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雲看著風俊傑,一臉激動的樣子,慢慢走瞭出來,來到風俊傑的面前,含笑看著他。
眾人都不明白他想幹嘛,藥王宗眾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若是水紅瑤在這裡,就會明白韋雲的想法和行為。
韋雲看著風俊傑,說道:“風兄,我相信你就是風物城韋傢的兒子!”
風俊傑眼睛一亮,笑道:“多謝韋兄,確實如此。”他心下疑惑,自己分明是在冒充對方,對方非但不跳出來戳穿他,反而還來支持他?
韋雲又道:“不知風兄可還記得我?”
“你?”風俊傑疑惑地道:“韋兄不就是藥王宗門人麼?”
韋雲忙道:“當年韋傢被人滅口之事,風兄可還記得?”
風俊傑眼珠一轉,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暗道且先看看再說,當下點頭道:“自然記得。”
“好慘吶!”韋雲長嘆一聲,“當日有一群黑衣人追殺我等,好在風兄跑的快,否則……唉!”
“是啊,確實很慘。”風俊傑應和道。
“風兄可還記得韋傢的那條大黑狗,被人一刀劈成兩半,真是死的太慘瞭!”
“雖然我記憶有些缺失……不過,還是有些印象,大黑的確死得很慘。”風俊傑哪裡知道這些,但他知道韋雲是在韋傢長大的,他說有,那肯定有,自然不能否認。
“還有福伯……唉!”韋雲長嘆一聲。
風俊傑忽然明白瞭什麼,他看向韋雲,道:“韋兄的意思是……”
韋雲忽然一手拍在風俊傑肩膀上,道:“風兄……不,大哥!”
“這……”風俊傑一臉發懵,他何曾有什麼兄弟。
想瞭想,風俊傑又暗道,莫非韋雲真的有一個大哥?他對韋傢的情況毫不知情,現在的所作所為皆是受人指使,還真不敢確定是否如此。
韋雲表情痛苦地道:“大哥,你真的不記得我瞭麼?當年韋傢未出事之前,咱們可是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兄弟啊,我叫韋雲,你叫韋風,你隻比我大一歲而已,咱們可都是父親的好兒子啊!雖然你拜入瞭太玄仙門,我也進瞭藥王宗,但咱們都是韋傢的兒子,豈能忘本?”
風俊傑怔瞭怔,本能地感到不妙,卻不明白究竟哪裡有問題,關鍵是對方所言乃是順著自己的話來說的,他根本找不到反駁的餘地,反駁對方就等於否定自己。甚至對方比自己還要瞭解風物城的韋傢,他怎麼反駁?
“啊、哈哈。”風俊傑幹笑一聲,道:“原來是二弟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你不說我還真忘瞭,當初我在逃亡的過程中,腦子受瞭些傷……”
韋雲兩手按在他肩膀上,激動地道:“大哥,能再次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瞭!對瞭,你為何要認一個不相幹之人為母?咱們分明是有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啊!隻可惜他們老兩口已經過世瞭。唉……”
風俊傑一聽,登時臉色一變,立刻明白瞭韋雲想幹嘛。他分明就是想將自己和虞煙雨撇清關系!
風俊傑今日的目的就是要將虞煙雨拉下水,讓紫月仙門的換屆大典無法順利完成,本來已經十拿九穩,就連虞煙雨自己都已經無話可說瞭,誰料半路跳出來一個韋雲來,這讓他大呼不妙。
風俊傑暗道一聲可惜,沒能早將韋雲給殺死,如今倒成瞭禍害。
事實上他們對韋雲是有所提防和戒備的,如若他跳出來說自己才是虞煙雨的兒子,他們反倒好辦,早就有應對之策,誰料韋雲根本不這麼做,隻是順著他們的話往下編造,甚至編得比他們還要精彩,這就讓風俊傑無從招架。
他自然不能任由韋雲再胡說八道下去,當下起身,神情肅穆,對韋雲說道:“韋兄,你莫要再胡言瞭,煙雨娘娘確實是我母親!諸位道友,我不認識韋雲此人!”
韋雲淡淡道:“風兄承認自己不是風物城韋傢的人瞭?”
“我當然是!”
“我也是啊。”韋雲昂首道,“我們藥王宗所有同門都可作證!光看我的名字就知道瞭,本人來自風物城韋傢,先入懸壺觀,再進藥王宗。至於風兄你……就不一定瞭。”
“這……”風俊傑一時啞口無言。
韋雲正色道:“莫非閣下不是我那失蹤的韋風大哥?”
此時明德山人起身道:“這位藥王宗的小友,你莫要在此胡鬧,這是本門弟子風俊傑和紫月仙門虞煙雨的事,跟你無關!”
韋雲道:“這便奇怪瞭,我就是風物城韋傢傢主韋笑之子,山人方才說,那什麼煙雨娘娘將一個孩子寄養到韋傢,可是在我的印象中,卻從無此事啊,不知山人作何解釋?”
“哼!”明德山人淡淡道,“或許你所說的韋傢,與我所說的不是一個。”
韋雲大笑道:“想必山人有所不知,風物城雖然有三五戶姓韋的人傢,但隻有傢父韋笑是富商,山人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
“你……”明德山人一時無言。
此刻,廣場上各大宗門的人都開始懷疑起明德山人和風俊傑的話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裡頭存在一些貓膩,決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還有部分人不願承認,堂堂修真界第一美女煙雨娘娘竟然會做出這等事!
不少人開始倒向紫月仙門這邊。
“山人,究竟有沒有此事啊,你不會是在瞎編亂造吧?”
“莫非太玄仙門是因與紫月仙門不和,故而特地安排瞭這出戲不成?”
明德山人有些坐立難安瞭。
一旁的玄真山人則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悲,仿佛對什麼事都毫不關心的樣子。
紫月仙門的人則都把目光投向韋雲,眼中充滿瞭感激。
風俊傑冷哼一聲,道:“不管如何,那紫月玉佩確實是我之物,是紫月仙門的長老從我手中奪去的,如今卻出現在紫月娘娘的身上,這作何解釋?”
韋雲呵呵一笑,慢悠悠地把手一翻。
眾人舉目望去,就見韋雲手中出現一枚紫月形的鴛鴦玉佩,與虞煙雨腰間所掛的幾乎一模一樣!
“咦,他也有一個玉佩?”眾人當即嘩然。
“這……”風俊傑當即傻眼。
韋雲微微笑道:“大哥莫非忘瞭,小時候父親去陰月皇朝進購貨物,帶兩個玉佩回來,你一個,我一個,這是父親留給咱們的啊,大哥,你怎麼把玉佩給弄丟瞭,還要賴到別人頭上,說是被別人奪走瞭?此物原也沒什麼,在陰月皇城之中到處都是,十兩銀子一個,大哥若是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一個回來。”
這塊玉佩正是昨夜逛陰月皇城夜市之時,韋雲順手買回來的。
至此,風俊傑已經徹底無話可說。
明德山人握緊雙拳,一臉寒意地盯著韋雲,已經完全恨透瞭他。
早知如此,應當及早將此子除去!
風俊傑貼身上前,陰沉著臉,死死盯著韋雲,用隻有對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好你個韋傢孽種,真有兩下,居然被你破局瞭,早知如此,當初在風湖的時候就應該除掉你。”
韋雲冷笑起來,也低語回應:“你當時就該早點下手,可惜沒有下回瞭。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父母都不要的不孝之徒,才真是該死。王八蛋,你殺害我養父母,我定要啖你血肉,將你碎屍萬段,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風俊傑也冷笑:“我非但要殺你養父母,還要殺你,咱們走著瞧。”
“別走著瞧瞭,現在就來打上一場,看看誰更狠一些。”韋雲捏緊雙拳。
“好啊,來啊。”風俊傑冷笑,“你一小小的元嬰初期,怎麼跟我鬥?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韋雲兩眼一瞇,兩手輕輕按在風俊傑的肩膀上。
風俊傑也輕輕拍瞭拍韋雲的肩膀。
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真的親如兄弟呢。
此時,玉杖仙娘用手中的月牙玉杖輕輕敲瞭敲地面,然後說道:“好瞭,真相大白瞭,幸虧有這位韋雲小友將事情澄清,讓各位道友知曉,這位太玄仙門的弟子,與本門門主並無絲毫關系,本門門主也並未與什麼沐天宇有過交往,孩子之類的事,更是荒誕無稽!”
不論是風俊傑還是明德山人,都已經無話可說。
韋雲乃是正宗的風物城韋傢人,他們無論如何也說不過他。
本來,太玄仙門的目的就是要抹黑虞煙雨,讓她下不來臺,他們並不怕韋雲出來,因為早就料到瞭韋雲會站出來,但他們所想的,是韋雲代替風俊傑去認母,這就正中下懷,虞煙雨一樣要聲名狼藉,做不成紫月仙門門主,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韋雲竟然能忍住不認母,還要將風俊傑拉下水,將自己、風俊傑與虞煙雨完全撇清關系!
廣場上各大宗門的門人此時也都基本倒向瞭紫月仙門這邊。
太極門門主張乾坤起身,義憤填膺地道:“明德山人,你方才振振有詞,原來是蓄意抹黑紫月仙門的新門主,不知你為何要這麼做?大傢同是正道宗門,本當同氣連枝,一同對抗魔教才對!”
“就是!”
“不知明德山人有何話要說?”
“風公子居然冒充別人兒子,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要瞭,真是個厚顏無恥的不孝之徒!”
眾人紛紛指責明德山人以及風俊傑。
此時,韋雲忽然大聲說道:“諸位前輩、道友,這位風俊傑師兄並非我韋傢人,他是冒充的,我差點被他所騙!今日我三通真人韋雲,就要在此挑戰這位太玄仙門的真傳弟子,我願簽訂生死狀,請大傢做個見證!不知風師兄意下如何?”
風俊傑一聲大笑,長聲道:“正合我意!”
廣場上各大宗門的門人都一陣驚異,他們此時已經相信韋雲的話,風俊傑乃是冒充的,兩人自然也就因此結下冤仇。
隻是,挑戰什麼的,卻著實有些魯莽瞭。
在座的都是修為不俗之輩,誰看不出韋雲隻有區區元嬰初期修為,才堪堪達到正道七宗真傳弟子的水平。再看風俊傑,他可是太玄仙門的傑出真傳弟子,元嬰巔峰修為,據傳身懷武神之體,修煉的又是殺傷力極強的刀道,已經修至刀道第二重境界“煉影成浪”,戰力極強,被修真界稱為“正道三公子”之一,與藥王宗的白公子,以及小密宗的佛公子齊名。
這場對決,韋雲的勝率很低很低,更何況是生死對決,能否保命都是個問題。
藥王宗這邊,葉沉魚、白無憂等人更是一臉擔憂,隻是見藥老人一言不發的樣子,也就不好說什麼。
小金和李媚兒卻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瞭,她們從剛才韋雲站出來,到現在挑戰白無憂,一顆心七上八下,擔心無比,她們也完全不明白韋雲這是要幹嘛,但她們隻是韋雲仆從,根本沒資格說什麼。
紫月仙門這裡,玉杖仙娘瞇著鳳眼掃瞭掃韋雲,然後淡淡地看著。
虞煙雨也繼承瞭她的鳳眼,一雙美眸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在韋雲的身上停留,從未離開過。
一旁的虞飛雪看看韋雲,又看看虞煙雨,仿佛明白瞭什麼,她來到紫衣的身邊,附在她耳邊低語。
玉杖仙娘說道:“既然兩位小友想打,本門自當支持,為你們提供場地。”
此時,韋雲和風俊傑已經簽好瞭生死狀,都飛身落在高臺之上,登時有一層結界籠罩下來,將比武臺與廣場隔絕開來。
太玄仙門的人對風俊傑充滿瞭信心,他們很清楚自己宗門這位真傳弟子的實力,連等閑元嬰巔峰修為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是這個藥王宗的名不見經傳的弟子。
風俊傑一拍背上長刀,長刀出鞘,落在手中,一陣白光閃耀,他輕蔑地掃視著韋雲,說道:“韋兄,我這戰王刀乃是頂級法器,不知韋兄用什麼法器或兵刃?”
韋雲冷笑一聲,仰著頭,輕描淡寫地道:“殺雞何須用牛刀?我隻需一雙拳頭,就可叫爾碎屍萬段,化作齏粉!”
“哦?那我可要見識見識,看看是我將韋兄大卸八塊,還是韋兄將我碎屍萬段。看刀——”
風俊傑獰笑一聲,手中戰王刀一震,就有一道道刀浪化作白光,層層疊疊,帶著呼嘯之聲,排山倒海一般朝韋雲席卷而去!
韋雲挑戰風俊傑,確實是魯莽之舉。
他急切想報仇,恨不得早點殺瞭風俊傑,但也知道對方實力強大,自己恐非敵手。隻是一想到養父母之死,就恨不得啖他血肉!轉念又想,若是自己全力以赴,有《乾坤袖》神通在身,隻要尋到良機,即使殺不死對方,也能讓他脫一層皮。大不瞭暴露這門藥王宗的鎮宗神通罷瞭,回去受些懲罰,勝過眼睜睜看著仇敵在眼前逍遙來的痛快。
眼看風俊傑打出一連串的刀浪,韋雲瞬間也動瞭。
他兩手同時捏訣,體內的青木法力滾滾而動,便在兩人中間升起一個個木樁,這些木樁組成一個品字形,又在品字形後面再次形成品字,重重疊疊。
這是“種木功”的另一種運用之法。
風俊傑的刀浪也席卷而來,第一道刀浪與品字前方的第一根木樁撞擊在一起,發出砰然爆破之聲,那根木樁登時化作齏粉,飄揚開來,第二道、第三道刀浪也不住與木樁碰撞,兩者相互撞擊,爆出陣陣炸響,整座比武臺都微微震蕩。
在這些木樁盡皆被毀,風俊傑的刀浪也消弭於無形。
風俊傑暗暗驚訝,他沒想到韋雲的法力變得如此渾厚,幾乎不在他之下。要知道,他可是元嬰巔峰修為,修煉的乃是修真界十大奇功之一的《太玄真經》,使用的又是可以疊加力量的刀道神通,再加上他手中的戰王刀也能增幅道法威力,以及他的武神之體天生能爆發出常人的雙倍力量,試問同等境界有幾個人能與他戰成平手?
韋雲則暗暗松瞭口氣,方才的這招對轟,大傢都是在試探,他也對自己如今的法力強度有瞭定位,已然能夠與普通的元嬰巔峰高手相媲美瞭,不過比風俊傑這等元嬰巔峰之境的佼佼者相比,還有些差距。
他天生九陽絕脈,比常人多瞭九條純陽經脈,也就意味著體內能夠多容納一部分法力,爆發力也比常人更強一些,又同時修煉《吞日大法》、《紫月遮天功》、《藥王經》三大奇功,金丹和元嬰乃是由前兩大奇功同時凝練而成,比隻修煉一門奇功的人要強出一倍,如此種種加起來,雖然隻是元嬰初期修為,一身的法力已經不在普通的元嬰巔峰修士之下。
想到這裡,韋雲不由信心大增,三大奇功交相運用,戰勝對手,並非沒有可能。
兩人在臺上較量,臺下各大宗門的人則在目不轉睛地觀戰,偶爾議論兩句。
“風公子不愧為年輕一輩的翹楚,他的武神之體還未發揮出來呢,還有的打。”
“不想韋雲道友竟也如此瞭得,區區元嬰初期,就能與風公子這等元嬰巔峰的佼佼者過招,還不落下風,著實令人震驚!”
“不然,你看他隻能守不能攻,已經落入下風瞭……”
藥王宗這邊,藥老人臉色淡然,葉沉魚和白無憂等人都為韋雲捏瞭把汗。實際上他們都心中都十分震驚,根本沒想到韋雲竟有著等能耐,能與風俊傑戰成平手。
太玄仙門一方,玄真山人和明德山人等人盡皆神色輕松,絲毫不為風俊傑擔心。他們很清楚風俊傑的實力,在太玄仙門諸多真傳弟子之中,沒幾個能與他過招的,區區一個韋雲,耍嘴皮子還可以,但要論戰鬥,決非風俊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