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我看你往下還有運氣,你的運氣還沒完。所以呵,你不用學這套!”這老哥又很突然地說。
牛小偉一聽,先是驚訝,可跟著他又立即說:“哥,我的老哥,真的呀?你可別逗你小兄弟呵,要是真能成,我可就正經在這上奔瞭,要是那啥,我就弄一個舒服得瞭。”
牛小偉也說瞭實話。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在體制中,也是這樣。小兄弟,你是有福的人,老哥的我就是跑斷腸的人。”這老哥下結論般地說。
“可是,老哥,我對這個,真的不摸門呵,就是有運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呵。”當著真人,牛小偉不說假話。
牛小偉一來是覺得這老哥親近,二來通過他剛才的這番講述,牛小偉知道他是體制這條道上的行傢,於是他便交實底。
那啥,其實混體制的也跟混教育的人一樣,都喜歡好為人師,這老哥也不例外。雖然這老哥好為人師,可是他以前沒有遇上過肯聽他講的,今天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肯聽的,而且又這樣誠肯,再加上又喝透瞭酒,於是這老哥是真想說。
“不對!小兄弟,你說的不對。正因為你是這樣,你就像那一張白紙,這才好往上畫畫兒。不懂怕啥?你來幹啥的?小兄弟,我告訴你,這回,隻要你學,還用不著費太大的勁兒,你就能成事兒,你信不?”這老哥得意地說。
“我信,因為我遇上瞭老哥。”牛小偉雖然混體制還不成,可是在人群裡混,一點不差,於是他接的話茬,便很的道。
牛小偉這話一說,這老哥就高興瞭。可是雖然他高興,可他畢竟是體制圈裡的人精瞭,所以他還不暈。
“遇上我,那隻是一方面。小兄弟,告訴你,還是那話,你是一張白紙,黨校這一培訓,你那張白紙上就全是黨校的東西,這叫啥,知道不?這叫正根。過去有句話,叫‘根正苗紅’,你小子有前途。
“這回,我跟你說,好好學,別琢磨,老師說啥你記啥。記住沒?就讓黨校的老師往你這張白紙上抹,打上他們的標志,半年後,操!我看誰還敢小看你?”
這老哥再次指點著說。
“真成呵老哥?不是,不是我不自信,我總覺著吧,我比人傢起步低。”牛小偉又是實在地說。
“起步低?你別逗瞭,小兄弟。我說小兄弟,不說旁人,就說咱一起來的,包括老哥我,你以為我們有的這些玩意兒真就比你強?錯!小兄弟,這就像你練的那把式,你山溝裡的,練的定然是野路子,你能打,對不?可是讓你上臺表演,你比的過那花架子不?
“在武臺上,人傢那是行傢,出去比賽人傢還是行傢,你能把人傢打倒,可是你不是行傢,你是野路子。你還別不服氣,是比賽就有規則,規則是誰定的?是人們正統的人定的,弄幾個限定,讓你一動手就違規,你還打個屁!
“這體制也是如是,你會對付這個瞭,明天人傢變瞭,你還成不?所以,對付人的,沒用,學到人傢正統的,才是真的。明白瞭不?”
把真東西掏出來給人亮亮的感覺,真好。說出這通話,這老哥真叫一個通快。人一通快,看別人也親切。
看到這老哥的親切眼神,牛小偉真是很感動。同時,這老哥的話,也真讓牛小偉開瞭竅。
“老哥,你真是有學問。”感動瞭一陣後,牛小偉實在找不出感謝的話來說,便說出瞭這個。
聽到牛小偉這樣說,這老哥不僅沒有飄飄然,相反卻不由得心生傷感。
酒喝到一定分上,人的情緒最難控制,於是傷感一出,這老哥一下就落瞭淚。
流著淚,這老哥說:“小兄弟呵,這叫啥學問呵,這全是老哥碰壁碰出來的,這,這都是老哥的苦水呵,小兄弟,老哥這心,疼呵。”
牛小偉練把式練的,隻好動手,不好動感情,即便是喝酒也如是,以前喝酒喝透瞭,遇事,他隻想動拳頭。可是今天,牛小偉也動瞭感情。
“老哥,我明白,我明白。我是鄉下人,進到城裡來,要不是拳頭硬,氣受老瞭去瞭。”牛小偉也熱淚迎眶地說。
“MLGBD,誰比誰傻,使瞭你,不給你好處,MLGBD,都是群什麼東西!”這老哥流著淚,繼續罵道。
牛小偉是練把式的,身體真好,雖然兩個人兩瓶酒快下去瞭,可是牛小偉頭腦依舊很清醒。那啥,畢竟在體制裡混瞭一年多瞭,頭腦還清醒的牛小偉知道現在自己身在何處。
“老哥,別這樣,咱是爺們兒,流血不流淚。老哥,那啥,別讓人聽見,小瞧瞭咱。”牛小偉提醒道。
咋說這老哥也是體制中的精瞭,所以牛小偉一提醒,他的酒立即醒瞭。
“小兄弟,你說的對。操,老哥真是老瞭。”明白過來,這老哥不好意思地說。
牛小偉看到這老哥一下又這樣謙和,也很不好意思,於是便趕緊說:“不是老哥,見過給人使拌子的,所以咱得小心著不是?”
聽牛小偉這樣一說,這老哥一下笑瞭。
“對不住小兄弟,剛才老哥那啥,太失態瞭。”這老哥還是不好意思地說。
“不是,老哥,我這個小兄弟不傻,能明白。你要是不拿我當親兄弟,你不會跟咱掏心窩子,對不?”牛小偉很明白地說。
聽瞭牛小偉這話,這老哥一下高興起來。
“嘿,你這小兄弟,真懂事,敞亮,你這話讓老哥心裡敞亮!”這老哥開心地說。
一看這老哥重新高興瞭,正好酒也喝完瞭,牛小偉趕緊借機說:“老哥,咱收瞭吧?”
牛小偉也是好心,他怕再喝下去,這老哥要是再不高興瞭,說點啥,自己再攔不住,可就不好玩瞭。
一聽牛小偉要收,這老哥馬上說:“幹啥?小兄弟,你瞧不上老哥的酒量?”
真成,這老哥還真沒喝迷糊,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是,那啥,那啥……呵,我是說,咱把白的就這樣瞭,下邊來點啤的,涮涮口唄。”牛小偉猶豫瞭一下,改換著說。
白的,牛小偉知道堅決不能喝瞭,要喝,隻能喝啤的。牛小偉也是在瞬間拿定瞭主意。
“成,聽小兄弟的。我也正口渴瞭。”這老哥同意瞭。
一聽這老哥同意思,牛小偉趕緊起身,出去買啤酒。
轉身出來,到瞭附近的小買店,弄瞭一箱罐啤,牛小偉便趕緊回來瞭。
打開一罐,牛小偉遞給這老哥,然後說:“就這樣喝唄?”
“成。省事兒。”這老哥同意瞭。
喝啤酒,一般人都喜歡喝帶氣的,殺口,舒服。可是帶氣也有一宗不好,喝瞭脹胃,一脹胃就喝不瞭多少,所以有人喜歡把啤酒倒杯子裡,跑一下氣,再喝。
這老哥拿過酒,一仰頭,喝瞭半罐,然後說瞭一句:“舒服。”
看到這老哥又開心瞭,牛小偉便找著話說:“老哥,那啥,咱剛才說瞭半天,還那啥。老哥,給你小兄弟再指點指點,還說我的運氣,好不?”
“你真想知道?哎呀,這運氣的這事兒,跟你說好,還是不說好。那啥,運氣這東西吧,要是說破瞭,成瞭負擔,就會打折的。”這老哥是真沒喝高,還能藏住事兒,於是他這樣說。
牛小偉可是沉不住氣,他真想知道,於是便說:“咋能夠呢?老哥,雖然你老弟我不成,可是不還有你呢不?”
牛小偉這樣說,等於是將瞭這老哥一軍。
被牛小偉將瞭這一軍,這老哥笑瞭。
這老哥不是第一回被人將軍,牛小偉這一將,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不過,雖然如此,可是這老哥也得給牛小偉面子,況且,酒還是人傢的呢。所以,這老哥得透點什麼。
透點什麼呢?
忽然,這老哥一笑,然後說:“小兄弟,你給我一句實話。咱們同學一來就叫你和趙蓉蓉金童玉女,你暈沒?”
“暈?暈啥?”這老哥的話忽然轉到這邊,牛小偉有些跟不上,於是便不解地這樣答道。
“我是說,你拿自己當金童沒?”這老哥又問。
聽這老哥這樣說,牛小偉思謀瞭一下,說:“這話咋說呢?我知道你們這些老哥是開玩笑。可是那啥,我覺著吧,趙蓉蓉能稱的上是玉女,她身上那勁,還有她那人,沒挑。至於說我這個‘金童’,看咋說瞭,要是用現在社會的標準說,咱是。為啥呢?老哥,這樣說吧,咱牛小偉不差錢兒。可是那啥,要是拿趙蓉蓉那高貴勁兒比,咱還是個土豹子。嘿嘿,可是,老哥,我也就跟你說,土豹子隻要有膽,那啥,哈哈……”
牛小偉在體制中混瞭一年多,旁的不敢說學會瞭,這打哈哈,那啥,真沒挑。
心領神會,都是體制中的人,這老哥一下就明白瞭。
當然,都是體制中的人,話,用不著說透。
明白瞭牛小偉的心思,這老哥也情一下大好。不過,這老哥在心情大好之餘,也不僅對自己說:“你咋就沒這運氣?你要是有這運氣,你還是今天這熊樣?運氣,運氣,這是求不來的東西呵。”
感慨之後,這老哥覺得自己應該幫這小兄弟一下,於是便笑著看牛小偉。
牛小偉很是不解,於是問:“老哥,你有啥話,直截說。”
牛小偉這樣一說,這老哥便樂出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