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你也想拜我為師?」
大明禁宮之中,歐陽遲輕撫長須,滿臉和藹的望著那曾經的稚嫩女童。
「是的,師傅,我也想像啟弟那般。」
「那你告訴為師,你為何要習武?」
「這?」
蕭念晃瞭晃腦袋,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應答,隻能嘟瞭嘟小嘴:「那啟弟為何習武?」
歐陽遲笑道:「蕭啟身具聖龍瞳,有朝一日定會因緣際會,龍遊天下,故而啟兒曾言,願習得武藝,保傢衛國,有朝一日若為王侯,當以武報國,戍邊殺敵,若真為天子,當仁愛百姓,守護天下!」
「我?」
蕭念本欲說也要向蕭啟那般,可終究醒悟過來,自己是女兒之身,突然她腦瓜兒一轉,那明媚的大眼睛登時亮瞭起來:「那我便習得武藝守護在啟弟身邊,永永遠遠守護著他。」
*** *** ***
夜七欲見得蕭念突然殺至,心中大是惱怒,這楊珍武乃她佈置在宮中的心腹,此刻楊珍武遇難,到叫她一時頗為不便。
卻在此時,那癱軟於地的龐青竟是輕咳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虛弱的喚道:「全軍聽令,誓死護衛陛下!」
隨著龐青一語,那正仿徨無措的京城府兵立時警醒過來,立刻朝著夜七欲方向拔刀對峙,蕭念身影已然飄至,望著受傷的蕭啟和驚惶未定的蕭燁,立時朝著夜七欲怒道:「哼,你這賤人,早知不是什麼好人!」
言罷輕出寶劍,當即朝夜七欲攻去。
夜七欲不敢大意,手中不多時已掏出自己那柄回旋鋒刃,甫一相觸,才發覺這蕭念果不簡單,蕭念出劍輕快果決,劍中隱隱還含有一絲縹緲之意:「想不到這深宮之中,不但太子武藝高強,連你這個平日裡隻知撫琴的念公主,也是一位劍道高手!」
蕭念得歐陽遲教導三年,雖不比蕭啟一般天資過人,但她觸類旁通,於冀北一行中,經素月稍稍點撥,已然能將自己的琴藝融入劍道之中,故而她雖不像琴楓一般劍氣傍身,可那股自帶的琴聲縹緲之氣,卻是隱隱間起到瞭震懾夜七欲的作用。
但蕭念知道自己的差距,一劍之後,自己氣血翻湧,盡管氣勢上不虛於人,但氣海之中已然有些不支,當即眉目一轉,再次一劍迎上前去。夜七欲不疑有他,鋒刃再度交鋒,可這一次蕭念卻是假身錯開夜七欲位置,朝著蕭啟蕭燁大呼一聲:「父皇四弟快走!」
「快!快撤!」龐青漸漸站起身來,登時大喝一聲,指揮著身後的府兵迎上前去,硬生生將蕭啟與蕭燁扶起身來向後退去,蕭念立馬收劍而撤,朝著龐青喊道:「且隨我來!」
夜七欲這才反應過來上當,那蕭念修為分明不及她,可那周身的靈氣縈繞著實叫她不敢大意,此刻蕭念撤劍,她才知道中計,當即縱身一躍,飛向蕭啟身側,辣手一出,一把將那滿是慌張的皇帝蕭燁擒入手中。
「父皇!」蕭念大急,可卻毫無還手可能,隻能不顧所以的向前奔逃,而夜七欲卻是不緊不慢,先是擒得蕭燁擲入後軍叢中,再是雙手齊出,各自擒住蕭啟母親淑妃與那與她「姐妹相稱」的拓跋香蘿,各自一擲,便有手下刀斧加身,再難動彈。
「姐姐,你別管我瞭!」
蕭啟重傷之下,被蕭念一手提起,見夜七欲那般兇狠,隻得出言相勸。
蕭念卻是並不理他,腳下步伐加快,卻是朝著自己的公主府中奔去。
夜七欲擒得幾人,不免稍稍慢瞭一步,可見她二人奔至公主府中,不免輕斥一笑:「我看你們還能躲到哪裡。」
當即放緩步伐,小心翼翼朝著府中探去,時而留意得天上墻角,以防蕭念翻墻而出,她心中知道,這裡再無退路,想那蕭念也翻不出什麼花樣。
可她依舊有些失算,這空曠的公主府中本是靜謐非常,可忽然一聲輕嘯馬蹄之聲傳出,夜七欲猛一回頭,卻見兩道人影共禦著一馬,馬步如飛,直朝府外奔去,觀那馬上身影,卻不正是蕭啟蕭念的衣著打扮?
「哪裡跑!」夜七欲當即輕功盡起,飛奔而出,她身為摩尼教排行第二的護法,自然輕功瞭得,這馬雖是千裡良駒,卻終是敵不過她的輕功,夜七欲淩空而舞,手中回旋鋒刃一擲,卻是自天而降一刀切斷寶馬雙蹄,那寶馬長嘯一聲,驟然倒地,夜七欲當即朝下一探,卻見得馬背之上卻隻剩一堆皇傢衣物,夜七欲雙拳緊握,狠聲斥道:「可惡!」
蕭念與蕭啟各自換瞭身軍士衣物,卻是暗自潛回玄武門邊,卻見得龐青所率的府兵越發不敵,當即喚道:「龐將軍,我們撤吧!」
龐青本欲率人拼死救出蕭燁等人,卻不料這群禁軍訓練有素,雖是人數比之自己較少,可戰力不俗,加之宮外喊殺聲四起,那鬼方大軍隨時可能殺入宮中,正不知如何是好,眼見得蕭啟蕭念二人殺瞭回來,當即找到主心骨一般:「撤!掩護太子突圍!」
*** *** ***
東門告破,鬼方大軍不斷湧入城中,即便是北城戰局再順,也難掩明軍士氣的瞬間崩塌,兵部尚書韓韜當場暈厥於城樓之上,一時間鬼方士氣大振,此長彼消之下,「轟」的一聲巨響,北城告破!
「公主,南門也丟瞭,咱們怎麼辦啊?」
龐青領著眾人沖殺出來,卻見著南門附近忽然亂民湧動,顯然是有鬼方大軍埋伏於此,趁機破門而入瞭,龐青無奈,見蕭念攜著受傷的蕭啟共駕著一匹紅馬,頗有些巾幗之氣,當即問道。
「走,去西門!」
蕭念此刻也無甚主張,一行人馬被困城中,所見皆是百姓哭喊之聲,而遠處的鐵騎又越來越近,隻得下令朝著唯一的西門而行。
一行人馬沿著人流向西而行,待見得西門之上還插著的明軍戰旗之時,蕭念終於長舒一氣,趕忙兒領著這殘餘的千餘府軍朝城外行去:「龐將軍,看來鬼方還未完成合圍,南門告破想是鬼方早有準備,意圖擒拿我燕京南逃之人,此去向南,怕是兇多吉少。」
「啊?可是公主,若是不朝南走,我們又該去哪啊?」
「我們向西走,一路向西!」
蕭念雙眸一凝,肅聲說道,可話音未落之際,卻聽得北面傳來一陣急蹄之音,眾人盡皆駭然,立刻翻身上馬,朝西奔走。
「駕、駕……」
蕭念策馬狂奔,不斷的呼喚著胯下紅馬再快一點兒,可這京城府軍的軍馬又哪裡敵得過那鬼方草原上的雄駒,向西還未多行幾步,便聽得鬼方鐵騎越來越近,自開始的戰馬疾蹄到如今的歡呼雀躍之聲都盡收耳底,龐青所領的這一路府兵已然各自膽寒,有那狂奔脫節之人已然成瞭鬼方人的刀下亡魂瞭。
「姐,你放我下來罷。」
躺在蕭念身後的蕭啟不知何時稍稍轉醒,那夜七欲一掌之威雖不致命,可終究是傷及肺腑,眼下氣若遊絲道:「姐,我們兩個這樣下去誰都逃不瞭,你放我下來,你且先逃。」
「胡說什麼?」
蕭念本自焦躁之時,聽得蕭啟如此言語,當即怒吼一聲,可旋即又意識到自小到大從未如此吼過這弟弟,當即又小聲道:「蕭啟你撐住,你是咱們大明的未來,隻要你還活著,大明就還沒有亡!」
「姐姐,燕京沒瞭,大明,亡瞭。父皇被擒瞭,我,也要死瞭!」
蕭啟喃喃念道,心中已是滿目瘡痍,想著被鬼方人所擒的父皇與母妃,想著滿城哭喊的難民,忽然之間隻覺天旋地轉,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不,大明還沒亡,你,不可以死!」
蕭念亦是有感於燕京失落之痛,可傷痛之餘卻是不由得將心一橫,深深吸瞭一氣,朝著身後策馬的龐青喚道:「龐將軍,太子便托付於你瞭!」
忽然右手一推,竟是一把將蕭啟扔至龐青馬上:「此行向西,借機向南,務必將他送至江南,江南有煙波樓,有我大明,最後的希望!」
「不要,姐姐!不要!」
蕭啟驟然意識到蕭念所為,突然瘋狂哭喊起來,龐青亦不是拘泥之人,當即朝著蕭念微微一拜:「念公主保重!」旋即將蕭啟背於身後,雙眼一閉,狠狠的一鞭擊打在馬臀之上:「駕!」
「可有我大明熱血男兒,隨我一起殺敵?」
蕭念突然策馬轉身,朝著那奔馳而來的鬼方鐵騎一聲沈喚。
「末將這腿跑不動瞭,願隨公主死戰!」
「小的願跟隨公主大人!」
「媽的,跟這幫草原蠻子拼瞭!」
豪言之下,卻有那一群壯志之人,蕭念提劍秣馬,猛地朝那鬼方陣中殺去,長劍飛舞,每一劍都是血雨腥風,其劍意兇狠淩厲,再不似那高山流水般的絲竹亂耳纏綿悱惻,而是金戈鐵馬殺聲震震,在這一刻,蕭念隻覺明白瞭許多。
「素月姐姐,三年前的燈宴比琴,是蕭念輸瞭,琴音淡雅本是極好的,可若少瞭這金戈之志,那也永遠隻能奏出高山流水之樂,世間樂理無窮,蕭念明白瞭!」
蕭念一劍而下,卻似有雷鳴之威,登時殺得那鬼方鐵騎人馬翻飛,陣腳大亂。
「那是哪裡來的女娃,這般兇悍?」
鬼方後軍源源不斷駛入燕京,自有那前來接應之軍陸續跟上,千軍之中,卻有著一名身騎獵豹之壯漢行得近前,向著蕭念方向問道。
「回兀統領,此女似是南朝逃軍。」
侍衛見蕭念身著戎裝,隻猜測是南朝的將軍。
「哼,南朝居然還有如此勇武之人!我去會會她!」
亍豹狂嘯一聲,胯下戰豹一聲狂嘯,便是飛馳而出,直奔著蕭念沖來!
這亍豹本是鬼方第一勇士,身負扛鼎之力,此刻胯下迅雷豹,手中擎天錘,氣勢如虹的朝著蕭念奔殺而來,蕭念戰意正濃,見得這一莽漢襲來,當即迎上前去,亍豹戰豹迅捷,兵刃又長,搶先一步占得先機,大喝一聲,全力一錘而下,宛若轟天巨雷一般朝著蕭念頭蓋劈來,蕭念舉劍橫擋,「轟」的一聲兵刃相觸,蕭念即便是琴心劍意充沛,亦難免被這蠻不講理的力道所攝,玉手虎口一麻,隻覺體內氣血翻湧,頗為不妙,而那亍豹亦是受制於這橫劍之中所蘊含的劍氣,重錘劈下,卻也被劍氣彈回,那戰豹前蹄躍起,亍豹死命拽住方才平息。
「好厲害的女娃,再來!」
亍豹一擊不中,但卻精力無窮,那根八十七斤重的擎天錘在他手中宛若孩童玩物一般輕巧,再度重錘而下,蕭念卻不比他恢復得快,虎口之處依然隱隱作痛,連握劍都有些困難,但此刻重錘已至頭蓋,哪裡還有轉圜於地,亦是勉強提劍而擋,重錘而下,卻比之剛才更為威猛,蕭念素手已然無力,連帶著那胯下的紅馬亦是提起勁兒的向上頂去,卻終是難阻這不講理的一錘。
「籲」的一聲急鳴,蕭念胯下紅馬雙蹄失力,驟然間跌落下去,連帶著蕭念一起朝前傾倒,落於馬下。亍豹還不罷休,第三錘接踵而至,蕭念自地下翻滾而起,這一次,她再也擋不住瞭,「砰」的一聲,長劍飛落遠方,蕭念被這一錘之威足足擊退數米,嘴角鮮血溢出,再無還手可能。
「啟弟,父皇,素月姐姐,永別瞭……」
蕭念轉身迎敵之時已然心存死志,策馬逆行,斬將殺敵無數,她已然覺得心滿意足,此刻受傷落難,若是不死,以她公主身份,等待她的是什麼可想而知,當下雙眼一閉,嘴角漸漸揚起一抹安詳的微笑,自懷中摸出一柄準備多時的匕首,素手高舉,一刀而下。
「啊!」就在蕭念正欲自絕之時,卻忽素手一顫,那手腕處正被一道長鞭縛住,蕭念驟然吃痛,驚聲一呼,雙眼怒睜,卻見得左右兩邊各自站定一名鬼方士卒,各自手中牽著一根長鞭,各自甩鞭縛住自己雙手,狠狠一拉,便使得蕭念猛地朝前栽倒。
「嗚嗚!」蕭念驟然明白過來,死命掙紮,卻隻覺長鞭越發緊致,這時後方又有鬼方士卒朝她奔來,動作熟練的朝她腳下撲去,竟是再將她雙腳捆住,令她動彈不得,那亍豹下得戰豹,朝著蕭念大聲笑道:「小美人兒,打輸瞭就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怎麼的也得給俺留點彩頭不是?哈哈,哈哈哈!」
蕭念氣急攻心,本是受傷的內腑驟然一陣翻騰,望著這莽漢滿臉淫態的笑容,雙眼一黑,竟是暈瞭過去。
*** *** ***
蜀中成都,自古便有「天府之國」之稱的人間福地,可此刻卻是已然血流成河。
蜀中去年經歷大旱,而任職官員卻是將那朝廷撥付的賑災之款盡數貪墨,一時間群情激奮,百姓紛紛揭竿而起,有那山匪張凱旋,自號「凱旋天王」,憑著手中上千悍匪,竟是一舉破瞭成都府衙,隨著朝廷的每況愈下,這張凱旋漸漸成瞭氣候,逐步占領整個蜀中,聲勢日益壯大。
便在張凱旋做著他的黃粱美夢之時,蜀中以南,那不起眼的南疆荒蕪之地卻是突然湧出十萬蠱兵,這蠱兵各個驍勇,騎射精通,擅用蠱箭蠱符,更有那習過「蠱體融身」之術的蠱兵更是力大無窮,沖殺在戰陣之前,直殺得張凱旋的叛軍聞風喪膽。
蜀道凱旋門下屍橫累累,放眼望去卻都是叛軍屍身,孤峰踏足於蜀道之上,神色冷傲,張凱旋敗得太快,快得讓他覺得有些失望。他親手訓練的十萬蠱兵放置世間本就是神兵利器,此刻初露鋒芒便更使他自信起來:「是時候瞭,是時候解決我南疆的這一場浩劫瞭!」
蕭逸隨著南宮迷離踏足於這「凱旋門」之前,接受著十萬股民的參拜禮行,南宮迷離走在前列,他作為南宮迷離的弟子身份,自然也緊隨其後,孤峰一身甲胄上前迎接:「拜見神女娘娘!」
「拜見神女娘娘!」
十萬蠱兵盡皆跪倒,齊聲發出山呼海嘯。
蕭逸見狀亦是心潮澎湃,他們雖不是參拜自己,可他們參拜的神女卻是整日伏在自己胯下任他把玩,如今孤峰亦在他掌控之中,他已然將南疆視作自己的地盤。
「孤峰長老辛苦瞭!」
蕭逸稍稍嘉勉一句,卻是暗地裡朝著孤峰小聲淫笑道:「今兒個晚上又好好賞你一幅活春宮,哈哈。」
孤峰外出征戰,蕭逸自是不便多加管制,但他相信隻要有著南宮迷離的子母蠱在,那孤峰便翻不起波浪,此番見孤峰大勝歸來還能對自己服服帖帖,更是沒瞭顧忌,竟是直言調笑。
孤峰面色鐵青,心知蕭逸所言的活春宮便是在他面前淫辱南宮迷離的把戲,在南疆時他便領教過幾次,好在他出征在即,蕭逸亦是沒有過多折辱於他,孤峰強忍著心中的無垠憤怒,終是忍到瞭今天,今天,便是你這惡賊的死期!
三人行至那成都府中,蕭逸隻在南宮迷離耳畔稍稍低語幾句,南宮迷離便無奈的屏退左右,這樣的場面她似乎有些麻木瞭,三年荏苒,每一次蕭逸令她屏退左右,便是要與逼她做那齷齪之事,三年來本是她二人還好,可自從孤峰也中瞭這子母蠱,她無端的又多瞭一位看客,雖是怒怨蒼天,可整整三年,她實在未尋得這子母蠱的破解之法,如今又害瞭孤峰,哎,一念至此,南宮迷離不由得擡頭朝孤峰望瞭一眼。
可這一眼卻著實嚇瞭她一跳,本以為孤峰與自己一樣受制於這小賊的命令,此刻應是畢恭畢敬才是,可哪裡料到此刻孤峰雙眼如炬的望著自己,見自己註意到他,竟是悄悄眨瞭眨眼。
「莫非?」
南宮迷離心中突然一陣激動,莫非她沒有中蠱?
「嗯?你在想什麼?」
蕭逸忽然警覺南宮迷離神色不對,子母蠱可控制身體,卻終究無法控制心靈,故而每有疑問,他便可直接詢問,南宮迷離心中一驚,雖是極不情願,可終究阻隔不瞭「子母蠱」的控制,隻得回應道:「我在想……」
「她在想這子母蠱到底該如何解除。」
孤峰卻是率先打斷她的言語,朝著蕭逸冷聲說道。
「哼,我讓你說話瞭嗎?」
此刻殿中無人,蕭逸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當即怒道:「還不快跪下!」
可孤峰卻是絲毫未有下跪的意思,而是好端端的向著蕭逸走去,蕭逸登時越發憤怒:「你,你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跪下!」
可任憑他如何呼喚,卻依舊未見孤峰停下腳步,登時恍然道:「你沒有中蠱?」
「蠱神庇佑,孤峰今日,便要為我南疆除瞭你這禍害!」
孤峰突然啟動,雙拳齊出,那受蠱神淬煉過的蠱體之身迅捷異常,蕭逸還未回過神來,孤峰的神拳已至,蕭逸雖是三年來進益非常,可孤峰畢竟得蠱神真傳,這幾月來練兵之餘,自身修為更是飛速增進,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蕭逸哪裡能夠承受,即便是急出雙掌運功抵禦,亦是難免被擊飛數米,摔落在這大堂墻角。
蕭逸「噗」的一聲猛吐鮮血,還未起身,便見得孤峰第二拳接踵而來,慌亂之中終是警醒過來,立馬呼喚道:「賤人,還不幫我殺瞭他!」
南宮迷離神色一黯,最不願意的事情終是發生,她狠狠捏拳,運起全身功力意欲抗衡這子母蠱的命令,可終究改變不瞭那無情的現實,明明心中所想是殺瞭眼前的惡人,可身體確是不能自已的朝著孤峰撲來。
蕭逸所出的乃是必殺之令,南宮迷離自然無法抗拒,全身修為頃刻間提升至頂端,頃刻間天地變色,整座成都府烏雲密閉,驚雷響起,南宮迷離雙目一閉,顫抖的雙手終是鎮定幾分,紅衣揚起,那道紅衣倩影宛若死神一般直撲孤峰而來。
「孤峰,對不起,若有來生,我定為你做牛做馬,以報今日之仇!」
南宮迷離心中突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但她又何嘗不知,來生,還不知要等多久。
「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實力!」
孤峰停下拳勁,癡癡的望著南宮迷離襲來的身影,他二人對練多年,可每次他都覺得隻差一點便可趕超,可任憑他如何精進,這一點點差距,卻是讓他這麼多年一直未能超過,即便是如今他有瞭蠱神的點化,可當他見到那府外漆黑的陰雲,不斷轟鳴的雷雨,他才終於明白他與她的差距。
「對,殺瞭他,殺瞭他!」
蕭逸又吐瞭一口膿血,心中已是氣急,見得南宮迷離這般強大,不由得歇斯底裡的吼道。
便在南宮迷離身影襲至孤峰身前之時,一聲婉轉悠揚的笛聲卻是自空中響起,南宮迷離氣勁驟然一緩,竟是停下瞭步伐。
「你在幹什麼?」
蕭逸見南宮迷離竟是擅自停瞭下來,不由氣急敗壞的怒吼道。可南宮迷離卻是再也沒有理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宛若被那笛聲所引,竟是奇跡般的對蕭逸的命令置之不理起來。
「蕭逸,你可還記得我?」
一聲清澈的女聲自空中傳來,蕭逸已然有些記不得瞭這是誰的聲音瞭,可當那府門外的空中一道清麗身影持著牧笛偏偏而落之時,他便沒來由的心中一寒:「完瞭!」
「孤峰拜謝慕竹小姐!」
孤峰朝著那道麗影微微一拜,即刻便轉身朝蕭逸望來:「狗賊,慕竹小姐親至,你的死期到瞭!」
「煙波樓?慕竹?葉清瀾?」
蕭逸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仿佛見到瞭這世間最是恐怖的事,雙腳一軟,竟是自己栽倒在地,突然,他猛地站起,發瘋瞭一般的吼道:「你們不能殺我,你們殺瞭我,她也得死!」
葉清瀾絲毫不將他的威脅放在眼中,她上前一步,繼續吹起瞭手中的牧笛……
「好教你死個明白,這便是慕竹小姐所作的《煙波曲》,此刻神女已無心志,血脈呼吸盡皆封存,此刻殺瞭你,子母蠱便可永遠封存,」孤峰坦言相告,卻是擊碎瞭蕭逸最後一絲希望,此刻他氣勁已失,連爬起來都十分困難,又哪裡還能與孤峰相抗,更何況,孤峰身後,還有慕竹。
「去死罷!」孤峰沖拳而下,眼中盡是數月來的種種恥辱,「轟」的一聲,蕭逸的身體竟是一整片「凹」瞭下去,雙眼泛白,氣血不存,已然死得不能再死瞭!
*** *** ***
「嗚!」的一聲,蕭念自劇痛之中醒來,睜眼望去,卻見那粗壯如牛的亍豹正赤身裸體的站在自己身前,而反觀自己,四肢被縛在一座邢架之上,雙腿大開,無法抗拒的任由著這頭野牛靠近靠近自己,而這一記切齒之痛正是傳自自己的胯間私處,伴著她潔白柔嫩的大腿之上緩緩流下的一條嫣紅的血絲,蕭念知道,她的貞潔從此不在瞭。
「哈哈,好久沒肏過這麼帶勁兒的姑娘瞭。」
亍豹滿臉淫光,毫無憐惜之意的快速抽動,因著邢架關系,蕭念的玉腿自然張開,倒是省瞭他手上的固定,隻需將他那粗如幼臂的傢夥不斷向上搗弄,便自可插得順暢無比,處子初穴新開,蕭念哪裡受得瞭這般大小的陽物,隻覺胯下要被撕裂一把的疼痛不斷傳來,稍稍幾番抽插便忍受不住,失聲痛呼起來:「啊!啊!痛!啊!」
「嘿嘿!」亍豹憨笑一聲,根本不將蕭念的呼喊當作回事,空出來的雙手一把揪住蕭念的胸前美乳,肆意的揉捏起來。
戰陣之上硝煙彌漫,凡是從戰場下來的人不說一身是血,多半也幹凈不到哪裡去,可這蕭念卻是不同,此刻被剝光瞭衣物綁在這邢架之上,活脫脫的一張純潔的白紙,可此刻的亍豹就好似一位不通書法的粗人,正粗魯的在這白紙之上留下點滴雜質。
亍豹久經戰陣,亦是色中餓鬼,每每戰陣之上擒獲女子便是一頓胡肏海幹,將蕭念架在這刑架之上第一件事便是剝光瞭她的身子,然後毫無前戲的將他那根巨龍挺瞭進去,那自蕭念玉穴之間留下的一註紅線,便是這白紙上的第一筆污漬。
而此刻亍豹雖是無視著蕭念的痛楚繼續抽插,可也擔心將這才到手的美人兒給肏死,故而稍稍放慢瞭速度,腦袋順著雙手握住的雪乳位置伏下,卻是張開大嘴,一口便將那隻白玉雪乳給含在嘴裡,這廝毫不顧忌自己儀態,那腦袋兒怎麼舒服怎麼擺,不斷在蕭念胸前變幻著趴著的姿勢,時而靠著左乳,舌頭一轉一吸,時而偏向右乳,淫念一起,輕輕一咬,又時而雙手朝著中間一擠,那腦袋便埋在乳溝之處,朝著兩端不斷搖擺,似是挺喜歡這股胸間的擠壓快感,可自然的,那唇舌之間流露出的絲絲口水便毫無顧忌的停留在這光潔的嫩乳之上,順著蕭念白皙的肌膚看去,那口水便顯得分外刺眼,也不知這蠻牛嘴裡又是該如何臭惡。
蕭念此刻心中卻是一片混沌,僅存的一絲神識卻被胯下那支滔天巨棒給插得蕩然無存,她的腦中隻有疼痛,那本是屬於男女歡愛的美妙情事,卻被這眼前的蠻牛變成瞭一場酷刑,雖說那玉穴洞口已被這根巨龍漸漸撐開,可那每進一步便似是要重新撐開一次的撕裂痛感,無疑令蕭念無暇它念,隻能一個勁的痛呼不止。
雙眼緊閉,銀牙狠咬,雖是能感受到胸前又遭這蠻牛侵襲,可也依然無暇他顧。
胯間的血流自新瓜初破時便綻放而下,可亍豹一連抽插瞭這麼會兒功夫,蕭念的血竟還是沒有止住,她又哪裡止的住,那嫩膜穴間的傷口正被這惡人無情磨損,哪裡有片刻喘息。
隨著那抽插速度放緩,蕭念終是稍稍適應瞭這份粗大的撐裂之感,呼喊之聲亦是稍稍淡瞭下來,隻在那巨龍插入之時發出「嘶」的一聲輕吟,而抽出之時,已能漸漸忍住疼痛,開始在心底裡等待著下一次的插入,便是這般心裡折磨,亦是將蕭念磨出許多汗來,那天香國色的嬌顏之上,已是因為疼痛而生出的許多冷汗漸漸滴落,蕭念心底不由空出一份心思,稍稍想道:「這樣的折磨不知還要多久?莫非,我也要向那匈奴公主一樣?」
可亍豹卻是個天生惡人,他習慣瞭插入之後女子的痛哭流涕,自己將註意力放在這胸前雪乳之上時,這妮子竟是漸漸不叫瞭,這可令他頗不爽,他的天生巨物不知肏死瞭多少女人,哪一個不是呼喊至天明斷氣才肯罷休的,可如今這小女娃居然這麼快就緩和下來,亍豹胸中一忿,當即狠狠挺動巨龍,「啵」的一聲,竟是狠狠貫入蕭念的嬌蕊花芯。
「啊!」蕭念才稍稍緩和的氣息再一次被無情打破,那股似乎是要貫穿自己的觸感自胯間傳來,令她一時痛不欲生。蕭念驟然吃痛,眼眶之中竟是泛出些許淚花,本以為這廝會就此退去,卻不料亍豹變本加厲,竟是用那巨物抵住花芯左右研磨,生生將那本就窄嫩的處子幽穴活生生的撐大數倍,一時間蕭念連聲疾呼:「啊~疼疼疼,出來,快出來。啊……」
「哈,這才對瞭!」
亍豹哈哈大笑,卻是再進一步,松開捏著翹乳的雙手,一把托起蕭念的粉背玉臀,腰腹之間似是著瞭火一般瘋狂的挺動起來,借著雙手用力扭住那瓣柔臀,借著前番的盡力擴張,此時的每一次插入都能直撞花芯。
「啪啪啪啪……」那肉體相撞而出的火花立即四散開來,蕭念似是意識到之前的疼痛不過才是開胃小菜,此刻的痛苦才是真正的浩劫。
「啊!」蕭念一聲長呼,淒厲哀絕,令人毛骨悚然。
「嘿嘿,今天老子一定要肏死你!」
亍豹越肏越是興奮,他好久沒有這般興奮過瞭,今日大破燕京,草原的勇士終於入主南方,而他便在攻下燕京的第一天便擒得這樣一位嬌美女人,戰陣多日的元陽此刻驟然爆發,那胯下沖刺的力道越來越強,亍豹滿目紅光,竟是將那戰陣之上的蠻力都使瞭出來。
蕭念已然痛得失去知覺,隻覺著胯下的玉道再不屬於自己一般,隻覺那玉腿之上流淌的血流漸漸多瞭幾條,失血漸漸多瞭起來,蕭念隻覺臉色蒼白,心中竟是漸漸升起一抹絕望的苦笑:「我要死瞭嗎?死瞭也好,死瞭也好。」
「住手!」一聲厲聲呼喚自帳外傳來,蕭念心中稍稍一滯,瀕死之際,難道還會有何變故,蕭念不禁想到那與自己有著相同經歷的匈奴公主,啟弟當眾逃婚,一路向北,於慶都王庭之中救她於水火之中,而如今,會有人來救我嗎?想到瞭蕭啟,她不禁又淡然許多,啟弟此刻想必已經逃遠瞭罷。
大帳掀開,亍豹卻是渾然不顧的挺動著,根本沒有回頭看那背後之人一眼,蕭念更是無暇睜眼,她還在隨著亍豹的抽插而放聲痛呼之中。
「給老子住手!亍豹!」
來人猛喝一聲,眼光中似是要噴出火來,亍豹這才緩下抽插的肉棒,慢慢退瞭出來,稍一轉身,嬉皮笑臉道:「大汗,我正興頭上呢,你這可不地道啊。」
來人神色陰霾,卻正是那鬼方新主完顏錚,這亍豹自幼與完顏錚情同兄弟,雖是主仆有別,但談吐間卻是並不生分,完顏錚見他這般姿態,不由輕嘆口氣:「哎,若是別的女子便罷瞭,這女人要是被你肏死瞭,那便是壞瞭我的大事。」
「啊?這女人不過是戰場上撿的個小將,還能有何大事?」
亍豹有些懵圈。
「哼,若不是混進宮中內應傳出的消息,這大明赫赫有名的念公主豈不是當真要被你肏死?」
完顏錚一語道破蕭念身份,聽得蕭念腦中又是一滯,一股不祥的預感映入腦中。
「她居然是公主?」
「要證明她的身份太過容易,來人啊,把人帶上來。」
完顏錚一聲呼喚,門外自有侍從押著幾人進來,來人之中卻是一男二女,那男人面容憔悴,身形佝僂,突然的變故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大明皇帝的威儀,被那押解的侍從一踢,便跪倒在完顏錚腳下,痛哭流涕道:「拜見大汗,大汗饒命啊!」
而那另外兩女,卻正是隨著蕭燁一同被擒的太子府傢眷,拓跋香蘿與蕭啟的母親淑妃。拓跋香蘿微微搖頭,看著這大明皇帝也如自己當初的兄長一般,跪在鬼方人的腳下痛苦求饒,心中不由一陣絞痛,燕京已破,這世道真的沒有人能阻擋鬼方瞭嗎?
「明朝皇帝,你且來看看這是誰?」
完顏錚稍稍側身,朝著蕭燁喚道。蕭燁擡頭一望,卻正是一眼瞧見那邢架之上的白嫩美人兒,初時見那雪白肌膚還心頭一熱,喉間一吞,可待他瞧見那女子面容,蕭燁才顫抖出聲:「念、念兒,念兒啊!」
「父皇?」
蕭念本是雙眼緊閉,被亍豹肏得幾近暈厥,可突然聞得蕭燁那熟悉的呼喚,當即睜開雙眼,卻見得自己的父親正在眼前,旋即她突然想到自己此刻處境,想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裸露在父皇眼中,不由失聲痛哭:「父皇,兒臣不孝。」
「念兒,你怎麼也被擒下瞭?」
二人痛哭之際,淑妃亦是傷感不已,當即朝著蕭念問道。
「果然是大明的公主!」
完顏錚哈哈一笑,快步跑至蕭念身後,伸出魔手,朝著蕭念的後臀上狠狠一拍——「啪!」
「啊,你,你……」
蕭燁見狀大怒,身為人父,哪裡容得這魔頭在自己眼前欺辱自己的女兒,可是話在嘴邊卻始終不敢傾瀉而出,如今人為刀俎,他萬萬不敢得罪瞭這鬼方大汗。
「你什麼?」
完顏錚朝著他冷冷一撇,立時嚇得蕭燁縮回頭去,完顏錚心中頗為滿意,臉上卻擺出一副吃人的面目:「蕭燁,你大明阻我草原鐵騎南下多年,今番破你燕京皇都,明日便拿你人頭祭旗,你還有何遺言交代?」
「什麼、祭、祭、祭旗!」
蕭燁登時腦中一滯,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完顏錚忽聞鼻尖一股腥騷味傳來,不禁朝那蕭燁下身看去,卻見得蕭燁雙腿直打哆嗦,那褲頭間一片濕潤,竟還有水漬滴落,完顏錚再也擺不起臉來,當即放聲大笑,他實在料不到這大明的皇帝竟是被他三言兩語嚇得尿瞭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