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從女乘客出手,到最後兩名劫匪都被控制住,一共也隻有大概三到五秒的時間,此時大部分乘客才剛剛反應過來發生瞭什麼,一直在頭等艙的SAT更是隻能通過槍聲來判斷發生瞭什麼,為首的隊長決定在一面盾牌的掩護下,冒險直接突入經濟艙。
此時對於劫機者專方而言已經大勢已去,被趙軒抱住的男性劫匪雖然還有呼吸,但脖子上噴出的鮮血已經染紅瞭幾個座椅和趙軒的全身,眼瞅著已經活不來瞭。
此時機上的乘客多少也松瞭口氣,靜坐在位置上等待被營救,趙軒也把懷中的男人丟在地上,整個人仿佛瞬間失去瞭力氣般癱坐在旁邊的座位上,他此時才稍稍感覺到有些後怕一一俗話說七步以外槍快,七步以內槍又準又快,拿著一個叉子對付持槍匪徒,稍有不慎就是系統都救不回來的死局,好在結果還是好的。
就在所有人都開始放松下來時,楊文煜卻皺起眉頭,輕輕起身開始尋找被趙軒丟到後面去的那支沖鋒槍,而與此同時,那名跟胡珊珊一起的頭等艙空姐,則趁著大傢不註意,慢慢挪到瞭槍的附近。
就在她即將摸到的一瞬間,楊文煜飛起一腳再次把槍提到瞭更遠的地方,同時死死踩住瞭地上的手掌,然後以此為支點,抬起另一隻腳踢在瞭對方的胸口,這一下縱使隔著罩杯不小的胸部,也直接讓對方一陣胸悶,伴隨而來的是肋骨的劇痛,直接喪失瞭活動能力一一她從很早開始就在註意坐在後面的兩名空,姐瞭,因為晚上的時候那名眼鏡妹掏出手機的動作是借助身體和座椅靠背的遮擋完成的,劫匪當時集中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看得到,但是沒過太長時間就有人發現瞭她的異常並拿走瞭手機,顯然在飛機的後排還有他們一名隱藏的同夥。
既然她自己和趙軒是可靠的,那麼可疑的就隻有兩個空姐瞭。
另外,雖然除瞭帝都之外,國內的機場安保都可謂漏洞百出,但普通人要把槍支彈藥之類的火工品帶上飛機還是難比登天的。而很多航空公司對於工作人員的管理相當寬松,隻要不進駕駛室,幾乎就可以隨便上機,加上女劫匪身上還穿著一套一模一樣的空乘制服,大概率是借助瞭一個內鬼。
“都不要動,在座位上等著!”楊文煜抬起頭,看到已經有一些驚慌失措的乘客忍不住想要起身逃離,連忙大喊道,這個時候下來亂動很有可能被精神緊張的SAT當做劫機犯而擊斃,至於她本人在控制住空姐之後也已經半蹲在瞭地上。
一時間整個飛機上的局面竟然被兩個女人控制住瞭——渾身是血癱坐在座位上,還有點目光呆滯的趙軒氣勢明顯不足。
旁邊的胡珊珊很快意識到發生瞭什麼,她萬萬沒想到這個跟自己沒搭班過幾天的新同事竟然是劫機者的同夥,因此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色,不過短暫地驚訝之後還是幫忙一起控制住瞭對方。
此時,兩隊頂著盾牌的SAT才終於突入瞭經濟艙,實際上剛剛的事情幾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的反應已經不算慢,但為首的隊長慶幸又懊惱地發現,機艙中的乘客竟然已經替自己解決瞭全部的麻煩。
“各位乘客請回到座位上,交給我們來控制。”隊長身後的翻譯用生硬的英文和中文重復說瞭幾句,後續的隊員又分別上來把兩名仍然活著的女劫機犯控制住,至於趙軒旁邊的那個男人,則已經處在彌留之際瞭,好在外面的狙擊手通過熱像儀看到瞭機艙內大概發生瞭什麼,渾身是血的趙軒才沒有被當做是劫機犯的同夥。
“嘔——”終於放松下來的趙軒頓時感覺到胃部一陣瘋狂的抽搐,如同被人重重捏瞭一把,直接臥在座位上嘔吐起來——愈發濃鬱的血腥味,加上第一次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一一哪怕對方是窮兇極惡的劫機犯,對於他來說也實在過於刺激瞭。
在SAT的指揮下,機上乘客迅速但有序地離開瞭飛機,四輛大巴車緩緩駛來,乘客在接受簡單的身份確認之後登上大巴車,這一百多人將被安置在附近的一間酒店,待劫機事件初步調查結束後才能離開。
渾身是血的趙軒得到瞭特殊的待遇,他先被請上瞭一輛救護車,然後脫光衣褲被兩個醫生圍起來仔細檢查一一這是一個必要步驟,因為腎上腺素的炙量分泌,很多人在受刀傷或槍傷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因此需要檢查一下才能確保安全。
雖然十分狼狽,但趙軒身上暫時隻有這一件衣服,隻能忍著血腥味在檢查完之後再套在身上,不過當他走下救護車之後沒幾分鐘,便有一男一女兩個穿著西裝的人朝這邊走來,其中的男人給他遞過來一件裝在袋子裡的紺青色襯衫,然後嘰裡呱啦地說瞭一長串日語,並掏出瞭一本證件。
“這位是警察本部的藪內一誠警司,想來找你詢問一下當時客艙裡的情況,您可}以先把這件衣服換上再談。”旁邊年輕一點的女人是個中文翻譯,不過口音仍然比較生硬。
趙軒往周圍看瞭看,那件藍色襯衫樣式和在場的警察制服相同,隻是沒有配飾,不知道對方從哪這麼快找來的一件全新制服。
趙軒剛剛從亢奮中緩過來,正處在事後疲憊期,加上已經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其實是想回車上睡一覺的,但考慮到對方也算是帶著心意,於是道瞭個謝又鉆回救護車換上衣服,竟然還相當合身。
“藪內警司您好,我叫趙軒,請問有什麼想知道的?”趙軒伸出手跟對方握瞭握手,然後問道。
對方看上去隻有不到40歲的樣子,能幹到警視級別,顯然是出身職業組的精英。
“趙先生,我知道您是頭等艙的乘客,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註意到剛開始一直待在頭等艙的那個劫匪,有什麼特別的特征?”
趙軒聽到這個問題愣瞭一下,他當然記得那個男人左側小臂上有一道蛇形疤痕,不過現在這裡實際上屬於非正式場合,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出來,糾結一下之後查看瞭對方的屬性面板。
【藪內一誠,男
中年
健康
力量:13
敏捷:13
體力:17
精力:17
專註力:18
友善度:40】
【菊花組:此人擁有溫和左翼的政治觀點,但尚無政治野心。】
隻能說不愧是職業組出身,他的五維已經屬於絕對頂尖的水平,更讓趙軒覺得震驚的是,二人此前素昧平生,甚至不是同一個國傢的人,第一次見面對方對自己就有瞭高達40點的友善度。
至於這個菊花組的特性,反而是讓趙軒有些擔心的地方一一目前系統對於特性的分析不算很精確,隻有非常強烈的特征才會被發現,如甘夢晨和彭廉等還會無法看到具體的內容,因此這裡的所謂溫和左翼很有可能並不溫和,並且日本左翼組織在劫機方面可謂罪行累累,世界上最成功的日航472號劫機事件便是他們所為。
“趙先生放心,這完全是一次私人詢問,並且我們也無法要求您出庭作證,不要緊張。”似乎是想到瞭趙軒在猶豫什麼,藪內一誠態度誠懇地解釋道。
“我……看到他的左側手腕上方有一道明顯的蛇形瘢痕。”趙軒小做思考,最終看在初見就有40友善度的份上,還是直接說瞭出來一一如果這個藪內一誠真的是劫機犯的同情者,那麼不應該對於自己有這麼高的友善度。
之後藪內又問瞭一些飛機內發生的事情,以及最後幾名乘客與劫匪搏鬥的情況,不過他對於後者興趣缺缺,反而問瞭很多昨天,尤其是在頭等艙內的細節,趙軒也都一一作答。
“我想問的就這麼多,非常抱歉在您這麼疲憊的時候打擾您,但這些信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還煩請您不要透露我們之間對話的內容。”藪內一誠合上筆記本,然後直接朝趙軒鞠瞭一躬,這動作倒是把昏昏欲睡的趙軒整的清醒瞭不少一一他現在對於對方私人詢問的說辭反而又相信瞭幾分。
看著藪內離去的背影,趙軒理瞭理濕噠噠的頭發,打瞭個哈欠背上書包走向那幾輛客車一一那個男人的血也噴瞭不少在趙軒頭上,剛剛在救護車裡用一點水洗瞭一下。
由於藪內剛剛的打岔,現在隻有最後一輛車上還有位置,楊文煜發瞭微信說自己在第二輛車上,不過那輛車已經關上門準備開走瞭,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況且哪怕到瞭酒店估計也得被暫時隔離開,都是成年人瞭,分開一小段時間也沒什麼關系。
經歷瞭這樣一次大起大落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想早點到酒店休息,因此前三輛大巴車況乎被擠滿,第四輛車上隻有寥寥二十來個人,反倒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趙軒本想找個靠後的位置休息,但走到中間卻被一個女聲叫住瞭。
“誒,是你?剛剛謝謝你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