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香蘿妹妹,我要你的大肉棒。」
「我也要,我也要。」
蕭啓剛入這清心庵中便聽到如此污穢之言,心中登時一痛,這二女聲音卻是他此生最爲熟悉的,一位是他的生母,一位是他的姐姐,可如今,她們二人被那摩尼教的奸人所害,侮辱瞭她們的清白還不算,還要將她們折磨成這副模樣。
「好啦好啦,不要鬧瞭,你們先把這碗粥喝瞭,我再給你們好嗎?」蕭啓緩緩步入房中,卻是見得香蘿像個大姐姐一樣哄著兩個孩子,她與她們相熟,這幾個月同居同飲,自是最能照顧她們的人,蕭啓見她甚是羞澀,卻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啊?陛下!」拓跋香蘿這才發現蕭啓竟不知何時已至身後,一時間竟是驚喜莫名:「你,你醒瞭。」
「是啊,她們說你來看過朕,朕遇刺之前也是準備過來瞧瞧你們的。」蕭啓緩緩道,隻覺這言語之中竟是稍顯陌生。
拓跋香蘿也漸漸平復心中激動,溫聲道:「陛下安然無恙,香蘿便心中踏實瞭。」
一言之後,二人卻是同時陷入沉默之中,竟似是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
「你…」蕭啓依舊不知該談何事,總覺著說起什麼都似是在回憶她的悲慘往事,可若要給她許下一些承諾,蕭啓又覺有些感懷,
「我去探望你時,你一直在喊著『老師』,便是那日在軍陣之中救出我們的那位神仙嗎?」香蘿卻是尋得一個話題,終是打破瞭此間尷尬。
「啊,是,是啊,老師卻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她能康復,想必姐姐與母妃的病也能治好吧。」
香蘿喃喃念道:「那日在千軍陣前,我以爲已經必死無疑,想不到竟真有神仙搭救,她,她如今還好嗎?」
「哎…」蕭啓長嘆一聲:「她目下身受重傷,卻是危在旦夕。」
「啊?」香蘿不禁一陣惋惜,忽然又道:「她那般清麗動人,又有著神仙『仙術』,陛下想必很思念她吧?」
蕭啓不由想起瞭夢中見聞,閉眼神傷道:「老師視我爲南明希望,盡心竭力教我訓我,我隻覺虧欠太多。」
「那陛下喜歡她嗎?」香蘿卻是突然冒出瞭這樣一問,倒是嚇得蕭啓睜大瞭雙眼。
「我,我…」蕭啓想說「沒有」,可是近來心中時常念起慕竹身影,那抹淡淡的憧憬竟是已然超過瞭他曾經對香蘿的關切與向往,可若要他說「喜歡」,又總覺著是褻瀆瞭神女。
「我知道瞭。」香蘿淡淡一笑,似是已經讀懂瞭蕭啓的心事:「我會在這清心庵中爲她祈福,祈禱她早些醒來。」
「謝謝你,香蘿。」蕭啓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道上一句「謝謝」。
*** *** ***
泰安望嶽莊已然不復當初的熱鬧,因爲得知這望月莊主雷振天實乃那摩尼教的護法,竟是意圖領著江湖中人投效摩尼教協助鬼方蠻夷,這讓江湖中人如何忍得,燕京一戰自揭開面目之後,江湖便再也沒有瞭這曾經盛極一時的望嶽莊。如今的望嶽莊甚是蕭條,昔日的大宅被一把火燒瞭個幹凈,放眼望去,竟是一個人都沒有。
陸祁玉領著蕭逸與賀若雪緩緩向著望嶽莊的後山走去,隻見這後山之上樹木繁多,若不是有陸祁玉引路,尋常人怕是摸不清這密林的門道,三人順路而行,終是行至兩處土堆之前,陸祁玉點頭道:「主人,便是這裡瞭。」
蕭逸朝著這雜草叢生的土堆望瞭一眼,又看瞭看自己身邊別無一物,心中不禁又有些動搖,可一想到那前日見那驚雪坐鎮的煙波府是何等的固若金湯,蕭逸心中不免又堅定幾分,當即咬牙道:「挖!」
二女早已臣服於他,此刻更是不會推拒許多,賀若雪取過長劍,陸祁玉取過鋒刃,各自在這土堆上挑動挖掘,蕭逸正欲親自蹲下以手剖挖,卻聽得陸祁玉起意一聲:「主人精通蠱術,不知有沒有什麼蠱卻是可以幫上忙的。」
這一提醒倒讓蕭逸茅塞頓開,當即笑道:「我居然忘瞭,哈哈,這下不用我們如此辛勞瞭。」當即便讓二女退開,自己自懷中取出兩隻赤色小蟲,按小蟲各自鉆入土堆,蕭逸便擁著二女朝後退瞭數步,忽然他一聲喝令:「爆!」果然見那兩處土堆同時炸裂開來,塵土飛揚,登時將這片凸地炸開瞭一個缺。
蕭逸順眼望去,卻見著這土堆之中放置著兩口棺材,不由笑道:「真想不到,摩尼教護法死瞭之後,墳頭竟是連個名字都不敢立。」
「摩尼教如今在江湖中名聲極差,若是叫人發現所葬之地,隻怕這兩位屍骨都難以保全。」陸祁玉解釋道,同時也與賀若雪一起使力,各自揭開瞭那兩方棺材。黑棺初開,蕭逸隻覺腦中一片混沌,似是有兩股極強的念力直沖腦海,他登時興奮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陸祁玉也有些激動:「當真是天佑主人,想不到主人的功法竟是與摩尼教的五念有關,此刻既然見到瞭怒、貪二念,卻不知對主人修爲進境如何?」
蕭逸面對著這兩股撲面而來的念力,隻覺心中熱血翻騰,當下也不理會陸祁玉的說教,稍稍掃打一陣便坐在地上,雙手置於膝前,認真打座凝神起來,這股感覺與先前和她二人念力吸引之時一般,能完完整整的在腦中顯現這二人的一生所爲,怒雷震、貪狼的各自功法自是隨著這股念力記憶而傳入蕭逸體內。
便是這般運功不止,竟是持續瞭約莫一天一夜,蕭逸漸漸睜開雙眼,隻覺渾身精神抖擻,絲毫沒有睡意,那是貪狼的孤狼體質作祟,越是在晚上,他便越發戰意十足,蕭逸見得依舊守在身旁的二女,心中漸漸生出一股暖意,當即笑道:「起來罷。」
「啊?主人您醒瞭?」賀若雪搶先一步拉住蕭逸的手,焦急問道:「怎麼樣主人,可有變化?」
蕭逸笑道:「現在,我差不多可以使出你們四人的功法。」
「看來主人的體質卻是與我摩尼相關,卻不知那死胖子如今身在何地,若是能得瞭他的修爲,主人集齊五念之力,怕是會更有奇遇。」
蕭逸不禁想象著自己修爲大成的那一天,他以前從未習武,竟是不敢想象自己也能像驚雪、南宮那樣的高手一般站在世人之前,憑著手中兵刃決出勝負,但還未他多想,他便輕笑著搖瞭搖頭:「比武還是太麻煩,若是能夠抓住她們的破綻,像南宮那樣將其制服,豈不比什麼打打殺殺有趣得多。」
蕭逸沉思之際,卻是一聲幽森之音傳徹後山:「七欲、離恨,你二人好大的膽子!」
陸祁玉與賀若雪聞言登時大駭,竟是各自抽出兵刃一左一右將蕭逸護在身後,蕭逸卻是不明所以,正欲開言詢問,卻覺著胸口一陣氣悶,擡眼望去,卻是一襲黑袍自望嶽莊門飛來,頃刻間便已停在他的身前。
「八、八荒長老!」陸祁玉滿目惶恐之色,她入教甚早,這摩尼教的夜八荒長老可是修爲比昔日的教主高出許多,且智計過人,此刻他既是如此言語,想必也已知道她與若雪妹妹叛教一事,當即也不敢頂嘴,隻得取出兵刃,雙手微顫的站在蕭逸之前。
「十方兄長已被叛徒蒼生妒所殺,我已於昨日繼承教主之位。如今,你可以喚我『教主』瞭!」夜八荒語意略帶著一絲憂鬱之色,似是這教主之位於他而言純粹是一個名頭,他志不在此。
「你便是夜八荒!」蕭逸見得兩女攔在他身前,當下也緊張起來,他修爲新晉,哪裡會不知這眼前男子的實力驚人,和自己三人之力都未必能有把握全身一退,但此刻他既然來瞭,想必也少不瞭一絲惡戰。
「逆龍血脈,果真是一株好苗子。」夜八荒卻並未理會他眼神中的狡諧,而是朝著蕭逸微微打量:「你便是她們的新主人瞭?」
「教主,是我們的錯,還請放過他!」陸祁玉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這一下倒是叫蕭逸有些錯愕,隻覺著這位與他才認識不過十幾天的女奴此刻竟是有如此剛烈的一面,心中不由想起四年前在南疆之時,陸傢供奉的舍命相救,心中又是一陣溫暖,當即喝道:「我們一齊與他拼上一拼,也未必不是對手。」
他三人正要執兵而對,夜八荒卻是依然紋絲不動,他臉上一片祥和之色,卻是並未再進一步:「我今日來,不是爲瞭追究你們的責任。」稍作停頓,在陸祁玉的不安之時忽然道:「我若收你爲我夜八荒的弟子,那她們奉你爲主,便也不算叛教!」
「什麼?」緊張的三人突然間聞得此言,不由一陣錯愕:「收我爲徒?」
「你身具逆龍血脈,卻是我摩尼教祖上極夜老人之神通,如今你既有如此機緣,我便收你爲徒又何妨?」
「主人,還不快拜見教主。」陸祁玉見蕭逸還在錯愕之中,登時出聲提醒道,蕭逸聞言立時清醒過來,當即跪倒在地:「拜見師傅。」
「收你爲徒,除瞭你的資質,還有一點卻是要你牢記!」夜八荒見他叩拜,微微點頭:「我要你有朝一日,親手殺瞭蒼生妒,更有甚者,我希望你能打敗慕竹!」
「蒼生妒?慕竹?」蕭逸登時大喜:「這不正是我所要對付的人嗎?師傅怎地…」
「你的仇人,同樣也是爲師的仇人。」夜八荒漸漸不知何時已然將頭扭作一旁,朝著那南方的天際眺望,心中不由一陣唏噓。
*** *** ***
蕭啓自與香蘿道別之後,心情漸漸開闊許多,這幾日一直在書房中處理國事,閑來便去一趟煙波府探望一二,倒也安穩。這一日,他正在書房批閱奏折,去突然感覺一陣高深氣息撲入,心中不由一緊,連連正襟危坐,取出一柄貼身長劍,卻見得房門大開,一道紅影緩緩走進。
「南、南宮前輩?」南宮迷離雖是年歲大不瞭他多少,可怎麼算也是與自己老師一輩的人物,加之其修爲高深,蕭啓一貫稱之「前輩」。
南宮迷離進得房中,卻是收住瞭自身氣息,緩緩合上房門,至此,蕭啓才發覺那房門之外還站著兩位守門的侍從,這南宮迷離這般登堂入室,那兩名侍衛竟是都未能發覺,可見這南疆神女的修爲究竟有多麼可怖。
「蕭啓,我今日來,卻是要殺你的。」南宮迷離面色冰冷,令蕭啓不寒而栗。
「南、南宮前輩,這是爲何?」蕭啓自問從未得罪過這位神女,見她此刻如此兇悍,心中難免有些焦急,不由出言問道。
「你祖上,你兄長都姓蕭,姓蕭的便與我有仇!」
「這…」蕭啓雖是不知蕭逸與她的一段孽緣,可卻也聽說過她父親南宮烈當年立下赫赫戰功卻終究被派往南疆那苦寒之地終老,想來此事南宮後人掛懷於心,蕭啓微微嘆息:「南宮前輩,我蕭傢欠你的,蕭啓卻是有愧,如若您殺瞭我能緩解心中仇怨,那蕭啓也就認瞭。」蕭啓坦然閉眼,雖是心中有著幾絲牽絆,但見得南宮迷離如此驚人的修爲,他也不敢再生什麼奢望。
「哼,倒是有幾分骨氣。」南宮迷離卻是尋瞭個凳子坐瞭下來,見著蕭啓依然一副閉目等死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好啦,逗你玩的。」
「啊?」蕭啓登時一楞,見著這位來自南疆的神女娘娘此刻笑顔如花,再不復剛剛的冰冷模樣,不由有些錯愕:「前輩?」
「你是她的徒弟,我就是來試試你會不會被我嚇得尿瞭褲子。」南宮迷離眨瞭眨眼,微微俏皮道:「還好,除瞭有些蠢笨,倒還算有些擔當。」
蕭啓心中一陣嘀咕,暗道這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實在捉摸不準,他稍稍朝著南宮迷離走近幾分,躬身一拜:「雖是南宮前輩不計較,可祖上之事蕭啓卻依然自愧於心,蕭啓已按素月老師吩咐追封瞭鎮南王,若是前輩準允,過些時日,便再將南疆臣民遷入中原,與我中原混居一處,前輩你看如何?」
這回卻是輪到南宮迷離爲之一愕,她自幼生長在南疆,深知南疆疾苦,如今蕭啓竟有此一說,倒令她有些動容起來,但想到今日來意,不免打斷道:「這些事以後再說吧,我今日來尋你,特意避開瞭素月驚雪,是來向你詢問一件事的。」
「啊?前輩要問何事?」蕭啓見得正色起來,當下也認真問道。
「你那日說,你願將自己的心給你老師,來換取她的性命?這話還算不算數。」
「啊?」蕭啓竟是未曾想到南宮有此一問,那日沖動之後自己尋思許久,自己作爲一國之君,萬民期望,如何能輕言生死,本想直言婉拒稱當日是一時沖動,可突然想到:「她有此一問,難道真是有瞭能『換心』醫治老師的辦法?」
南宮迷離見他神色變幻,知他心中亦是有些掙紮,不由微微一笑,也不著急,反是自己沏瞭一壺茶獨自飲瞭一口。
蕭啓腦中不斷閃爍著戰亂中宛若浮萍一般的無辜百姓,閃爍著皇姐三人在鬼方帳下被淩辱摧殘的畫面,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有多重,可一想到那絕代風華的老師,一想到她在南京城門口率著南京萬民親自迎奉自己時的清麗倩影,蕭啓不由又有些動容,我的命是老師救得,我的一切都是老師給的,有老師在,斷不會叫萬民受苦。蕭啓心中終是想定,朝著南宮迷離執手一拜,深深一躬:「南宮前輩若能治好老師,蕭啓不惜此身!」
南宮迷離緩緩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朝著他盯瞭半晌,終是微微點頭,輕聲一嘆:「好!」
*** *** ***
「啓兒,你可要想清楚…」慕竹房中,素月驚雪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也不知該如何勸慰蕭啓。
南宮迷離在旁勸慰道:「也不用如此悲觀,葉修伯父的筆記中有記載這『移心』之術不傷及移植之人的其他部位,他有『聖龍血脈』護身,若我所料不差,『移心』之後,他興許能自我修復,再長出一顆心來也說不定。」
「若是長不出來呢?」一聲輕響傳自門外,衆人扭頭看去,卻見著面容憔悴的琴樺微微走來,見衆人有些錯愕,她繼續問道:「若是長不出來呢?」
「師傅…」自琴樺受傷以來,蕭啓這還是第一次見琴樺說話,登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喚瞭聲師傅,便被琴樺打斷:「你誠心相救小姐,爲師感激不盡,可是即便小姐此刻清醒,也絕不會令人以命換命來救她的。」煙波樓四女之中,數琴樺與蕭啓感情最深,昔日大漠荒原一行,琴樺心中回憶頗多,此刻聽得蕭啓要爲瞭小姐舍卻性命,不免有些激動。
「樺兒,你別激動。」南宮迷離見昔日活潑機敏見到她還喜歡玩鬧打趣的琴樺如今已是變得這般模樣,心中唏噓不止,當即勸慰道:「我雖沒有十分把握,但我相信,他不會死!」
「是啊,樺兒,我們也不希望啓兒出事,可是小姐…」素月迎瞭上來,一把攬住琴樺:「這件事,終歸還是要啓兒自己做主的。」
「師傅,啓兒能有今日,都是各位老師給的,天下萬民可以沒有我蕭啓,卻不能沒有幾位老師,無論最終能不能活過來,蕭啓都心甘情願救治老師。」蕭啓聽得素月如此言語,登時跪倒在琴樺面前,鄭聲念道:「還望師傅成全。」
琴樺聽他此言倒也有些不知所措,卻是在不忍見到蕭啓以命換命,當即朝著南宮迷離問道:「南宮,我如今已是一個廢人,何不用我的心來換給小姐?」
南宮微微搖頭:「你當真以爲我是要蕭啓以命換命嗎?我說過瞭,他體內的『聖龍血脈』修復能力極強,那日中箭自愈便是最好的佐證,若換成是你,你必死無疑。」
「可是,可是…」琴樺依舊有些猶豫,她不知道這「聖龍血脈」的能力,心中難免仍有些焦慮,素月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輕言道:「南宮神女雖是喜愛玩鬧,可這大事卻從不馬虎,她說啓兒無事,而且小姐不能不救,眼下,我們隻有相信她。」
琴樺一顆心終是軟化下來,她一頭靠在素月的懷中,竟是罕見的哭出聲來:「都怪我沒用,若不是我,姐姐她也不會去東瀛,小姐也便不會…」
南宮迷離微微搖頭,卻也不去理會她們,當下朝著蕭啓道:「既然你已作出決定,那事不宜遲,我們眼下便開始吧。」
「這麼快?」衆人皆是有些錯愕。
「難不成還要佈告天下,說我南宮要挖瞭這小皇帝的心來救慕竹?」南宮迷離冷哼一聲道。
「也好…」南宮迷離雖是一句冷語,但卻也讓蕭啓明白過來,此事不能拖延,若是讓朝中那幫老臣知道,反而會多生事端,當下想瞭一想便道:「南宮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你說!」
「南明上下有幾位老師照拂,蕭啓即便現在死瞭也不會動搖南明根基,可我實在放心不下我那中瞭淫毒的皇姐與母妃,還請前輩相救。」
「此術完後,我立刻便去宮中看看她們。」南宮微微點頭,心中倒也越發覺得這位南明小皇帝有些擔當。
「素月你照看好小樺兒,驚雪,你便在外守著吧!」南宮迷離吩咐道,旋即便送走諸女,合上房門,望著有些緊張的蕭啓言道:「你不必害怕,這世上之事也不過爾爾,有的時候,活著比死瞭還要痛苦。」
蕭啓不禁朝她看去,卻始終不明白她話中意味,忐忑道:「其實,若是能活著,我還是希望能好好活著的。」
「你不會死的。」南宮迷離心中微微一顫,似是又回憶起那三年間的不堪歲月:「他那樣都沒有死,你又怎麼會死!」
蕭啓還待再問,卻聽得南宮迷離正色道:「待會兒我會以『麻筋蠱』封住你的半身知覺,再用葉修前輩留下的『移心』之術施爲,完成後會以針線將你身體縫制妥當,至於你的心能否再長出來,那便看你的造化瞭。」
「好!」蕭啓沒有多話,按著南宮迷離的指示向著慕竹的秀榻走去。
「躺下吧。」
蕭啓緩緩趟下,看著身旁與昏睡不醒的老師,蕭啓這還是覺著第一次與老師如此相近,看著老師那這段時日一直未曾睜開過的眼眸,蕭啓更是勇氣十足:「若是能換得老師平安,死也值得瞭。」
*** *** ***
日落日升,不知不覺間已是過瞭整整一夜,南宮迷離朝後伸瞭個攔腰,終是完成瞭這樁「移心」之術,她悄悄打開房門,卻見著驚雪與素月琴樺三人均是守候在廳中,根本未曾離去。
「如何?」驚雪離她最近,自是最先發覺。
南宮迷離微微點頭:「我能做的都已做瞭,他們兩個能不能醒來,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瞭。」
素月見她如此說,心知這次醫治應是順利的,隻不過南宮也是第一次施展此術,倒也不知究竟結果如何,一切還要時間來等待。
「走罷,領我去趟皇宮。」南宮迷離語音一轉,卻是朝著素月吩咐道。
「你這便要去『清心庵』?」素月立時明白過來南宮所想,不免柔聲道:「操勞瞭一夜,也不必急於一時吧,神女娘娘要不先歇息一陣再去?」
南宮迷離微微搖頭:「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走吧!」
南宮迷離領著素月前去,琴樺與驚雪不免走進房中探望,這房中如今彌漫著一絲血腥味道,顯然這「移心」之術頗多復雜,琴樺想著她竟是能從活人體內取出心肺換予小姐,當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看著那平靜的躺在床上的小姐與蕭啓,心中默默祈禱,隻盼他二人能夠早些醒來。
「驚雪將軍,驚雪將軍…」便在這時,卻聽得府外一陣喧嚷,一名親兵步入後院,在門外呼喊著驚雪的名字,驚雪快步走出,問道:「何事?」
「驚雪將軍,大事不好瞭,派往壽春的糧草被劫瞭!」
壽春剛奪回不久,正是前線用兵之地,那李孝廣用兵嫻熟,在陜北時連南疆蠱兵都未能將其攻破,此刻他出兵合圍壽春,又有那摩尼教相助,韓顯本就壓力極大,如今糧草一斷,怕是壽春岌岌可危,驚雪登時心中一陣思慮,當即道:「你速去『清心庵』,請素月小姐回府。」
「是!」待那親軍走出,驚雪回過頭來朝著小姐望瞭一眼,眼中神色復雜:「小姐,驚雪怕是不能等你醒來瞭。」
琴樺望著這似是已經打定好主意的驚雪姐姐,心中不知爲何生出一股惶恐,她不禁想起瞭爲她復仇至今未歸的姐姐,當即出聲問道:「能不去嗎?」
驚雪似是料到她會擔心,淡笑道:「淮南不能不救!糧草之事一旦傳開,夜八荒定然親至,沒有我的『飲血』,韓顯鬥不過他!」
琴樺也知勸不住她,也隻得就此作罷,輕聲道瞭一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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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歷王府,蕭平印次子蕭燦一臉春光的向著廳中行去,那捉走他與雁兒的惡人不知與父王商議瞭些什麼,竟是能讓沈傢伯父回心轉意,如今沈傢伯父已答應瞭他們的婚約,蕭燦此刻正是春風得意,可蕭平印卻是心中有些苦澀,那短短三日的荒淫日子一去不復返,那臨走之時還在冷眼直視著他的琴楓依舊未能完全臣服,即便是被自己肏瞭個遍,但依舊是未能動搖其心,如今三日期限已過,看著那位東瀛女子將她帶走,蕭平印還是有些不舍。
「父王?」蕭燦見他有些彷徨,不由出聲喚道。
「啊,何,何事?」蕭平印回過神來。
「剛剛沈傢伯父讓我給你傳個話,說是鎮江那邊的事兒成瞭。」原來這蕭平印被軟禁在這歷王府中,卻是諸多聯系不便,如今與沈傢有瞭婚約,通過這子女之間的往來,倒也是可以傳遞不少消息。
「好,我這便去告訴那位蒼先生。」蕭平印心中稍稍一喜,起身便朝著蒼生妒的房間走去。
蕭平印如此心急火燎的向著蒼生妒的房間跑去,除瞭將這消息告之以外,更多的卻是心中實則有如一團火燒一般,他已然知道這位蒼先生修的是類似於「歡喜緣法」一類的武功,每每與女子行房,便能更多的提升修爲,他此刻傳訊,十有八九便也能見到他的好事,一念及此,他又想到第一次偷窺他調教琴楓之時的場景,想起那被自己肏瞭三日都還讓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歷王心中一熱,不由加快瞭幾分步伐。
「啊…啊啊,慢些,慢些…」蕭平印剛剛步入這尅東瀛人士所留的後院,便已然聽到那間最大的房中傳來的女子浪叫之音,蕭平印對著聲音再熟悉不過,可偏偏這聲音在自己耳邊便是不服氣的謾罵或是根本任憑自己百般肏弄也不喚出聲來,可如今換成瞭這位蒼先生,她竟是叫得比那春華樓的婊子還要下賤,蕭平印不由心中一怒:「你不是神氣得很嗎?還不是被人肏得浪叫不已。」
「歷王?」歷王淫想之際,卻是那位姿色不俗的東瀛女忍走上近前,她平日裡便是跟著蒼生妒,自是第一時間感受到歷王的到來。
「是清子小姐啊,本王有事想與蒼先生說。」
「主人正在練功,不便見客。」清子音色冷淡,似是根本不願與他多做糾纏。
「誒誒誒,我有大事,還請清子小姐行個方便。」蕭平印一邊朝著清子嘮叨,一邊卻已是將頭朝著蒼生妒所在的房間探去:「蒼先生,本王有事要與你相商。」
「哼,什麼有事,分明就是想女人瞭。」清子冷哼一聲,一手便將他推開:「待主人練完功自會去尋你。」
「誒誒誒,清子小姐,你就讓我看一眼嘛…」蕭平印心中火熱,耳邊盡是回蕩著琴楓傳來的媚呼之聲,再也顧不得王爺的架子,竟是恬著臉相求道。
「是歷王啊,請進來吧。」清子還欲叱責,卻聽到蒼生妒的聲音自房中傳出,蕭平印不禁大喜,再也不管這眼前的東瀛女忍,當下便繞過瞭她推開房門邊走瞭進去。
「啪啪啪啪…」蒼生妒的房中此刻正熱火朝天,蒼生妒雖是生得臃腫肥胖,但那腰腹之力卻是比常人好得太多,如此狂風驟雨般的狠肏之下,琴楓自是再難忍受,那平日裡冰冷的雙眼此刻卻是不知看向何方,嘴中不停的叫喚著:「慢些、慢些…」可她是真的喜歡慢些嗎?蕭平印不由又是心中煩悶,稍稍朝著蒼生妒施瞭一禮:「蒼先生。」
「王…王爺…有…有何事要…要與我商…商議」蒼生妒正肏得熱火朝天,連說話都是不斷顫抖,好不容易才憋瞭口氣將話說完,可即便是說話的功夫,那團腰間肥肉卻也未曾停下工作,依舊是不斷撞擊著琴楓的胯骨之間,蹦擦出令人心癢難耐的聲音。
「咳咳,」蕭平印稍稍回過神來,竟是有些自慚形穢的低下頭去:「蒼先生,沈傢傳訊來說,鎮江的事兒辦妥瞭。」
「哦?」依舊壓在琴楓身上的蒼生妒隻是「哦」瞭一聲,可那好似疑問的音調卻是突然間有些低沉,竟似是變成瞭他自己的低吼之音,蒼生妒見琴楓叫得聲音有些低瞭,也不知是出於炫耀還是出於興奮,蒼生妒猛的伸出手來在琴楓的臀邊狠狠一拍:「賤人,肏得你爽不爽?」
琴楓卻是依舊沉浸在這激烈的肏頂之中,根本沒有心思去回答他的調教之語,嘴邊依舊不斷傳出呢喃之音,身心懼已沉浸在這愛欲之中,那平日裡高深的意志在蒼生妒的胯下起不到任何抵抗便已彷徨無措起來,經歷瞭三日的異樣折磨,琴楓竟是漸漸適應上瞭蒼生妒這般的淩辱,相對而言,那刺入穴中的腫脹感與這每一次直撞花芯深處的充實感著實要比那孱弱王爺的穴中摩擦要好上許多,可究竟好在哪裡,琴楓說不出來,她也不敢說出來,一顆欲望的種子已是在她心頭紮下瞭根,蒼生妒讓她去貧瘠之地生長瞭三日,此刻重回故土,她才覺著故土的溫暖與適宜。
雖是心中已然漸漸適應,可讓她喚出那般羞恥之語,她卻是萬萬說不出口的,此刻任由著蒼生妒不斷抽插狂頂,琴楓也終究隻是以手遮面,除瞭那深入頂端,令她丟瞭魂兒一般的撞擊時所發出的難以自持的嬌呼,她不打算多說一個字。
「哼,你不服是吧…」蒼生妒見她這幅模樣,心中微微盤算便也能猜出幾分心思,狠狠咬瞭口牙,竟是強忍著胯下肥龍那炙熱的欲火,自琴楓的小穴中抽瞭出來。
「喔!」琴楓登時一愣,順著蒼生妒肥龍的抽出發出一聲誘人至極的呻吟,那肥龍抽出穴外,卻也引得琴楓的小穴之中漸漸流出一抹白色渾濁,蕭平印看得分明,登時腦中一嗡:「她竟是被他肏成瞭這個樣子,這麼會兒功夫就出水瞭?」
「你若不願說一聲『爽』,我便換個人來肏你,你要知道,這世上想肏你的人太多瞭,我去這燕京南城隨便一吼,怕是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會在這歷王府中排隊瞭。」
琴楓漸漸清醒幾分,見這惡人竟是有一幅吃人的目光盯著自己,琴楓將頭一扭,卻依舊是不願理會於他。蒼生妒不由朝著那蕭平印喊道:「王爺,糧草的事兒咱們下次再說,你不是一直還想再肏她嗎?眼下便再讓你如願一次。」
「當真!」蕭平印心中所想正是能尋個機會再肏上幾次,如今見蒼生妒有此一說,登時心急火燎的奔上前來:「蒼先生果然深知本王的心意。」
琴楓見他二人竟是如此荒淫,心中氣苦不言而喻,那蕭平印此刻已將身上衣物脫下,再度露出他那隻不過指寬的肉棒,雖是因著興奮堅硬無比,可怎麼看也比一旁的蒼生妒小上不少,蕭平印也不多言,徑直奔向床上,三日來與這琴楓什麼姿勢都試過,卻還從未沒在旁人面前宣淫,此刻也不好喚蒼生妒退下,隻好生硬的掰開琴楓的雙腿,一股腦兒的壓瞭上去。
「噗嗤」一聲,那隻肉棒輕易便鉆進瞭琴楓的嫩穴之中,可憐琴楓剛剛才被蒼生妒的肥龍撐開的嫩穴此刻驟然闖入這根小鳥,登時覺著穴中空蕩無比,而蕭平印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尋著一處肉壁摩擦,雖是咬牙切齒,但抽插頻率卻是慢瞭不知多少。
蒼生妒見他二人表情各異,心中不由一陣竊笑,朝著房外輕喚一聲:「清子」
正死命抽插的蕭平印不由扭頭一望,卻見那一樣艷麗動人的東瀛女忍緩緩步入房中,眨著嫵媚的雙眼,雙手緩緩的解開自己的忍服,這清子本也是個矜持之人,可自從被蒼生妒百般調教,如今亦是完全沉淪,不知覺間已是學瞭各種討好男人的招數,此刻這般輕捻慢挑,更是勾得蒼生妒雙眼放光,連那正肏弄著琴楓的蕭平印亦是有些滯緩。
清子終是將身上衣物除瞭個幹凈,蒼生妒一生虎吼,一個猛壓便將清子壓在那桌案之上,巨大肥龍狠狠頂入,即便是每日都要被這魔物抽插,可甫一插入,清子依舊是忍不住長吟一聲:「噢!」
蒼生妒越肏越猛,至興奮時,更是將清子抱入懷中,雙腳呈馬步蹲立,抱著清子在空中不斷的向上狂頂,清子一身重心全在蒼生妒懷中,隻覺這般姿勢猶如置身雲端,刺激得她不可方物,嬌喚之聲更是響徹整個房間:「啊啊…噢…主人…啊啊啊…」
而另一側的琴楓卻依舊是被蕭平印肏得風平浪靜,即便是蕭平印如何賣力沖刺,琴楓依舊一言不發,不知覺間,琴楓的雙眼已然移向那桌邊的兩人,眼神之中竟是有些艷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