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入京做京官,還是長年盤踞府縣?此一問,仁者見仁。
安慶林當年一介潦倒秀才,未中進士,卻也官運亨通,在七品縣令位子上坐瞭許久,盤踞安源,混得風生水起。
因著小鄭氏,搭上英國公府二房祁尚儒,卻也雄心勃勃,不願一生窩在安源,隻願去京城,為祁尚儒效鞍馬之力。
大鄭氏是祁尚儒身邊一個頗有臉面的姨娘,正如祁世驤所說,英國公府二房的正經姻親是京城督察院副都禦史許傢,許氏才是祁尚儒的正妻。
大鄭氏隻是一個山西富商的女兒,憑不凡的經商頭腦與圓滑的手腕在眾侍妾中脫穎而出,陪在祁尚儒身側。多年來,在祁尚儒任上,多少人事接待、賬目往來、內宅打理皆是她一人說瞭算,地位與正妻一般無二。
此遭,祁尚儒回京述職,吏部考評必得上上,京城之職已是十拿九穩。英國公府根基在京城,於祁尚儒來說,先前一問,必也是回京優於外地。
對大鄭氏來說,在外地,她同個正牌娘子無二,回瞭京城,便又要夾著尾巴、小心翼翼做個妾室,再不得在外的自在與體面。但為人妾,夫榮妾榮,為人母,又豈可不為自己兒女考慮。
祁思玟已是十四,來年便要及笄,大鄭氏一直拖著未給她定下,一是在原州府,未能有入她眼的,一是等著祁尚儒回京,她托瞭許氏再行相看。
許氏出身副都禦史許傢,平日雖肅著臉,看上去不太近人情,實則為人端方得體,從未為難過大鄭氏幾個妾室。她為祁尚儒生下兩女,不曾得子。大鄭氏一心想讓祁世駱記到許氏名下,成為二房嫡子。
祁世駱明年便要參加秋闈,到時候中瞭乙榜,有瞭嫡子的出身,自是水漲船高。他日議親為官,皆不可同日而語。
為著一雙兒女,她又有何不舍。
待她將一些不便帶入京的生意與賬目交接清楚,卻聽得她的妹妹小鄭氏說出安慶林欲入京追隨祁尚儒一事。她思量一番,答應瞭替他們綢繆。
也正如祁世驤所言,依附英國公府而生的大小官吏不知幾凡,多一個安府不多,少一個不少。祁尚儒與安慶林打過幾番交道,覺此人頭腦活絡,長得亦是一表人才,頗為可用。便也答應下來。隻道今年他方回京,一眾事務繁雜,恐顧不上他。須得待到來年。
大鄭氏應下此樁,也不是一點不為自己考慮。她是商傢女,在京城毫無根基,若得自傢妹妹一個助力,是好事一樁。
小鄭氏又拿著賬目,讓瞭好些利給大鄭氏,頗有親姐妹明算賬之意,大鄭氏推辭一番倒也笑著納下。
祁尚儒一行在安源逗留幾日,便啟程回京,祁世駱書院的春假已盡,亦同其父一起啟程。
岑雲舟原想能晚一天是一天。不想安慶林對岑氏道,人多一起上路,教岑雲舟與祁尚儒他們一道啟程。
岑氏一思量,便知安慶林此番安排甚好,便也催著自己兒子出發。
再說面對前頭那一問的,還有一人,便是岑雲舟之父岑廣安。岑父在外任知州之職,今春已入京,吏部考評亦是得瞭個上上。岑雲舟祖父曾在吏部任侍郎,同僚同科不少,岑廣安任上政績亦是出色,便被留在京城吏部任職。
明年秋闈,岑雲舟也是要下場的,岑老爺子已去京城探路,岑母便也去瞭京城。
暮春過後便是炎炎夏日,如鶯窩在後院,同虞氏學些針黹書畫,又與岑雲舟鴻雁傳情,署日酷熱倒比往年容易捱些。
作者菌:過渡章。岑母這裡就隨便叫岑氏瞭,別杠,杠我也嫌麻煩不會改………