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抗毒劑?”熊安傑站得筆直,望著身前被強壓著跪倒在地的祝傢叔侄,他難得的有瞭一股上位者的姿態,本打算毫不留情的將這一車人全部做掉,從此逍遙法外回深海當個土皇帝,可沒成想祝運龍為瞭活命,竟是提出瞭一個誘人的籌碼。
“對對對,”祝運龍見他略微有些意動,趕忙接過話頭:“兄弟,這女人可是極品啊,我們為瞭得到她就差賠瞭命瞭,眼下就差一步。”
“哼,放你回瞭老巢,老子還能活著?”熊安傑並不傻,對方的身份明擺著,一旦事情泄露,他要面臨的可是整個國防體系的追捕。
“不會不會,這女人的能力你應該也知道,你給她抗毒劑一抽,再灌點春藥、毒品什麼的控制住她,那就隻有你滅瞭我的份兒,當然,您要是給條活路,這之後咱們可以合作,你在明,我在暗,錢、權、女人,要什麼有什麼。”到底是國安局的大佬,在這幾乎死局的情況下硬生生的說出一條活路來:“還有,你現在弄死我沒什麼,但那邊有我的合夥人,他身上的資源可不是你能夠對付的,他要抓你,可比國安局還要輕松。”熊安傑聞言不禁沉默下來,這祝運龍給出的籌碼不可謂不高,不光是鐘神秀的價值,熊安傑更看重的當然是往後日子裡的危險,適才發生在基地的爆炸他可是親眼目睹,他當然相信那位神秘教授的能量,要真如他所說,能控制鐘神秀的同時和他們達成合作關系,對他而言顯然更好一些。
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玩火。“不行,這些人都不是我們能應付的。”一旁的侯志高插嘴道,在他看來,熊安傑馬博飛這樣的實力已經算是他所能理解的極限,而面對像況運龍、鐘神秀這樣有背景有手段的人物,他想都不敢想。
“我也覺得太危險瞭,”黃國棟也發表瞭意見:“咱們弄得幹凈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沒等他說完,熊安傑卻是搖頭道:“沒有可能,他們有一套自己的定位系統,要查到我們太容易瞭,”言罷又朝著祝運龍問道:“國安局太危險瞭,讓這小子帶我們去,你留在這裡?”
“實驗室需要我的指紋才能進,他還不行,放心,他是我們祝傢的獨苗,我不會不管他的。”
“想去就去,要想以後過得好,總得豁得出去!”一旁的蜘蛛卻是將手搭在瞭熊安傑的肩上,出乎意料的選擇瞭支持。
“好,我跟你去!”
*** *** ***
“滴”的一聲脆響,國防大樓科研室的大門就此打開,熊安傑一行人穩步踏入,倒是比想象得要輕松許多。
“這國防大樓也就名頭嚇人,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咱們這部門的寫字樓除瞭外面那群守衛還算負責,實際上沒什麼防備。”祝運龍一邊走在前頭一邊向熊安傑解釋著:“不過這寫字樓裡的密碼鎖警備等級很高,稍微一點差錯就可能引起整個國防警報,不過有我,這些都不成問題。”
熊安傑點瞭點頭,一路走進科研室確實沒用遇到任何阻攔,直至到進到一處滿是電子設備的大廳裡,才瞧見兩三名穿戴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
“祝局?”見得祝運龍突然過來,有人轉身打起瞭招呼。
“嗯,你們今天值班?”祝運龍隨口一問,目光卻是不由得朝身後的熊安傑瞧瞭一眼,熊安傑隨即提高警惕,朝著身側的趙舒奕和嶽彥昕望瞭一眼,似乎隨時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這樣,我手頭有個暗線要退役,你們幫她提取一下身上的抗毒劑。”
工作人員立時有些錯愕,目光不由看向被趙舒奕扛在身後的昏迷女人:“抽抗毒劑?她”
“特勤組機密,不要多問。”然而祝運龍卻是根本不會給人質疑的機會,直接開口打斷。
“是!”科研人員不好多問,隻得從趙舒奕肩頭將鐘神秀接過,熟練的將人扶靠在大廳正中央的電子床上,隨即在各自設備上不斷按鍵,很快,鐘神秀所在的電子床四周出現一道護欄,直將她完全包裹起來,而在頭部位置突然多出一隻頭盔形狀的儀器,恰好蓋住鐘神秀的整個腦袋,直到完全蓋住,一道軟管自儀器中延伸而下,隨著“嗡”的一聲機器啟動聲響起,軟管瞬間變瞭顏色。
“這……”
“正常現象,”熊安傑剛提出疑惑祝運龍便主動開始解釋:“抽取抗毒劑需要率先抽血,這一條軟管的容量剛好夠她完成循環,在這一段循環裡,才好提取她體內的抗毒成分。”
熊安傑勉強點頭,可依然有些雲裡霧裡,不過眼瞧著鐘神秀如今這般待宰羔羊的狀態心中多少有些亢奮,如果事情順利,這個曾經幾次害得他命懸一線的女人,今後就要像嶽彥昕趙舒奕一般聽命於他,打手秘書亦或者是性奴母狗,一想到這兒,熊安傑便有些情難自禁,下身在這樣一個陌生環境裡都隱隱有昂揚勢頭。好在他還沒完全喪失理智,幾秒之後隱隱回過神來,輕輕呼瞭口氣,心中暗道:這一切,還得眼前這個祝局聽話才好。
然而就在他這一分神的功夫,熊安傑再去回望祝運龍時卻是陡然睜大瞭雙眼,就這麼一會兒,他競是偷偷挪到瞭實驗室的角落位置,顯然別有目的。
“去看住他!”熊安傑心知不妙,連忙朝著身側的嶽彥昕大吼,而當催眠狀態下的嶽彥昕有所動作時,運龍也已按下瞭附近的按鈕,一道激光升起,恰好將他自己圍在裡頭。
“靠!”熊安傑與趙舒奕同時撲瞭上去,然而終究慢瞭一步,躲在激光罩裡的祝運龍嘿嘿一笑,也不知觸及到瞭哪裡的機關,整個實驗室的外圍赫然響起巨大的警報轟鳴之聲。
“草你媽的!”熊安傑大吼一聲,趕忙掏出手機大喊道:“蜘蛛,把那小子幹掉,替我報仇!”
“把他的通訊切過來。”然而熊安傑話音未落,祝運龍便幾乎同時發出指令,實驗室內的工作人員立馬醒悟,在設備商一陣敲打,不出3秒,熊安傑電話那頭的聲音便出現在瞭整個實驗室的上空。
“喂,喂,”電話那頭,是蜘蛛緊張的詢問聲。
“先別急著動手!”祝運龍擲地有聲的回應著電話:“做筆交易,我不殺他,我拿他的命,來換我侄兒的命。”
“……”聽聞這話,熊安傑腦中嗡的一下清醒,他總算知道這位局長的老謀深算,他既然能反控制住自己,那自然也能救出祝寧,如此說辭,不過是為瞭穩住蜘蛛那邊的情緒而已,可他即便猜到,此刻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望著破門而入的國安局安保力量,他又一次感受到瞭絕望,祝運龍所說的謊言實在太難讓人相信,可這一句謊言,卻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蜘蛛,別動手!”
*** *** ***
不到半個小時,祝寧便已生龍活虎的站在瞭祝運龍的身後,而隨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如今已被制服在地的蜘蛛等人。
國安局特勤組的實力自然不是蜘蛛所能對付,當十餘名職業特工飛入他們所在的房間時,蜘蛛根本沒來得及反抗,連解決掉祝寧的機會也一並喪失隻能眼睜睜的望著最後的籌碼解開束縛,而自己這一夥人,則被端瞭個幹幹凈凈。
“催眠?”祝運龍反復咀嚼著從熊安傑嘴裡逼問出的這一術語,目光不禁朝著一邊同樣被制服的嶽彥昕趙舒奕瞥瞭一眼,眼神裡不禁流露出幾許興奮。他在位多年,在生死線上趟過瞭不知多少次,這一次能虎口脫險對他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可沒想到從這夥人裡面發現瞭這麼個意外之喜。
很快,一份周文斌的履歷資料遞瞭過來,祝運龍隨手一翻,待看到最後一行“在深海東郊發現屍體,確認無誤”後,不由得皺起眉頭:“這麼好的人才,居然就這麼死瞭,”言罷不禁又朝著大廳正中仍舊在抽取抗毒劑的鐘神秀掃瞭一眼,不禁又是感慨一聲:“也是,惹誰不好,偏偏惹到瞭你。”
說到鐘神秀,一旁的祝寧卻是來瞭精神,連忙湊上前笑問道:“叔,她這還多久啊?”
“快瞭,”祝運龍隨口應瞭一聲,又將目光挪瞭回來,開口道:“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祝寧略微想瞭幾秒,這才道:“不急吧,這幾個人還有得審,敢從深海跑到京北來找咱們的麻煩,哪能這麼簡單,嘿嘿,光是這幾個女人的身份,都得查得徹徹底底。”說到這幾個女人,祝寧的目光裡不禁多瞭些許淫靡味道,這間科研室裡的人都是祝運龍手中的暗棋,他當然也可以放肆一些。
“哼,”可沒想到祝運龍卻是難得的板起面孔:“這次他們過來還不是因為你在深海惹的禍?你得學會,凡事種種都不要做得太絕。”說完便轉過身來朝著一旁的特工吩附:“把他們轉移到4號特勤基地。”
說著又朝著瑟瑟發抖的熊安傑打起瞭招呼:“放心,我說過不殺你,搞不好今後還真能合作也說不定。”
祝運龍笑聲依舊,可聽在熊安傑耳裡卻是一陣火熱一陣冰涼,他永遠猜不出這個男人嘴裡吐出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滴!樣本抽取已完成。”突然,大廳的聲控傳來一陣讓人為之振奮的消息,叔侄兩人均是眼前一亮,趕忙回過身來望向大廳正中的女人,心中無不熱血沸騰,就連祝運龍也顧不上自己的領導人姿態快步走上前去:“對瞭,給她輸些營養液。”
這是蔡鵬交代過的步驟,說是能加速後續藥物的溶解。
工作人員不疑有他,快速按動儀器,不多時鐘神秀脖頸處的軟管裡便開始註入不同顏色的營養成分。
“滴滴滴~”可輸入沒多久,鐘神秀頭部的儀器卻是突然亮起一陣彩燈,伴隨著報警聲響,整個科研室的工作人員都紛紛露出慌張的臉色。
“怎麼瞭?”祝運龍厲聲責問。“好像,好像是營養成分輸入的原因,她……她可能……要醒瞭!”
“什麼?”祝運龍立時面色鐵青:“怎麼,怎麼不早說?”
工作人員一時有些委屈,人體身體結構不同,對營養劑的反應自然也會不同,按照這個女人先前的受傷程度,別說營養劑,就算是專業醫院也不一定能救過來,可他們哪裡知道這個女人的身體強度竟然已經達到瞭令人發指的地步。
而且今晚的事情本就莫名其妙,按著先前事態的發展,顯然已經涉及到瞭他們的管轄領域,最好的應對當然是不聞不問聽命行事,又哪裡會多管閑事的提出質疑。
“那她還有多久?”祝運龍也知事不可違,當即拉住身邊站著的特勤人員毫不客氣的搶過一把手槍:“快,把營養劑停瞭!”
祝運龍的反應很快,手槍快速上膛,還沒等身邊人停下營養劑,扳機連續扣動,兩聲“砰砰”的脆響直朝著正廳之中的鐘神秀射去,鐘神秀的蘇醒已經威脅到瞭他的性命,他當然不會像熊安傑那般手下留情。然而他終究還是低估瞭鐘神秀的神奇,兩發不到十米距離的子彈才剛剛射出,臺上的女人便已有瞭反應,他甚至還沒看清鐘神秀的動作,鐘神秀的雙腿便已越過子彈,凌空踢瞭過來。
“啊!”祝運龍慘叫一聲直接向後栽倒,剛剛拿起的手槍被踢得脫手而出,身後兩名特工趕緊上前,然而此刻的鐘神秀雙目猩紅,眼中幾乎已經沒有瞭任何理智。矯健的長腿在空中一陣飛舞,靠攏過來的特工們盡皆栽倒,隨即又是右臂向天一指,那盤旋瞭兩圈的手槍恰好落入手中,鐘神秀目光一凝,直朝著腳下踩著的祝運龍指瞭上去。
“別……別殺我秀,我糊塗秀”對比起在熊安傑面前時的智計百出,此刻的祝運龍已是變得語無倫次,他太過瞭解眼前的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也太瞭解他瞭。
“砰~”黑煙自槍口中噴射而出,鐘神秀的雙眼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一刻的她多少有些疲憊,解決掉祝運龍後,她的神經些微的有些放空。然而她冷漠的目光隻在祝運龍那被洞穿瞭的臉上停留瞭不到半秒,身體便又有瞭動作。因為這個時候,一道倉皇的身影猛地朝著大門奔瞭出去。
“砰~”又是一聲槍響,祝寧目光呆滯的倒在瞭科研室的門口,他或許知道鐘神秀的恐怖,但他或許到死都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切發生得會如此之快?早在本分鐘前,他還在感嘆著叔叔祝運龍的臨危不亂,帶著他一起化險為夷,眼看著馬上就可以品嘗到今晚的戰利品,然而隻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便要結束這短暫的一生。
“砰砰砰砰~”緩緩走出科研室的門口,鐘神秀的身子微微頓瞭頓,餘光之下,早先的科研人員和國安特工都已戰戰兢兢的杵在原地瑟瑟發抖,即便是有人已經掏出瞭手槍,但一想起鐘神秀那宛如惡魔一般的手段,這群訓練有素的特工們便失去瞭開槍的勇氣。
鐘神秀深深提瞭口氣,終是沒有大開殺戒,雖是靠著營養劑蘇醒,但畢竟經受過一次巨大的轟炸,整個人又被抽取瞭抗毒血清,她如今的身體已是到瞭極限。
“回傢!”這是此時鐘神秀唯一的信念,腦海中緩緩閃過父親與弟弟的音容笑貌,她這才提起幾分精神,打開安全通道的閘門,一路飛馳而下。
收到警報的國安大樓下早已是嚴陣以待,軍區、武警等各方勢力快速集結,直將整座大樓圍瞭個水泄不通,尤其是電梯與樓梯兩處出口更是蹲滿瞭人,然而就在所有人屏息以待時,大樓二樓內的一處辦公室玻璃猛地炸裂,一道高挑而矯健的身影在一條飛爪繩索的牽引下飛躍而出,隻在眾人的恍惚剎那間便己落入地面。
鐘神秀不顧一切的向前奔逃,不斷的穿梭於各處掩體之間,頃刻之間便將包圍的武裝人員甩在身後,眼見得大門在望,她的心中難得的湧起一絲溫暖,腳步疾行,直至圍欄處大手扭住一根鋼筋,一個鯉魚打挺的背躍,整個身軀就此從圍欄上翻瞭過去,雙腳輕盈落地,心中的大石也隨之安穩瞭許多,可沒想到就是這短暫的放松,讓她失去瞭應對接下來危機的最佳預判,外圍的幾棵老樹後突然冒出幾支槍頭,鐘神秀面色一變,身體本能的向左側翻騰,隨著“砰砰砰”的幾聲槍響,她總算完好無損的落在一顆藏有狙擊手的老樹後,然而她剛要拾手解決眼前的狙擊手時,後背腰上竟是突然傳來一陣酸脹,鐘神秀錯愕的轉過身來,直將那剛剛奪過的狙擊槍甩瞭出去,卻聽得另一處樹上傳來一聲慘叫,襲擊她的人“轟”的一聲跌落下來。
鐘神秀摸瞭摸後腰上的針管,心裡多少有瞭幾分明悟,她就著老樹蹲下身子,再也沒有瞭反抗的氣力。
無盡的疲憊與麻痹的藥效迅速發作,這位幾乎掀翻瞭整個國安系統的女人,終於合上瞭雙眼。
足足等瞭一分鐘的時間,遠處的輛私傢車副駕上,蔡鵬這才緊張的收回望遠鏡,對著自己的傳呼機發出最後的指令:“快,把她押去祝運龍的4號基地。”
*** *** ***
夜色沉靜,隱匿在雲都世外的小山村裡莫名的多瞭兩位遠方來客,而罪魁禍首小月牙此刻卻被爺爺狠狠責備瞭一頓,被打發去瞭老祠堂跪著。
山村雖是隱居世外,可這些年也並非完全和外界斷瞭聯系,每個月裡都會有出村采買的商販,也會有外出打拼的年輕人,就像陳起陳揚一樣在外求學與生活,而這裡,隻不過是一處不對外宣揚的老傢而已。
即便是古術中醫這樣的大秘密,小山村裡的人也並未太當回事。
但私自將外人帶回來,卻是實實在在的犯瞭大忌。
月傢爺爺的小院裡此刻已是堆滿瞭各色珍惜的藥材,這些都是馬博飛親自開瞭一輛大巴車運過來的,在通過小月牙的同學李娟處瞭解瞭進村的路後,他思考瞭許久,最終決定以這種投其所好的姿勢出現,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些花瞭近百萬弄來的藥材,月傢老爺子連一眼也沒去看,直接扯著月牙兒去瞭祠堂罰跪,隨即便回到自傢屋子裡關上瞭門,全然不將馬博飛放在眼裡。
然而讓李娟都沒想到的是,這位曾經不可一世的馬博飛竟是玩起瞭電視裡的套路,見老爺子閉門不見,索性便將一車的藥材一一搬瞭下來,而自己,卻直接在院子裡跪瞭下去,這一跪,就是天一夜。
“馬……馬總……”夜半時分,李娟有些無措的喚瞭一聲,她實在有些理解不瞭。
然而馬博飛卻是根本不會搭理這個工具人角色,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老人的房門半步,但他的思緒卻並不如他所表現得那麼執著。
“三天,就三天的底線,如果不能打動這位老中醫,那他也就隻能盤算其他的方法瞭。”
“雲都靠近邊界,拖著當年馬天雄的關系,他有把握雇到一批雇傭兵,在這樣的窮鄉辟壤裡做事根本不會引起外界註意,隻是這山村裡的老人能否因為武力就范,他著實還沒有把握。”
昏沉的夜色流淌,讓這座本就與世無爭的山村變得越發安靜,足足跪瞭一天一夜的馬博飛此刻也挨不過身體的疲倦,眼皮不斷的合瞭又撐,可隻要腦袋些微的下垂,他便能就此驚醒過來,繼續朝著老人的傢門看上一眼,繼續保持著這已經麻木的姿勢苦苦等候。
“吱~”
忽然,一陣屋門輕響驚醒瞭打盹的少年,馬博飛猛地拾起頭來,終是見到那扇大門裡傳來瞭刺眼的光亮,身披睡襖的月傢老爺子佝僂著背走瞭出來,雖是臉色依舊不善,但卻終是挨不過心裡的純樸,道瞭一聲:“回屋子裡睡吧。”這話是對馬博飛身側的李娟說的,作為工具人的小姑娘不敢忤逆馬博飛的意思,可在這窮鄉僻壤一個人又走不出去,隻得靠在車門附近躺瞭下來,老人知道她是月牙的同學,雖然可能是有意為之,但畢竟也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姑娘,如此寒冬時節躺在外面,他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月傢爺爺,我們……”李娟朝著馬博飛挪瞭挪嘴,作為馬博飛帶過來的人,她自然還想幫老板爭取爭取。
“求您給我個機會!”而這時的馬博飛立即接話,當下便已有瞭說辭:“十分鐘,我把我的故事說給您聽!”
“哼,你們這些人,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但月傢老人卻是根本不為所動。
“你會信的!”突然,馬博飛用手撐在地面上站瞭起來,望瞭一眼老人,臉上竟是流露出此生罕見的一抹誠懇:“我不是什麼好人!”
“……”馬博飛的說辭多少讓人動容,即便是早猜到這人不會太簡單,可在這種求人的情況下說自己是個人渣的情況,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聽到。
馬博飛深深呼瞭口氣,隻從老人推門而出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便已找尋到瞭能感動眼前老人的方法。
“以前的我”
*** *** ***
國安局旗下的每一處基地都在國防部有著明確報備,但由於特勤科的特殊性質,祝運龍這些年來的隱藏實力有多少一直難以計算,除瞭擺在明面的特工精英組、彩虹戰隊組跟科研組,位居京北後山腰位置的第四號基地卻是從未出現在國防部的報備名單裡。
但身位國傢科學院裡的一名小小教授,蔡鵬卻是清楚的知道它的存在。汽車緩緩駛入山腰,蔡鵬帶著眾人來到一道與雲都彩虹基地一模一樣的偽裝暗門前,手掌一揮,快速的密碼解鎖,暗門就此打開。
“快,打開控制臺。”蔡鵬沒有絲毫遲疑,無論是自己的“北恐”基地還是剛才的國安大樓,這女人發起瘋來的破壞力已經到瞭前所未聞的地步,但越是如此,他也越覺得今晚這一手“釜底抽薪”用得實在是妙。
“北恐”基地隱藏在京北郊區,這次爆炸的後果除瞭讓他損失掉基地外,相關部門的調查絕不可能輕松應對,這已經涉及到瞭上面領導的人生安全,整個國防部估計都得上下撤查,而正當他為難之時,祝運龍竟是主動提出帶鐘神秀去國安大樓抽抗毒劑,顯然還在盤算著玩女人喝頭湯的把戲,蔡鵬立時計上心來,這便有瞭“灌點湯”的說辭。
先利用著祝運龍將這女人的抗毒劑抽取,隨即又借助營養劑的效果,率先估算到鐘神秀的爆發,無論她是否能逃離國安大樓,隻要祝運龍一死,他這位“北恐”幕後的主事人隻需要稍稍運作,便能將基地爆炸的事情推脫得一幹二凈,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而這之後,帶人去國防部門口守株待兔,不過是碰碰運氣,按照他的估算,借助營養劑爆發的鐘神秀極大概率會死在防守嚴密的國安大樓裡,但這個女人的變數實在太大,為瞭以防萬一,他動用瞭組織裡最後的力量,三名世界級狙擊手。
可即便如此,拿下鐘神秀時,他們也拼瞭個兩死一傷。
很快,鐘神秀被再次扶上試驗臺,與國安大樓科研室裡的設備幾乎一模一樣,頭部固定加上肩頸位置的軟管註射,看著電子屏幕上出現的“啟動”字樣,蔡鵬這才算長舒瞭口氣,關於鐘神秀的改造想法,他和祝運龍叔侄兩倒是出入不到,故而這套程序是早有設定,近乎200%的春藥做底,配上一定的致幻藥物,能讓這個女人保持身體各項機能的同時長期封閉神經系統,隻要調教得力,他有把握在半年時間裡將這個女人調教成一名完全服從的殺人機器,當然,即便不能為他所用,就光是這具極品的身材,蔡鵬也仍覺得不虛此行,一想到在接下來近半年的時間裡,這位叱吒國安系統的女魔頭可以每天跪在他的辦公桌下為他吹簫含屌,每天閑暇之餘都能將她按在身下肆意凌辱,一向涵養不錯的蔡教授也忍不住有些心焦口燥,他連忙走向不遠處的茶座,剛想要泡上壺好茶來降降火氣,可沒想著茶壺才剛剛端起,一聲急促的警報聲便在整個基地的上空響瞭起來。
“嗯?”蔡鵬下意識的縮瞭縮手,第一反應還隻以為是自己端起的茶壺觸發瞭什麼安全警報,可身為科學院一級教授的他立時覺察到瞭不對,連忙站起身來朝著控制臺呵斥道:“什麼情況?”
“好……好像是有人觸發瞭安全警報!”工作人員顫顫驚驚的回應著,跟著蔡鵬經歷瞭一整晚的變動,這會兒對於安全警報有著天然的恐懼。
“調監控!”然而蔡鵬卻比他震驚許多,當即朝著身邊其他人下達指令。
監控迅速打開,無數個鏡頭拉回切換,很快,一處基地內部的畫面吸引瞭眾人的註意,在那處畫面裡,竟是隻有兩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而這兩位滿臉兇煞的女人,如今卻正在一眾精英守衛中閃轉騰挪大殺四方。
“她們是什麼人?”蔡鵬厲聲斥問著基地原屬人員。
“是……是先前祝局叫人送過來的,當時還被押著,不知道怎麼的?”
“……”蔡鵬一時無言,他並不知道祝運龍在歸途時的風波,當然也更不能理解這兩個女人如今的所作所為。
“還好這兩個女人不是她!”蔡鵬下意識朝著一側的鐘神秀看瞭一眼,當即回頭朝著身邊僅存的狙擊手吩咐道:“你去解決!”
狙擊手點瞭點頭,快步向著正廳的高點奔去,可就在他剛剛站定架槍的瞬間,卻聽得耳邊“呼”的一聲氣流竄動,這位最後的狙擊手還沒來得及張口,脖頸位置便生生多瞭一把軍用短刀。
“轟隆”一聲,大廳後門突然爆破,隨著一陣濃煙散開,兩個高大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出現在蔡鵬的眼前。
蔡鵬下意識的向後一轉,可還沒邁出逃跑的步伐,大廳的前門位置也是同樣的發出爆破,先前監控裡大殺四方的兩個女人如今也已出現在近前。
“你們……你們是誰?”蔡鵬使勁捏拳,盡可能的讓聲音保持鎮定,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回應他的卻是一聲近乎嘶吼般的指令:“殺,殺,把他們全殺光!”
躲在趙舒赫身後的熊安傑此刻已然有些歇斯底裡,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但被祝運龍那一番操作下來,他給玩得徹底沒瞭脾氣,眼下的他,不願意給對手任何機會。
“砰砰砰砰~”趙舒赫手槍連點,軍伍出身的他幾乎彈無虛發,槍聲與哀嚎交織,熊安傑內心一片翻騰,本能的恐懼讓他捂住雙耳蹲下身子,可就在這蹲下的剎那,他瞥見瞭躺在試驗臺上一動不動的黑衣女人。
可就在此刻,趙舒赫的槍口已經對準瞭黑衣女人。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