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文件的鐘書瑞很快被兩名警員戴上頭套和手銬一一他現在仍然是在押犯人,況且這次交易仍然在理論上存在中止的可能。
另一邊,劫機者已經得到瞭鐘書瑞被釋放、正在前往中緬邊境的消息,並且與鐘書瑞本人取得瞭聯系,為瞭表達誠意,他們同意釋放剛剛那些老人和兒童的親屬,大概三十多人。
與上一次相比,這次在飛機客艙內引發瞭更大的騷動,一方面飛機被劫持已經超過十個小時,另一方面這次被釋放的人中有超過一半都是青壯年男性。
“為什麼不能讓我們也一起下去?”
本來還算安靜的客艙裡突然有人問道,這是個還算清脆悅耳的女聲,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問出這種問題簡直離譜。
就連機艙裡的三個劫機者都愣住瞭,面面相覷瞭幾秒鐘,或許他們也想不通怎麼會有人問出這種問題,還是以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
“剛剛下去的那幾個男人都可以走,為什麼不能讓我們女人也一起下去?”或許劫機者不斷的釋放人質讓其他人也看到瞭一絲希望,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因為對方的要求逐漸得到滿足,見自己的問題無人應答,那人竟然又問瞭一遍。
趙軒張瞭張嘴,但極度的驚愕讓他的思考都慢瞭半拍,旁邊的楊文煜也瞪大瞭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閉嘴!”跟一夥敢於劫持飛機的人講道理那是絕對講不通的,何況她講的根本也沒道理,剛剛那十幾個人都是15歲以下或者70歲以上的,對於劫機者來說屬於累贅,而且數量不多。
“那你們憑什麼放那些人走啊?
難道不能把他們留下?讓……啊一一”這個女人顯然已經有些歇斯底裡,不過這次話隻說到一半就被那個女劫機犯一槍托打在臉上,發出一聲慘叫。
見到這個女人被打,機上大部分其它乘客內心竟然湧起瞭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算是個有些危險的插曲,不過幾名劫機者似乎沒有因此而受到刺激,趙軒覺得自己和楊文煜應該輪流休息一會,但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睡得著。
此時,一直在頭等艙中的那名劫機者突然回到經濟艙,跟另外三人小聲說瞭些什麼,這次趙軒距離實在太遠沒能聽清,但從幾人如釋重負的表情來看,他們的要求應該已經得到瞭滿足。
他們要求乘客們關上所有機窗上的遮光板,隨後竟然從頭等艙那邊取來一瓶紅酒,打開慶祝起來。
根據趙軒的觀察,經濟艙乘客身上的手機應該是被收走瞭的,但可能是因為疏忽,從頭等艙過來的四人手機仍然在身上,此時坐在趙軒他們旁邊的那名眼鏡妹正悄悄掏出自己的手機,似乎是要準備拍照或者錄像。
然而沒過太長時間,那名女劫匪便大踏步地走瞭過來,一把奪走瞭她的手機,而且重重地抽瞭她一個耳光,連眼鏡都被打飛在一旁,看的趙軒都不由得心裡一驚一一女人打女人果然從不手下留情。
眾人一直挨到第二天早上,在蒙蒙亮的天色中,機場周圍泛起瞭大霧,趙軒甚至無法透過舷窗看清楚飛機的機翼,同時趙軒聽到附近傳來瞭微弱的引擎轟鳴聲,並不是噴氣式發動機,而是汽車內燃機的聲音,考慮到飛機機體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哪怕是以他的聽力,也說明這些車輛已經距離飛機很近瞭。
趙軒心中不由得一緊,似乎日本警方準備趁著濃霧進行突襲行動瞭。
他的猜測並沒有錯,此時的機場跑道上,六輛滿載SAT機動隊的突擊車已經準備就緒,此時機上的劫匪已經一夜沒睡,他們的條件剛剛已經達成,正處在精神最放松的時刻,雖然他們承諾在12小時後會釋放全部乘客,但警方仍然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一一從昨晚開始。給飛機加註燃油的車輛就已經離開,飛行員在塔臺要求下讓發動機始終以低速運行消耗燃料,此時飛機的油量也已經再次接近告罄。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劫機者拒絕瞭與警方進行的一切通話,考慮到濃霧馬上就會散開,在與中國方面聯系之後,待命已久的SAT準備開始強攻。
在昨天給這架飛機加油時,偽裝成工作人員的警員就已經在機翼上放置瞭一臺紅外攝像機,因此SAT得以掌握瞭幾個劫機者在機艙內的位置,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手持手槍和一個疑似遙控手機的劫匪始終躲在飛機中部的洗手間內,其間有幾名乘客進去上廁所他都沒有出來,後來更是隻允許使用飛機的另一間廁所。
無奈之下,兩名隊員隻好爬上飛機的頂部,在機身中部廁所的位置敷設瞭一片破門炸藥,由於飛機的結構比房門高得多,因此不能指望這樣開辟一條進攻通路,但是足以把裡面的人震個七葷八素,並且炸出一些破損瞭。
隨著太陽的逐漸升起,霧氣已經比剛剛淡瞭很多,三名經濟艙中的劫機者精神愈發放松,正湊在飛機靠近尾部的地方聊天。
毫無疑問,把人質直接在日本放出來相當於自投羅網,因此他們準備模仿日航472號航班劫機事件,飛往世界各地分批釋放,最後在諸如非洲這樣的地方離開飛機。
就在三人暢想著之後計劃的順利實施時,隨著一聲巨響,飛機的艙門和兩扇應急逃生門被同時炸開,隨後幾輛帶著雲梯的黑色突擊車從四周高速飛馳而來,SAT隊員趴在雲提上,在極短的時間內進入瞭機艙。
佈置在飛機中部的炸藥效果出奇的好,把飛機側面撕開瞭一個寬闊的裂口,而且爆炸發生時一直躲在廁所裡面的那個劫機犯正依靠在機艙壁上,直接被炸的血肉模糊,不過佈置在遠處的狙擊手為瞭以防萬一,還是在上面補瞭兩槍。與此同時,靠著佈置在機翼上的熱像設備的精確定位,經濟艙中手持引爆器的劫匪被一槍爆頭,一切看上去都進行的非常順利。
然而楊文煜對於日本警方能力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由於把狙擊手的火力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另外兩人得以反應過來,馬上臥倒躲進瞭一排座椅後面,借著乘客的掩護負隅頑抗,用霰彈槍和沖鋒槍朝著頭等艙的方向概略射擊,一時間竟然把投鼠忌器的SAT打的抬不起頭來。而由於飛機窗戶都被擋瞭起來,外面的狙擊手無法從熱像儀中已經連成一片白色的人類輪廓中精確找出這兩個人,雙方竟然形成瞭尷尬的對峙局面。
然而強攻一旦開始,後面每多浪費一秒,都是對人質生命的極大威脅,此時手持霰彈槍的那名女劫匪在射擊過程中,已經打傷瞭前排的幾名乘客。
就在她又連續打出幾槍,縮回座椅後面準備換彈時,坐在她旁邊側面一排的一位梳著高馬尾的女乘客突然撲瞭上去,死死抓住對方手中的槍,把槍口抬起指向天花板,同時用膝蓋壓住另一隻手,整個人騎上去控制住瞭對方的身體。
離趙軒不遠的最後一名劫匪見狀,下意識地調轉槍口,想要開槍解決掉那個突然發難的女人。但後者似乎很有經驗,利用女劫匪的身體擋住瞭自己,讓他無法在第一時間開槍,但隻要多給一些時間,總能找到射擊的機會。
這名劫機者的動作恰好把後背暴露給瞭趙軒,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瞭。
趙軒剛剛就已經查看瞭對方的屬性面板,力量敏捷都是11點遠遜於自己,加上他還占著偷襲的優勢,完全可以一搏。
想到這裡,他迅速取出一直藏在褲管裡的叉子,反握叉柄右腿用力蹬地,整個人如獵豹般從座位上彈瞭出去,左手依仗打在對方的後腦處,同時右手中的叉子用力紮向他的脖子右側。
在趙軒超出常人的力量之下,叉子的四齒深深刺入瞭男人的右頸部,不銹鋼的握柄被巨大的力量掰彎,這裡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一時間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從傷口處飆出。趙軒的整條右臂一瞬間便被鮮血沾滿。
正常情況下趙軒估計會被這種場面下嚇到,不過在體內澎湃的腎上腺素作用下,他絲毫沒有感覺到恐懼,反而因為血腥味顯得有些興奮,被他刺中的男人隻覺得後腦和頸部一痛,下意識地扣動手中的扳機,卻被趙軒死死抬起手臂,子彈全部打在瞭客艙天花板上。
由於快速大量失血,男人的力量迅速變弱,加上趙軒的力量本就更強,很快手中的沖鋒槍便被趙軒奪過丟在瞭一旁一一如果等會SAT沖進來,手中拿著槍絕對不是什麼好現象。
與此同時另一邊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也已經分出瞭勝負,那名女乘客明顯更勝一籌,已經把槍和女劫匪控制在瞭身下,看來也不是等閑之輩一一要知道控制一個人的難度要比趙軒這樣直接把人捅死大上許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