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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線索

第103章:線索

  「滴…滴…滴…滴…」明亮的房間裡,監測生命體征的儀器正不斷的報送著目標的情況,錯綜復雜的醫用管道幾乎纏滿瞭整個房間,不斷有身著白衣的醫務人員往返進出,可終歸沒有一個人會朝著病床上的男人多看一眼。

  畢竟,沒有人願意在死人身上多花時間,除瞭依舊堅信他還有救的鐘神秀。

  房門之外,身姿高挑的鐘神秀神情緊張,雙手壓在指揮臺上似乎是在等著什麼結果,而她的跟前,數十位「隱虹」情報人員正在緊鑼密鼓的敲打著計算機,壓抑的鍵盤敲擊聲不斷侵擾著鐘神秀的大腦,但她並不會因此感到不適,因為她知道,隻要結果一出,她的行動就要依托著眼前著這群情報人員而展開。

  「報告,總局已批復!」

  鐘神秀聞言雙目一亮,整個人立馬變得精神瞭許多,她快步走向報告人員,對著屏幕裡的文字逐一辨認,數秒之後,她面無表情的抬起瞭頭:「總局已通過,厄運計劃,開始!」

  「已連接銀行系統,凍結智運科技、智運興盛、智運乾坤等36傢公司賬戶…」

  「已連接衛星系統,全力搜尋目標馬天雄位置…」

  「已連接深海公安系統,對目標智運集團大廈實行安全管制…」

  一系列針對智運集團的指令瞬間發出,鐘神秀終於是松瞭口氣,隨著鐘致遠帶來的U盤證據上傳,總局的批復落實,這一場關於智運集團的大案總算到瞭這一步,即便是智運集團的背景再深,面對強大的國傢機器運轉,馬天雄再不會有翻盤的可能。

  「黃山,藍客!」剎那間,鐘神秀的腦海裡湧出瞭兩個血肉模糊的身影,一年前黃山率先趕往深海調查智運遭遇不測,這才有瞭「隱虹」行動組的相繼出動,可一步步的靠近答案,他們所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是越來越大,藍客就是在那場大爆炸中為瞭掩護她離開而犧牲的,而剩下的幾位,紫魚、青衣、香橙和小綠,如今也已生死未卜,隻有她,獨自回到瞭基地。

  所有的傷感縈繞心頭,一貫堅強的鐘神秀險些就要擠出淚來,然而作為「隱虹」行動組的負責人,她知道眼下的局勢還需要她,她必須親手營救出幾位隊員,親手將智運集團一舉摧毀!

  「報告,馬天雄已於24日前往美國,至今未歸。」

  「報告,智運旗下36傢公司賬戶已凍結,但總資金流顯示不到一萬…」

  「報告…」

  「砰!」鐘神秀一拳拍在案板上,光聽到第一句時,她已經明白瞭過來:馬天雄跑瞭!

  「秀姐?」見她情緒有些激動,身邊的工作人員不免有些關心。

  「沒事,」然而不到一秒,鐘神秀便昂著頭從指揮臺走瞭出來:「他,逃不瞭!」

  事情吩咐完畢,鐘神秀也不再執著於眼下對智運圍剿的「失敗」,既然馬天雄已經出國,那接下來的工作自然是要以救人為主。

  「秀姐,您傷還沒好,這次的事,您就不要親自去瞭吧!」

  鐘神秀摸瞭摸自己左臂的創口,冷聲道:「我必須去。」

  「我先去看看他!」

  「誒,對瞭秀姐,另外那個人怎麼處理?」

  鐘神秀聞言稍稍一愕,心頭不禁湧出幾分失落,同樣是高空墜落,鐘致遠的大腦神經受損嚴重,內臟、脊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幾乎沒有瞭生還的希望,如今也完全是靠著呼吸機勉強維持,可另一位呢?這人鐘神秀自然是見過的,甚至當初就被她狠狠的教育瞭一次的官二代,可他卻除瞭斷瞭兩根腿骨外,幾乎就再沒什麼傷情,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

  「他們是為什麼摔下來的?」

  「是扭打在一起墜落還是被其他人一起推下?」這個問題鐘神秀沒有答案。

  「無論如何,先把他弄醒才能問清楚情況。」

  ***  ***  ***

  「啊!」

  熊安傑從噩夢中驚醒,隨之而來的,便是與噩夢中一樣的四肢劇痛。

  雖是幸運的撿回瞭一條命,可兩條腿骨畢竟是折瞭,懵懂的他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裡除瞭尖叫與嘶吼,倒也沒有別的選擇。

  「你醒瞭?」突然,房間裡傳來瞭一聲電子虛擬音。

  「誰?」熊安傑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需要知道,是我救的你。」

  熊安傑閉瞭閉眼,努力的回想著在少腰上和鐘致遠、珍妮等人的糾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被推下瞭山。

  「我…我沒死?」

  「你是怎麼掉下來的?」然而那聲音並不關心他的死活。

  「我…」熊安傑微微皺眉,卻是不知這人到底是誰:「我有點暈…不太…」

  「我奉勸你老實一點,你的命雖然撿回來瞭,但是否為你繼續治療,還得看你的配合程度。」

  熊安傑這會兒腦子也明白瞭過來,當下也不再猶豫:「我…我是被個女人推下來的。」

  「女人?」電音那頭的鐘神秀蹙瞭蹙眉:「什麼女人?」

  熊安傑倒也不打算隱瞞:「她是一個富二代的保鏢,功夫挺厲害的。」

  「馬博飛?」鐘神秀所獲取的情報系統裡,馬博飛身邊的確跟著一位外國保鏢。

  「對對對,」熊安傑一聽她這麼快就猜到瞭答案,心中不禁有些犯怵,腦子裡不斷揣度著這聲音的源頭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要害你?」

  「我…」熊安傑話到嘴邊,心裡頭卻是稍微有瞭些想法,也不知這人到底是誰,但那些自己做過的「壞事」要是一股腦的往外說也不算什麼好事。

  「嗯?」

  「我…我…」熊安傑猶豫半晌,這才想到一個理由:「我瞧見她害人瞭,她就要殺我滅口!」

  「什麼人?」

  「一個年輕人,和我都是從深海來的,他…也是被她給推下去的。」

  「…」鐘神秀又一次陷入瞭沉默,話到瞭這個點兒,似乎也能說得過去,但她卻並不打算順著對方的思路來,語聲一變,突然厲吼道:「放屁!」

  「…」熊安傑一臉錯愕,卻是不知該如何應答。

  「你在撒謊!」

  「我…我沒有啊!」

  「看來,你是不想活瞭!」隨著鐘神秀的一聲令下,房間裡突然走進瞭幾名白衣工作人員,還未待熊安傑反應過來,這群人便開始將他圍住,竟是開始拆他那打好瞭的石膏架。

  「誒誒,別別…」熊安傑哪裡還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自己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別人的屋簷下,自己哪還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嗯?」

  「就是…除瞭要滅口我之外,我之前,還得罪過她!」

  「…」鐘神秀低頭沉思,仍舊在判斷他這話的真假。

  「就是…就是之前一次想上她,還被她揍瞭一頓。」

  「哼,倒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這話倒的確像是熊安傑的行事風格,鐘神秀點瞭點頭,雖是沒能完全相信,但至少也有瞭幾分頭緒,正好自己也趕往深海,去找一找那個外國女人,事情總會明瞭。

  「喂?」熊安傑見她不再出聲,而身邊的工作人員也都跟靜止瞭一般不再動彈,他也隻得小聲的試探。

  「你就在這裡養傷,在我回來之前,哪裡也不許去!」

  ***  ***  ***

  深海大學。

  距離籃球隊球員和啦啦隊成員返校已經過去瞭一個星期瞭,盡管趙舒奕和鐘致遠兩人依舊沒有音訊,但作為學校,日常的作息似乎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有關於失蹤人員的調查工作仍舊由雲都警方主辦,深海公安廳也積極配合,但兩人的一切手機、網絡訊號都已消失,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的身份證使用情況,這樣的條件要找到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對於深海大學校方有一點值得慶幸,作為鐘致遠和趙舒奕的傢庭,似乎都沒有因為這事前來學校討要說法,學校裡有關於這一對師生的失蹤也沒有引起太多恐慌。

  「應該是遇到瞭什麼麻煩,我相信會回來的。」這是籃球隊長聶雲的原話,雖然有些模糊,但多少讓人感到放心。

  這樣的心態能感染到球隊,但對於其他一部分人而言,並沒有多少安慰。

  下課鈴聲響起,平日裡大大咧咧處理著班級事務的張萱卻是風風火火的收拾著書本,第一個跑出瞭教室,自雲都回來後,她申請瞭走讀,傢和學校之間的兩點一線式生活倒像是回到瞭高中,一切,也都變得平靜瞭許多。

  很顯然,她和白露、紀夢佳以及那幾位「不幸」的啦啦隊員們一樣,都選擇瞭沉默,有的是因為利益,有的是出於懦弱,但對張萱來說,一張她與父母的全傢福照片,就足以讓她啞口無言。

  但今天不同的是,在張萱踏出校門的時候,一位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迎瞭上來,摘下墨鏡,直接攔住瞭張萱的去路。

  「你…」張萱頗為疑惑,眼神裡多瞭幾分警惕。

  「張萱?」男人雖是面色冷厲,可語調卻並不讓人反感。

  「嗯。」

  「你好,我是趙舒奕的哥哥,有關於她失蹤的事情,我想找你瞭解一下。」

  「啊?」張萱聞言不自覺的手腳一抖,那段讓她完全不想回憶的畫面又一次湧上瞭心頭,可還沒等她回應,趙舒赫身邊卻是多出瞭一位面色和藹的中年女人。

  「我知道這些經歷會有些痛苦,有些話你也不方便說,這位是我專程請來的心理醫生,你們聊,怎麼樣。」

  「…」張萱有些猶豫,畢竟事關那段見不得人的事,她實在不願意提及。

  「那行吧,你們自己去找地方,我先去找其他人。」

  「其…其他人?」

  趙舒赫目視著前方開闊大氣的校門,眼神裡多瞭幾分嘲諷,他沒有回答,但從他那厭惡的表情裡,張萱多少也能明白,他要去找的,自然是和她一樣,被那群人渣禍害瞭的女孩。

  或許是被他這凜然的目光感染,張萱難得的鼓起瞭那份久違的勇氣,她朝著心理醫生點瞭點頭,示意著自己的狀態。

  「那好,我們去我辦公室聊吧,那裡比較安靜。」

  「嗯。」張萱應瞭一聲,隨著女人坐上汽車,可車才剛剛起步,手機卻是突然傳來一聲彩鈴。

  「喂?」

  「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否則…」電話僅僅說完這一句便被掛斷,張萱有些莫名,然而手機短信卻在同一時間多瞭一條。

  赫然是她父母那天被綁架的照片。

  ***  ***  ***

  「有什麼頭緒?」會議桌上,趙舒赫的身前圍坐著幾名心理醫生。

  然而回應他的卻都隻有無奈的搖頭。

  「張萱這邊聊到瞭黃國棟等一行人的聚眾淫亂事實,但當天的人數,卻好像和其他人說的對不上…」

  「對,她們在說到那天的細節上,有些模糊。」

  趙舒赫皺瞭皺眉:「會不會是因為心情太沉重,記憶混亂。」

  「不會,我們都會搭好橋瞭之後再問的,即便有不適,但對於這種痛苦,印象往往是最深的。」

  「那差別大嗎?」

  「嗯,張萱交代的人數是7男7女,而先前紀夢佳交代的是4男6女,再張萱說的是她們三個自己打車去的,但是白露卻交代的是被人接的…」

  「還有…」

  種種問題看似很小,但六七名女生的問答夾雜在瞭一起卻已然非常明瞭,趙舒赫雖是軍旅出身,但對這樣的情況倒也能分析出個大概:「看來,是有人提前串供瞭!」

  「對瞭,先前那個叫張萱的小姑娘上車的時候還挺有活力的,但好像上車後接瞭個電話,態度就變瞭。」

  「…」趙舒赫沉默一陣,隨即也已接受瞭這一事實,看來這件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復雜。

  從會議室裡走出,趙舒赫舒展瞭下筋骨,作為部隊出身的他對於回歸都市的生活多少還有些不適,但這次的事,無論如何他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然而就在他還在為趙舒奕的事情犯愁的時候,一串熟悉的號碼突然在他的手機上亮瞭起來。

  「喂?」趙舒赫按下接聽,但心底裡多少帶著些疑惑。

  「喂哥,你到哪兒瞭?」電話那頭果真是妹妹的聲音。

  「舒奕?」

  「嗯?哥你怎麼瞭?」兩人的對話有些莫名,但趙舒奕的語調似乎一點兒事都沒有發生。

  「我來深海找你瞭,你在哪?」

  「我也是剛回來,聽爸說你也來瞭,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趙舒赫臉色變得更加疑惑,可嘴上卻已是開起瞭玩笑:「這不是知道瞭嘛,你在哪兒,我來找你,請你吃個飯?」

  「好啊,我和昕姐在一起逛街呢,位置發你。」

  「好,我這就來!」

  ***  ***  ***

  顏行武的追思會已經持續瞭三天,前來吊唁的社會各界人士依舊絡繹不絕。

  按照慣例,每有賓客祭奠,顏傢的親屬們大多會跪在一側回禮,二房奶奶和幾位叔伯之間還有輪流,但作為長孫女,又是山潤目前的執行董事,顏妙旖這幾天幾乎就沒離開過這間靈堂。

  一身白色的輕紗孝服披蓋在身,比起往日的職業化套裝要明顯多瞭幾分清麗,特別是那卸下瞭妝容之後的面容,眉宇間若隱若無的悲傷與沉痛,更是讓人為之動容。

  「這顏小姐和老爺子感情深啊,當年一傢人反對她出國,就老爺子支持她,那可是一手帶到大的寶貝啊!」

  「是啊,你看她都跪在這三天瞭,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老顏有福氣,子孫滿堂,後繼有人啊!」

  誠然,國內像顏傢這樣的豪門並不少,但傢中長輩若是出瞭岔子,那企業自然是要走下坡路的,如今地產漸漸沒落,可山潤的發展卻顯得蒸蒸日上,或多或少也都讓人眼紅,尤其是這位主持著顏傢發展的長孫女顏妙旖,能在主持大事的節奏裡停下來,在顏行武的靈堂前一跪三天,這份孝心便已足夠讓人動容。

  突然,有人慢步走進靈堂在顏正梁的耳邊低語瞭幾句,顏正梁目光一亮,立時起身向著門口走去,可還沒到門口,他所要去迎接的人已經走瞭進來。

  「馬少。」顏正梁大聲喚瞭一句,顯然是有些欣喜,要不是因為還在靈堂不能表現得太過,少不得就要拿出平日裡交際應酬的那一套來。

  馬博飛微笑著朝他點瞭點頭,臉上難得的擠出幾分悲切神色,也不多話,學著旁人的姿態走近靈位,緩緩跪倒,簡單的叩瞭幾個頭。

  顏妙旖雖是上次與他鬧得不愉,但如今畢竟是特殊場合,她也不便發作,待得馬博飛叩完,她款款躬身,向著馬博飛的方向回瞭一禮。

  「顏總,」可沒想到,馬博飛沒去跟迎接他的顏正梁打招呼,反而是先朝著顏妙旖低聲說起瞭話:「顏總節哀啊!」

  「謝謝!」顏妙旖語聲有些冷淡。

  「不客氣,我隻是勸你多多保重身體,未來的日子,還長著。」

  「…」這話倒也得體,但在顏妙旖聽來卻並不簡單,還未等她回應,馬博飛卻已是站起身朝著顏正梁走瞭過去。

  出乎意料的,顏正梁對他十分客氣,還未聊上幾句,顏正柱也從外頭趕瞭回來,三人一番閑扯過後便上瞭二樓,似乎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商量。

  「小姐,」過不多時,顏正梁的助理走瞭過來:「兩位顏總想讓您上去一下。」

  「有什麼事?」

  「是關於下午的股權會,兩位顏總說,先和您通個氣。」

  「好!」

  顏妙旖應瞭一聲,終於是站瞭起來,按瞭按有些發麻的腿,取下瞭披蓋的白衣孝服,深吸瞭口氣,即便這兩三天都沒怎麼睡好,但既然是要談工作,她也會盡可能的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更好。

  會議室裡除瞭顏正梁和顏正柱外,馬博飛也已好整以暇的坐好,對於他,顏妙旖倒已經不太意外瞭,畢竟看先前二叔三叔的反應,今天的事,少不得要和這位馬傢的少爺有所聯系。

  「妙旖來啦,坐!」

  顏妙旖點瞭點頭,這會議室足夠寬敞,她索性尋瞭個偏一點的位置坐下,顏正梁倒還坦然,但那一向與顏妙旖不對付的顏正柱卻是冷不丁的嗤瞭一聲:「怎麼,老爺子剛走,你這就要耍大小姐脾氣瞭?」

  顏妙旖卻是報之以微笑:「二叔誤會瞭,我是這兩天沒怎麼梳洗,坐得遠一點,大傢也方便一些。」她這話應答得體,即便是顏正柱再有意見這會兒也隻得咽瞭下去。

  顏正梁也不再為這小事糾纏,直接開門見山道:「妙旖啊,今天叫你來呢,是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一下。」

  「嗯,三叔您講。」

  「下午的股權會,我們打算安排馬博飛先生主持。」

  顏妙旖聞言一愕,她猜想過馬博飛會和他們兩人有過什麼交易,但無論如何,入主傢族地產集團股權會這種事,她可是想都不敢想。

  「妙旖你先別驚訝,」顏妙旖還未開口,顏正梁便已搶過瞭話頭:「是這樣的,我和你二叔這段時間一直和馬總有過合作,而眼下,我們已經決定用我們手中山潤地產的部分股份來置換智運集團的。」

  「股權置換?」

  「對,妙旖你想必也能理解智運的股權價格,馬總這邊呢,急需一筆現金流和不動產,而兩位叔叔也比較看好智運的前景,有這樣一層合作…」

  「你們的股權?」顏妙旖立時打斷瞭他的發言:「多少?」

  「…」這話倒是有點直切要害,顏正梁一時間還不知如何開口。

  見他面露難色,倒是馬博飛笑瞇瞇的開瞭口:「小顏總不必激動,我們的合作是有合同的,合理合法,我出讓瞭智運集團旗下32傢公司的20%-60%的股權,從而得到瞭山潤地產旗下16傢公司的56%,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筆現金,具體的合同您要看一下嗎?」

  顏妙旖白瞭他一眼,卻是並不打算理會,轉頭又朝著顏正梁質問道:「二叔三叔,你們好快的手腳啊,昨天才執行的遺囑,今天合同就已經簽瞭,這56%的股份和現金流可是你們的全部傢當瞭!」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們不自己去搏一搏,難道還等著你的那兩傢破公司養活?」顏正柱一陣冷嘲雖是難聽,但說的卻也算是事實,顏妙旖固然帶著山潤集團走出瞭地產界沒落的瓶頸,開發出瞭山潤娛樂和山潤體育兩條路來,可今年的行情卻又變得不容樂觀,山潤娛樂遭遇到馬博飛旗下的選秀節目影響,市場估值已然縮水,而山潤娛樂贊助的華南力高,今年的戰績卻遠沒有達到眾人的預期,這雙重打擊之下,顏妙旖的決策能力自然就要開始接受大傢的質疑。

  「那個,妙旖啊,你要是也有興趣,馬總應該也可以和你…」

  「哼,免瞭,」顏妙旖站起身來,卻是不願再看他們一眼:「你們的股權和錢我不過問,但我的股權是爺爺留給我的,我就該替他好好守著。」

  一語言罷,便直接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廳,待經過門外助理時冷聲道:「給我查一下智運近三個月的經濟曲線和營收狀況,另外,盡快做好山潤娛樂和山潤體育的財產切割。」

  「顏總,您懷疑…」

  「不是懷疑,是可以肯定,天上沒有餡餅!」

  ***  ***  ***

  深海大學校門,與那日趙舒赫門外等人的情景一樣,鐘神秀也戴瞭一副墨鏡,同樣的穿瞭一身簡便西裝,雖是仍然顯得高瘦迷人,但多少能掩飾掉一些動人的風韻。

  但與趙舒赫不同,她要等的人是主動朝她走來的。

  陳起與陳揚平日在班上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可如今卻是並排走向瞭鐘神秀,對於這位同班同學的姐姐,他們卻像是早已熟識一般點起瞭頭:「秀姐,對不起!」

  「上車!」鐘神秀朝著眼前面帶愁容的兩人望瞭一眼,倒是沒打算在這人多眼雜的校門口久留。

  「秀姐,是我沒看好致遠,我…」

  「沒什麼的,」鐘神秀倒是沒有責怪的意思:「致遠去南泥山是為瞭去找我,發生意外的事,誰也說不好。」

  「…」陳起皺瞭皺眉:「那段日子挺邪門的,不但他出瞭事,他女朋友,還有整個球隊都變得無精打采的…」

  「嗯,這事兒我會去弄清楚的。」

  「他現在狀況怎麼樣?」

  「不是很好,我這次來,就是想讓你們帶他去一趟南嶺。」

  「這麼嚴重?」陳起不禁皺起瞭眉,提到南嶺,那看來鐘致遠的身體狀況普通的醫學已然有些無能為力。

  「死馬當活馬醫吧!」遙想到昏迷瞭多日的弟弟,鐘神秀的心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您不親自去嗎?」陳揚難得的插瞭句嘴。

  「我眼下還有不少事要做,致遠的事,可能就要麻煩你們兩瞭。」

  「放心,這次我一定把他安全護送到南嶺。」

  「還有,帶我向幾位長老問好。」

  ***  ***  ***

  夜深人靜,即便深海這樣的大都市,荒郊之外也是人煙稀薄,但這不起眼的荒郊,卻引來瞭鐘神秀的腳步。

  這裡是「隱虹」情報小組所搜集到的有關智運集團一個隱匿的信號點,就像是藏在南泥山山腰間的基地一樣,這裡,或許就是智運的「老巢」。

  然而一片荒蕪的山野間,這樣的「信號點」又該如何搜尋?

  很快,一處不起眼的小瓦舍引起瞭她的註意,這附近雖是荒蕪,但也並非沒有人跡,畢竟背靠深海,怎麼說也不至於太過窮困,一路走來也能瞧見村民們搭建的兩三層小樓房,這農田灌水附近甚至還停放著幾輛廢舊汽車,這樣的情境下,一間破舊不堪的老瓦舍自然就有些格格不入。

  鐘神秀扭瞭扭脖子,帶著三分戒備走向瓦舍,推開小門,裡頭卻也隻是一些廢棄的柴堆。

  鐘神秀皺起瞭眉,沿著瓦舍四周探看瞭一番依舊無果,可當她準備走出之時,腳步卻是驟然停住,隻因著那破門的門栓上居然殘留著一絲金發。

  女人的頭發。

  「砰」的一聲,鐘神秀一腳踢開柴堆,果不其然,那柴堆裡掩埋的,是一道類似於井蓋的鐵皮,而鐵皮之下,是一道深不見底的路。

  鐘神秀閉瞭閉眼,毫不猶豫的向著密道走瞭進去,一路向下,一臉決然。

  終於,在密道摸索瞭幾分鐘後,前方的道路突然間敞亮瞭起來,鐘神秀半瞇著眼,繼續邁開著長腿向裡走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間滿是科技感的科研基地,除瞭滿屋子的電子屏,四周環繞著的各處機關按鍵也讓人應接不暇,可遺憾的是,這裡卻沒有一個人。

  「看來這裡就是信號點瞭。」鐘神秀點瞭點頭,也能想到這裡的科研力量會跟著馬天雄撤走,但那幾位失散的成員,會不會?

  帶著疑惑,鐘神秀繼續向裡探步,雖是沒能察覺到這裡是否有人來過,但職業本能的驅使下,她變得異常謹慎。

  這間基地的壯闊程度遠超她的想象,經過中央控制廳一路向裡,除瞭各類型的實驗室,甚至還配備有戰略室和儲藏室,可越是向裡走她的眼皮卻越是跳個不停,直到最後一間並未命名的房間門口,鐘神秀的臉色變得越加難看。

  燈光亮起,鐘神秀習慣的掃視著房間裡的每個角落,可與別的房間不同,這一次,她的目光才隻看到廳中的情景,整個人便就此愣住。

  她的戰友們,全都安靜的躺在這裡。

  「紫魚、青衣、香橙、小綠…」四個人四臺醫療床,每個人的頭頸位置都還插著不少軟管,而他們,卻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鐘神秀的眼眶瞬間濕濡,她有想過最壞的結局,可親眼目睹到這樣的場面時仍然忍不住落下淚來,她終究是來遲瞭。

  四個人無論男女,身體都是赤裸的平躺著,周身遍佈青紫傷痕,可以想象她們生前所遭受的痛苦折磨,她無力的走瞭過去,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可就在靠近的下一秒,一道鬼魅的身影突襲而至。

  鐘神秀警覺一閃,眼角卻已撇到瞭那抹凌厲的寒光,雖是從未謀面,但她卻已然能辨別眼前這個手拿著匕首的外國女人。

  「珍妮?」

  珍妮目露寒光,整個人變得異常兇狠,她並未搭話,手中的匕首再一次向著鐘神秀撲瞭過來。

  鐘神秀身手矯健,雖是重傷未復有些影響,但面對珍妮,她已足夠招架,一個是殺父之仇,一個是欺弟之恨,雖是無法確認這房間裡同伴的性命是否與她有關,但這女人能夠將自己引到這裡才出手,勢必與這整個智運集團有著莫大的聯系。

  兩人來回碰瞭幾拳,一向自負的珍妮卻已感覺到瞭鐘神秀的氣息,她當然知道這女人身上有傷,可沒想到自己連一個傷員都無法解決,尤其是她那雙矯健有力的長腿踢來時,珍妮靠著兩隻手護在胸前卻依然被踢得向後退瞭幾米,這份力度,已然超出瞭她的想象。

  可明明被打得節節敗退,珍妮的臉上卻並未顯露出多少緊張,直至被這一腳踢得連退數米,她的眼角突然多瞭一絲陰狠,隨即一個翻身竟是朝著門外鉆瞭出去。

  「嗯?」鐘神秀剛要追擊,可忽然腳下一晃,一股強大的震感瞬間傳來,而在珍妮出走的方向,房門已經被她牢牢鎖死。

  「轟隆」一聲巨響,一臉冷漠的珍妮終於是露出瞭輕松的笑容,從她身後傳出的巨大爆炸聲來判斷,在這屋子裡的人,絕無生還可能。

  但她萬沒有想到的是,在深海這座城市旋渦裡,除瞭鐘神秀,還有一道目光正狠狠的盯著她。

  「咳咳~」鐘神秀清瞭清嗓子,終是在這一片廢墟之中尋出瞭幾絲呼吸的空間。突然的爆炸固然恐怖,但對於多次出生入死的她來說倒也並非沒有預防,隻在震感傳遞來的一瞬間,她便已經開始尋找最佳的躲避位置,終於,在爆炸發生時,她便倚靠著四位戰友所躺著的床鋪為擋板緩沖,挺過瞭炸藥的沖擊。

  可她的這四位戰友,這會兒均已是血肉模糊,連完整的屍身也無法帶回瞭。鐘神秀心中沉重,遙想起當日藍客為瞭救她主動引爆炸藥的場景,今天,她又一次被這群戰友所救。

  然而這四周的墻面磚石都已震塌,本身又是位於地下,來時的出口早已被珍妮堵死,她即便逃過這一炸,似乎也無法越過這深厚的土層。

  除非,還有人來救她。

  鐘神秀屏氣凝神,盡可能的減弱著自己的呼吸,雖然機會渺茫,但既然這處地址是「隱虹」的情報組發現的,或許,他們還會再派人過來。或許一天、或許十天、或許半個月…

  但讓鐘神秀沒想到的是,僅僅在珍妮離開後不到半個小時,這間已被炸成廢墟的荒土裡突然多瞭不少掘土的聲音,而後,生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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