英過來給她看看,記住要悄摸的。”
“讓小鄭來就得瞭唄,劉英來幹啥。”
一聽這個屄養的頂嘴我就不爽,一巴掌拍在李鑫後腦勺,這小子背著小姑娘,差點摔瞭跟頭。
“肏你媽,讓你叫就叫,哪雞巴那麼多廢話。”
這事懶得跟他解釋,一來女孩被薑哥折磨搞不好有點婦科炎癥,劉英更瞭解怎麼照顧,二來女人比較容易安撫小孩的情緒,穩住她。而李鑫想得隻是把小鄭支開,跟劉英更肆無忌憚。
回到傢時已經快天亮瞭,趁著狗還在咕嚕,趕緊睡下。
李鑫早上來找劉英跟小鄭過去幫忙,在我的囑咐之下特意分開行動,不然他們又要拖傢帶口瞭。然後李鑫沒來找我,直接回七隊去監視薑哥,我必須在薑哥發現女孩不見然後聯系王躍江之前跟他通上話,這才好要挾薑哥,否則,王躍江會知道我又插一腳壞他事。
李鑫監視薑哥一直到現在下午才有機會去自己的藏身小屋,薑哥剛到門口,李鑫發短信通知瞭我。
薑哥進瞭屋見到炕上的孩子不見瞭,慌神瞭一會,剛要拿起手機給王躍江打電話,卻莫名其妙地接到瞭我的來電。
“喂,薑哥!”
“你是誰?”
“孩子在我這裡,不想她和你有事,就不要聲張,也不要通知胡經理和王哥,否則,你應該清楚後果。”
“你……你想要咋滴?”
“今天晚上1點半帶東西到後山舊煤井來,你一個人來。”
“啥東西?”
“啥東西,你應該清楚。”
“我沒有啊,我沒有啊,我跟王哥說好瞭,照片和電報他自己想辦法,我隻負責帶路啊,我沒東西啊!!!”
“少廢話,你會沒有?我告訴你,你幹的這些事如果讓胡經理知道瞭,什麼後果你應該清楚,別讓我再廢話。”
“我……我……好好好,你告訴我你是誰?”
“嘟嘟嘟……”
我掛瞭電話,電話我是用的小慧的,聲音故意壓低,讓他聽不出是我。
薑哥說自己隻負責帶路,讓王躍江自己去拍照片找證據,但我猜這小子這麼精明,不排除自己留瞭一些證據好保證自己的安全,沒在他藏身小屋,也許在其他地方。
到瞭晚上,我才發現我竟百密一疏,昨晚那個傻狗拉瞭我門口一地的狗屎,今天已經站不起來瞭,木頭和亮子一時找不來新的狗,就叫瞭別的打手來看我們,傻掉瞭,我出不去瞭。
眼下能在外面辦事的隻剩下李鑫瞭,雖然不情願,也沒別人瞭。
李鑫倒是願意做這些事。他現在徹底是我的跟班,七隊的工資照發,還不用幹活,她媽也不用被我肏,一傢人都樂呵給我辦事。
等到很晚也沒收到李鑫的回復,一直等到瞭大清晨……
“李隊長,這次你可又立瞭一大功啊!!!”
電話那邊胡老大的聲音陰陽怪氣。我趕到七隊的時候,李鑫被捆在胡老大的辦公室,等我來瞭才松綁,李鑫沒敢說啥。胡老大又秘密地把我帶到薑哥的藏身屋,這時,薑哥竟然被吊在房梁上,衣服剝光,滿身傷痕。
原來,這段時間我雖然被兩方人馬看守,以為李鑫可以不被監視,沒想到其實胡老大早就暗中派人跟著李鑫,就是怕我有什麼發現不告訴他。胡老大沒責備李鑫還贊賞我辦事靠譜,我隻好順著他的話說:其實我也是想弄清楚再跟他匯報。
但是各人心中的詭計,對方又怎能不知道,如今我再次打破瞭胡王雙方的平衡,胡老大在薑哥身上搜到什麼,他沒告訴我,他對王躍江的提防到瞭什麼程度,又有什麼計劃對付王躍江也不會再跟我討論。而王躍江那邊,兩天沒收到薑哥的消息,以江小菲的腦子,不會猜不到薑哥出事,那麼,他們還有十足的把握對付胡老大麼,還敢硬來麼。最關鍵的,就是胡王雙方都不會放過我,胡老大肯定不會留著知道這麼多事的我,而且他已經知道我起瞭私心,而王躍江則是不會原諒我再次幫助胡老大阻撓他的計劃。
胡老大給我看瞭薑哥,也沒問我小女孩的事,估計他也不知道,然後就讓我回去瞭,審訊的事估計已經完成瞭,他隻是讓我知道一下。
李鑫這次被嚇掉瞭毛,胡老大沒打他沒罵他,但是他知道胡老大的厲害。回來的路上李鑫一直沒說話,到傢以後,這個廢物在我傢屋裡尿瞭褲子。
劉英和小鄭把一直發抖不能說話的李鑫帶走,給他輸液(鎮定劑),然後劉英來跟我匯報。
那小女孩已經緩過神來瞭,這孩子叫龐宇楠,才14歲,去年從傢裡跑出來混的,因為盜竊和吸大麻被抓瞭少年犯,一個月前王哥才把她從號子裡面弄出來(那時候她本應該釋放的),送給瞭薑哥,薑哥跟王躍江的合作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被薑哥摧殘蹂躪瞭一個月,這孩子精神幾度崩潰,不過她心裡很強大,才撐到現在。
現在我的處境已經十分艱難瞭,本以為可以挾持薑哥,來換取跑路的機會,現在又陷入絕境。
下午雪兒又來瞭消息,她說禿子回來瞭,王哥準備動手瞭。
為啥這麼著急,難道他們胸有成竹瞭?
看著炕上的小慧和孩子們,哎,我已經沒有可以翻身的籌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